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 第273章 峡谷鏖战 荒漠绿洲的惨败,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砸碎了马超军中残存的侥幸与锐气。队伍减员超过三千,辎重尽失,士气低落到了谷底。士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眼神空洞,仅凭着求生的本能跟随着那杆依旧挺立的“马”字大旗,向着东方——金城的方向蹒跚而行。 马超不再催促。他知道,这支军队的体力与斗志都已接近极限。张辽的狼群战术,不仅迟滞了他的脚步,更几乎啃噬掉了他的筋骨。然而,他马孟起纵横西凉,岂能如此窝囊地败退?一股不甘的戾气在他胸中翻涌,他需要一场胜利,哪怕是一场惨胜,来提振士气,来挽回颜面,来告诉张辽,西凉铁骑的脊梁还未断! “伯瞻,”马超的声音因干渴和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静,“我们到何处了?” 马岱迅速摊开随身携带的、已然磨损严重的地图,手指点在一处:“兄长,前方三十里,便是‘野狼峡’。此峡乃通往金城的必经之路,两侧山势陡峭,峡内最窄处仅容五骑并行,形如口袋。” 马超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如同濒死的野兽看到了反击的机会。他死死盯着地图上那道狭长的缝隙,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型。 “野狼峡……好一个野狼峡!”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张辽不是像狼一样追着我们咬吗?那我们就在这野狼峡,给他设一个捕狼的陷阱!” 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身边仅存的将领,语气斩钉截铁:“传令下去,全军加速,进入野狼峡!马岱,你率五千人,携带所有剩余的弓弩、滚木礌石,抢占峡谷两侧制高点,隐蔽待命!没有我的号令,不许暴露!” “其余人马,随我入峡,佯装疲惫溃逃之态!”马超的眼神闪烁着疯狂的战意,“我要在这野狼峡,以自身为饵,钓张辽这条大鱼!只要他的前锋敢追进来,就给我死死咬住,关门打狗!”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张辽是否会轻敌冒进,赌的是他马超残军的意志能否坚持到合围的那一刻,赌的是这地形能否转化为埋葬追兵的坟墓。 马岱领命,立刻率领五千状态相对较好的士兵,脱离大队,如同灵猿般攀上侧翼的山峦,向着野狼峡预定伏击点疾行。而马超则率领主力,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狼狈,加快速度,一头扎进了那道仿佛巨兽张开的大口般的峡谷入口。 野狼峡内,光线陡然黯淡。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布满风蚀孔洞的赭红色岩壁,高耸入云,投下巨大的阴影,令人感到莫名的压抑。峡风呼啸,穿过狭窄的通道,发出鬼哭般的声响。地面上散落着嶙峋的怪石和不知名野兽的枯骨。 马超军主力沉默地在峡谷中行进,队伍拉得很长,士兵们低着头,步履蹒跚,旗帜歪斜,完全是一副败军之相。然而,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些低垂的眼帘下,隐藏着紧张与决绝;那些看似无力的手,正紧紧握着冰冷的兵器。 与此同时,峡谷两侧的崖顶之上,马岱正紧张地指挥着伏兵。士兵们利用岩石和枯草丛巧妙隐蔽,滚木礌石被推到崖边,弓弩手检查着所剩不多的箭矢,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令人窒息的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猎物入彀,等待着下方传来厮杀的信号。 张辽的前锋,由骁将马忠率领的三千朔方轻骑,如期而至。他们追袭多日,连战连捷,士气正盛。看到峡谷入口处马超军仓皇遗弃的破败营帐和零星物资,马忠不疑有他,求功心切,只派了少量斥候入峡探查。 斥候回报:“将军,峡内可见敌军尾部,队形散乱,行进缓慢,确为败军之态!” 马忠不疑有诈,大笑一声:“马超已是穷途末路!儿郎们,随我冲进去,擒杀马超,立不世之功!”他长枪一挥,三千轻骑如同旋风般,呼啸着冲入了野狼峡! 蹄声如雷,在狭窄的峡谷中激荡回响,震耳欲聋。朔方骑兵们挥舞着马刀,发出兴奋的呼哨,向着前方那支“溃逃”的军队猛扑过去。 眼看敌军前锋越来越近,已经能够看清对方骑士脸上狰狞的表情,马超猛地勒住战马,转过身来!他脸上所有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火山爆发般的战意和杀机! “西凉的儿郎们!”他举起虎头湛金枪,声震峡谷,“报仇雪耻,就在今日!随我——杀!” “杀——!” 原本“溃逃”的西凉军如同被注入了灵魂,瞬间转身,结成了密集的防御阵型!长枪如林,指向冲来的朔方骑兵!他们眼中燃烧着被多日追杀压抑的怒火和决死的信念! 马忠心头一凛,意识到中计了!但此时骑兵冲锋的势头已成,根本无法立刻停止! “轰!” 两支骑兵狠狠地对撞在一起!人仰马翻,血光迸溅!狭窄的峡谷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贴身肉搏!怒吼声、兵刃撞击声、战马嘶鸣声、垂死惨叫声在岩壁间来回碰撞,混合成一首死亡交响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马超一马当先,银枪化作道道索命寒光,所过之处,朔方骑兵纷纷落马。他如同战神附体,要将多日来的憋闷和愤怒全部倾泻出来。 就在峡谷内厮杀正酣,朔方前锋被死死缠住之时,崖顶之上,马岱看到了下方马超发出的信号旗! “放!”马岱厉声下令。 刹那间,峡谷两侧如同下起了死亡之雨!巨大的滚木礌石带着轰隆隆的巨响,从天而降!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覆盖了下方的朔方骑兵! “不好!有埋伏!” “快撤!快撤出去!” 朔方骑兵顿时陷入了绝境。前方是死战不退的西凉军,头顶是不断落下的巨石箭雨,狭窄的谷道让他们进退维谷,互相拥挤踩踏!惨叫声此起彼伏,人马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谷底的土地。 马忠目眦欲裂,挥舞长矛拼命格挡,却也无法扭转这突如其来的败局。他麾下的三千前锋,在这完美的伏击圈中,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野狼峡内的战况,通过快马迅速传到了后方正在赶来的张辽主力军中。 “都督!马忠将军中伏,被围于野狼峡,情况危急!”斥候的声音带着惊恐。 张辽闻报,脸色一沉,但并未慌乱。他立刻催动大军加速前行,抵达峡谷入口。只见谷内杀声震天,烟尘弥漫,己方前锋的旗帜已然零落,显然损失惨重。 “好个马超,困兽犹斗,竟有此一招!”张辽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峡谷两侧高耸的崖壁,以及那些不断落下滚木礌石、射出箭矢的地点。 参军陈泰急道:“都督,峡谷狭窄,我军无法展开,强攻进去,正中马超下怀,恐伤亡更大!是否暂缓进军,另寻他路?” 高顺面色冷硬:“马忠被困,岂能不救?末将愿率‘陷阵营’强攻入峡,打开通路!” 张辽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感受了一下风向——此时正刮着轻微的西北风,顺着峡谷吹向内侧。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两侧崖壁上那些在攻击中暴露出来的、隐约可见的伏兵身影,以及崖壁上茂密的、在冬季变得干枯的灌木和草丛。 一个极其冒险,但可能是唯一破局的方法,在他脑中瞬间形成。 “马超想借地利吞掉我的前锋,那我便连他的地利,一并焚了!”张辽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冰冷,“传令!集中全军所有火油、火箭,以及引火之物!” 他看向高顺和张嶷:“高顺,你率‘陷阵营’堵住峡谷入口,结成防御阵型,防止马超趁机冲出!张嶷,你率所有弓弩手,以最快的速度,将火箭射向峡谷两侧崖壁,特别是那些有枯草灌木和伏兵活动的地方!” “火攻?”陈泰一惊,“都督,峡内还有我军被困将士……” “顾不了那么多了!”张辽断然道,“马忠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但此战若败,我军将彻底丧失主动!唯有烈火,能破此局!能逼出马超的伏兵,能扭转战局!执行命令!” 军令如山。很快,数千支蘸满火油的箭矢被点燃,在张嶷的统一指挥下,如同漫天火雨,带着凄厉的呼啸,射向了野狼峡两侧的崖壁! 此时正值天干物燥的冬季,枯草遇火即燃,加上火油的助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西北风更是成了帮凶,推波助澜,将火焰向着峡谷内侧疯狂推进! 顷刻之间,野狼峡两侧化作两道巨大的火墙!浓烟滚滚,直冲云霄,灼热的气浪即使站在谷口也能感受到! “着火了!” “快跑啊!” 崖顶上的西凉伏兵顿时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他们原本占据地利,此刻却陷入了火海地狱!不少人身上着火,惨叫着从崖顶跌落,更多的人为了躲避火焰,不得不放弃阵地,向山顶更高处或峡谷两端逃窜。伏击的威胁,在熊熊烈火中土崩瓦解。 峡谷内,正在围歼朔方前锋的马超军也受到了严重影响。浓烟呛得人无法呼吸,视线受阻,火焰带来的高温和恐慌开始蔓延。 马超看着两侧冲天而起的烈焰,心中一片冰凉。他万万没想到,张辽竟如此果决狠辣,不惜以被困的前锋为代价,采用这同归于尽般的火攻之策! “张辽!你好狠!”马超咬牙切齿,却知大势已去。伏兵已破,火势蔓延,再停留下去,全军都可能葬身火海。 “撤!全军向峡谷东口突围!快!”马超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残余的西凉军再也无心恋战,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峡谷另一端亡命奔逃。甚至连追杀残余朔方前锋的机会都放弃了。 谷内的马忠,在火起之初便知不妙,率领残部拼死向谷口方向突围,正好与仓皇撤退的西凉军撞在一起,又是一番混战,最终竟被他带着数百残兵,侥幸冲出了火场,与谷口的高顺部汇合。 当大火渐渐熄灭,野狼峡内已是一片焦黑,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马超凭借地利重创了张辽的前锋,但张辽却以一场无情的大火,反败为胜,彻底粉碎了马超的最后反击,并打通了通往金城的道路。 马超再一次败了,败得更惨,更彻底。他率领着从火场中逃出的、更加残破的军队,头也不回地向着金城方向仓皇退去,背影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凉。而在他身后,张辽的旗帜,在野狼峡尚未散尽的硝烟与焦糊气息中,猎猎作响,指引着胜利的方向。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4章 火攻奇策 野狼峡内,杀声渐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火焰舔舐岩石与草木的噼啪声,以及皮肉焦糊的恶臭。浓烟如同黑龙,从峡谷两端升腾,将夕阳都染成了一种病态的昏黄。张辽立马于峡口之外,玄甲映着远处跳动的火光,脸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他身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胜利”的朔方军主力,士卒们脸上没有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峡谷内同袍命运的揪心。 参军陈泰策马靠近,低声道:“都督,初步清点,马忠将军所率三千前锋……生还者不足八百,且大半带伤。马超伏兵依托地利,给我军造成了开战以来最惨重的损失。”他的声音沉重,每一个字都敲在张辽心上。 高顺、张嶷、邓贤等将肃立一旁,人人面色凝重。他们赢了,却赢得以被困袍泽的鲜血和生命为代价,赢得以一把焚尽峡谷生机的大火为手段。这种胜利,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马超呢?”张辽的声音沙哑,听不出情绪。 “火起之后,马超率残部自东峡口突围而去,方向仍是金城。其部虽遭火攻,损失不小,但核心战力犹存,尤其是马超本部亲卫,突围时依旧悍勇。”张嶷禀报道。 张辽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仍在燃烧的峡谷。他知道,马超这头困兽,虽然再次被他用最酷烈的方式击退,但其锋利的爪牙尚未折断。野狼峡的伏击,证明了马超依旧拥有可怕的战术直觉和反击能力。若不能趁其新败、惊魂未定之际给予致命一击,一旦让其退入金城,凭借坚城稳住阵脚,与可能来自西域或羌地的零星支援汇合,战事必将再生波折。 “我军伤亡如何?士气可否再战?”张辽问道,他的目光扫过众将,最终落在高顺身上。 高顺踏前一步,语气依旧冷硬如铁:“‘陷阵营’伤亡百余,可战。各部虽有折损,然主力未失,将士求战之心迫切,欲为前锋弟兄复仇!”他的话代表了大多数朔方将士的心声,败仗的耻辱需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陈泰却面露忧色:“都督,我军连续征战,奔袭千里,虽得酒泉补给,然人困马乏亦是事实。马超新败,必如惊弓之鸟,行军更速。若强行追击,恐再中其算计。” 张辽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马鞍。一边是疲惫的军队和潜在的风险,一边是彻底击溃马超主力的天赐良机。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马超的崩溃点在哪里,赌的是他张辽的判断和朔方军的韧性。 片刻之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决然:“马超连遭重创,士气已堕,如今一心逃窜,正是最为脆弱之时!岂能因一时疲敝,而纵虎归山,遗祸将来?” 他环视众将,声音陡然提高:“传令!重伤员留下,由陈泰统筹,依托峡谷险要,建立临时营寨,看守俘虏,等待与丞相主力汇合!” “高顺、张嶷、邓贤!集结所有轻骑,人衔枚,马摘铃,只带三日干粮和必备箭矢!” 他的手指向东方,那是马超溃逃的方向,也是金城所在:“随我继续追击!我不要休整,不要稳妥!我要的是马超的人头,要的是在金城之下,彻底终结西凉叛乱!” “此战,有进无退!” 命令下达,朔方军这台战争机器再次展现出其高效的执行力。重伤员被妥善安置,状态尚可的骑兵被迅速集结起来,约八千余骑,构成了追击的主力。他们没有时间埋葬战友,没有时间哀悼,只能将悲愤化为力量,跟随着他们的都督,再次踏上了征程。 这一次,张辽改变了策略。他不再分兵多路袭扰,而是将八千骑兵攥成一个拳头,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紧紧咬着马超溃军的尾巴,穷追不舍。 马超军的溃败,比张辽预想的还要严重。野狼峡的火攻,不仅烧掉了他的伏兵,更彻底焚毁了许多士卒心中最后的抵抗意志。军队建制混乱,士兵们丢盔弃甲,只求能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远离那可怕的火焰和如同附骨之疽的追兵。 马超试图收拢部队,但命令在恐慌的浪潮中显得如此无力。他甚至不得不亲自率领亲卫骑兵断后,以血腥手段斩杀了几名带头逃跑的军官,才勉强遏制住大规模的溃散,但行军速度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两支军队,一逃一追,在苍凉的戈壁与丘陵间上演着最后的角逐。 朔方铁骑养精蓄锐多时(相对于马超的连续作战),此刻将所有的力量都爆发出来。他们不顾疲劳,日夜兼程,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不断缩短与马超军的距离。 追击的第二天午后,朔方军的前锋已经能够看到马超军后队的扬尘。 “都督!发现敌军后卫,约两千人,由马岱统领,正在前方十里处的‘赤沙坡’布防,试图阻截我军!”斥候飞马来报。 张辽眼神一冷:“想断尾求生?可惜,我这追兵,胃口好得很,连尾巴带身子,都要吞下!”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高顺!率‘陷阵营’为先锋,给我击穿马岱的防线!张嶷、邓贤,率主力骑兵从两翼包抄,我要全歼这支断后部队,不让一人走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诺!” 战斗在赤沙坡毫无悬念地爆发了。马岱率领的断后部队本就士气低落,面对养精蓄锐、复仇心切的朔方精锐,尤其是高顺那支如同钢铁怪兽般的“陷阵营”,抵抗显得苍白而短暂。 高顺身先士卒,手持厚背长刀,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所向披靡。 “陷阵营”迈着整齐而致命的步伐,如同移动的城墙,一步步碾碎马岱仓促构筑的防线。 不到一个时辰,战斗结束。马岱身负重伤,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侥幸逃脱,但其麾下两千断后部队,几乎被朔方军全歼。 张辽甚至没有下令打扫战场,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满地的尸骸和跪地请降的俘虏,便再次挥军东进。时间,现在是他最宝贵的武器。 这场干净利落的歼灭战,彻底打掉了马超军最后一点侥幸。消息传到前方,马超军残余的部队彻底崩溃,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行军和防御,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溃逃。 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亡命奔逃和冷酷追击,耗尽了双方最后一丝力气。 当第四天黎明,黯淡的天光再次照亮大地时,马超和他身边仅存的不足八千残兵败将,终于看到了远方地平线上,那座在晨曦中显出模糊轮廓的城池——金城! 希望的曙光似乎就在眼前。只要进入凉城,就能获得喘息之机,就能获得城墙的保护,就能……活下去! “凉城!是凉城!” “快!快进城!” 残存的西凉士卒发出了嘶哑的欢呼,用尽最后力气向着城池冲去。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凉城不足五里的地方,一片低矮的土丘之后,突然响起了一声低沉而穿透力极强的牛角号! “呜——” 号角声未落,土丘之后,如同变魔术般,涌现出无数黑色的旗帜和严阵以待的骑兵!为首一将,玄甲红袍,手持长刀,正是张辽!他竟然率领着麾下最为精锐的骑兵,不惜马力,绕道迂回,抢先在马超溃军抵达之前,赶到了金城之下,堵住了他们最后的生路! 八千朔方铁骑,虽然人人面带疲惫,但眼神锐利,杀气腾腾,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壁垒,横亘在马超与金城之间。 马超勒住战马,看着前方那支熟悉的、给他带来无数噩梦的军队,看着那张冷峻如石刻的面容,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身边的士卒们也停下了脚步,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兜头一盆冰水彻底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恐惧。前有强敌堵截,后有……虽然没有追兵,但他们也再无退路。 张辽没有立刻发动进攻。他策马缓缓出阵,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处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神威天将军”,如今却狼狈不堪、穷途末路的对手。 “马孟起,”张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战场,“凉州大势已去,凉城,你进不去了。投降吧,丞相惜才,或可保全你马氏血脉,给西凉子弟一条生路。” 马超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屈辱和愤怒。他猛地举起虎头湛金枪,指向张辽,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投降?他马超宁死不降! 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那些眼神空洞、面黄肌瘦、连武器都几乎握不住的士卒,那决死的怒吼却卡在了喉咙里。这些,都是追随他马家多年的西凉子弟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时刻,凉城方向,突然城门大开!然而,出来的并非援军,而是一队打着白旗的使者。为首者,竟是凉城守将——他并未出兵接应马超,反而在此时,选择了向兵临城下的张辽请降! 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 马超仰天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长啸,啸声中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愤与苍凉。他猛地调转马头,不再看凉城,也不再看张辽,对着身边残存的部队,用尽最后力气嘶吼道:“走!向西!去西域!” 说罢,他不再理会任何人,一夹马腹,里飞沙撒开四蹄,向着西南方向,那片更加荒凉、更加未知的荒漠绝地,亡命而去。庞德、马岱等死忠将领,以及部分依旧愿意追随的亲卫,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而更多的西凉士卒,则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主帅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前方严阵以待的朔方军和洞开的、却不再属于他们的凉城城门,最终,他们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器,选择了投降。 张辽没有下令追击马超。他知道,经此一役,马超主力尽丧,凉州根基已失,纵然逃脱,也已是丧家之犬,难成气候。他更重要的任务,是接收凉城,稳定凉州东部,迎接丞相主力的到来。 他立马于阵前,看着马超那一小股人马消失在戈壁的地平线上,也看着面前跪倒一片的西凉降卒。火光在他眼中跳跃,那是胜利的火焰,也是终结一个时代的火焰。 火攻奇策,焚毁了野狼峡,也焚尽了马超最后的霸业图谋。朔方铁骑的战旗,终于插上了凉城头,标志着凉州战事,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5章 南北夹击 凉城投降的消息,如同最后一块坠落的巨石,彻底砸碎了河西走廊残存的抵抗意志。张辽的朔方铁骑,这把深入敌后的致命尖刀,在经历了千里奔袭、沙暴考验、血战酒泉、火焚峡谷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战斗后,终于稳稳地钉入了凉州的心脏地带。凉城易帜,意味着凉州东部门户洞开,来自中原的政令与兵锋,将再无阻碍地涌入这片广袤的土地。 然而,战争的尘埃尚未落定。马超虽败,其残部仍在,尤其是其本人与庞德、马岱等核心将领率领的最忠实的西凉铁骑,如同受伤但獠牙尚存的狼王,正向西窜入更加荒僻的地域,寻求着渺茫的生机。同时,凉州西部、乃至西域方向,仍有不少忠于马氏或处于观望状态的势力。若不趁势彻底肃清,难保不会死灰复燃。 凉城原太守府,如今已成了朔方军的临时帅帐。张辽卸去了征尘仆仆的甲胄,但眉宇间的锐气并未稍减。他站在巨大的凉州全域图前,目光深邃。地图上,代表曹操主力的巨大箭头已渡过渭水,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西推进,沿途城邑望风归附。而他自己,则像一把精准的楔子,嵌在凉州腹地。 “都督,丞相主力已克复陇西、南安诸郡,兵锋直指西域。马超溃军残部约五六千人,由马超、庞德亲自率领,遁入祁连山南麓,动向不明,疑似欲绕道羌地,西窜敦煌或南下西海(注:即青海湖)。”参军陈泰汇报着最新军情,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大局将定的振奋。 张辽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从曹操主力所在的位置,连接到凉城,再指向马超溃逃的西南方向。一个清晰的、巨大的钳形态势,已然在地图上勾勒出来。 “马超已是丧家之犬,然其勇名尚在,若任其流窜,勾结羌胡,恐为边疆日后大患。”张辽沉声道,他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大堂中回荡,“而我军,连续转战,虽士气高昂,然亦是人困马乏,不宜再进行长途奔袭追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麾下众将——高顺、陈泰、马忠、张嶷、邓贤,这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将领们,脸上也都带着征尘与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 “是时候了,”张辽的声音陡然提升,带着决断的力量,“该与丞相主力,完成这最后一记合围了!” 战略意图明确,张辽立刻做出了精准的兵力部署。 “高顺、陈泰!”张辽首先点名。 “末将(属下)在!”两人齐声应道。 “命你二人,率领五千精锐骑兵,其中包含你本部‘陷阵营’,即刻东进!”张辽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武威郡的方向,“携带我军详细战报及凉州西部山川地理图,前往迎接并汇合丞相主力!向丞相禀明此处战况,并听从丞相调遣,参与对凉州残敌的最后清剿!” 这是将最锋利的刀刃,主动送至曹操手中,加强主攻方向的突击力量。高顺的“陷阵营”乃是攻坚利器,在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攻城战中,将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诺!”高顺与陈泰领命,毫无异议。他们知道,这是大局所需。 “马忠、张嶷、邓贤!”张辽目光转向另外三将。 “末将在!”三将踏前一步。 “你三人,随我坐镇凉城,统领剩余兵马!”张辽的手掌按在凉城位置上,仿佛要将此地牢牢掌控,“我们的任务,同样艰巨!” 他详细分派任务: “马忠,你率两千轻骑,向西前出至张掖郡边缘,广布哨探,严密监视西域方向任何异动,同时清剿小股马超残部,防止其获得补给或与西域取得联系!” “张嶷,你负责金城防务,整编降军,维持秩序,安抚百姓,确保我军后方稳固,粮道畅通!” “邓贤,你负责整训我军现有部队,救治伤患,补充物资,保持战备状态,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诸位,”张辽环视众将,语气凝重,“分兵之后,我北线兵力虽有所削弱,但战略主动权已牢牢在握!我等在此,如同一道铁闸,既防马超残部东窜,亦阻西域可能的干涉,更为丞相主力扫荡凉州,稳住西陲!此战之功,不在斩将夺旗之多,而在奠定凉州长久安宁之基!” “谨遵都督将令!”众将轰然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军令迅速转化为行动。高顺与陈泰率领的五千东进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迅速消失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带着胜利的消息和朔方军的敬意,前去与曹操主力会师。而张辽则坐镇凉城,如同盘踞在西陲的雄狮,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他的巩固与监控任务。 与此同时,曹操主力大军在得知张辽已定河西、克凉城的捷报后,士气大振,进军速度更快。当高顺、陈泰率部前来汇合时,曹操亲自出营迎接,对张辽的战果赞不绝口,对高顺、陈泰亦是抚慰有加。朔方铁骑的加入,如同给曹军主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使得曹操对彻底平定凉州,拥有了绝对的信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南北两路大军,虽未在同一战场,但其配合之默契,战略之协同,已然形成了实质上的南北夹击之势。曹操自东向西,横扫陇右;张辽自北向南(扼守金城,控制河西),稳扎稳打。整个凉州的抵抗力量,被压缩在越来越小的空间内。 南北夹击的战略效果,立竿见影地显现出来。 武威郡,作为凉州治所,原本还有部分将领试图收拢溃兵,凭借城防进行最后抵抗。但当他们得知曹操主力已与张辽派来的精锐援军(高顺部)汇合,正浩荡而来,而西面的凉城已落入张辽之手,退往西域的道路也随时可能被截断时,抵抗的意志瞬间瓦解。 武威郡守率领僚属,开城投降。曹操兵不血刃,进入凉州核心重镇。 类似的场景在凉州各地不断上演。陇西、汉阳、安定等郡县,见大势已去,纷纷遣使请降。曹操大军所到之处,几乎传檄而定。少数依旧忠于马氏的据点,在得知马超已然溃逃、外援断绝的情况下,也很快在曹军主力和高顺“陷阵营”的兵锋面前土崩瓦解。 而此时此刻,在马超这边,情况更是恶劣到了极点。 他率领着几千残兵,如同孤魂野鬼,在祁连山与戈壁交界处的荒凉地带艰难跋涉。身后,是张辽部将马忠如同幽灵般的轻骑斥候,始终若即若离地跟随着,让他们无法安心停留,无法获取足够的补给。每一次试图转向东北,前往可能尚有旧部的区域,都会发现曹军的游骑已经封锁了通道;每一次试图向西,前往敦煌,也会收到金城方向张辽军正在向西延伸触角的消息。 他们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这张网由曹操自东向西推进的主力,和张辽自北向南控制的战略要点共同编织而成。活动空间被急剧压缩,补给完全断绝,士兵们只能靠猎取野物、挖掘草根度日,伤病员得不到救治,不断减员。 在一处背风的沙谷中短暂歇息时,马超望着身边东倒西歪、面黄肌瘦的士卒,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曹军联络的号角声,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孤立感淹没了他。 庞德拖着伤腿来到他身边,声音沙哑:“少将军,探马来报,曹操前锋已至姑臧(武威郡治),武威郡……已降。张辽的骑兵,已经出现在我们西南方向百里外,正在构筑哨卡。” 马超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那里,仿佛映照着曹操与张辽两面巨大的帅旗,正从两个方向,缓缓合拢,要将他这最后的立足之地,彻底碾碎。 南北夹击,已不再是地图上的箭头和战略构想,而是化为了实实在在的、无处不在的军事压力和令人窒息的心理威慑。马超和他残存的军队,已然成了瓮中之鳖,覆灭,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张辽……曹操……”马超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却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穷途末路的悲凉。他知道,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已经到来。他必须做出抉择,为了身边这些依旧追随他的人,也为了马氏家族那飘摇不定的未来。 而在凉城城头,张辽远眺着南方祁连山雪线,接到了曹操主力顺利接收武威、凉州大部已定的捷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知道南北夹击的战略目标,已基本达成。剩下的,便是如何收网,捕捉那条已然伤痕累累、却依旧危险的“西凉锦马超”了。战争的主动权,已完全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中。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6章 铁壁合围 凉城的城头,“张”字大旗在初春依旧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俯瞰着这座已然成为朔方军西征枢纽的城池。城内秩序井然,得益于张嶷的严谨治理;城外,由邓贤整训的部队焕发出新的锐气;更西方,马忠的轻骑如同放出的鹰隼,将侦查与威慑的网络铺向张掖乃至敦煌方向。 张辽站在城楼,手中是来自东面的最新战报。曹操主力在高顺所率朔方精锐的加强下,势如破竹,武威、姑臧等重镇相继归附,陇右之地已基本平定。丞相的行辕,已前移至武威。战报的末尾,是曹操的亲笔指令,字里行间带着胜利在望的从容与决断:“文远镇守西陲,功莫大焉。今马超残寇,困于山野,已成瓮中之鳖。着令尔部,自西向东,稳步推进,压缩敌之活动空间,与主力形成夹击之势,务求全歼,勿使漏网。” 几乎在同一时间,马忠派出的斥候也带回了关键情报:发现了马超残军主力的确切位置——他们被困于祁连山北麓一片名为“黑水洼”的狭长区域。那里虽有几处苦泉水源,但地势低洼,草场贫瘠,四周皆是戈壁荒山,易于封锁。 “黑水洼……”张辽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画了一个圈,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他知道,收网的时刻,终于到了。 他立刻召集众将。 “马忠!” “末将在!” “加派斥候,将黑水洼四面出口,给我看死!我要知道马超军一举一动,连一只信鸽都不能飞出!” “诺!” “张嶷、邓贤!” “末将在!” “点齐城中所有可战之兵,除必要守城部队外,全军随我出征!目标,黑水洼东侧五十里处的‘鹰嘴隘’,在那里建立前进大营,扼守马超东窜之路!” “遵令!” “同时,”张辽看向参军,“立刻向丞相禀报,我部已锁定马超残军位置,将于鹰嘴隘设立防线,完成西面锁围。请丞相派兵封锁黑水洼南、北、东三面出路,共成合围之势!” 命令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金城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张辽亲自率领近万兵马,浩浩荡荡开出金城,向着东方那片荒芜之地挺进,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缓缓握向那只已然力竭的猎物。 与此同时,接到张辽军报的曹操,亦是大喜过望,立刻下令曹仁、夏侯惇、张合等将,各率本部,按照张辽提供的位置,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向黑水洼区域压迫而来。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作为攻坚先锋,被部署在最有可能发生突围战的东线。 一张由曹操与张辽共同编织的、覆盖了方圆五十里的天罗地网,正在迅速而严密地合拢。马超和他的残军,已然成了网中之鱼。 黑水洼,名如其实。几处浑浊的苦泉点缀在贫瘠的盐碱地上,稀疏的枯草在风中摇曳。马超和他的几千残兵,就蜷缩在这片绝地之中。连日来的逃亡,耗尽了他们最后的给养和体力。士兵们面黄肌瘦,衣甲褴褛,许多人的战马早已被宰杀充饥,只能依靠双脚行走。 起初,他们还能派出小股部队,试图向四周探索,寻找出路或补给。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无论朝向哪个方向,都会遭遇严阵以待的敌军游骑。东面,曹军的旗帜越来越多,营火彻夜不熄;西面,张辽的朔方军已然建立了坚固的营垒,卡死了通往河西走廊的咽喉;南面是巍巍祁连,冰雪覆盖,难以逾越;北面则是无尽的戈壁,缺乏补给,同样是死路一条。 他们被彻底包围了。 恐慌和绝望,如同瘟疫般在残军中蔓延。每日都有士兵试图偷偷溜出营地,向包围他们的军队投降,但大多被外围的巡逻队捕获或射杀。粮食彻底断绝,士兵们开始挖掘草根,甚至煮食皮甲、弓弦。伤兵的哀嚎日夜不息,却又得不到任何有效的救治,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中军帐?早已不存在了。马超和庞德、马岱等将领,只能和普通士兵一样,围坐在冰冷的篝火旁(如果能找到可燃物的话)。马超往日英俊的面容变得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眸子,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但那火焰深处,也隐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血丝。 “少将军,”庞德的伤势因为缺医少药而恶化,脸色苍白,但他依旧强撑着,“斥候回报,四面合围已成,曹军和张辽部正在稳步缩小包围圈。最多……最多三日,他们的兵锋就能直接推进到我们眼前。” 马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兄长,军中……军中已无粮,士卒皆以树皮草根为食,甚至……易子而食的惨剧,也已发生。箭矢不足千支,战马不足五百……我们,我们撑不住了。” 马超沉默着,抓起一把脚下带着盐碱的泥土,紧紧攥在手中,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他何尝不知道已是绝境?他曾是威震西凉的“神威天将军”,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被困在这片不毛之地,如同待宰的羔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投降吧,少将军。”一名原韩遂部下的校尉,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泣声道,“为了这剩下的几千弟兄,给西凉留点种子吧!” “放肆!”庞德怒目而视,想要站起,却因伤势一个踉跄。 马超抬手止住了庞德。他缓缓站起身,环视着周围那些用期盼、麻木或是决绝眼神看着他的将领和亲卫。他知道,这些人,是马氏家族最后的核心力量,也是西凉军魂最后的象征。 “我马超,”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可以战死,但绝不会向曹贼跪地求饶!”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指向灰蒙蒙的天空:“传令下去,收集所有还能战斗的人,集中所有还能使用的武器和马匹!我们……” 他的话被一阵由远及近、沉闷如雷的战鼓声打断!那鼓声来自东、西两个方向,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天兵天将正在从四面八方逼近! “他们……要总攻了!”马岱失声道。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最后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合围的最终阶段,在战鼓声中拉开序幕。 曹操与张辽,这两位当世顶尖的统帅,展现了他们无与伦比的默契。没有急于发动冲锋,而是采取了最稳妥、也最令人绝望的方式——铁壁合围,步步为营。 东面,曹军主力在曹仁、夏侯惇的指挥下,以高顺的“陷阵营”为矛头,辅以大量的弓弩手和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一步一个脚印,缓慢而坚定地向黑水洼中心推进。他们遇沟填沟,遇坎平坎,所过之处,营栅林立,壕沟纵横,将一切可能藏匿或突围的地形彻底改造。 西面,张辽亲自坐镇鹰嘴隘前出大营,马忠、张嶷、邓贤各率本部,同样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利用地形构筑起一道又一道防线,如同铜墙铁壁,彻底封死了西窜之路。张辽甚至下令部队夜间大量点燃篝火,布下疑兵,让马超军无法判断虚实,也不敢轻易尝试夜间突围。 南面的祁连山雪线之下,张合率领的机动部队牢牢扼守住了所有可能翻越的山口要道。北面的戈壁滩上,乐进的骑兵来回巡弋,如同梳子般清理着任何可能存在的缝隙。 包围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从最初的方圆五十里,到三十里,再到十里……马超军的活动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他们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曹军士兵盔甲的反光,听到对方营中传来的号角声。 期间,马超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的反击,试图撕开一道口子。他亲率最忠诚的亲卫骑兵,选择看似薄弱的结合部发动突袭。然而,每一次,他们都撞上了严阵以待的枪阵和如雨的箭矢。曹军与朔方军之间的配合毫无破绽,一方遇袭,另一方立刻侧击支援。马超的勇武在绝对的数量和严密的阵型面前,再次显得无力回天。几次尝试,除了留下更多尸体,一无所获。 最后,马超残军被压缩在黑水洼中心一处不足三里方圆的洼地里。四面八方,是密密麻麻、旌旗招展的联军阵营。刀枪如林,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无数张弓搭箭,对准了洼地中那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西凉残兵。 没有劝降的喊话,没有最后的通牒。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了战场。只有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以及战马偶尔的响鼻声。 马超站在洼地中央一处稍高的土坡上,他的里飞沙因为饥饿和疲惫,已然瘦骨嶙峋。他望着四周那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敌军阵容,看着身边那些连站立都显得困难的士卒,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和绝望,终于彻底淹没了他。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手中那柄跟随他征战多年、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的虎头湛金枪。他知道,他个人的勇武,他西凉锦马超的骄傲,在这冰冷的铁壁合围面前,已然走到了尽头。 他并没有放下武器,也没有下令冲锋。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如同化作了一尊雕塑,与这片即将埋葬他霸业梦想的荒芜之地,融为了一体。 铁壁合围,终告完成。马超和他的西凉军团,陷入了插翅难逃的绝境。凉州战事的终章,已然奏响。剩下的,唯有等待最终的结局,无论是血战的终结,还是……命运的转折。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7章 西域危局 西域,鄯善国(注:即古楼兰)的王宫,弥漫着一种与窗外灿烂阳光和葡萄藤荫格格不入的沉重气息。雕花的石窗滤进了西域特有的、带着沙粒感的光柱,却照不亮围坐在华丽地毯上那些人心头的阴霾。 主位上的,是鄯善王尉屠耆,一位年近五旬、面容被风沙刻上深深沟壑的统治者。他的眉头紧锁,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客位首席,端坐着的正是从凉州败退至此、名义上仍是大汉西域都护的马腾。与昔日雄踞西凉的威仪相比,如今的马腾仿佛苍老了二十岁,鬓角已然全白,脸色带着不健康的蜡黄,时常需要握拳抵住嘴唇,压抑住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那身象征都护权威的锦袍,此刻也显得有些空荡,仿佛支撑不起内里那副被忧患与病痛侵蚀的躯体。 除了他们,在座的还有几位西域举足轻重的人物:龟兹国的王子白震,年轻而略显浮躁的眼神中藏着算计;车师前国的将军阿罗敦,满脸虬髯,神情倨傲;疏勒国的大臣支塞,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至于于阗、大宛等国的使者,则态度更为暧昧,沉默不语。 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奶茶的气息,但更浓的,是无声的紧张与猜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一名风尘仆仆、身着破旧汉军服饰的信使,在鄯善侍卫的引领下,踉跄着冲入殿内,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惊恐:“都护!王爷!各位贵人……凉州……凉州急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名信使身上。马腾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那信使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汗水泥污与绝望:“马超将军……在渭水惨败!主力尽丧!张辽……那张辽率朔方铁骑,千里奔袭,已连克酒泉、金城!武威……武威也已向曹操投降!少将军他……他生死不明,据传仅率少数残部,被困于祁连山绝地!” “噗——”马腾闻言,身躯剧震,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毯。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幸亏身旁侍立的幼子马承和部将阎忠及时扶住。 “父亲!” “都护!”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尉屠耆王脸色煞白,猛地站起。龟兹王子白震与车师将军阿罗敦迅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其他使臣也是面露骇然,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肃静!”尉屠耆王强自镇定,喝令殿内安静,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向面如金纸、喘息不止的马腾,沉声道:“马都护,保重身体要紧!此事……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 马腾在儿子的搀扶下,艰难地抬起头,用丝帕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心中一片冰凉。他比谁都清楚,凉州的彻底败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马氏家族失去了根基,意味着西域都护府失去了强大的后盾,也意味着……眼前这些西域邦国,原本因马超兵威和丝路利益而凝聚起来的“忠诚”,即将面临最残酷的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用尽力气,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召集西域三十六国使者!三日后,就在这鄯善王宫,召开盟会!”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病榻上的马腾而言,如同三年般漫长。鄯善王宫内外,暗流汹涌。各国的使者、商队首领、甚至是游方僧人,都成为了各方势力打探消息、传递密信的渠道。凉州惨败的消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席卷了整个西域,搅动了每一方势力的算盘。 马腾躺在客馆的床榻上,窗外是鄯善国都熙攘的市井声,他却只觉得刺耳。咳嗽一阵紧似一阵,医官束手无策,只说是忧愤交加,邪风入体,非药石能速愈。长子马休、幼子马承、以及部将阎忠、从事姜冏(姜维之父)等人围在榻前,人人面带忧色。 “父亲,各国使者虽已陆续抵达,但观其神色,多有敷衍搪塞之意。”马休忧心忡忡地汇报,“龟兹王子白震,昨日竟以狩猎为名,出城与一队来自东方的商队密会,那商队……疑似带有晋王袁绍的印记。” 阎忠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都护,形势不容乐观。马超将军兵败,我马氏失其根本,西域诸国向来畏威而不怀德。昔日他们屈从,是因我凉州铁骑之威慑,丝路利益之共享。如今……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啊!” 姜冏补充道:“更麻烦的是,据西域长史府旧部密报,曹操……不,是晋王袁绍的使者,早已在暗中活动,向各国许诺,若归顺中央,则可保全其国,甚至许以更优厚的通商条件。车师、龟兹等国,恐怕早已心动。” 正说话间,一名心腹侍卫匆匆入内,低声禀报:“都护,刚得到密信,车师后国……已经秘密扣押了我们派去借粮的使者,并向高昌壁(东汉在西域的军事据点)的汉军示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咳咳咳……”马腾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好,好得很!世态炎凉,莫过于此!”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他们以为我马寿成(马腾字)完了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西域都护府的大印还在,就轮不到他们来决定丝路的命运!”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马承连忙上前搀扶。 “阎忠,姜冏。” “属下在。” “盟会之上,你二人需见机行事,陈说利害。务必让各国知晓,曹操……袁绍势力若彻底掌控西域,必将重置都护,严加管束,绝不如我马氏这般宽松!唇亡齿寒,若马氏不存,西域诸国,亦不过是砧板上鱼肉!” “属下明白!” 三日后,鄯善王宫正殿,西域盟会如期举行。气氛比三天前更加凝重。三十六国使者(或代表)济济一堂,服饰各异,语言嘈杂,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投向主位——那里,鄯善王尉屠耆强作镇定地坐着,而他身旁,被马休和马承一左一右搀扶着的马腾,则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努力挺直着脊梁。 盟会由鄯善王尉屠耆主持开场,他言辞谨慎,先是追忆了与马都护多年的情谊,以及丝路畅通带来的繁荣,最后才委婉地提及凉州变故,询问诸国“共商大计”。 马腾在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他扫视全场,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此刻在他眼中,都蒙上了一层功利的色彩。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最后的威严: “诸位国王、使者!凉州之事,想必诸位已然知晓。曹操作乱犯上,晋王兴师讨逆,此乃中原之事。我儿孟起,为国征战,偶有小挫,何足挂齿?”他刻意淡化败绩,试图维持摇摇欲坠的威望,“我马寿成,受大汉陛下隆恩,总督西域事务数十载,与诸国守望相助,保商路之太平,分丝路之红利,从未有负于西域!” 他顿了顿,压下喉咙的痒意,目光变得锐利:“然今,有宵小之辈,趁我之危,欲离间西域与朝廷(指马氏代表的名义上的汉室)!诸位需知,若西域门户洞开,任由中原强兵涌入,届时,尔等国之权柄,商旅之利源,还能如今日这般自主否?!” 这番话,带着威胁,也带着利诱,是他能打出的最后一张牌。 殿内一片寂静,各国使者神色变幻,显然在权衡利弊。 然而,打破沉默的,是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众人望去,只见车师前国的将军阿罗敦站了起来,他身材魁梧,声若洪钟:“马都护,此言差矣!”他毫不客气地反驳,“凉州已非你马氏所有,马超将军生死未卜,你空有一个都护之名,却无都护之实!凭什么还要我们西域诸国,为你马家的私仇,去对抗如日中天的晋王天兵?” 他环视四周,继续煽风点火:“晋王使者早已承诺,只要我等归顺,便承认各国自治,降低关税,保护商路!这难道不比跟着一个败亡在即的都护,更有前途吗?!” 这话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场内的骚动。龟兹王子白震也趁机起身,阴阳怪气地说道:“马都护,非是我等不愿相助,实在是……力有不逮啊。我龟兹国小民贫,如何能与中原大军抗衡?况且,听闻晋王仁德,或许……归顺才是保全之道。” 有了带头的,一些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小国使者也纷纷附和,表示不愿再卷入战争。 “你……你们!”马休气得脸色通红,按剑欲起,却被马腾用眼神死死按住。 马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人心散了。所谓的盟会,已经变成了他马氏家族的批斗会和西域诸国的骑墙观望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于阗国老相站了起来。于阗是西域大国,盛产美玉,其态度举足轻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老相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分量:“马都护多年镇守西域,确有功绩。车师、龟兹所言,亦不无道理。然,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我于阗以为,当务之急,并非仓促决定助马或助晋,而是应遣使前往凉州,面见晋王或曹丞相,陈说西域情况,探明其真实意图,再行定夺。在此之前,各国宜保持现状,勿启战端。” 这话看似中立,实则是在拖延,也是在为于阗乃至其他观望国家争取时间,等待凉州局势彻底明朗。 “老相所言极是!” “正当如此!” 许多使者纷纷赞同,这显然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方案。 马腾看着这一切,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明白了,西域这艘船,他已经掌不住舵了。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鲜血再次涌上喉头。 “父亲!” “都护!” 在儿子和部下的惊呼声中,在马腾痛苦的咳嗽声和殿内各国使者各异的目光注视下,这场旨在凝聚力量、寻求援军的西域盟会,仓促而狼狈地收场了。它非但没有达成马腾的目标,反而赤裸裸地暴露了马氏家族在西域影响力的崩塌,以及西域各国在面对中原强权时的离心倾向。 西域危局,非但未能缓解,反而因这场失败的盟会,变得更加深重。马腾被搀扶回客馆,病情愈发沉重。而西域的天空,那曾经由马氏家族掌控的风云,正在悄然变色。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8章 部落离心 西域盟会不欢而散带来的寒意,比鄯善国夜晚的沙漠冷风更能刺入骨髓。马腾被长子马休和幼子马承搀扶着,几乎是半抬半架地回到下榻的客馆。刚一进门,他便再也支撑不住,猛地推开儿子,扑到墙角放置的铜盆前,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暗红的血点溅在冰冷的金属盆壁上,触目惊心。 “父亲!” “都护!” 马休、马承、部将阎忠、从事姜冏等人围拢过来,面露骇然与痛楚。马腾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撑得住,在儿子的搀扶下,缓缓坐到胡床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色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死灰。 “都看到了吧……”马腾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悲凉,“这就是西域……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马氏强盛时,他们是温顺的绵羊;如今我们势衰,他们便露出了豺狼的爪牙,至少……也是准备另觅高枝的雀鸟。” 阎忠面色凝重地点头:“都护所言极是。盟会之上,车师、龟兹态度已然明朗,于阗看似中立,实则骑墙。其余小国,更是唯这几大强国马首是瞻。我们……我们几乎已被孤立了。” 姜冏补充道,语气带着深深的忧虑:“更麻烦的是,盟会刚散,龟兹王子白震和车师将军阿罗敦便联袂去了鄯善王的偏殿,密谈至今未出。鄯善王态度暧昧,若他也倒向对方,我们在鄯善……恐有危险。” 话音刚落,客馆外便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器甲叶碰撞的轻响。马休警惕地按剑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原本由鄯善王派来“护卫”都护的侍卫,似乎增加了人数,而且站位隐隐形成了对客馆的包围之势。 “他们……这是要软禁我们吗?”马休回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马腾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药味和血腥气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平静。“不是软禁,是看守。尉屠耆这是在表态,也是在自保。他既不敢立刻拿下我们向晋王献媚,也不敢再与我们过分亲近。他在等,等一个最终的结果。” 客馆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是鄯善国都神秘的西域夜空,繁星璀璨,却照不亮他们此刻面临的绝境。盟会的失败,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离心离德的趋势,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西域各国间蔓延。 正如姜冏所料,此刻的鄯善王宫偏殿,灯火通明,气氛却与马腾所在的客馆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的醇香和烤肉的焦香,鄯善王尉屠耆、龟兹王子白震、车师将军阿罗敦围坐一堂,几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秘谋的兴奋与谨慎。 “王爷,情况已经很清楚了。”阿罗敦抓起一块羊肉,用力撕咬着,含糊不清地说道,“马腾完了,马超更是生死不知。咱们难道还要守着这艘快沉破船,等着给马家陪葬吗?” 白震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银杯,里面的葡萄美酒殷红如血:“阿罗敦将军话虽粗鲁,理却不糙。晋王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更是即将平定凉州,兵锋之盛,岂是落魄的马氏可比?我龟兹国小,可经不起中原大军的雷霆一击。”他看向尉屠耆,“王爷,您鄯善地处东西要冲,想必……晋王的使者,早已暗中拜会过您了吧?” 尉屠耆王眼神闪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了口气:“马都护……毕竟与本王相交多年,如此落井下石,岂是君子所为?” “王爷!”阿罗敦不耐烦地放下骨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什么君子之交?草原上的规矩,狼群只追随最强的头狼!他马腾现在不过是只病弱的老狼!晋王使者许诺,只要我等归顺,不仅承认我等王位,减免赋税,还可开放更多关市,允许我们购买中原的丝绸、瓷器和铁器!这难道不比他马家给的更多吗?” 尉屠耆王沉默了。利益的天平,正在剧烈倾斜。他掌管鄯善,深知丝路贸易是国家命脉。马氏的败亡,意味着旧有的贸易格局将被打破。若能抢先投靠胜利者,或许能为鄯善谋取更大的好处。至于道义……在国家和部落的生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就在此时,一名心腹侍卫悄然入内,在尉屠耆王耳边低语几句。尉屠耆王眼中精光一闪,挥了挥手。片刻后,一名身着汉家服饰、但气质精干的中年文士,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入殿内。此人举止从容,面带微笑,向着在座三人微微拱手: “在下颍川陈珏,奉晋王殿下及曹丞相之命,特来拜会鄯善王、龟兹王子、车师将军。” 真正的晋王使者,终于在这暗夜中,现身了。 与此同时,马腾的客馆内,也得到了更确切的消息。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心腹带回了令人心惊的情报:“都护,查明了!近日确实有一支打着‘颍川陈氏’旗号的商队抵达鄯善,为首者名叫陈珏,此人乃晋王麾下重要谋士陈群的族弟,极善纵横之术!他抵达后,已秘密会见过龟兹、车师使者,今夜……更是直接入了王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阎忠猛地一拍大腿:“果然如此!他们这是要撇开我们,直接与晋王媾和了!” 姜冏沉吟道:“都护,形势危急。若让此人在西域肆意活动,恐怕不出半月,西域三十六国,大半都将改旗易帜!我们必须设法破局!” 马腾靠在胡床上,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又是一阵气短。他努力平复着呼吸,目光扫过身边这些依旧忠于他的子侄和部下,一股悲壮之情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或许时日无多,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马氏家族经营多年的西域,如此轻易地拱手让人。 “他们……可以离心,”马腾的声音带着垂死的挣扎,却又异常坚定,“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阎忠。” “属下在!” “你立刻持我……持我都护印信,秘密前往疏勒国。疏勒王素与车师、龟兹不睦,或可……或可争取。”这几乎是在绝望中尝试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姜冏。” “属下在。” “你想办法……接触于阗国的使者。于阗老相态度暧昧,但其国力雄厚,若能……若能说服于阗,局势或可有转机……” 安排完这些,马腾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胡床上,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 然而,坏消息并未停止。第二天清晨,一个更加沉重的打击传来:原本驻守在伊吾卢(西域门户)一带、一向与马氏关系密切的羌族部落首领阿贵,竟然斩杀了他派去的求援信使,并将其首级连同降表,直接送往了已抵达敦煌的曹军张合部! 连羌人都背叛了! 消息传来,客馆内的马氏众人,如坠冰窟。最后的、可能来自外部武装支援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离心离德,已不仅仅是西域城邦诸国,连这些昔日依附的游牧部落,也开始了毫无犹豫的背叛。 阿贵部落的倒戈,如同一声号角,彻底吹响了西域各国背离马氏的序曲。原本还在暗中观望、犹豫不决的许多小国,闻风而动,生怕慢了一步,会在这场权力的重新洗牌中失去先机。 接下来的几天,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如同冰雹般砸向马腾所在的客馆。 先是靠近车师的且弥、卑陆等小国,公开宣布不再听从西域都护府号令,驱逐了马腾派去的长史府属官。 紧接着,龟兹王子白震高调离开鄯善,返回国内。随即,龟兹国便正式发布文书,声称“为保境安民,暂中止与凉州马氏的一切往来,静待中原天子明诏”。这几乎是公开的背叛宣言。 更让马腾痛心的是,连他一直试图争取的于阗国,其使团也在一个清晨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措辞谨慎、实则疏远的信函,内容与于阗老相在盟会上的发言如出一辙,强调“中立”与“等待”。 而东道主鄯善王尉屠耆,虽然未曾公开驱逐马腾,但对客馆的“护卫”越发严密,供给的饮食也日渐粗劣,接见马休、马承的次数越来越少,态度愈发冷淡。那种无声的排斥和冷遇,比直接的刀剑更让人感到屈辱和绝望。 马腾的客馆,仿佛成了西域繁华世界中的一座孤岛,一座被所有人刻意遗忘和隔离的瘟疫之源。往日的门庭若市,变成了如今的门可罗雀。 “父亲,喝点药吧。”马承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跪在榻前,看着父亲日益消瘦、毫无血色的脸庞,声音带着哽咽。 马腾微微摇了摇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精美的西域彩绘。他已经连咳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众叛亲离,莫过于此。他一生纵横,与韩遂争雄,与曹操周旋,经营西域,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的晚景,被困在这异国他乡的华丽牢笼里,眼睁睁看着毕生心血构建的势力版图,在自己眼前土崩瓦解,却无能为力。 “休儿……承儿……”他艰难地抬起手,分别握住两个儿子的手,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为父……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父亲!”马休、马承泪如雨下。 “记住……马家的男人……可以败,可以死……但脊梁……不能弯……”马腾的眼中,回光返照般燃起一点最后的光亮,“西域……已不可为……但……西凉的火种……不能灭……” 他猛地攥紧了几子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去……去找你们二哥……告诉他……活下去……想办法……活下去……” 话音未落,他的手骤然松开,头无力地偏向一侧,眼睛却依旧圆睁着,望着窗外那片他已无法再掌控的、广袤而陌生的西域天空。 客馆内,顿时响起了马休、马承等人压抑不住的痛哭声。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鄯善王宫方向,隐隐传来了阵阵悠长的号角声和欢呼声,似乎正在举行某种庆典。那是尉屠耆王在欢庆晋王使者的到访,还是在庆贺马腾这个“旧时代”象征的即将逝去? 无人知晓。只知道,西域的天,彻底变了。部落离心,邦国易帜,一个属于马氏的时代,伴随着客馆内的悲声与王宫外的喧嚣,正缓缓落下帷幕。而一个新的、由更强权者主导的西域格局,正在这离心离德的混乱中,悄然孕育。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9章 病中决策 鄯善客馆的死寂,被马休、马承压抑的悲声和阎忠、姜冏等人沉重的呼吸所打破。马腾的手无力地垂下,那双曾洞察西凉风云、威慑西域诸国的眼眸,此刻空洞地凝视着穹顶繁复的异域纹饰,生命的火焰正在急速流逝。 “父亲!” “都护!” 悲戚的呼喊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马腾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沉入无边的寒冷与黑暗。然而,一股强烈的不甘,一种对家族命运最后的执着,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硬生生拽住了他即将离散的魂魄。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胸腔剧烈起伏,竟然又缓过一口气来!蜡黄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潮红,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哭……哭什么……”马腾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清晰,他挣扎着,试图靠自己的力量坐起。马休、马承连忙上前,用身体作为支撑,将他扶稳。 “我……还没死……”马腾的目光缓缓扫过床前每一张悲痛而惶恐的脸,他的长子马休,幼子马承,忠心耿耿的部将阎忠,沉稳干练的从事姜冏,还有几名跟随他多年的西域都护府旧部。“马氏……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向窗外,那里隐约还能听到鄯善王宫方向传来的、象征着背叛与疏远的喧嚣。“他们……都以为我马寿成……完了……都在等着……分食我马家的……尸骸……” 剧烈的咳嗽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但他死死咬着牙,忍受着肺腑如同被撕裂般的痛楚,继续说道:“越是此时……越不能……坐以待毙!阎忠……姜冏……还有你们……”他看向那些老部下,“把……把现在的局面……都说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许漏!”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生命之火彻底熄灭前,为马氏家族,为这追随他多年的核心班底,找到一条可能存在的生路。 客馆的房间门窗紧闭,灯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如同他们此刻飘摇不定的心境。马腾靠在厚厚的软垫上,身上盖着毛毯,唯有那双回光返照的眼睛,依旧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听取着部下们沉痛的汇报。 阎忠首先开口,语气沉重:“都护,西域大势已去,几成定局。鄯善王态度暧昧,龟兹、车师公然倒向晋王,于阗骑墙,其余小国更是望风而动。我们……我们几乎已被完全孤立在此地,鄯善王的‘护卫’,实为监视。” 姜冏接着补充,内容更加具体:“外部援军方面,伊吾卢的羌酋阿贵已然叛变,并斩杀了我们的信使。这意味着来自羌地方向的武装支援已不可能。而凉州本土……”他顿了顿,艰难地说道,“根据最后传来的零星消息,少将军被困于祁连山黑水洼,四面铁壁合围,音讯全无,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整个凉州,已尽入曹操……不,是晋王袁绍之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形势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劣十倍。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身处异域,强敌环伺,主心骨生命垂危……这几乎是必死之局。 马休年轻气盛,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父亲!既然西域待不下去,我们不如拼死一搏!集结所有还能动的人马,保护您和弟弟,杀出鄯善,一路向西!只要进入葱岭以西,未必没有立足之地!”这是激进的突围方案,充满了年轻人的血气,却也意味着九死一生。 马承则相对悲观,他握着父亲冰凉的手,泪眼婆娑:“兄长,我们如今被困馆驿,外面守卫森严,如何杀得出去?就算侥幸冲出鄯善,西去路上,各国关卡重重,追兵四起,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只怕……只怕是徒劳送死……”他更倾向于某种形式的妥协,或许能保全性命。 阎忠沉吟片刻,提出了相对务实的建议:“都护,或许……或许可以尝试与晋王使者接触?哪怕……哪怕是暂时的虚与委蛇,假意归顺,以换取喘息之机,等待少将军那边的确切消息?只要能离开鄯善这个囚笼,或许还有转圜余地。”这是政治上的迂回,但风险同样巨大,对方未必会相信,而且有损马氏声威。 姜冏则指出了另一个可能的方向,尽管希望渺茫:“都护,西域诸国也并非铁板一块。于阗国国力雄厚,且与龟兹素有旧怨,其态度尚在摇摆。疏勒国也未必甘心一直受龟兹压制。或许……我们可以放弃争取整个西域,转而集中力量,说服于阗或疏勒其中一国,借得一支兵马,哪怕只有数千人,也能护送我们都护府核心,另寻出路,或南下昆仑,或西走大宛……”这是寻求局部突破,利用西域内部的矛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但每一种方案,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几乎看不到的成功希望。房间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马腾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苍老而病弱的胸膛微微起伏。所有的建议,都在他脑中飞速地权衡、碰撞。突围?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长途奔袭,只会成为累赘。求和?曹操(晋王)岂是易与之辈?马超尚在,他们或许还有一点筹码,如今马超生死不明,所谓的求和,只怕是自投罗网,任人宰割。借兵?于阗、疏勒凭什么冒着开罪即将掌控凉州的强大晋王的风险,来帮助一个失势的都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似乎要再次将他淹没。 就在争论渐息,一种更深的绝望即将笼罩房间时,马腾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不再有病弱的浑浊,而是迸发出一种赌徒般的、近乎疯狂的精光! “不……你们说的……都不对!”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仿佛将最后所有的生命力都灌注在了这句话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求和……是自取其辱!突围……是自寻死路!借兵……是与虎谋皮!”他一连否定了三个主要方案,语气激烈。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世间最后一点生机吸入肺中,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长子马休脸上。 “休儿……” “父亲,儿在!”马休连忙应道。 “你……立刻准备,以我西域都护……及为父个人的名义,草拟降表……不,是归顺文书!”马腾的话石破天惊,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父亲?!”马休失声惊呼,满脸难以置信。连主张接触的阎忠也面露愕然。 “听我说完!”马腾厉声打断,随即又是一阵猛咳,但他强行压下,继续道,“文书……要写得……恳切!言我马氏,世受汉恩,此前与丞相抗衡,乃各为其主,形势所迫……今感念晋王殿下威德,愿率西域各部……归顺朝廷,献上都护印信……只求……只求晋王殿下,念在我马氏镇守西陲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网开一面,保全我马氏血脉,允我父子……入朝觐见,得一闲散官职,安度余生……” 他死死盯着马休:“你,亲自担任使者!携带重礼,前往……前往晋王使者陈珏处,递交此文!态度……一定要恭顺!务必……要让所有人看到,我马腾……认输了!服软了!” 马休听得目瞪口呆,脸色涨红:“父亲!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我马家岂能……” “闭嘴!”马腾用尽力气喝道,眼神凌厉如刀,“这是命令!是……是疑兵之计!是为你二哥……争取时间!” 他猛地转向阎忠和姜冏,语速加快,仿佛慢一点,生命就会耗尽:“阎忠!姜冏!待休儿出发,吸引各方注意之后……你二人,持我密令,护卫承儿,带领……带领所有都护府核心文书、印信副本、以及我们剩余的金珠细软……立刻秘密离开鄯善!” 他的手指向西南方向,那里是于阗国的所在:“不要回国!直接去于阗!去找于阗王!告诉他……我马腾快死了……但马超还在!西凉的魂还没散!我愿以都护府积累的……所有西域机密、山川险要图、以及……以及我在西域暗藏的最后力量为代价,请他……借兵!不是借给他于阗,是借给……借给可能还活着的马超!” 他看向幼子马承,目光中充满了不舍与决绝:“承儿……你年纪尚小,他们……不会太过注意你。你去于阗,是表示我马氏的诚意……也是为我们马家,保留……最后一点血脉和希望……” 最后,他看向所有忠诚的部下,声音低沉而悲怆:“我马寿成……一生纵横,不想……最终要行此……狡诈悲切之事……然,为家族存续,不得不为!诸位……马氏存亡,在此一举!拜托了!” 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马腾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猛地向后倒去,瘫软在床榻上,只剩下微弱的喘息。但那最后的目光,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房间内一片死寂,唯有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所有人都被马腾这最后的、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所震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自己声名扫地、长子屈辱求和为掩护,为幼子和核心力量创造机会,去进行最后一次,也是最为渺茫的赌博——为可能尚存的马超,借来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这是病中枭雄,在生命尽头,压上一切,掷出的最后一道孤注!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0章 出使晋营 鄯善客馆的清晨,带着西域特有的干燥与清冷。马休一夜未眠,眼中布满了血丝,父亲那番石破天惊的嘱托,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头。他站在铜镜前,两名沉默的侍从正为他更换衣物——不是他惯常的劲装戎服,而是一套略显宽大、象征着使臣身份的汉家官袍。锦缎的纹理细腻光滑,却摩擦着他紧绷的皮肤,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仿佛每一根丝线都在提醒他即将扮演的角色。 “兄长……”马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与不安。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鎏金木匣,里面装着父亲命他准备的“重礼”——几件来自中原的传世玉璧、一柄镶嵌着宝石的西域宝刀,以及部分他们随身携带的最后金饼。这些都是马氏家族权势的余晖,如今却要作为乞降的贡品。 马休没有回头,只是透过铜镜,看着弟弟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更显稚嫩的脸庞。他知道,按照父亲的计划,当他在这里承受屈辱时,弟弟将在阎忠、姜冏的护卫下,悄然踏上另一条更为艰险的道路。一种身为长兄的责任感与即将独自面对风暴的孤寂,交织在他心中。 “记住父亲的话,”马休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调整了一下腰间那枚代表使者身份的银印绶带,动作僵硬,“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忍住。” 马承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木匣递上,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这时,部将阎忠快步走入,低声道:“大公子,都准备好了。鄯善王那边也已通知,他们派了一队‘护卫’……说是护送,实为监视。晋王使者陈珏,已在城西别馆等候。” 马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愤怒与不甘都压入肺腑深处。他接过木匣,入手沉重,不仅是因为其中的珍宝,更因为其中所承载的家族存亡的重量。他最后看了一眼镜中那个穿着陌生袍服、脸色僵硬的自己,猛地转身。 “出发!” 客馆大门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门外,一队盔明甲亮的鄯善士兵早已列队等候,为首的军官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马休挺直脊梁,捧着木匣,迈步而出,踏上了这条注定充满荆棘的“归顺”之路。街道两旁,早有闻讯而来的鄯善国民和各邦商人,他们用各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昔日西域都护的长子,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嗡嗡作响。马休目不斜视,每一步却都感觉踩在针尖之上。 城西别馆,原本是鄯善国招待贵宾之所,如今已被晋王使者陈珏一行人占据。与马腾所居客馆的冷清压抑不同,这里人来人往,气氛热烈。来自西域各邦的使者、商人络绎不绝,皆欲拜会这位代表着胜利一方、且背后站着晋王袁绍这尊庞然大物的人物。马休的到来,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瞬间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别馆外围,守卫森严。值守的并非鄯善士兵,而是一队队身披精良玄甲、手持长戟、眼神锐利的武士。他们的盔甲制式与西凉军、曹军皆不相同,甲胄胸前镌刻着狰狞的兽首纹饰,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正是晋王袁绍的亲卫——武卫军!他们如同铜浇铁铸的雕像,分立两侧,沉默无言,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清晰地宣告着此处主人的尊贵与权威。 在无数道或好奇、或讥讽、或怜悯的目光注视下,马休被引入了别馆正厅。厅内装饰华丽,地毯柔软,熏香袅袅。主位之上,端坐着的正是晋王使者陈珏。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三绺长须,身着儒衫,看似温文尔雅,但一双眼睛却锐利有神,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抬手,示意马休就座。 两侧,除了几位西域邦国的显贵,龟兹王子白震赫然在列,正带着毫不掩饰的讥笑看着马休,并无其他汉人将领。然而,就在陈珏身侧后方,如同铁塔般矗立着两名全身披挂的武卫军都尉,手按刀柄,目光如电,牢牢锁定着马休的一举一动。无形的压力,比刀剑更加迫人。 这阵容,让马休的心瞬间绷紧。父亲预料到了对方的倨傲,但晋王使者的排场与护卫的森严,依旧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无疑表明,晋王对西域之事极为重视,也绝无轻易放过马氏的可能。 “下官……马休,奉家父、前西域都护马腾之命,特来拜见上国使者。”马休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依足礼数,躬身行礼,将手中的木匣高高举起,“家父感念晋王殿下天威,追思往日之过,特命下官献上薄礼,并呈交归顺文书,恳请使者转呈晋王殿下。家父愿献出西域都护印信,率部归降,只求殿下宽宏,保全马氏血脉,允我父子入朝,苟全性命于乱世。”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言喻的屈辱。 陈珏并未立刻去接那文书,而是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方才悠悠开口道:“马都护……哦,前都护,能有此心,识时务,知进退,实乃幸事。晋王殿下胸怀四海,非不能容人之人。”他话语看似宽容,但那慢怠的态度,却比直接的斥责更令人难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呵呵,”一旁的龟兹王子白震发出一声轻笑,语气轻佻,“马公子,早些时日若如此明事理,何至于有今日?如今凉州已定,马超将军……嘿嘿,只怕是凶多吉少,这才想起归顺,未免显得有些……迟了吧?” 他话语中的讽刺如同毒针,刺向马休。周围的西域使者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或摇头,或私语。 马休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拳头瞬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厉声反驳,想要告诉这些小人,他马家儿郎宁死不屈!但父亲那双充满决绝与期盼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凝视着他。他死死咬住牙关,将几乎冲口而出的怒吼硬生生咽了回去,低下头,用更加恭顺的语气道: “白震王子所言……亦是实情。家父与……兄长,往日确有不智之处,如今追悔莫及。但求晋王殿下能给马氏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有罪责,我马氏一族,愿一力承担……” 陈珏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马休,仿佛要透过他恭顺的外表,看穿其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每一声都敲在马休紧绷的神经上。 “马公子,”陈珏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慎,“你说马都护愿献印归顺,其心可表。然,空口无凭。马超将军如今下落不明,其麾下残余西凉铁骑亦不知所踪。若不能一并归降,只怕……这归顺之心,难称圆满,亦难消晋王殿下与朝中诸位大臣之忧啊。” 这个问题极为刁钻,直接指向了马氏家族目前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也是马腾计划的核心——马超。 马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强作镇定,按照父亲事先的交代,面露悲戚与茫然之色:“回使者,自渭水一别,家兄……家兄音讯全无。凉州战乱,信息断绝,我等流落西域,亦不知其生死,更不知其部下落。或许……或许已遭不测。家父正是因为痛失爱子,深感大势已去,万念俱灰,方才决意归顺,只求能保全家族余脉,绝无他念……” 他这番表演,半真半假,将马超的踪迹推给了混乱的战场和信息的隔绝,既避免了直接撒谎,也符合一个“败亡家族”应有的悲痛与无助反应,试图打消对方的疑虑。 陈珏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厅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西域香料在香炉中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那两名武卫军都尉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马休身上,让他脊背发凉。 良久,陈珏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说出的内容却让马休如坠冰窟。 “马公子,晋王殿下仁德,念在马氏镇守西陲多年,虽有过犯,亦非全无寸功。”陈珏缓缓说道,“然,国有国法,邦有邦规。马氏此前对抗天兵,致使将士伤亡,生灵涂炭,此等罪责,不可不究。若真心归顺,需显其诚,需服其法。”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马休,一字一句地说道:“晋王殿下钧意:马腾需亲自入朝,面见殿下,呈交西域都护印信,具表请罪。马休、马承等马氏直系子弟,需一同入邺城居住,听候朝廷安排。至于马超……” 陈珏的语气在这里刻意加重,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其尚存,必须亲自缚麾下将领,自缚至晋王驾前请罪,方可商议宽宥之事。此三者,缺一不可。此乃晋王殿下开恩之底线,亦是尔马氏唯一生路。” 苛刻!极其苛刻的条件! 这几乎是要马氏家族完全放弃一切抵抗和自主,将生死荣辱彻底交到晋王手中。尤其是针对马超的条件,“缚麾下将领,自缚请罪”,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以马超的性格,宁死也绝不可能接受! 马休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捧着木匣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要拿捏不住。他张了张嘴,想要争辩,想要为家族,为兄长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转圜余地,但在陈珏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周围武卫军冰冷的注视下,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任何讨价还价在此刻都是徒劳的。对方手握绝对的优势,给出的所谓“生路”,实则是一条需要碾碎马氏所有尊严才能通过的窄桥。 “马公子,”陈珏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淡漠地下了逐客令,“本使言尽于此。晋王殿下的条件在此,允与不允,皆在马都护一念之间。尔可回去,将此言悉数转达。三日内,给予答复。逾期……则视同马氏仍欲负隅顽抗,届时,天兵所向,玉石俱焚,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完,他挥了挥手,不再看马休一眼。 两名武卫军士兵上前一步,做出“请离”的姿态。马休如同木偶般,机械地躬身行礼,然后捧着那未被接收的木匣和那份象征着屈辱的归顺文书,在龟兹王子白震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和众多西域使者复杂的目光中,步履蹒跚地退出了大厅。 阳光依旧刺眼,但马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来时心中尚存一丝利用计谋为家族争取生机的念想,此刻已被现实击得粉碎。晋王的回应,如同一堵冰冷的铁壁,彻底堵死了他们幻想中任何“体面”的退路。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那如同囚笼般的客馆的,只知道手中的木匣,重逾千斤,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1章 严苛条件 马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间充斥着奢华、傲慢与冰冷目光的大厅的。手中的鎏金木匣变得异常沉重,仿佛里面装的不是珍宝,而是整个马氏家族坠落的命运。晋王使者陈珏那平和却不容置疑的话语,如同淬了冰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他的灵魂上。阳光刺眼,鄯善国都的街道依旧喧嚣,商贩的叫卖声、驼铃的叮当声、各国语言的嘈杂声……这一切传入他耳中,却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琉璃。 他机械地迈着步子,在那一队名义上“护送”、实则监视的鄯善士兵的“簇拥”下,向着那座已成为家族囚笼的客馆走去。龟兹王子白震那毫不掩饰的讥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陈珏那洞悉一切、仿佛早已看穿他们所有挣扎的眼神,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还有那两名武卫军都尉冰冷如铁的目光,无声地宣示着绝对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屈辱、愤怒、不甘,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在他胸中翻腾、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多么想拔出腰间的佩剑,转身杀回那别馆,哪怕血溅五步,也好过承受这锥心之辱。但他不能。父亲沉重的嘱托,弟弟马承那含着泪光却又充满依赖的眼神,像最坚固的锁链,牢牢锁住了他冲动的本能。 客馆那扇熟悉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它不再是暂时的栖身之所,而更像是一座正在缓缓关闭的墓门。守在门口的鄯善士兵似乎比离开时更多了,他们投来的目光带着一种混合着怜悯与警惕的复杂情绪。马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那几乎要被压垮的脊梁,迈步走了进去。 客馆内,气氛比马休离开时更加凝重压抑。药味混合着一种无形的焦灼,弥漫在空气里。马腾依旧躺在胡床上,脸色比清晨时更加灰败,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风中残烛。马承、阎忠、姜冏等人围在榻前,看到马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充满了急切与不安。 “兄长!”马承第一个迎上来,看到他手中原封不动捧着的木匣和那卷同样未被接受的文书,脸色顿时一白。 马休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父亲榻前,缓缓跪下,将木匣和文书轻轻放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父亲那双勉强睁开、却已然浑浊无神的眼睛,喉头哽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休儿……回来了……”马腾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他还是努力聚焦目光,看着长子那惨白而僵硬的脸,“如何……陈珏……怎么说?” 马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死寂的平静。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将陈珏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从对方慢怠的态度,到龟兹王子的嘲讽,再到那两名武卫军都尉带来的无形压力,最后,是那三条如同冰锥般刺入骨髓的“晋王钧意”: “第一,父亲需亲自入朝,面见晋王,呈交西域都护印信,具表请罪。” “第二,我、承弟,及所有马氏直系子弟,需一同入邺城居住,听候朝廷安排。” “第三……”马休的声音在这里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停顿了一下,才用尽力气继续说道,“关于二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其尚存,必须……必须亲自缚麾下将领,自缚至晋王驾前请罪,方可……方可商议宽宥之事。” 每说出一条,房间内的温度就仿佛降低一分。当三条全部说完,客馆内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连马腾那微弱的呼吸声,似乎都停滞了片刻。 “噗——!” 猛地,马腾身体剧烈一震,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下方的毛毯! “父亲!” “都护!” 惊呼声四起!马休、马承扑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父亲嘴角和胸前的血迹。阎忠连忙端来温水,姜冏则急唤医官。 马腾的身体因剧烈的咳嗽和痛苦而蜷缩起来,但他却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马休的手臂,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个垂死之人。他瞪圆了眼睛,那浑浊的眸子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是极致的愤怒,是不甘,是屈辱,更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曹贼!袁绍!安敢……安敢如此辱我!!”他的声音嘶哑破裂,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要我儿孟起……自缚请罪?!哈哈哈哈……咳咳咳……”他发出一串凄厉而悲怆的笑声,随即又被更猛烈的咳嗽打断。 “父亲!保重身体啊!”马承哭着喊道。 阎忠面色铁青,咬牙切齿:“这三条,哪是生路!分明是要我马氏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尤其是第三条,马超将军性情刚烈,宁折不弯,让他自缚请罪,不如直接杀了他!” 姜冏也沉痛道:“而且,还要我们所有直系子弟入邺城,这分明就是作为人质!一旦进去,生死便全由他人拿捏!都护,此条件,万不可接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马休看着父亲痛苦而狰狞的面容,感受着他抓住自己手臂那冰冷的、用尽全力的手指,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知道,父亲最后的计策,在晋王这毫不留情的、旨在彻底根除马氏威胁的严苛条件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这是要绝我马氏满门啊……”马腾喘息着,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无边无际的悲凉所取代。他松开了抓住马休的手,无力地瘫软下去,目光空洞地望着穹顶,仿佛在看穿这客馆,看穿这鄯善,看向那遥远的、已不属于他们的凉州故土,以及那个生死未卜、却注定无法屈辱求存的儿子——马超。 长时间的沉默再次降临,只有马腾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偶尔抑制不住的、带着血丝的咳嗽声。绝望,如同最浓重的墨汁,浸染了房间内的每一个人。晋王的条件,像三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他们面前,无论选择哪一条,似乎都是通往毁灭的深渊。 时间一点点流逝,马腾眼中的空洞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光芒所取代。那不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勘破生死、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仿佛在燃烧自己最后一点生命烛火,来进行最后的思考与权衡。 “承儿……”他忽然开口,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 “父亲,儿在!”马承连忙凑近。 “你……阎忠、姜冏……他们……顺利出发了吗?”马腾问的是他之前安排的,由阎忠、姜冏护卫马承秘密前往于阗借兵的计划。 马承看了一眼阎忠,阎忠立刻低声道:“回都护,按照您的吩咐,姜冏已带着部分精锐和文书,于昨日深夜,利用我们早年布置的一条隐秘商道,悄然离开了鄯善,前往于阗。属下则留下来护卫都护和大公子。此事极为隐秘,鄯善人应当尚未察觉。” 马腾微微点了点头,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冰裂纹路般的决绝,在他眼底深处蔓延开来。他缓缓转动眼珠,看向跪在榻前的马休和马承。 “休儿,承儿……还有……阎忠……”他一个个看过去,目光沉重而悲凉,“晋王的条件……你们……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父亲(都护)!” “很好……”马腾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他们……要我们死,要我们……身败名裂地死……我们……偏不!”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不是要答复吗?给……他们……答复!” “父亲?”马休和马承都愣住了,不解其意。 马腾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回光返照般,凝聚起最后的精神:“休儿……你……再去见陈珏!” “什么?”马休惊愕。 “告诉他……晋王的条件……我马腾……全部……接受!”马腾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父亲!不可!”马休急道,“这分明是……” “听我说完!”马腾打断他,眼神灼灼,“告诉他……我马腾,年老体衰,重病缠身,无法……立刻长途跋涉入朝……请他……宽限些时日……待我病情稍愈,便立刻……启程前往邺城……马休、马承……及家眷,届时……一同前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震惊而困惑的脸,最终落在马承身上,充满了无尽的不舍与决绝:“至于……孟起……我会……设法……派人……去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后……必定……遵从晋王之意……办理!” 这话语里的顺从,与他之前激烈的反应判若两人。马休和马承都呆住了,连阎忠也面露不解。 马腾看着他们,嘴角竟然扯出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笑意:“这……就是我们的……答复!是……唯一的……答复!” 他不再解释,只是用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死死盯着马休:“去!现在……就去!照我说的……一字不差地……告诉陈珏!态度……要更恭顺!要让他……相信……我们……真的……认命了!” 马休看着父亲那决绝而诡异的眼神,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他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图!这根本不是投降,这是缓兵之计!是以他自己和留在鄯善的所有人为诱饵,用假意顺从的姿态,麻痹晋王使者和西域诸国,为秘密前往于阗的姜冏争取宝贵的时间!也是为了给那个可能尚在人间、正在某处绝境中挣扎的二哥马超,争取最后一线渺茫的生机! 父亲是要用他自己和他们的“屈辱投降”,作为掩护,作为最后的烟雾,去赌那几乎不存在的未来! “父亲!”马休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明白了,却也更加心痛。这意味着,父亲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乃至他们这些留在明处的人的准备。 “去!”马腾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低吼,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马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奔涌而出。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和弟弟,看了一眼这间充满了药味、血腥味和绝望气息的客馆,然后猛地转身,再次向着那座象征着屈辱与危险的晋使别馆,大步走去。 他知道,这一次,他带去的不是求和,而是一场精心编织的、用整个家族明面上的命运作为赌注的骗局。而他的父亲,则躺在病榻上,用生命最后的时间,为家族暗处的火种,争取着渺茫的燃烧机会。严苛的条件没有压垮他,反而激起了这头垂死老狼最后、也是最狠厉的反击。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2章 忠谏泣血 马休第二次出使晋营带回来的“假意顺从”,并未能给鄯善客馆带来丝毫缓和,反而像一层更沉重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马腾在吐出那口鲜血、下达了那条决绝的指令后,便彻底陷入了一种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衰弱状态,生命之火在肉眼可见地迅速熄灭。客馆内,药石的气味更加浓重,混合着绝望与一种近乎麻木的等待,等待着那注定悲剧的结局,也等待着远方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马承日夜守在父亲榻前,年轻的脸上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彩,只剩下深重的忧虑和疲惫。阎忠则如同困守在孤岛上的老狼,警惕地注意着馆外的一切动静,安排着仅剩的忠诚卫士,做着最后的、无望的戒备。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惊人的消息如同陨石般砸入了这潭绝望的死水! 那是一个黄昏,夕阳的余晖将鄯善土黄色的城墙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客馆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夹杂着鄯善士兵惊疑的呵斥声和一阵沉重、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直冲客馆大门而来! “什么人?站住!” “滚开!我要见都护!庞德在此!!” 一个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声,撕裂了黄昏的宁静,也瞬间惊动了客馆内的每一个人! “庞德将军?!”阎忠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猛地拔出佩刀,冲向门口。马承也惊得从父亲榻边跳起。 馆门被从外面猛地撞开,一个巨大的、浑身浴血的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几乎将门框都带得晃动!来人正是庞德! 但眼前的庞德,与昔日那个威风凛凛、如同铁塔般的西凉悍将判若两人!他身上的铠甲破碎不堪,沾满了已经发黑的血污和干涸的泥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被胡乱地包扎着,依旧在渗着血水。他脸色灰败,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与悲愤。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卷刃、崩口的截头大刀,那刀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即便在如此境地,也未曾离手。 在他身后,跟着冲进来的是七八个同样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西凉军士,他们一进门,便几乎虚脱地瘫倒在地,只剩下沉重的喘息,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疲惫。显然,他们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恶战与跋涉,才终于抵达这里。 “令明?!是你?!你还活着?!”阎忠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庞德。 马承也冲了过来,看着庞德这副模样,声音带着哭腔:“庞叔!您……您怎么来了?我二哥呢?他怎么样了?” 庞德没有立刻回答,他甩开阎忠搀扶的手,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急速扫过馆内,最终定格在内室那张胡床上,看到了那个形销骨立、气息奄奄的身影。 “都——护——!” 庞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吼,如同失去了幼崽的孤狼。他丢掉手中的破刀,踉跄着扑到马腾的榻前,“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巨大的身躯因为激动和伤痛而剧烈颤抖着。 庞德的到来,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灰烬中投入了一块炽热的火炭,瞬间点燃了客馆内残存的生气,却也带来了来自祁连山绝地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噩耗与绝望。 在马承和阎忠的急切追问下,庞德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心中的悲怆,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他们的遭遇。 原来,在黑水洼陷入铁壁合围之后,马超深知已是绝境,他不愿坐以待毙,更不愿麾下这些忠诚的士卒随他一同葬身在那片不毛之地。在一个狂风呼啸的深夜,马超做出了最后的决断:分兵突围,吸引敌军主力,为其他人创造一线生机。 “少将军……他将大部分还能战斗的弟兄集合起来,亲自打着他的帅旗,向曹军防守最严密的东面……发起了决死冲锋!”庞德的声音沙哑,带着血泪,“那是一场……自杀式的进攻!只是为了……为了吸引张合、乐进主力的注意!” 他虎目含泪,继续道:“少将军命我……率领包括伤兵在内的千余人,趁乱……向西面,张辽部与曹军主力的结合部,薄弱处……突围……他让我……无论如何……要杀出来……找到都护……告诉他……” 庞德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他用拳头狠狠捶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我们拼死冲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最后……最后跟我冲出来的……就……就只剩下这十几个人了!少将军他……他为了让我们能出来……自己……自己陷在了重围里……生死……生死不明啊!!”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自责。 客馆内,一片死寂。马承早已泪流满面,瘫坐在地。阎忠也是双目赤红,死死攥紧了拳头。就连躺在床上,似乎已无知觉的马腾,眼角也悄然滑落了一行浑浊的泪水。 庞德猛地抬起头,用血红的眼睛看着马腾,语气变得急促而激烈:“都护!我们不能就这么认了!少将军他可能还活着!就算……就算他真的遭遇不测,我们西凉男儿,也不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引颈就戮,还要承受那晋王老儿的奇耻大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挣扎着爬起身,指着窗外鄯善王宫的方向,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那晋王使者,竟敢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要都护和公子们去当人质!要少将军自缚请罪?!放他娘的狗屁!” 他再次跪倒在马腾榻前,以头抢地,发出“咚咚”的声响,额头瞬间见血:“都护!庞德泣血以谏!我们绝不能投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毫无尊严!我们应当立刻保护都护,离开鄯善这个鬼地方!” 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西域待不下去了,我们就去别处!向南,穿过昆仑山古道,去羌地,去高原!或者向西,一直向西,穿过葱岭,去那些大食人、安息人的地方!天下之大,岂能没有我西凉男儿的容身之处?!只要我们手中还有刀,胯下还有马,只要少将军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都护!请您下令吧!庞德愿为前锋,万死不辞,护送都护和公子,杀出一条血路!!” 庞德这番泣血的嘶吼,充满了不甘、愤怒与一种近乎悲壮的忠诚,如同惊雷般在客馆内炸响。他带来的不仅仅是马超可能尚存的消息(尽管希望渺茫),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血性的选择——放弃一切幻想,凭借武力,向死而生,杀出一条血路! 这提议,瞬间点燃了马承眼中几乎熄灭的火焰。年轻人总是更容易被这种悲壮的热血所感染,他猛地站起,激动地看着父亲:“父亲!庞叔说得对!我们不能投降!我们杀出去!去找二哥!” 连阎忠的眼神也闪烁起来,显然,相比于那屈辱的、毫无保障的“归顺”,庞德提出的方案,虽然希望同样渺茫,甚至更为凶险,但至少保有了西凉军人的尊严和气节。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到了病榻上的马腾身上。他是最后的决策者,他的决定,将关乎在场所有人的生死,也关乎马氏家族最后的命运。 马腾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激动不已的庞德,也没有看满怀期盼的马承,他的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穹顶,仿佛在凝视着无形的命运。庞德带来的关于马超的消息,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心中某些东西,却也让他某些念头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冰冷。 良久,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马腾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 “令明……你的忠心……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瞬间压下了馆内躁动的气氛。 “但是……”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目光第一次落在了庞德那血迹斑斑、充满恳求的脸上,“你的提议……不行……” “为什么?!都护!”庞德急道,几乎要再次跳起来,“难道我们真的要……” “因为我们……赌不起了……”马腾打断他,声音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洞察,“保护我……这个快要死的人……杀出去?”他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到极点的弧度,“你看看你们……还有多少人?多少战力?鄯善城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晋王的武卫军……是摆设吗?” 他的目光扫过庞德和他身后那寥寥无几、伤痕累累的士卒,扫过阎忠,最后落在马承年轻而激动的脸上:“一旦我们……动武……就是给了晋王……和那些西域墙头草……斩草除根的……最好借口……他们……求之不得……” 他喘息着,继续说道:“就算……侥幸……冲出鄯善……向南?昆仑天堑……冰雪覆盖……我们这些残兵败将……能过去几人?向西?茫茫大漠……葱岭天险……沿途邦国……谁会接纳我们?只会……被逐个击破……或被……卖首邀功……” 马腾每说一句,庞德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一分。他知道,都护说的是残酷的现实。他们早已不是当年那支纵横西凉的铁骑了,如今只是丧家之犬,失去了根基,失去了补给,失去了威慑力。 “那……那就这么算了吗?!少将军他可能……”庞德不甘地低吼,虎目中泪水再次涌出。 “孟起……”马腾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所取代,“如果他……还活着……他需要的……不是一个需要他分心保护的……累赘父亲……和一群……跟着他一起送死的兄弟……他需要的……是时间……是机会……是敌人……错误的判断!”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盯住庞德:“令明!你带来的消息……很重要!但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带着我们去送死……而是……活下去!找到孟起……或者……等待他!” 他用力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庞德,又指向马承和阎忠:“你……休儿(虽不在场,但意指)……承儿……还有……所有愿意……跟着马氏的老人……你们……才是西凉……最后的火种!” “我的‘投降’……就是给你们……争取时间!制造的……烟雾!”马腾的声音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悲怆,“我要让袁绍……让曹操……让所有人都以为……马氏……完了!彻底认输了!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你们……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孟起……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他看着庞德,眼神近乎哀求:“令明……你明白吗?忍下这口气……活下去!找到孟起……告诉他……他父亲……不是孬种!让他……不要回来!不要报仇!活下去!只要活下去……马家……就还没完!” 庞德怔怔地跪在那里,看着病榻上那个气息奄奄、却用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智规划着家族最后生路的老人,看着他那浑浊眼中迸发出的、如同最后燃烧般的光芒。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悲痛、敬佩与无力感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 他明白了。都护的选择,不是怯懦,而是另一种更深刻、更绝望的勇敢。他要用自己和他明面上所有子嗣的“屈辱”,去换取暗处火种延续的微小可能。 “都护——!”庞德发出一声如同心碎般的悲鸣,再次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这一次,他没有再抬起,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无声的痛哭,比任何嘶吼都更加令人窒息。 马腾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终于无法抑制地从他深陷的眼角滑落,浸湿了花白的鬓角。客馆内,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和窗外遥远而冷漠的、属于胜利者的喧嚣。忠臣的泣血谏言,最终敌不过残酷的现实与家主那深谋远虑、却痛彻心扉的最终抉择。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3章 家族存亡 鄯善国的王宫,在黄昏中显出一种异样的辉煌。这座土黄色的建筑群融于大漠的背景,仿佛本就是沙海中的一部分。宫墙之外,是无垠的戈壁,风卷着沙砾,敲打在斑驳的墙面上,发出细密而不绝的声响,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 宫室内,气氛比沙漠的夜晚更加寒冷。 马腾半倚在卧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毛毯,却仍止不住一阵阵剧烈的咳嗽。他的脸庞因病痛和焦虑而深深凹陷,往日那个威震西凉的伏波将军之后,如今只剩下一具被命运掏空的躯壳。榻边,刚刚经历九死一生、冲破曹操与张辽铁壁合围的马超、马岱、马铁三人,甲胄未除,征尘满面,默默地跪坐着。 马超的银甲上布满了刀剑的划痕和干涸的血迹,那顶标志性的狮盔也不知遗落在了哪片战场。他俊朗的脸上刻满了疲惫,但那双眸子深处,燃烧着的不再是往日睥睨天下的骄傲,而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狼一般的凶光。他带来的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马腾心中残存的希望。 “……张辽的骑兵像鬼魅一样从沙漠里钻出来,酒泉失守,粮道彻底断了。曹操主力趁势猛攻,我军腹背受敌,防线一触即溃。”马超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儿臣与伯瞻、季伦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身边……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千骑。”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了马超的叙述。马腾用手帕捂住嘴,待拿开时,帕上已染了一抹刺目的鲜红。他挥挥手,不让子侄们上前,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除了马超三兄弟,室内还有留守后方的马休,族侄马岱,家将庞德、阎忠,以及羌族首领彻里吉。韩遂死后,其部将杨秋、侯选、李堪等人也簇拥在马超麾下,此刻他们脸上写满了惶惑与不安,曾经的西凉联军,如今已是一盘濒临粉碎的残局。 “完了……全都完了……”马腾仰起头,望着彩绘但已剥落的穹顶,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我马寿成纵横西凉三十年,难道今日,便是马氏一族的终局吗?” 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仿佛在为这个即将陨落的家族奏响挽歌。 宫灯被一盏盏点燃,昏黄的光线驱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家族存续会议,就在这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中开始了。 长子马休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文官的谨慎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父亲,诸位叔伯将军。袁绍势大,兵锋正盛,硬抗下去,唯有族灭人亡一途。不如……不如让孩儿再次携带重礼,前往袁绍营中乞和。我们愿献出西域,只求保全家族性命,得一隅之地安身立命。” 他的话音刚落,投靠过来的韩遂旧部李堪便低声附和:“大公子所言甚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等?若能得保富贵……不,若能得保性命,暂避锋芒,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东山再起?”一声冷哼如同冰锥,刺破了这微弱的求和之声。众人望去,正是庞德。他浑身煞气未消,甲胄上的血污甚至未曾擦拭,一双虎目圆睁,瞪着马休和李堪,“袁本初四世三公,最重名分脸面。我等先是叛汉,如今兵败求饶,在他眼中与待宰猪狗何异?他开出的条件,尔等难道忘了?要主公与少将军亲自入朝请罪,西凉军无条件投降!这是乞和?这是自投罗网,是让我们马氏一族引颈就戮!” 庞德的话像一把盐,撒在了众人心头的伤口上。袁绍那高高在上的“严苛条件”,早已断绝了任何体面投降的可能。 马腾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点头:“令明所言……是正理。袁绍不会给我们活路,他要的,是西凉彻底的臣服,是我马腾父子的人头,用以震慑天下。” 乞和之路,被彻底堵死。宫室内的空气更加凝滞。 “那就战!”马超猛地抬起头,眼中那狼性的凶光暴涨,“我们还有鄯善!还有跟随我们的数千兄弟!还有彻里吉首领的羌族勇士!据城而守,与袁绍决一死战!让他看看,我西凉男儿的血性!” 他的怒吼点燃了部分将领心中的残火。马铁霍然起身,激动地附和:“兄长说得对!大不了一死,也好过跪着受辱!父亲,孩儿愿为先锋,与曹贼决一死战!” “对!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一些年轻的马家子弟和将领受到感染,纷纷出声,一时间,悲壮的死志弥漫开来。 然而,一个冷静而苍老的声音,将这虚幻的悲壮击得粉碎。开口的是老臣阎忠,他须发皆白,目光却依旧睿智而清醒。 “少将军勇武,三公子血性,老臣敬佩。”他先是对马超、马铁微微躬身,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沉重,“然,凭何而战?鄯善小国,城矮池浅,可能挡得住曹操的攻城器械?可能经得起张辽铁骑的冲击?我军粮草还能支撑几日?箭矢还够几次齐射?”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马超等人哑口无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更遑论,”阎忠的目光扫过杨秋、侯选等人,“西域诸国,见风使舵。车师、龟兹早已暗通袁绍。若袁绍大军压境,鄯善王是否还能容我等在此?届时内外交困,我等便是瓮中之鳖,不仅玉石俱焚,更会累得主公一族……血脉断绝啊!” “血脉断绝”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马腾的心上。他猛地睁开眼,看向身边这些子侄、家将,他们是他马寿成的骨血,是马家未来的希望。 死寂之中,庞德再次站了出来。他走到大殿中央,向着马腾和在座所有人,抱拳行礼,声音沉痛而坚定:“主公,诸位!死战,是取死之道;乞和,是自寻死路。但我等,尚有一条生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向西!”庞德的手猛地指向西方,仿佛要穿透宫墙,指向那未知的远方,“跳出袁绍的包围圈,向西!越过天山,进入更广阔的西域!那里有乌孙、有大宛、有康居,有无数城邦国度!袁绍初定凉州,内有百废待兴,外有孙刘环伺,他绝无能力,也绝不会愿意派遣大军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西域远征!” 他的话语,如同在漆黑的夜里划亮了一道闪电,照亮了众人绝望的心田。 “少将军勇武,冠绝西凉,我庞德愿效死力,诸位将军亦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西域诸国,兵力分散,绝非我等对手。我等可效仿当年班超,以战养战,另辟基业!”庞德越说越激动,虎目中竟泛起泪光,“主公!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只要少将军在,只要马氏血脉在,只要我等西凉铁骑的种子在,他日未必不能卷土重来!若困守此地,才是真正断了马家的根啊!”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单膝跪地,抱拳的双手微微颤抖。这不是怯懦的眼泪,而是忠臣为家族存续泣血的呐喊。 庞德的“西进策”,清晰、务实,且蕴含着一线生机。它没有空泛的豪言壮语,只有残酷现实下的最优解。马岱立刻出声支持:“父亲,庞将军所言,是唯一可行之策!孩儿愿护卫兄长征战西域,重振家声!” 一直沉默的羌族首领彻里吉也抚胸行礼:“我羌族勇士,愿追随狼主(马超),共赴西域!” 风向彻底变了。连原本主张求和的马休,以及惶惑不安的杨秋、侯选等人,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是啊,既然东方已无立锥之地,为何不向西去?那里有广袤的土地和无限的可能。 所有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卧榻上的马腾。他,才是马家最后的决策者。 马腾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子侄、家将的脸庞。他看到马超眼中的不屈与野望,看到马岱的沉稳与忠诚,看到马铁的勇猛,看到马休的忧虑,看到庞德的决绝,看到彻里吉的追随,也看到杨秋、侯选等人眼中对新生的渴望。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再开口时,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令明……泣血忠谏,振聋发聩。”他首先肯定了庞德的战略,“向西,是我马家唯一的生路。” 他挣扎着想坐直身体,马超和马岱连忙上前搀扶。 “现在,听我号令!”马腾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他昔日西凉统帅的威严,“马超、庞德听令!” “儿臣在!”“末将在!”两人齐齐跪倒。 “命你二人,率所有精锐骑兵,包括庞德亲兵、羌族精锐,即刻整顿,轻装简从。以庞德之策为纲,向西突围!目标是天山以北,在那里,给马家打下一块新的基业!马超,你是我马家的枪锋,未来的希望,一切军事,由你决断!庞德,你是我马家的盾牌,孟起……就托付给你了!”马腾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嘱托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儿臣(末将)遵命!必不辱命!”两人重重叩首,声音铿锵。 “马岱、姜囧听令!” “侄儿在!”“末将在!” “命你二人,统领所有家眷、文官、幼童,携带部分细软,由彻里吉首领派遣可靠向导引领,向西南羌地撤退。潜入高原,利用地形隐藏,保全我马氏血脉!伯瞻,你性子沉稳,家族的根,我就交到你手上了!”马腾看着这个他一直视为亲子的侄子,眼中充满了信任。 “侄儿……万死不负叔父所托!”马岱虎目含泪,重重顿首。 “马铁、杨秋听令!” “孩儿在!”“末将在!”马铁和降将杨秋出列。 “命你二人,率领三千步骑,打出孟起的旗号,大张旗鼓,向东佯动,作出要突破玉门关,返回凉州的姿态!你们的任务,是吸引曹操和张辽的主力,为主力西进和家眷南撤,争取时间!”这是一个几乎必死的任务。马腾说这话时,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三儿子和马腾。 马铁浑身一震,随即脸上涌现出决绝之色:“孩儿领命!必让曹贼以为我兄长的主力在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杨秋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但看到马腾和马超的目光,也只得咬牙抱拳:“末将……遵命!” “马休、阎忠听令!” “孩儿在!”“老臣在!” “马休,你与阎公,携我亲笔书信及西域珍宝,再次出使……不,是向西先行。前往龟兹、疏勒乃至更远的国度,凭阎公之辩才,为我马家西行,打通关节,铺垫前路!” “孩儿(老臣)领命!” 一道道命令清晰地下达,一个庞大而悲壮的分路突围计划,在这鄯善国的宫殿中成型。每一个人,都肩负起了关乎家族存亡的使命。 安排完这一切,马腾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剧烈地喘息起来。他看着眼前即将各奔东西、前途未卜的儿郎们,老泪终于无法抑制地纵横流淌。 “我……我马寿成,对不起列祖列宗,更对不起你们……”他的声音哽咽,“让你们……年纪轻轻,就要承受这……颠沛流离,生死难料之苦……” “父亲!” “叔父!” “主公!” 众人无不悲声呼唤,跪倒一片。 马腾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抓住马超和马岱的手,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巡视,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地叮嘱:“孟起……伯瞻……记住……无论……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一定要让马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马超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眷恋、愧疚与期望。 “孟起……我儿……马家的未来……靠你了……” 话音未落,马腾猛地一阵剧烈的抽搐,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父亲——!” “叔父——!” “主公——!” 鄯善国的王宫,被一片悲怆与恐慌的呼号所淹没。宫外的风沙依旧,仿佛在预示着,这条西行之路,注定充满了荆棘与未知。马氏家族的命运,在这一刻,被彻底抛入了历史的洪流,向着西方,开始了它悲壮而又充满野性的新征程。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4章 分路突围 鄯善国的王宫在短暂的悲恸与混乱后,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肃穆。宫灯摇曳,将众人凝重而决绝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即将奔赴不同命运的鬼魅。马腾呕血昏厥,被紧急送入内室由医官救治,但他的最后命令,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刻在每个幸存者的心中。 “分路突围,保全血脉!” 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中。家族的存续,系于这最后的行动。马超,作为马腾指定的军事继承人和西进主力统帅,强压下对父亲安危的揪心,站到了大殿中央。他褪下了残破的狮盔,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被汗水与血污黏住,但那双眼睛,却比殿外大漠的寒星更加冰冷、锐利。 “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父命已下,生死在此一举。我马家是如同野草般被碾碎,还是如星火般散于四方,待时而燃,就看今夜!”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沉稳坚毅的庞德、忠诚果敢的马岱、勇烈决绝的马铁、老谋深算的阎忠、眼神复杂的羌王彻里吉,以及那些面色惶惑又带着一丝求生渴望的韩遂旧部杨秋、侯选等人。 “各自依计行事,即刻准备,三更时分,同时出发!”马超的手臂猛地挥下,斩断了所有犹豫与退路,“记住你们的使命!无论听到任何消息,不得回顾,不得迟疑!活下去,将马家的名字,带到新的土地上!” “遵命!”众人齐声低吼,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悲壮而决绝。下一刻,人影散开,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鄯善城的临时营地。短暂的死寂被压抑的忙碌所取代,战马的嘶鸣、兵甲的碰撞、低声的传令与家眷压抑的啜泣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家族存亡之夜的悲怆前奏。 第一路:疑兵东向——马铁与杨秋的悲壮佯动 三更梆子响过,鄯善城东门在暗夜中悄然洞开。马铁一马当先,他换上了一套与马超制式相仿的银甲,身后一杆“马”字大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脸上已看不到丝毫怯懦,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狂热与平静。他知道,自己肩负的,是吸引敌军主力,为兄长和家族换取生机的,最危险,也最光荣的使命。 杨秋跟在他身侧,脸色在月色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他麾下原本的部众,加上马铁分得的兵马,凑足了三千人。这支部队看起来旌旗招展,人马喧嚣,刻意制造出大军行动的声势。 “杨将军,”马铁侧过头,声音低沉,“此去东向,九死一生。铁,年少德薄,若有行差踏错,望将军不吝指点。若能成功吸引曹贼主力,便是为我马家立下不世之功!” 杨秋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抱拳道:“三公子言重了。杨秋既已追随马家,自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他的话语听起来诚恳,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他是在韩遂死后无奈归附,对马家的忠诚远不如庞德等人根深蒂固,此刻踏上这条看似必死之路,心中不免波澜起伏。 队伍如同一条喧闹的火龙,冲出东门,沿着依稀可辨的古道,向着玉门关方向,义无反顾地扑去。他们毫不掩饰行踪,甚至故意点燃篝火,丢弃带有马超标识的器物,唯恐曹军的斥候发现不了他们。 数日后,他们的行踪果然被曹操派出的游骑侦知。 第二军团大营,曹操看着斥候送来的情报,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哦?马超残部,向东企图突破玉门关?打着他的旗号,声势不小?” 身旁的谋士程昱眉头微蹙:“丞相,马超骁勇,虽是新败,亦不可小觑。其向东突围,或是企图窜回凉州故地,利用羌胡关系重整旗鼓。” 曹操尚未说话,另一侧的司马懿却轻轻摇头,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程公所言固然有理,但懿以为,此事颇有蹊跷。马超若真有此心,当隐秘行事,以求奇效。如此大张旗鼓,唯恐我不知,倒像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看向司马懿:“仲达的意思是?” “疑兵。”司马懿笃定道,“马超真正的主力,恐怕另有所图。此路东向之军,不过是弃子,意在牵制我军主力,为其真正意图掩护。” 曹操抚须沉吟片刻,忽然笑道:“无论是真是假,这股敌军既已出现,便不可放过。传令张合、乐进,率两万精骑,给我咬住他们!若真是马超,务必擒杀;若是疑兵……也要将其彻底碾碎,让马超断了这份念想!”他顿了顿,补充道,“同时,加派哨探,广布耳目,我要知道西边、南边,所有方向的异动!尤其是文远(张辽)那边,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命令下达,张合、乐进的精锐骑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从大营中汹涌而出,朝着马铁部队的方向猛扑过去。一场力量悬殊的追杀,在戈壁滩上激烈展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马铁和杨秋的队伍,很快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巨大压力。曹军骑兵的先锋如同附骨之疽,不断袭扰他们的后队,箭矢如雨,每一次接触都留下几十具尸体。 “不要恋战!加速前进!”马铁怒吼着,亲自断后,银枪舞动,挑落数名追兵。但他能明显感觉到,队伍的士气在急速下滑,那些原本就心志不坚的士卒,开始出现溃逃。 在一次短暂的休息间隙,杨秋找到了马铁,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三公子,曹军追得太紧,照此下去,我们恐怕到不了玉门关,就要全军覆没了。” 马铁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坚定地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吸引他们!拖得越久,大哥和伯瞻他们就越安全!杨将军,事已至此,唯有死战而已!” 杨秋看着马铁年轻而决绝的脸庞,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然而,当夜,营地中便发生了小规模的炸营,数十名杨秋的旧部趁乱逃走,不知所踪。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 第二路:血脉南迁——马岱与家眷的无声潜行 几乎在马铁部队出城的同时,鄯善城西南角一处隐蔽的侧门也悄然开启。与东门的喧闹截然不同,这里寂静得如同鬼域。 马岱一身轻甲,外罩羌人常穿的皮袍,跨坐在战马上,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支特殊的队伍。队伍核心是几十辆覆盖着毛毡的马车,里面坐着马腾(在昏迷中被妥善安置)、马超的妻儿、马休的家小以及其他族中妇孺。周围是姜囧率领的数百名最忠诚可靠的老兵,他们同样换上了羌人的服饰,沉默地护卫着车队。羌王彻里吉派出的向导——一个名叫扎西的老羌人,则静静地走在队伍最前方。 没有旗帜,没有号令,甚至连马蹄都被包裹了厚厚的麻布。所有人都在沉默中行动,依靠手势和眼神交流。 “伯瞻兄,一切就绪。”姜囧策马过来,低声说道。 马岱点了点头,最后回望了一眼鄯善城那模糊的轮廓,以及东方那隐约传来的喧嚣声。他知道,三弟马铁正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举起手,向前轻轻一挥。 队伍如同一条无声的溪流,滑入西南方向的茫茫戈壁,很快便被浓重的夜色与起伏的沙丘所吞噬。他们的目标是西南方向的羌人腹地,那里山高谷深,地形复杂,是躲避大军追剿的理想藏身之所。 路途异常艰难。为了避开所有可能的官道和绿洲,他们只能行走在荒无人烟的野地。白天依靠向导扎西的经验寻找隐蔽处休息,夜晚则凭借星象指引赶路。缺水、酷热、沙暴,以及时刻萦绕在心头的对追兵的恐惧,不断折磨着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几天后,马腾在一阵颠簸中悠悠醒转。他发现自己躺在摇晃的马车里,身边是哭泣的孙儿和满面愁容的儿媳。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伯瞻……”他虚弱地呼唤。 马岱闻声立刻来到车旁,看到叔父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叔父,您醒了!感觉如何?” “我们……这是在西南路上?”马腾的声音如同游丝。 “是。依叔父之计,我等正前往羌地。兄长已向西突围,三弟他……向东佯动。”马岱简略地汇报着,刻意省略了马铁可能遭遇的险境。 马腾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就意味着几个儿子正在为了家族的未来,在刀尖上行走。他紧紧抓住马岱的手:“伯瞻……保护好……他们……” “侄儿发誓,人在族在!”马岱的声音坚定无比。 然而,危机并未远离。在一处狭窄的谷地,他们遭遇了一小股不明身份的骑兵,看起来像是马贼,又像是某个小部落的巡逻队。对方看到这支带着马车、看似富庶却又护卫精干的队伍,顿时起了贪念。 “保护车队!结圆阵!”马岱临危不乱,立刻下令。 姜囧率领老兵迅速将马车围在中心,长矛向外,弓弩上弦。马岱则亲自率数十骑,迎着那股骑兵冲杀过去。他刀法沉稳狠辣,几个回合便将对方的头领斩于马下。羌人向导扎西也用羌语大声呼喝,震慑对方。 突如其来的遭遇战短暂而激烈,来袭者被击溃,四散逃窜。马岱这边也伤亡了十余人。清理战场时,马岱的脸色无比凝重。这次遭遇虽然获胜,却暴露了行踪。谁也不知道这些溃兵会逃往何处,是否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加速前进!必须尽快进入彻里吉首领承诺的安全区域!”马岱抹去刀上的血迹,沉声下令。队伍再次启程,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第三路:主力西进——马超与庞德的铁血奔袭 西北方向,是真正决定马家命运的一路。 马超和庞德率领着突围出来的近三千西凉铁骑核心,以及彻里吉拔付的一千羌族精骑,合计约四千人马,如同一股沉默的钢铁洪流,涌向西北的未知之地。这支队伍剔除了所有老弱,人人双马,携带了尽可能多的箭矢和少量肉干、清水,没有任何辎重拖累,目标只有一个——速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超换上了一套普通的黑色铁甲,但那股天生的领袖气质和历经血火磨砺出的杀气,让他无论穿什么,都是队伍中最耀眼的存在。庞德紧随其侧,如同最可靠的影子,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的路线最为艰险,需要穿越数百里几乎无人涉足的戈壁荒漠,绕过天山余脉,才能进入西域北道的区域。这里没有路,只有无尽的沙丘、砾石滩和枯死的胡杨林。 “将军,根据缴获的地图和羌人向导所说,前面就是‘魔鬼戈壁’,白天酷热,夜晚奇寒,而且极易迷失方向。”一名斥候回报。 马超看着前方那片在热浪中扭曲的天地,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庞德,你怎么看?” 庞德沉声道:“少将军,此路虽险,却是曹军预料不到的捷径。张辽用兵奇诡,若走寻常商道,恐遭其堵截。唯有行非常之路,方能出其不意!” “好!”马超点头,“传令下去,昼伏夜出,节约饮水!有掉队者,不予等待!有动摇军心者,斩!” 命令被冷酷地执行下去。这支精锐的骑兵部队,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纪律。白天,他们躲在沙丘的背阴处,用马匹围成圈遮挡风沙,人马蜷缩在一起休息。夜晚,则凭借星象和羌人向导的指引,在冰冷的月光下策马狂奔。 环境的严酷超乎想象。白天,毒辣的太阳几乎要烤干他们每一滴水分;夜晚,寒风又如刀割般穿透衣甲。水资源迅速消耗,很快就开始实行配给。一些受伤未愈的军士,在长途颠簸和恶劣环境下,伤情恶化,无声无息地倒毙在路上,被随即而来的风沙掩埋。 但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停下就是死亡,回头更是万丈深渊。唯一的生路,就在前方。 第七日,他们遭遇了此行最大的危机——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天色瞬间暗沉,狂风卷起亿万黄沙,形成接天连地的巨墙,朝着队伍碾压过来。世界只剩下风的怒吼和沙粒击打在铠甲上的噼啪声。 “下马!围拢!抓紧缰绳!”庞德声嘶力竭地大吼。 队伍迅速反应,士兵们纷纷下马,用布蒙住口鼻,紧紧抱住马颈,相互依靠在一起,抵御着这天地之威。沙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仿佛要将整个队伍吞噬。 当风沙渐渐平息,天空重现清明时,队伍已是一片狼藉。数十名士兵和近百匹战马被沙暴卷走或掩埋,不知所踪。辎重损失更是惨重,仅存的部分清水和肉干大半被毁。 马超从沙堆中挣扎着站起,吐掉嘴里的沙子,环顾四周,看着将士们狼狈而绝望的神情,他的心沉了下去。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马铁的终局与杨秋的背叛 与此同时,马铁的疑兵部队已被张合、乐进的骑兵主力在一条干涸的河床旁追上并团团围住。经过半日惨烈的厮杀,三千兵马已折损大半,残部被压缩在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内。 马铁身披数创,银甲破碎,浑身浴血,却依旧挺枪死战,如同疯虎。他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 “杨秋!随我冲阵!”马铁回头大喊,却看到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杨秋及其身边的数十名亲信,忽然抛下武器,跳下战马,跪倒在地,向着曹军的方向高声乞降! “罪将杨秋!愿降!愿降啊!”杨秋的喊声在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刻,马铁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牺牲,仿佛都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叛徒!!”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挺枪便欲冲向杨秋。 然而,数支长矛从四面八方刺来,穿透了他的甲胄。马铁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下头,看着从胸前透出的染血矛尖,眼中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一丝解脱。 “父亲……大哥……伯瞻……铁……尽力了……”他喃喃着,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地,手中仍紧握着那杆银枪。 东路的烽火,至此彻底熄灭。杨秋的投降,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标志着马家军内部整合的失败与旧有势力的分崩离析。张合冷漠地看着杨秋等人被押下去,目光投向西方,他知道,真正的目标,并不在这里。 马岱的坚韧与马超的崛起 西南路上,马岱的队伍凭借谨慎和果断,终于有惊无险地进入了羌人势力范围的深处,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暂时安顿下来。虽然前途依旧未知,但至少暂时摆脱了迫在眉睫的追兵威胁。马腾的身体在颠簸和心力交瘁下,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马岱则不敢有丝毫松懈,立刻安排警戒、救治伤患,安抚惊魂未定的家眷。他深知,守护这份摇摇欲坠的希望,比战场厮杀更加艰难。 西北绝境中,马超的队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水尽粮绝,士气濒临崩溃。 就在一片死寂与绝望中,马超走到了队伍前方的一片沙丘上。他望着底下那些曾经纵横西凉、如今却如同乞丐般狼狈的将士,缓缓开口,声音因缺水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兄弟们!我,马超,对不起你们!” 他的一句话,让所有垂头丧气的士兵都抬起了头。 “是我马超无能,连累大家背井离乡,受此大难!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我心如刀割!”他的声音带着真挚的痛楚,“我们现在水尽了,粮绝了,前路茫茫,后有追兵!有人可能在想,投降了吧,或许还能活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和野性:“但我告诉你们,投降袁绍,就是自寻死路!他会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我们!我们是谁?我们是让曹操、让张辽都忌惮三分的西凉铁骑!我们的祖先,跟着伏波将军马援,跟着班定远,开拓西域,扬威万里!难道到了我们这一代,就要像野狗一样死在这片沙地里,连个名字都留不下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如同战鼓擂响:“不!我们绝不!庞德将军说得对,向西!只要越过这片死亡之地,前面就有水草丰美的绿洲,有任凭我们驰骋的天地!袁绍算什么?曹操算什么?只要我们不死,西凉铁骑的魂不灭!终有一日,我们要打回去!用敌人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让整个天下,再次为我们颤抖!” “啪嗒”一声,马超将自己腰间最后一个水囊扔在地上,清澈的水流瞬间被黄沙吸干。“现在我马超,与大家一样,再无滴水!要活,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要死,我马孟起,陪大家一起战死在这条西行的路上!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像懦夫一样渴死在这里,还是跟着我,去搏一个未来?!” “搏一个未来!” “追随少将军!” 庞德第一个振臂高呼,虎目含泪。 “追随少将军!” “西凉铁骑,不死!” …… 如同一点火星落入油海,绝望的士气被瞬间点燃!所有残存的将士都挣扎着站起,举起手中的兵器,发出嘶哑却震天的怒吼!那是对命运的不甘,对生存的渴望,以及对领袖无条件的信任! 也就在这时,那名老羌人向导指着远方一片隐约的绿色,激动地大喊:“绿洲!是月牙泉!我们到了!我们活下来了!” 希望,在绝境中诞生。马超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军队,看着远方那代表生机的绿色,他知道,那个骄傲的“锦马超”已经死在了中原的战场。从这片死亡之地上站起来的,将是一个更加坚韧、更加冷酷,也更具领袖魅力的——西域狼王。 三路突围,一路悲壮牺牲,一路艰难求生,一路于死地中涅盘。马氏家族的血脉与野心,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飘向了广阔而未知的天地。而追逐他们的阴影——朔方都督张辽的铁骑,也即将踏上西征的道路。新的史诗,正在展开。 喜欢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请大家收藏:()开局附身袁绍:我的五虎将不对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