《在下玄安》 第172章 心火术与高凯的“符文整合”!!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得绵密起来,敲打玻璃的声音如同万千细密的鼓点,敲在我澎湃难宁的心湖上。湖面雾气氤氲,将远处的山峦与近处的栈桥都模糊成一片水墨丹青,这方天地仿佛只剩下咖啡馆里这对相对而坐、却被一本古书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异类”。 我捧着那本《火宗古书》,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皮革封面下蕴含的、仿佛沉睡火山般的温热。高凯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火属性”、“高氏一族”、“古老氏族”。这些词语串联起来,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模糊而恢弘的画卷:在某个尘封的历史角落,一个以“火”为图腾、掌握着非凡力量的家族,曾活跃在时代的阴影之下。而高凯,竟是他们的血脉后裔? 这并非空穴来风。他那种能感知他人能量属性(尽管他称之为“符文”)的敏锐直觉,本身就是一种非凡天赋的体现。寻常人,哪怕是有些灵觉的,也绝难如此精准地判断出一个人内在的能量偏向。这更像是某种血脉传承带来的本能。 “我们高家……”高凯见我陷入沉思,便继续低声诉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追溯往昔的渺远感,“据我爷爷说,祖上并非一直定居在此。好像是明末清初时,为避战祸,才从北方一个叫‘火云峪’的地方迁来的。族谱在迁徙途中损毁了大半,很多记载都断了。爷爷说,祖辈口传,我们这一支,是‘守书人’,使命就是守护这本《火宗古书》,一直等待着什么……我觉得应该就是等待能真正读懂它的人出现。” 他看向我,眼神灼灼:“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只是老人家的迷信和寄托。直到我发现自己能看到那些‘符文’,直到我遇见你……王翼,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冥冥中的安排?” 守书人?等待能读懂它的人? 我的心跳再次加速。这听起来如同传奇小说般的设定,此刻却真实地发生在我面前。高凯将他家族世代守护的至宝,毫无保留地交到了我的手上,这份信任,沉重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同时也让我对他口中的“高氏一族”更加好奇。这个家族,在历史上究竟扮演过怎样的角色?他们与“火宗”又有何渊源?这一切,都隐藏在这本看似朴拙的古书之中。 我收敛心神,知道此刻不是探究高家历史的时候,关键在于这本书本身,在于那仿佛为我量身定做的 《心火术》 。 我再次将意念沉入“人眼”的视角,聚精会神地“阅读”着关于心火术的篇章。那些由光影构成的小人演练得更加清晰,它们不再仅仅是展示动作,更是在模拟各种情绪状态下的能量运行。 我看到一个小人静坐冥想,忽然,它周身泛起代表平静的淡蓝色光泽,但很快,一丝丝赤红色的、代表“怒”的能量从虚空中被引动,如同涓流汇入它的心口。小人身体微颤,似乎在承受某种冲击,但它手印变幻,意念集中,那赤红色的能量并未狂暴,而是被引导着,在心脉处缓缓旋转、压缩,最终化作一缕极其精纯、凝练的橘黄色火苗,稳定地燃烧着。这火苗仿佛拥有灵性,散发着一种温暖而强大的气息,甚至将小人原本身体里一些灰黑色的、代表杂念和负面情绪的斑点,都灼烧驱散。 这就是掌控心火的状态! 以怒为柴,却化戾气为真炎,煅烧神魂杂质! 但接下来的景象,让我脊背发凉。 另一个光影小人,同样引动了赤红色的怒意能量。但这一次,它似乎心神失守,手印散乱。那赤红色的能量不再是温顺的涓流,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它的心口!小人瞬间被赤红淹没,身体剧烈扭曲,双眼位置爆发出骇人的红光!它仰天无声地咆哮,周身气息变得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性!它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虚无的光影,动作毫无章法,只有纯粹的破坏欲!甚至,它体内那缕原本可能存在的、微弱的理性之光,也被熊熊心火彻底吞噬、湮灭! 这就是失控的下场!理性尽失,沦为只知毁灭的疯魔! 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如同命运的岔路口,清晰地摆在我面前。修炼心火术,就是在走钢丝,一边是解决我灵魂碎片困扰、甚至可能提升力量的捷径;另一边,则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正如高凯所说,古书上关于如何缓解失控、如何平衡心火暴走的方法,确实付之阙如。相关的篇章似乎被人为地撕去了,或者从一开始就未曾记载。只留下几句语焉不详的警示:“……心火若沸,需以寒泉浇之……然寒泉何在,法不轻传……” 或是 “……戾火攻心,非大毅力、大机缘不可渡……” “寒泉”?“大毅力、大机缘”?这些都太过虚无缥缈了! 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这《心火术》就像是一剂药性猛烈无比的虎狼之药,它明确地指出了病症(我的灵魂混乱、戾气滋生),也给出了看似对症的疗法(以怒燃火,煅烧杂质),却偏偏没有提供解药或防护措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抬起头,看向高凯,声音有些干涩:“高凯,这本书……尤其是这‘心火术’,你看过吗?你们祖上,有没有关于修炼它需要注意什么,或者……如果失控了该怎么办的记载?” 高凯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一丝无奈和凝重:“我看不懂真正的核心内容,只能看到表面那些普通文字。祖上流传下来的话很少,爷爷只反复叮嘱过,这本书的力量很霸道,非心志极其坚定者不可触碰,尤其忌讳在情绪剧烈波动时翻阅。至于具体修炼法门和禁忌……他说,真正的传承都在书里,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到和领悟。他还说……高家祖上,似乎也曾有人因强行修炼某种秘法而……心智大变。” 最后那句话,像一块冰砸在我心上。高家祖上就有前车之鉴! 咖啡馆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雨声依旧。高凯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色,似乎明白了我的担忧,他诚恳地说道:“王翼,我知道这东西可能很危险。我把它给你,不是逼你非要修炼。只是觉得……它或许对你有用。如果你觉得风险太大,完全可以先放着,或者我们一起慢慢研究。总之,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他的理解让我心中稍安。但内心深处,那名为“渴望”的魔鬼已经在低声咆哮。 修炼,还是不修炼? 不修炼,我可能永远无法摆脱脑海中那些灵魂碎片的折磨,永远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永远是个灵力枯竭、连自保都勉强的半吊子。看着可能解决问题的希望就在眼前却放弃,我不甘心! 修炼,则是在与魔鬼做交易。我或许能获得力量,净化灵魂,但更可能被心火反噬,成为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甚至伤及无辜。那后果,我承担得起吗? 我的目光再次落回古书上。那“心火术”的篇章,仿佛拥有一种魔性的吸引力。那些燃烧的符文,那些演练的小人,都在无声地呼唤着我体内那潜藏已久的、属于“火”的躁动因子。 我想起了胡帆死后我内心的憋屈和愤怒;想起了被校园霸凌时的无助与隐忍;想起了我被前任背叛的痛苦;想起了孙小宝死在我面前时的无力与暴怒;想起了被孙建军夫妇冤枉时的屈辱与狂躁;更想起了脑海中那些灵魂碎片日夜不休的嘲讽与嘶吼……这些,不都是现成的、无比充沛的“燃料”吗? 如果……如果我能掌控它们呢?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我的心脏——或许,这《心火术》的凶险,正是对我最大的考验。我王翼一路走来,经历的磨难还少吗?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我还谈何“只为己活”?谈何强大?谈何摆脱这该死的命运?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世上的力量,哪有不需代价就能轻易获得的? 我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甚至闪过一丝狠厉。体内的那点微末真气,似乎也因我的决意而隐隐躁动起来,带着一丝灼热。 高凯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但我心中还有一个盘旋已久的疑问,如同鱼刺般鲠在那里。趁着此刻双方都打开心扉,我决定问出来。 “高凯,”我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他,“还有个问题,那天晚上在路边,你是怎么……‘看见’那个东西的?” 高凯似乎早就料到我会问这个,他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缓缓说道:“那个啊……那不是我们高家传承的东西。是赵光义……很早之前教给我的一个小把戏,或者说,是他赋予我的一种……感知方式。” “赵光义教的?”我心中一动,能被高凯如此郑重地提及,这个古代的皇帝果然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他比起我的本命守护神秦始皇谁能更胜一筹呢?我的心里不禁这样想着。 “嗯。”高凯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着,仿佛在勾勒某个复杂的图案,“除了在开车时,能给我带来一种近乎‘人车合一’的非凡专注力之外,赵光义还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让我掌握了一种他称之为 ‘符文整合’ 的能力。” “符文整合?”这个词听起来古老而陌生,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韵味。 “对,用他的话说,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种……嗯,算是奇特的‘帝王之术’吧?虽然他从不以帝王自居,但说话总带着点那种调调。”高凯笑了笑,继续解释,“他教我的方法,说起来并不复杂,但需要极强的专注力和某种……天生的感应。就是摒弃凝神,将精神完全集中在一个特定的符号上——可以是看到的任何图案、纹路,甚至是墙上的一道裂缝,水面的一个涟漪——然后,尝试将自己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息,想象成一道光或者一股水流,缓缓注入那个符号之中。” 他的描述让我屏住了呼吸,这听起来像是一种极其精微的意念运用法门,与常见的观想术既有相似,又更为主动和深入。 “一开始非常困难,感觉就像对牛弹琴。”高凯回忆着,眉头微蹙,“但坚持的时间长了,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一些原本毫无意义的线条,在我‘眼中’开始重组、连接,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和含义。我渐渐能‘读懂’一些简单符号传递出的模糊情绪或信息——比如一个古老的商标可能透露出沧桑感,一面涂鸦墙可能显现出创作者的狂躁或悲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神秘:“而有些符号,似乎本身就蕴含着非凡的力量,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紧急避险。”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带着一丝心有余悸:“那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个‘东西’,在你看来可能是一个模糊的人形或者一团能量,但在我动用‘符文整合’去观察时,它最初呈现出的,就是一个巨大、扭曲、不断变幻的、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符号。那个符号散发着冰冷、怨毒和不祥的气息,让我本能地感到危险。” “然后呢?”我追问道,完全被他的叙述吸引了。 “然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持续将意念注入那个符号,试图‘解读’它。”高凯的声音低沉下去,“就在我几乎要耗尽心神的时候,那个复杂的符号突然像是被解码了一样,在我脑海中幻化了……它变成了一个具体而清晰的影像:一个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旁边还跟着几个孩子她们就站在那里,无声地哭泣,周围环绕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水汽。” 我倒吸一口凉气。他看到的景象,与我当时感知到的阴冷、湿漉漉的怨气完全吻合!这种将抽象符号“翻译”成具体景象的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不止那一次,”高凯继续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很多类似的事情都是如此。我眼中看到的‘非常之物’,起初往往都是一个独特的‘符号’。只有当我真正集中精神去‘整合’、去‘读懂’它,它才会展现出真实的面目。有时候是悲伤的灵体,有时候是附着在物品上的残念,有时候……甚至是某种预示性的痕迹。”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我,这一次,带着一种探究和确认:“包括我看到你身上漂浮的‘符文’。当我第一次见到你,试图用这种方法去感知你时,我看到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形光晕,而是一个极其活跃、不断扭动、如同活物般的火焰符号!而当我真正‘读懂’那个符号的含义时……”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看到了一条蛇!一条由纯粹、炽热、仿佛拥有生命的火焰构成的火蛇!它盘绕在你的心口和中腹的位置,似乎在沉睡,又似乎在警惕地守护着什么,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它潜藏着的、一种近乎狂暴的力量。” 火蛇! 这个词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我体内的火属性,在高凯的“符文整合”视角下,竟然呈现出如此具象化、甚至带有生物特征的形态?!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能量感应的范畴!他这个能力竟然和我师傅当时能看见我体内的三足金蛇命格一样!都是有一条金色的火蛇形成的,但不知为什么高凯却没有说见我这个蛇长着爪子。 一股寒意再次爬上我的脊背。高凯的这种能力,简直如同X光透视,直指本质。在他面前,我仿佛没有太多秘密可言。但同时,这也让我对《火宗古书》和《心火术》更加渴望——如果他能“看”到,那是否意味着,这种力量是真实不虚,并且可以被掌控和塑造的? 这段关于符文感知的对话,如同在原本就迷雾重重的湖面上,又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激起了更深层的涟漪。高凯的能力来源(赵光义),他感知世界的方式(符号整合),以及他对我体内“火蛇”的描述,都为我即将面对的《心火术》修炼,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也更加危险的面纱。 前路,似乎因为这番交谈,变得更加清晰,也变得更加莫测了。 我轻轻合上古书,抬起头,对高凯露出一个复杂的、带着决绝意味的笑容: “高凯,谢谢你的信任和这份厚礼。这本书,我收下了。” 我没有直接说要不要修炼,但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凯看着我,似乎也感受到了我身上那股破釜沉舟的气势,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兄弟,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离开湖心咖啡馆时,雨已经小了很多,变成了朦胧的雨丝。我怀揣着那本沉重如山的《火宗古书》,走在湿滑的栈桥上,每一步都感觉踏在命运的节点上。 高凯的身世之谜,《火宗古书》的传承之重,《心火术》的诱惑与致命危险……这一切,都如同这湖上的迷雾般笼罩着我。 但我知道,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回到那个冰冷、昏暗的房间,我将其他事情都抛诸脑后。锁好房门,拉上窗帘,在房间中央盘膝坐下。 我没有立刻尝试修炼那凶险的《心火术》,而是再次翻开了古书,用人眼的视角,一遍又一遍地、极其谨慎地观摩着那些光影小人的演练,记忆着每一个手印的细节,感受着能量流转的微妙轨迹,体悟着那种在愤怒边缘保持理智、引火焚而不伤己的“意境”。 这是一个枯燥而耗费心神的过程,但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或者说,将风险降到最低。 夜深人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和雨滴声。我沉浸在古书的玄奥世界中,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跳动,也能感受到,一股潜藏已久、名为“心火”的力量,正在书页的引导下,于我的灵魂深处,悄然苏醒,等待着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燃烧。 前路是涅盘重生,还是焚身成灰?答案,或许就在我不久的尝试之后,揭晓。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亲临山的秘境与心火初燃!! 高凯的电话来得有些突然,背景音里还夹杂着一个年轻人焦急而惶恐的声音。 “王翼,有个事,可能需要你帮忙。”高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但细听之下,也带着一丝凝重。 “什么事?你说。”我正调试着GTA的节气门,随口应道。 “我一个发小,程光。他前几天跟几个所谓的‘探险爱好者’,去了亲临山山脉深处一个地方,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高凯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胡言乱语,高烧不退,医院查不出任何问题。他清醒的时候说,他们在山里撞邪了,在一个很像古墓又被盗空的地方附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亲临山?古墓?”我皱起眉头,这地方在古城周边算是比较偏僻的未开发区域,传说不少。 “嗯。据程光模糊的描述,那里不止有疑似墓穴的遗迹,旁边还有几栋早已废弃、民国甚至更早风格的老房子,最奇怪的是……还有一座损毁严重、风格不伦不类的小教堂。”高凯补充道,“中西混杂,年代错乱,而且据说气场极其诡异。程光他们当时只是在外围转了转,就有人中招了。我觉得,那里可能不简单,光靠我,不一定能稳妥地把事情弄清楚,所以想请你一起去看看。” 他提到了“气场诡异”,这让我心中一动。自从封卦自立后,我本不欲再沾染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但高凯身上的谜团,以及他之前所展现的能力,都让我对他口中的“秘境”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或许,那里能找到一些关于我自身灵魂混乱,或者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层秘密的线索? “好,我去。”我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高凯在他的修车店汇合。他还带上了那个叫程光的年轻人。程光看起来二十出头,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精神萎靡,脖子上挂着一个品相普通的玉观音,此刻正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手里。他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闪,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 “这位是王翼,我朋友,他是“鬼神学说”的爱好者。”高凯简单介绍。 我冲程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扫过程光,我下意识地运转残存的望气术,看到他周身果然笼罩着一层稀薄但粘稠的灰黑色秽气而且身上还有着一丝丝弥漫着并未全部消散的煞气,这确实像是冲撞了阴邪之物后残留的痕迹,而且这秽气正在缓慢地侵蚀他本身的生机。 我们开着一辆经过了底盘升高和越野改装的黑色帕杰罗,由高凯驾驶,朝着亲临山深处进发。程光坐在后排,一路都显得很不安,不停地念叨着“影子”、“哭声”、“镜子”之类的碎片化词语。 越是深入亲临山脉,道路越是崎岖难行,周围的植被也愈发茂密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腐叶和泥土腥气的味道。手机信号早已断绝,导航完全失灵,只能依靠程光模糊的记忆和高凯出色的方向感前行。 大约在崎岖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前方的景象豁然一变。 那是一片位于山谷腹地的、相对平坦的洼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栋完全被藤蔓和苔藓覆盖的青砖瓦房,门窗早已朽烂,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只窥探的眼睛,散发着破败与死寂。在这些中式老建筑的侧后方,赫然矗立着一座残破的西式小教堂!它的尖顶已经坍塌了一半,彩绘玻璃窗破碎不堪,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十字架歪斜地挂在顶端,呈现出一种极其不协调、甚至有些亵渎感的诡异。 而在这些建筑环绕的中心区域,可以看到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但又因年代久远和盗掘而显得狼藉不堪的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洞口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砖石和腐朽的棺木碎片。 “就……就是这里……”程光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高凯停好车,我们三人走下。一股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形的低语。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好几度,阳光似乎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隔,显得昏暗而压抑。 我凝神感应,此地的气场果然极其混乱且污浊。地脉之气被严重破坏,阴煞之气、残存的怨念、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因中西文化强行杂糅而产生的“不协”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负面力场。普通人长时间待在这里,精神不出问题才怪。 “你跟紧我们,别乱跑。”高凯对程光嘱咐了一句,然后看向我,“有什么发现?” “气场很乱,小心点。”我沉声道,“重点可能不在那个被盗空的墓里,而是这些废弃的建筑。” 我们决定先从那个损毁的教堂查起。推开虚掩的、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教堂内部光线昏暗,长椅东倒西歪,布满了蛛网。正前方的圣坛已经坍塌,只剩下一个底座。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圣坛后方斑驳的墙壁上,竟然镶嵌着一面有些模糊但极其古老的铜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面铜镜样式古朴,边缘雕刻着繁复但模糊的云雷纹和饕餮纹,镜面却并非光滑的玻璃,而是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青铜,因为氧化而呈现出一种暗沉沉的青黑色光泽。它立在这西式教堂的圣坛位置,显得格格不入,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我的目光一接触到那镜面,心脏就没来由地猛地一跳!脑海中那五个灵魂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同时躁动起来! “别看那镜子!”我下意识地出声提醒高凯和程光。 但已经晚了。程光只是瞥了一眼,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抱着头蹲了下去,浑身筛糠般抖动,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 高凯也是脸色微变,但他迅速移开了目光,眼神恢复了清明,显然他的守护灵或者他自身的特殊命格起了作用。他立刻上前扶住程光。 而我,虽然出声提醒,但我的视线,却被那面镜子牢牢吸住了! 镜面之中,映出的并不是我的倒影,而是一幅幅扭曲、尖锐,直刺我灵魂最痛处的画面,伴随着嘈杂恶毒的讥讽与指责,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 首先浮现的,是我那前任女友的脸,她依偎在一个黄色头发面部模糊的男人怀里,用我曾经最爱听的、如今却冰冷无比的声音说:“他就是个假道士!整天神神叨叨,装神弄鬼骗钱!我闺蜜早就看穿他了,也就我当时傻,还信了他的鬼话,现在我只有你了老公……”那眼神中的鄙夷和嫌弃,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心脏抽搐。 画面一转,几个曾经称兄道弟的朋友围坐在一起喝酒,烟雾缭绕中,他们哄笑着:“王翼?别提了!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搞那些歪门邪道,要不是靠他家里人他能有什么出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们的面孔在烟雾中扭曲变形,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紧接着,环境陡然变得阴森。梦中的那四根巨大的、雕刻着模糊而痛苦人脸的石柱阴影,从镜中深处压来,仿佛要将我碾碎。那些人脸似乎在无声地哀嚎,散发出沉重如山的怨念和压迫感,它们代表的似乎是我无法摆脱的、更深层次的业力或未知的诅咒。 然后,孙建军和李秀兰夫妇出现了,他们指着我的鼻子,目眦欲裂地哭骂:“骗子!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们小宝!你还我们儿子命来!!”他们的绝望和仇恨化作了实质的黑色气流,缠绕上我的脖颈,让我窒息。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道模糊却威严的——我的师父虚影上。他背对着我,声音如同雷霆,带着无尽的失望与冰冷:“王翼!玄安!你背离师门正道,滥用术法,心术不正!此等行径,与妖魔何异?!今日,我便代师门,收回你所授一切,废掉你的一身修为!永世不得再以我门弟子自居!”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天地规则的排斥力作用在我身上,似乎要抽干我所有的力量,将我打回原形! “不——!不是这样的!!” 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双目瞬间布满血丝!这些被刻意放大、扭曲的指责和背叛,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精准地引爆了我内心深处所有的不安、愤怒和委屈! 假道士?骗钱?失败者?害死孩子的凶手?师门叛徒?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看我?!凭什么这么否定我的一切?! 极致的愤怒如同岩浆,从我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这股愤怒是如此纯粹,如此暴烈,瞬间冲垮了我仅存的理智堤坝!脑海中五个灵魂碎片的嘶鸣、体内积郁的戾气,与这镜中幻象引动的无边怒火彻底融合、共鸣,形成了一场毁灭性的精神风暴! 我的灵志在这一刻几乎被完全侵蚀,眼神里只剩下疯狂燃烧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一股冰冷而暴虐的杀意不受控制地涌起——杀了他们!把这些污蔑我、背叛我、否定我的人,全部杀光!让这个世界清净! 对!没错!哈哈哈哈哈哈只要将那些人都杀光不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理智即将彻底湮灭,杀意即将主宰一切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股截然不同的、灼热到极致的能量,猛地从我心脏深处,被那极致的愤怒如同点燃火药桶般,引爆了! 是心火! 原来,心火术的运转,并非需要平静祥和,其最大的催化剂,竟是这极致的情感,尤其是——极致的愤怒!这愤怒,并非寻常的暴躁,而是源于生命本源受到不公践踏时,那股不甘、不屈、誓要焚尽一切污蔑与压迫的决绝意志! 这股初生的心火,带着我所有的愤怒、不甘和毁灭欲,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在我体内轰然流转!它不再是微弱的星火,而是一道奔腾咆哮的烈焰洪流! 这火焰所过之处,并非温暖治愈,而是带着一种焚尽八荒的酷烈!它首先冲向了我脑海中那五个疯狂躁动的灵魂碎片! 首当其冲的,是那个名为小雪的灵魂碎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嗤——!” 仿佛冰雪投入熔炉,在那蕴含着极致怒意的心火灼烧下,小雪碎片连一声哀鸣都未能发出,其存在的痕迹,竟在瞬息之间,被彻底炼化、蒸发了! 我之前无论如何都无法驱散、无法融合的灵魂碎片,在这因极致愤怒而点燃的狂暴心火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我清晰地感觉到,脑海中一直存在的五个混乱源头,瞬间变成了四个!小雪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再也感知不到分毫! 更神奇的是,在小雪碎片被炼化的刹那,一股陌生的记忆信息流,如同数据拷贝般,硬生生烙印在了我的意识里——那是小雪记忆中的穿搭品味,以及她如何利用言语、神态和心机骗取男人信任与钱财的手段技巧! 这……这算什么?炼化灵魂碎片,还能获得对方生前的技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狂暴的怒火都为之一滞,涌起一种极其荒诞和神奇的感觉。这心火术,竟然还有这种奇效? 虽然获得的是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技能”,但无疑,我领会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性——通过心火炼化灵魂碎片,不仅能消除隐患,还能掠夺或者说继承对方的部分特质或能力! 这股明悟,像是一道清泉,虽未能完全浇灭怒火,却让我疯狂的灵志恢复了一丝清明。 心火依旧在奔腾,但其中纯粹毁灭的意味稍减,多了一丝掌控的意念。我猛地抬头,再次看向那面铜镜,眼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但不再是完全被其操控的疯狂,而是带上了我自身意志的对抗! “镜花水月,也想乱我心神?!给我破!” 我怒吼一声,咬破指尖,引导着那奔腾的心火化作一条火蛇,并非冲向镜中的幻象,而是狠狠地撞向自身识海中剩余的四个灵魂碎片以及那积郁的戾气! “嗡——!” 脑海剧震,幻象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开始寸寸龟裂!那些恶毒的指责、背叛的面孔、沉重的石柱阴影,在心火的灼烧和我的意志反击下,迅速变得模糊、淡化! 虽然未能一举将其他碎片炼化,也未完全驱散心魔,但这一次,我成功地守住了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并将那肆虐的怒火,转化为了推动心火术突破、甚至炼化灵魂碎片的力量! 我踉跄着后退,大口喘息,浑身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眼神中的疯狂怒火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新生的锐利与……奇异的光芒。 高凯立刻上前扶住我,他显然感受到了我刚才身上那股暴烈而危险的气息波动,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探究:“王翼,你……” “我没事……”我摆了摆手,声音沙哑,但语气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这镜子……很邪门。咱们得赶紧走。” 我内视自身,那奔腾的心火已然平息,重新蛰伏回心脏深处,但它留下的灼热感以及对一个小雪碎片的彻底炼化,还有那意外获得的“技能”记忆,都清晰地告诉我——这一次,我在绝境中,不仅没有沉沦,反而踏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亲临山秘境之行,这面诡异的铜镜,以其残酷的方式,成为了我掌握心火、炼化魂碎的第一块试炼石。前方的路,似乎因为这次意外的“收获”,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却也……更加有趣了。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地眼问幽”与“秽气根源” 踉跄着冲出那间邪异的教堂,外界昏暗的天光竟让人觉得有几分刺眼。我扶着冰冷的石墙,大口喘息,胸腔里仿佛还残留着心火奔腾的灼热感,以及炼化小雪碎片后的奇异空虚与充盈并存的感觉。脑海中少了那份持续的杂音,却多了一段关于女性魅惑与欺诈的记忆,这种感觉荒谬而又真实。 高凯紧随其后,搀扶着几乎虚脱、神志更加不清的程光。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未解的疑问,但此刻显然不是详细解释的时候。 “必须尽快搞清楚程光到底沾染了什么,以及这地方的根源!”我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沉声说道。那面铜镜太过诡异,仅仅是映照心魔就险些让我万劫不复,此地不宜久留。 “你有什么办法?”高凯将程光小心地安置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让他靠着。 “地眼问幽。”我简短地回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虽然灵魂受损,心火初生不稳,但开启地眼这种基础瞳术,尚在能力范围之内。唯有与这片土地上游荡的、可能知晓内情的“原住民”沟通,才能最快找到线索。 我走到那片废弃建筑群中央的空地,远离教堂和墓穴洞口。这里的气场虽然依旧混乱,但相对稀薄一些。我闭上双眼,手掐法诀,体内那缕微弱却坚韧的真气缓缓汇聚于双目。 “地眼,开!” 心中默念,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现实世界的色彩褪去,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基调。空气中飘荡着稀薄的、无意识的阴性能量流,而在那些废弃房屋的角落、教堂的阴影里,以及古墓洞口的边缘,开始显现出一些模糊、扭曲的人形虚影。它们大多意识浑噩,只是本能地徘徊在生前执念或殒身之地。 这些游魂能量微弱,不足以造成实质危害,但它们的集体记忆,往往记录着这片土地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的精神意念如同涟漪般扩散出去,带着一种非攻击性的、寻求沟通的频率:“过往游魂,暂驻听言。此间秽气,源于何物?此子(指向程光)所染,是何诅咒?” 我的意念在灰蒙蒙的世界里回荡。大多数游魂麻木不仁,毫无反应。但也有几个稍微清晰些的虚影,似乎被惊动,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它们传递来断断续续、充满恐惧和怨恨的碎片信息: “镜……镜子……吸魂……” “黑……黑骨头……头发……埋在地下……” “外……外来神……不保佑……反而招灾……” “墓……墓主人怒了……打扰了安宁……” “他们……挖了不该挖的东西……触怒了……” 信息杂乱,充满主观的恐惧。但我迅速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点:镜子(教堂那面铜镜)、黑色骨片与头发(高凯发现的诅咒媒介)、外来神(指教堂)、墓主人,以及挖了不该挖的东西。 我集中精神,将意念指向一个看起来年代较为久远、气息相对稳定些的老者游魂:“老者,请明示。诅咒媒介具体在何处?如何触发?此子生机被蚀,如何解救?” 那老者虚影颤抖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极大的恐惧。它传递来的信息带着冰冷的寒意: “教堂……圣坛下……三尺……有异物……与镜相连……” “那些……黑骨符……和缠发土……是钥匙……触碰即染秽气……” “镜子……照见人心恐惧……秽气便如跗骨之蛆……放大心魔……侵蚀魂魄……” “欲解……需先断其源……毁媒介……再以……纯阳之气或蕴含生机的灵物……滋养其魂……拔除秽根……”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老者的虚影似乎耗尽了力量,变得更加淡薄,缓缓消散。 我猛地关闭地眼,现实世界的色彩重新涌入,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但得到的讯息已经足够清晰! “怎么样?”高凯立刻问道。 我快速将问到的信息告知他:“根源在教堂圣坛下,埋着与镜子相连的诅咒核心。程光他们碰了那些黑骨符和缠发土,等于拿到了‘钥匙’,秽气入体。那镜子能放大心魔,加速侵蚀。解救的办法,必须先毁掉地下的诅咒源和那些媒介物,然后再找蕴含生机的东西给程光固魂拔毒。” 高凯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那就动手!我去挖圣坛下!” “一起!”我斩钉截铁。虽然状态不佳,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且我对那镜子心有余悸,必须亲自盯着。 我们再次踏入那令人窒息的教堂。这一次,有了明确目标,心中的恐惧被紧迫感压了下去。高凯从帕杰罗上取来工兵铲和撬棍,我则紧握着一张刚刚用自身鲜血混合朱砂绘制的“破邪符”,虽然威力可能大不如前,但聊胜于无。 圣坛的木质底座早已腐朽。高凯用撬棍几下就将其撬开,露出下方潮湿的泥土。他挥动工兵铲,开始挖掘。教堂内寂静无声,只有铲子与泥土摩擦的沙沙声,以及我们沉重的呼吸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挖了大约三尺深,工兵铲突然碰到了硬物! 高凯动作一顿,小心地用手扒开浮土。泥土中,赫然露出一个黑色的陶罐!陶罐表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扭曲的符文,与那些黑色骨片上的符文如出一辙!罐口被一种黑色的、油腻的泥土牢牢封住,几缕纠缠在一起的、不同发色的头发从封泥中显露出来,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散发出比之前那些散落媒介强烈十倍的污秽与怨念气息! “就是它!”我低喝一声,能感觉到周围的阴冷气息瞬间加剧,那面铜镜似乎也微微震颤起来,镜面泛起不祥的涟漪。 “躲开!”我对高凯喊道,同时将手中的破邪符猛地拍向那个陶罐! 然而,就在符箓即将触碰到陶罐的瞬间—— “嗡!” 一股强大的、阴寒的精神冲击猛地从陶罐和铜镜两个方向同时爆发,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我的识海! 是布置此术的人留下的反制手段! 我脑海中剩余的四个灵魂碎片再次剧烈震荡,刚刚平息的心火被动激发,与这股外来的阴寒力量猛烈对冲! “呃!”我闷哼一声,感觉鼻子一热,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精神力透支加上灵魂受创,让我险些支撑不住。 “王翼!”高凯见状,眼神一厉。他并没有像我一样感受到直接的精神冲击,但他显然察觉到了能量的异常波动。只见他低吼一声,周身那股明黄与翠绿交织的双色气息陡然亮起,虽然淡薄,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与生机。他一步踏前,右手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微弱的黄绿光芒,猛地点向那个黑色陶罐! “破!” 一声短促的厉喝,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律令。他指尖的光芒与陶罐上的阴邪气息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如同冷水浇入热油。那陶罐猛地一震,表面暗红色的符文瞬间黯淡了不少! 就是现在! 我强忍着识海的剧痛,再次催动心火,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焚尽邪祟的意志,混合着残存的真气,全部灌注到手中的破邪符上! “敕!”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色火焰,瞬间包裹住那个黑色陶罐! “咔嚓……嘣!” 陶罐在金色火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封泥炸开,里面露出的赫然是更多刻满符文的黑色骨片,以及一大团纠缠着无数头发的、暗红色的、仿佛浸透了鲜血的泥土!它们在火焰中剧烈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啸,最终化为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那面墙壁上的青铜古镜,镜面猛地一暗,所有的诡异光泽都消失了,变得如同普通破铜烂铁,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 诅咒的源头,被摧毁了! 我和高凯都松了一口气,感觉教堂内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瞬间减轻了大半。 “接下来,就是救程光了。”我擦掉鼻血,脸色苍白,但眼神明亮。毁掉源头只是第一步,程光体内的秽气已经扎根,必须尽快拔除。 我们回到外面,程光依旧昏迷不醒,身上的灰黑色秽气虽然不再增强,但也并未消散。 “纯阳之气或蕴含生机的灵物……”我喃喃自语,快速思考着。我自身心火初生,极不稳定,且属性暴烈,不适合直接用于救人。而蕴含生机的灵物…… 我的目光落在了高凯身上。他那翠绿色的本命气息,不就蕴含着极其精纯的生机吗? 高凯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他走到程光身边,伸出手掌,轻轻按在程光的额头。他闭上眼睛,周身那翠绿色的气息微微流转,一丝极其精纯、充满生命活力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渡入程光体内。 我立刻开启微弱的望气术观察。只见那翠绿色的生机能量进入程光身体后,如同甘霖洒入干涸的土地,开始主动追逐、包裹、消融那些灰黑色的秽气。程光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来,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有效!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高凯收回手,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显然消耗不小。而程光周身的秽气已经消散了九成以上,只剩下些许残留,需要靠他自身的生命力慢慢恢复排除了。 “应该……没问题了。”高凯松了口气。 我也放下心来。看着昏迷但气息平稳的程光,又看了看脸色略显疲惫的高凯,再回想刚才在教堂内的惊险一幕,心中感慨万千。这次亲临山秘境之行,虽然危机四伏,险些让我心神失守,但也让我意外突破了心火术,炼化了一个灵魂碎片,并与高凯这个身负秘密的“同类”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和默契。 自然,我并不是白白帮程光的忙,那是我第一眼见到晨光的时候,他的身上不但有污浊之气,还有一个类似于红色六芒星一样的闪烁点,虽然我搞不清这个闪烁点是什么,但是这绝对是程光的秘密!而根据我使用推演之术之后,程光身上的秘密应该会给我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帮他的原因,实际的意义还是为了掌握他身上的那个秘密! 我们将现场处理干净,带着尚未苏醒的程光,迅速离开了这片依旧弥漫着不祥气息的山谷。 回去的车上,夜色已深。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山影,摸了摸依旧有些刺痛的眉心。体内的变化,获得的“技能”,以及与高凯并肩作战的经历,都预示着我的前路,将走向一个更加未知、也更加广阔的方向。亲临山的秘密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而镜中的心魔,也提醒着我,内在的修行,远比外在的征伐更加重要与艰难。 心火已燃,前路漫漫。更重要的还是那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红色六芒星说闪动的淡淡光芒……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闪烁的“六芒星”与“逆转阴阳”的藏宝图! 晨光刺破云层,驱散了亲临山带来的最后一丝阴霾,也唤醒了在修车店简易床上昏睡了一夜的程光。他呻吟着睁开眼,眼神初时迷茫,随即被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填满。当他看到守在一旁的高凯和我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凯哥!翼哥!我……我还活着?!昨天晚上……那些影子……那些声音……” 高凯按住他激动的肩膀,沉声道:“没事了,已经解决了。但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有些地方,不是你们能随便闯的。” 我走上前,神色严肃地对他千叮万嘱:“程光,你听着。你们在亲临山招惹的东西,根源在于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扰了不该扰的安宁。尤其是从那个墓穴里带出来的任何物件,无论你觉得多不起眼,都必须原封不动地归还回去!这不是商量,是保住你小命,也是避免后续再惹祸上身的唯一办法!那里的诅咒虽然被我们暂时破除,但若根源之物不归位,难保不会再次引动不祥。” 程光脸色煞白,忙不迭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我还!我一定还!打死我也不敢再留了!我这就联系当时一起去的几个人,把东西都找齐,一起送回去!”他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我们由衷的感激,“凯哥,翼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我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在那鬼地方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程光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地将功劳推了出去:“你不用谢我,我最多就是跟着跑了一趟,壮壮声势。真正出力解决麻烦的是高凯,他的本事你也看到了。” 我刻意淡化自己的作用,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更不想让“王翼会道法”这种事情传开,这与我“封卦只为己活”的原则相悖。高凯看了我一眼,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他本就是沉稳内敛的性子,便顺势接过了话头,对程光安抚了几句,并没有否认我的说法,算是默认了这个“功劳分配”。 程光自然是千恩万谢,对高凯更是敬畏有加。 中午时分,高凯泡了一壶浓茶,我们两人坐在修车店后院的树荫下,算是缓一缓昨晚紧绷的神经。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茶叶混合的奇特味道。 就在程光忙前忙后给我们添水,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时候,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弯腰的背影,瞳孔骤然一缩! 在常规视觉之下,我并未开启任何术法,却清晰地看到,在程光的后颈衣领下方,皮肤之上,隐隐有一个暗红色的、由简单线条构成的六芒星图案,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闪烁着微光! 这光芒非常微弱,若非我对能量气息极其敏感,加之刚刚经历了一系列超自然事件,精神处于一种奇特的活跃状态,恐怕根本察觉不到。这绝非纹身!这是一种能量烙印!而且,这闪烁的红色六芒星,隐隐散发出一股与我自身气息产生微弱共鸣的波动,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我心中剧震!这东西……对我有用!它里面蕴含的某种特质或者信息,是我所需要的! 我的呼吸瞬间变得有些急促,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我端起茶杯,借喝茶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波澜,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高凯,目光精准地投向程光后颈的方向。 高凯与我虽然相识不久,但经过昨夜并肩作战,已然有了一种默契。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显然看不到那个六芒星,但他绝对能看见一些别的符文。 他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程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程光,你后颈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比如一个……图案?” 程光正准备给我们续水,闻言手一抖,热水差点洒出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和错愕,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眼神游移不定:“凯……凯哥,你怎么知道?我……我这儿是有点东西,但……但不是纹身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上次跟人去……去另一个地方回来之后,就偶尔会感觉那里发热,自己照镜子又看不到什么……” 果然有!高凯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追问,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一个地方?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来的?” 程光在高凯的逼视下,不敢隐瞒,咽了口唾沫,有些忐忑地说道:“是……是大概半年前,我跟另一帮喜欢探险的朋友,去了邻省一处据说更古老的野坟圈子。我们在一处塌陷的墓室里,发现了一个小铁盒子,里面就放着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和看不懂的符号。当时我们都觉得可能是藏宝图什么的,挺兴奋,就分了……那张图,就在我这儿。”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困惑和一丝畏惧:“至于后颈这个……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就是那次回来之后,偶尔会觉得后面有点烫,尤其是靠近那张图的时候……但我对着镜子看,又什么都没有。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藏宝图?与这诡异的六芒星烙印相关? 我和高凯的兴趣都被提了起来。 高凯直接伸出手,语气斩钉截铁:“图呢?拿出来看看。” 程光此刻对我们已是言听计从,加上对这诡异现象的恐惧,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好!我这就拿!那图我也看不懂,留着还提心吊胆的,要是凯哥你们有用,就送给你们好了!”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外套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取出了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解开层层包裹,里面果然是一张色泽暗黄、边缘磨损严重、充满了岁月痕迹的羊皮纸。 他将羊皮纸递给了高凯。 在高凯接过羊皮纸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程光后颈那个闪烁的红色六芒星,光芒骤然明亮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微弱频率! 高凯将羊皮纸在桌上铺开。上面的内容确实如程光所说,杂乱无章。一些断续的、看似随意的黑色线条纵横交错,点缀着几个完全无法辨识的、非篆非籀的怪异符号,还有一些如同孩童涂鸦般的标记。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毫无意义的废纸。 然而,在我的感知中,这张看似平凡的羊皮纸,却散发出一种充沛而内敛的红色灵光!这灵光纯净而古老,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韵味,绝非凡物!它是一件真正的、不可多得的秘宝! 高凯虽然看不到那红色灵光,但他凭借自身特殊的感知,或许也察觉到了这张羊皮纸的不凡。他仔细端详了片刻,摇了摇头:“看不懂。”随即,他看向我,眼神中带着询问。 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点了点头,示意我对这东西很感兴趣。 高凯会意,对程光说道:“这张图确实有些古怪,留在你身边未必是好事。既然你看不懂,那我们便收下了,算是帮你处理掉一个隐患。亲临山那边归还物品的事情,你务必尽快办好,不能再出差错。” 程光如释重负,连连答应:“好好好!图你们拿走!我下午就去联系他们,尽快把东西还回去!谢谢凯哥!谢谢翼哥!” 程光离开后,后院只剩下我和高凯。他将那张羊皮图纸推到我面前。 “你似乎很需要这个?”高凯看着我,语气平静,但眼神深邃。 “嗯,”我没有否认,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那粗糙的羊皮纸面上,“它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就在我的指尖与羊皮纸接触的刹那—— “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猛地传来!不是我脑海里的灵魂碎片躁动,而是我的心神,我的本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敲击了一下!这张图,竟然能直接引动我的生命核心! 我脸色微变,立刻运转体内残存的真气,并调动起那缕新生的心火,尝试以师门秘传的《周天推演术》对其进行初步的探查和解读。 意念沉入,如同石沉大海! 推演之术反馈回来的,是一片混沌,是无法窥探的屏障!这羊皮纸上的信息,被一种极高明的手段遮蔽了天机! 我不信邪,又尝试了其他几种方法。用自身血液涂抹特定区域,毫无反应;以心火微微灼烧边缘(极其小心),羊皮纸毫发无伤,反而将心火之力吸收了一丝;诵读清心咒、破障咒等各种咒文,如同对牛弹琴…… 所有常规的、甚至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在这张看似破旧的羊皮纸面前,都失效了。它就像一个紧闭的保险箱,找不到任何锁孔。 高凯一直安静地看着我尝试,没有打扰。他的眼神也愈发凝重,显然意识到这东西的超乎寻常。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 不!那种心神的震颤,那充沛的红色灵光,还有程光后颈与之呼应的六芒星,都明确地告诉我,这羊皮纸内蕴藏着巨大的秘密! 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强行开启天眼! 天眼与地眼不同,地眼主“察”,窥探阴阳界限;而天眼主“破”,洞穿虚妄,直指本源!但对施术者的精神和灵魂负荷极大,以我目前灵魂受损、状态不佳的情况,强行开启,风险极高! 但此刻,探寻真相的渴望压倒了对风险的评估。 我盘膝坐下,对高凯说:“替我护法,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打扰我。” 高凯郑重地点了点头,后退几步,气息沉凝,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那双色命格的气息隐隐流转,为我护持。 我闭上眼睛,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的精神力,混合着心火的那一丝灼热意志,以及体内残存的所有真气,毫无保留地汇聚向眉心的祖窍(天眼所在)!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眉心传来,仿佛要将我的头颅劈开!脑海中的四个灵魂碎片疯狂尖啸,抵抗着这股强大的压迫力。但我不管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开! “轰隆!” 仿佛惊雷在意识深处炸响! 眉心祖窍之处,一点难以形容的、纯粹由精神和意志构成的“眼睛”,强行睁开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视野瞬间改变!不再是物质世界的景象,而是一片由无数能量流、规则线和信息碎片构成的本源之海! 而那张铺在桌上的羊皮纸,在天眼的视角下,也彻底褪去了平凡的外衣!它不再是无序的线条和符号,而是化作了由璀璨的红色灵光线条精确勾勒出的、一幅栩栩如生、细节完备的立体地图! 这地图描绘的是一片我从未见过的、极其古老而神秘的山川地貌。有高耸入云、形状奇特的孤峰,有蜿蜒流淌、闪烁着星辉的河流,有深不见底、弥漫着混沌之气的幽谷……每一个地标,都散发着独特而强大的能量波动印记!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幅地图,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我用天眼“看”到它的瞬间,就化作一道炽热的红色洪流,强行烙印进了我的记忆深处!每一个细节,每一道起伏,每一种能量印记,都如同与生俱来的知识,刻骨铭心,再也无法忘记! 而就在这幅地图的核心区域,那片被描绘得最为精细、能量波动也最为诡异的山脉中心,用一种蕴含着无上道韵的古老精神意念,铭刻着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逆转阴阳! 这四个字,每一个笔画都仿佛由最本源的规则构成,散发着一种颠覆常理、悖逆天道、掌控生死的大恐怖与大诱惑! 仅仅是“看到”这四个字,就让我刚开启的天眼一阵剧烈刺痛,灵魂仿佛都被冻僵!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但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索终极奥秘的渴望,也在心底悄然滋生! “噗——” 强行支撑的天眼瞬间关闭,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精神萎靡到了极点,脑海中如同有千万根针在同时穿刺。 “王翼!”高凯立刻上前扶住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撑得住,但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凝重。 “怎么样?”高凯急切地问。 我深吸了几口气,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看到了……是一幅地图,印在我脑子里了。但是……” 我顿了顿,回想起那四个字带来的冰冷与战栗,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地图上,写着四个字——逆转阴阳。” 高凯闻言,瞳孔也是猛地一缩!他虽然不一定完全理解这四个字在道法层面的全部含义,但“逆转阴阳”这个词本身,就足以让人联想到最深层、最禁忌的力量! 我们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修车店后院的阳光依旧明媚,但我们都感觉到,一张通往未知与禁忌领域的门票,已经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落在了我们手中。而这“逆转阴阳”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机遇与……毁灭性的危机? 羊皮纸静静地躺在桌上,恢复了其平凡无奇的模样,但我知道,它已经在我命运的轨迹上,投下了一道巨大而沉重的阴影。前路,似乎因为这幅地图,变得更加叵测,也更加……引人探寻了。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地图的指引与王家河 两天的时间,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部分精力都用来巩固那缕初步掌控的“心火”。那橘红色的火苗在心脉处静静燃烧,带来了久违的“清净”,脑海中灵魂碎片的低语被隔绝在外,这让我体验到了许久未有的精神安宁。 然而,维持这种状态的代价是巨大的。心火术的修炼,要求我将理智和心理沉浸于极致的愤怒之中,这如同反复撕开尚未愈合的伤疤。虽然成功暂时压制了灵魂碎片,但那股被刻意引导、用作燃料的暴戾情绪,却像渗入骨髓的毒素,难以彻底散去。我变得比以往更加易怒,一点小事就能让我心头火起,眼神中时常不自觉地闪过一抹戾气。这无疑给我的日常生活和心性带来了不小的隐患,让我时常警惕,生怕一个失控,便真的被心火反噬,沦为只知毁灭的疯魔。 身体也因巨大的消耗而明显虚弱。我脸色苍白,脚步虚浮,那缕心火更像是一个需要时刻小心维持的精密平衡,稍有不慎就能感受到其下的狂暴暗流。 在这种内外交困的状态下,我再次约见了高凯。地点选在古城边缘一个极为偏僻的私人茶馆。 茶馆包间里,高凯看到我元气大伤却又眼神锐利(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躁意)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怎么样?那本书……”他压低声音问道。 我摆了摆手,没有细说修炼《火宗古书》中 “心火术” 篇章的凶险过程及其副作用,只是勉强笑了笑:“《火宗古书》名不虚传,有点收获,但代价不小。” 我转移了话题,直接切入正题,“那张地图,我试着推演了一下。” 高凯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专注。 我拿出地图,平铺在茶桌上。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和心头那缕因提及禁忌力量而隐隐蹿升的火苗,调动起稀薄的灵力。天眼开!推演之术!这一次,我还尝试将一丝微弱的、带着心火温热气息的意念,注入地图之中。 嗡…… 地图上的线条和标记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扭动、发光。我的意念感知中,展开了一卷光影构成的动态图像:一片笼罩在灰色雾气中的连绵山脉——亲临山。视角拉近,穿过云雾,聚焦在一条深邃山谷尽头的破败村落影子上。最后,定格在一个模糊的古老名字上——王家河。 信息随之浮现:亲临山深处,王家河村。 图像和信息到此戛然而止。我喘息着收回意念,额头见汗。 “只能看到第一个地点。”我擦了擦汗,“亲临山深处,王家河村。后面的推演不出来,需要到达那里才能触发下一步指引。” 高凯眼中闪过兴奋:“亲临山咱们都知道知道,可是这个范围很大,深处很多地方都没开发。有名字就好办!”他看向我,语气严肃,“王翼,你这样子……要不这次算了?” 我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其中蕴含的偏执或许连我自己都未察觉)。逆转阴阳的诱惑太大,可能解决我所有麻烦。而且,那种被指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没事。”我顿了顿,看着高凯,说出顾虑,“高凯,这次……其实我不想让你一起去。”我坦诚道,“我身上的情况复杂,有些事情也不能说,主要怕连累你。另一方面,真遇到危险,我可能自顾不暇,到时候……” 高凯沉默了。几秒后,他猛地抬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义气,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王翼,你说得对,我可能帮不上大忙,甚至是拖累。” “但在茫茫人海里,能理解对方在说什么的,能有几个?咱们算是同病相怜的知己!” “我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么一个兄弟!不管前面是龙潭虎穴,这趟,哥们陪你闯了!” “更何况,‘逆转阴阳’!谁tm的能不好奇?!” 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真诚和炽热,我心中最后一丝犹豫消散了。在这条孤独诡异的道路上,有一个能彼此理解、并肩前行的同伴,何其珍贵。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情绪波动而略微躁动的心火,重重点头:“好!兄弟,一起!” 计划既定,高凯那辆爆改的三菱帕杰罗成了不二之选。 我们决定当天下午出发。赶到亲临山深处估计天已黑,不如直接在目的地附近车上过夜,天亮行动。 夕阳西下时,我们汇合。我拎着背包(必需品、符箓、《火宗古书》和地图还有没告诉高凯的我的“魂炉”),坐进他那辆硬核的帕杰罗。车内弥漫着汽油、皮革和一丝的冰冷金属气息。 车子驶离,起初一段跑山柏油路还算熟悉。但随着一个岔路口拐入,景象陡变。 狭窄坑洼的水泥路、碎石路,茂密得几乎合拢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手机信号格逐一消失。 “早有准备!”高凯拿出平板,打开 “奥维地图” 离线卫星图,“沿着这条河沟往里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接下来的路程堪称折磨。深陷的黏滑黄泥车辙,茂密刮擦车身的灌木丛,剧烈的颠簸。帕杰罗的四驱系统低沉怒吼,挣扎前行。 天色彻底黑透,强力探照灯如利剑刺破有限黑暗。然而,就在我们沿一条所谓主路前进时,车顶探照灯忽然闪烁几下,光芒黯淡瞬复,稳定性却大不如前。 “别掉链子!”高凯脸色一变,拍了拍中控台。 灯光不稳,在完全陌生、黑暗的森林里失去可靠照明无异于自杀。 “停车!等天亮!”我当机立断。 高凯小心将车停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河滩边缘。熄火后,绝对的黑暗和寂静吞噬而来,只有不稳定的车灯偶尔闪烁,映照鬼魅树影。压抑感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涌来。 简单进食后,我们放倒座椅休息。疲惫袭来,我很快沉睡。 然后,那个梦来了。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灵魂被拖入特定场景。 我站在浓雾中,四周是影影绰绰的枯树。一个身影从迷雾走来——一个老太太。穿着一身极其扎眼的、黑红相间的毛呢衣服,款式古老,针脚粗大,颜色对比强烈得诡异。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髻,脸上皱纹如风干核桃皮。最心悸的是她的眼睛,不是浑浊,而是洞悉一切、冰冷彻骨的清明。 她走到我面前,距离极近。没有开口,但一个苍老、沙哑、不容置疑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深处响起,字字如冰锥: “外来的娃……不懂规矩……” “要进山……得拜山头……” “要过河……得敬河神……” “献上祭品……方能得见真途……” “不然……你们永远……也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永远……在原地……打转……” 话音落,她如融入迷雾般消散。那冰冷的警告意念,却牢牢烙印在我灵魂里。 我猛地惊醒,心脏狂跳,浑身冷汗。几乎同时,高凯也发出一声压抑惊呼,猛地坐起! 我们在仪表盘微光中惊恐对视。 “你……也梦到了?”高凯声音颤抖。 “一个穿黑红衣服的老太太……说要拜山头,献祭品……”我涩声问。 “对!一模一样!”高凯骇然,“这不是梦!是警告!” 同样的梦境,如此清晰且充满指向性,绝非凡俗手段! 沉默在车内蔓延。老太太的形象和话语,如鬼魅缠绕。 “怎么办?”高凯咽了口唾沫,“听她的?可上哪儿找她?献什么祭品?” 我眉头紧锁。这种超自然存在,往往代表当地的“规则”或强大地灵。硬闯,恐真如她所说。 但让我就此放弃,或像无头苍蝇般寻找梦中人,我不甘心。心头一股因受阻而生的无名火隐隐蹿起,又被我强行压下。 “先不信这个邪!”我咬牙,“天快亮了,我们靠自己试试!你我有非常规手段,未必不能找到路!” 高凯也被激起性子:“对!妈的,一个梦就把我们吓住了?走!” 天色微亮,森林晨雾弥漫。我们发动车子,再次沿昨晚方向前进。我全程开启“地眼”,观察阴气流动。高凯也集中精神,用“符文整合”感知环境。 然而,徒劳。 地眼下,气机虽有紊乱(似是深山常态),却无明确阴气、鬼气或阵法痕迹。高凯也只看到代表自然环境的杂乱符号,无特别指引。 我们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路况依旧糟糕,周围景物似乎在变,但隐隐不安感越来越强。 直到……帕杰罗碾过一片熟悉泥地,拐弯后,前方赫然出现了——我们昨晚停车的那片河滩!旁边那块如卧牛的巨石,赫然在目! “吱——!”高凯急刹,脸色煞白。 我们僵在座位上。 开了两个小时,绕了大圈,明明是往上走的!没想到竟回到原点! 这不是普通鬼打墙!地眼之下,毫无阴气干扰痕迹!仿佛这片天地本身的规则被修改,空间被扭曲! 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如冰蛇顺脊椎爬升。 那个穿着黑红毛呢衣服的老太太……她的警告,是真的! 我们面对的,是超脱寻常鬼怪的,某种更高级、更莫测的……存在。 森林寂静,河水潺潺,晨雾缭绕。而我们,如同被困在这片诡异天地中的蝼蚁。下一步该如何破解这困局,拜山头的祭品又该去何处寻觅,重重谜团笼罩在亲临山的浓雾之中。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封山术与七星锁魂阵! 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的咯吱声,在死寂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耳。帕杰罗的引擎低沉地轰鸣着,如同被困巨兽的喘息。我和高凯已经在这条看似是上山主路的山道上,来回转了整整三圈。 每一次,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明明沿着记忆中和地图上清晰标示的道路前行,视野中的景物却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拐角后悄然变幻,最终,车头灯总会再次照亮那块熟悉的路边巨石,以及巨石旁那棵歪脖子老松——我们出发的原点。 “鬼打墙?”高凯握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那张惯常冷静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霾。他尝试过依靠“他”(赵光义)的感知,但反馈回来的信息同样混乱,仿佛整片山域的气场都被扭曲了。 “不完全是。”我靠在副驾上,脸色凝重地摇头,目光透过车窗,试图捕捉空气中那无形的规则脉络,“普通的鬼打墙是迷惑感知,障眼法居多。但这个……更像是改变了空间本身,或者说,是这片山‘不允许’我们往上走。” 那个梦境再次浮现在脑海——浓雾、冰冷的注视、还有那个拄着拐杖、身形佝偻模糊的老太太。不仅仅是提醒,那梦境本身,恐怕就带着这位“山神”的一丝规则之力,是警告,也是一种……考验?如果我们连这第一关都过不去,恐怕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不能再开车乱转了。”我沉声道,“油耗顶不住,而且我担心再试下去,会触发更麻烦的东西。” 高凯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将车稳稳停在了路边那块巨石旁。熄火后,山林间那令人窒息的寂静瞬间包裹而来,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如同无数窃窃私语。 我们下车,倚着引擎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精神一振。 “现在两个问题。”我开门见山,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怎么找到梦里那位‘山神老太太’,破除这‘封山术’?第二,见到了她,我们该准备什么‘供品’?梦里只提到了需要,但具体是什么,毫无头绪。” 高凯眉头紧锁,环顾四周昏暗的山林:“找人……不,找‘她’,常规方法肯定不行。我的‘视野’在这里受到很大干扰,‘他’也只能感觉到一股庞大而古老的意志笼罩着这里,无法锁定具体位置。”他顿了顿,看向我,“王翼,你的“能力”或者……其他方法,能试试吗?” 我尝试运转地眼。然而,意识刚刚探出,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韧而充满排斥力的墙壁,不仅无法窥探更深,反而引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来自整座山的恶意警告。我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被迫中断。 “不行。”我喘了口气,脸色更白了几分,“地眼被完全屏蔽了。这‘封山术’的力量层次很高,蛮干只会反噬自身。” 供品更是毫无头绪。山神,尤其是这种明显带着古老、孤寂甚至可能有些怨愤气息的山神,其喜好难以揣度。三牲五谷?金银纸钱?感觉都不对路。 “既然是‘规则’之力,或许也要用‘规则’来应对。”高凯沉吟道,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山神依山而存,她的意志与这片土地息息相关。我们乱闯是破坏规则,但如果……我们表达‘请求’和‘敬意’呢?” “你的意思是?”我似乎抓住了什么。 “祭祀。”高凯吐出两个字,“最古老,也最直接的沟通方式。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供品,但诚意本身,或许就是一种钥匙。” 他走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我们随身携带的应急物资——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一包压缩饼干,甚至还有一小罐高凯自己喝的、品质不错的茶叶。 “清水、粮食、清茶。”高凯将这些物品放在那块巨石前,动作庄重而简洁,“虽简陋,但干净,代表最基本的生存与敬意。” 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巨石前,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用术法去“看”去“探”,而是收敛所有气息,放空心神,尝试用最原始的意念去沟通,去“诉说”。 我面朝大山深处,躬身一拜,心中默念:“后学王翼(高凯),误入宝山,无心冒犯。今遇困境,特备薄礼,恳请山主现身一见,指点迷津。”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接的请求和微薄的敬意。 说完,我们退后几步,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林依旧寂静,仿佛我们的行为只是徒劳。就在我心中渐生焦躁之时,异变陡生! 巨石前,那瓶矿泉水表面,毫无征兆地凝结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仿佛刚刚从冰窖取出。那包压缩饼干,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硬、龟裂,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而那罐茶叶,罐身微微震动,里面的茶叶仿佛失去了所有香气,变得黯淡无光。 与此同时,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意志,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入我的感知。没有言语,只有一段模糊的、带着强烈情绪的信息片段——孤独、沉寂、被遗忘的愤怒……以及,一丝对“生机”与“陪伴”的微弱渴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收到了。”我低声对高凯说,心中明悟,“但她不满意。清水变冷,粮食干裂,清茶失味……她在告诉我们,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毫无意义,甚至象征着她所处的‘死寂’状态。她需要的是……能驱散死寂的东西。” “生机……陪伴……”高凯重复着这两个词,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帕杰罗车上。他快步走过去,从驾驶座下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车载香薰瓶,里面还剩小半瓶淡黄色的柠檬草精油。他又从工具包里找出一块干净的棉布。 “现代工业的‘生机’与‘气息’,不知可否?”高凯说着,将几滴柠檬草精油滴在棉布上。顿时,一股清新、略带刺激性的柑橘类香气弥漫开来,在这片腐朽沉闷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而……鲜活。 他将滴了精油的棉布,郑重地放在那三样已然“失效”的供品旁边。 奇迹发生了! 那冰冷的意志再次降临,这一次,带着一丝清晰的好奇与波动。我们清晰地“看到”(并非肉眼,而是灵觉),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查的灰白色雾气,从山林深处缓缓飘来,如同触手般,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块散发着清新气味的棉布。 下一秒,那股笼罩在我们周围的、扭曲空间的排斥力,如同潮水般骤然消退! 前方原本看似是悬崖或者密不透风灌木丛的地方,景物一阵模糊的扭曲,一条被落叶覆盖、但依稀可辨的狭窄小径,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眼前,蜿蜒通向山林更深、更黑暗处。 “路……出现了!”高凯低声道。 我们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然。收拾好东西,将车锁好,我们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那条刚刚显现的小径。 小径崎岖难行,光线昏暗。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树木逐渐稀疏,露出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 空地的景象,让我们瞬间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 空地中央,没有任何植被,泥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而在这片暗红色土地的特定方位,赫然插着七根粗如儿臂、锈迹斑斑的黑色大铁钉! 这七根铁钉,并非随意插放,而是严格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这七根铁钉之间,并非空无一物。有人用雪白的大米,精心地、笔直地画出了连接它们的线条,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散发着阴冷寒光的北斗七星图案! 而就在这由米线连接的七星图案正中央,并非空空如也。那里的泥土有被翻动后又回填的痕迹,形成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凭借望气术和对能量流动的感知,我能清晰地“看”到,土包之下,并非直接是泥土,而是悬空架在那七根大铁钉之上,埋着一口……棺材! 棺材架在七根对应北斗七星的大铁钉上,以充满灵性的大米画线连接……这是何等邪门、何等恶毒的布置?! “这是……什么鬼东西?!”高凯显然也感受到了那冲天而起的怨怼、禁锢与阴邪之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周身的黄绿气息自主流转,抵抗着那股无形的压迫。 我心脏狂跳,脑海中飞速搜索着师父曾经提及过的只言片语,以及那些灵魂碎片中可能相关的混乱记忆。一个古老而凶险的名字,如同惊雷般炸响—— “七星锁魂阵!” 我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锁魂?!”高凯瞳孔骤缩,“锁谁的魂?这棺材里……”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沙哑、仿佛两块枯木摩擦般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们身后响起,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刻骨的怨恨: “锁的……是老身我的魂……还有这满山的……生机!” 我们猛地回头! 只见空地边缘,一棵老槐树的阴影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身影。 正是我梦中见过的那个老太太! 她身形佝偻得厉害,几乎弯成了九十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深蓝色粗布衣裤,头发稀疏灰白,在脑后挽成一个寒酸的小髻。手里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质拐杖。 她的脸上布满了如同干涸土地般的深深皱纹,一双眼睛却不见寻常老人的浑浊,而是透着一种仿佛看透了数百年沧桑的、死水般的枯寂与深不见底的悲愤。 她站在那里,仿佛与这片被诅咒的山林融为一体,周身散发着与那“七星锁魂阵”同源、却更加深沉浩瀚的怨气与……一丝被强行束缚、不得解脱的神性! 这位,就是亲临山的山神!?一位被恶毒阵法锁在自己神域之内,承受着无尽孤独与煎熬的……囚徒! 她看着我们,那死寂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外来者的警惕,有对破阵的渺茫希望,更有那积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足以将人逼疯的孤寂与怨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得道者……”她沙哑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山石的重量,“你们……能看见这‘钉子’和‘米线’?”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高凯身上,似乎对他身上那黄绿交织的奇特命格有所感应,但并未多言。随即,她那枯寂的、仿佛能洞穿虚妄的视线,缓缓移到了我的身上。 当她的目光扫过我背后那个沉甸甸的、装有“魂炉”的背包时,她那死水般的眼神骤然闪烁了起来!一股极其明显、毫不掩饰的警惕与一丝厌恶,如同实质的冰针,刺向我的方向! 她握着拐杖的干枯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身形似乎都挺直了少许,周身那股与山林同源的怨愤气息陡然变得凌厉! “后生……”她的声音更加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拐杖虚点向我背后的背包,“将你背上那个……不祥之物,拿开!放回你的铁盒子里去!它散发的气息,让这片被诅咒的土地都感到战栗!” 我心中猛地一凛! 她竟然感应到了魂炉!而且称之为“不祥之物”! 这魂炉可是我上一世的法器!这位“山神”老太太为什么偏偏对这类气息极其敏感,甚至可能……好像吃过类似法器的苦头?这让我对她的身份和遭遇,产生了更深的疑问,也让我更加警惕。 我没有任何犹豫。在这种存在面前,隐瞒和对抗是愚蠢的。我依言解下背包,能感觉到魂炉在背包里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压制,微微震颤着,散发出一种既贪婪又畏惧的复杂波动。 “高凯,等我一下。”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保持警惕,然后拿着背包,转身沿着来路,快步走回停车的地方。 将背包,主要是将那个用符纸层层包裹的魂炉,小心翼翼地锁进帕杰罗的后备箱深处,并用一些杂物掩盖好。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那股来自老太太方向的、针扎般的凌厉视线似乎缓和了一些。 当我再次回到那片布满“七星锁魂阵”的空地时,老太太身上的敌意明显减弱了。她依旧佝偻着身子,站在老槐树的阴影下,但那死寂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回忆,又像是更深沉的悲哀。 她看着我空手回来,微微点了点头,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近乎石化的表情。 “看来……你并非他们的同路人。”她沙哑地低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们听。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那七根狰狞的大铁钉和线,最终,那深不见底的、枯寂的目光,缓缓抬起来,望向我们身后那被“封山术”笼罩的、死气沉沉的山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的疲惫与苍凉,缓缓道出了惊人的真相: “后生们……你们之前猜错了。” “老身我……并非什么亲临山的山神。” 她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让我和高凯瞬间愣住! 不是山神?!那这庞大的意志,这操控“封山术”的能力,这被“七星锁魂阵”禁锢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震惊和疑惑的目光中,老太太,或者说,这位被囚禁的存在,用她那沙哑的嗓音,继续诉说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泪: “老身……其实是被强行封印在此地的一个苦命人……” 她抬起干枯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这片山林,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一丝……属于异类的傲然? “或者说,在老身还未被“钉死”在这里之前……” “我原是这青灵山中,一只……修行有成的山雀精。” 山雀精!?? 我和高凯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身形佝偻、怨气冲天、却又带着一丝残存神性光辉的老太太。 她……竟然是一位精怪!一位修炼成精,本该逍遥山野,却被恶毒阵法硬生生锁在此地,承受着近乎永恒折磨的……山雀精! 这个真相,远比她是“山神”更加震撼,也更加清晰地解释了眼前这“七星锁魂阵”的恶毒用途——这根本就是为了禁锢、折磨一个强大的精怪而设下的绝阵!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们看着这位自称山雀精的老太太,看着她眼中那积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痛苦与怨恨,看着她与这片被诅咒山林几乎融为一体的悲哀身影,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突然间那个山雀精老太太对我们说:“后生们,你们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山雀精的往昔悲歌! 山雀精老太太佝偻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愈发渺小,但那沙哑嗓音诉说的往事,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一字一句,砸在我和高凯的心头。她望着那七根锈迹斑斑的锁魂铁钉,死寂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剧烈的波澜,那是被漫长岁月尘封的、刻骨铭心的痛楚。 “那是什么时候了?”她喃喃自语,皱纹遍布的脸上竟依稀浮现出一丝遥远的、近乎梦幻的温柔,“太久远了……久到我几乎要忘了阳光暖融融照在羽毛上的感觉。” “那时,我还不是这般模样。我有一座很大的宅子,青砖黛瓦,院子里有他为我种下的海棠,花开的时候,像一片粉白的云霞。”她的声音渐渐有了温度,仿佛穿越了时光,“我遇到了他,我的丈夫,李郎。” “我本是他……上上一世,在雪地里救下的一只冻僵的山雀。他掌心很暖,把我揣在怀里,我才活了过来。那一丝救命之恩的因果,牵着我,寻了他两世。直到这一世,我终于攒够了修为,化了形,去报他的恩。” 她的目光迷离,仿佛看到了那个翩翩少年郎。“他家世尚可,温润如玉。我本只想远远看着,护他周全,偿还恩情便走。可情之一字,如何能由己?看他读书,看他蹙眉,看他笑……等我回过神来,这颗心,早已不是报恩那么简单了。我从一只懵懂的山雀,懂得了什么是爱恋。” “我们成了亲。那三十年,是我漫长生命里,最快活,也最短暂的时光。”她的声音带着甜蜜的颤抖,随即又被巨大的苦涩淹没,“可我是妖啊……后生们,你们知道吗?人和妖,本就殊途。我们在一起,无形中便会汲取他身上的生机。他的身子,一天天弱了下去。” 老太太的呼吸急促起来,干枯的手指紧紧攥着拐杖,指节泛白。“我慌了!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深山老林里寻觅续命的灵草,冒着被天雷劈死的风险去窃取一丝天地精华,甚至……甚至不惜损耗自己的本命元丹,去为他强行续命!” 她的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十年!我拼尽了一切,触犯了无数禁忌,逆天改命,才为他争来了十年的阳寿!那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的道行,我的积累,几乎在那十年里消耗殆尽。” 她惨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可十年之后呢?规则的反噬来了,他衰败得更快了……我知道,是我害了他。是我的自私,我的贪恋,把他拖向了深渊。”泪水,混浊的泪水,终于从她那干涸了不知多少年的眼眶中滑落,在她布满沟壑的脸上冲出道道湿痕。 “我看着他日渐憔悴,心如刀割。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亲自为他张罗,娶了一房人族妻子。我希望……希望她能为他留下子嗣,也希望……能冲淡一些我带来的‘妖气’。” “时光流逝,他的发妻为他生下了儿子,而我的容貌,却几乎未曾改变。终于有一天,我再也无法隐瞒。我向他坦白了一切,告诉他,我就是他曾经救下的那只山雀。”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混合着恐惧、期待,以及一丝……被理解的奢望。 “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厌恶。”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难以置信的温柔,“他只是看着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握着我的手说:‘我早就知道了。从你看我的眼神,从你身上那股总也散不去的草木清气……我都知道。傻雀儿,辛苦你了。’” “他都知道……他原来一直都知道……”老太太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仿佛这是支撑她在无尽黑暗岁月里,唯一的一点微光。 然而,这温情的一幕,却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好景不长……我再也找不到任何方法为他延续生命了。我能感觉到,他的魂魄正在一点点变得稀薄。”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不甘,“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黑白无常!他们拿着锁链,就站在他的床前!要拘走他的魂!” “不——!”老太太当时一定发出了这样撕心裂肺的呐喊,此刻她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我冲了上去,挡在了他的身前!我知道,我为了给他续命,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掠夺过其他生灵的生机,触怒了地府。我知道,就算他入了轮回,下一世,下下世,我们也终将无缘了……” 绝望之下,她做出了最后一个疯狂的决定。 “我跑去了当地的城隍庙!”她的声音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哀求,“我跪在城隍爷的神像前,磕头磕得额头鲜血淋漓!我不求别的,我只想……只想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送他过那奈何桥!哪怕看他最后一眼也好!” “可是……换来的却是城隍爷法相严厉的喝斥!”她的表情扭曲起来,充满了悲愤,“他说我‘人妖结合,本就逆乱阴阳,为大不韪!’说我‘不知悔改,竟敢擅闯阴司重地!’说我们这段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是罪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摔出了城隍庙!不仅如此,城隍还派出了阴兵鬼差来抓捕我,要给我‘忤逆天道’的罪行施加严惩!”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仓皇,“我像一只丧家之犬,东躲西藏……” 而最终给予我致命一击,将我彻底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并非神道,也非鬼差,而是我曾默默守护、视为己出的那个家,那个流淌着我丈夫血脉的人! “就在我如惊弓之鸟,藏身于破庙残垣之际……”老太太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那里面蕴含的恨意,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锥,刺穿眼前的一切。“一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实则道貌岸然的得道高人……找到了我。”她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他告诉我,是我丈夫的儿子,那个我看着他呱呱坠地、看着他蹒跚学步的孩子,花重金请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铲除我这个……‘吸食父精、害死父亲的妖孽’!” “哈哈哈……妖孽……哈哈哈哈哈……”她猛地仰天,发出一连串凄厉到变形的惨笑,笑声在寂静的林间回荡,惊起飞鸟魂魄无数。“三十年的倾心相伴!三十年的呕心沥血!三十年的剜心饲主!我散尽修为,耗尽本源,逆天改命,换来的……竟只是亲生骨肉口中一句冰冷的‘妖孽’二字!”她的控诉字字泣血,“那个孩子,他把他父亲所有的病痛和死亡,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全都……全都归咎到了我的头上!就因为那个路过的道士,一眼看穿了我这肮脏的、不配为人所爱的妖身!他恨我!他恨我夺走了他的父亲!他恨我……毁了他的家!”这份来自至亲的误解与仇恨,比任何神罚鬼责都更让她痛彻心扉,彻底碾碎了她心中最后一点对人世的温情。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空地中央那七根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锁魂钉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至亲背叛、被天道遗弃的绝望时刻。 “面对那位高高在上的道长,”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放弃一切的卑微与哀求,“我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和身为大妖的最后一丝骄傲,双膝跪倒在他冰冷的道袍之下。我说:‘道长……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我这一身修行,我不要了!这千年的道行,我甘愿尽数奉上!我不想得道了,也不想长生了……长生……不过是永恒的煎熬……我只求您……求您开恩,让我去阴司……去阴司陪着他……’”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卑微到极致的颤抖,“哪怕……哪怕只能化作他过桥时脚下的一粒尘埃!哪怕魂飞魄散,只要能……能再见他一面……让我知道他去往何方……我……我死也瞑目……” 这是她献祭一切的最后祈求。 “可是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嘶鸣,充满了被彻底拒绝后的滔天怨毒与深入骨髓的绝望!“换来的,却是拂尘一甩,一句冰冷无情、斩断所有希望的宣判:‘冥顽不灵,执迷不悟!人妖殊途,阴阳永隔!此乃天道!尔之痴念,终是虚妄!’” “那个少年!他刻骨的恨意,他献上的沾着‘父仇’之血的巨额金银,成了那道士发动这绝灭之阵最强大的愿力和祭品!”她的身体因极致的激动和仇恨而剧烈颤抖,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我终于……终于被他们用我丈夫生前一件沾染了他气息的旧衣为饵,诱骗到了这里……这片我最初栖身的、曾给予我安宁的山林。多么讽刺……起点,竟成了终点。” 她指着脚下这片被诅咒的土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寒冰:“就在这里!就在这棵树下!那道士,以我丈夫的旧衣为引,脚踏罡步,口念咒言,引动地脉阴煞之力,布下了这绝天绝地的‘七星锁魂绝户阵’!”她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七根以天外陨铁、混合了九幽寒泉淬炼的‘噬魂钉’,按照北斗死位,一根!一根!生生钉入地脉!每一根落下,都如同钉在我的神魂之上!断绝我与天地间任何一丝生机的联系!再用那千年糯米混合了黑狗血、朱砂画成的‘困灵线’,一圈圈,如同毒蛇般缠绕禁锢我的神魂!让我永世不得超生!不得离开这方寸之地!永生永世,受这阴寒蚀骨、孤寂噬魂之苦!看着我所爱之人的儿子,带着那滔天的、被蒙蔽的仇恨,亲手……亲手将我推进了这永恒的、冰冷刺骨的、暗无天日的囚笼!!” 最后的话语,已化为凄厉的诅咒,在林中回荡。 话音落下,空地上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呜咽的风,如同无数冤魂的低泣,拂过那七根冰冷铁钉和地上早已黯淡却依旧散发着禁锢之力的白色米线,发出细微、单调、如同永恒哀鸣般的“沙沙……沙沙……”声。这声音,是这绝望囚笼唯一的背景音,也是她无尽悲歌永恒的伴奏。 我和高凯僵立在原地,如同两尊石化的雕像。胸腔里仿佛被塞满了浸透冰水的巨石,沉重、冰冷、窒息,压得人无法呼吸,更无法言语。 这段始于雪地微温、陷于海棠花雨、终结于至亲背叛与天道无情的爱情悲歌,其间的甜蜜如同裹着糖衣的毒药,牺牲是剜心剔骨的自我献祭,挣扎是撼动天地的徒劳,绝望是深入骨髓的永恒冰寒。它像一幅用血泪、怨恨和心碎绘成的巨大画卷,浓墨重彩,却又悲凉彻骨,在我们面前缓缓展开,将我们彻底淹没。 山雀精老太太佝偻的身影在风中微微晃动,她不再说话,只是痴痴地望着那七根铁钉,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那个早已逝去多年的、温润如玉的书生。 那无声的凝视,比任何哭诉都更加令人心碎。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山雀精,这份厚礼我收下了!! 山雀精老太太那饱含血泪的叙述,如同阴冷山洞里回荡的哀歌,缓缓落下帷幕。空气中弥漫的悲伤与怨愤几乎凝成了实质,缠绕在每一根冰冷的铁钉和那些泛着污秽黑光的米线上。 高凯显然被这个跨越物种、充满禁忌与牺牲,最终却以无比惨烈和绝望收场的故事深深触动了。他脸上写满了同情与愤慨,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 “前辈……这些人,这些人简直是太可恶了!为了私欲,竟然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他上前一步,眼神恳切地望着那半透明的、扭曲的灵体,“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你?才能让你解脱这无尽的痛苦?” 那山雀精半透明的身体微微波动,仿佛因这句久违的、带着善意的询问而泛起涟漪。她那双原本充满痛苦和麻木的眼眸中,似乎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精光,尽管这精光深处,依旧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精怪的狡黠与生存本能。 “你们……你们真的愿意帮俺?帮俺这个不人不鬼、被天地厌弃的老婆子?”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那当然了!”高凯回答得斩钉截铁,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血与正义感,“出生又不是自己能选的!是人是精怪,谁规定就不能有感情了?你为你丈夫付出那么多,是他的家人负了你,是那些道士害了你!你只是想活下去,想报仇,你有什么错?!”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在这幽暗的山洞里回荡,带着一种朴素而动人的力量。连那山雀精的灵体都似乎凝实了少许,怔怔地看着高凯,仿佛看到了无数岁月前,那个也曾如此单纯炽热的自己。 然而,站在一旁的我,却始终沉默着,如同一块冰冷的岩石。内心的波澜,远比这山洞里的阴风更加汹涌刺骨。 高凯被故事打动,被同情心驱使,这很正常。但我不能,因为我所经历的事情远比这更加残酷!为什么没人能帮我呢?为什么一路一来只有我自己呢?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冷静地分析着利弊,权衡着风险与收益,如同一个最精明的、也是最冷酷的商人,在评估一笔关乎自身性命的买卖。 首先,是城隍爷的态度。 城隍,那可是执掌一方阴阳秩序、记录功过善恶的正神!连他都未曾赦免这山雀精,甚至默许了这残酷的封印。如果我们强行解救她,会不会被视为挑衅神威,干涉阴司判决?到时候城隍降怒,别说我这本就朝不保夕、靠邪术掠夺来的寿命,恐怕连魂魄都要被打入地狱受苦!这个风险,我承担不起!我绝不允许任何意外的因素,来削减我拼尽手段才维系的生命线! 其次,是羊皮纸的指引。 它带我来到这里,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让我当一个“好人”,解救这个痛苦的生灵?这与“逆转阴阳”那霸道的名头有何关联?唯一的联系,或许就是山雀精曾为她丈夫逆天续命十年所使用的方法。但那方法显然代价巨大,且伴随着可怕的后果。就算我救了她,以她如今这怨气冲天、灵体濒临溃散的状态,她可能、也未必有能力、更未必愿意为我施展类似的秘法。空头支票,毫无意义。 就在这纷乱的思绪中,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恶毒的想法,如同黑暗中划过的血色闪电,猛地劈开了我所有的犹豫和伪善! 魂炉! 她为什么如此惧怕我身上魂炉的气息?因为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东西对于灵体有着绝对的克制和毁灭性的力量!而她此刻,不正是最纯粹的灵体状态吗?! 一个活人的灵魂,需要毛发、血液作为媒介才能强行抽取才堪堪作为碎片。但一个现成的、被封印削弱了不知多少年的精怪灵体……这简直就是摆在面前、等待收割的成熟果实! 如果……如果我能将她的灵魂炼化……以她修行数百年(甚至更久)积累的精纯灵力和生命本源,能为我延续多少寿命?!十年?二十年?或许更多!这远比从那些凡人身上榨取的一年半载要丰厚得多! 这……会不会才是“逆转阴阳”在此地的真正含义?不是去学习什么虚无缥缈的续命术,而是直接掠夺一个强大存在的生命本源,强行逆转我自身的生死困局! 这个想法让我兴奋得浑身血液都几乎要沸腾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握着背包带子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对!没错!就是这样! 她知道如何为他人续命,但她绝不会为我所用。一个拥有如此高超续命技艺的山精,其灵魂本源该是何等的纯净而富有生命力?!即使她被封印折磨多年,灵体残破,但能苟延残喘至今,还能与我们清晰沟通,甚至之前必然也通过类似托梦的方式引诱过其他人前来献上供品以维持自身……这本身就证明了她的不凡!她全盛时期,绝对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 炼化她!必须炼化她!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羊皮纸和命运给我王翼的“厚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至于她的故事是否悲惨?她是否无辜? 关我屁事! 这世道,谁不悲惨?我曾真心救人,耗费寿命,却被背叛,被逐出师门,失去一切!我挣扎在生死线上,靠着掠夺和邪术才勉强苟活!我连自己的命运都顾不过来,凭什么要去同情一个几百年前的精怪?!她丈夫的家人负她,道士害她,那是她的因果!而我王翼的因果,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只为己活!”这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我的灵魂深处,将所有多余的怜悯和道德负担烧成灰烬。 我下意识地望向了高凯停在洞外的帕杰罗。我的背包里,除了必需品,还习惯性地带了一些应急药物,其中包括几片强效安眠药。原本是以防不时之需,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高凯不能碍事。他的善良,他的道德感,会是我计划中最大的变数。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和因邪念而隐隐躁动的心火,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同样关切的表情,走上前拍了拍高凯的肩膀。 “高凯,先别太激动,冷静一下。”我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先喝口水缓一缓。我去车上拿。” 我转身走向洞口,步伐看似沉稳,手心却已沁出冷汗。在车旁,我迅速从背包侧袋翻出用小密封袋装着的两片白色药片,又拿出一个干净的塑料杯,将药片放入,倒入少量矿泉水。看着药片在水中迅速溶解,无色无味,我的眼神冰冷如铁。 走回山洞,我将水杯递给还在愤愤不平的高凯。 “给,先喝点水。解救前辈不是小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保持清醒的头脑。”我语气“诚恳”地提醒道。 高凯不疑有他,或许是真觉得口干舌燥,或许是完全沉浸在对山雀精的同情中,他接过杯子,看都没看,仰头“咕咚咕咚”几口便将水喝了个干净。 “好了,王翼,你说得对,我们需要冷静。”他抹了把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前辈,你说吧,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我心中暗松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也附和着问道:“是啊前辈,我们应该如何做,才能打破这封印,解救您呢?” 山雀精老太太见我们“真心”相助,那半透明的脸上似乎也多了几分生气(或许是回光返照),她连忙指引道: “恩公!看到这七根锁魂钉了吗?还有这些污秽的‘绝灵米线’?你们需要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到第一根和最后一根铁钉之中!然后,咬破你们的中指,以纯阳指血为引,配合灵力,强行将那两枚主钉拔出!俺观二位恩公,体内灵力都带着一股纯阳炽烈之气,正是这阴邪封印的克星!只要拔除了首尾主钉,再以你们的火灵力烧断这些米线,这阵法核心便破了,俺……俺就能解脱了!” 她声音带着激动和期盼:“等俺脱困,定会铭记二位恩公大德!俺修行数百载,还是有些积累和手段的,必有厚报相赠!” 此时,高凯的眼皮已经开始微微打架,精神显得有些恍惚,那是安眠药开始起效的征兆。但他还是强撑着,按照山雀精的指示,走到第一根铁钉前,调动起他那并不算深厚的、带着“赵光义”独特属性的灵力(其中似乎也夹杂了一丝被我影响的火气),缓缓注入铁钉,然后一狠心,咬破了中指,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他紧紧握住了那根冰冷刺骨的铁钉。 我则慢悠悠地走到靠后方一些的最后一根铁钉旁。我同样咬破了手指,鲜血渗出,但我并没有立刻握上去。而是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那山雀精老太太,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和“谨慎”: “前辈,非是晚辈不信你。只是人心隔肚皮,精怪之心更是难测。我们将你救出,你脱困之后,实力恢复,万一反过来要伤害我们,我们岂不是引火烧身?空口无凭,我们如何能信你?” 山雀精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在此刻提出这个问题。她急忙道:“恩公何出此言?你们是俺的救命恩人,俺感激还来不及,怎会……” 我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在我们师门,有个古老的规矩。若要解救被封印的灵体,需得以灵魂起誓,保证脱困后绝不伤害施救者,并且……自愿将自身灵魂暂时交予施救者‘保管’,以示诚意,待确认安全后方可归还。否则,宁可就此离去,也不愿行那农夫与蛇之事。” 我紧紧盯着她那半透明的眼睛:“前辈,你……愿意将自己的灵魂,奉献出来,以示诚意吗?” 这话问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无比虚伪和恶毒。山洞里一片死寂。高凯迷迷糊糊地看向我,似乎想说什么,但药力上涌,让他思维迟钝,只是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王翼……这……” 那山雀精老太太的灵体剧烈地波动起来,显示出她内心的剧烈挣扎。灵魂,对于任何存在都是根本!但她被困太久,太渴望自由了!而且,她或许心存侥幸,认为这只是个形式,待她脱困,以她的道行,难道还怕两个小辈不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短暂的沉默后,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她几乎是咬着牙(如果灵体有牙的话),带着一丝决绝说道:“俺……俺愿意!只要恩公能救俺出去,俺的灵魂……暂时交由恩公保管又何妨!俺以残魂起誓,脱困后绝不伤害二位恩公!” “哈哈哈!好!太好了!”我心中狂笑,脸上却只是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有前辈此言,晚辈就放心了!那我们这就开始!” 时机已到,不能再拖! 我猛地将流血的手指握住了最后一根铁钉!冰冷的触感和一丝阴邪的吸力传来。 “高凯!准备了!”我低吼一声,“听我倒数!三!二!一!拔!!” 随着我一声令下,我和高凯同时爆发出全身的力量(我更是暗中催动了心火,一股炽热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铁钉)!只听“噗嗤”两声仿佛血肉剥离的闷响,那两根作为阵法核心的首尾铁钉,竟被我们硬生生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我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只手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普通的黄符(只是个幌子),用指尖残余的鲜血混合一丝心火之力,瞬间将其点燃!炽热的火焰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扫过那些缠绕的“绝灵米线”! “嗤啦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污秽之物上,那些米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迅速焦黑、断裂! “成了!哈哈!俺自由了!!”山雀精老太太发出一声尖锐而狂喜的啸叫,她那原本被钉住的半透明灵体猛地从岩壁上挣脱出来,虽然残破,却开始疯狂吸收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试图凝聚形体! 就是现在! 她以为获得了新生,警惕性降到了最低! 我的眼神在这一刹那变得冰冷而残酷,一直隐藏在身后的左手猛地扬起——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坚韧的鱼线显露出来,线的另一端,正系在我腰间暗袋里那尊魂炉的炉盖和炉腿之上! “嗡——!” 魂炉被我瞬间掏出,炉身那青铜色的材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随着我灵力的疯狂注入(不惜再次耗损本源),炉内那许久未曾燃起的、代表着死亡与掠夺的幽绿色火焰,轰然窜起! 随着我的一声“柱!” 那火焰不再是微弱的火苗,而是化作一道粗壮的、散发着无尽吸力和冰冷气息的绿色光柱!光柱之中,隐约可见一只由火焰构成的鬼爪,带着凄厉的尖啸(那是炉内以往被炼化灵魂的残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抓向刚刚脱离封印、还沉浸在狂喜中的山雀精灵体! “不——!!你骗我!!小畜生!你不得好死!!”山雀精发出了绝望而怨毒的尖叫,她残破的灵体拼命挣扎,试图抵抗那来自魂炉的恐怖吸力。 但一切都太迟了! 她刚刚脱困,力量百不存一,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那幽绿色的火焰鬼爪如同铁钳般牢牢攫住了她,任凭她如何咒骂、挣扎,都无法摆脱那源自灵魂本源的克制力量! “魂炉!收!魂火!锢!” 我面容扭曲,口中念诵着咒诀,将体内本就稀薄的灵力不计代价地灌入魂炉之中。幽绿色光柱猛地收缩,如同巨蟒吞咽猎物,硬生生将那尖叫挣扎的山雀精灵体,一寸寸地拖入了那不过巴掌大小的魂炉之内! “哐当!” 炉盖在我意念牵引下,通过鱼线猛地合拢!将山雀精最后的诅咒和惨叫,彻底封死在了炉内! “噗——” 强烈的反噬和过度消耗让我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但我死死抱住了怀中开始剧烈震颤、发出“嗡嗡”哀鸣的魂炉,眼中却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兴奋光芒。 炼化!必须立刻炼化!不能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盘膝坐倒在地,将魂炉置于膝上,双手结印,全力催动魂炉内的幽绿色火焰,开始炼化这数百年的山精之魂! “王翼……你……你都做了些什么?!” 高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惊呆了。安眠药的效力被强烈的刺激驱散了大半,他扶着额头,踉跄着走到我身边,看着那不断震动、发出凄厉嗡鸣(虽然被隔绝,但依旧能感受到其内恐怖的灵魂波动)的魂炉,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高凯……万物各有命……”我喘息着,一边抵抗着炼化带来的巨大负荷和反噬,一边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而冰冷,“这山雀精,连城隍爷都不愿赦免,说明她本身就罪孽深重!我将她收了,为民除害,有何不可?” “可……可我们已经答应救她了!你不觉得她的故事很悲惨吗?她只是爱错了人!”高凯激动地反驳,声音带着痛心。 “悲惨?呵……哈哈哈哈!”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发出一阵嘶哑而癫狂的笑声,这笑声在山洞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谁不悲惨?!啊?!高凯,你告诉我,谁不悲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死死盯着他,积压已久的怨愤、痛苦和绝望,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高凯你听好了!要说悲惨我绝对不会输给谁!我曾经耗费寿命!用师门禁忌的‘大回天术’去救人!结果呢?!换来的是背后捅来的刀子!是无情的背叛!结果我被像条狗一样逐出师门,失去了一切!连我现在这苟延残喘的寿命,都要靠这种……这种你们看来邪恶、肮脏的手段,从别人身上一点点掠夺过来才能维持!!” 我的声音因激动而撕裂:“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去他妈的悲惨世界!去他妈的同情心!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凭什么去管别人的命运是比我更惨还是稍微好一点?!我只要我自己活着!好好活着!这就够了!!你明白吗?!!”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魂炉炼化带来的反噬正在疯狂消耗着我的生命本源,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生命能量,正从炉内被强行提炼出来,如同甘泉般缓缓注入我近乎干涸的经脉和灵魂!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个小时。对我而言,却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魂炉的震动逐渐平息,内部的嗡鸣和抵抗彻底消失。那幽绿色的火焰也渐渐暗淡下去,最终归于平静。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和生命力流淌全身!虽然因为过度催动魂炉和抵抗反噬,我清晰地感觉到,又折损了一年左右的寿命作为代价。但是……但是炼化这山雀精灵魂所带来的收获,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十年!整整十年以上的精纯寿命!! 这种感觉无比真实、无比磅礴!远比炼化那些凡人灵魂得来的微薄收益,要强上十倍、百倍!这山雀精数百年的修行底蕴,哪怕只剩残魂,其生命本源也浑厚得令人发指! “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可笑吗?太可笑了! 她山雀精,用尽办法,付出巨大代价,才为她那负心汉丈夫延续了十年阳寿。 而我,王翼,只是略施小计,便将她的灵魂连同那数百年的修行,一并炼化,成为了延续我自身生命的养料!整整十年! 我捧着那尊此刻显得有些温润(吸收了强大灵体后)的魂炉,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瑰宝,看向一旁脸色惨白、眼神复杂无比的高凯,一字一句地说道: “高凯,你看!如果我真的做错了,是做下了十恶不赦的孽障,为何天道没有立刻降下雷霆劈死我?为何我没有当场遭到反噬魂飞魄散?” 我的笑容越发张扬和扭曲,带着一种践踏了所有道德准则后的病态宣泄: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做的是对的!这个山雀精才是那个该被炼化的邪祟!而我,不过是替天行道,顺便……收点报酬而已!” “用她的命,换我的命,天经地义!” 我举起魂炉,对着那已然空荡荡、只剩下七个小洞和些许焦黑米线的岩壁,仿佛在向那已被炼化的山雀精宣告,也像是在向这冷漠的天道宣誓: “山雀精!你的这份‘厚礼’……我王翼,就却之不恭,收下了!哈哈哈哈!”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癫狂的笑声在山洞里尖锐地回荡,如同夜枭的啼鸣,与这幽闭空间中残留的怨念和刚刚发生的掠夺行为交织成一曲诡异的交响。怀中魂炉的余温透过衣物传来,那不再是冰冷的器物,而是一个刚刚饱饮了数百年山精本源的“活物”,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满足感。十年寿命!实实在在的十年!如同甘霖洒在我近乎龟裂的生命之田上,带来的不仅是生机,更是一种扭曲的、践踏一切准则后的权力快感。 高凯站在我对面,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他的脸色不是简单的苍白,而是一种死灰,仿佛亲眼目睹了某种超出理解范畴的、亵渎神灵的恐怖景象。他的眼神剧烈震颤着,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有对山雀精悲惨结局的惊骇,有对我精心策划的欺骗与背叛的愤怒,但更深处的,是两种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心脏的、更具体的恐惧。 最终,这所有的情绪冲破了他承受的极限,化为一声颤抖的、近乎撕裂声带的嘶吼: “王翼!你…你他妈疯了吗?!” 声音在岩壁上碰撞、反弹,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鬼东西?!”“你把她…把她给炼了?!就这么…活生生地炼了?!我们明明答应救她的!你让我帮喝下那玩意儿!有问题吧!你tmd!你利用我的同情心!你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她的魂对不对?!你早就看上了她这身‘修为’,是不是?!”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里面究竟住着一个怎样的魔鬼。他的手指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更深层的惊惧而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指节绷得失去了血色。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几乎是跳着脚在吼,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是被利用和目睹惨剧后的崩溃,“这他妈是几百年的山精!是被城隍爷亲自盯着、用这么恶毒法子封印在这里的地灵!你把她弄得形神俱灭…魂飞魄散!你就不怕…不怕这整座亲临山的山灵地气都容不下我们了吗?!你感觉不到吗?!这山洞…这山洞好像比刚才更冷了!是那种透进骨头缝里的阴冷!”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外面那条路…那条让我们绕了两个小时的鬼打墙…会不会就是因为有她这个‘地主’在,我们才能找到这里?现在‘地主’被你杀了,被你炼了!这条路…这条路会不会就彻底封死了?!让我们永远、永远烂在这鸟不拉屎的山沟里,给祂陪葬?!王翼!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在这里啊!!” 他对未知环境的恐惧在此刻达到了顶点,死亡的阴影似乎随着山雀精的消亡而变得更加浓重。这种源于最原始本能的恐惧,让他看我的眼神除了愤怒,更添了无尽的恐慌和…怨恨。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更大的恐惧,如同潜藏的冰锥,猛地刺穿了他对“同伴”最后一丝的幻想。他的情绪奇异地低沉下来,但那低沉之下,是更加刺骨寒心的绝望和警惕。 “还有…王翼…你看着我!” 他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血丝。 “你刚才练化她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的术法更加精进吗??! 突然我一声严厉的喝斥打断了高凯的发疯似的吼叫。 “高凯!不要再狗叫了!”“你知道什么?!我已经没有多少寿命了!”“我丢失的这些寿命也是为了帮助他人才失去的,凭什么我不能用自己的办法给我延续生命呢?” “高凯!你知道吗?这可是给我整整增加了十年的寿命,我又可以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你难道不为我着想吗?!” 高凯沉默着抬起了头用我所见过他最冷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今天…就在刚才…你能为了这十年寿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坑死一个苦苦哀求你救命的山雀精…用这种…这种我光是靠近就觉得灵魂都在颤抖的邪门炉子,把她烧得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他艰难地吞咽着,喉结剧烈滚动,目光先是死死锁住我怀里那尊仿佛在微微脉动的魂炉,那眼神像是在看一条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毒蛇。然后,他猛地抬眼看进我的眼睛深处,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剖开我的灵魂: “那明天呢?!啊?!下次你再缺命了…或者你需要更‘补’、更‘纯净’的东西来练你那见鬼的邪功给你续命时候…”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几乎是预言般的寒意,身体不自觉地踉跄着向后退了一小步,仿佛想离我和我手中的魂炉远一点,再远一点: “我…我这个知道你这么多秘密、体内也有点‘不一样’灵力的所谓‘兄弟’…会不会…会不会就是下一个被你盯上的‘大药’?!会不会在某一天,你也像今天骗她一样骗我,然后把我也…也塞进这鬼炉子里?!你告诉我啊!王翼!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会不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口气将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最黑暗的猜忌和恐惧全部吼了出来。身体因为极致的激动和后怕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山洞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我怀中魂炉那若有若无的、仿佛满足叹息般的余温。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曾经充满信任和找到同类喜悦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被彻底击碎的信任和一片冰冷的、如同看待危险异类般的戒备。他在等我的回答,一个能让他安心,或者…让他彻底死心的回答。 我癫狂的笑声早已在他连珠炮般的恐惧质问中戛然而止。山洞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无形的、仿佛因山雀精消亡而加剧的阴冷气息在悄然流动。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不久前还与我称兄道弟、愿意陪我闯龙潭虎穴的“同类”。他脸上的每一丝恐惧,眼中的每一分戒备,都像冰冷的针,扎在我刚刚因获得寿命而灼热的心上,带来一种奇异的刺痛感。 但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也没有立刻回答。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手中那尊仿佛重若千钧的魂炉,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随身的布袋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收藏一件绝世珍宝。然后,我才重新抬起头,迎向他那几乎要喷出火来、又深藏着无尽恐慌的眼神。 我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狂态,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高凯,”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这死寂的山洞里回荡,带着一种疲惫的冷漠,“你说得对,我很可能疯了。从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从我开始用这‘邪门炉子’掠夺他人寿命续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走在疯魔的路上了。” 我承认得如此干脆,反而让高凯愣了一下。 “至于这座山容不容得下我们…”我嘴角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路,不是还在吗?”我指了指洞口隐约透进来的天光,“她活着,是此地规则的一部分,或许制造了迷障;她死了,规则空缺,迷障自然消散。这,就是因果。我们能不能走出去,靠的不是她死不死,而是我们自己的本事。而现在,我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我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命力,语气带着一种掌控力量的自信,但这自信在高凯听来,恐怕更加可怕。 最后,我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他心中最深的恐惧: “至于你…高凯。” 我停顿了一下,山洞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王翼,行事自有我的准则。我掠夺,我杀戮,但我还不屑于对自己的‘同伴’下手——至少,在你们没有先背叛我、威胁到我之前。” 我的语气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冷酷,却也透着一丝诡异的“承诺”: “你是我在这狗屁倒灶的世上,唯一一个能说几句真话的人。炼化你,对我来说,弊大于利。失去一个可能的盟友,多一个时刻需要提防的敌人,还要背负更重的业力…这种亏本买卖,我现在不会做。” 我向前踏了一步,逼近他,眼神压迫: “但是,高凯,你也给我听清楚了!”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我的路,就是这样!黑暗,血腥,不择手段!如果你害怕了,如果你无法接受,如果你觉得我随时会变成把你塞进炉子的魔鬼…” 我伸手指向洞口,动作决绝: “出了这个山洞,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你继续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就当从未相识!之前的情分,我记着,他日你若遇险,在我能力范围内,不违背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我会出手帮你一次,以此偿还!但从此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的路,也再不必与我同行!” 我一口气说完,胸膛微微起伏。体内的心火似乎因这决绝的宣言而微微躁动,带来一丝灼痛,但也让我更加清醒。 洞内一片死寂。高凯死死地看着我,眼神中的恐惧、愤怒、挣扎、痛苦…最终都化为一片复杂的、深不见底的荒凉。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么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此刻的每一分冷酷和决绝都刻进灵魂里。 阳光从洞口照入,在我们之间划下一道明亮而冰冷的分界线。 我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淬毒匕首,不仅划清了界限,更狠狠刺穿了高凯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站在那里,身体僵硬,眼神中的光芒急速黯淡下去,像是风中残烛,骤然熄灭。恐惧、背叛感、对前路的绝望,以及对我这个“邪魔”的彻底认知,多种极端情绪如同失控的洪流,在他内心疯狂冲撞、湮灭,最终竟诡异地归于一片死寂的虚无。 他沉默了。 不再是愤怒的沉默,而是一种精神层面遭受重创后、近乎崩溃边缘的麻木与空洞。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瞳孔涣散,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然而,这死寂并未持续多久。 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锐利、带着久远年代杀伐之气的气息,骤然从高凯那空洞的躯壳内升腾而起!他原本温和甚至有些跳脱的面部线条,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硬朗、威严,眼神重新聚焦,但那瞳孔中闪烁的不再是高凯的愤怒与恐惧,而是一种俯瞰众生、漠视生命的帝王般的冷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呵……”一声低沉的、完全不属于高凯的冷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蝼蚁之争,污人耳目。” “把炉子,交给朕。” 话音未落,被“赵光义”意识主导的高凯(或者说,此刻就是赵光义)动了!他这一动,便如蛰龙出渊,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不再是高凯那略显笨拙的身手,而是融合了千年战阵杀伐经验的凌厉突进!空气中甚至带起了一道冰冷的残影,五指如钩,直取我怀中藏匿魂炉的布袋! 我心中巨震!没想到高凯精神崩溃的瞬间,竟让他体内潜藏的“赵光义”找到了彻底占据主导的契机!更没想到,这尊灵,竟然对我的魂炉产生了如此强烈的觊觎之心! “休想!”我厉喝一声,体内刚刚获得的十年寿命带来的磅礴生机轰然爆发,混合着那缕凶险的“心火”,强行催动稀薄的灵力,侧身疾退,同时一拳裹挟着炽热的气息,砸向他的手腕! “砰!” 拳腕相交,发出的却并非是血肉碰撞的闷响,更像是击打在某种坚韧冰冷的金属之上!一股阴寒刺骨、带着强烈侵蚀性的力量顺着我的手臂直窜而上,所过之处,经脉仿佛都要被冻结!我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瞬间麻木,炽热的心火竟被这股极寒之力压制得摇曳不定! 好强的力量!好诡异的属性! 这绝非高凯本身所能拥有!这是属于“赵光义”的、沉淀了千年的帝王煞气与战场亡魂凝聚的阴寒之力! “不知死活。”赵光义操控着高凯的躯体,眼神睥睨,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化抓为掌,掌风凌厉如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再次向我劈来!招式古朴狠辣,毫无花哨,每一击都直奔要害,蕴含着摧毁一切的意志。 我脚踏罡步,将体内生命力疯狂转化为闪避的力量,同时左手并指如剑,引动心火,试图以《火宗古书》中记载的粗浅御火法门凝练火焰反击。橘红色的火线激射而出,却在靠近他身体时,被一层无形的、冰寒煞气构成的屏障轻易荡开、湮灭! 境界差距太大了! 他占据着高凯的肉身,却能发挥出远超这具身体极限的力量和战斗技艺。我的攻击对他而言,如同蚍蜉撼树。而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让我险象环生,那阴寒煞气无孔不入,不断侵蚀着我的经脉,消磨着我的灵力与体力。 “噗!” 一个躲闪不及,他的掌缘如同真正的利刃,狠狠切在我的肩胛骨上!剧痛传来,我甚至能听到骨骼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岩壁上,又滑落在地。 “哇——” 一口鲜血忍不住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体内气血翻腾,灵力紊乱,那缕心火也因受创而变得明灭不定。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一股阴寒至极的力量如同无数冰冷的锁链,缠绕在我的四肢百骸,不仅封住了我的行动,甚至还在不断冻结我的生机! 是禁制! 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蕴含着王朝律法般森严规则的强大禁制! 赵光义(高凯)缓缓踱步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具尸体。他抬起手,口中念诵着晦涩古老、仿佛承载着天命律令的咒文。随着他的吟诵,那缠绕我的冰冷禁制光芒微闪,收缩得更紧,让我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然后,他俯下身,那只属于高凯、此刻却散发着帝王威严的手,径直伸向了我藏在怀中的布袋——目标直指魂炉! 不!不行! 魂炉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我历经磨难、背负业力才掌握的续命之本!失去了它,我拿什么去对抗即将到来的寿命枯竭?拿什么去炼化下一个“资粮”?等待我的,只有缓慢而绝望的死亡! “滚开!!” “想要挡老子的生路?!想要抢走我的魂炉?!你他妈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我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咆哮,灵魂都在颤抖,拼命催动心火,催动那十年的生命本源,试图冲破这该死的禁制!但那禁制如同泰山压顶,纹丝不动,反而因为我的挣扎而引动了更强烈的冰寒反噬,几乎要将我的灵魂都冻结!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 就在赵光义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布袋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仿佛来自万古洪荒、跨越了时间长河的宏大嗡鸣,毫无征兆地在我灵魂最深处炸响!这声音并非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震荡在我的真灵本源之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比山岳更厚重、比星空更浩瀚、充满了统御八荒、横扫六合的无上威严意志,如同沉睡的巨龙,从我身体的最深处轰然苏醒! 紧接着,一个低沉、威严、带着一丝仿佛刚从不计年沉睡中醒来的古老与漠然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清晰地响起,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律令的力量,让我灵魂战栗,也让即将得手的赵光义动作猛地一滞! “痴儿……” “真是…难为你了……” “没想到,朕还会有和你再次相见的这一天……” 这声音……这语气……这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无上威严…… 我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一个难以置信的、如同神话般的名号在我近乎空白的脑海中炸开—— 人皇!秦始皇! 是了!是那曾经,因为我那次施展大回天术不得不借用了始皇帝的力量,因我寿命枯竭而陷入沉寂的祖龙意志!我一次性获得了十年的雄厚寿命,这磅礴的生命能量,不仅滋养了我的肉身,竟然也如同最珍贵的祭品,意外地、提前地…将这位沉睡在我灵魂深处的、我所供奉的至高神灵,重新唤醒了! 绝处逢生! 狂喜与难以言喻的震撼交织,几乎要冲垮我的理智! 赵光义(高凯)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剧变,那属于帝王的冰冷眼神中,透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疑,他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是盯着我体内那股正在苏醒的、让他这缕此刻占据高凯身体出现的帝王残魂都感到本能忌惮的…真正的皇者气息! 洞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两位不同时代的帝王意志,在这狭小的山洞中,即将展开跨越千年的交锋!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高凯的人格分裂:“嬴政 vs 赵光义!” 山洞内,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 我体内苏醒的人皇秦始皇嬴政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火山骤然喷发,皇者威严化作实质般的压力,让空气粘稠,让岩壁战栗。那是一种超越了单纯力量层次、源自位格与意志的绝对碾压。 “赵光义”伸向魂炉的手僵在半空,那张属于高凯的脸上,肌肉扭曲,充满了绝非高凯所能拥有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我,更准确地说,是感知着我体内那股让他这缕依托器物和宿主的残魂都感到本能恐惧的、更为古老、更为霸道的皇者气息! “祖龙……嬴政?!”“赵光义”的声音带着一丝破音的嘶哑,如同金属刮擦,“你……你早已陨落!怎会……” “聒噪。” 嬴政的意志在我脑海中响起,冰冷如万载玄冰,不带丝毫情绪,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审判,“觊觎朕供奉者之物,更欲行夺舍鸠占之恶举,当诛。”透过始皇帝的视角竟然能看出赵光义并不是好心的在帮助高凯,而是想要在合适的时机占领高凯的意识彻底代替高凯,并让自己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 话音未落,甚至不见任何光影特效,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律令力量的恐怖精神冲击,已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赵光义”的识海! “呃啊——!” “赵光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高凯的躯体剧烈摇晃,周身的冰寒帝王煞气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瞬间溃散大半!他踉跄后退,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绝非伪装的、源自灵魂本源的恐惧!仅仅是意志层面的一个接触,高下立判! “此等悖逆之魂,污秽不堪,留之无用,当彻底净化,以正视听。” 嬴政的意志如同最高法官下达的最终判决。我感觉到体内本就不多的灵力被疯狂抽取,一种远比“心火”更加炽热、更加纯粹、带着统御万火、焚尽八荒意味的祖龙真炎的雏形,开始在我经脉中凝聚、咆哮!它锁定的目标,直指“赵光义”的灵魂核心! “赵光义”面孔扭曲,惊骇化为了极致的疯狂!他知道,在嬴政的绝对皇威面前,任何妥协都是徒劳,唯有拼死一搏! “嬴政!朕乃大宋开国之君!岂容你轻辱?!万军煞魂,听朕号令!凝!!” 他嘶声怒吼,不再保留!更为浓郁、粘稠的灰黑色煞气如同决堤洪流般从他七窍中喷涌而出,不再是简单的寒气,其中仿佛凝聚了无数战死沙场的宋军将士的不甘、怨愤与杀伐意志!煞气在他身前疯狂旋转、压缩,竟隐隐凝聚成一面刻着模糊龙纹、残破不堪却散发着惨烈气息的黑色盾牌,盾牌后方,更有无数扭曲的军魂虚影手持刀枪,发出无声的呐喊,组成一道绝望的防线! 这是他以自身帝王残魂为核心,融合了千年积累的战场煞气与亡魂怨念构筑的最强防御!也是他试图夺舍高凯、重临世间的根基所在! “螳臂当车,可笑。” 嬴政的意志依旧漠然。 下一瞬,那凝聚于我体内的祖龙真炎之力,并未化作滔天烈焰,而是凝成了一根细如发丝、却璀璨如大日初升、蕴含着湮灭与秩序法则的金色光针!这根光针无声无息地穿越空间,无视了那看似厚重的军魂煞气盾牌,如同热刀切入牛油,直接点在了“赵光义”的眉心——那残魂与本命煞气连接的核心之处! “不——!!!” “赵光义”发出了绝望到极致的惨叫!那根金色光针仿佛带着净化一切异端、扫平一切不臣的绝对力量,他所依仗的帝王煞气、军魂怨念,在这根光针面前,如同阳光下的雾气般飞速消融、蒸发!那面黑色盾牌瞬间布满裂痕,然后轰然崩碎!无数军魂虚影发出最后的哀嚎,消散于无形! “噗——!” 伴随着本命煞气被强行击溃炼化,“赵光义”猛地喷出一大口蕴含着漆黑冰渣的血液,高凯躯体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急剧萎靡,眼神中的疯狂与狠戾被无尽的虚弱和恐惧取代。他(或者说赵光义的意识)能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根基正在被那根恐怖的金色光针无情地瓦解、抹除! 然而,嬴政并未就此罢手。那根金色光针在击溃其防御后,并未消散,反而分化出无数更加细微的金色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根须,瞬间扎入“赵光义”的四肢百骸、灵魂深处! “啊!嬴政!你……你要做什么?!啊——!!” 更加凄厉的、仿佛灵魂被寸寸撕裂的惨叫从“赵光义”口中爆发出来!那些金色光丝并非在破坏,而是在进行一种极其霸道且精密的 “剥离” 与 “根除” !它们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沿着赵光义残魂与高凯本身灵魂交织融合的细微之处,强行进行切割、剥离!要将“赵光义”这个人格、这股意识,从高凯的灵魂本源中,连根拔起,彻底清除! 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远超之前!那是作用于灵魂本源的酷刑!“赵光义”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咒骂变成了无意义的嗬嗬声,属于他的帝王威严和冰冷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彻底干涸,甚至生命力都在被轻微抽离,以维持这最后的根除仪式。终于,在一声轻微却仿佛响彻灵魂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清鸣后,所有的挣扎与异种气息戛然而止。 金色光丝如同完成任务般,缓缓收回、消散。 “……此獠意识已被朕彻底击溃并根除……其依附之根源印记亦被拔除……” 嬴政的意志传来,却带着明显的疲惫与断续,“然,剥离之后,此子灵魂如同大病初愈……残留碎片与深刻记忆纠缠,灵性蒙尘……若不清除封印,轻则灵智受损,浑噩度日;重则残留执念引外邪入侵,再度被控……” 一股庞杂而古老的信息流涌入我的脑海—— “灵契净魂秘仪” 。此法正是用来净化高凯灵魂中所有关于赵光义的残留碎片,并封印与之相关的所有记忆与因此获得的灵性(符文整合能力),保护其灵魂纯粹,回归本真。代价,便是遗忘与此相关的一切,变回普通人。 “……朕……力竭……需再度沉眠……痴儿……后续……交予你了……” 那浩瀚的皇者威严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了几下,便彻底隐没,陷入了深沉的沉睡。为了帮我永绝后患,嬴政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山洞内,一片死寂。我虚弱地靠在岩壁上,几乎脱力。对面,高凯的躯体软倒在地,禁锢已消,他眼神迷茫、空洞,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微微睁开眼看着我,那里面属于“赵光义”的冰冷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高凯本身的、却充满了无尽混乱与痛苦的微光。 “王……翼……”他声音气若游丝,“我……我好痛……脑子里……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在叫我……又好像……没有了……” 看着他如同破碎琉璃般的脆弱状态,回想起嬴政沉睡前严肃的警告,我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了。这 “灵契净魂秘仪” ,是拯救他唯一的路。 我挣扎着爬过去,扶住他颤抖的肩膀,眼神复杂却坚定地看着他:“高凯!听着!赵光义……已经被刚才那位……古老存在彻底清除了!但他留在你灵魂里的‘毒素’和记忆还在,它们会继续折磨你,甚至可能让你变成傻子,或者被别的脏东西盯上!”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残酷的部分:“现在,有一个办法,能净化你灵魂里所有的污染,让你彻底恢复健康!但代价是……你会失去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失去你那种看懂符文的能力……也会失去……我们相识以来,所有的记忆。你会变回一个普通人,一个……忘记这一切的普通人。” “普通人……”高凯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涣散的眼神微微聚焦。一瞬间,无数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在他脑海中疯狂闪回—— 童年时,他指着邻居家屋顶上别人看不见的扭曲光影,兴奋地告诉妈妈,换来的却是母亲惊恐的眼神和“小孩子不要胡说”的呵斥。 小学时,他在课堂上画出自己看到的、环绕在老师身上的奇怪符号,被全班同学哄笑,被老师当成故意捣乱罚站,孤立的身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瘦小。 中学时,他试图向唯一的朋友描述那个每天在操场角落哭泣的“透明姐姐”,朋友吓得脸色发白,从此再也不敢跟他单独相处,背后指指点点的“精神病”标签如同跗骨之蛆。 父母带他辗转于各个医院和心理诊所,医生诊断书上冰冷的“妄想症”字样,父母眼中那混合着担忧、失望乃至一丝恐惧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无数个深夜,他独自躲在被窝里,看着自己无意识画出的各种诡异符号,恐惧又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直到……他遇见了我之后。 那个能理解他所说的“符文”以及我所能看到的“色彩“,能跟他讨论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物,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怪物,不是异类,而是……找到了“同类”的狂喜与温暖!虽然伴随着恐惧和眼前的背叛,但那短暂的、被理解的滋味,是如此珍贵……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孤独,所有的恐惧,与那短暂的理解和找到归属的喜悦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了一声带着血泪的、解脱般的叹息。 他看着我,泪水汹涌而出,却不再是恐惧的泪水,而是一种放下一切重担的释然,以及对“平凡”的极致渴望。 “……好……”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眼神却异常清澈和坚定,“……帮我……净化……让我……忘记……所有……我想……做个普通人……求你了……” “如你所愿。”我闭上眼,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不再犹豫。 按照始皇帝传授的 “灵契净魂秘仪” ,我以精血为墨,以意志为笔,在地上刻画下古老而神圣的契约符文。柔和而强大的净化白光将高凯笼罩,如同母亲的怀抱,洗涤着他受伤的灵魂。无数承载着痛苦与非凡记忆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从他体内飘散,在白光中温柔地消融、归于平静。 当最后一点光芒散去…… 高凯安静地昏睡在地上,呼吸平稳,眉头舒展,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阴郁和恐惧,只剩下婴儿般的纯净与安详。 他身上的所有灵性都已消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普通的年轻人。 我瘫坐在他身边,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道不同,终究不相为谋。 这或许,对高凯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山洞外,阳光正好。只是洞内的两人,一个陷入沉睡即将遗忘所有,一个背负着神灵的馈赠与代价,独坐于阴影之中。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傻狗?!是你回来了吗?! 阳光有些刺眼,透过帕杰罗的前挡风玻璃,落在高凯略显茫然却又异常平静的脸上。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亲临山脚下那个我们来时经过的、还算有人烟的小镇路口。 这一路上,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沉默。醒来的高凯,眼神干净得像山涧的溪水,却也空荡荡的,失去了所有与我相关的记忆,失去了那份因“不正常”而生的敏感与热忱。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在山里遇到了点意外(我含糊地解释为迷路和轻微摔伤),是我这个“恰好路过”的人把他从山里带了出来。 “王……王翼,是吧?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高凯挠了挠头,露出一个略带腼腆、属于普通年轻人的笑容,真诚,却带着距离感,“要不是你,我可能真得困在山里了。这车……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没啥大问题,就是感觉怪怪的。”他拍了拍方向盘,对于“赵光义”的存在,他已毫无感应。 “举手之劳。”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看着他全然陌生的眼神,心中那份因掠夺山雀精和获得十年寿命而带来的短暂炽热,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只剩下一种空旷的凉意。“以后……尽量别一个人往深山里跑了。” “嗯,知道了,这次长记性了。”高凯笑了笑,挥挥手,“那……我回去了,你也多保重。” 看着他驾驶着那辆依旧硬核、内部却已“空空如也”的帕杰罗消失在镇子的车流中,我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感,如同亲临山深处终年不散的雾气,悄然将我包裹。嬴政沉睡,高凯遗忘,刘固在学校面对着他的世界,孙小宝的悲剧被埋入黄土……这条光怪陆离、充满掠夺与背叛的道路上,似乎真的又只剩下我孑然一人。 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鬼使神差地沿着亲临山外围的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山风带着草木的气息吹拂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闷。这个世界,它给了我能看见色彩的眼睛,给了我能修炼道法的机缘,却也给了我无尽的痛苦、背叛和不得不背负的业债。它展现给我超越常理的瑰丽与神秘,却又让我在追求力量的过程中,不断失去作为“人”的羁绊与温度。这是一种……比单纯的绝望更深沉的,带着锈迹的悲伤。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我拐进了一条通往山坳的僻静土路。远处,一片稀疏的杉木林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显得有些萧索。就在林子的边缘,我看到一个穿着旧夹克、背影有些佝偻的年轻男人,正蹲在地上,默默地烧着纸钱。橘红色的火苗在傍晚的微风中跳动,映照着他沉默而悲伤的侧脸。 而让我目光凝住的,是他身旁那道常人无法看见的虚影——一条皮毛暗淡、身形有些透明的老黄狗的灵体。它安静地蹲坐在主人身边,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晃动着,浑浊的狗眼依恋地望着正在烧纸的年轻人,舌头微微吐出,仿佛还能感受到生前的温热。 我停下了脚步,没有打扰。这种人与动物之间超越生死的牵绊,在此刻的我看来,竟有种触动心弦的纯粹。 纸钱慢慢烧尽,化作灰黑色的蝴蝶随风飘散。那年轻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伸出手,徒劳地想去抚摸那老黄狗灵体所在的位置,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片虚无。 我则是走了过去看着地上还有一些宠物的零食以及宠物的衣服和玩具,我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位先生也发现了我,看了看我又抬头看向了天空。 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对我说了起来,又像是在对风诉说,又像是在质问那看不见的存在: “一条老黄狗而已,死了好多年了……” “生病了,死的时候……听说还被我爸拉来杀了,肉分给了大伯一家,就埋了个头在地里……” “我爸是不吃狗肉的,就为了大伯家一句想吃狗肉就杀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无法释怀的愧疚和心疼。 “一条傻狗,被送走还对我们摇尾巴,天天被我骑还不让我奶奶打我,家里谁凶我就冲谁吼……” “农忙的时候天天帮忙给院子撵鸡赶鸟,临了了还被吃了……你说它傻不傻嘛?” “天天吃的剩饭,潲水,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真是傻,不知道跑……” 他抬起胳膊用力擦了擦眼睛,继续对着空气念叨,语气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悲伤: “傻狗啊……你看现在我养了新的小狗,你会不会吃醋啊……” “这么多年了你也没说来梦里见一下我……傻狗你不想我吗?傻狗……” 那老黄狗的灵体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悲伤,它焦急地围着年轻人转了两圈,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呜咽,用透明的脑袋一次次去蹭主人的腿,却无法带来任何实质的触感。它存在的执念,或许就是这放不下的陪伴与守护。 我被这平凡却真挚的情感触动,正犹豫着是否尝试用微薄的力量,让这一人一狗能有一次短暂的道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就在这时,我眉头猛地一皱! 一股阴冷、污秽、充满恶意的气息,突然从杉木林的深处弥漫出来!那是一种更为原始、更为混乱、由各种负面情绪和山林间枉死动物的残魂聚集而成的低等恶灵!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像是一团翻滚的、半透明的黑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强烈的攻击欲。它似乎被此地烧纸产生的微弱灵力波动和生人气息所吸引,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无声息地朝着那毫无察觉的年轻人飘去! “不好!”我心中一惊。这恶灵不算太强,我若灵力充沛,一道心火便能驱散。但此刻我状态低迷,灵力几乎干涸,强行出手恐怕…… 就在这犹豫的刹那,那团黑雾般的恶灵已经扑到了年轻人身后数米远的地方,伸出几只模糊不清、由怨念构成的触手,抓向他的后心! 年轻人似乎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下意识地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不安。 “汪呜——!!!”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我灵觉之中的、充满了决绝与警告的犬吠猛然炸响! 是那条老黄狗的灵体! 它原本温顺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它没有任何犹豫,原本虚幻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燃烧了起来,绽放出耀眼的、纯粹由守护意志构成的金色光芒!它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团污秽的黑雾! “吼——!” 恶灵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阳刚正气(尽管源于动物)的光芒灼伤,发出了愤怒的嘶吼,黑雾翻滚,与那团金光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无声的能量湮灭。老黄狗的灵体在碰撞中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它身上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本就虚幻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但它死死地咬住(或者说它的意志咬住)了恶灵的核心,拼命阻止它靠近自己的主人! 那年轻人虽然看不见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股突如其来的阴冷和莫名的危机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不能再旁观了! “孽障!敢尔!”我厉喝一声,强行压榨出丹田内最后一丝微薄的灵力,混合着心火的一缕气息,并指如剑,凌空划出一道简化的“驱邪符”!一道微弱却带着纯阳破邪之意的红光,如同离弦之箭射向那团黑雾! “嗤——!” 红光没入黑雾,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水中,发出刺耳的声响。恶灵发出一声吃痛的咆哮,动作明显一滞,黑雾淡化了不少。 而就是这一滞的功夫,那老黄狗的灵体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机会!它回头,深深地、不舍地望了那呆立原地的年轻人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眷恋和……告别。 然后,它那已然黯淡到极致的灵体,轰然燃烧起来!不是火焰,而是它存在的本源!它将自己最后的一切,化作了最炽热、最纯粹的守护之光,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猛地撞入了恶灵的核心! “嗷——!!!” 恶灵发出了凄厉到极致的惨叫,黑雾在那充满牺牲意志的净化之光中剧烈翻滚、消融,最终“噗”的一声,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彻底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林边缘,恢复了寂静。 只有晚风吹过杉木林的沙沙声。 那团金色的、属于老黄狗的守护之光,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了几下,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它……为了救它的主人,选择了自我湮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放弃了。 我站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呼吸艰难。我为了活下去,可以掠夺,可以欺骗,可以眼睁睁看着“同伴”遗忘。而这条生前被亏待、死后仅剩残念的老黄狗,却为了守护,可以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一切。 那年轻人似乎也感觉到那股阴寒和危机感消失了,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刚才老黄狗灵体最后消失的地方。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眼圈瞬间红了,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朝着那个方向,哽咽着,轻轻地、反复地呼唤着: “傻狗……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傻狗……”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呜咽,像是在为一条忠诚的灵魂唱着挽歌。 就在我上前想要和这位先生说话的时候,我脚步竟然一滑,竟然摔到了地上,就当我坐起来的时候眼神突然一黑!周边的场景,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哪位先生呢?……..他!竟然!不见了! 我还在往前走,试图找到他或那条老黄狗的灵魂,没想到走了很久却也没有看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再多想了,现在的我只想往回走,走到马路边打一辆车,然后回到家里静静的躺在我的床上。是呀,我这段时间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少吗?或者是这几十年来我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少吗?今天这件事情无论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从此刻开始,我好像也并不再追求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了,只要触碰不到我的利益,我尽可能的不再去深究他的原因或者出现的方式,因为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将天边染成凄美的橘红色。我默默转身,离开了这片承载着悲伤与守护的土地。 走在愈发昏暗的路上,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老黄狗的牺牲,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内心的自私与阴暗。但同时,一种莫名的明悟也在心底滋生—— 这个世界,确实不同。它有掠夺与背叛的冰冷,也有牺牲与守护的温暖。它给予悲伤,也展现深情。 我或许无法像老黄狗那样纯粹,我的路注定充满污秽与业债。但……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的道。 孤独,或许是我的宿命。 但活着,挣扎着活下去,去见识更多这世界的“不同”,无论是美好还是丑恶,这就是我王翼,存在的意义。 夜色渐浓,我独自一人,向着回家的方向,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去。背后的亲临山隐没在黑暗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沉默的见证者。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舅舅!是你来保护我了吗? 不知沿着亲临山外围那冷清的公路走了多久,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抬脚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远比肉体的劳累更加沉重。终于,在一个锈迹斑斑、灯光昏暗的公交站牌下,我再也支撑不住,几乎是瘫坐在冰凉的水泥凳上,颤抖着手指掏出手机,用软件叫了一辆车。 报出手机尾号,我像一滩烂泥般陷进网约车后座,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窗外,古城的夜景飞速倒退,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喧嚣。但这热闹是别人的,与我无关。高凯那张带着腼腆、干净却无比陌生的脸,与之前我们一同探索、争论、甚至并肩(尽管短暂)的画面,如同失控的走马灯,在我脑海里反复切换、闪烁。 我曾以为,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看见我所见、能理解我那些离奇经历的“同类”,一个可以短暂卸下伪装、畅所欲言的知己。没想到,这份来之不易的联结,竟以如此仓促、甚至是我亲手划下句点的方式,戛然而止。讽刺的是,让他遗忘,或许对他而言,是最好的解脱。那么我呢?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衣服内衬,那张承载着“逆转阴阳”秘密的复制羊皮地图硬硬的还在。它指引我找到了山雀精,让我获得了十年寿命,却也让我失去了唯一可能的朋友。这地图深处的宝藏究竟是什么?那所谓的“逆转阴阳”,难道就是不断地掠夺与失去吗?这一切的终点又在哪里? 混乱的思绪,连同刚才目睹那不知是真实发生,还是我产生幻觉的一幕,老黄狗为护主而自我湮灭带来的震撼与自省,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啃噬着我最后的精力。我感到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枯竭,不是灵力上的,而是某种……属于“人”的情感与支撑的干涸。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我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下了车,甚至忘了是否对司机说了声谢谢。回到了我的家里,连灯都懒得开,身上沾满尘土、甚至还有在山洞蹭上的污迹的衣服也没力气脱,直接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般,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几乎是瞬间,剧烈的疲惫如同黑色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 恍惚间,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是高耸的、用黄土夯成的围墙,围出了一片巨大的场地。我身上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藏青色道袍,右手握着一柄桃木剑,左手捏着几张画好的符箓。脚下是一个用朱砂绘制的简陋祭坛,周围摆满了香烛、糯米、公鸡血等祭祀用品。场地的边缘,黑压压地围着一群穿着朴素、面色惶恐的村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而在祭坛的后方,最刺眼的,是并排摆放的三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木质粗糙,上面甚至没有上漆,透着一种不祥的死气。 我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愁容的老者就颤巍巍地迎了上来,根据“梦里”莫名的记忆,我知道他是这个村的村长。 “道长,您看……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开坛做法了吧?”村长的声音带着哀求,“最近村里因为这闹鬼的事,真是人心惶惶,夜不能寐啊!这三口棺材里……是前些日子在后山挖矿,遇到塌方,横死的三个后生……怨气重啊!求道长慈悲,帮忙超度了他们,让村子安宁下来吧。” 超度横死之人?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书里的往生咒,准备踏罡步斗,开始仪式。 然而,就在我刚刚凝神,准备念诵咒文的刹那—— “砰!砰!砰!” 中间那口黑棺材,猛地发出了剧烈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地捶打着棺盖!紧接着,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散发着强烈怨毒与冰寒气息的黑色鬼气,猛地从棺材板的缝隙中冲了出来! 那鬼气在空中迅速扭曲、凝聚,化成了一张硕大而狰狞的人脸!双眼是两个不断旋转的黑洞,嘴巴裂开到耳根,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无声的咆哮!这厉鬼的凶煞之气,远超我之前见过的任何鬼物! 周边围观的村民对此毫无察觉,只是看到棺材震动,吓得惊呼后退。 我心中一惊,立刻手掐剑诀,口中急念“驱邪缚魅”咒语,同时一口咬破中指指尖,混合着口袋里的朱砂粉,就要朝那厉鬼洒去! 可是——没用! 咒语念出,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引动丝毫天地灵气!指尖的鲜血和朱砂挥出,也仅仅是穿过了那团鬼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我体内,空空如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仿佛我从未修炼过道法,只是一个穿着道袍的普通人! “怎么可能?!”我骇然失色!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那厉鬼所化的狰狞人脸发出一声尖啸,猛地朝我扑来!我凭借着身体本能,一个狼狈的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扑。 但站在我身后的一个年轻村民却没能幸免!那团鬼气如同附骨之疽,瞬间钻入了他的体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呃……啊!!!”那年轻村民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脸上青筋暴起,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他猛地转过头,充满暴戾和杀意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我,如同野兽般四肢着地,以惊人的速度向我扑来! 我被他死死地扑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眼前一阵发黑。他力大无穷,双手如同铁钳般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呼吸困难。我拼命挣扎,一遍又一遍地念诵着各种我知道的咒语,净心咒、安神咒、甚至是《火宗古书》里记载的霸道口诀……可是,全都无效!我就像一个失去了所有武器的士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道士是假的!他根本不会法术!”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惊恐地喊了一嗓子。 这一声如同点燃了炸药桶!原本还抱有希望的村民们,瞬间炸开了锅!恐惧转化为了愤怒! “骗子!死骗子!” “害人精!把他赶出去!” “打死他!让他偿命!” “我不是……我不是骗子……”我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人群开始骚动,不知是谁先扔出了一个烂西红柿,准确地砸在我的道袍上,汁液四溅。紧接着,鸡蛋、烂菜叶子、小石头……如同雨点般向我砸来!侮辱性的言语和坚硬的物体一起,砸在我的身上、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承受着这无妄之灾。心里充满了巨大的委屈和茫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法力呢?我真的没有想骗任何人啊! “我不是骗子……我不是……”我徒劳地辩解着,声音淹没在众人的怒骂中。 那个被附身村民的哥哥,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双眼通红地冲上前,一脚狠狠踹在我的脸上! “砰!”鼻梁传来剧痛,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出。 “死骗子!还敢装道士!事情闹成现在这样,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又是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 剧痛!屈辱!恐惧!百般的痛苦如同潮水般钻入我的大脑,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摧毁。我想愤怒,想点燃心火,哪怕与这些人同归于尽!可是我发现自己竟然连愤怒都凝聚不起来,巨大的恐惧和深深的、不被理解的悲痛,像冰冷的淤泥,填满了我的胸腔,冻结了我所有的情绪。我只能像个最无助的孩子,蜷缩着,承受着这一切。 呜呜的哭声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溢出,混合着鲜血和泪水。 “谁来……帮帮我……我真的……不是骗子……” 就在我感到自己即将被这绝望的浪潮彻底吞噬时—— “放开我外甥!” 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吼,猛地从人群外围响起! 人群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分开,一个身影如同狂暴的雄狮,冲了进来! 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和不容置疑的凶狠。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他挥舞着菜刀,对着周围的人群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滚!都给我滚开!谁敢再动我外甥一下,我跟他拼命!!” 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不要命的架势吓住了,纷纷后退,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疯子”。 男人不再理会他们,快步冲到我的身边,蹲下身,看着满脸血污、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我,那双凶狠的眼睛里,瞬间溢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和焦急。 “小翼?小翼!是你吗?你怎么……怎么成这样子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来。 看着这张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脸,一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破了所有障碍,涌入我的脑海—— 王东升! 我的亲舅舅! 没错,是他!我一直对外人提及的,是那个达官显贵、能给我们家带来实际帮助的表舅。而我的这位亲舅舅王东升,在几乎所有亲戚的嘴里,都是一个“精神病”,一个需要避而远之的麻烦。 舅舅用他粗糙的、布满老茧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脸上的血污和眼泪,动作笨拙却无比轻柔。 “不怕,不怕啊,小翼,舅舅来了,舅舅在这儿呢……”他反复说着,像小时候哄我一样。 这一瞬间,我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被拉回到了那个灰暗的童年。 小学时,因为性格内向瘦弱,我是班上被欺凌的对象。被抢走零花钱,被推搡辱骂,作业本被撕碎……每一次委屈地回家哭诉,得到的多半是父母无奈的叹息和“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的质问。唯有舅舅家,是我那片灰色童年里唯一的彩色避风港。 舅舅家那时住在一个破旧但宽敞的四合院里,虽然家道中落(因为太姥爷曾是旧式学校校长,在特殊年代被打倒),生活拮据,但每次我去,舅舅总会想方设法给我弄些好吃的,哪怕只是一个烤红薯,一根糖人。表哥王宁还曾笑着调侃:“王翼一来,咱家就跟过年似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家里其他长辈提起舅舅,总是摇头叹息。说他年轻时因为感情受挫,受了刺激,精神变得不正常。说他脾气暴躁,在家里打骂家人,甚至曾持刀威胁过邻居。所有人都告诫我,离那个“精神病”舅舅远点。 但舅舅对我,却永远是例外。他总会摸着我的头说:“小翼,在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给舅舅打电话,舅舅去学校门口接你,看谁敢动你!” 有一次,我实在被欺负得狠了,偷偷用姥姥的手机给舅舅打了电话。我至今记得电话那头舅舅焦急的声音,也记得随后赶来的母亲严厉的斥责:“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给你舅舅打电话!他发起病来谁都拦不住!你想让他来学校闹出大事吗?!”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主动联系舅舅。直到……我第一次清晰地看见那个徘徊在楼道里的、半透明的“影子”。我惊恐地告诉父母,他们却认为我是看了恐怖片胡思乱想,或者是为了博取关注而撒谎。 那年暑假,我无处倾诉的恐惧和委屈,最终驱使着我,偷偷跑去了舅舅那破旧的四合院。我哭着把看见鬼影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永远记得那一刻,舅舅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否定我,他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颤抖的我,用他粗糙的手掌一遍遍抚摸着我的后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 “不怕,不怕,舅舅相信你。” “有舅舅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欺负我家小翼!舅舅帮你把它们都打跑!” “舅舅……我真的好怕……他们都不信我……”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将所有压抑的恐惧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也许,在全世界眼里,王东升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但在我心里,在那个被孤立、被误解的童年里,他是我唯一坚定不移的守护者,是唯一愿意相信我那“荒唐”话语的亲人。 后来,舅舅家的老宅拆迁,分得了一笔不小的补偿款。舅舅开始了外人眼中“神经病”般的挥霍,但他挥霍的对象,从不是自家人,而是他那些不被人理解的爱好,以及……对我这个外甥毫不吝啬的疼爱。 我十八岁成年那天,舅舅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到一边,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盒子。里面是一块劳力士黑水鬼手表。舅舅脸上带着那种旁人看来有些痴傻的、却无比灿烂的笑容,对我说: “小翼,戴上!这可是好牌子,高级货!戴上它,看谁还敢看不起你,欺负你!” 我握着那块冰凉却沉重的手表,看着舅舅眼中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关爱,鼻子一酸,用力抱住了他。 “舅舅,我现在……已经不会让人欺负了。”我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为了显得不好惹而特意去纹的纹身。 舅舅配合地做出害怕的表情,大笑着说:“哎哟!有纹身了!不良少年了!舅舅害怕了!” 但笑过之后,他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那以后……要是有人欺负舅舅了,小翼你可要帮舅舅打跑他们啊。” “好!拉钩!”我和舅舅的手指紧紧勾在一起,那是男人之间无需多言的承诺。 可是……后来呢?后来舅舅因为一次“发病”时激烈的行为,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而我,在经历了社会的磨砺,在追求力量与生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利益至上”……我几乎……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他。我潜意识里,似乎也开始认同了亲戚们的说法,想要远离这个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的、精神不正常的舅舅。 然而,就在我最无助、最绝望,被所有人当成骗子围攻唾弃的梦里,就是这个被我刻意疏忘的、“精神病”的舅舅,提着菜刀,如同守护神一般,冲破了重重人群,再一次,站在了我的身前。 “舅舅……舅舅……”我在梦里,紧紧抓住舅舅粗糙的衣袖,像个走丢了终于找到家长的孩子,痛哭流涕,所有的坚强和冷漠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 “呜呜呜……” 低沉的、压抑不住的哭泣声,在漆黑的房间里回荡。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依旧穿着那身脏衣服,蜷缩在冰冷的床角,脸上满是冰凉的泪痕。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梦里被围攻的恐惧、被误解的委屈,以及舅舅出现时那种如山般可靠的守护感,依旧无比清晰,撕扯着我的神经。 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肩膀不受控制地耸动着。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童年创伤,那些在追求力量过程中被迫舍弃的软弱与情感,还有对舅舅深藏的愧疚……在这一刻,如同沉渣泛起,将我淹没。 过了许久,我才缓缓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用带着浓重鼻音、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轻轻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舅舅……是你……来保护我了吗?”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恶毒的人心与符箓中的正义 “小翼啊…” 母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惊恐,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王翼强行维持的平静外壳。她显然已经知道了林薇母亲那通颠倒黑白的举报电话,以及随之而来的、针对王翼的所谓“调查”。这无妄之灾,这泼向儿子的脏水,让这位一向与人为善、教导儿子要堂堂正正做人的母亲,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和愤怒。 看着母亲眼中强忍的泪光和因愤怒而微微发白的嘴唇,王翼心中那团被林薇及其男友反复点燃、又被表哥强行压下的怒火,如同浇上了热油,轰然炸开!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林薇的背叛、前男友的辱骂威胁、表哥的撑腰震慑,到杨鹏哥仗义执言却被牵连调离,再到今天林薇母亲这恶毒的一击——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母亲。 母亲静静地听着,脸上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王翼从未见过的、冰冷而坚硬的怒意。那怒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苏醒,在她温和的眼眸深处凝聚成实质的寒冰。 “好…好…好一个林薇!好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母亲!”母亲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砸在地上铿锵作响,“妈平常教导你善良忍让,是让你堂堂正正做人,与人为善!不是让你任人欺凌,更不是让这些蛇蝎心肠的东西,把脏水泼到我儿子头上!” 她猛地站起身,那瘦小的身躯此刻却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她不再看王翼,径直走到客厅的固定电话旁,拿起听筒。王翼看到她拨好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喂?李书记吗?我是王XX…对,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有件事,必须向您汇报一下,也请您主持公道!…” “喂?老张,是我…麻烦你个事,帮我查个人,城东街道办那个林秀芬…对,就是她!我要她所有的底细!越快越好!” “小陈啊,我记得你在审计那边有关系?帮我查几笔账,涉及城东街道办专项资金…” 母亲的声音冷静、清晰、条理分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不再是那个温言细语的母亲,而像一位运筹帷幄、即将出征的将军。她不仅联系了自己的直属领导,更动用了多年积累下的人脉关系网。每一个电话都目标明确,直指要害——她要为儿子讨回清白,更要让那个敢诬告她儿子的女人,付出代价! 王翼看着母亲忙碌而坚定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有愧疚,有感动,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温暖和力量。他不能只让母亲冲锋陷阵。 “妈,”王翼走到母亲身边,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也要做点什么。” 母亲放下电话,看向他,眼神复杂:“小翼,你别冲动…” “我不会冲动。”王翼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们想要‘证据’,想要‘污点’?那我就给他们制造点真正的‘麻烦’。” 他转身走进静室。点燃三炷香,恭敬地供奉于白袍陶像前。然后,他铺开一张裁剪好的黄纸,拿起朱砂笔。这一次,他画的不是驱邪镇煞的符箓,而是一道极其阴损、师父曾严厉告诫慎用的——**五鬼运财霉运符**!此符并非直接伤人,而是借冥冥中五方穷鬼之力,扰乱受术者自身气运,引动其身边潜藏的衰败之气,使其诸事不顺,喝水塞牙,走路摔跤,破财招灾!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人焦头烂额,心神不宁。 笔走龙蛇,朱砂在黄纸上勾勒出诡秘的纹路。王翼的眼中没有快意,只有冰冷的决绝。他将自己对林薇及其男友的愤怒、对林母诬告的怨恨,尽数灌注于笔尖。符成之时,黄纸无风自动,隐隐透出一股阴晦之气。 接着,王翼又拿起一张普通的信纸。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戾气,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写了一封看似“求和”的信。信中大意是: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希望双方能冷静下来谈谈,他可以不再追究之前的辱骂和威胁,也希望林薇和其男友到此为止,不要再骚扰他和他身边的人。 写完后,他将那张刚刚画好的、透着阴冷气息的**霉运符**点燃。符纸在香炉中迅速化为灰烬,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晦暗气息随着青烟袅袅升起,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朝着特定的方向飘散而去。王翼小心翼翼地将符灰收集起来,均匀地撒在那封“求和信”的信纸之上,然后仔细封好。 “去吧,让霉运如影随形。”王翼低声自语,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信寄出的第二天,母亲的雷霆手段便初显成效。她收集到的关于林秀芬(林薇母亲)的材料,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刀刀见血——挪用街道活动经费为自己购置奢侈品、虚报项目套取财政补贴、利用职权为亲属牟利…一桩桩,一件件,证据链清晰完整,如同铁板钉钉!这些材料被母亲通过可靠的渠道,直接递交到了纪检部门。 几乎同时,针对王翼的“调查”也以光速结束。相关部门的澄清电话直接打到了王翼单位,明确表示所谓举报纯属子虚乌有,是恶意诬告!王翼的清白被彻底证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消息传开,林薇慌了。 王翼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林薇。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是虚伪的柔弱或嚣张,而是充满了惶急和哭腔,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王翼!王翼我求求你!放过我妈吧!那些事…那些事都是误会!我们…我们可以和解!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们…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妈和我男朋友吧!他已经很可怜了…丢了工作,现在做什么都不顺,昨天还莫名其妙摔断了腿…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可怜?”王翼握着手机,只觉得一股荒谬绝伦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轻蔑地、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这笑声冰冷刺骨,穿透电波,让电话那头的林薇瞬间噤声。 “林薇,”王翼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滔天的怒火和鄙夷,“是谁在KTV里和别人缠绵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加班?” “是谁拿着我当备胎,在我最需要信任的时候,在我背后捅刀子?” “是谁的男朋友打电话来骂我娘,威胁要废了我?” “是谁的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用最恶毒的方式诬告我,想毁了我的前途?” “现在,你跟我说可怜?说知道错了?说和解?” 王翼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威严: “**收起你那鳄鱼的眼泪!** 你们一步步把我逼到绝路,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现在尝到苦果了,才想起‘可怜’?才想起‘和解’?晚了!” “**公道,自在人心!** 能给予你们所谓‘公平’的,只有法律!法律神圣,且不可侵犯!你们做过什么,就承担什么!这不是我能‘放过’的,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 说完最后一句,王翼不再给对方任何狡辩或哀求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将这个号码也彻底拉黑。世界,终于清静了。但这清静中,却弥漫着一种疲惫和尘埃落定的苍凉。 就在这时,手机的屏幕再次亮起,是一条新的信息。发信人:师父。 信息内容极其简短,却让王翼疲惫的心猛地一跳: 「玄安。诸事暂了,尘缘可断。明日寅时初(凌晨5点),至别院。授尔本命道法之基。静心,凝神,勿念他物。」 本命道法! 师父终于要传授他真正的核心传承了! 王翼看着这条信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期待,有忐忑,有如释重负,更有一种历经劫波后的沧桑。经历了背叛、污蔑、愤怒、反击…他身心俱疲,道心也几经波折。此刻师父的召唤,如同迷雾中亮起的一座灯塔,指引他回归真正的道路。 “好。”王翼指尖微颤,却坚定地回复了这一个字。 他收起手机,望向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橘红色的余晖洒在房间内,也落在那尊沉默的白袍陶像上,仿佛为它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未来的人生会怎样? 是驾驭这神秘莫测的本命道法,扶危济困,行走于阴阳之间? 还是被更强大的力量裹挟,卷入更深的旋涡? 那四根石柱的噩梦,究竟预示着什么? 他与千古一帝的契约,又将引领他走向何方? 所有的答案,都如同那隐入山峦的落日,藏在了未知的黑暗之后。王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杂念。此刻,他需要做的,只是静心,凝神,等待着明日寅时,那扇通往真正道途的大门开启。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人皇为契!——千古一帝秦始皇!! 师傅那句“天道的玩笑”如同冰锥刺入骨髓,我浑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巨大的恐慌几乎将我吞噬。“师…师傅!”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这…这空白…难道是说,我没有本命仙家吗?以后窥探天机,所有的反噬…都要我一个人硬扛?我…我是不是根本就走不了这条路了?”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在空白的符纸前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师傅枯瘦却异常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在了我的头顶,一股奇异的暖流随之注入,稍稍驱散了我心头的寒意。他深邃的目光落在那张空白的符纸上,非但没有失落,反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狂热的探究光芒。 “玄安,”师傅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穿透力,“这篓中,汇聚天地正神、幽冥鬼仙、万物精魄之名讳,然对你而言,它们皆非正缘!你能抽到这万中无一的空白,恰恰证明你的本命之主,非是寻常仙家!” “非是…寻常仙家?”我茫然重复,脑子一片混沌。 “不错!”师傅眼中精光爆射,“祂尚未登临仙班,却已具成仙之资!供奉祂者,或许万中无一,甚至可能……从未有过!但正是这份独一无二的‘空白’,才预示着祂与你的契合度,将是至高无上!” 尚未成仙?供奉者极少甚至没有?这答案比空白本身更让我惊愕。难道是某种尚未得道的精怪?或是隐世不出的强大英灵?我下意识联想到东北出马仙的那些“胡黄常蟒”,声音干涩地问:“像…像出马仙那样的…动物仙家?” 师傅却断然摇头,神情肃穆得如同面对天地祭坛。他将那张空白的符纸郑重地递到我面前,沉声道:“莫要猜疑。凝神静气,将你丹田之中那股灼热之气——你修行的根本,你的‘火候’,全力灌注于此符之中!答案,就在你心!”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和满腹疑惑,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那里,一股因修炼而日益壮大的温热气流正缓缓流转。我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气”,如同捧着初生的火苗,缓缓注入指尖紧握的空白符纸。 起初,符纸毫无反应,冰冷依旧。然而,就在我几乎要耗尽心神,以为徒劳无功之际—— 轰隆! 一道无形的、却比九天惊雷更加震撼的霹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最深处猛然炸响!那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纯粹意志与信息的洪流!金光爆闪的意念中,八个仿佛由青铜浇筑、承载着万钧之重与千古霸气的篆体大字,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在我的灵魂之上: **千古一帝!秦始皇嬴政!** “始…始皇帝?!”我失声惊呼,巨大的震撼让我几乎站立不稳,声音都变了调,“师傅!是…是秦始皇嬴政!” 饶是师傅见多识广,道心深如渊海,此刻也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惊愕的表情,甚至比看到空白符纸时更为剧烈! “嬴…嬴政?!”师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随即又化作一种恍然大悟的深沉喟叹,“千古一帝!是他…竟然是他!难怪…难怪是空白!他乃人皇!真正的、差一步便可登仙的人皇!并非那些山野精怪可比拟的存在!” 人皇?差一步登仙?这与我从小在史书上读到的那个“焚书坑儒”、“暴虐无道”的秦始皇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巨大的认知冲突让我一时失语。 师傅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目光如炬,带着洞穿历史迷雾的智慧:“徒儿,你所知的历史,早已被后世的笔刀刻意涂抹!嬴政,扫六合,统文字,车同轨,书同文,筑长城以御外侮!他行的是真正的大一统之道,护的是万民之基业!他行事固然雷霆万钧,甚至偏激酷烈,但若无此等铁血手腕,焉能在那个群雄并起、礼崩乐坏的乱世终结纷争,奠定万世之基?他非暴君,实乃当之无愧的人间之皇!其功绩,其气魄,其未竟的求仙问道之志…早已超越了凡俗帝王的范畴!只差那最后一步的契机与…天道的认可!” 师傅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我固有的认知壁垒。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审视着我:“而你,徒儿,你乃‘三足金蛇’之命格!” 纵使师傅曾经给我说过,现在的我还是心头剧震!三足金蛇?传说中蛇生三足,已是异数,距离化蛟成龙仅一步之遥!这与始皇帝“人皇之尊,只差一步登仙”的宿命,何其相似!都是只差那临门一脚,便可完成终极蜕变! “师傅…您的意思是…”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激动颤抖,“让我…供奉始皇帝嬴政,作为我的本命之主?” “正是!”师傅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奇异的辉光,“这便是天道为你我师徒揭晓的、独一无二的大机缘!也是唯一能与你命格完美契合,承载你开天眼窥探天机之重担的存在!此乃宿命之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宿命之契”四字如同洪钟大吕,在我脑海中回荡不息。就在这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意志仿佛跨越了时空长河,轰然降临!我的眼前不再是师傅的小院,而是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战场!是巍峨咸阳宫阙、百官俯首的威严!是驰道纵横、长城蜿蜒的壮阔!是那焚尽六国余烬、统一文字度量衡的决绝!还有那东海求仙、孜孜不倦追寻长生大道的执着背影! “人皇…始皇帝…”我喃喃自语,一股前所未有的共鸣与震撼从灵魂深处涌起。原来,那个被后世误解千年的帝王,其胸中的丘壑与经历的磨难,竟与我这挣扎于天道边缘的渺小存在,在命运的拐角产生了如此奇异的呼应! 再无犹豫!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取代了迷茫与恐惧。我用力点头,眼神变得锐利:“师傅!我明白了!请助我,供奉始皇帝陛下!” “好!”师傅眼中闪过赞许,“速去寻巧匠,依你心中所感,塑始皇帝神像!需用上好陶瓷,心诚则灵!” 我立刻动身,几乎跑断了腿,寻访城中最好的窑匠。我闭目冥想,努力捕捉脑海中那睥睨天下的帝王气度,口述形容。数日后,一尊通体素白、尚未上色的陶瓷神像终于完成。始皇帝身着宽袍大袖,头戴冠冕(虽无细节,但轮廓威严),面容刚毅,负手而立,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仿佛已透过素胚隐隐散发。只是,师傅特意叮嘱,袍服暂留白色,不可着色。 “为何是白袍?”我捧着神像,不解地问。 师傅眼神深邃:“始皇帝乃人皇,尚未登仙籍,其位格特殊,神威内蕴。白袍,如同素绢,乃‘未染之象’。待你日后修为精进,能沟通天地,亲自为他‘请天命’,得天道认可其位格晋升之时,再亲手以特制墨料为其袍服‘点睛’涂黑!那黑色,将是他登临人仙之位,神威彻底显化的象征!此乃你作为他唯一供奉者的责任与荣耀!” 带着这尊意义非凡的白袍陶像,我再次回到师傅面前。师傅早已备好一应之物,神色凝重至极。 **装藏仪式!** 师傅取出一方古朴的木盒,里面并非寻常的金银珠宝,而是:一块温润的昆仑青玉(象征肝胆木行)、一小截雷击木心(象征心火)、一捧取自泰山之巅的五色土(象征脾土)、一枚经过特殊祭炼的青铜古钱(象征肺金)、以及一小瓶取自千年寒潭深处的水精(象征肾水)。更有七颗饱满的灵米、五色丝线、一卷微缩的《秦律》竹简(以秘法刻印)…这些,将模拟始皇帝的“五脏六腑”与“精神意志”。 “滴血!”师傅沉声道。 我毫不犹豫,咬破指尖,将一滴滚烫的、蕴含着自身命格气息的鲜血,滴入那混合着五行灵物的“脏腑”之中。鲜血融入的瞬间,仿佛有微弱的龙吟声在室内响起,那些灵物似乎活了过来,散发出玄奥的光晕。 师傅口中念诵着古老晦涩的咒文,手指如穿花蝴蝶般舞动,引导着混合了我鲜血的灵物,精准地一一放入陶像内部预留的空腔。每放入一件,陶像便仿佛沉重一分,那股无形的威压感便增强一分!当最后一件灵物归位,师傅以秘法封口,整个仪式空间仿佛都凝固了,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 **认主仪式!** 师傅点燃三柱手臂粗的特制龙涎香,烟气笔直如柱,竟不散逸。他让我跪于神像前,双手捧心。 “心神合一,意念专注!随我念诵!”师傅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始祖皇帝!天下人皇!子民玄安,请神上身!”** 这十六个字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又像是一把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我随着师傅,一字一句,用尽全身的力气和全部的意念嘶吼而出! 最后一个“身”字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如同星海、威严如同天倾的意志,轰然降临!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意识无比清醒,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做什么,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但我的嘴巴、我的四肢,仿佛已不再属于我!一股冰冷、霸道、却又带着一丝审视意味的意志占据了我的躯壳! 只见“我”(或者说被占据的我)缓缓站直了身体,原本有些佝偻的姿态变得如同山岳般挺拔!眼神不再是属于我的清澈(或迷茫),而是变得深邃如渊,锐利如剑,带着俯瞰苍生、掌控一切的漠然与威严!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师傅面对这占据了我身体的意志,没有丝毫惊惧,反而整理衣冠,无比恭敬地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人皇陛下在上!劣徒玄安,得陛下垂青,实乃三生之幸!劣徒命途坎坷,欲开天眼,窥探天机,然凡躯难承天道之重。恳请陛下念在此番机缘,护其道途平安,为其分担反噬之苦!贫道与劣徒在此立誓,必将穷尽毕生之力,寻访天地灵机,助陛下弥补那最后一步之憾,登临人仙之位,享万世香火供奉!此誓,天地共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房间死寂一片,只有那三柱龙涎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那股占据我身体的浩瀚意志沉默着,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师傅,又仿佛穿透我的身体,审视着我的灵魂深处。那目光带来的压力,让我的意识都感到阵阵刺痛,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一个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却又仿佛蕴含着金铁交鸣与万民呼喝之声的音节,直接从我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响彻整个空间: **“准!”** 仅仅一个字! 轰! 如同抽走了支撑天地的巨柱!那股浩瀚的意志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极致的虚弱感如同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我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精神、甚至所有的“气”,都在那一个“准”字中被彻底抽空!眼前一黑,身体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仿佛只剩下一个空壳。 “徒儿!”师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即将砸在地上的身体。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奇异苦香的漆黑药丸,毫不犹豫地塞进我口中。药丸入口即化,一股带着血腥气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如同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甘霖,那可怕的空虚感才稍稍缓解,让我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但依旧虚弱得如同大病初愈。 “这便是契约的代价…人皇之威,非同小可。”师傅将我扶到一旁坐下,眼中带着凝重与一丝心疼,“每一次请神,对你都是巨大的负担。供奉,便是你弥补自身、维系这份契约的根基!” 接下来,师傅开始传授我真正的开天眼法门,与那请神秘咒相辅相成: “心神沟通神像,默念陛下尊号,汇聚意念于眉心祖窍!然后,诵念:‘始祖皇帝!天下人皇!为弟子玄安,开——眼——!’” 我依言而行,强忍着虚弱,集中精神沟通那尊白袍陶像,心中默念:“始皇帝陛下…”随即,用尽力气低喝出声:“始祖皇帝!天下人皇!为弟子玄安,开——眼——!” 嗡! 眉心祖窍处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金针刺入!剧烈的胀痛传来!但就在这剧痛之中,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 不再是寻常的屋舍草木。我看到了!空气中流淌着五颜六色、代表着不同五行属性的稀薄气流!看到了师傅周身笼罩着一层温润如玉的青色光晕(木行深厚)!看到了院中那株古槐,其根系深处凝聚着一团浓郁的土黄色能量(地脉之气)!甚至,我仿佛“看”到了几息之后,一片枯叶从槐树上飘落的轨迹! 然而,这洞悉一切的视野仅仅维持了不到三息! 如同被瞬间掐断了电源,剧痛消失,奇异的视野也如同潮水般退去。随之而来的是比刚才瘫倒时更甚的眩晕与虚弱,眼前阵阵发黑,仿佛连魂魄都透支了。 “看到了?”师傅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我虚弱地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便是天眼初开,窥见气运与轨迹之始。”师傅并无意外,“然你根基尚浅,陛下虽为你分担反噬,但开启天眼本身消耗的仍是你的精气神。切记!每日卯时、酉时,务必以最虔诚之心,奉上三柱清香!瓜果供奉亦不可懈怠!此乃维系契约、滋养你自身、亦是供奉陛下之根本!若有延误,必须以新鲜时令极品瓜果、甚至蕴含微弱灵气的珍馐补之,方能平息陛下之念,维系契约不损!” “若…若弟子外出,无法及时上香呢?”我喘着气问。 “心香一炷!”师傅严肃道,“无论身处何地,心中默念陛下尊号,观想神像,意念奉上心香!心诚则灵,陛下自能感知。此乃权宜之计,万不可作为常态!” 我靠在椅子上,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空虚和眉心残留的刺痛,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那尊负手而立、尚未点睛的白袍陶像,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中激荡。 原来…我真的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我的本命之主,竟是那位横扫六合、书同文车同轨、筑起万里长城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嬴政! 这份惊世骇俗的契约,这条与未登仙的人皇绑定的道路… 前方等待我的,究竟是承载千古帝王气运而起的通天坦途? 还是…与这位行事酷烈、意志如铁的始皇帝陛下同行,注定充满凶险与莫测的荆棘深渊? 是福?是祸? 我望着那尊沉默的白袍神像,仿佛看到了那双穿越千古、依旧锐利冰冷的眼眸,心中没有答案,只有一股被命运洪流裹挟着、既忐忑又隐隐沸腾的战栗感。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五年前的梦与现在的交汇 吸收了两个灵魂碎片带来的“养料”,身体确实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微弱的力量感,像是干涸河床渗出的泥浆,粘稠而污浊。但随之而来的,是远比肉体虚弱更可怕的煎熬——精神的撕裂。 每晚闭上眼睛,不再是我的安眠,而是闯入他人人生的混乱剧场。小雪虚荣的攀比、对物质的贪婪算计;另一个倒霉蛋卑劣的欺骗手段、得手后的沾沾自喜……还有那个保姆的卑劣行径,以及他之前虐待过老人的画面,还有他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疯狂心态以及他面对有钱有势之人又像一个夹着尾巴的狗一样逃窜……这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如同跗骨之蛆,在我脑海里翻腾、上演。我仿佛一个被强行塞进不同角色的演员,在无数个平行又卑劣的人生片段中穿梭,不得安宁。 这绝非长久之计,可我没想到代价如此惨烈。良心?那东西早已在一次次背叛和绝望中磨钝了。真正的折磨在于“认知”的污染。我的思绪变得摇摇欲坠,记忆的边界模糊,有时甚至分不清某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是源于我自己,还是那些该死的“养料”。 我试过用意志强行剥离,却如同徒手抓沙,越用力,流失得越快。我开始依赖药物,大把的褪黑素,甚至灌下烈酒,只求能换来两三个小时无梦的昏死。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饮鸩止渴。 小雪贡献的一年寿命和王翠芬贡献的一年半寿命尚在,可她们那些令人作呕的记忆碎片,会随着寿命耗尽而消失吗?还是会像永恒的诅咒,持续污染我的神识?这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盘踞心头,让我对寻找下一个“养料”充满了恐惧。仅仅两个碎片就已让我濒临疯狂,若再多几个……我恐怕会先于寿元耗尽而彻底精神分裂。 又是一个依靠药物强行换来的夜晚。意识沉沦间,熟悉的失重感传来——我又坠入了梦境。 但这一次,并非那些杂乱的记忆碎片。场景清晰得令人心悸,是五年前那个未完的梦的延续! (五年前的梦):引擎粗重的喘息,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在暮色中如同鬼爪般狰狞的山影。那辆黑色的奥迪A6,沉重得如同移动的棺椁,后备箱里装着两个鼓胀的、散发着罪恶腥甜气息的手提包——里面是足以“翻身”、足以让“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负我们”的“事业”成果——整整两大袋子的现金和金条! 杨力就坐在副驾,那张平日里带着几分油滑和满不在乎的脸,此刻被巨大的恐惧彻底扭曲变形,惨白得如同刚从墓穴里爬出来。 “早给你说了…早给你说了!”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濒死的喘息,“不能这么干!你看,现在惹上事了!彻底惹上事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里面只有一片灭顶的绝望。 一股无名邪火猛地窜上我的头顶,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放你妈的屁!”我一手死死攥着方向盘,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上猛打方向,另一只手带着全身的戾气狠狠戳向他的脸,指甲几乎要戳进他惊恐的眼珠,“当时老子说这计划的时候,你他妈的屁颠屁颠点头哈腰!钱拿到手你他妈花得比谁都痛快!现在出事了,屎盆子全往老子一个人头上扣?你潇洒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啊?!”车轮碾过一块突兀的山石,整个车身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后备箱里传来沉闷的金属碰撞声,那是我们“翻身”的资本,也是压垮我们命运的巨石。“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唯一能把那些踩在我们头上的人渣统统掀翻的机会!干完这一票,这辈子就再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懂吗?现在,给老子闭嘴!先他妈保住命再说!” 天色以一种不祥的速度沉沦下去,浓稠的墨色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车灯如同两柄无力的光剑,徒劳地切割着前方深不见底、似乎永无尽头的盘山险路。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脚踝、膝盖、胸口…窒息感越来越强。就在这时,车灯昏黄的光晕里,毫无预兆地勾勒出一座破败庙宇的轮廓,像一头蹲伏在黑暗山坳里的巨兽,沉默而阴森地等待着迷途的猎物。 我看了看前边的地方,有一个比较破败的庙宇,我想着今天晚上现在这里过夜,毕竟我们拿着两大袋子的成果在路上肯定不方便。而杨力则是觉得我们在往前开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停车休息,就开着空调在车上睡觉,我随机就打断了,他我说咱们现在把手机卡都扔了,导航都看不了,你知道下一站是哪里吗?晚上如果在车上过夜,还要开空调的话,万一车子没油了,咱们都得交代在这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衬衫,冰凉地贴在皮肤上。我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庙门,一种宿命般的寒意沿着脊椎蛇行而上。用力熄了火,不顾阳力的阻拦推开车门,山间凛冽刺骨的夜风瞬间灌满衣襟,让我打了个寒噤,强迫自己走向那扇门。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我抬手,指节僵硬地敲击在斑驳脱漆的木门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笃…笃…笃…” 声音在死寂的山谷里空洞地回响,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韵律。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摩擦声响起。门开了。门缝里透出摇曳的、昏黄的烛光,映出一张沟壑纵横、枯槁如树皮的脸。一个老僧,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僧袍,浑浊的眼睛平静无波地打量着我,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似乎能穿透我故作镇定的皮囊,直刺里面那肮脏不堪的灵魂。“师…师傅,”我喉咙发干,声音嘶哑,下意识地抬手整理了一下早已被冷汗和尘土弄得污秽不堪的衣领,试图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打扰了。我们…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路上耽搁了。手机…手机没电了,充电线也坏了,我朋友的手机…山里没信号。能不能…在您这儿借宿一晚?就一晚!”谎言脱口而出,带着掩饰不住的仓皇。老僧的目光越过我,落在停在门外阴影里的黑色奥迪上,那沉甸甸的后备箱仿佛有千钧之重。他沉默了几秒,那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终于,他极轻微地点了下头,侧身让开一条缝隙。 “进来吧。”声音干涩沙哑,如同枯叶摩擦。 我如蒙大赦,转身疾步走向奥迪,用力拍打着副驾的车窗。“谈妥了!快下来!”车窗降下,露出杨力那张因过度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脸,冷汗顺着他抽搐的额角往下淌。 “不…不行!王翼真不行!”他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往后缩,声音抖得变了调,眼神涣散地四处乱瞟,“我心里…我心里慌得厉害!这地方邪性!咱们还是…还是在车上凑合吧?锁好门…锁好门就安全了!”他神经质地伸手去按车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安全?”我几乎被他的愚蠢气笑了,一股邪火再次顶到嗓子眼,“安全个屁!你他妈看看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停路边,跟个活靶子有什么区别?随便来个山匪路霸,就凭咱俩这筋疲力尽的样子,能挡得住?后备箱里那些玩意儿你还想不想要了?命还要不要了?!”我一把拽开车门,粗暴地将他从座位上拖出来,“车里睡?开着空调?油箱还剩多少油你心里没数?手机卡都他妈扔了,咱俩就是两个睁眼瞎!明天车子趴窝在这荒山野岭,你就等着喂狼吧!给老子进来!”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更深沉的恐惧——不仅是对外界的恐惧,更是对这诡异庙宇本身,对门后那未知黑暗的恐惧。杨力被我拽得一个趔趄,看着门外那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庙门,又回头看了看孤零零停在寒风中的奥迪,绝望地闭上了眼,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最终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任由我半拖半拽地弄了进去。 就在我一只脚刚沉重地跨过那道腐朽、仿佛分隔阴阳的高高门槛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场骤然笼罩全身!周遭的一切——摇曳的烛火、飘散的尘埃、甚至空气本身——都诡异地凝固了!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几乎冻结了我的血液。 “你们…还是来了。” 一个苍老却异常清晰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在凝固的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怜悯?我猛地扭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个身影从烛光无法照透的、更浓重的黑暗深处缓缓浮现。一位女道士,约莫五十多岁年纪,面容清癯得近乎刻薄,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古井寒潭,里面映不出任何光,只有一片沉寂的死水。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在这诡异凝固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又理所当然。 “对…对不起!”巨大的惊骇让我舌头打结,下意识就想后退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打扰了!我们这就走!马上走!” “住一晚,无妨。”女道士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她枯瘦如竹枝般的手缓缓抬起,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苍白得不似活人的手腕。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古老仪式的韵律感,五指看似随意地在虚空中轻轻一拂—— 一面巨大的、边缘缠绕着晦暗不明符文的青铜古镜,毫无依托地悬浮在了半空中!镜面并非映照出此刻庙堂的破败景象,而是如同水面般剧烈波动起来,涟漪中心迅速显现出令人心胆俱裂的画面! 第一幅: 光线惨白刺眼,背景是冰冷、毫无人情味的六扇门审讯室。杨力的哥哥,记忆中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汉子,此刻头发竟已花白了大半,像一夜间老了二十岁。他佝偻着背坐在冰冷的铁凳子上,双手神经质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对面是两个穿着制服、面容模糊却压迫感十足的捕快。“说!杨力他们跑哪儿去了?那些赃款赃物藏在哪?!”一个捕快厉声喝问,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带着冰冷的回响。杨力哥哥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愤怒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哥?你们问我?我他妈早就不是他们哥了!”他声音嘶哑地咆哮,唾沫星子飞溅,“我现在得管他们叫哥!我叫他们祖宗!他们干下这天大的事,拍拍屁股跑了!留下这烂摊子!留下爹娘…”镜头猛地一转,旁边一间狭小的等候室里,杨力年迈的父母相互搀扶着,早已哭干了眼泪的母亲瘫软在长椅上,身体不住地抽搐,父亲则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泥塑,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只有浑浊的泪水还在无声地、源源不断地滚落。那无声的绝望,比任何嚎哭都更刺穿人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二幅: 画面瞬间切换。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客厅——我的家!镜头剧烈地晃动着,像是手持拍摄,充满了混乱和悲怆。我的父亲,那个一辈子要强、腰杆挺得笔直的男人,此刻像被无形的重锤击垮了脊梁,双手死死捂着脸,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母亲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头发散乱,眼神涣散地望着虚空,手里紧紧攥着我小时候穿过的一件旧毛衣,仿佛那是她溺毙前唯一的浮木。她嘴唇哆嗦着,反复无声地念叨着什么,看口型,是“我的儿…我的儿啊…”。而最让我灵魂剧震的,是我的外婆。她蜷缩在角落那张老旧的藤椅里,瘦小的身躯裹在厚厚的毯子里,却依然抖得像风中的枯叶。她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浑浊的老泪,但那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擦不干。这画面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地捅进我的心脏,在里面反复搅动!巨大的痛苦和悔恨瞬间将我淹没!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至亲之人承受如此炼狱般的煎熬?! “看到了吗?”女道士的声音如同冰冷的丧钟,穿透镜面,直接敲打在我的灵魂上,“这就是你们选择的‘翻身’之路。代价,早已注定。”她的目光穿透镜面,穿透凝固的空气,牢牢锁定了我。那眼神里没有谴责,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仿佛在看一个早已被钉在命运之柱上的祭品。“你们的‘事业’,你们妄图用以‘翻身’、摆脱一切‘欺负’的基石,从一开始,就浸透了你们至亲之人的血泪。这,就是代价。” “不——!!!”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如同海啸般将我吞噬!我想扑上去砸碎那面映射着至亲地狱的魔镜!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镜中父母外婆那痛不欲生的面容,如同最恶毒的烙印,深深烫在我的灵魂最深处!这比任何六扇门的追捕都更让我恐惧绝望!就在这精神彻底崩溃的边缘—— 周围的凝固感骤然消失!烛火重新摇曳,尘埃重新飘落。但我眼前的景象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破败的庙门依旧矗立,但门槛内外仿佛成了两个世界!我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门槛之外,冰冷的夜风重新灌入衣领,而杨力,却像被无形的力量置换了一般,正一脸茫然、惊魂未定地站在门槛之内!那个神秘的女道士,依旧站在那片烛光与黑暗的交界处,如同亘古不变的幽灵。 (现在的梦)我依然梦到了那个场景梦见我就站在这个庙的门外,杨力还是站在跨境门槛的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突然那位女道士向我走来对我说到“你的人生轨迹…”她的声音在死寂的庙宇中响起,清晰得如同冰珠落在玉盘上,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困惑的探究,“…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强行扭曲了。偏离了既定的轨道。这,很奇怪。” 她的话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未知的力量”?!她指什么?是那个我拼尽性命所施展的“大回天术”?还是那个能汲取他人生命、却也带来无尽折磨的“魂炉”?还是我体内那些正在疯狂撕扯、试图鸠占鹊巢的灵魂碎片?她竟然能“看”到这个?!巨大的震惊让我瞬间失语,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 “告诉我,”女道士向前踏出极小的一步,那身陈旧的青色道袍仿佛融入了周围的阴影,她凝视我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压迫感,“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你既定的‘命数’?” “我……不知道。”我只能茫然地回答。 “你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吗?”她追问。 “想!”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我脱口而出。 “众生轨迹,皆有定数。而你……”她微微蹙眉,“身上多了一股未知的力量,搅乱了你的命线。这很奇怪。”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空灵的诱惑:“如果你能找到我,我便将一切的真相,无论是此梦,还是你经历的其他梦境,都告知于你。” 其他梦境?她指的是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吗? “你知道酷似人脸的四根石柱吗?”我急切地问出心中最大的谜团。 她却缓缓摇了摇头,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我还想再问,一股强烈的惊悸感猛地将我从梦中拽醒! “嗬——!”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不止,鸡皮疙瘩遍布手臂。 亲临山! 一个地名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是了,杨力之前模糊提过,我们当年一起去过一次就是亲临山附近的一座荒庙!我们就是去了那座荒庙之后,做了同一个梦!他说后来再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鬼使神差,我抓起手机,在凌晨四点的微光中,给杨力发去了一条信息,简单说了再次梦到那座庙的事。然后,我毫不犹豫地起身,穿上外套,将那个收魂炼魄的魂炉小心藏在怀中。 我必须去!立刻!马上! 夜风透过车窗缝隙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吹不散我心头那团因梦境而燃起的焦灼火焰。这一次,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寻找,目标清晰地指向——亲临山,那座在现实与梦境中皆已“消失”的古庙。 杨力说过,我们当年一起做过那个梦,场景一模一样。如今,梦指引我回去。 那里,或许藏着净化我这身污浊力量的答案,或许……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喜欢在下玄安请大家收藏:()在下玄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