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与苏菲》 第35章 路边摊的烟火与心墙的裂痕 傍晚的风带着点燥热，吹过小吃街的油烟气，裹着烤串的焦香、麻辣烫的麻辣，在拥挤的人群里弥漫。阿月坐在路边摊的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对面坐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逗得阿月咯咯直笑。 她今天没穿林默给她买的那些精致裙子，而是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却透着股自在的鲜活。 “这馄饨比别墅里的燕窝好吃多了吧？”男人笑着问，夹起一个馄饨递到她碗里。 阿月用力点头，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嗯！燕窝甜甜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是这个有滋味。”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又拿起一串烤面筋，咬了一大口，“你看我手上这个。” 她伸出手腕，上面戴着个用红绳串着的小石头，石头磨得很光滑，是那种在山沟里随处可见的青灰色。“这是上次爬山捡的，邻居姐姐帮我串的，戴着可舒服了。林默给我买的那些玉镯、宝石戒指，看着亮晶晶的，戴在手上沉得慌，一点都不舒服。” 男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看来你以前的日子过得挺‘精致’啊。” “精致得像坐牢。”阿月小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每天待在那么大的房子里，除了看电视就是等他回来。有时候等一晚上，等到饭菜都凉了，他也不回来，电话也不接……”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低落下来，低头戳着碗里的馄饨：“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喜欢现在这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跟谁聊天就跟谁聊天，不用每天盼着一个人回家。” “那你那位……没意见？”男人试探着问。 “他才不管我呢，”阿月撇撇嘴，随即又扬起下巴，带着点倔强，“就算他有意见也没用，我现在想自己说了算。” 她没看到，在小吃街的拐角处，林默正站在树影里，脸色像被泼了墨一样黑。 他刚结束一个冗长的会议，想着阿月这几天都没回别墅，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就顺着邻居之前工作的螺丝厂找过来，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这一幕。 阿月笑靥如花的脸，她对面男人轻佻的动作，还有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燕窝不好吃”“石头戴着舒服”“不喜欢等他回去”“想自己说了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默的心里。 他以为她只是一时新鲜，想出来体验生活，没想到她已经从心里否定了他给的一切。那些他精心为她准备的燕窝、珠宝，在她眼里竟然比不上路边摊的馄饨和山沟里的石头？那些他因为工作忙碌而错过的夜晚，在她心里积攒了这么多的委屈和不满？ 还有那个邻居！林默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一定是那个女人在背后教唆阿月！教她质疑自己，教她接触别的男人，教她用这种方式来刺痛自己！ “阿月。”林默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穿过嘈杂的人声，精准地落在阿月耳里。 阿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缓缓转过头，看到树影里那个高大的身影，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里的烤面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对面的男人也愣了，站起身，有些警惕地看着林默：“你是谁？” 林默没理他，目光死死盯着阿月，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他走到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的风暴几乎要将人吞噬：“跟我回去。” 阿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看到他眼里的怒火，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你说什么？”林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周围吃小吃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我说我不回去！”阿月也提高了音量，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我喜欢在这里，喜欢吃馄饨，喜欢戴石头，喜欢……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想再每天坐在别墅里等你，等不到的滋味，你根本不懂！”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像是把这些天积攒的委屈和不满，都借着这股勇气说了出来。 “我不懂？”林默冷笑，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不懂？我每天拼死拼活赚钱，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不用风吹日晒，不用看人脸色，你现在跟我说我不懂？” “最好的生活不是你给的这些！”阿月猛地站起来，因为激动，小马扎被她带得往后倒去，“是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有人能陪着我说话，而不是让我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 她指着面前的小吃摊，指着周围的人群：“这里是吵，是乱，可是这里有烟火气，有人情味，比你的别墅暖和多了！” 林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听着她字字诛心的话，心里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一直以为自己给的是她想要的，却原来，他从未真正走进她的世界，从未理解过她想要的温暖是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看不下去了，挡在阿月身前：“你这人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她。” 林默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语气冰冷：“滚开。” 男人被他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不能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林默低吼一声，伸手就想去拉阿月。 “别碰我！”阿月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满是抗拒，“林默，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我就再也不回那个别墅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林默的怒火，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恐慌。他看着阿月眼里的决绝，第一次意识到，她可能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林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深深地看了阿月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一潭深水，有愤怒，有委屈，有不甘，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 “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逼你。” 说完，他没再看那个男人，也没再看阿月，转身，一步步挤出人群，背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寂。 阿月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那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手足无措地递给她纸巾：“你……你没事吧？” 阿月摇摇头，却哭得更凶了。她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心里想的。她喜欢这里的自由，却也怀念别墅里林默偶尔的温柔；她讨厌等不到他的夜晚，却也知道他是在为生活奔波。 可话已经说出口，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路边摊的烟火依旧热闹，馄饨的香气还在弥漫，可阿月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块。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小石头，忽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舒服了。 而另一边，林默坐进车里，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惊飞了路边的几只麻雀。他看着窗外热闹的小吃街，看着那个亮着灯的路边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他和阿月之间，好像真的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裂痕。而这道裂痕，是他亲手造成的吗？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错位的需求与并行的轨迹 深夜十一点，林默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进别墅。玄关的灯感应亮起，暖黄的光线却驱不散他浑身的疲惫。脱西装的动作都带着迟滞，领带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皱成一团。 特助刚刚发来的邮件还躺在手机里，明天一早要和欧洲的合作方视频会议，凌晨四点就得起来准备材料。胃里空荡荡的，只有咖啡的酸涩在灼烧，他对着空旷的客厅喊了一声“张妈”，才想起管家早就按他之前的吩咐，在他回来晚时不用留门。 偌大的别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走到餐厅，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瓶矿泉水和一盒过期的牛奶。以前这个时间，总有温热的宵夜摆在餐桌上，阿月会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絮絮叨叨说些白天院子里的趣事。 手指在冰箱门把手上顿了顿，林默猛地关上冰箱，冷硬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需要的是什么？是一个在他累到极致时，能递上一杯温水、端出一碗热汤的人；是一个在他深夜回家时，客厅里永远留着一盏灯的人；是一个能让他卸下所有防备，安安稳稳靠一会儿的港湾。 可阿月呢？ 白天在螺丝厂挥汗如雨，晚上还要去夜校读书，学那些他看来毫无用处的基础文化课程。上次他去接她，看到她坐在挤满了人的教室里，鼻尖冻得通红，手里的笔却握得紧紧的，眼睛盯着黑板上的字，专注得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他问她累不累，她笑着摇头，说学会了新的字，能看懂招牌上的名字了。那笑容里的雀跃，和他想要的安稳温顺，格格不入。 林默走到沙发边坐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他不是不心疼她打螺丝的辛苦，也不是反对她读书，只是……他需要的，和她现在能给的，完全不在一条轨道上。 他没时间每天陪她去体验什么“人间烟火”，也没精力去理解她那些关于“自由”和“自我”的想法。他的世界里，是永远开不完的会，签不完的合同，是钢筋水泥筑成的丛林，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拼尽全力。 他累的时候，只想有个安静的角落，有个温顺的人在身边，不用说话，只要能感受到一点人气就好。可阿月现在像只刚飞出笼子的鸟，忙着探索新的天空，忙着搭建自己的小窝，根本无暇顾及他这座快要积灰的“别墅”。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特助发来的会议资料压缩包。林默点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款瞬间占满屏幕，看得他眼睛发涩。 他忽然想起阿月上次拿着夜校的作业本，兴奋地跟他说自己数学考了八十分。当时他正忙着看一份并购案，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没看到她眼里迅速黯淡下去的光。 那时的他觉得，那些基础的知识分数，和他动辄上亿的合同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可现在想来，那或许是阿月在她的世界里，拼尽全力得到的勋章，就像他签下一份大合同一样值得骄傲。 只是，他们的世界，早已错位。 林默起身走到阳台，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来，稍微驱散了些疲惫。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像一片永不熄灭的星海。他知道，阿月此刻或许还在夜校放学的路上，和那些同样为了生活努力的同学说说笑笑，她的世界里，有螺丝厂里的机油味，有书本上的油墨香，有路边摊的烟火气，唯独没有他需要的那份“随时待命”的温顺。 他不是没想过，找一个像子涵那样精明能干，又懂得照顾人情绪的女人。子涵永远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独处，什么时候需要陪伴，甚至能在他开口前，就把咖啡的温度调到最合适。 可心里那个角落，却总在不经意间想起阿月。想起她刚从岛上跟他回来时，怯生生抓着他衣角的样子；想起她第一次吃到冰淇淋时，眼睛瞪得圆圆的可爱模样；想起她在KTV里，虽然跑调却唱得无比认真的样子。 那些鲜活的、带着温度的画面，是他冰冷世界里唯一的光。 林默拿出手机，翻到阿月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按下。他该说什么？让她别去打螺丝了，别去读书了，回来继续做那个围着他转的小女人？ 他说不出口。 他知道，一旦说出口，那个眼里闪着光说“我想自己赚钱”的阿月，就会彻底消失。而他，或许会得到一个温顺的“伺候者”，却永远失去了那个能让他看到另一个世界的、鲜活的阿月。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映出林默疲惫而矛盾的脸。 或许，他和阿月，真的只能这样了。他在他的商业帝国里继续冲锋陷阵，她在她的新生活里努力生长，两条平行线，偶尔交汇，却终究要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 只是，心里那点隐隐的不甘和失落，像潮水一样，慢慢漫上来，淹没了深夜的寂静。 林默转身回了卧室，没再去想宵夜的事。明天的会议还在等着他，他没有时间沉溺在这些情绪里。至于阿月……她有她的路要走，他能做的，或许只有不打扰。 卧室的灯关了，别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静静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失控的怒火与直白的控诉 林默是在夜校门口看到那一幕的。 傍晚的霞光给教学楼镀上一层金边，阿月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走出来，脸上带着刚下课的轻松。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快步追上她，很自然地接过她的包，两人并肩走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阿月笑得眉眼弯弯，伸手轻轻捶了男生一下，动作亲昵又自然。 那男生林默有点印象，就是上次在小吃街和阿月一起吃馄饨的那个。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从林默的脚底窜上天灵盖，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过去，在两人面前停下脚步，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那个男生。 男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阿月往身后护了护。 “阿月！”林默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他没看那个男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月脸上，“他是谁？” 阿月看到林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强作镇定地站出来：“林默，你怎么来了？这是我男朋友，周明。” “男朋友？”林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扫过周明，“他有什么好的？” 周明虽然有些害怕林默身上的气场，却还是挺直了腰板：“我对阿月好，这就够了。” “对你好？”林默的怒火更盛，他看向阿月，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委屈，“我有什么不好的？我给你的生活，他能给吗？别墅、珠宝、银行卡……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他能给你这些吗？” 阿月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心里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涌起一股积压已久的疲惫。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林默，你给的那些，我不想要了。” “你说什么？”林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不想要那些了。”阿月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说出来，“周明是没你有钱，可他每天都能陪着我。我们一起上班，一起吃路边摊的馄饨，一起去夜校，晚上他会送我回家，我们会一起规划明天要做什么。” 她顿了顿，看着林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能陪我吃饭，陪我睡觉，陪我说一整晚的话。而你呢？你只有在想起我的时候才会来找我，每次我想跟你说说话，你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看文件。我想让你抱抱我，吻我一下，都要等很久很久，有时候等得我都忘了自己在等什么。” “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林默。”阿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清晰，“我想要的不是冷冰冰的别墅和珠宝，是一个能时时刻刻陪着我的人，是一份踏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温暖。这些，你给不了我，周明能给。” 林默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胸口剧烈起伏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一直以为，物质能弥补一切，却没想过，阿月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他想起那些深夜回家时空荡荡的别墅，想起阿月坐在餐桌旁等他，饭菜热了一次又一次；想起她小心翼翼地想拉他的手，却被他因为接电话而避开；想起她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而他却从未在意。 原来，他真的错过了这么多。 “所以，”林默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你就因为这些，选择了他？” “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我自己。”阿月摇摇头，“我累了，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过那种只有物质却没有温度的生活了。林默，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林默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在咀嚼什么苦涩的药片。他看着阿月和周明站在一起的样子，他们穿着简单的衣服，没有昂贵的配饰，却有种说不出的和谐，那种和谐，是他和阿月之间从未有过的。 周明轻轻握住阿月的手，对林默说：“林先生，阿月已经做出了选择，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林默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那只手，曾经无数次拉着他的衣角，依赖地看着他。而现在，它属于别人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愤怒席卷了他，他想冲上去推开周明，想把阿月拉回自己身边，可看着阿月眼里那股决绝的光芒，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输了。 不是输在钱上，不是输在地位上，而是输在了他从未在意过的、最平凡的陪伴上。 最终，林默什么也没做，只是深深地看了阿月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疼，有愤怒，有不甘，有悔恨，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放手。 他转身，一步步离开，背影在霞光中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 阿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周明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没事了。” 阿月摇摇头，却哭得更凶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只是心里那块因为等待而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好像……更空了。 而林默坐进车里，没有发动引擎，只是任由自己靠在椅背上。窗外的霞光渐渐褪去，夜色一点点笼罩下来，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困在其中。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拥有那么多财富，那么大的房子，却连一个愿意等他回家的人，都留不住。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不是钱能买到的。而他，恰恰弄丢了最珍贵的那一个。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价值观的碰撞与心的归属 林默在一家咖啡馆的靠窗位置看到了阿月和周明。周明正低头给阿月剥橘子，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那画面刺眼得让林默几乎要攥碎手里的咖啡杯。 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阿月看到他，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周明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警惕地看着他。 “周明是吧？”林默没看阿月，目光直直地盯着周明，语气带着商人特有的审视，“听说你为了结婚，贷款买了套房子？每个月房贷五千，你工资也就八千多，除去房贷，剩下三千多，够给阿月买什么？” 周明的脸色微微一沉，刚想说话，却被阿月按住了手。 阿月看着林默，眼神平静无波：“三千多够我们两个人吃饭，够交水电费，够买我们需要的东西，挺好的。” “挺好？”林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三千多块，连个像样的包包都买不起。你以前随手扔在衣帽间的包，哪个不是这个数的几倍？” “那些包我早就不喜欢了。”阿月淡淡开口，“挂在那里占地方，上次搬家我都捐给回收站了。一个袋子而已，能装东西就行，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林默的脸色沉了沉，又抛出一个筹码：“那珠宝首饰呢？你脖子上、手腕上，现在戴的是什么？周明能给你买得起鸽子蛋钻戒，还是帝王绿手镯？” 阿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是用一根红绳串着的、周明在河边捡的鹅卵石，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她笑了笑，眼里闪着光：“我现在戴这个挺好的。山里的石头，随处可见，摔了不心疼，玩顺手了不想戴就扔了，也不可惜。那些亮晶晶的首饰，戴着沉，还得担心被抢，麻烦得很。” “麻烦？”林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怒火，“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梦寐以求那些东西？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我送你第一条项链的时候，你高兴得整晚都戴着睡觉！” “人是会变的。”阿月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把软刀子，轻轻割在林默心上，“以前觉得那些东西好看，是因为我不知道还有别的活法。现在我觉得，能每天有人陪着吃早饭，晚上能一起散步，比什么珠宝都让人踏实。” 她顿了顿，看向林默，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林默，你总觉得钱能买到一切，可有些东西，真的不是钱的事。周明是没你有钱，可他的时间、他的心思，都在我身上。他不会让我等一整晚，不会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不会让我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 “就拿房贷来说，”阿月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他每个月还完房贷，剩下的钱刚好够我们俩花，一分都剩不下。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他有钱去养别的女人，多好。” 林默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他一直以为阿月是被周明的花言巧语骗了，以为她只是一时新鲜，只要他拿出足够的物质诱惑，她就会回心转意。 可他错了。 阿月不是不懂那些珠宝包包的价值，她只是不在乎了。她想要的，是他从未给过的、最平凡的陪伴和踏实。 周明握住阿月的手，看着林默，语气平静却坚定：“林先生，钱很重要，但对阿月来说，真诚和陪伴更重要。我们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每天都很开心。” “开心？”林默看着他们紧握的手，看着阿月脸上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安稳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和嫉妒，“这种精打细算、为了几千块钱发愁的生活，有什么开心的？” “你不会懂的。”阿月摇摇头，“当你知道晚上回家有人留灯，生病的时候有人端水喂药，难过的时候有人抱着你说‘有我呢’，那种感觉，不是银行卡里的数字能比的。” 林默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生病时，只有家庭医生上门，冰冷的听诊器，程式化的叮嘱；想起自己难过时，只能一个人喝到深夜，对着空酒瓶发呆；想起无数个夜晚，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那些他从未在意过的平凡瞬间，原来竟是阿月渴望的全部。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阳光暖暖地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林默坐在这温暖的氛围里，却觉得浑身冰冷。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输给了周明，而是输给了他自己一直嗤之以鼻的、平凡的幸福。 “我知道了。”林默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他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踉跄。走到咖啡馆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阿月正低头笑着，把一瓣橘子喂到周明嘴里，周明的眼里满是宠溺。 那画面，像一幅温暖的画，却把他隔绝在外。 林默走出咖啡馆，阳光有些刺眼。他抬头看了看天，蓝得不像话。他忽然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的财富，却好像……一无所有。 而咖啡馆里，阿月看着林默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周明握住她的手：“没事吧？” 阿月摇摇头，笑了笑：“没事。”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石头，心里忽然很踏实。或许以后的日子会很清贫，会为了柴米油盐发愁，但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生活。 那种被人放在心尖上，被人时时刻刻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章 恩情的枷锁与内心的摇摆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卷着几片落叶，打在阿月打工的便利店玻璃门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正在整理货架，将泡面一排排摆整齐，动作熟练又麻利。自从决定和周明一起生活，她找了这份便利店夜班的工作，白天去螺丝厂，晚上来这里，虽然累，却觉得日子过得扎实。 玻璃门“叮咚”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林默走了进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与店里暖黄的灯光和货架上廉价的商品格格不入，引得正在挑选零食的顾客都多看了两眼。 阿月手里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林默的目光牢牢锁住。 “下班了吗？”林默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还有半小时。”阿月低下头，继续整理货架，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等你。”林默没再说话，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半小时，阿月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每一次转身，都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像无形的网，让她喘不过气。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她换好衣服，背着包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说：“我好了。” 林默站起身，率先走出门外。两人并肩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却隔着一段尴尬的距离。 “周明呢？”林默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他今天上夜班，在工厂。”阿月小声回答。 “你们住的地方，我去过了。”林默的声音很平，“三十平米的老房子，墙皮都掉了，冬天没有暖气，你打算在那里住一辈子？” 阿月攥紧了背包带，指尖泛白：“挺好的，暖和。” 林默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慌。“阿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从那个荒岛出来的？” 阿月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踩中了痛处。 “那个岛，鸟不拉屎，除了礁石就是荒草，你在那里吃野果、喝雨水，差点病死在那里。”林默的声音一点点冷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是我，派了船，找了人，把你从那个鬼地方带出来的。你父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照顾你，别让你再受委屈。这些，你都忘了？” “我没忘……”阿月的声音带着颤抖，头埋得更低了。荒岛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饥饿、寒冷、生病时的无助，还有父亲弥留之际，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让她心口一阵抽痛。 “没忘？”林默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没忘你就这么对我？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住在漏风的破房子里，每天打两份工，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 “我不是……”阿月想辩解，却被林默打断。 “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是希望你能过得好，能不受苦，不是让你跟着别人去遭罪！”林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阿月，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我带你离开荒岛，给你吃的穿的，让你不至于饿死街头，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一脚把我踹开？” “忘恩负义”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阿月心上。她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 “你自己的生活？”林默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你以为周明能给你什么？他连自己都养不活，以后呢？生了孩子怎么办？遇到难处了怎么办？你忘了你在岛上吃的苦了？还想再尝一遍？” 阿月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林默的话像针一样，刺中了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她不怕吃苦，可她怕……怕周明跟着自己一起吃苦，怕那些曾经熬过的难，会再次找上门来。 “而且，”林默的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更深的诱惑，“你以为伺候人很容易吗？周明家里有老人，瘫痪在床，他跟我说过，找了好几个保姆都做不长久，嫌脏嫌累。你呢？你觉得你能一直伺候下去？” 阿月愣住了。周明母亲的事，他跟她说过，老人中风后半身不遂，确实需要人照顾。她当时想都没想就说：“我来照顾，我不怕。” 她是真的不怕。在岛上，她照顾过生病的父亲，端屎端尿，喂饭擦身，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那些苦，对她来说，早就刻进了骨子里，算不上什么。她甚至觉得，能照顾人是件踏实的事，至少被人需要着。 可林默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别人都怕的事，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等新鲜劲过了，剩下的只有日复一日的脏和累，到时候周明再对你有怨言，你怎么办？” 阿月的心开始动摇，像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芦苇。她不怕吃苦，可她怕……怕自己的付出不被珍惜，怕生活的琐碎磨掉她和周明之间的感情。 林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阿月，跟我回去吧。你父亲的托付，我不能不管。你想报恩，就留在我身边，我给你安稳的生活，不用你吃苦，不用你看人脸色。周明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十倍、百倍，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过现在这种日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是……”阿月咬着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 “你至今没见过我的父母，是不是？”林默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复杂，“他们是嫌贫爱富，是高高在上，上次章柏之——就是那个一直想跟我家合作的老板，托了很多关系想见他们，结果呢？被我母亲几句话损得抬不起头，说他那点家产，连给我们家提鞋都不配。” 阿月惊讶地抬起头，她只听说过林默父母不好相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光景。 “你觉得，他们要是知道你跟周明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林默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周明那样的家境，在他们眼里，恐怕连章柏之都不如。到时候，不光是周明，连你都会被他们看不起，被戳着脊梁骨骂。” 阿月的心里更乱了。她不怕自己被看不起，可她怕周明受委屈。那个总是笑着说“有我呢”的大男孩，那么善良，那么努力，她不想看到他被人那样羞辱。 “我知道你不怕吃苦受穷，”林默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近乎温柔的蛊惑，“可报恩不是用这种方式。你父亲让你跟着我，就是信得过我能护着你。你现在这样，是把他的托付当耳旁风，是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心。” “我……”阿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边是林默的恩情，是父亲临终的托付，沉甸甸的，像枷锁一样套在她身上；另一边是周明的陪伴，是她渴望的平凡生活，温暖又踏实，让她舍不得放手。 她该怎么办？ 报恩，就要回到林默身边，去过那种物质丰裕却让她窒息的生活，看着周明被自己拖累，甚至可能被林默的家人羞辱；不报恩，就要背负着“忘恩负义”的骂名，辜负父亲的期望，无视林默当初的救命之恩。 夜风越来越冷，吹得阿月打了个寒颤。她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忽然觉得无比迷茫。世界那么大，她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林默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他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甚至用了些手段，可他没办法。一想到她要彻底离开自己，他就像被剜掉了一块肉，疼得发慌。 “你好好想想。”林默的声音放得更柔了，“我给你时间，想清楚了，告诉我答案。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阿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前方的路。 远处传来便利店关门的叮咚声，深夜的街道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阿月蹲下身，抱住膝盖，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报恩，还是追寻自己的生活？这个问题，像无解的难题，让她一夜无眠。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章 失控的底线与无力的狂怒 林默坐在办公室里，指尖的钢笔在文件上悬了许久，一个字也没写下去。窗外的阳光明明很烈，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心里那股翻涌的怒火像被堵住的火山，找不到出口，只能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他还是忍不住给阿月打了电话，约她在咖啡馆见面。他想了一夜，觉得或许可以退一步——只要她还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只要她没和周明走到最后一步，他还能接受。 阿月来了，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灰色卫衣，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比以前多了几分烟火气的鲜活。她刚坐下，就局促地捏着衣角，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阿月，”林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想了想，你和周明交往，我可以不反对。” 阿月惊讶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但是，”林默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变得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底线，“你们不能越界。不能接吻，更不能……一起睡觉。”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身体的亲密是最后的底线，只要这层底线还在，他就还有机会把她拉回来。 阿月的脸颊瞬间涨红了，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样。她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抠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我们……已经接吻了。” 林默握着钢笔的手猛地一紧，笔帽“咔哒”一声被捏出了裂痕。“你说什么？” 阿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却还是咬着牙，把话说得更清楚了些：“我们已经接吻了。而且……我们已经一起睡觉了。” “你再说一遍！”林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咖啡馆里其他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带着好奇和探究。他却浑然不觉，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死死盯着阿月，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我们住的地方很小，只有一张床，”阿月的声音带着委屈，却异常坚定，“每天晚上回去，肯定要一起睡啊。而且……接吻很正常啊，我们是男女朋友……” “正常？”林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往后翻倒，发出刺耳的声响。“在你眼里，这叫正常？阿月，你忘了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了吗？你从岛上出来的时候，连跟人说话都会脸红，现在呢？你才跟他认识多久，就敢跟他……” 他的话没说完，却带着浓浓的羞辱和愤怒。 阿月的眼圈瞬间红了，她也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第一次对着林默大声反驳：“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跟谁在一起，做什么事，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喜欢周明，跟他接吻，跟他一起睡觉，都是我愿意的，这有什么不对？” “不对？”林默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伸出手，想抓住阿月的手腕，却被她猛地躲开。 “林默！你别太过分了！”阿月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抗拒和愤怒，“你凭什么管我？就因为你把我从岛上带出来？就因为我父亲托付你？那是恩情，不是让你控制我的理由！” “我控制你？”林默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是为了你好！那个周明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什么？不过是骗你几句甜言蜜语，占你便宜！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吗？” “他是真心的！”阿月激动地喊道，眼泪掉了下来，“他对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他不会像你一样，只知道用钱衡量一切，只知道控制别人！他会听我说话，会心疼我累，会把最后一口饭留给我，这些，你永远都不会懂！” 林默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胸口闷得发疼。他看着阿月泪流满面的脸，看着她眼里那股从未有过的、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燃烧的愤怒和维护，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无力。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抓不住她了。 这个他从荒岛上带出来的、曾经像白纸一样单纯的女孩，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爱人，有了反抗他的勇气。她不再是那个会怯生生拉着他衣角、对他言听计从的阿月了。 周围的客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林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发作，想把阿月强行带走，可看着她眼里那股决绝的光芒，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感到如此无力。 以前，不管是商场上的对手，还是身边的莺莺燕燕，他都能牢牢掌控在手心，用金钱，用权力，用手段，总有办法让对方顺从。可阿月不一样。 她不在乎他的钱，不在乎他的权力，甚至不怕他的怒火。她想要的，是他给不了的平凡和自由。 林默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又渐渐恢复血色。他看着阿月，眼神复杂得像一潭深水，有愤怒，有不甘，有失望，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绝望。 “好，”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很好。阿月，你很好。” 他没再说别的，转身，一步步走出咖啡馆。阳光刺眼，他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里的，也不知道车子是怎么开回公司的。他只知道，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那个他以为永远属于自己的、从荒岛带回来的珍宝，终究还是挣脱了他的掌控，奔向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而他，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比任何失败都让他痛苦。 咖啡馆里，阿月看着林默落寞而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紧绷的身体才缓缓垮下来，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捂着嘴，压抑着哭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周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看到她哭，快步跑过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 阿月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愤怒和迷茫，都哭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只知道心里那块被恩情和自由拉扯的地方，好像终于有了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带着那么多的疼痛和不舍。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林默此刻冰冷的心房。他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孤独。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他能掌控的。比如人心，比如阿月的选择。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支票与真心的较量 林默在周明下班的工厂门口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深秋的风卷着沙尘，打在脸上生疼，他却像没察觉似的，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了手指才猛地回神，烦躁地将烟蒂扔在地上，用昂贵的皮鞋碾了碾。 当周明穿着沾着油污的工装，推着自行车从工厂大门走出来时，林默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他。这个男生比照片里看起来更清瘦些，眉眼很干净，只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却在看到远处等他的阿月时，眼里瞬间亮起了光。 林默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那种不加掩饰的欢喜，是他从未在阿月眼里看到过的。 他快步走过去，拦在了周明面前。 周明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停下了脚步，礼貌地问：“林先生，有事吗？” “上车，谈一谈。”林默的声音冷得像这深秋的风，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周明看了一眼远处的阿月，她正踮着脚朝这边张望，脸上带着疑惑。他回头对林默摇了摇头：“我想没什么好谈的，阿月还在等我。” “就十分钟。”林默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谈完，我保证以后不再打扰你们。” 周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远处的阿月，又看了看林默眼底的固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跟阿月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才跟着林默上了车。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香气，与周明身上的机油味格格不入。林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推到周明面前。 “一千万。”林默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离开阿月，这笔钱就是你的。” 支票上的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红得刺眼。对于周明这样每月为房贷发愁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足够他买套大房子，换份轻松的工作，甚至可以让他在老家盖栋楼，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 周明低头看着那张支票，眼里没有林默预想中的震惊或贪婪，只有一丝平静，甚至带着点不解。 他抬起头，看着林默，认真地问：“林先生，你觉得钱能买到所有东西吗？” 林默皱了皱眉：“至少能买到你想要的生活。有了这笔钱，你不用再每天在工厂里累死累活，不用为了几千块的房贷发愁，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过任何你想过的日子。” “我想过的日子，就是有阿月在身边的日子。”周明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老家在山里，穷，村里好多像我一样的小伙子，到现在都没娶上媳妇。不是因为他们不好，是因为没人愿意嫁去那么苦的地方。”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眼里带着温柔的光：“阿月是第一个不嫌弃我穷，不嫌弃我家条件不好，愿意跟我一起过日子的姑娘。她跟我说，她不怕吃苦，就怕没人真心对她好。我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跟我，怎么可能因为钱就放手？” 林默的脸色沉了沉：“有了钱，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比阿月漂亮，比她有文化，比她更懂得怎么伺候你。” “再好的女人，也不是阿月。”周明摇了摇头，拿起那张支票，轻轻推回给林默，“林先生，我知道你很有钱，可能觉得钱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对我来说，阿月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他看着林默，眼神里带着一丝坦诚的困惑：“你总说钱能买到女人，可如果买到的不是阿月，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要的不是随便一个女人，我要的是她。” 林默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他见过太多为了钱抛弃爱情的人，见过太多在金钱面前卑躬屈膝的嘴脸，周明的拒绝，干净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会后悔的。”林默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嘲讽，“一千万，足够你少奋斗几十年。等你以后每天为了柴米油盐吵架，为了下个月的房贷发愁，你就会知道今天的决定有多愚蠢。” “或许吧。”周明笑了笑，并不在意，“但至少现在，我不后悔。就算以后会吵架，会发愁，那也是我和阿月一起面对，是我们自己的日子。总比拿着这笔钱，心里空落落的强。” 他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又想起什么，回头对林默说：“林先生，阿月以前跟着你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不开心？她跟我说，那时候总一个人待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其实很简单，”周明的语气里带着心疼，“不需要太多钱，就想有人陪着，有人听她说话。你给的那些，可能不是她想要的。” 说完，周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等在路边的阿月，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自然地接过阿月手里的保温桶，两人并肩走着，说着什么，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温馨得像一幅画。 林默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手里的支票被他捏得变了形。 一千万，在他看来轻而易举的数字，却连一个穷小子的爱情都买不走。 他一直以为，所有东西都有价格，只要出得起价，就能得到。可周明让他明白，有些东西，是无价的。比如真心，比如那个愿意陪你吃糠咽菜的人。 车厢里的雪松香气忽然变得刺鼻，林默猛地打开车窗，深秋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他脑子发疼。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信奉的金钱至上，是不是错了。 那张被捏皱的支票，最终被他扔进了车载垃圾桶里，像一片毫无价值的废纸。 车子驶离工厂门口，汇入傍晚的车流。林默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块。 他好像……真的彻底失去阿月了。 这种失去，不是因为他没钱，而是因为他从来不懂，阿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那个他看不起的穷小子，却用最朴素的方式，给了阿月最想要的东西。 这或许，就是他这辈子输得最惨的一次。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金钱的游戏与无声的嘲讽 林默再次找到周明时，是在他和阿月常去的那家路边馄饨摊。周明正低头给阿月剥蒜，动作自然又温柔，阿月则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的光比路灯还要亮。 林默站在摊前，阴影笼罩了他们面前的小桌子，空气里的烟火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明，我们谈谈。”林默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目光掠过阿月，最终落在周明身上。 阿月的笑容淡了下去，下意识地抓紧了周明的手。周明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怕，然后站起身，对林默说：“林先生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林默扫了一眼周围油腻的桌椅和嘈杂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也好，让你看清楚，你放弃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他看着周明，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你说有钱未必能得到真心，说钱买不来你想要的女人。我告诉你，你错了。有钱，就能拥有无数女人的追捧，她们会对你笑，对你好，比阿月能给你的多得多。” 周明的眉头皱了皱，还没说话，就听到林默继续道：“你不信？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他没再看周明和阿月，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阿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慌，拉了拉周明的衣角：“他要做什么？” 周明的眼神沉了沉，望着林默离去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想证明，钱能买到一切。” 半小时后，城中最顶级的“鎏金”酒吧里。 林默坐在吧台前，指尖夹着一杯威士忌，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泽。他没刻意做什么，只是让特助提前打了个招呼——林氏集团的林总今晚在这里。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酒吧的角落。 没过多久，一群穿着精致短裙、妆容艳丽的女人就围了上来，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气息，浓郁得有些刺鼻。 “林总，久仰大名，我敬您一杯。”一个卷发女人端着酒杯，眼神大胆地在林默身上流连，身体若有似无地往他身边靠。 “林总看起来有点心事，要不要我陪您聊会儿？”另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女人笑得妩媚，手指轻轻划过吧台的边缘，动作带着明显的暗示。 “林总，今晚月色这么好，不如……别回家了？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酒店。”最左边的女人声音娇嗲，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吐气如兰。 她们的眼神里闪烁着贪婪和欲望，像盯着猎物的狼群。她们知道林默的身份，知道他的财富，只要能攀上这根高枝，往后的日子就能一飞冲天。 林默看着围在身边的莺莺燕燕，她们确实漂亮，身材火辣，妆容精致，比阿月懂得如何讨好男人，如何用眼神和动作传递暧昧。 这就是他想给周明看的——金钱的魔力。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拥有这样的簇拥。 他端起酒杯，对身边的女人举了举，嘴角勾起一抹敷衍的笑：“好啊，今晚不回去了。” 女人们瞬间欢呼起来，更放肆地围上来，有人想挽他的胳膊，有人忙着给他续酒，场面热闹又喧嚣，与刚才路边摊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林默被她们簇拥着往VIP包厢走，经过酒吧门口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给阿月买的糖葫芦，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四目相对，林默的眼神带着一丝炫耀和挑衅，仿佛在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可周明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怜悯。 那种眼神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林默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虚荣。他忽然觉得，身边这些女人的笑闹声格外刺耳，她们身上的香水味让人恶心，这场用金钱换来的簇拥，像一场拙劣的闹剧。 周明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阿月正站在那里等他，看到他，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两人并肩走上公交车，周明把糖葫芦递给阿月，阿月开心地咬了一口，然后把签子递到周明嘴边，让他也尝尝。车窗上倒映出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简单，却温暖。 酒吧里的喧嚣还在继续，林默却忽然没了兴致。他推开身边的女人，语气冷淡：“你们都走吧。” 女人们愣了一下，虽然不解，却不敢违逆，只能悻悻地离开。 VIP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林默一个人。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冷清。 他看着空荡的包厢，想起刚才周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赢了吗？ 他用金钱证明了自己能得到无数女人的追捧，可他心里清楚，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或许只是像周明那样，能有人在公交站台等他，能有人笑着递给他一串糖葫芦，能有一个简单却温暖的拥抱。 可这些，他用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了。 林默靠在沙发上，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空落。 这场他执意要证明的游戏，最终只证明了一件事——他失去的，比得到的，珍贵得多。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章 真相的刺痛与虚幻的骄傲 林默在写字楼的咖啡厅见到周明时，对方刚从工地赶来，工装外套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泥点。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他布满老茧的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林默手腕上价值七位数的腕表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林先生找我，还是为了阿月？”周明先开了口，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场见面。 林默搅动着杯中的蓝山咖啡，浓郁的香气也驱散不了他心头的烦躁。昨晚酒吧里的喧嚣还历历在目，那些女人谄媚的笑在他脑海里盘旋，却怎么也盖不住周明和阿月在公交站台上依偎的画面。 “我只是想告诉你，”林默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周明，“你说的那些，不全对。钱或许买不来真心，但能买来陪伴，买来仰慕，这就够了。” 周明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了然，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悲悯：“林先生觉得，那些因为钱才围上来的女人，在你没钱的时候，还会留下吗？” 林默的脸色微沉：“我不会没钱。” “谁也说不准将来的事。”周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就像你现在觉得自己身边从不缺女人，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图的到底是你这个人，还是你口袋里的钱？一旦你失去现在的一切，她们会比谁都跑得快。” 林默冷哼一声，不屑于反驳。在他看来，周明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个连房贷都要精打细算的人，根本不懂他所处的世界。 “而且，”周明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林先生觉得自己很有本事，让那么多女人怀了孕？我听说，你已经有四十个孩子了？” 林默的眉头皱得更紧，这是他从未对外人言说的事，周明怎么会知道？他下意识地想否认，却被周明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别觉得自己多厉害，”周明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哪有那么多所谓的‘易孕体质’？碰一次就怀孕？你怕不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林默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咖啡杯，骨节泛白。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能力”被如此直白地戳破，像有人狠狠撕掉了他精心维持的体面。 “我每次都是让一个怀上了，才去陪下一个。”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冷硬，“这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 “说明什么？说明你每次都要连续努力很多个晚上，对方才能怀上。”周明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诛心，“你以为的‘一击即中’，不过是你自己的错觉。真正容易怀孕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都需要两个人长时间的相处和磨合，才能有结果。” 林默的呼吸微微一滞。周明说的，其实他隐约也知道。那些女人告诉他“有了”的时候，往往距离他们第一次相处已经过去了很久，只是他下意识地忽略了那些夜晚的重复，只记住了最终的结果，以此来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骄傲。 “还有，”周明看着他，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你以为那些孩子都是你的？我告诉你，就算真是你让她们怀上的，那些孩子，也只有一半是你的。” 林默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恼怒：“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一个孩子的诞生，是两个人的事。”周明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林默心上，“不只是你的基因，还有母亲的十月怀胎，她的辛苦，她的付出，她的血脉。你以为撒下种子就万事大吉？没有母亲的孕育，哪来的孩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让她们怀孕，然后转身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你以为这是你的能力，是你的骄傲，可在我看来，这只是不负责任的自私。那些孩子，你看过几个？陪过几天？他们在你心里，恐怕还不如一份合同重要。” 林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明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用金钱和骄傲堆砌起来的外壳，露出了里面空洞而冷漠的内核。 他确实很少去看那些孩子，甚至记不清他们的名字。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他“能力”的证明，是他基因延续的符号，至于过程和责任，他从未想过。 “你不懂。”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给了她们足够的钱，足够让孩子衣食无忧，这就够了。” “够吗？”周明反问，“钱能买来奶粉，能买来玩具，能买来学校，可买不来父亲的陪伴，买不来完整的家庭。你觉得那些孩子长大了，会怎么看你这个只提供了精子的‘父亲’？” 林默被问得哑口无言，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掌控着财富，掌控着女人，甚至掌控着生命的诞生，可周明的话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什么都没掌控。 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那些他从未关心过的孩子，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成就”，在周明朴素的价值观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虚幻。 “林先生，”周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沾着水泥的外套，“我和阿月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我来告诉你这些，不是想羞辱你，只是想让你明白，真正的感情，真正的家庭，不是用钱和所谓的‘能力’衡量的。”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阳光正好落在街角的梧桐树上，叶片闪着金光：“是两个人一起努力，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面对柴米油盐，一起把一个小生命一点点养大。这其中的辛苦和幸福，你大概永远也体会不到。” 说完，周明没再看林默，转身离开了咖啡厅。他的背影算不上高大，却异常挺拔，一步步走向阳光里，走向属于他的、平凡却踏实的生活。 林默独自坐在咖啡厅里，杯中的咖啡已经凉透，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周明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骄傲和自私。 四十个孩子……一半是他的……连续努力很多个晚上……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缠着他，让他第一次对自己一直信奉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他真的很厉害吗？还是只是一个用金钱逃避责任的懦夫？ 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林默此刻阴霾密布的心房。他看着窗外周明消失的方向，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茫然。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真正的生活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意外的吻 庄园派对的音乐还在流淌，穿香槟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脚步踉跄地晃到林默面前，长发扫过他的肩膀，带着浓烈的酒气：“林先生……陪我喝一杯嘛……” 林默侧身想避开，她却突然踮脚，带着酒气的唇贴了上来。周围瞬间安静，连音乐都仿佛卡顿了半秒。林默的手僵在半空，没推，也没回应——他认出这是林睿请来的模特，此刻正被角落里的相机悄悄对准。 “唔……”女人的手还想往他颈后绕，林默终于回过神，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推开，语气冷得像冰，“醉了就找助理送你回去。” 可已经晚了。 不远处的回廊下，苏晴抱着刚取来的琴谱，正想过来找他，这一幕像针一样扎进眼里。她手里的谱子“哗啦”掉在地上，指尖掐进掌心，转身就跑，裙摆扫过栏杆时带倒了一盆香槟玫瑰，花瓣落了满地。 “苏晴！”林默心头一紧，拨开人群就追。 女人还想往前凑，被林睿一把拉住：“别闹！”他看着林默追出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苏晴消失的方向，狠狠瞪了那女人一眼，“谁让你瞎来的？” 林默追出庄园时，苏晴已经跑远了，白色的裙摆在夜色里像只受惊的蝶。“苏晴！你停一下！”他喊得急，声音都劈了调。 苏晴没回头，眼泪砸在石板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是不知道这圈子里的逢场作戏，可刚才那瞬间，心脏像被攥住了——他明明可以立刻推开的，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苏晴！”林默终于在石桥边追上她，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吓人，“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放开我！”苏晴甩他的手，眼泪混着夜风砸在他手背上，“她吻你，你没拒绝！林默，你们都一样！” “我是被算计了！”林默急得额头冒汗，指着庄园的方向，“林睿带了媒体，他们就等着拍点什么博眼球！我刚才反应慢了半秒，真的！” 苏晴别过脸，肩膀抖得厉害：“半秒也是没推开……”她声音哽咽，“在你心里，是不是只要长得漂亮，谁都可以……” “不是的！”林默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自己，眼底的慌乱藏不住，“我只对你……”话没说完，就被苏晴用力推开。 “我不想听了。”她捡起地上的琴谱，转身往巷口走，背影决绝得像要斩断什么，“林先生，以后别再见了。” 林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灯尽头，手还僵在半空。晚风卷起地上的玫瑰花瓣，缠上他的裤脚，像无声的嘲讽。他掏出手机给林睿打过去，声音冷得能掉冰渣：“让那个女人滚，还有，把所有照片删干净。不然，你就等着收律师函。” 挂了电话，他望着苏晴消失的方向，第一次觉得，所谓的“掌控局面”，在真心面前如此可笑。 苏晴的脚步在巷口顿了顿，指尖捏着琴谱的边角，指节泛白。夜风掀起她的裙摆，也吹散了些许赌气的冲动——刚才林默眼底的慌乱不似作假，他攥着自己手腕时，手都在抖。 她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转过身，往回走。远远就看见林默还站在石桥边，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像被遗弃的雕塑。 “喂。”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还有点别扭。 林默猛地回头，眼里瞬间亮起光，快步迎上来，语气急切又小心翼翼：“你没走？” “谁说我走了？”苏晴别过脸，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就是……怕你笨，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林默低笑一声，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次她没躲，只是指尖依旧有些凉。“刚才的事，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和林睿的消息界面，“你看，我已经让他删了所有东西，那个女人也送走了。” 苏晴扫了一眼，没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林默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得像在承诺，“除了你，谁都近不了我的身。” 晚风带着花香吹过，苏晴终于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那……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下次再犯，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绝不有下次。”林默握紧她的手，牵着她往回走，“回去吧，外面凉。我让张妈给你炖了银耳羹。” 苏晴“嗯”了一声，脚步轻快了许多，琴谱在臂弯里轻轻晃着，刚才的委屈像被晚风卷走了，只剩下心头悄悄漾开的暖意。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3章 风的轨迹， 苏菲的辞职报告放在桌上第三天，林默才敢翻开。纸页边缘被他摩挲得发皱，每一个字都像浸了冷水，看得他指尖发麻。分公司的调令很迅速，据说她收拾东西时没带多少私人物品，只拿走了那盆养了三年的薄荷，还有他落在她办公室的旧笔记本。 “林默哥，你又在发呆啦。”琳达端着杯热可可走进来，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放，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里的担忧，“从早上到现在，你都盯着这份报告看了快半小时啦。” 林默没抬头，喉结动了动：“她走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嗯，我去送了。”琳达踢掉帆布鞋，盘腿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苏菲姐说，分公司的空气更适合薄荷生长，还说……祝你一切顺利。” 林默拿起热可可抿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压不住心里的涩。他想起苏菲总把薄荷茶泡得很淡，说太浓了像在嚼树叶；想起她整理文件时总用红色记号笔，说这样他能一眼看到重点；想起上次他胃病犯了，她守在办公室煮小米粥，晨光落在她发梢，温柔得像场梦。 “林默哥，你是不是很难过呀？”琳达忽然凑过来，马尾辫扫过他的胳膊，“其实我知道，你对苏菲姐感情很深的。” 林默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小孩子懂什么。” “我才不小呢！”琳达不服气地噘嘴，忽然伸手从包里掏出个东西，“你看，我跟阿姨学了这个，据说吃了能让人开心点。”是个糖画，捏成了笑脸的模样，还沾着亮晶晶的糖粒。 林默看着那糖画，忽然想起苏菲从不给她买这些，总说“糖分太高对牙齿不好”，语气严肃得像个老妈妈。可琳达不一样，她会把路边摊的小吃都塞进他手里，会拉着他去看午夜场电影，会在他皱眉时突然做个鬼脸，说“林默哥你笑起来更好看呀”。 “快吃呀，要化了。”琳达把糖画往他嘴边送，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唇角，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泛起粉晕，却还是坚持着，“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这是科学！” 林默咬了一小口，甜意顺着舌尖漫开，带着点孩子气的甜。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尝过这么纯粹的甜了——苏菲总把生活过得像精确的报表，而琳达却像颗跳跳糖，总能在平静里炸出些意想不到的火花。 晚上加班时，林默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琳达就坐在旁边的地毯上，用他的笔记本涂涂画画。“林默哥，你看我画的我们俩。”她举着本子凑过来，上面是两个简笔画小人，一个西装革履却耷拉着脑袋，一个扎着马尾辫，正使劲把耷拉的脑袋往起拽。 林默的嘴角没忍住，向上弯了弯。 “你笑了！”琳达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我就说嘛，没有什么是笑解决不了的。”她忽然站起来，把办公室的灯关掉一半，只留着桌角的落地灯，“你看，这样是不是像电影院？” 暖黄的光落在她脸上，绒毛清晰可见，她举着手机播放轻音乐，跟着节奏轻轻晃着身子，白色的裙摆扫过地毯，像只轻盈的蝴蝶。“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这样自己哄自己。”她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林默哥，你也试试？别总憋着。” 林默没有动，却没有阻止她。他看着她跟着旋律转圈，看着她撞到桌腿时吐吐舌头，看着她把抱枕扔向他，笑着喊“来玩呀”，心里那块紧绷的地方，好像慢慢松了些。 苏菲在的时候，他习惯了紧绷，习惯了把情绪藏在报表和数据后面。可琳达像道强行挤进来的光，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在他的世界里撒点野。 有天深夜，项目出了点紧急状况，林默在会议室焦头烂额，琳达居然从家里翻出一箱啤酒，说“借酒消愁虽然老套但有效”。她酒量不好，喝了半罐就脸红，却还是硬撑着听他分析问题，时不时插句嘴，虽然大多是孩子气的想法，却意外地帮他理清了思路。 “林默哥，你看！”她指着窗外，“天亮了！” 晨光刺破黑暗，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点狼狈的温柔。林默看着琳达脸上的红晕，看着她眼里未散的睡意，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好像也不错。 苏菲发来消息说分公司的薄荷活了，配了张照片，绿油油的很精神。林默回复“挺好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很久，终究没再说别的。 琳达凑过来看，忽然说：“苏菲姐走了，其实我有点怕你一直难过。”她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但我又觉得，人总要往前看的，对吧？就像花谢了会再开，冬天过了春天会来呀。” 林默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苏菲的沉稳，却有他久违的鲜活。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马尾辫，像她之前无数次对他做的那样。 “嗯，往前看。” 琳达愣住了，随即笑开，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我们今天去吃冰淇淋吧！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据说芒果味的超级赞！” 林默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点了点头。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空了一半的办公桌的，也落在琳达递过来的冰淇淋宣传单上，芒果味那栏被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有些风离开后，总会有新的风涌进来，带着不同的温度和气息。而他，好像开始习惯这股带着甜意的新风了。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醋意与告白 巴黎的午后阳光正好，露天咖啡馆的伞棚投下斑驳的光影。伊莎贝拉正和邻桌的法国小伙说着什么，对方笑得爽朗，时不时绅士地为她添上咖啡，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引得她轻笑出声。 这一幕落在刚走近的林默眼里，像根细针猛地扎进心里。他攥紧了手里的书，指节泛白，脚步也沉了几分。明明知道是正常的交流，可看着她仰头笑时露出的梨涡，看着那法国小伙眼里毫不掩饰的欣赏，他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连空气都带着点发酸的味道。 “林默？”伊莎贝拉先看到了他，挥手招呼，声音轻快，“快过来，给你介绍下，这是皮埃尔，我父亲的学生，也是位画家。” 皮埃尔站起身，热情地伸出手：“久仰林先生，常听伊莎贝拉提起你。” 林默敷衍地握了下手，目光却没离开伊莎贝拉，语气硬邦邦的：“聊得很开心？” 伊莎贝拉看出他眼底的紧绷，心里偷着乐，故意拖长了声音：“是啊，皮埃尔在讲他去年去摩洛哥采风的趣事，可有意思了……” 话没说完，就被林默打断：“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他说着，不等伊莎贝拉反应，就伸手牵住她的手腕，力道不算轻，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硬，往街角走去。 “哎，林默！”伊莎贝拉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回头对皮埃尔抱歉地笑了笑，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走到僻静的巷口，林默才松开手，转身看着她，语气里的酸意藏都藏不住：“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像很喜欢跟他聊天。” 伊莎贝拉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觉得这吃醋的模样有点可爱，故意逗他：“是啊，皮埃尔又风趣又懂艺术，比某些人……” “比我什么？”林默追问，眼神像只被惹毛的猫。 “比某些人，只会闷着脸吃醋。”伊莎贝拉笑出声，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声音像羽毛轻轻搔过，“林默，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默的呼吸一滞，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耳根瞬间红透，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巷口的风带着花香吹过，伊莎贝拉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林默。不是一时兴起，是从你在威尼斯帮我挡开那杯洒过来的红酒开始，是从你在纽约熬夜帮我改方案开始，是从你每次明明在意却假装不在意开始。” 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烫得他一颤：“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我等得起。不过现在，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阳光穿过巷口的藤蔓，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林默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样子，所有的犹豫和挣扎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沙哑：“喜欢。从第一次在画廊看见你，就喜欢了。” 伊莎贝拉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笑出了声，抬手环住他的腰：“那现在，算不算抱得美人归？” 林默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而坚定：“算。而且，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巷口的花开得正好，风里都是甜甜的味道，连阳光都仿佛带着笑意，见证着这场迟到却终究没错过的告白。 喜欢墨色与苏菲请大家收藏：()墨色与苏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