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乙女】灵根它有自己的想法》 第1章 仙门测灵，“捡”了个师兄 这修真界啊，说白了就是个大江湖，只不过人家不舞刀弄枪，改玩法术了。 五大宗门各占一方，明争暗斗从没停过。 玄天宗仗着祖上阔过，自认是老大。 霞雾山专出美人，但美人脾气都不小，赤焰峰那帮人一个个火爆性子，金风阁满门剑痴，青木门则整天神神叨叨研究长生。 这几家表面客客气气，背地里互相使绊子的事儿可没少干。 至于那个叫鬼舞辻无惨的魔头，更是修真界公敌。 听说他活了上千年，手下还有一群自称“十二鬼月”的狂热追随者，五大宗门围剿好几次都让他溜了，气得各派掌门直跳脚。 而你，一个从小在金银堆里长大的富家小姐，今儿个就要去玄天宗测灵根了。 “闺女啊，听说修仙可苦了，娘给你多备了几件舒服的衣裳。” 你娘一边往你那已经鼓得不像话的包袱里又塞进几件绸缎衣裙，一边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爹更实在，直接往你怀里揣了一沓银票：“拿着，听说仙门里也要打点关系。要是有人为难你，直接用钱解决！” 你嘴里嚼着最后一块桂花糖糕，含混不清地应着。 说实话，你对修仙没啥兴趣，你家那金山银山，够你挥霍十辈子了，但架不住爹娘望女成凤，非要你来试试。 玄天宗那望不到顶的台阶让你差点断了气。 等你爬到山顶，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白玉广场上人山人海，测灵石前排着长队。 你找了个阴凉地儿蹲着，一边啃随身带的蜜饯，一边打量着周围。 广场上大多是穿着玄天宗服饰的弟子在维持秩序，偶尔能看见几个其他门派的探子混在人群里，但都低调得很。 毕竟各门派之间关系微妙，谁也不想落个窥探别派机密的名声。 “下一个，李四！” 测灵石亮起金色和绿色两道光芒。 “金木双灵根，合格！” 人群一阵骚动，双灵根在这修真界已经算是难得的天赋了。 你又瞅见几个穿着其他门派服饰的人在交头接耳，但一见玄天宗弟子靠近就立刻散开。 这气氛，啧啧，比你家年底盘账时还紧张。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总算轮到你了。 你拍拍衣服上的灰走上前。 手按在测灵石上，冰凉。 一秒，两秒，三秒。 石头毫无反应。 底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你脸上有点挂不住，心里把这块破石头骂了八百遍。 难不成是你家钱太多，把这灵石给吓着了？ 你不服气，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拍在石头上。 “嗡——！” 一声巨响，测灵石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一道七彩流光冲天而起，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光柱中仿佛有星辰流转，万物生灭，整个广场都被映得恍如仙境。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你。 光芒散去，你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面前。 来人身着玄天宗核心弟子的标准服饰，深蓝色衣袍，边缘绣着流水般的暗纹。 黑色长发束在脑后，面容俊朗，但神色极其冷淡，一双眸子像是终年不化的寒潭，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目光落在你身上，上下扫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名字。”他开口，声音也如同他的眼神一般，没什么温度。 “啊？哦…我，我叫……”你赶紧报上自家名号。 他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一句，直接伸手，一把拎住你的后衣领。 你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被他像提小猫一样拎了起来。 “诶？！放我下来！”你四肢在空中乱扑腾。 那青年对你的抗议充耳不闻，身形一闪，便已带着你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广场后方那座最为雄伟的主殿飞去。 主殿里，玄天宗宗主产屋敷耀哉和他的夫人神篱天音正含笑看着你们。 啊不，是看着被拎着的你。 “宗主，宗主夫人。”青年对着上首行礼，语气依旧平淡，“人带到了。” 被称作“宗主”的人微笑着看向你，目光温和：“孩子，别怕，我是玄天宗现任宗主，产屋敷耀哉。” 你赶紧有样学样地行了个不标准的礼：“宗，宗主好，夫人好。” 产屋敷夫人掩唇轻笑，声音柔和：“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产屋敷耀哉看向黑发青年：“义勇，这便是引发‘万象星辉’异象的孩子？” 被称为“义勇”的青年——富冈义勇点了点头，言简意赅：“是，测灵石反应，前所未见。” 你听着这对话，心里咯噔一下。 万象星辉？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难道你不是废柴，而是个万年难遇的天才？ 产屋敷耀哉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你那张写满茫然和一点点小期待的脸上：“孩子，你之灵根，并非寻常五行单灵根，乃是更为罕见的‘万象灵根’，此灵根包容万物，演化周天，潜力无穷，只是修炼之法，与我宗主流迥异，需有特殊引导。” 他看向富冈义勇：“义勇，你师尊鳞泷左近次，虽主修水法，然其境界高深，见识广博，由他教导这孩子最为合适，便让她拜入鳞泷门下，为你师妹，你可愿意？” 富冈义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是再次点头：“是。” 你还没从“万象灵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了师父和师兄。 “等，等等！”你举起手。 “这就定了？不用问问我的意见？还有我爹娘那边……” 富冈义勇转过头，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看着你：“你不愿意？” 他那眼神，分明写着“你敢说不愿意试试”。 你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也…也不是不愿意……” “那就这么定了。”他一锤定音。 你哀怨地看着他，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产屋敷耀哉笑道：“无妨，入门事宜，宗门自会派人知会你父母，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天宗内门弟子，需恪守门规，勤加修炼，莫要辜负这份天赋。”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离开主殿，他带你来到一处清静的院落。 竹筒敲石，流水潺潺，环境倒是不错，就是太冷清了。 “你住这。”他指着一间厢房，“师尊云游未归，修炼之事，暂由我指导。” 你哦了一声，偷偷抬眼打量他。近距离看，这位师兄长得真是没得挑，就是这气质，像块捂不热的寒冰。 你试图套近乎，挤出个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那个…义勇师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哈！” 富冈义勇看了你一眼，没接话，反而问道：“你包袱里，是什么？” “啊？这个啊？”你见他主动搭话，来了精神，献宝似的拿出东西。 “都是我娘给我准备的好东西！你看，这是福瑞斋的桂花糖糕，这是翠玉轩的蜜饯果子，这是云锦阁新出的裙子…还有这个，我爹给我的照明用的，说是什么深海夜明珠，晚上照明可亮了！哦对了，还有这个……” 你哗啦啦倒出一堆与你“仙门弟子”身份格格不入的东西。 富冈义勇的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沉默地看着那堆东西，半晌，才抬手指向房间角落一个看起来像是用来打坐的蒲团，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明日卯时，在此修炼，迟到，加练两个时辰。”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你一个人对着那堆家当和冰冷的蒲团发呆。 你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你那堆家当。 正收拾着，院门外传来几个玄天宗弟子的议论声—— “听说富冈师兄收了个师妹？” “可不是嘛，就是今天测出万象灵根的那个。” “其他门派的人怕是要羡慕坏了，这么好的苗子被咱们玄天宗抢了先。” 你竖着耳朵听，心里美滋滋的。 原来自己这么抢手？ 不过转念一想，其他门派的人连来看一眼都不敢，生怕被玄天宗误会他们要抢人。 这宗门之间的竞争，可比你想象中激烈多了。 傍晚时分，你抱着你最喜欢的绒毯，躺在陌生的床铺上翻来覆去。 窗外月色正好，竹影摇曳。 明天就要开始修炼了，也不知道那个冷面师兄会怎么指导你。 你摸了摸怀里那颗夜明珠，它正散发着柔和的光。 “万象灵根……”你小声嘀咕，“听起来挺厉害的嘛。” 不过再厉害，现在也得乖乖听那个富冈义勇的话。 你撇撇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远处似乎传来其他弟子的练剑声，这个玄天宗，规矩倒是挺多的。 你闭上眼睛，开始盘算明天要不要偷偷带点零嘴去修炼。 要是被富冈义勇发现了，他该不会真让你加练两个时辰吧？ 想到这里，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仙门“钱”途，看起来任重而道远啊。 第2章 同门初逢 天还没亮透，你就被富冈义勇从被窝里“请”到了后院池塘边。 水汽氤氲，他站在那里，像尊水中雕出的神像。 “万象灵根，包罗万象。”富冈义勇开口，声音平直，听不出情绪，“感知，是第一步。” 他让你在池塘边坐下，闭眼感受周身水汽的流动。 “引一缕水灵之气，汇于指尖。” 你乖乖照做，努力放空脑子。可思绪飘得比云还远—— 爹娘该收到宗门的传信了吧？包袱里的零嘴还够吃几天？这池塘里的鱼肥嘟嘟的，清蒸应该不错…… “心无杂念。” 富冈义勇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像盆冰水浇下来。 你一个激灵，赶紧收敛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你似乎真的感觉到一些微凉的气息在指尖缠绕。你心中一喜，偷偷睁开一只眼，想看看成效。 只见指尖上空空如也，别说水汽，连点湿意都没有。 你有些泄气，偷偷瞄向富冈义勇。他依旧那副表情，但你总觉得他好像…… 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微不可察。 “继续。”他吐出两个字。 你只好重新闭眼，跟自己较劲。 万象灵根听着厉害，怎么连点水珠子都变不出来？这玩意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 修炼间隙，你试图跟这位师兄套近乎。 “师兄，你当年练成这招用了多久啊？” “……” “师兄，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 “师兄，你看今天天气真好，适合野餐……” “加练半个时辰。” 你立刻闭嘴，深刻理解了“言多必失”。 几天下来，你总算能在指尖凝出一层薄薄的水雾了，虽然离操控水流还差得远，但富冈义勇居然没再提“加练”，你觉得这大概就是他表达“尚可”的方式。 这天午后，你正在院子里对着你的水雾较劲，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来人一头白短发，衣襟随意敞着，周身带着一股不羁的气息。 “富冈！听说你捡了个不得了的师妹，我来看……”他话音未落，目光落到你身上，尤其是你指尖那缕颤巍巍，眼看就要散掉的水雾上，顿时乐了。 “哟，这就是‘万象灵根’？看起来不怎么行嘛！” 你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服，又有点慌。 富冈义勇向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你挡在身后，语气依旧平淡：“不死川，与她无关。” 不死川实弥，玄天宗内风灵根的亲传弟子，脾气和他的灵根属性一样，又急又冲。 “怎么无关？”不死川抱着手臂，嘴角扯出个带着点挑衅意味的笑。 “马上就是宗门小比了，我可是很期待在擂台上见识一下你这师妹的本事。”他故意拉长语调。 “别到时候连外门弟子都打不过，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眼神像刀子似的，你下意识地往富冈义勇身后缩了缩。 “她的天赋，不劳你费心。”富冈义勇的话调没变，但周遭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些。 “哼。”不死川嗤笑一声，“我只是提醒你，好好教导你这宝贝师妹，别到时候在擂台上输得太难看，连带着你富冈的脸面也挂不住。” “随时奉陪。”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你大气不敢出，总觉得他们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幸好，这不友好的气氛被另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 “哎呀呀，这里好热闹。” 一位穿着蝶纹羽织的少女缓步走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是胡蝶忍。 她也是玄天宗亲传弟子，主修木系生灵之法，兼修医药。 “不死川先生，富冈师兄。”她笑着打招呼，然后目光转向你，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吧？” 你连忙点头。 “看起来真可爱。”胡蝶忍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修炼辛苦吗？若是有什么不适，或者……需要些提神醒脑的小玩意儿，可以随时来药庐找我哦。”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一旁脸色不虞的不死川和面无表情的富冈。 你心里琢磨，这“小玩意儿”恐怕不简单。 不死川实弥见胡蝶忍来了，似乎觉得无趣，哼了一声：“走了。富冈，记着我说的话。”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来去如风。 胡蝶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又对你笑了笑：“不必在意不死川先生，他性子直，但并非恶意，不过宗门小比确实快要到了，师妹要好好准备才是。” 你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忍师姐，宗门小比……是什么？” 胡蝶忍略显惊讶地看了眼富冈义勇，似乎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 “是咱们玄天宗内部的比试，所有弟子都要参加。从外门弟子到亲传弟子，按照修为分组较量。”她耐心解释道。 “表现优异的，会有奖励，甚至可能被哪位长老看中，收为内门呢。” 你心里一紧。 原来不是和其他门派的比试，是宗门内部的比拼。 你这才入门几天，连水雾都凝不稳，就要上台比试？ “我……也要参加吗？”你看向富冈义勇。 “嗯。” “可我才刚开始修炼……” “所以，不可懈怠。” 你看着他，突然觉得肩上沉甸甸的。 你这“万象灵根”的名头本来就招眼，要是小比上表现太差，岂不是…… 胡蝶忍似乎看穿你的担忧，柔声安慰：“师妹不必太过紧张，尽力就好。毕竟你才刚入门，大家都会理解的。”她话锋一转，眼中带着狡黠。 “不过，若是需要些能临时提升状态的丹药，我那里倒是有些不错的方子……” 你赶紧摆手：“不…不用了，谢谢忍师姐！” 你总觉得她的药吃下去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胡蝶忍也不强求，又与你寒暄了几句，便也告辞离去，说是药庐还有事要忙。 院子里又只剩下你和富冈义勇。 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万象灵根……真的有用吗？要是在小比上输得太难看，会不会给师兄和师尊丢脸？” 这一次，富冈义勇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你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相信自己，如同我相信师尊的眼光。” 你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已经移开视线， 看向池塘水面，但你心里却莫名地暖了一下。 这位师兄，好像……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继续修炼。”他恢复了一贯的语调。 “是，师兄！” 你重新在池塘边坐下，闭上眼睛，更加努力地去感知，去引导那无处不在的水之灵气。指尖的凉意，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 你甚至开始有点期待，这“万象灵根”到底能带来怎样的可能。 还有那位据说在主殿有一面之缘，穿着五彩斑斓的“宝石兄”，以及其他尚未露面的同门…… 你觉得，往后的日子，大概会比你想的还要“精彩”。 不远处，富冈义勇看着你逐渐专注的侧影，冰蓝色的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 日子就在这枯燥的感知中一天天过去。你算是摸清了你这位师兄的脾性——话少，规矩多，要求严。 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根本不需要睡觉，否则怎么每次你偷偷睁眼，他都站在那儿，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你，让你所有偷懒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你开始变着法子对付这种枯燥—— 比如，在脑子里默算你爹库房里的银子，比如，回忆福瑞斋所有点心的味道，再比如，琢磨怎么把怀里那块快化掉的糖糕在不被师兄发现的情况下塞进嘴里。 “专注。” 得，又被抓包了。 你瘪瘪嘴，老老实实继续跟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水灵气较劲。 说来也怪，当你真的放弃挣扎，不再胡思乱想时，指尖那股微凉的流动感反而清晰了起来。 你尝试着用意念去引导它，让它不那么快散掉。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事情终于有了点变化。你照例坐在池塘边，努力汇聚水汽。 许是今天状态不错，许是被富冈师兄那句“尚可”刺激到了，你感觉指尖的凉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厚温顺。 你心一横，几乎是调动了全部精神，用力一“抓”！ 一股细小但清晰的水流，真的被你从池塘表面引了出来，像条透明的小蛇，颤巍巍地悬浮在你指尖之上！ 你惊呆了，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没控制住叫出声。 那水流在你指尖缠绕，流动，带着真实的凉意和重量感。 你猛地抬头，看向富冈义勇，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炫耀：“师兄！你看！我成功了！” 富冈义勇的目光落在那缕细小的水流上，冰蓝色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闪过，快得让你抓不住。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 “嗯。” 就这？ 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把脑子都榨干了，就换来一个“嗯”？ 你那股兴奋劲儿像被戳破的皮球，瞬间泄了大半。 指尖的水流也因你心神激荡，“噗”地一声散开，落回池塘，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你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地嘟囔：“我好不容易才……” “控制力太差。”富冈义勇打断你，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心神不定，灵力便散。” 你撇撇嘴，知道他说得对，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 夸一句会怎么样嘛！ “继续练习，巩固感觉。”他下达了新的指令，“今日需能稳定维持此水流十息。” 你哀叹一声，任命地重新闭上眼睛。 不过这次，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至少，你证明了自己不是真的废物，这“万象灵根”似乎…真的有点用？ 午后，你正跟那十息时间较劲，累得额头冒汗，院门外又传来了动静。 这次来的，可不只一个人。 为首的是个红发青年，眉眼张扬，笑容热烈，人还没到，声音就先洪亮地传了进来：“富冈！听说你这里藏着个宝贝师妹，我们特地来看看！” 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上午来过的不死川实弥和胡蝶忍，还有另外两人，一个穿着异常华丽，头发上甚至镶着几颗真正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你眼睛疼。 另一个则安静许多，穿着朴素的僧袍，手里捻着佛珠，面容敦厚。 这一行人走进来，小小的院落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红发青年——炼狱杏寿郎，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你，以及你指尖那缕又开始发抖的水流。 他大步走过来，凑近仔细看了看，然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哦！这就是万象灵根吗？看起来很有精神嘛！” 你被他洪亮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指尖的水流“噗”地又散了。 不死川实弥在一旁抱着手臂，毫不客气地嗤笑：“炼狱，你小点声，看把人家吓的。” 胡蝶忍依旧笑眯眯的：“炼狱师兄，你太热情了，会吓到新师妹的。” 那位华丽的青年——宇髄天元，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你，最后点了点头：“嗯，资质尚可，就是这衣着……太朴素了，不够华丽！配不上你万象灵根的身份！”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料子顶好的新裙子，一时无语。 那位僧袍巨汉——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声音低沉带着悲悯：“阿弥陀佛……孩子，修行之路多艰，望你持之以恒，莫要辜负这份天赋……” 你被这阵仗搞得有点懵，只能讷讷地点头。 富冈义勇在你身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向前半步，再次将你挡在身后大半。 “你们，很闲？”他语气冷淡，带着逐客的意味。 “喂喂，富冈，别这么小气嘛。”炼狱杏寿郎毫不在意他的冷脸。 “我们可是听说你收了师妹，特意来关心一下，宗门小比没多久了，我们也好提前看看对手嘛！”他说着，又看向你，笑容灿烂。 “小师妹，加油修炼！我很期待在擂台上和你交手！” 你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战意惊得往后缩了缩。 跟这个看起来能一拳打碎石头的人交手？你怕不是一招都接不住。 “她刚入门。”富冈义勇言简意赅地替你回绝了。 “哈哈哈，无妨！修行之路，正当勇猛精进！”炼狱杏寿郎毫不在意地摆手。 宇髄天元也插话道：“没错！到时候在擂台上，一定要展现出最华丽的一面才行！” 不死川实弥冷哼一声：“别到时候连第一轮都过不去，那才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胡蝶忍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别给师妹太大压力。不过……”她转向你，笑容温柔。 “师妹确实要抓紧时间哦，小比可是不分入门先后的，所有弟子一视同仁。” 你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感觉脑袋都大了。 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 你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擂台上被各种法术轰下台的凄惨模样。 悲鸣屿行冥念了声佛号，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唉…竞争残酷，望你心境不失……” 这群人吵吵嚷嚷了一阵，终于在富冈义勇越来越冷的视线中离开了。 临走前，炼狱还不忘回头给你一个鼓励的大拇指。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你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比连续修炼三个时辰还累。 你偷偷瞄了一眼富冈义勇，他依旧面无表情，但你总觉得他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师兄…”你小声开口，“他们……经常这样吗？” 富冈义勇沉默了一下，才回道：“不必理会。” 你心想，你说得轻巧，被围观的又不是你。 经过这一打岔，你也没心思继续练习那十息水流了。 你看着自己的指尖，心里乱糟糟的。 宗门小比，亲传弟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 还有刚才那几个风格迥异但看起来都很厉害的“师兄师姐”…… “害怕了？” 富冈义勇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你的思绪。 你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你张了张嘴，想说不怕，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你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声音有点闷：“有点……他们看起来都好厉害。” 富冈义勇看着你，半晌，才移开目光，望向池塘。 “修炼，是为超越自己。”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与他人无关。” 你愣了一下。 “你的对手，只有昨日的你。” 他说完，便不再看你，转身走向一旁，示意你继续练习。 你站在原地，咀嚼着他的话。 你的对手，只有昨日的你…… 是啊，跟那些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师兄师姐比，不是自找烦恼吗？你只要比昨天的自己进步一点点，就够了。 想到这里，你心里的烦躁和压力似乎消散了不少。你重新在池塘边坐下，闭上眼睛，更加专注地去感受，去引导。 这一次，你指尖凝聚出的水流，似乎比之前要稳定了一些。 不远处，富冈义勇看着你迅速调整好状态投入修炼，目光在你专注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落里，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第3章 灵石异动 炼狱杏寿郎他们来过之后，院子里倒是清静了几天。 你那位富冈师兄似乎觉得光让你坐着感受天地灵气已经不够看了，开始给你增加新的课业。 “控水，不止是引动。”他站在池塘边，看着你指尖那缕依旧不太听话的水流。 “形态，变化，皆需掌控。” 他说着，抬手随意一指，池塘里一道水流应声而起，在他指尖盘旋缠绕，时而化作水球，时而拉成水线，最后甚至变成了一朵精致剔透的莲花，花瓣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你看得目瞪口呆。 “试试。”他散掉水莲，目光转向你。 你咽了口唾沫，努力回想他刚才的动作，试图让你指尖那缕水流也变个形状。 你憋足了劲，脸都快皱成一团，那水流倒是扭动了几下，然后……“噗”地散开，溅了你一脸水花。 你抹了把脸，有点沮丧。 富冈义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你没来由地觉得，他好像并不意外？ “水无常形，顺势而为。” “强求，则散。” 你琢磨着这话，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没全明白。你不再试图生硬地改变水流形状，而是放松心神，感受着它的流动，尝试着轻轻地引导它，这一次，水流虽然还是没变出什么花样，但似乎温顺了一些，在你指尖缠绕的时间也长了几息。 富冈义勇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尚可。” 你觉得你这辈子都没这么用心琢磨过一件事，就连当初学看账本，你都是能偷懒就偷懒。 可现在，对着这一捧清水，你倒是较上劲了。 这天，富冈义勇没让你继续跟水形态死磕，而是带你去了后院更深处的一片竹林。 竹林里有片空地，地上刻画着一些简单的阵法纹路。 “今日，实战。”他言简意赅。 你心里一紧：“实战？跟…跟谁？” 这地方除了竹子和石头，就只剩你们俩了。 富冈义勇没回答，只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几个看起来像是用泥土和草木粗略捏成的人形傀儡，大约半人高，看起来有些许的，粗糙。 他将它们放置在空地四周，手指掐诀，打入几道灵光。傀儡的眼睛部位亮起微弱的光芒，随即僵硬地动了起来。 “外门弟子，多为三四灵根。”他指了指那些傀儡。 “它们会模拟低阶多灵根弟子的法术，躲开，或挡下。” 你看着那几个慢吞吞移动的土疙瘩，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看起来不怎么厉害嘛。 然而，你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其中一个傀儡就抬起手，一道微弱但速度不慢的风刃就朝着你面门射来！ 你“哇呀”一声，下意识地就往旁边一扑，狼狈地躲了过去，衣角被风刃边缘扫到，撕开一道小口子。 还没等你爬起来，另一个傀儡脚下地面微微隆起，几根尖锐的土刺猛地冒出！ 你连滚带爬，险之又险地避开，发髻都散乱了。 第三个傀儡则张口吐出一连串细小的火球，虽然没什么准头，但数量不少，噼里啪啦砸在你周围，点燃了几根枯竹。 你手忙脚乱，又是躲又是用手扑打火星，哪有半点仙门弟子的风范。 你试图调动你那可怜的水流去灭火，结果水流太小，还没碰到火苗就蒸发了大半，剩下一点浇在火星上，嗤啦一声，冒出点白烟，什么用都没有。 富冈义勇就站在场地边缘，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你在里面上蹿下跳，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感知，预判。” 他只在你被一道漏掉的风刃擦过手臂，留下浅浅红痕时，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你心里憋着一股火，又气又急。 这些傀儡用的法术威力确实不大，估计也就相当于入门没多久的外门弟子水平，但架不住它们数量多，而且攻击来自不同方向，让你应接不暇。 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你开始注意观察每个傀儡的动作，它们发动攻击前，身体哪个部位会先有灵力波动。 你发现那个用风刃的，抬手时周围气流会微微加速，用土刺的，脚下灵力会往地面汇聚，用火球的，嘴巴位置会先发红发热。 找到了规律，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开始有意识地移动位置，避开它们的攻击路线，甚至尝试着引导它们的攻击互相干扰。 比如，引着风刃傀儡去打土刺傀儡，或者躲到火球傀儡的攻击路线上，让它吐出的火球差点砸中另一个傀儡。 虽然依旧躲得狼狈，身上也添了几处擦伤和焦痕，但至少不像一开始那样毫无还手之力了。 一场“实战”下来，你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沾满泥土和草屑，头发乱糟糟，手臂和小腿火辣辣地疼。 富冈义勇走过来，低头看着你。 你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控制力太差”“心神不定”之类的话，却听他道：“反应尚可，感知，有进步。” 你愣了一下，抬起头。 他扔给你一个小玉瓶。 “外伤药。” 你接过玉瓶，心里那点委屈和抱怨忽然就散了不少。 你拔开瓶塞，闻到一股清凉的药草香气。 你一边龇牙咧嘴地往伤口上抹药，一边偷偷看他。 他站在一边，目光扫过那几个恢复静止的傀儡，又看向竹林深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兄，”你忍不住开口，“外门弟子…平时都这么修炼吗？” 跟这些笨傀儡对打？ “不。”富冈义勇收回目光。 “宗门有试炼台，弟子可互相切磋，亦有师长指点。” 你哦了一声，心想那还好，要是天天跟这些打人不眨眼的铁疙瘩对练，也太惨了。 “明日继续。”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你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明天还要来啊…… 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在上午练习控水，下午跟傀儡“实战”中度过。 控水方面，你终于能让那缕水流稳定维持超过二十息，并且勉强能把它拉长或者压扁一点了，虽然距离变出莲花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实战方面，你对那些低阶法术的预判越来越准，躲闪起来也从容了一些，偶尔甚至能用水流偏转一下最弱的风刃，虽然每次尝试都几乎耗光你刚积累起来的那点可怜灵力。 你觉得你的“万象灵根”好像真是个吃货，吸收灵气速度是挺快，但存不住，用起来也像个漏斗，多少都不够它造的。你跟富冈义勇抱怨过这个问题，他只回了你两个字—— 境界。 意思就是你修为太低，容器太小，装不了多少水。 你只好认命，继续吭哧吭哧地修炼，努力把自己的“容器”撑大一点。 这天，你照例在竹林里跟傀儡周旋，经过多日摧残，你面对那些风刃土刺火球已经淡定不少，甚至能在躲闪的间隙，尝试着用水流去缠绕傀儡的关节，试图限制它们的行动。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你觉得这是个进步。 就在你全神贯注对付正面两个傀儡时，没注意到侧后方那个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傀儡，眼睛突然亮起不正常的红光，周身灵力波动骤然变得剧烈而不稳定。 它猛地张开嘴，一道混杂着土黄，赤红和青绿三色极其不稳定的光球，以远超之前任何攻击的速度，朝着你后心呼啸而来。 你察觉到身后异常强大的灵力波动和尖锐的破空声，心头剧震，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那光球蕴含的混乱力量让你头皮发麻，绝对不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小打小闹能比的！ “小心！” 一直站在场外沉默观战的富冈义勇声音一凝，身形瞬间模糊。 与此同时，你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体内那一直像个无底洞似的“万象灵根”似乎被这股混乱而强大的力量刺激到了，突然自行急速运转起来。 你感觉周身经脉一胀，一股不同于水灵气的庞大能量不受控制地从你体内涌出，在你身后形成了一片不断扭曲变幻的彩色光晕。 那三色光球撞上这片光晕，没有发生预想中的爆炸，反而像是泥牛入海，被光晕瞬间吞噬分解，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中。 而那片光晕也随即隐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富冈义勇的身影出现在你身旁，他的手还按在剑柄上，显然刚才已经准备出手。 他看着那光球消失的地方，又看向你，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惊疑之色。 你自己也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灵根还在微微发烫，刚才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涌出的感觉清晰无比。 那是什么？ 你弄出来的？ 场中那几个傀儡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停止了动作，眼睛里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竹林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你转过头，看向富冈义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富冈义勇松开按着剑柄的手，走到那个发出异常攻击的傀儡面前。 傀儡胸口镶嵌的一块作为能量核心的下品灵石，此刻已经布满了裂纹，颜色也变得灰暗。 “灵石，灵力失控。”他检查了一下，得出结论。 但当他目光再次落回你身上时，那份探究并未消失。 灵石失控不罕见，但你刚才身上爆发出的那股奇异力量，绝非寻常。 他沉默地看着你，似乎在重新评估你这个“万象灵根”。 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小心翼翼地问：“师兄…刚才那是……” 富冈义勇没有立刻回答，他抬手打出一道传讯符，显然是通知执事堂来处理这个出问题的傀儡。然后，他才看向你，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但眼神深处依旧带着一丝凝重。 “今日到此为止，回去打坐，感受体内灵根变化。” 你哦了一声，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你好像无意中触发了你这灵根的某种奇怪能力？ 嗯……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跟着富冈义勇往回走的时候，你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片空地。 而走在你前面的富冈义勇，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万象灵根…看来，需要重新查阅宗门古籍了。 第4章 初试剑惊鸿 控水和挨揍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你觉得自己的脸皮和身法都厚实灵活了不少。 至少现在看到傀儡抬手，你不会再哇哇乱叫，而是能下意识地侧身或者矮身，顺便在脑子里评判一下这道风刃的准头比昨天那波差远了。 这天清晨，你照旧揉着眼睛走到院子里，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池塘边发呆”和“竹林里蹦跶”，却发现富冈义勇没像往常一样站在池塘边，而是立在院落中央。 他身边的地上，放着两把木剑。 你的眼睛瞬间亮了。 木剑！这可比玩水，躲石头有意思多了！ “师兄！”你几乎是蹦到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那两把剑，“我们今天要学这个吗？”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弯腰拾起其中一把，递给你。 木剑入手微沉，纹理细腻，比你想象中要压手。 他持剑立于身侧，身姿自然而挺拔，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把普通木剑，而是与他心神相连的一部分。 “看仔细。” 他没有多余的开场白，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人气势微变。 他动了。 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缓慢而清晰。 起手，横斩，竖劈，斜挑，回身格挡……每一个动作都分解得清清楚楚，手臂伸展的角度，脚步移动的方位，腰身扭转的幅度，都带着一种专属于他富冈义勇的“味道”。 那木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划破空气时带着沉稳的“呜呜”风声，剑尖所指，隐隐有几乎看不见的水汽随之流转。 这不是什么花哨的剑招，只是一套最基础的入门剑法。 但由他施展出来，却显得格外不同。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简洁，精准，充满了某种内敛的力量感。你甚至能感觉到，随着他的舞动，周围天地间的水灵气都在隐隐与之呼应，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 他演示了三遍。 第一遍极慢，第二遍稍快，第三遍则连贯起来，如行云流水，那基础剑式竟也带上了几分绵延不绝的意境。 你看得入了神。 奇怪的是，那些看似简单的动作，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看过一遍之后，就像用刻刀划在了你的脑子里。 他的起承转合，他的呼吸节奏，他手腕微妙的翻转…… 你甚至觉得，自己手臂上的肌肉都在微微跳动，下意识地模仿着那些发力的方式。 “记住了多少？”他收势站定，气息平稳如初，将木剑换到左手，看向你。 你眨了眨眼，没说话，只是依葫芦画瓢地摆开了起手式。 然后，你深吸一口气，凭着脑海中无比清晰的印象，开始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 起手，横斩，竖劈，斜挑，回身…… 你的动作当然远不如他那么流畅自然，带着明显的生涩和僵硬，脚步也有些虚浮。 但你确实完整地将这一套基础剑法演练了下来，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动作，甚至连他演示时一些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记住的细节，比如某个动作结束时手腕会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回旋下沉，你都下意识地模仿了出来。 一趟剑法练完，你有些气喘地停下，看向富冈义勇，心里有点没底。 自己这照猫画虎，不知道及格没有？ 然而，你看到富冈义勇那双蓝色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了一丝极淡的讶异，虽然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份细微的情绪波动，在你这个时刻观察他脸色的人看来，再明显不过。 他沉默了足足五息的时间，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了少许：“……很好。” 你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很好？ 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简直比你的“万象灵根”还罕见！ “只是形似，神髓未得。”他很快恢复了平时的语气，开始逐一纠正你的细节。 “手腕太僵，力道未透，步伐虚浮，根基不稳，呼吸紊乱，未能与剑势相合……” 他指点得很细致，每一个不到位的地方都亲自示范，让你反复练习。 你这才发现，看似简单的动作里，竟然藏着这么多门道。 但你学得极快，往往他点出一处问题，你练习几次后就能有明显改善。 这种速度，连你自己都感到惊讶。 接下来几天，你的修炼内容彻底变成了练剑。 上午练习基础剑式，力求精准，稳定，下午则继续去竹林，不过不再是单纯躲闪，而是尝试用木剑去格挡，偏转那些傀儡的攻击。 一开始自然是惨不忍睹。 木剑碰上风刃，震得你虎口发麻，格挡土刺，差点把剑磕飞，想劈开火球，结果火星溅到身上，烫得你龇牙咧嘴。 但你进步神速，你对剑似乎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亲和力与领悟力。 富冈义勇教的东西，你总能很快掌握要领，不过七八天功夫，你的基础剑式已经打得有模有样，甚至在格挡傀儡攻击时，也能偶尔用出精妙的剑招，以巧劲化解，不再是硬碰硬。 这天下午，你刚用一记漂亮的斜挑，将一道风刃引偏，擦着身侧飞过，身后传来了富冈义勇的声音。 “明日，去‘云阶’。” 你收剑回头，有些茫然：“云阶？” “宗门公共试炼场，穿过云阶可至，与其他弟子切磋，对你更有益。” 你心里顿时有些雀跃，又有点紧张。 终于要去见见“世面”，接触其他真正的弟子了吗？ “不必刻意显示亲传身份。” “专心比试即可。” 你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万象灵根”加上亲传弟子的身份本来就够扎眼了，低调点没坏处。 第二天，富冈义勇果然带你前往云阶。 那并非你想象中的台阶，而是位于玄天宗主峰侧面悬崖处的一座巨大白玉平台。 平台边缘，矗立着数座高达十余丈的拱门，门框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门内并非空无一物，而是缓缓旋转着如同水波般荡漾的蓝色光幕，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空间波动。 这就是连接宗门内不同区域的传送门了。 你看到不少穿着普通内门，外门服饰的弟子，三三两两地走向不同的光门，身影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也偶尔有几道绚丽的剑光从空中掠过，直接飞向远方，那显然是地位更高的弟子或长老在御剑飞行。 富冈义勇没有御剑，只是带着你走向其中一座标记着试炼场标识的光门。 “穿过即可。”他言简意赅。 你深吸一口气，跟着他一步踏入光门。 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微凉的水膜，眼前景物瞬间模糊又清晰，已然身处另一个巨大的平台上。 这里比来时那个平台更加喧闹，放眼望去，是一片无比开阔的场地，分布着数百个大小不一的擂台。 不少擂台上都有人在比试，灵光闪烁，呼喝声，法术碰撞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和各种属性的能量残余。 “自行寻找对手，酉时前，在此地等我。” 富冈义勇交代完这句，便转身再次没入光门，消失不见，留下你一个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试炼场边缘。 你定了定神，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人明显多了很多，穿着各异，修为也参差不齐。 你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找了个看起来人数不多不少的擂台，挤进人群观看。 台上是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弟子在比试，一个用火球术，一个用土墙术，打得有来有回，但在你看来，他们的施法速度和法术威力，甚至不如竹林里那些傀儡。 你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打算离开，自己去申请一个擂台试试。 刚转身，没注意身后，撞到了一个人。 “哎哟！” 你赶紧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外门弟子服饰，面相看起来有点老好人的青年被你撞得踉跄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你连忙道歉。 那青年稳住身形，摆摆手，露出一个有点腼腆的笑容：“没事没事，是我没注意后面，……师妹也是来看比试的？” 你点点头，打量了他一下。 他腰间也配着一把木剑，看来也是个练剑的。 “是啊，随便看看，师兄怎么称呼？” “我叫村田。”他挠了挠头，“是金土水三灵根，刚入门半年多，师妹看着面生，是新来的弟子吧？” “嗯，我刚来不久。”你没透露太多信息，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木剑上。 “师兄也用剑？” 村田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不过天赋一般，练了几个月，也就会几手基础剑法，比不得那些单灵根的天才。”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羡慕。 你心里一动，问道：“那…村田师兄，要不要切磋一下？只用基础剑法。” 村田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你会主动邀战，他看了看你，似乎觉得你年纪小，又是个女弟子，有些犹豫：“这…师妹，我虽然资质普通，但力气还是有点的，万一伤到你……” 你笑了笑，直接拔出了自己的木剑：“没关系，点到为止嘛，我也刚学不久，正好向师兄请教。” 见你坚持，村田也不好再推辞，两人便找了一处空着的较小擂台。 相对站定，行礼。 村田显然有些紧张，握剑的姿势略显僵硬。 他低喝一声，踏步上前，一记中规中矩的直刺向你胸口袭来，速度不快，力道也一般。 你侧身轻松避开，手腕一翻，木剑贴着了他的剑身向外一引，正是富冈义勇教过的化解直刺的技巧。 村田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剑尖不由自主地偏向一旁，身前空门大开。 你顺势踏步上前，木剑剑尖轻轻点在了他的手腕上。 村田僵住了，一脸难以置信。 你收剑后退，微微一笑：“承让了，村田师兄。” “你……”村田看了看自己手腕，又看了看你，脸上写满了困惑。 “师妹，你…你这基础剑法，练了多久了？” “没多久。”你含糊道。 村田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开架势：“再来！” 这一次，他认真了许多，剑招也凌厉了几分，横斩，竖劈接连而来。 但在你眼中，他的动作破绽百出，发力方式也颇为别扭。你甚至不需要动用多少力气，仅凭着对基础剑式的理解和远胜于他的身体协调性，就能轻易看穿他的意图，并做出最有效的应对。 或格，或挡，或引，或卸。 你的木剑总能出现在最恰当的位置，用最小的力气化解他的攻势。 三五招过后，你再次找到破绽，木剑穿过他的防御，轻轻点在他的肋下。 村田再次僵住，然后颓然放下木剑，苦笑着摇头：“师妹，你太厉害了…我认输，你这基础剑法，比我见过的许多内门师兄使得都好！你真的刚学不久？” 你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惊讶。 你知道自己学得快，但没想到和真正的外门弟子比起来，差距会这么大。 村田虽然只是三灵根，但毕竟练了半年，在你手下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师妹天赋异禀啊。”村田感叹道，倒是没什么嫉妒，只是纯粹的佩服。 “看来用不了多久，师妹就能成为内门弟子了。” 你又和他聊了几句，得知他是被一位执事看中才入的门，平时修炼颇为刻苦，但进展缓慢。 你安慰了他几句，便告辞离开了这个擂台。 初战告捷，让你信心大增。 你开始在试炼场里活跃起来，专找那些看起来修为不高，同样使用木剑的弟子切磋。 结果毫无悬念，你凭借远超同龄人的剑术悟性和被富冈义勇“折磨”出来的扎实基础，一连胜了七八场，对手从外门弟子到个别修为较浅的内门弟子都有，无一例外都在你的剑下迅速落败。 你的表现，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当你再次轻松击败一名对手，收剑而立时，一个略带傲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剑法不错，看来富冈，倒是捡了个好苗子。” 你转头望去，看到一个白发青年抱着手臂，斜倚在擂台边的柱子上，正是之前来过你院落的不死川实弥。他脸上带着那种熟悉略带挑衅的笑容，目光锐利地在你身上扫过。 “不过，光会耍几下木剑可不够。”他直起身，朝着不远处一个空着的更大的擂台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敢不敢跟我上去，玩点真的？” 第5章 比试？和你？真的假的 不死川实弥那句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在你心里激起好大一片浪花。 真的？跟他玩点真的？ 你握着木剑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喉咙有些发干。 眼前这位可不是村田那样温和的外门弟子，也不是竹林里那些呆头呆脑的傀儡。 这是不死川实弥，是跟富冈师兄一样，位列玄天宗顶尖亲传弟子的人物！ 你甚至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若有若无却锐利得仿佛能割伤皮肤的气息，那是与你熟悉的温润水灵气截然不同的感觉，更狂暴，更难以捉摸。 你听说过，不死川师兄和富冈师兄一样，并非普通的单灵根，而是更为稀少的变异灵根——风灵根。 他修炼了十几年，而你，满打满算摸剑还不到十天。 “不死川师兄……”你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涩，“我……” “怎么？富冈教出来的，胆子这么小？” 不死川嘴角那抹带着挑衅的弧度更明显了，他根本没给你拒绝的机会，直接转身就朝那个更大的擂台走去。 “跟上。” 你僵在原地，感觉周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 刚才被你击败的那些弟子，此刻脸上都带着惊疑和看好戏的神情。 村田更是挤到前面，压低声音，一脸难以置信：“师妹…你……你是富冈师兄的师妹？那位水灵根第一人的……亲传师妹？” 你这才想起富冈师兄让你别刻意显示身份，但这下，想藏也藏不住了。 你只能对村田露出一个有点僵硬的苦笑，硬着头皮，在全场各种意味不明的注视下，一步步跟着不死川走上了那个显眼的大擂台。 擂台由坚硬的青罡石铺就，上面布满了各种兵器划痕和法术灼烧的印记，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激烈战斗。 不死川随意地站在擂台一侧，甚至没有摆出什么起手式，只是朝你勾了勾手指：“来吧，用你刚才那几下子，攻过来。” 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知道差距巨大，但这同样是个机会，一个亲身体验顶尖亲传弟子实力的机会！ 你不再犹豫，眼神一凝，脚下发力，木剑划破空气，一记干净利落的直刺，直奔不死川中路。 这一剑，你已经用上了目前所能掌握的全部速度和力量，剑尖甚至隐隐带起一丝微不可闻的破空声。 然而，不死川只是随意地一抬手。 他甚至没有用剑，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你木剑刺到面前的瞬间，精准无比地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只觉得一股带着强烈旋转撕扯之力的劲道从剑身上传来，整条右臂瞬间酸麻，木剑几乎脱手飞出！ 你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握着剑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好……好强的力量！ 而且那股力量里蕴含的撕裂感，就是风灵根的特性吗？ “太慢，太软。”不死川收回手指，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道菜。 “富冈就教了你这些？” 你咬紧下唇，没有吭声。 你知道他不是在故意羞辱，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但你没有放弃，调整呼吸，再次攻上。 这一次，你不再追求力量和速度，而是将富冈义勇教导的那些基础剑式发挥到极致，剑招变幻，试图寻找不死川的破绽。 横斩，斜挑，回身格挡…… 你将一套基础剑法舞得密不透风。 不死川依旧站在原地，只用一只手，或指，或掌，或屈指轻弹，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用最小的动作，将你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的动作看起来随意，却洞察先机，你的每一招仿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角度不对！” “发力方式错了！” “脚步跟上！” “预判！预判！预判！战斗不是练套路！” 他偶尔会吐出几个简短的词或短句，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你心头，让你瞬间明白自己招式中的缺陷所在。 然而，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你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你回忆着富冈义勇演示剑法时那种浑然天成的“韵律”，感受着不死川化解你攻击时那股奇异旋转的力道，你甚至开始下意识地调整。 你的剑招不再那么僵硬，开始带上了一丝连你自己都未察觉的灵动和应变。 你发现，不死川的风灵力并非一味刚猛，它在接触的瞬间会产生一种高频的震颤和旋转，从而轻易瓦解你的力量。 你尝试着在出剑时，也让自己的手腕带上旋转，同时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的灵力流动得更顺畅，与剑势更契合。 当你再一次被不死川一指弹开时，你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反击，而是停顿了一瞬，仔细回味着刚才那股力量传导过来的感觉，然后才重新举剑。 不死川看着你的动作，那双总是带着不耐和桀骜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抹惊讶。 他注意到，你这次举剑的姿势，手臂与手腕的角度，甚至呼吸的节奏，都发生了一些极其细微却至关重要的改变。 这小丫头……悟性高得有点离谱啊。 “有意思。”他低语一声，脸上的漫不经心收敛了些许。 下一刻，他动了。 不再是站在原地等你进攻，他的身影骤然模糊，带起一阵疾风，主动向你逼近！ 速度并不算太快，显然是压制了修为，但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却比之前强了数倍！ 你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锐利的风压已经割面而来。 你几乎是凭借本能，将木剑横在身前格挡。 “嘭！” 木剑相交，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滑行，鞋底在青罡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不等你站稳，不死川的第二剑已经到了。 依旧是基础剑式，但在他手中，却快如闪电，力沉千钧！ 剑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微尘，让你几乎睁不开眼。 你只能拼命格挡，闪躲，将这段时间所学发挥到极限。 每一次兵刃相交，都震得你手臂发麻，气血翻腾。 但你咬紧牙关，死死支撑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看清他的动作，记住这种感觉！ 不死川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狠过一招。他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强行将一些更深的关于速度，时机，力量运用的东西，塞进你的脑子里。 你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倾覆，却又在每一次即将崩溃的边缘，被他那精准控制的力道“拉”回来，然后投入下一轮更猛烈的风暴中。 你的衣服被凌厉的剑风割开了好几道口子，头发彻底散乱，汗水浸湿了额发，顺着脸颊往下淌。 你的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肺部火辣辣地疼，体内的那点灵力早已消耗殆尽，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就在你感觉视线开始模糊，几乎要握不住剑的时候，一道平静而熟悉的声音，如同冰泉般浇灌在喧闹的试炼场上空。 “够了。” 随着话音，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与不死川之间。 是你的好师兄，富冈义勇。 他不知何时来的，就站在那里，甚至没有拔剑，只是抬起一只手，手掌前方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水幕荡漾开来，将不死川那即将劈到你面前的带着呼啸风声的一剑，轻描淡写地挡在了半空中。 所有的狂风，所有的凌厉气势，在触碰到那层看似柔和的水幕时，都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于无形。 你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只能用木剑勉强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背影，心里莫名地一安。 不死川实弥收剑后退一步，看着富冈义勇，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扯出一个更加张扬的笑容：“富冈，你来得可真慢，我正帮你‘指点’师妹呢，你这师妹，悟性不错啊。” 富冈义勇没有回头看你，他的目光落在不死川身上，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开口：“我的师妹，不劳你费心。” “哼，说得好像谁稀罕似的。”不死川嗤笑一声，手腕一抖，木剑挽了个剑花，周身的风灵之力再次开始凝聚，比之前与你交手时强盛了何止数倍，整个擂台范围内的空气都开始剧烈流动起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不过，既然你来了，光看着多没意思。” “富冈，来都来了，陪我过两招？” 他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战意，显然，指点你是顺便，通过你找富冈义勇切磋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富冈义勇沉默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他周身的气息依旧沉静如水，但你能感觉到，以他为中心，一种温润却深不可测的水灵力正在悄然弥漫开来，与不死川那狂暴的风灵力分庭抗礼，将施加在你身上的压力尽数抵消。 试炼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顶尖亲传弟子身上，屏息凝神。 风与水的对峙，让这片空间的氛围变得无比凝重。 你靠着擂台边缘的柱子，看着前方那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一个如暴风般桀骜狂放，一个如深潭般沉静内敛。 你疲惫至极，体内空空如也，但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与不死川交手的每一个细节，那些关于速度，力量，时机的体悟，如同烙印般深刻。 你知道，这两位师兄之间的“切磋”，恐怕才是今天试炼场上真正的重头戏。 富冈义勇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木剑剑柄上，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不死川实弥。 “好。” 第6章 风啸水吟试剑台 富冈义勇那声平淡的“好”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试炼场上每一位弟子的心中漾开了紧张的涟漪。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死川实弥嘴角咧开，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眼中灼热的战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周身气流开始不安分地旋转，带起地上细小的尘埃和碎石，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那不仅仅是风，更像是一头被唤醒的凶兽在低声咆哮。 富冈义勇依旧静立如松，右手随意地搭在木剑剑柄上。他身周没有狂风，却有一股无形水汽无声弥漫开来，将不死川带来的尖锐压迫感稳稳地承接随后化解。 他的目光极快地扫过靠在柱子边，脸色还有些发白的你，左手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指尖微动，掐了一个简洁的灵诀。 一道微凉而柔和的灵力如同最轻柔的水流，悄无声息地覆上你的身体，形成一层薄薄却坚韧的透明护罩。 你心中一暖，明白这是师兄在护着你，怕你被接下来可能波及的能量伤到。 你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擂台中央，生怕错过任何一瞬间。 动了！ 不死川的身影骤然模糊，原地只留下一道被疾风撕扯着缓缓消散的残影。 他的速度快得超出了大多数外门弟子肉眼能捕捉的极限，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离弦的青色箭矢，手中那柄普通的木剑因为裹挟了高度浓缩的风灵力，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直刺富冈义勇的面门！ 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真要将他面前的一切都洞穿！ “烈风穿空！” 台下有见识稍广的弟子忍不住失声惊呼，道出了这一招的名号。 面对这迅猛如雷，霸道无比的一击，富冈义勇脚下步伐微妙一错，身形如同水中被轻柔推开的浮萍，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速度向后飘退。 同时，他手中的木剑终于出鞘，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而完美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袭来的剑尖侧面。 “水流巡。” 他口中吐出三个清晰的音节，与他剑势一般平稳。 叮！ 一声清脆却带着沉重力量感的交鸣声炸响。 不死川那凝聚了狂暴力量的突刺，竟被这看似轻巧随意的侧面一点，带得偏离了原本轨迹，凌厉的剑风擦着富冈义勇的耳畔呼啸掠过，将他身后一片坚硬的青罡石地面割裂出蛛网般的深深痕迹。 一击落空，不死川攻势毫不停歇，借着前冲的余势猛地旋身，木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横扫而出，带起一片扇形的淡青色风刃。 “狂岚横扫！” 风刃覆盖范围极大，如同无数把旋转的利刃，几乎封锁了富冈义勇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富冈义勇眼神依旧古井无波，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他手中木剑在身前急速舞动，划出无数道交织闪烁的水蓝色剑影，这些剑影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流转不息的剑网。 风刃接连不断地撞上水蓝色剑网，发出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噼啪声响，尽数碎裂消散，化作混乱的气流向四周吹开，强烈的风压刮得擂台边缘的弟子们衣袂疯狂翻飞，脸颊被余波刮得生疼，不少人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两人身影在宽阔的擂台上急速交错，从中央打到边缘，又从边缘战回中央。 木剑交击的声音时而清脆如玉石相撞，时而沉闷如重锤擂鼓，连绵不绝，奏响一曲危险而激烈的乐章。 风灵力与水灵力这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能量不断碰撞，挤压，湮灭，激荡起一圈圈清晰可见的青蓝双色能量涟漪，不断冲击着擂台边缘设置的防护光幕，引得光幕一阵阵剧烈波动。 整个擂台都被这两种绚烂而危险的灵光充斥，狂暴的风啸与绵密的水吟交织在一起，撼动着每一位旁观者的心神。 台下所有弟子，包括那些原本在隔壁擂台上打得难分难解的对手，早已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挤在一起，伸长脖子，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台上那两道模糊的身影。 他们脸上写满了震撼，向往。 村田不知何时挤到了你身边，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全是痴迷与激动，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你同样看不清他们具体的招式细节，他们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你目前炼气期境界所能理解和捕捉的范畴。 你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一道青影如电，一道蓝影似水在不断地交错，分离，再猛烈碰撞。 风与水这两种天地间最基础也最强大的力量特性，在他们手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死川的攻势如同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充满了摧枯拉朽的毁灭性，每一招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和不服输的劲头，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阻碍都撕碎。 而富冈义勇的防守则如同秋日深潭，深不可测，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刻，以最巧妙的方式将对方狂暴的攻击或引导偏转，或化解于无形。 突然，不死川发出一声带着兴奋的低吼，木剑挥洒之间，无数道细碎如匕首般的风刃凭空生成，如同被惊扰的蜂群，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铺天盖地地罩向富冈义勇周身所有空间！ 这一招范围极大，几乎避无可避！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然而，富冈义勇的步伐却在这危急关头变得更加玄妙，身形如同鬼魅，又似水中游鱼，在那些密集风刃的细小缝隙间不可思议地穿梭，他手中的木剑或点或挑，动作精准得令人发指，将那些实在无法避开的风刃一一击碎。 就在不死川这波猛烈攻击势头将尽未尽的瞬间，富冈义勇眼中精光一闪，一直处于守势的他骤然反击！ 木剑斩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水蓝色弧形剑气激射而出，这剑气在飞行过程中以难以捉摸的弧度，巧妙地绕过了不死川正面的严密防御，如同一条毒蛇，刁钻地袭向他的侧肋。 不死川反应快得惊人，千钧一发之际拧身回剑格挡。 嘭！ 一声闷响，那弧形剑气被他险之又险地用木剑击散，但剑气中蕴含的强横暗劲也震得他身形一晃，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脚下坚硬的青罡石地面被踩出了几道细微的裂纹。 “哼！”不死川眼中非但没有挫败，反而闪过一丝更加兴奋和炽热的光芒，那是一种遇到对手的纯粹喜悦，属于少年人的好胜心被彻底点燃。 他周身原本就狂暴的风灵力再次暴涨，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接天连地的青色龙卷风，以比之前更加凶猛的姿态，携带着撕裂一切的声势，再次扑向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也终于不再保留，他手中木剑划出的轨迹变得更加深邃复杂，周身水汽大盛，仿佛有波涛虚影在他身后涌动，迎上了那毁灭性的龙卷。 两人绝招再次毫无花哨地对撞在一起！ 轰——！！！ 强烈的灵光瞬间爆发，如同在擂台上引爆了一颗小太阳，刺目的光芒让绝大多数弟子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或抬手遮挡。 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整个试炼场都仿佛在颤抖，离得近的一些弟子甚至感觉耳膜刺痛，嗡嗡作响。 你依靠着柱子，在那层水蓝色护罩的保护下，虽然避免了被能量余波直接冲击，但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外面那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如同潮水般一**涌来。 你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流，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震撼以及对于强大力量的深切渴望，在你年轻的胸腔里剧烈地涌动着。 这就是玄天宗顶尖亲传弟子的真正实力吗？ 这就是你需要努力攀登，甚至想要超越的高峰吗？ 这场激烈得超乎想象的切磋，足足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高速移动和剧烈能量对耗对两人都是巨大的负担。 终于，在一次更加猛烈的碰撞后，两道身影再次分开，各自落在擂台两端，遥遥相对。 不死川实弥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胸膛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白色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旁，显得有些狼狈，但他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的斗志没有丝毫减弱。 他手中那柄特制的木剑表面，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显然在刚才那番毫无保留的激烈对抗中受损极重。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擂台另一端的富冈义勇。 他持剑而立，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呼吸平稳绵长，仿佛刚才那场令人眼花缭乱的激烈战斗并未消耗他多少气力。 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周身那沉静如水的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内敛。 整个试炼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视觉与心灵的双重震撼里，一时失语，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片寂静里，一个带着无奈和些许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不死川师弟，富冈师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执事服饰，面容严肃古板的中年修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擂台下方。 他是负责管理试炼场秩序的李执事。 他抬头看着台上的两人，又扫了一眼那一片狼藉布满剑痕和焦黑印记的擂台，以及周围里三层外三层，明显受到惊吓却又兴奋不已的围观弟子，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试炼场是供宗门弟子切磋技艺，精进修为之所，并非私下争斗之地。”李执事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但声音并不严厉，反而能听出几分对这两位地位特殊的亲传弟子的忌惮与头疼。 “你二人在此切磋，引来如此多人围观，险些冲击防护阵法，扰乱了试炼场正常秩序，这成何体统？” 不死川实弥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抹了一下额角的汗，咧嘴笑了笑：“李执事，您这话可不对，我们这可是正经的同门切磋，互相印证所学，怎么就能算私斗了？大家爱看，那说明我们打得精彩，能给师弟师妹们做个榜样嘛！”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引得台下一些年轻弟子忍不住偷偷点头。 富冈义勇则只是淡淡地瞥了李执事一眼，连解释都懒得给，默默地将那柄布满裂纹的木剑归入鞘中，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李执事被不死川这话堵得一时语塞，脸色有些难看，但他深知这两位都是宗门未来的栋梁，宗主面前都挂得上号的人物，实在不好真的以门规处罚，只能沉下脸，加重了语气道：“切磋既已结束，就请两位师弟速速离开，莫要再在此逗留，影响其他弟子修炼。” 不死川哼了一声，似乎对这场未能尽兴的战斗还有些耿耿于怀，但也没再反驳，身形一动，便轻飘飘地跳下了擂台。 围观的弟子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宽阔的道路。 他脚步刻意停顿了一下，那双锐利的眸子瞥了你一眼，带着一种前辈审视后辈的姿态，丢下一句：“小丫头，看清楚了？想追上我们，你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好好练吧！” 说完，也不等你有所反应，便带着一身尚未完全平息的凌厉气息，大步流星地朝着云阶光门的方向走去。 富冈义勇也紧随其后，步履平稳地走下擂台，径直来到你面前。他低头看了看你虽然略显苍白，但一双眼睛却因为激动和收获而异常明亮的的脸，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在你肩膀上轻轻一拍。 那层一直保护着你的水蓝色护罩如同水泡般悄然破碎消散，化作点点灵光融入空气。 “走了。”他言简意赅地说道，随即转身，也朝着光门方向走去。 你赶紧应了一声，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走出几步，你还是忍不住回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仿佛被风暴和海啸同时洗礼过的擂台，以及周围那些依旧沉浸在巨大震撼中激动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弟子们。 刚才那场对决的每一个画面，都深深地烙印在了你的脑海里。 “师…师妹！”村田这时才仿佛从梦中惊醒，激动地挤到你身边，因为兴奋，他的脸涨得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你看到了吗！太…太厉害了！那就是亲传弟子，真正顶尖亲传弟子的实力吗！我的天！我要是这辈子能有他们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厉害，我就心满意足了！死都值了！” 他看着你，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羡慕和一点点与有荣焉的激动，毕竟他刚才可是和这位“富冈师兄的师妹”说过话的！ 你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却突兀地在你们身边响起，没有丝毫征兆。 “你找我师妹，有什么事吗？” 你和村田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只见富冈义勇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就静静地站在你们身侧不足三尺的地方。 你觉得他刚刚好像把“我师妹”二字咬得很重。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村田，虽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但那无形的压力让村田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我…我……”村田张了张嘴，舌头像是打了结，在富冈义勇那冷淡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哪里还说得出半句完整的话。 富冈义勇根本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直接移开目光，看向你，淡淡道：“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抓住了你的手腕。 他的手掌带着习剑之人特有的薄茧，触感微凉而有力。然后，不等你和村田有任何反应，他便拉着你，转身再次朝着云阶光门走去，直接将目瞪口呆，僵在原地的村田抛在了身后。 你被他拉着，手腕处传来的力道不容拒绝，只能踉跄地跟上他的脚步。你回头看了一眼还傻站在原地的村田，对他投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然后便被富冈义勇拉着，很快汇入前往云阶的人流，消失在了光门之后。 穿过云阶光门，熟悉的主峰平台出现在眼前。 天色已近黄昏，巨大的夕阳半沉入翻涌的云海之中，将无边无际的云层染成了瑰丽的金红色，壮美得令人心醉。 富冈义勇松开了你的手腕，沉默地走在前面，他挺拔的背影在落日温暖却即将消逝的余晖中，被拉得很长。 你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脑子里还在不受控制地回放着试炼场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风与水激烈碰撞的轰鸣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两种截然不同却又都强大无比的力量运用方式，给你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启迪。 回到你们居住的僻静院落时，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隐没了，深蓝色的天幕上开始点缀起稀疏的星辰。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竹筒敲石发出的清脆“笃”声和池塘边不知名小虫的鸣叫。 富冈义勇在院中站定，转过身，面对着你。 月光如水，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白日的冷硬，多了几分朦胧。 “今日观战，有何感想？”他开口问道，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仔细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老实地回答：“很快，很强，我看不清具体的招式，但是能感觉到那种……节奏？还有，不死川师兄的风，好像不只是快，还有撕裂和旋转的感觉？师兄你的水，也不是一味的柔，里面藏着很强的力量和…嗯…韧性？” 你尽力描述着自己模糊的感悟，词汇有些匮乏，但意思大抵是表达出来了。 富冈义勇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你，直到你说完，他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感知尚可。”他评价道，这对他而言已经算是难得的夸奖。 “风灵根，迅疾而利，水灵根，绵长而韧，属性无高下，关键在于运用者。”他顿了顿，看着你。 “你的万象灵根，包容万物，理论上可演化万法，但这既是优势，亦是挑战，博而不精，不如一专，在你未能明了自身真正道路前，需先打好根基。” 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觉师兄话里有话。 “明日开始，除了继续练习基础剑式，增加灵力吸纳与控制的修炼时间，你灵根特殊，所需灵力远胜常人，根基若不牢，一切都是空谈。” “是，师兄。”你乖乖应下。经过今天观战，你对于力量有了更直观的认知，也更加明白夯实基础的重要性。 “另外，”他补充道，目光扫过你依旧空荡荡的腰间，“过几日，我带你去宗门器阁，挑选一柄适合你的兵刃，木剑，终究是练习之用。” 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正的兵刃！你早就对那些寒光闪闪，灵韵盎然的法宝向往已久了！ “好耶！谢谢师兄！”你惊喜地道谢。 富冈义勇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你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向他行了一礼，转身走向自己的厢房。 推开房门，屋内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你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夜空中那轮逐渐明亮的弯月，心中思绪万千。 今天的经历，像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你面前打开了一条缝隙，让你窥见了修真之路的广阔与精彩，也看到了自身的渺小与不足。 你知道，你的仙门之路，才刚刚开始。 而前方，等待着你的，注定是更多的风雨，以及……或许，还有更多像今天这样，让人心潮澎湃的精彩。 你摸了摸怀中那颗温润的夜明珠，它的光芒在黑暗中稳定地亮着，仿佛在无声地陪伴着你。 不远处，富冈义勇并未回到自己房中，他依旧站在院子里，负手望着天边那轮冷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风吹动他深蓝色的衣袂，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