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婚约:死对头他真香了》 第21章 绯闻与反将一军 沪上的舆论场,永远不缺新鲜燃料。就在郑楚两家因前次联手挫败周氏阴谋,关系看似进入一种微妙缓和期时,一则更具爆炸性、也更符合大众八卦胃口的新闻,如同投入热油锅的冷水,瞬间炸开。 某知名娱乐周刊的头版头条,刊登了一组高清照片。照片背景是一家格调优雅的私人画廊,主角是楚南栀和顾氏集团的继承人顾轻舟。拍摄角度极其刁钻,抓拍到的瞬间,楚南栀正微微倾身,看着顾轻舟手中的一本画册,两人距离很近,顾轻舟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楚南栀侧脸线条柔和。另一张则是两人在画廊外的露台上并肩而立,背景是朦胧的夜色,氛围安静得仿佛能隔绝尘世。 标题更是耸动:「郑太楚南栀密会顾氏少东,豪门联姻亮红灯?阎王绿云罩顶?」 文章内容极尽暗示之能事,将楚南栀与顾轻舟描述成“旧识重逢,相见甚欢”,甚至隐晦提及两人大学时期便关系匪浅,直指楚南栀行为不端,给刚稳定下来的郑楚联盟蒙上阴影。 报纸是被助理战战兢兢地送到郑煦言办公桌上的。当时他正在听一个项目汇报,随手拿起报纸,目光落在头版的那一瞬间,整个办公室的气压骤然降至冰点。 汇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冷汗涔涔。 郑煦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捏着报纸边缘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眼底是翻涌的、几乎要压制不住的黑色风暴。 他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挥了挥手,让噤若寒蝉的下属全部出去。 当天晚上,郑煦言回到公寓,比平时更沉默,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能让空气中的水分子凝结成霜。楚南栀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似乎也在看那条新闻,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有点……无聊? 郑煦言走到沙发前,将那份被他捏得有些褶皱的报纸,直接摔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楚南栀,”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怒火,“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我们协议的第二条,‘互不干涉私人生活’,前提是,你的‘私人生活’不能损害到郑氏和我的名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冰锥,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心虚或慌乱。 楚南栀终于从平板上抬起头,目光懒洋洋地扫过那份报纸,又落回郑煦言那张冰封的脸上。她没有惊慌,没有辩解,反而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嘲弄。 “郑 总,”她放下平板,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动用你那价值千亿的商业头脑想一想,周氏前脚刚在商业上吃了瘪,后脚就爆出这种低级绯闻,时间点是不是巧合得有点过分了?” 郑煦言眼神微动,他当然知道这很可能是周氏的伎俩,但看到那些照片,看到她和顾轻舟站在一起的画面,一种无名火就是不受控制地往上窜。尤其是,顾轻舟看她的眼神…… “照片是真的。”他冷硬地指出。 “照片是真的,”楚南栀承认得干脆,她站起身,走到自己的随身包里拿出一个轻薄的U盘,插在客厅的智能屏幕上,“但故事是假的。” 屏幕亮起,她快速操作了几下,调出了一段明显是监控视角的视频。视频地点正是那家画廊,时间戳与狗仔偷拍的时间完全吻合。 视频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楚南栀和顾轻舟确实在交谈,但全程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更关键的是,视频带有录音。里面清晰地记录着他们的对话内容: 顾轻舟:“……这次周氏的手段确实下作,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楚南栀(懒洋洋地):“意料之中。他们也就这点能耐了。” 顾轻舟:“需要顾氏在舆论上做点什么吗?” 楚南栀:“不用。让他们跳,跳得越高,摔得越惨。我自有安排。” 紧接着,视频画面切换到画廊外部的一个隐蔽角落。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背着长焦相机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寻找角度,专门抓拍那些容易引人误会的瞬间。甚至,在楚南栀和顾轻舟正常道别后,那个人还对着空无一人的露台,用借位的方式,补拍了几张“深情对望”的照片。 铁证如山! 这根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通过错位和选择性截图来伪造“事实”的卑劣陷害! 楚南栀关掉视频,转过身,双臂环胸,歪着头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郑煦言,唇角勾起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弧度: “郑总,真是让我意外。”她语气轻慢,每个字都像带着细小的冰刺,“我以为,以你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眼力,应该能轻易看穿这种连背景板都没P干净的低级手段。没想到……”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你不仅信了,还拿着这废纸来质问我?”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仰头直视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看来,在某些事情上,冷静睿智的郑总,也会被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 把戏轻易蒙蔽双眼?或者说,你潜意识里,就愿意相信我是那样的人?” 郑煦言被她一连串的反问钉在原地,哑口无言。 看着屏幕上那清晰的证据,听着她冷静的分析和尖锐的反诘,他之前所有的怒火和质疑,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他确实在第一时间被情绪左右了判断,甚至没有去深究这背后显而易见的逻辑漏洞。 他看着她明亮而带着讥诮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的窘迫和失态。 一种混合着懊恼、惭愧和被她看穿心思的狼狈,席卷了他。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楚南栀没有继续穷追猛打,她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仿佛失去了兴趣。她拔下U盘,随手放回包里,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慵懒: “郑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回去补觉了。对付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浪费我美容觉的时间。” 她转身,像只高傲的猫,迈着悠闲的步子,回了主卧,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郑煦言一个人,对着茶几上那份如同笑话般的报纸,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她的冷冽香气。 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与狠厉。 周氏…… 这一次,他不会再用商业手段慢慢周旋了。 而楚南栀…… 他望向那扇紧闭的主卧门,眸色深沉如海。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用她的方式和能力,将他固有的认知击得粉碎。 他之前所以为的掌控、试探、甚至是隐隐的优越感,在她绝对的实力和洞察面前,彻底土崩瓦解。 这不是一场他主导的驯服游戏。 这分明是……棋逢对手。 喜欢协议婚约:死对头他真香了 第22章 拍卖博弈与藏酒赌注 沪上顶级的慈善拍卖晚宴,从来都是名利场最华丽的秀场之一。水晶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一个举牌、每一次微笑背后,都可能藏着不动声色的较量。 郑煦言代表郑氏出席,楚南栀作为女伴同行。她今日难得配合地穿了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慵懒中透出几分平日里罕见的典雅。她安静地坐在郑煦言身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号码牌,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拍卖会进行到中段,一件明代的青花瓷瓶被呈了上来。品相完美,流传有序,是郑老爷子私下念叨过几次,想要收入书房把玩的物件。郑煦言注意到了,便决定拍下。 起拍价三百万,几轮叫价后,价格攀升至八百万。郑煦言第一次举牌,沉稳报价:“一千万。” 场内静了片刻。这个价格已经接近市场峰值,显示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然而,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之际,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从斜后方响起:“一千两百万。” 众人侧目,举牌的是周氏的一位副总,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显然是故意抬杠。 郑煦言面色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一千五百万。” “一千八百万。”周氏那边立刻跟上,咬得很紧。 价格在两人之间交替攀升,很快突破了两千五百万,远远超出了瓷瓶的实际价值。场内窃窃私语声响起,所有人都看出这是周氏在故意给郑煦言使绊子,要让他当这个冤大头。 郑煦言下颌线绷紧。他不在乎多花这点钱,但厌恶这种被当成靶子的感觉。正当他准备再次举牌,直接喊出一个碾压性的价格结束这场闹剧时,身边一直安静的楚南栀,却轻轻按住了他欲抬起的手腕。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短暂。 郑煦言侧头看她。 楚南栀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前方的拍卖台上,神色慵懒,仿佛只是随手一按。但下一秒,她却举起了自己手中那个一直当玩具摆弄的号码牌,用那副惯有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腔调,清晰开口: “三千万。” 全场哗然! 就连周氏那位副总也愣住了,错愕地看向楚南栀。郑煦言也微微蹙眉,不解其意。她这是在干什么?帮周氏抬价? 楚南栀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周围的震惊,放下号码牌,甚至还慢悠悠地端起旁边的香槟抿了一口。然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侧过头,对着周氏副总的方向 ,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意味深长的笑容,并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桌听清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低语: “啧,听说周老先生最近也在搜罗明代瓷器?看来今晚得替我们家老爷子割爱了。不过没关系,后面那幅抽象画,听说顾家也很感兴趣,正好可以陪顾轻舟再多聊聊……” 她的声音不大,但“周老先生”、“顾轻舟”这几个关键词,却像针一样扎进了周氏副总的耳朵里。他脸色瞬间变了。周老爷子确实在收集明代瓷器,如果被楚南栀横插一杠子抢走,他回去没法交代。更重要的是,楚南栀提到了顾轻舟和后面的拍品!周氏最近正在争取与顾氏在一个传媒项目上的合作,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让楚南栀这个看起来和顾轻舟关系“匪浅”的女人在中间搅局…… 利弊权衡只在瞬间。那副总脸色变幻,最终,在拍卖师第二次询问时,他僵硬地放下了号码牌,没有再跟。 “三千万第三次!成交!恭喜楚南栀女士!”拍卖槌落下,一锤定音。 场内目光复杂地聚焦在楚南栀身上。她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仿佛拍下个三千万的瓶子跟买了颗白菜没什么区别。 郑煦言瞬间明白了她的策略。她不是在帮周氏,而是在利用周氏内部的信息差和周氏对顾氏项目的顾忌,精准地捏住了对方的七寸,用一种更聪明、更羞辱人的方式,逼退了对方。她不仅帮他拿下了瓶子,还让周氏吃了个哑巴亏,有火发不出。 晚宴结束后,回程的车内。窗外流光溢彩,车内一片安静。 “今晚,谢了。”郑煦言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依旧平稳,但少了以往的冰冷。 楚南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没抬,只是懒洋洋地回道:“郑总客气,举手之劳。”她顿了顿,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不过,人情我记下了。欠我一次。” 郑煦言侧目看着她被窗外光影勾勒的侧脸,没有反驳。“你想要什么?” 楚南栀睁开眼,歪头看他,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郑总看着给咯。” 第二天,楚南栀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转账信息,金额一千万,附言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谢礼。” 楚南栀看着那条信息,挑了挑眉,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竟然……直接把钱原路退了回去。 随即,一条短信发到了郑煦言的私人手机上:「现金俗气,提现还麻烦。换个谢礼吧。」 郑煦言看着被退回的款项和这条短信,难得地愣 了一下。一千万,她眼睛都不眨就退了?他回复:「你想要什么?」 这次,楚南栀的回信很快,内容却让他有些意外:「听说郑总书房酒柜里,有几瓶不错的藏酒?随便匀我一瓶尝尝就行。」 藏酒?郑煦言想起自己书房那个恒温恒湿的小酒柜,里面确实有几瓶他珍藏多年、有价无市的顶级威士忌和红酒。她居然打这个主意? 他走到书房,打开酒柜,看着里面每一瓶都价值不菲、甚至有些是孤品的藏酒,沉吟片刻。最终,他选了一瓶口感相对柔和、年份不算最老但风味极佳,适合纯饮的麦卡伦威士忌,拍下照片发了过去:「这个?」 楚南栀回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成交。」 晚上,郑煦言将那瓶威士忌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楚南栀溜达过来,拿起酒瓶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郑总大方。” 她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抱着酒瓶,像抱着个宝贝,晃悠着回了自己房间。 郑煦言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用一瓶藏酒换她一次精妙的出手相助,似乎……并不亏。 他甚至开始有点好奇,她会怎么喝这瓶酒。是一个人小酌,还是……?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但那瓶被当作“谢礼”交换出去的藏酒,却像一个小小的、柔软的楔子,嵌入了两人之间那堵无形的高墙。 喜欢协议婚约:死对头他真香了 第23章 梦回旧局与尘封的威胁 睡眠对郑煦言而言,向来是高效的能量补充,是精密仪器必要的冷却时间。鲜少有梦,即便有,也多是关于数据、报表、未竟的谈判。但这一夜,梦境却将他拖入了一段尘封的、带着潮湿水汽和冰冷触感的往事。 他回到了沪大那场决定性的校庆学术峰会决赛当天。场景逼真得骇人——空气里弥漫着复印纸和紧张汗水的味道,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台上刺眼的灯光。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最后一次检查讲稿,心跳因竞争的本能而略微加速。 然而,梦境的视角变得诡异而抽离。他像一抹幽魂,飘到了后台的休息室门口。 然后,他看见了楚南栀。 她独自一人站在略显昏暗的走廊尽头,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捏着一张折叠的纸条。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的脸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罕见的、压抑的苍白。她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嘴唇紧抿,那双慵懒的杏眼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的愤怒与……一丝被极力掩饰的担忧。 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容的男生匆匆从她身边走过,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消失在走廊拐角。 楚南栀展开那张纸条,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迹。郑煦言努力想看清,但那字迹在梦境中模糊不清。他只看到,楚南栀看完后,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随即,她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指缝间露出用力过度的青白色。 她抬起头,望向决赛舞台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有挣扎,有冷意,最终,沉淀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那眼神,与他记忆中那个在台上慵懒发言、随后又轻描淡写击败他的楚南栀,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梦境陡然扭曲,他惊醒过来。 窗外,沪上的天际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室内一片晦暗。郑煦言坐起身,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那个梦境太过真实,尤其是楚南栀看完纸条后那瞬间的表情,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固守三年的认知。 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那个传话的男生是谁? 为什么她会在比赛前,露出那样的神情? 一个荒谬却又逐渐清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缠绕上他的思维——当年那场他耿耿于怀的失败,以及楚南栀随后不久便远走海外的决定,背后是否隐藏着他从未知晓的隐情? “周氏……”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近期与周氏的交手,让他对这个对手不择手段的风格有了更深的认识。如果他 们现在能用伪造绯闻、商业狙击甚至更下作的手段,那在三年前,他们是否就已经开始布局? 他再也无法入睡。天刚蒙蒙亮,他便驱车前往公司,直接进入了那间拥有最高权限的信息处理中心。 “调取沪大校庆学术峰会决赛前后一个月,所有能与楚南栀产生关联的监控录像、通讯记录(在合法合规范围内)、以及……任何异常的人员往来报告。”他对核心安保团队下达指令,声音冷肃。 “郑总,时间过去太久,很多数据可能已经……” “去找!”郑煦言打断他,眼神是不容置疑的锐利,“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技术,复原当时的一切细节,尤其是决赛当天,后台区域的监控!” 同时,他动用了另一条更隐秘的、通常只用于调查重大商业间谍的渠道,去追踪那个梦境中模糊的、戴着鸭舌帽的男生的线索,以及任何可能与周氏早期布局相关的蛛丝马迹。 庞大的机器开始运转。旧日的数字尘埃被一点点拂去,模糊的影像被最新技术增强处理。 几天后,零碎的线索开始逐渐汇聚。 首先是技术团队在修复一段已被部分覆盖的后台走廊监控录像时,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与郑煦言梦中场景高度吻合的画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确实在决赛开始前二十分钟左右,与独自在走廊的楚南栀有过短暂接触!虽然画面依旧不够清晰,无法辨认具体样貌,但证实了梦境并非空穴来风。 紧接着,那条隐秘的渠道传回了更惊人的消息。他们通过交叉比对周氏数年前一些边缘人物的资金往来和社交轨迹,发现其中一人,与沪大当年某个因打架斗殴被开除的体育生关系密切。而那个体育生的体貌特征,与监控中戴鸭舌帽的男生有七分相似! 进一步的深挖显示,在那个时间点前后,周氏一个挂在海外子公司名下的、用途不明的账户,曾向一个与那名体育生有关的匿名账户,分批汇入过数笔不大不小、恰好足够“封口”或“办事”的资金。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周氏”这根无形的线,隐隐串联了起来。 虽然没有那张纸条的直接内容,没有百分百确凿的人证,但所有的间接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令人心寒的结论——早在三年前,甚至更早,周氏就已经开始针对郑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针对郑煦言这个继承人,进行隐秘的打击和挑拨。 而楚南栀,很可能在决赛前,就因为某种原因(或许是她的能力初露锋芒,或许是她与郑煦 言那短暂几天的“交往”引起了注意),成为了周氏的目标。那张纸条,极有可能是一份威胁——或许是针对她个人,或许是针对她在乎的人或事,迫使她在比赛中不能全力以赴,或者,必须以某种特定的方式行事? 郑煦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汇总的报告和那些模糊却指向明确的影像、数据。窗外是正午刺眼的阳光,他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缓缓升起。 他想起楚南栀在决赛上那看似随意却直击要害的发言,想起她后来干脆利落地“甩”了他,想起她迅速远走海外……如果,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双来自周氏的黑手在推动? 如果,她当年的“渣女”行径和后来的离开,并非出于本意,而是被迫的自我保护,甚至是……某种形式的独自承担? 这个可能性,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早已因她而不再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一直耿耿于怀的“背叛”和“失败”,原来从一开始,就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他们两人的阴谋。 他误会了她。 或许,误会得很深。 郑煦言缓缓闭上眼,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再睁开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冰冷风暴,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甸甸的懊悔与心疼。 周氏…… 这笔账,他记下了。 而楚南栀…… 那个看似慵懒随性、实则独自承受了太多的女人。 他需要重新审视一切,包括他自己那颗,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为她偏离了轨道的心。真相的碎片正在拼凑,一场迟到了三年的清算,即将开始。 喜欢协议婚约:死对头他真香了 第24章 天台的风与童年的风筝 郑煦言在公寓里找了一圈,没看到楚南栀的人影。主卧空着,客厅也没有她惯常窝着的痕迹。一种莫名的心绪驱使着他,脚步不自觉地走向了通往天台的楼梯。 顶层公寓的私人天台,视野开阔得近乎奢侈,足以将浦江两岸的繁华尽收眼底。此刻已是华灯初上,霓虹勾勒出城市的钢铁丛林,晚风带着初夏的微凉,吹拂而过。 楚南栀就站在天台边缘的玻璃护栏前,背对着他。她没有穿平日里那些舒适随性的家居服,而是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裙摆和长发被风吹得向后飘扬,猎猎作响。她微微仰着头,望着远处沉入夜色的天际线,身影在辽阔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 然后,郑煦言看到她,对着那片璀璨而冰冷的夜景,缓缓地、毫无征兆地张开了双臂,像一个即将坠落的拥抱,又像一个渴望飞翔的起势。 一个荒谬而惊骇的念头瞬间攫住了郑煦言的心脏!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几个大步冲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猛地将她从护栏边拽了回来,拉入自己怀中。 “楚南栀!你疯了?!”他的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和后怕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离危险最远的位置。 楚南栀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撞进他怀里。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他紧绷的下颌和惊怒交加的脸。她的脸上没有惊恐,没有慌乱,甚至没有一点被突然拉扯的不悦,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天真的、带着点迷茫的神情。 “郑煦言,”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飞起来吗?” 这个问题,荒诞,幼稚,却像一根冰锥,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郑煦言所有的怒火。他看着她清澈却空洞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城市的灯火,却没有焦点。他忽然意识到,她刚才那个动作,或许并非求死,而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对某种虚无状态的向往或试探。 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但他箍着她的手臂却没有松开。他低头,看着怀里近在咫尺的脸,晚风将她发丝吹拂到他颈间,带着微凉的痒意。 “不会。”他回答,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现实逻辑,“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楚南栀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轻轻挣动了一下,郑煦言犹豫片刻,还是松开了手臂,但 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戒备的姿态,挡在她和护栏之间。 两人并排站在天台边缘,沉默地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之前的剑拔弩张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和那个荒诞的问题冲淡了,一种奇异的、心平气和的氛围在风中流淌。 “我小时候,”楚南栀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很喜欢放风筝。” 郑煦言侧目看她,没有打断。 “别的小孩都喜欢放得越高越好,线断了反而更开心,觉得风筝自由了。”她顿了顿,嘴角扯起一个极淡的、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可我不喜欢。我总觉得,线断了的风筝,看起来很可怜。飞得再高,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只会掉下来,挂在树上,或者落在泥里,脏兮兮的,没人要了。” 郑煦言心中微动。他想起调查中那些关于楚家内部派系林立、争斗不休的信息。 “后来我就不放风筝了。”楚南栀继续说,目光放得很远,“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躺着看云,云没有线,也挺自由的。” 她的话像是随口闲聊,郑煦言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楚家内部的倾轧,对她而言,或许就像那根束缚着风筝、却又不能轻易断掉的线。她选择“躺平”,选择远走海外,是否也是一种在无法挣脱的束缚下,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一种消极的“自由”? “你呢?”楚南栀忽然转过头,看向他,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郑总小时候,应该没什么时间放风筝吧?” 郑煦言沉默了片刻。他的童年,充斥着各种课程、训练、以及作为继承人所必须掌握的规则和礼仪。风筝?那太不“郑煦言”了。 “没有。”他如实回答,声音平静,“更多的是学习如何不让郑氏这艘船偏离航线。” “真辛苦。”楚南栀评价道,语气里听不出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从小就要扛着那么大的船。不像我,”她自嘲地笑了笑,“连自己的小舢板都差点划翻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郑煦言想起那个梦,想起那些指向周氏和楚家内部斗争的线索。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当年突然的转变和离开,必然与这些脱不了干系。 “有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试图用一种不那么尖锐的方式去触碰那段过往,“船太大,或者风浪太急,暂时靠岸,或者换条小路走,并不是错误。” 楚南栀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他,夜色模糊了他脸上惯有的冷硬线条,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灯 光下显得格外专注。 她忽然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少了些慵懒和嘲弄,多了点真实的、微弱的温度。 “郑总也会讲道理安慰人了?”她语气轻松了些,转回头,继续望着夜景,“不过,靠岸久了,会生锈的。小路走惯了,也会忘了大路怎么走。”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像是最终给了某个暗示,或者说,某种解释:“其实,有时候不是自己想选小路,而是大路上,坑太多,还有人……不停地往下扔石头。” 风将她的话吹散,但郑煦言听清楚了。 大路,坑,扔石头。 这几乎印证了他的猜测。楚家内部,有人(很可能与周氏勾结)在不断地给她制造麻烦,逼迫她离开“大路”——那个可能触及核心利益、或者与郑煦言相关的赛道。 他没有再追问具体是什么“坑”和“石头”。有些伤口,需要她自己愿意揭开,而不是由他粗暴地撕开。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充满对抗,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彼此心照不宣的平静。 他们在天台的冷风中站了很久,直到城市的灯火渐渐稀疏。 “下去了,风大了。”最终,郑煦言开口道。 楚南栀“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天台。在进入室内前,楚南栀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深沉的夜空,轻声说: “其实,飞不起来也没什么。至少……脚还踩在地上。” 郑煦言看着她的背影,品味着这句话。 脚踏实地吗? 他忽然觉得,或许他和她,一个背负着巨轮不敢偏离航线,一个曾被逼入小路看似随波逐流,本质上,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这片名为“现实”的土地上,艰难地寻找着一个可以立足的支点。 而今晚的天台,第一次让他们隐约看到了,对方支点之下的,那片深不见底的、孤独的冻土。 喜欢协议婚约:死对头他真香了 第25章 黑客、逆转与睡梦中的呓语 深夜的郑氏集团总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平静被彻底打破。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寂静,核心数据库遭遇前所未有的高强度、持续性黑客攻击,防火墙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大量加密的商业数据正被暴力破解、试图窃取。一旦失守,郑氏数年积累的核心技术专利、客户资料、战略规划将荡然无存,损失不可估量。 郑煦言在第一时间被紧急电话召来,指挥中心里灯火通明,技术团队全员到岗,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灼和无力。攻击源被伪装成来自全球数十个不同的跳板,攻击方式刁钻多变,显然是顶级高手所为,极大概率又是周氏的手笔。 “郑总,对方水平太高,我们的防御体系撑不了太久了!”安全主管声音嘶哑,额头上全是冷汗。 郑煦言面色铁青,盯着大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和疯狂滚动的代码,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他精通商业逻辑,但对这种纯粹的、顶尖的网络攻防战,所能依赖的只有他重金打造的技术团队。而此刻,这支团队显然力不从心。 就在一片绝望氛围弥漫之时,指挥中心的门被轻轻推开。楚南栀穿着那身兔子连体睡衣,外面随意裹了件郑煦言的黑色大衣,显得不伦不类。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手里还抱着那个从不离身的羽毛枕头,像是刚从被窝里被挖出来。 “吵死了……”她嘟囔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几个技术人员看到她这身打扮和状态,眼中掠过一丝不满和轻视,都这种时候了,这位太太还来添乱? 郑煦言眉头紧锁,正想让她回去,却见楚南栀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主控台前,歪着头看了看屏幕上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击代码。 “哦,是‘毒蛇’的手法啊……”她像是认出了什么,懒洋洋地评价了一句,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掏出手机,甚至没有避开旁人,直接点开了一个加密通讯软件,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屏幕那端出现一个头发乱糟糟、戴着厚厚眼镜、背景是满墙显示屏的年轻男人,似乎身处一个昼夜颠倒的时区。 “栀子?稀客啊,大半夜的……”那边的男人声音带着兴奋的沙哑。 “Shadow,”楚南栀打断他,语气是罕见的直接,“别废话,坐标发你,帮我拦住‘毒蛇’,清理干净,恢复数据。老规矩,双倍佣金。” 被称作“影子”的男人吹了声口哨:“‘毒蛇’那老小子?没问题!正好 最近手痒!等着,五分钟给你搞定!” 通话结束。楚南栀收起手机,对满屋子呆若木鸡的人摆了摆手:“搞定了,能回去睡觉了吗?”说完,她真的抱着枕头,又晃晃悠悠地走到指挥中心角落的一张长沙发上,不顾形象地躺了下去,把枕头垫在脑袋下,不到三十秒,竟然传出了均匀细微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所有人都懵了。一个视频电话,五分钟?这怎么可能? 然而,奇迹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大屏幕上,那汹涌如潮水的攻击代码,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却坚不可摧的壁垒,开始迅速消退、瓦解。原本岌岌可危的防御系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加固。被窃取的数据流被强行中断、追回,恶意程序被精准定位、清除…… 四分五十秒后,屏幕上所有的红色警告全部消失,系统状态恢复稳定绿色。攻击,被彻底化解了。 指挥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沙发上那个睡得毫无形象可言的楚南栀。那个他们束手无策的、来自顶级黑客“毒蛇”的攻击,就被她一个电话,在五分钟内,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郑煦言站在原地,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他看着她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那身可笑的睡衣,和她刚刚展现出的、足以颠覆一场商业战争的恐怖能量,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他想起阁楼里的图表,想起拍卖会上的博弈,想起天台上的对话……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底牌?那个代号“影子”的人,就是她信息网络里关键的一环。 危机解除,技术人员开始进行善后检查和系统加固。郑煦言挥了挥手,让他们尽量安静地离开。 偌大的指挥中心,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只有服务器运行的低沉嗡鸣,和她清浅的呼吸声。 郑煦言走到沙发前,低头凝视着楚南栀的睡颜。熬夜和高度紧张后的松弛,让她睡得很沉,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嘴唇微微嘟着,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和锋芒,像个不设防的孩子。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弥漫开来。他弯下腰,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她连人带枕头一起打横抱了起来。 她很轻,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那身毛茸茸的睡衣蹭着他的西装面料,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她似乎感觉到了移动,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嘴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郑煦言抱着她 ,脚步沉稳地走向电梯,准备带她回顶层的公寓休息。 就在电梯门缓缓合上,密闭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清晰地听到,怀里的楚南栀,用带着浓浓睡意、模糊不清的嗓音,低声嘟囔了一句: “郑煦言……笨蛋……” 郑煦言脚步一顿,身体微微僵住。 笨蛋? 他低头,看着怀里依旧酣睡、对此毫无所觉的女人,俊脸上表情复杂。有错愕,有一丝被冒犯的不悦,但更多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混合着纵容和奇异悸动的情绪。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尤其是被她,用这种……带着点亲昵意味的词语评价。 是在怪他没能提前防范黑客攻击?还是指其他什么? 电梯平稳上升,镜面墙壁映出他抱着她的身影。他看着镜中那个小心翼翼抱着她的自己,再想到她刚才那句梦话,冷硬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浅的弧度。 或许,做个偶尔被她念叨的“笨蛋”,感觉……也并不坏。 至少,这个“笨蛋”,此刻正抱着他世界里,最不笨蛋的、闪闪发光的宝藏。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稳地抱在怀中,走出了电梯。夜色深沉,而某些冰封的东西,正在这无声的守护和一句无心的梦呓中,悄然消融。 喜欢协议婚约:死对头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