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特效药》 第197章 他的伤口与她的利刃 酒店套房的灯光下,沈聿怀手背上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玻璃碎片划出的口子不深,但纵横交错,混着干涸的红酒渍,看着触目惊心。温念初小心翼翼地用消毒棉签清理,眼眶红红的,嘴唇紧抿,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疼吗?”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沈聿怀靠在沙发里,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语气平静:“皮外伤,没事。” 他的目光却落在自己受伤的手上,眼神幽深。这不是普通的意外,这是小诺瓦赤裸裸的挑衅和警告。用这种下作却难以追究的方式,像是在说:看,我随时可以接近你们,给你们制造麻烦。 “他像个疯子!”温念初处理好伤口,用纱布轻轻包扎,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后怕,“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为了给他父亲报仇?” “不止。”沈聿怀收回手,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声音低沉,“他在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享受看我们被他制造的麻烦困扰。而且……”他抬眼,看向温念初,“他针对你的意图,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个人化。” 那种被窥探灵魂、被恶意解读艺术的感觉,让温念初不寒而栗。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繁华的巴黎夜景。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她转过身,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锐利,“他想玩心理战,想用我的过去和我的作品来攻击我。那我,就用我的作品,回敬他。” 沈聿怀看着她,没有说话,等待她的下文。 “我有个想法。”温念初走回来,目光灼灼,“下一站巡展在纽约。我想增加一个全新的系列,就叫……《窥视者》。” 沈聿怀眉梢微动。 “我要用我的镜头,去表现那种被恶意目光窥视、被扭曲解读的感觉。不是诉苦,不是辩解,而是用一种更强大、更冷静的视角,去解剖这种阴暗的心理。我要让所有看到作品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不适,然后去反思,去鄙视那种躲在暗处的行为!”她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艺术家特有的激情和力量,“他以为他能用那种下三滥的画来恐吓我?我要让他知道,真正的艺术家,能把任何阴影,都变成创作的养料!” 沈聿怀看着她因为愤怒和灵感而闪闪发光的眼睛,胸腔里那股因被挑衅而翻涌的暴戾,奇异地平复了下来。他的念初,没有选择退缩或者单纯的愤怒,她选择了一种更高级、更强大的反击——用她的艺术,她的专业,作为劈开黑暗的利刃。 “好。”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没受伤的手捧住她的脸,眼神深邃而充满赞赏,“你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温念初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坚定,“帮我收集一些资料,关于跟踪、骚扰、网络暴力案例的心理分析,还有那些扭曲的、充满控制欲的艺术表现形式的分析。我要让这个系列,不仅有情感冲击,更有心理深度。” “没问题。”沈聿怀毫不犹豫地答应。这正好与他的专业领域不谋而合。 “还有,”温念初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冷意,“把我们这边收集到的,关于小诺瓦和‘午夜画廊’可能涉及非法活动的‘风声’,适当放出去一些。不用确凿证据,模糊一点,让那些跟他有生意往来的人,心里先打个鼓。” 她要让他也尝尝被“窥视”、被猜疑的滋味。 沈聿怀眼底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他的女孩,在斗争中飞速成长,已经懂得如何运用策略了。 “交给我。”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看似平静。温念初结束了巴黎的巡展,将所有精力投入到新系列《窥视者》的构思和前期拍摄中。她翻阅沈聿怀提供的资料,观看相关的纪录片和电影,甚至去观察巴黎街头形形色色的人,捕捉那些隐秘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的创作状态近乎疯狂,常常在临时搭建的简易暗房里待到深夜。沈聿怀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安排好她的饮食起居,确保她的安全,在她需要讨论时,提供冷静的心理视角分析。 与此同时,通过霍夫曼教授和一些隐秘渠道,关于“午夜画廊”利用艺术品洗钱、与东欧某些不明资金往来密切的“传言”,开始在小范围的收藏家和圈内人之间悄然流传。虽然只是传言,但足以让一些谨慎的客户开始犹豫和疏远。 几天后,“K”那边传来了突破性进展。他挖到了一条关键信息:小诺瓦在青少年时期,曾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具有强烈的偏执和占有欲特征)接受过长达数年的心理治疗,而他的主治医生,恰好与沈镇宏早年有过密切的学术合作!甚至有小道消息称,沈镇宏曾在私下里,对小诺瓦表示过“欣赏”,认为他们是“同类”。 这条信息,像最后一块拼图,将小诺瓦扭曲的动机清晰地呈现出来。他对沈聿怀的恨,不仅仅源于家族恩怨,更掺杂了一种病态的、源于沈镇宏灌输的“同类”认同被破坏的愤怒。而他对温念初的针对,则是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和破坏欲——他无法容忍沈聿怀拥有了他无法拥有的“光”,所以要亲手将其玷污、摧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果然是个疯子。”温念初听完沈聿怀的转述,只觉得浑身发冷,但眼神却更加坚定,“那我们更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巴黎,前往纽约的前一晚,温念初收到了一个国际快递,寄件人信息模糊。她拆开,里面是一本最新出版的法国顶尖艺术杂志。 杂志翻到某一页,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篇关于小诺瓦的专访,配图是他站在那幅扭曲的、模仿她《枷锁》的油画前的照片。专访的标题赫然写着: 「让·雷诺:挖掘痛苦的真实,才是艺术的终极使命」 文章中,小诺瓦大言不惭地阐述着他扭曲的艺术观,声称真正的艺术就是要直面人性最黑暗面,甚至隐晦地表示,某些所谓“治愈系”的艺术,不过是逃避现实的糖衣炮弹。他虽然没有点名,但通篇都在影射和贬低温念初的《新生》系列。 最让温念初怒火中烧的是,在专访的最后,小诺瓦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看似温和实则充满恶意的笑容,说道: “我最近正在创作一个新的系列,灵感来源于一些……关于‘伪装’与‘真实’的思考。很快,大家就会看到,什么才是撕开华丽表象后,血淋淋的真相。” 温念初“啪”地一声合上杂志,胸口剧烈起伏。 沈聿怀拿过杂志,快速浏览了一遍,眼神冰冷。 “他是在宣战。”温念初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用他的方式,向我的艺术宣战。” 沈聿怀将杂志扔进垃圾桶,握住她冰凉的手。 “那就应战。”他的声音沉稳如山,“在纽约,用你的《窥视者》,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血淋淋的真相’。”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他的布局与她的暗房 纽约的空气带着与巴黎截然不同的快节奏和张力。摩天大楼如同冰冷的钢铁丛林,阳光被切割成锐利的几何形状。温念初和沈聿怀入住曼哈顿核心区一间安保严密的酒店套房,窗外即是中央公园的绵延绿意。 短暂的休整后,温念初立刻投入了《窥视者》系列的紧张创作。沈聿怀在酒店会议室临时改造的、符合最高安全标准的工作室内,为她搭建了一个专业暗房。这里成了她与外界隔绝,独自面对内心与创作的堡垒。 《窥视者》的创作过程,远比她想象中更消耗心神。她需要反复审视那些令人不适的跟踪案例,揣摩扭曲心理下的视角,再将这种冰冷的窥探感,通过镜头语言转化为具有冲击力的影像。她尝试使用鱼眼镜头制造变形与压迫感,利用光影切割营造被监视的孤立,甚至收集了一些被丢弃的、带有窥视意味的私人物品(在合法且不侵犯隐私的前提下)作为静物拍摄对象。 暗房的红色灯光下,相纸在显影液中慢慢浮现出轮廓。那些扭曲的、充满不安定因素的画面,连她自己看了都会心生寒意。这不再是《新生》系列里温暖明亮的治愈,而是深入黑暗腹地的探险与反击。 沈聿怀没有打扰她,但他并非无所事事。他利用纽约这个世界金融与信息中心,加快了收网的步伐。 他通过霍夫曼教授,与纽约南区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一位高层官员进行了数次秘密会晤。沈聿怀提供了“K”整理的、关于“午夜画廊”通过复杂艺术品交易进行洗钱、以及与某些受制裁实体存在潜在资金往来的“分析报告”。报告内容详实,逻辑链清晰,虽然部分证据来源做了技术处理,但其指向性足以引起官方的高度重视。 同时,他让安德斯律师团队,正式向纽约多家顶级艺术机构和媒体,发送了关于小诺瓦(让·雷诺)及其“午夜画廊”涉嫌系统性商业诽谤、不正当竞争及精神骚扰的律师声明和法律文件副本。这不是诉讼,而是预先铺设舆论和法律阵地,将小诺瓦的形象与“麻烦”和“非法”捆绑。 这是一场立体式的围剿。官方调查、舆论压力、法律威慑,三管齐下。 温念初在暗房里泡了整整三天。当她终于带着第一批《窥视者》的小样走出来时,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经过深度挖掘和创造后,疲惫却兴奋的光芒。 沈聿怀接过小样,一张张仔细观看。 照片的风格阴郁、锐利,充满了心理张力。有一张是从一个极低的角度拍摄的高楼缝隙,压迫感十足;另一张是透过布满雨滴和污渍的玻璃窗,模糊捕捉到一个匆忙走过的扭曲人影;还有一张是特写一个被拆解的旧相机镜头,碎裂的镜片反射出无数个破碎的、窥探的眼睛。 “怎么样?”温念初有些紧张地问。这个系列与她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 沈聿怀沉默地看着,许久,才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很震撼。这不是简单的情绪宣泄,是带着冷静思考的解剖。观者会感到不适,但这种不适,会引导他们去审视‘窥视’这种行为本身的丑陋。” 他的专业评价让温念初松了口气,随即涌上巨大的成就感。她做到了! “不过,”沈聿怀指着其中一张透过百叶窗缝隙拍摄的照片,光线被切割成一条条,落在空荡的房间里,形成一种强烈的被监视感,“这一张,可以考虑将缝隙的视角再调整一下,让那种‘窥视’的焦点更集中,压迫感会更强。” 温念初凑过去看,眼睛一亮:“对!我怎么没想到!沈医生,你真是我的最佳顾问!” 她兴奋地拿起小样,转身就要冲回暗房修改。 就在这时,沈聿怀放在桌上的加密通讯器发出了急促的震动,不是普通的提示音,而是最高优先级的警报! 沈聿怀脸色微变,立刻拿起来查看。 信息来自“K”,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目标已抵达纽约。私人飞机航线已确认。同行人员中有两名身份不明,高度危险。警惕物理接触。」 小诺瓦来了!而且,带了身份不明、被标记为“高度危险”的人! 沈聿怀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他抬头,看向正拿着小样、满脸创作热情的温念初,沉声开口: “念初,他来了。” 温念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转过身,看着沈聿怀凝重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他”指的是谁。 刚刚因创作突破而带来的兴奋感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警惕。纽约这个更大的舞台,不仅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也引来了更危险的毒蛇。 她握紧了手中的照片,纸张边缘变得锐利。 “来得正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窥视者》,正缺一个最合适的‘模特’。”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他的猎场与她的诱饵 纽约的空气仿佛因为小诺瓦的到来而骤然紧绷。沈聿怀立刻加强了安保等级,酒店套房所在的楼层增加了轮岗,温念初外出参加任何活动,随行安保人数翻倍,且路线都会提前规划并清场检查。 但沈聿怀清楚,最高明的防御是进攻。他不能只让温念初躲在堡垒里。 “K”持续传来信息。小诺瓦入住曼哈顿一家以隐私性着称的顶级酒店,那两名“高度危险”的同行人员身份依旧成谜,但他们出入都带着专业的反侦察意识,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角色。小诺瓦本人则高调地出现在纽约几个顶级艺术沙龙和拍卖行预展上,言谈间依旧带着那股令人不适的、高高在上的评判姿态,偶尔会“不经意”地提及温念初的名字,语气暧昧,引人遐想。 他在试图继续操控舆论,用那种黏腻的、难以抓住实质把柄的方式,玷污温念初的名誉和艺术价值。 温念初得知这些,愤怒之余,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是很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很享受这种‘窥视’和‘操控’的感觉吗?”她对沈聿怀说,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决绝的光芒,“那我们就给他一个‘舞台’。” 沈聿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眉头微蹙:“太危险。” “我们有准备,就不是危险,是请君入瓮。”温念初坚持,“他一直躲在暗处,我们很难抓住实质证据彻底解决他。不如主动创造一个‘安全’的公开场合,引他出手。只要他动了,就会留下痕迹。” 她计划的场合,是三天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一个慈善筹款晚宴。这场合规格极高,名流云集,安保严密,小诺瓦也在受邀之列。在这种场合,他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会受到极大限制,但如果他按捺不住做点什么,无论是在言语上更进一步的挑衅,还是其他任何微小的动作,在无数双眼睛和镜头下,都更容易被捕捉和放大。 “我们需要一个诱饵。”温念初看着沈聿怀,“我就是那个诱饵。我会穿着最显眼的礼服,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我要让他看清楚,他处心积虑想毁掉的人,正站在他梦寐以求却无法真正融入的舞台中央,光芒万丈。” 沈聿怀沉默地看着她,她眼中的坚定和勇气,让他无法拒绝。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反击,更是她作为艺术家和战士的成长宣言。 “好。”他终于点头,眼神锐利,“但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接下来的三天,沈聿怀与安保团队重新制定了详尽的方案,预演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及应对措施。他甚至还通过特殊渠道,确认了晚宴现场的安保负责人,并与之进行了秘密沟通。 晚宴当晚,MoMA灯火通明。温念初选择了一条正红色的露背长裙,颜色炽烈,剪裁优雅,将她衬托得如同暗夜里最夺目的玫瑰。她挽着沈聿怀的手臂步入会场,瞬间吸引了所有媒体的焦点。沈聿怀则是一身经典的黑色礼服,气质冷峻,与她的明媚形成极致对比,却又无比和谐。 他们从容地与宾客寒暄,温念初的笑容自信而耀眼,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流言蜚语的影响。她的状态,本身就是对小诺瓦所有暗中诋毁最有力的回击。 果然,没多久,小诺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会场边缘。他穿着昂贵的丝绒西装,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牢牢锁定在温念初身上。他身边跟着那两名气息冷硬、眼神警惕的随从。 温念初能感觉到那道令人不适的视线,但她没有回避,反而在一次与某位知名策展人交谈时,状似无意地转过身,目光与小诺瓦遥遥相撞。 她甚至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短暂、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怜悯和挑衅的浅笑。 那一瞬间,小诺瓦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温念初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被激怒的狰狞。 很好,他上钩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舞池开放。沈聿怀绅士地向温念初伸出手,两人滑入舞池。音乐悠扬,他们随着节奏移动,姿态优美,如同最完美的搭档,吸引了无数羡慕的目光。 小诺瓦就站在舞池边,死死地盯着他们,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一曲终了,温念初以补妆为由,暂时离开了舞池,走向洗手间的方向。这是一个预设好的、相对僻静但仍在监控和安保视线内的区域。 她知道,如果小诺瓦要做什么,这是最好的机会。 果然,在她走到走廊拐角时,小诺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两名随从则一左一右,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隔断了其他人靠近的可能。 “温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小诺瓦的声音带着一种黏腻的虚伪,他的目光像刷子一样扫过她的脸和身体,“看来纽约的水土很养人,让你这么快就忘了在巴黎的那些……小插曲。” 温念初停下脚步,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让·雷诺先生,或者说,小诺瓦先生。好狗不挡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小诺瓦的脸色瞬间阴沉,他上前一步,靠得极近,压低了声音,那股混合着酒气和疯狂的气息扑面而来:“别以为有沈聿怀护着你,你就安全了。你们毁了我父亲,毁了我的家族!你以为你们那些所谓的艺术、所谓的爱情,能洗白你们手上沾的血吗?” 他的逻辑扭曲而偏执。 “你们才是刽子手!是你们逼我的!”他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我会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你和沈聿怀,一个虚伪的艺术家,一个冷血的医生,你们根本不配得到现在的一切!” 温念初看着他近乎癫狂的样子,心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悲凉。她忽然抬起手,不是攻击,而是用指尖,极其轻蔑地弹了弹他西装领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动作,充满了极致的侮辱。 小诺瓦猛地僵住,瞳孔骤缩。 “看清楚了吗?”温念初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耳膜,“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一个只敢躲在阴影里狂吠,连正面挑战都不敢,只能靠着诋毁和骚扰来获取一点点可怜存在感的……失败者。” 她说完,不再看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姿态高傲如同女王。 小诺瓦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脸色铁青,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温念初,但他身边的一名随从却突然伸手,极其隐蔽但用力地按住了他的手臂,低声快速说了一句什么。 小诺瓦的动作僵在半空。 温念初没有回头,但她能感觉到身后那几乎要实体化的、怨毒的目光。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沈聿怀已经等在那里,他显然通过微型耳麦听到了全部过程。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担忧,更有无法掩饰的骄傲。 他伸出手,温念初自然地挽住。 “录音很清晰。”沈聿怀低声说,他早已在她身上放置了微型录音设备,“他的威胁和扭曲的动机,都记录下来了。” 温念初点了点头。诱饵成功了,猎物已经急不可耐地露出了獠牙。 然而,当他们回到宴会厅时,却发现原本站在角落的小诺瓦和他的两名随从,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聿怀的耳机里传来安保人员急促的声音: “目标一行三人从侧门快速离开,车辆信息已锁定,正在追踪。但是……沈先生,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温小姐在纽约临时租用的、存放《窥视者》系列部分原稿和器材的工作室……在十分钟前,发生了火灾警报,原因不明!” 沈聿怀的眼神瞬间冰寒彻骨。 调虎离山! 小诺瓦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晚宴上的对峙,而是温念初视若生命的新作品!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他的烈焰与她的灰烬 消息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晚宴的喧嚣。工作室!《窥视者》的原稿和器材! 温念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沈聿怀立刻伸手牢牢扶住她,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暴戾。 “立刻去工作室!”他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甚至顾不上礼节,揽着温念初,几乎是半强制地带着她穿过惊讶的人群,快步走向出口。安保人员迅速清出一条通道。 晚宴的浮华被抛在身后,加长轿车在纽约的夜色中疾驰,警笛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安保团队协调了警方。温念初紧紧抓着沈聿怀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那些原稿,是她呕心沥血的结晶,是她在黑暗中挖掘出的利刃,是她反击的武器! 沈聿怀反手握紧她,另一只手快速操作着平板,调取工作室周边的实时监控和安保系统日志。“火灾警报触发于22:17,系统显示为人为破坏通风管道烟雾探测器,引发喷淋系统启动。不是真火,是水。”他语速极快,声音冰冷,“闯入者手法专业,避开了主要监控角度,但备用隐藏摄像头拍到了两个模糊身影,体型特征与小诺瓦身边那两名随从匹配。” 他的分析冷静得残酷,却也让温念初抓住了一丝希望。只是水?不是火?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工作室所在的建筑楼下。整栋楼已被警方和安保人员暂时封锁。温念初推开车门,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去,沈聿怀紧随其后。 工作室一片狼藉。 喷淋系统已经关闭,但地面上积水深达脚踝,天花板上还在滴滴答答地落下水珠。办公桌、设备架东倒西歪,纸张、布料、各种杂物漂浮在水面上,散发出一种潮湿的、带着电子设备烧焦的怪异气味。 温念初踉跄着冲向里面临时搭建的、用来存放原稿和重要器材的防水储藏隔间。隔间的门被暴力撬开,里面更是惨不忍睹。专门定制的防潮箱被砸开,里面存放的《窥视者》系列部分原稿胶片和特殊介质打印作品,全部泡在浑浊的水里!色彩晕染,图层剥离,有些甚至因为抢救时的混乱而撕裂、粘连在一起!那些她精心捕捉的、充满张力的影像,此刻变成了一堆堆色彩模糊、形态扭曲的废料! 旁边的器材架上,她最心爱的那台改装相机、几个昂贵的镜头,也未能幸免,浸泡在水里,指示灯黯淡,显然已经报废。 一片死寂的毁灭。 温念初僵立在门口,看着眼前如同坟墓般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撕扯,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水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刚才喷淋留下的水渍。 沈聿怀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剧烈地颤抖,看着她无声的崩溃,他胸腔里那股压抑的怒火和暴戾几乎要破体而出!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手背瞬间红肿起来,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走上前,从背后将几乎脱力的温念初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冰冷而坚硬,带着未曾散尽的杀意,却又是一种无言的支撑。 “原稿……没了……”温念初终于发出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绝望的哭腔,“相机……也没了……” “东西没了,可以再创造。”沈聿怀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在她耳边响起,“只要你在,你的眼睛在,你的感受力在,这些东西,都能重生。” 他的话语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温念初猛地转过身,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可是……纽约的展览……” “照常举行。”沈聿怀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扫过这片狼藉,“就用这些‘灰烬’。” 温念初愣住了。 沈聿怀松开她,走到那堆泡毁的原稿前,弯腰,从污水中捡起一张几乎完全晕染、图像模糊难辨的相纸。浑浊的水滴从他指缝间滑落。 他举起那张“废片”,目光冰冷地看向闻讯赶来的、脸色同样难看的策展人和几位核心媒体人(这些是沈聿怀在车上就紧急联系好的)。 “看到了吗?”沈聿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反而更具冲击力,“这就是某些人,对待艺术、对待创造力的方式。他们不敢在阳光下竞争,只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试图扼杀声音,毁灭美。” 他将那张废片轻轻放回水中,溅起一圈涟漪。 “但是,他们忘了,”他的目光转向温念初,眼神深邃而充满力量,“真正的艺术家,能从灰烬中重生。能从毁灭中,提炼出更强大的力量。” 他走到温念初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温念初,《窥视者》纽约展,主题不变。展出的,将不仅仅是作品,更是这一切——包括这场卑劣的破坏,包括这些被毁掉的原稿,包括你的愤怒,你的眼泪,以及你……必将再次崛起的决心!” 他的话语,像一道强光,劈开了温念初心头的黑暗和绝望。是啊,毁灭本身,不就是最极致的“窥视”吗?不就是那些阴暗心理最赤裸的展现吗? 她看着沈聿怀坚定的眼神,看着周围策展人和媒体人从震惊转为肃然,再转为支持的目光,一股全新的、更加汹涌澎湃的力量,从她心底深处勃发出来! 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和污水,站直了身体,眼神重新变得清亮、锐利,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悍勇。 “你说得对。”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颤抖,“他们要毁灭,我就给他们看毁灭!他们要窥视,我就把他们施加给我的这一切,全都摊开在阳光下,让所有人看看,黑暗到底能有多丑陋!” 她环视着这片狼藉,眼神像是在审视新的创作素材。 “这次的展览,就叫——《窥视者:灰烬与新生》。” 沈聿怀看着她重新挺直的脊梁和眼中燃烧的火焰,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他的念初,没有被击垮,她在废墟上,站得更高了。 然而,就在他微微松了口气时,他的加密手机再次震动。是“K”发来的紧急信息,只有一行字: 「破坏者撤离路线锁定,指向长岛一处私人码头。有迹象显示,目标可能准备离境。」 想跑? 沈聿怀眼底寒光乍现。 毁了她的心血,还想一走了之? 绝无可能!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他的审判与她的涅盘 长岛私人码头,夜色浓稠如墨,只有零星几盏灯在潮湿的海风中摇晃,映照着泊位上几艘豪华游艇的轮廓。海浪拍打着堤岸,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一辆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滑入码头外围的阴影处。沈聿怀坐在车内,目光冷峻地盯着前方那艘正在做出航准备的白色中型游艇。车内通讯频道里,传来各方人员低沉的确认声。 “目标确认在‘海妖号’上,两名随行人员同在。” “海岸警卫队已就位,在外海设伏。” “NYPD(纽约警察局)重案组及联邦调查局(FBI)联合行动小组已完成陆上包围,授权已确认。” “空中无人机监控锁定,热成像显示三人位于主舱室。” 一切准备就绪。沈聿怀没有亲自参与抓捕,那是执法部门的工作。他在这里,是要亲眼见证这场闹剧的终结,确保那条毒蛇再无伤人的可能。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温念初。她坚持要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不是她常用的那台,而是一台备用的、带着长焦镜头的专业机型。她说,她要记录下这一刻,作为《窥视者》系列,也可能是她未来某个新系列的终结篇。 “海妖号”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开始缓缓脱离泊位。 就在此时,刺眼的探照灯光束如同利剑般从海面和陆地方向同时射来,将整艘游艇照得无所遁形!高音喇叭的警告声划破夜空: “‘海妖号’,立即关闭引擎,接受检查!重复,立即关闭引擎!” 游艇上瞬间一阵骚乱。可以看到小诺瓦冲到甲板上,气急败坏地对着船员吼叫着什么,那两名随从则迅速掏出了武器,试图寻找掩体。 但包围圈已经合拢。海岸警卫队的快艇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现身,NYPD和FBI的特警从码头各个角落迅猛突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抵抗是徒劳的。在绝对的力量和早有准备的布局面前,小诺瓦和他那两名所谓的“高度危险”随从,几乎没来得及做出像样的反抗,就被迅速制服,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沈聿怀和温念初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警方负责人迎了上来,对沈聿怀点了点头:“沈博士,感谢您提供的精准情报。让·雷诺,以及这两名涉嫌多起跨国商业犯罪、非法持有武器及破坏私人财产的在逃人员,正式被捕。” 小诺瓦被两名特警押着,从他们面前经过。他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脸上再无之前的傲慢和阴鸷,只剩下仓皇和难以置信的惊恐。当他看到站在沈聿怀身边、面无表情举着相机对准他的温念初时,像是被毒蜂蜇了一下,猛地挣扎起来,嘶吼道: “是你!是你们!你们算计我!” 他的眼神疯狂地扫过沈聿怀,最后死死盯住温念初,“你以为你赢了?!你那些破烂照片没了!你完了!” 温念初没有说话,只是透过取景器,冷静地调整焦距,按下了快门。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在警笛和嘈杂的人声中微不足道,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小诺瓦脸上。 她放下相机,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件即将被清理出去的垃圾。 “我的作品,在我心里,谁也毁不掉。”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力量,“而你的‘作品’,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真遗憾,它毫无艺术价值,只有……丑陋。” 小诺瓦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被警察强行拖走,塞进了警车。 沈聿怀至始至终没有看小诺瓦一眼,他的目光只落在温念初身上。看着她冷静地记录,看着她用言语完成最后一击,看着她在一片狼藉和混乱中,傲然挺立。 他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 “结束了。” 温念初靠在他怀里,身体这才后知后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巨大的、紧绷过后的虚脱感。她将脸埋在他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海风的微咸。 “嗯,结束了。” 后续的事情,交给了法律和专业人士。小诺瓦将面临包括商业诽谤、教唆破坏、非法入侵、以及可能牵扯出的更严重的金融犯罪等多项指控,足够他在监狱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那两名随从的身份也很快被查明,是国际刑警组织通缉名单上的雇佣兵,身上背着不止一条人命。 返回市区的车上,温念初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纽约夜景,流光溢彩,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 “我想重新开始。”她忽然轻声说。 沈聿怀看向她。 “《窥视者》系列,我不打算用那些被毁的原稿,也不打算用刚才拍的那些照片。”她转过头,眼神清澈,带着一种涅盘重生后的坚定与通透,“那依然是反应,是被动的。我想创作一个全新的系列,关于……‘修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向自己的手,缓缓握紧。 “不是修复被毁掉的作品,而是修复被伤害的内心,修复对世界的信任,修复……在经历所有黑暗之后,依然敢于去爱、去创造的勇气。” 沈聿怀握住了她的手,指尖温暖。 “好。我陪你。” 他知道,这场浩劫,没有击垮她,反而让她淬炼出了更耀眼的光芒。 几天后,小诺瓦被捕的消息登上了全球各大媒体的财经和艺术版块,连同他之前对温念初的诽谤和骚扰行为一同被曝光,引起了轩然大波。“午夜画廊”迅速被查封,其背后的非法网络开始土崩瓦解。温念初在纽约的展览虽然延期,但获得了空前的关注度和同情分,无数画廊和机构向她发出合作邀请,价值远超从前。 看似,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纽约的前一晚,沈聿怀接到了一个来自瑞士的越洋电话。是负责关押沈镇宏的高度戒备监狱的典狱长亲自打来的。 典狱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沈博士,很抱歉打扰您。关于您的父亲沈镇宏……他在一小时前,于监禁室内用磨尖的塑料片割腕,被发现时已失血过多……抢救无效,确认死亡。” 沈聿怀握着手机,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不夜城,久久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典狱长还在谨慎地解释着现场情况和后续处理流程。 温念初察觉到异样,走到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沈聿怀缓缓放下手机,转过头,看向温念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伤,没有快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平静。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缥缈,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他死了。”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他的解脱与她的港湾 沈镇宏死了。 这个消息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聿怀的心湖里惊起了一圈涟漪,随即又迅速归于死寂。没有预想中的解脱狂喜,也没有残留的撕心裂肺的恨,只有一种巨大的、空茫的平静,仿佛一个纠缠了他二十多年的、沉重而腐朽的枷锁,在某一个瞬间,悄无声息地断裂、消散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久久未动。纽约的灯火在他深邃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却照不进那片刚刚被清空的、属于过去的荒原。 温念初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宽阔却显得有些单薄的背脊上。她没有说话,没有安慰,只是用自己温暖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告诉他,她在这里。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以及那僵硬之下,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沈聿怀极其缓慢地抬起手,覆盖在她交叠在他腰间的手上。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他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沈聿怀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磨砂般的质感,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对自己确认,“他甚至不敢面对法律的最终审判,不敢面对……彻底的一无所有。” 温念初收紧手臂,轻声问:“你……难过吗?” 沈聿怀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摇头。 “不。”他的回答清晰而肯定,没有一丝犹豫,“我只是觉得……空了。”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眼神里是洗净铅华后的疲惫,还有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虚脱。 “那个一直盘踞在我脑子里,像毒瘤一样影响着我的阴影,突然不见了。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一下。” 他扯了扯嘴角,想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却显得有些勉强和生涩。摆脱一个深入骨髓的噩梦,也需要过程。 温念初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望进他眼底:“那就慢慢适应。我陪你。一天,一年,一辈子,我都陪你。” 她的眼神清澈见底,里面只有他,只有全然的接纳和陪伴。沈聿怀看着这双眼睛,胸腔里那片空茫的荒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温润的泉水,开始一点点复苏,生出新的、柔软的绿意。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睛,深深地、颤抖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身上温暖的气息,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填补那片刚刚被清空的角落。 “好。”他只回了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他们没有立刻返回苏黎世。沈聿怀让助理处理了沈镇宏身后事的法律对接(毕竟他还是生物学上的儿子,有些程序无法完全避免),但他本人拒绝前往认领或参加任何形式的仪式。那个男人,生前带给他的只有痛苦,死后也不配得到他丝毫的注目。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消化这份迟来的、以死亡形式降临的“解脱”。 他们搬离了喧嚣的曼哈顿,在纽约长岛北福克找到了一处临海的静谧别墅租住下来。这里人烟稀少,只有海浪声、风声和偶尔掠过的海鸟鸣叫。 沈聿怀变得异常安静。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面朝大海的露台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说话,不看书,也不处理工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与过去彻底告别的仪式。 温念初没有试图用言语填满他的沉默。她只是在他身边,有时陪他一起安静地坐着,有时在旁边的画架上,继续构思她的《修复》系列草图,有时只是端一杯热茶给他,或者在他微微蹙眉时,轻轻握住他的手。 她的存在,像一座无声的灯塔,稳定而温暖,照亮他此刻略显迷茫的航程。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沈聿怀依旧坐在露台上,目光放空。 温念初拿着一个厚厚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牛皮纸信封走过来,轻轻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 “这是……”沈聿怀看了一眼信封,有些疑惑。 “瑞士那边寄来的,典狱长说是整理沈镇宏遗物时发现的,指定要交给你。”温念初的声音很平静,“我检查过了,没有危险品。” 沈聿怀的目光落在那个信封上,眼神复杂。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起来。信封很轻,里面似乎只有几张纸。 他拆开,抽出来的,是几张泛黄的旧照片,和一封字迹潦草、似乎是在极度激动或混乱状态下写就的信。 照片是他极其年幼时,与母亲的合影。照片上的母亲笑容温婉,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爱意,而年幼的他被母亲抱在怀里,天真无邪。还有一张,是母亲单独的肖像,背景似乎是一个花园,阳光很好,她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沈聿怀拿着照片的手指微微收紧。这些照片,他几乎没有印象,或许早就被沈镇宏毁掉了,不知为何还残留了这几张。 他放下照片,拿起那封信。信纸粗糙,字迹扭曲,充满了愤懑和怨毒,是沈镇宏的笔迹。信的内容颠三倒四,时而咒骂命运不公,时而怨恨商业对手,更多的是对沈聿怀母亲的控诉,指责她的“软弱”和“不理解”,甚至将他自己投资的失败和人生的落魄都归咎于她。在信的末尾,他用更加狂乱的笔迹写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都走了,都抛弃我!连那个小杂种(指沈聿怀)也变成了和他母亲一样的白眼狼!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安宁!我会看着,看着你们……」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似乎被什么液体晕染过。 这是一封没有寄出、也永远不会寄出的,充满了扭曲和恶意的绝笔。 沈聿怀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将信纸缓缓撕碎,一片,又一片,直到变成无法拼凑的碎片。他起身,走到露台边缘,将手中的碎片,扬手撒入了呼啸的海风中。 白色的纸屑如同被惊起的飞蛾,在血色夕阳下翻滚了几下,便迅速被海浪和狂风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温念初,肩背挺拔,仿佛卸下了最后一点来自于过去的尘埃。 温念初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看着那片吞噬了最后诅咒的海域。 “都结束了。”沈聿怀望着远方海天相接处最后一丝光亮,轻声说。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不再有空茫,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真正的平静。 “嗯。”温念初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都结束了。” 海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和衣角,远处,最后一抹夕阳沉入海平面,夜幕开始降临,但天边已经隐隐透出星辰的光芒。 旧的幽灵已然消散,新的生活,正在这片宁静的海岸线上,悄然铺开。 然而,温念初包里,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却在此刻亮起,是一条来自苏苏的未读信息预览: 「念初姐,有个突发情况!MoMA策展人刚才紧急联系,询问《修复》系列能否提前?因为原定档期的艺术家……刚刚被爆出涉嫌抄袭和诈骗,已经被取消了资格!机会难得,但时间非常紧!」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他的暗房与她的破晓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拂过露台,沈聿怀指尖最后一点信纸碎片消失在暮色深处,仿佛连同那沉重的过去一起被大海吞没。他转身,眼底是风暴过后的平静,一种真正卸下枷锁的松弛。 温念初握着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包里手机的震动就将她拉回现实。她拿出手机,看到苏苏那条信息,瞳孔微微收缩。 MoMA!提前展出!机会千载难逢,但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周!而她的《修复》系列,还停留在构思和零散的草图阶段,连一张完整的作品都没有! 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攫住了她,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沈聿怀的手。 “怎么了?”沈聿怀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 温念初把手机递给他看,声音有些发紧:“MoMA的档期……提前了。三周后。” 沈聿怀快速浏览了信息,眉头微蹙,但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他抬眼看向温念初,目光沉静:“你的《修复》系列,构思到什么程度了?” “只有概念和一些碎片化的灵感。”温念初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抓不住那个核心的‘魂’……而且时间太紧了,我怕……” “怕什么?”沈聿怀打断她,语气平稳却带着力量,“怕时间不够,还是怕自己做不到?” 温念初张了张嘴,没能立刻回答。两者都有。经历了工作室被毁,原稿尽失,虽然嘴上说着要重新开始,但内心深处对创作的不确定感和隐隐的恐惧,依然存在。MoMA的舞台太大,机会太好,她害怕搞砸,害怕辜负,更害怕在经历这一切后,发现自己江郎才尽。 沈聿怀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疑虑。他没有说空洞的鼓励,而是直接问道:“《修复》的核心,你想表达什么?” 温念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思绪:“是……在经历创伤和毁灭之后,内心世界的重建过程。不是掩盖伤疤,而是承认它的存在,然后用一种新的生命力,去覆盖,去融合,让伤疤本身成为生命叙事的一部分,甚至是一种……独特的美。” “很好。”沈聿怀点头,“那么,你现在缺少的,不是技术,不是时间,而是将这种内在的、抽象的感受,外化成具体影像的‘媒介’和‘契机’。”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间闲置的、带着巨大窗户可以看到海景的房间。 “把那间房间改成临时工作室和暗房,今天就能弄好。”他做出了决定,语气不容置疑,“你需要什么设备、材料,列出清单,我让助理两小时内送到。” 他的果断和行动力,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温念初体内。她看着他冷静指挥的样子,心中的慌乱奇迹般地平复了不少。 “至于‘媒介’和‘契机’……”沈聿怀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带着引导的意味,“‘修复’是一个过程,它需要‘材料’。你的‘材料’是什么?是色彩?是光影?是具体的物体?还是……某种行为本身?” 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温念初思维的某个开关。她猛地抬起头,眼神发亮:“是痕迹!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也是人为破坏后残留的痕迹!修复不是让痕迹消失,而是与痕迹共存,甚至……让痕迹发光!” 她像是突然抓住了那根飘忽的“魂”,语速加快,带着兴奋:“我可以收集!收集被海浪冲刷打磨过的浮木、破碎又重新凝结的贝壳、甚至是被风雨侵蚀剥落的墙皮……还有!那些被小诺瓦毁掉的原稿,那些泡了水的、色彩晕染的‘废片’,它们本身就是‘创伤’的痕迹,也是‘修复’的起点!” 思路一旦打开,灵感便如同泉涌。她不再纠结于“画什么”,而是思考“如何呈现修复的过程与结果”。 沈聿怀看着她瞬间被点燃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他知道,那个充满创作力的温念初,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这栋临海别墅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创作基地。沈聿怀雷厉风行地改造了工作室,顶级设备和材料迅速到位。他不仅是后勤总管,更是她的第一读者和冷静的批评者。 温念初进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她每天黎明即起,带着相机和收集袋,沿着海岸线行走,寻找那些被自然和时间“修复”过的物件。她将泡毁的原稿碎片小心翼翼地剥离、扫描、放大,研究那些偶然形成的、无法复制的色彩晕染和肌理。 她在暗房里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尝试各种显影、定影、叠加、拼贴的手法。她不再追求画面的“完美”,而是追求那种“破碎与完整”、“伤痕与新生”并存的矛盾美感。 沈聿怀会在她陷入瓶颈时,递上一杯温水,或者用他心理学家的视角,提出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帮她厘清思路。他从不干涉她的创作,只在她需要时,提供绝对的支持和理性的分析。 夜深人静时,她累得几乎虚脱,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天上的星辰,会喃喃自语:“沈聿怀,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在‘创作’,我是在‘疗愈’。用相机,疗愈我自己,也希望能疗愈看到这些作品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沈聿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回应:“最高级的艺术,本就是一场双向的疗愈。” 时间在疯狂的创作中飞逝。距离MoMA展演只剩最后三天。温念初完成了大部分作品,但最重要的、作为系列核心的那张,她始终不满意。感觉还差一点,就差那最关键的一口气。 这天傍晚,她疲惫地走出暗房,看到沈聿怀正站在面朝大海的窗前,夕阳的金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沉静专注的侧影。他手中拿着一个她之前捡回来的、半边破碎又被海浪磨圆了边缘的深蓝色玻璃瓶,正对着光仔细看着,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什么。 那一刻,光线透过破碎的瓶身,折射出梦幻而破碎的光斑,投映在他脸上和身后的白墙上,形成一种奇异而充满希望的美感。 温念初的心脏猛地一跳!就是它! 那种被破碎的介质过滤后,依然顽强透出的、被赋予了全新形态的光!这不就是最形象的“修复”吗?!让破碎本身,成为传递光的独特通道! 她几乎是扑到相机前,来不及调整复杂的参数,凭借本能,对着沈聿怀和那束透过破玻璃瓶的光,按下了快门。 “咔嚓!” 沈聿怀闻声回头,看向她。 温念初看着相机屏幕上的预览图——逆光中他模糊却温柔的轮廓,以及那束穿过破碎蓝玻璃、在白墙上投下的、如同星河般璀璨而破碎的光斑。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找到了。 那张核心作品,就叫——《破镜之光》。 她抬头,看向沈聿怀,脸上带着疲惫到极致却又兴奋到极致的红晕,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 “我完成了。”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沈聿怀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来自瑞士监狱管理局的官方加密邮件提示弹出,标题栏预览显示: 【关于沈镇宏死亡事件的补充调查报告(含异常情况说明)……】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他的阴影与她的高光 《破镜之光》的喜悦如同短暂冲破乌云的阳光,还没来得及将心底彻底照亮,就被那条来自瑞士的加密邮件提示拖回了现实的阴影里。 沈聿怀的目光扫过手机屏幕,那行“异常情况说明”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他刚刚获得平静的心湖。他没有立刻去点开邮件,只是眼神沉了沉,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将手机屏幕按熄。 “怎么了?”温念初捕捉到他那一瞬间的细微变化,关切地问。创作带来的亢奋还在她血管里流淌,让她对周围的感知格外敏锐。 “没什么,瑞士那边的一些后续手续。”沈聿怀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的注意力引向相机屏幕上的那张《破镜之光》,“这张照片,很好。它抓住了‘修复’最核心的神髓。” 他的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温念初看着屏幕上那梦幻而充满希望的光斑,成功带来的巨大满足感暂时压过了那一丝疑虑。她靠在他怀里,兴奋地指着细节:“你看这里,玻璃破碎的裂痕,反而让光有了形状……” 沈聿怀耐心地听着,附和着,眼神温柔,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凝滞从未发生。但他揽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微微收紧了些。 接下来的两天,是最后的冲刺。所有作品需要完成最终输出、装裱,并与MoMA的布展团队进行对接。温念初忙得脚不沾地,沈聿怀则如同最可靠的后盾,处理着所有琐碎繁杂的事务,确保一切井井有条。 他看起来一切正常,甚至比平时更加缜密高效。但温念初还是能感觉到,他偶尔会陷入短暂的沉默,眼神会飘向远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尤其是在他独自查看手机,或者接听一些加密通讯的时候,周身的气压会明显降低。 他没有告诉她邮件的内容,她也没有追问。她信任他,知道他如果觉得需要让她知道,一定会说。此刻,她最重要的任务,是完美地呈现《修复》系列。 布展当天,MoMA的展厅里一片忙碌。温念初亲自监督着每一幅作品的悬挂位置和灯光角度。《修复》系列的作品与她之前的风格迥异,大量使用了拼贴、叠加、实物结合等手法,那些破碎的贝壳、风化的浮木、晕染的“废片”与崭新的影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脆弱又坚韧、伤痕累累却充满生命力的奇异美感。 沈聿怀站在展厅中央,看着工人们将最后那幅《破镜之光》小心翼翼地悬挂在主视觉墙上。巨大的输出作品上,那束穿过破碎蓝玻璃的光斑,在专业的灯光下,焕发出如同星河般璀璨迷离的光芒,瞬间成为了整个空间的焦点,吸引着所有布展人员驻足赞叹。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象征着“伤痕”的碎片和裂痕上,又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温念初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问:“在想什么?” 沈聿怀回过神,低头看她,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句简单的:“为你骄傲。” 他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指尖有些凉。 就在这时,MoMA的策展人,一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干练的中年女士,带着几位博物馆高层和重要的赞助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温女士!沈博士!”策展人热情地招呼,“刚刚几位理事和赞助人预览了《修复》系列,评价极高!他们认为这个系列不仅艺术性出众,其蕴含的心理疗愈意义和社会价值,更是与MoMA的核心理念深度契合!” 她看向温念初,眼神发亮:“我们经过紧急讨论,希望将你的这次展览,不仅作为常规的当代艺术展,更作为我们下个季度重磅推出的‘艺术与精神健康’主题项目的开幕大展!届时,我们会联合纽约几家顶尖的心理研究机构和媒体,进行深度推广和学术研讨。” 这意味着,温念初的展览,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曝光度和学术地位! 巨大的惊喜砸得温念初有些发懵,她下意识地看向沈聿怀。 沈聿怀脸上也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喜悦,他上前一步,与策展人握手,言辞得体:“这是对念初作品最大的肯定,我们深感荣幸。” 他的应对无懈可击,仿佛完全沉浸在眼前的荣耀中。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间隙,他快速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一条来自“K”的新信息预览无声地滑过锁屏界面: 「补充报告已解析。沈镇宏死前一周,有异常通讯记录,接收方为加密卫星电话,信号源最后一次出现在——纽约。」 纽约! 沈聿怀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他脸上依旧维持着完美的社交笑容,与策展人和赞助人们寒暄,但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寒意,如同深水下的暗流,悄然涌动。 父亲的死,果然不是简单的自杀谢罪。 那条隐藏在幕后的毒蛇,或许……并未完全被斩断。 而且,它可能……就在纽约,就在他们身边,正在暗中窥视着眼前这一切的荣耀。 他抬起头,看向展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正被众人簇拥着、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幸福光芒的温念初。 她的高光时刻即将来临。 而潜藏的阴影,似乎也再次悄然合拢。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他的暗流与她的荣光 MoMA的展厅灯火通明,衣香鬓影,名流云集。《修复》系列的开幕晚宴暨“艺术与精神健康”主题项目启动仪式,成为了纽约艺术圈当晚最炙手可热的盛事。温念初穿着沈聿怀为她挑选的月白色长裙,站在人群中央,从容地应对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祝贺、赞美与好奇的探询。她的笑容明亮,眼神坚定,周身散发着一种经过淬炼后,愈发夺目的光彩。 沈聿怀始终在她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扮演着完美伴侣与支持者的角色。他与人交谈时风度翩翩,逻辑清晰,偶尔提及“双向脱敏”理论与艺术疗愈的关联,总能引来专业人士的浓厚兴趣。他看起来与这荣耀的时刻浑然一体。 只有温念初,能从他偶尔停留在自己身上那过于深沉的目光里,从他看似随意搭在她腰间、却微微用力的手指间,感受到那平静外表下隐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知道,那条来自瑞士的邮件,像一根刺,依旧扎在他心里。他没有说,她便不问,只是用更坚定的姿态,回应着他的守护。 晚宴的高潮是温念初的简短致辞。她没有准备华丽的讲稿,只是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着站在侧幕、目光沉静望着她的沈聿怀。 “感谢MoMA,感谢所有支持《修复》系列的朋友。”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而平稳,“这个系列,源于一段非常黑暗的时期。我的作品被恶意毁掉,我的内心也曾布满裂痕。” 台下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我曾经以为,修复意味着掩盖,意味着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样子。但后来我明白,真正的修复,不是抹去伤痕,而是学会与伤痕共存。是承认破碎的存在,然后,在破碎的缝隙里,种下新的光。” 她的目光与沈聿怀交汇,那一刻,仿佛整个喧嚣的会场只剩下他们两人。 “就像这个系列里的一些作品,它们使用了被毁掉的旧稿碎片,使用了被海浪冲刷过的残骸。这些‘伤痕’,不再是耻辱的标记,它们成为了叙事的一部分,成为了……美的一种新的可能。” 她微微停顿,语气变得更加有力: “艺术如此,人生亦然。我们无法选择是否会受伤,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对待伤痕。是让它定义我们的残缺,还是让它成为我们生命力量的一部分?《修复》想说的,就是后者。愿我们都能拥有,在破碎之后,依然敢于相信光、捕捉光、成为光的勇气。”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许多人的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她的发言,不仅是对作品的阐释,更是一次直击人心的、关于 resilience(心理韧性)的演讲。 沈聿怀在台下看着她,看着她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中央,用最温柔也最强大的姿态,完成了对过去所有伤害的最终回应。他的胸腔被一种滚烫的、混杂着无尽爱意与骄傲的情绪填满。他的念初,真的做到了。 致辞结束,温念初被更多的人群包围。沈聿怀趁此机会,对她递了个眼色,示意自己需要暂时离开一下。温念初了然地点点头。 沈聿怀退出人群中心,走到相对安静的休息区,拿出加密手机,快速回复了“K”的信息: 「全力追查信号源最后出现的具体区域,排查所有可能与沈镇宏遗留网络相关的可疑人物和地点,重点注意是否有针对MoMA或念初的异常动向。保持最高警戒。」 信息发送出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暗流。他绝不允许任何潜在的威胁,破坏她此刻的荣光,玷污她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世界。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正准备重新融入宴会,却被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者拦住了去路。老者胸前挂着MoMA最高理事会的胸牌。 “沈聿怀博士?”老者微笑着伸出手,“我是亚瑟·劳伦斯,MoMA理事会主席。久仰大名,尤其是您关于‘关系场’在心理疗愈中作用的研究,令人印象深刻。” 沈聿怀与他握手,态度谦逊而得体:“劳伦斯先生,您过奖了。” “不,是实至名归。”劳伦斯目光睿智,看着不远处正在与人交谈的温念初,“温女士的《修复》系列,与您的研究,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文。这不仅仅是艺术的胜利,也是科学与人性的胜利。理事会正在考虑,是否将‘艺术与精神健康’作为博物馆未来一个长期的重点方向,我们非常希望,能继续与您和温女士进行更深度的合作。” 这是一个极具分量的橄榄枝,意味着他们的工作和影响力,将拓展到一个更广阔、更持久的平台。 沈聿怀心中微动,这确实是推动他理念的绝佳机会。他正色道:“这是我们的荣幸,劳伦斯先生。我们非常乐意探讨各种合作的可能性。”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劳伦斯便被其他人请走了。沈聿怀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片流光溢彩的景象,看着温念初被众人簇拥的侧影,心中的紧迫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也许,是他多虑了?父亲的阴影,或许真的已经随着他的死亡彻底消散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这时,他的加密手机再次震动,不是“K”,而是安德斯律师。 他接起电话,安德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严肃: “沈博士,有个情况需要立刻向您汇报。我们刚刚收到纽约南区联邦法院的正式通知,小诺瓦(让·雷诺)的律师团队,在今天的庭审上,突然提交了一份所谓的‘关键新证据’,试图质疑警方取证流程的合法性,并申请将部分核心指控无效化。” 沈聿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什么证据?” “是一段经过处理的监控录像片段,似乎显示当时闯入温小姐工作室的一名人员,与NYPD的某位现场取证警官,在案发前有过……非正式接触。”安德斯顿了顿,“虽然画面模糊,指控牵强,但足够让对方借题发挥,拖延审判进程。更重要的是,提交这份证据的时机非常微妙,正好在温小姐展览开幕的当天。” 巧合? 沈聿怀从不相信巧合。 他挂了电话,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宴会厅。觥筹交错,笑语喧哗,一片祥和。但他仿佛能感觉到,在这片荣光的背面,似乎有一双冰冷的、充满恶意的眼睛,正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小诺瓦在狱中还能兴风作浪?还是……真有另一条隐藏得更深的毒蛇,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甚至连小诺瓦,都只是它的一枚棋子? 他握紧了手机,指尖冰凉。 阴影,并未散去。 它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潜伏了下来。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他的陷阱与她的战场 MoMA的辉煌如同烟花,在纽约的夜空绚烂绽放后,留下的是持续发酵的赞誉和更为广阔的前景。《修复》系列不仅征服了艺术评论界,其蕴含的“心理韧性”主题更引发了社会层面的广泛讨论,温念初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各大主流媒体,从艺术版块延伸到生活方式甚至心理健康专栏。合作邀约雪片般飞来,价值与规格远超从前。 沈聿怀冷静地帮她筛选着合作对象,将那些纯粹蹭热度和过度商业化的邀约过滤掉,只留下与她的艺术理念契合、能进一步提升其学术和公益影响力的机会。他像是她最敏锐的过滤器,也是最强悍的守护者。 然而,表面的风光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小诺瓦那边提交的“新证据”果然掀起了波澜,庭审进入拉锯战,虽然不足以让他脱罪,却成功地拖延了时间,消耗着司法资源。安德斯律师团队严阵以待,沈聿怀则让“K”继续深挖那份模糊监控的来源,他坚信这背后有更精密的推手。 同时,关于沈镇宏死前那个指向纽约的加密通讯,调查陷入了僵局。信号源过于短暂和隐蔽,无法精确定位,“K”排查了所有已知与沈镇宏有过关联的残余势力,都一无所获。这条线索,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悬在沈聿怀心头,提醒他危险并未远离。 这天下午,温念初受邀参加一个由某顶尖大学神经科学实验室与艺术史系联合举办的跨界研讨会,主题正是“创伤、记忆与艺术表达”。沈聿怀作为与主题高度相关的心理学家,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研讨会气氛严谨而热烈。温念初分享了《修复》系列的创作心路,从技术层面和情感层面阐述了艺术如何成为她处理创伤、重构记忆的工具。她的讲述真诚而深刻,赢得了在场学者们的尊重。 沈聿怀的发言则更加理论化,他将“双向脱敏”、“关系场”理论与神经科学中关于记忆再巩固、突触可塑性的最新研究联系起来,提出了艺术创作可能作为一种有效的“认知重塑”手段的假说,逻辑严密,观点新颖,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提问环节,一位坐在后排、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略显阴郁的中年男子举起了手。他自我介绍是来自欧洲某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名叫罗克兰。 “沈博士,您的理论非常精彩。”罗克兰的英语带着轻微的德语口音,语调平缓,却带着一种锐利的穿透力,“但您是否考虑过,过于强调‘关系场’的治愈作用,可能会弱化个体自身的心理防御机制,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为某些越界的治疗关系提供理论温床?” 这个问题极其尖锐,几乎是在影射沈聿怀与温念初最初那充满争议的“互助治疗”关系。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聿怀身上。 温念初在台下捏紧了手指,担忧地看向他。这是他们一直试图彻底摆脱的阴影。 沈聿怀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表情,他甚至对罗克兰微微颔首,表示尊重这个问题。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如同在学术答辩: “罗克兰教授的问题很好。任何理论都有其边界和适用条件。‘关系场’理论强调的,并非削弱个体,而是在安全的、伦理的框架内,激活个体内在的修复潜能。它要求医生拥有更高的专业操守和边界意识,而不是相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温念初身上,眼神坦荡而坚定: “真正的治愈,从来不是依赖,而是赋能。是让个体在关系中获得力量,最终能够独立前行。我和温女士的经历,恰恰证明了,在严格遵守伦理规范的前提下,真诚、平等的关系本身,可以成为最强大的治愈力之一,它唤醒的是个体自身的内在力量,而非制造依赖。”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既扞卫了自己的理论,又巧妙地将他与温念初的关系定位为“平等赋能”的范例,而非“越界依赖”。会场内响起了赞同的掌声。 罗克兰教授推了推眼镜,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沈聿怀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带着审视,又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研讨会结束后,不少学者围上来与沈聿怀和温念初继续交流。罗克兰教授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程的车上,温念初还有些忿忿不平:“那个罗克兰教授,分明是来找茬的!” 沈聿怀却显得很平静,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深邃:“他不是找茬。他是试探。” “试探?” “嗯。”沈聿怀缓缓道,“他的问题非常专业,直指核心矛盾。这不是普通学者会轻易在公开场合提出的质疑。而且,他的背景,‘K’刚才发来了初步信息,他与沈镇宏在二十多年前,曾同在柏林洪堡大学访学,有过短暂的交集。” 温念初的心猛地一沉:“你是说……他可能和沈镇宏有关?” “不确定。但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沈聿怀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小诺瓦那边拖延时间的举动,父亲死前指向纽约的通讯,还有今天这位突然出现、提出敏感质疑的罗克兰教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转过头,看向温念初,眼神锐利如鹰: “我感觉,我们可能正在被引导向一个新的陷阱。对方的耐心很好,手段也更高级。不再是简单的毁坏和诽谤,而是试图从学术和伦理层面,动摇我们的根基。” 温念初倒吸一口凉气:“那怎么办?” 沈聿怀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对方划下了道,我们自然要接招。他想在学术的战场上较量,那我就陪他较量。” 他拿出手机,快速给“K”和霍夫曼教授发去信息。 “查清罗克兰的所有底细,尤其是他与沈镇宏当年的具体交集,以及他近期的研究动向和资金往来。” “霍夫曼教授,麻烦您帮我收集罗克兰近年来所有的公开发表论文和学术演讲,特别是涉及心理治疗伦理边界批判的内容。” 放下手机,他握住温念初的手,语气沉稳: “念初,准备好。接下来的战场,可能不在展馆,而在学术的殿堂,甚至……在舆论的风口浪尖。” 温念初反握住他的手,眼神没有丝毫退缩:“你在哪里,战场就在哪里。这次,我们一起应战。” 然而,就在他们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来自学术领域的挑战时,温念初的工作邮箱里,悄然出现了一封匿名邮件。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附件。 那是一份精心伪造的、看起来像是数年前的医疗记录扫描件,上面赫然显示着温念初曾被诊断为“边缘型人格障碍”,并伴有“幻觉及情感操纵倾向”的“病史”记录。记录上的医生签名,模糊难辨,但机构名称,却指向苏黎世一家真实存在的心理诊所。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他的手术刀与她的宣言 伪造的医疗记录像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温念初的电子邮箱,带着阴冷的恶意。当温念初在平板电脑上点开那个附件时,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她看着屏幕上那些扭曲她过往、试图将她钉在“精神病人”耻辱柱上的虚假文字,血液先是冰冷,随即一股灼热的怒火从心底猛地窜起,烧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边缘型人格障碍”?“幻觉及情感操纵倾向”?多么熟悉而恶毒的污名化手段!这比直接毁掉她的作品更卑劣,这是要彻底否定她作为一个独立、健全个体的资格,将她所有的成就和与沈聿怀的关系,都扭曲成一场“病人”的臆想和操纵! 她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将平板摔出去。但下一秒,她强行压下了这股毁灭的冲动。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自乱阵脚。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沈聿怀的电话,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紧绷:“聿怀,我收到了一封邮件……” 她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情况告知。电话那头,沈聿怀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冷静得可怕,像淬了冰的刀刃:“把原件转发给我,不要删除,不要回复。我立刻处理。” 几分钟后,沈聿怀回到了他们的酒店套房。他没有先去安慰温念初,而是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自己的专业笔记本电脑,接上了加密网络。他将温念初转发过来的邮件和附件下载下来,开始用专业的软件和算法进行最细致的分析。 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眼神专注如同在进行一场高精度的手术。温念初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和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与数据,心中的慌乱和愤怒奇迹般地渐渐平息。他就像一座最沉稳的山,总能在她面对风浪时,给予她最坚实的依靠。 “扫描件的分辨率做过处理,试图掩盖篡改痕迹。”沈聿怀一边操作,一边冷静地分析,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签名模糊是故意的,但诊所的名称是真的。这说明伪造者对我们有一定了解,知道你在苏黎世接受过治疗,但无法获取真实的、受隐私法严格保护的病历,所以只能拙劣地伪造,并选择了一个你确实去过的机构,增加可信度。” 他调出那个苏黎世心理诊所的公开信息,快速浏览。 “这家诊所规模不大,以严格保护患者隐私着称。伪造者选择它,很聪明,但也留下了突破口。”他的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只要证明这份记录是假的,那么选择这家诊所的行为本身,就会反过来成为追查伪造者的线索。” 他联系了安德斯律师,将情况说明,并提供了初步的技术分析报告。 “安德斯,两件事。第一,以温念初女士的名义,正式向这家苏黎世诊所发函,要求他们出具官方声明,证明这份记录系伪造,并保留追究其管理责任(如果信息是从他们那里泄露的)的权利。第二,准备对这份伪造记录的制造者和传播者,提起最严厉的刑事诽谤诉讼,我会提供所有技术支持。” 接着,他联系了霍夫曼教授和几位在司法鉴定和电子取证领域享有盛誉的旧友,将分析数据和样本发了过去,请求他们出具权威的第三方鉴定报告。 最后,他联系了“K”。 「追踪这封匿名邮件的IP跳转路径,重点排查与罗克兰、小诺瓦残余势力,以及之前沈镇宏网络有任何关联的节点。伪造医疗记录需要专业知识,缩小范围,查近期有哪些具备医学或心理学背景、又与我们为敌的人异常活跃。」 一系列指令清晰、迅速、有条不紊。他没有陷入无用的愤怒,而是像最顶尖的外科医生,精准地解剖着这个恶毒的陷阱,寻找着每一处破绽和隐藏在背后的病灶。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走到一直安静等待的温念初面前。他看着她虽然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害怕吗?”他问,声音低沉。 温念初摇摇头,眼神清亮而坚定:“不。只是觉得……他们黔驴技穷了。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说明他们怕了。”沈聿怀的指尖感受到她皮肤的微凉,语气笃定,“怕你站得太高,怕你的声音太响亮。所以想把你拉下来,拖进泥潭。” 他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念初,这是一个关键时刻。他们想用污名让你沉默。你的回应,至关重要。” 温念初迎着他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逃避和单纯的否认,只会助长流言。她需要更强大、更直接的回应。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和官方网站后台。她没有丝毫犹豫,开始撰写一篇公开声明。 沈聿怀没有干涉,只是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 温念初的文字,和她的人一样,带着一种坦荡而坚韧的力量。她没有回避自己曾因创伤接受心理治疗的事实(这是她早已公开过的),她直接贴出了那份伪造记录的截图(关键隐私信息打码),并附上了沈聿怀刚刚完成的、指向伪造的技术分析要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的声明写道: 「我收到了这个。一份精心伪造的、试图将我诊断为‘人格障碍’的‘病历’。 是的,我经历过PTSD,我接受过专业的心理帮助,我从不以此为耻。正是那段经历,让我深刻理解创伤与治愈,并最终将它转化为艺术的力量。 但这份伪造的文件,逾越了所有的底线。它不仅仅是对我个人的污蔑,更是对无数真正在与心理问题抗争的人的侮辱!它试图用最肮脏的手段,让‘心理问题’重新变成一个让人抬不起头的标签。 我绝不会沉默。 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 而在此,我郑重声明:我,温念初,心理健康,意志坚定,我的艺术源于真实的生活与情感,我的爱情建立在平等与尊重之上。任何试图用谎言和污名摧毁他人的行为,都注定失败。 对于那些躲在暗处的伪造者,我想说:你们可以伪造文件,但你们伪造不了真实的人生,伪造不了爱与勇气的力量。」 她写完后,看向沈聿怀。沈聿怀仔细阅读了一遍,点了点头:“发吧。” 温念初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 这篇措辞有力、证据清晰的声明,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支持者的声援、媒体的追问、公众的讨论……瞬间将#温念初遭伪造病历#的话题推上了热搜。 这一次,温念初没有选择被动防御,而是用最坦荡的姿态,亲手撕开了那试图笼罩她的黑幕,将阴谋暴露在阳光之下! 沈聿怀看着网络上迅速发酵的舆论,大部分声音都站在了他们这边。他低头,对温念初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容:“干得漂亮。” 然而,他的加密通讯器再次震动。是“K”发来的紧急信息,只有一行字: 「邮件IP最终跳转地址已锁定,物理位置——纽约大学医学院,神经科学研究中心,罗克兰教授办公室。」 沈聿怀的眼神瞬间冰寒彻骨。 果然是他!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他的真面目与她的利剑 纽约大学医学院,神经科学研究中心。罗克兰教授坐在他那间堆满书籍和论文、充满学术气息的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温念初那篇引爆社交网络的公开声明,以及下面汹涌澎湃的、几乎一边倒的支持评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如同两口深井,平静得令人不安。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罗克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门被推开,沈聿怀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他穿着一身深色大衣,身形挺拔,眼神如同手术刀般锐利,直接穿透空气,落在罗克兰身上。 “罗克兰教授。”沈聿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罗克兰缓缓抬起头,看到沈聿怀,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化为学者式的温和笑容:“沈博士?真是稀客。请进。” 沈聿怀走进办公室,没有坐下,目光扫过罗克兰的电脑屏幕,又落回他脸上,开门见山:“那封伪造医疗记录的匿名邮件,IP地址最终跳转自你这间办公室。” 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平静的陈述。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天色阴沉,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罗克兰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悠闲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聿怀:“沈博士,指控一位知名学者进行这种卑劣的犯罪行为,是需要确凿证据的。IP地址?那种东西可以伪造的手段太多了。或许,是有人想故意陷害我,挑拨离间呢?” 他的否认在意料之中。沈聿怀没有与他争辩技术细节,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仔细地审视着罗克兰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和肢体语言。 “为什么?”沈聿怀问,声音低沉,“因为沈镇宏?” 听到这个名字,罗克兰交叉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没能逃过沈聿怀的眼睛。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不甘。 “沈镇宏……”罗克兰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缱绻与嘲弄,“他是个天才,一个被世俗和所谓‘伦理’束缚、最终被毁掉的天才。我们当年在柏林,曾有过非常……深入的交流。我们都认为,人类的心理潜能是无限的,所谓的‘创伤’、‘障碍’,不过是弱者给自己设定的牢笼。真正的强者,应该能驾驭甚至利用这些黑暗面,而不是被其束缚,更不是像你们这样,鼓吹什么软弱的‘治愈’和‘修复’!” 他的语调逐渐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 “所以,你针对我们,是因为我们‘背叛’了沈镇宏那套扭曲的理论?”沈聿怀冷静地追问,“因为你无法容忍,他生物学上的儿子,选择了一条与他截然相反、并且成功的道路?你无法容忍,我们证明了‘治愈’和‘爱’的力量,远远强过‘驾驭黑暗’?” 罗克兰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一种被戳破心思的恼怒和更加深沉的疯狂: “成功?你们那叫成功?不过是迎合了庸众对‘正能量’的廉价需求!沈聿怀,你本该继承你父亲的衣钵,探索心理的极致黑暗面,那才是心理学真正的深渊和魅力所在!可你呢?你却选择了最庸俗的治愈路线,甚至还找了个女人,玩什么互相救赎的把戏!你让你父亲蒙羞!你让真正的心理学蒙羞!” 他的话语彻底暴露了他的动机——不仅仅是帮沈镇宏报复,更是一种基于扭曲学术理念的、对沈聿怀道路的彻底否定和嫉恨。他将沈镇宏奉为圭臬,而沈聿怀的“背离”与成功,在他眼中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沈聿怀看着眼前这个陷入自我逻辑闭环的偏执狂,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报复者,这是一个沉浸在自己扭曲学术王国里的疯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沈聿怀的声音冰冷,“你的‘深渊’,留给你自己探索。我们的路,我们会继续走下去。”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正显示着录音界面,红色的录制标志刺眼地亮着。 “你刚才的这番话,以及伪造医疗记录的行为(IP证据‘K’已备份并提交执法部门),足够让你身败名裂,并在监狱里好好反省你的‘深渊’理论了。” 罗克兰看着那个录音界面,脸色终于变了,那是一种阴谋被彻底揭穿、退路被完全斩断的仓皇和狰狞。他猛地伸手想抢夺手机,但沈聿怀动作更快,已然退后一步,将手机收起。 “你……你算计我!”罗克兰气急败坏,风度尽失。 “是你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沈聿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学术争论,欢迎。但用伪造病历、污蔑他人的方式,你已经逾越了所有底线。”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显然是校方安保人员或者接到通知的执法人员到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聿怀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门口。在拉开门之前,他停顿了一下,背对着罗克兰,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话: “你和我父亲,才是真正的同类。都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最卑劣的手段,去攻击那些站在阳光下的人。可惜,阳光,终究会驱散一切阴影。” 他拉开门,正好迎上赶来的校园安保和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官。沈聿怀对他们微微颔首,侧身让开。 罗克兰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知道,他完了。他的学术生涯,他的一切,都将随着伪造证据和这番偏执的言论曝光而彻底崩塌。 沈聿怀走出医学院大楼,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但他却感觉胸中块垒尽消。最后一个隐藏在幕后的阴影,也被连根拔起。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温念初的电话。 “解决了。”他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温念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我在工作室,新的作品有点灵感,等你回来看。” “好。” 挂了电话,沈聿怀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所有的敌人都已清除,所有的阴影都已驱散。他和念初,终于可以毫无挂碍地,走向他们共同的全新未来。 然而,就在他坐进车里,准备发动引擎时,车载智能屏幕亮起,一条来自国际医学伦理委员会的紧急通知弹出,标题赫然写着: 【关于近期“双向脱敏”疗法应用中潜在伦理风险的匿名质询及召开紧急听证会的通知……】 沈聿怀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喜欢你是我的特效药请大家收藏:()你是我的特效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