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戳我啊包月》
2. 小决明
气呼呼地把人赶走之后,凌知殊从抽屉里甩出配好的羊毛材料包,再小心翼翼地把戳针拿出来,和其他工具摆在桌面上。
稍微冷静之后站起身,把忘了脱下的白大褂解了挂上,露出里面清爽干净的休闲蓝色衬衫。
要是扎不好就赶紧让他走人,不知道怎么,一想起他催更瞎白活就来气。
那个“雪绒绒”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提着纸包,纸包上夹着处方。
显然是浑身舒爽,连动作都大张大合起来。喏,那肩膀那胳膊,恨不得360度转成螺旋桨。
“关门。”
许照嵘用胳膊肘一顶,手顺着门滑下。
咔哒。
凌知殊翻着白眼瞪他。
“关门又没让你锁门!”
许照嵘倒委屈起来,“这不是怕有人打扰?”
“我巴不得保安闯进来把你丢出去。”
“凌大夫,灵老师,干嘛对我这么凶嘛~我可是病人呢!”
凌知殊看他是个还算高高大大,穿着皮衣装酷哥的青年,结果还扭扭捏捏的模样,心里这股无名火也不知道是该冒出来,还是该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他深吸气,“我这不管治脑子。”
“凌大夫治不治恋爱脑?”
凌知殊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猛跳。
他本已经瞟开的目光霍地盯向许照嵘,充满杀气。
“凌大夫,我叫许照嵘,你可以叫我绒绒的……”
凌知殊的眉头拧了拧,还绒绒的,分明是毛毛糙糙的。
他随便抓了个什么针往工作台上一戳。
嗤——
“许照嵘你学不学?”
现学现卖。
许照嵘这时候倒卖乖,像是怕了这针。
“学学学,灵老师都叫我了,我听话得很。”
“你要真听话就别打岔,我不是好脾气的人。”
“谁说不是呢?”
许照嵘的语气淡淡的,带着笑,也不知是认同还是敷衍。
许照嵘是第一次做羊毛毡。
凌知殊发现,他多少还是有些可取之处,至少闭嘴干活儿的时候,没有那么招人烦。
特别是拿着戳针认真戳时,睫毛低垂着,目不转睛,嘴唇微微抿紧,脸颊上却带着笑意。
刚被他的沙雕迷惑了,这时候看来还有点儿姿色。说他帅那是抬举他,毕竟男人不是所有时候都有自知之明,过度自信的比较多。
凌知殊偷眼瞟他,手底下的多头戳针仍然不停,没多久就戳好两片圆圆的绿叶,和设计图纸上的尺寸不差分毫。
许照嵘做事认真,但他一点都不可爱,还会把针弄断。
最气人的是,弄断了还说外行话。
“凌大夫这里的针很多,就用刚才从我背后拔下来的,不介意吧?”
正在帮他挑断针的凌知殊差点炸毛。
“谁教你用毫针戳羊毛毡的?那能一样吗?你没倒钩怎么让羊毛缠绕毡化?它有倒钩你能活着出这个门?”
许照嵘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不是,你关注我这么久都没学到点什么?你有在看吗?怕不是个假粉!”
“嘿嘿,忘了忘了,只记得灵老师戳戳戳。”
凌知殊用指甲夹出断针,合拢微微开膛破肚的主体,用大粗针猛猛戳,“再这样我真得戳你脑袋了,看你是不是气血不通记性不好。”
许照嵘缩着脑袋,频频点头。
后面的制作还算顺利。
用填充羊毛塑造成型做出主体,在表面一层层仔细扎上西班牙短纤羊毛,换成细针和极细针塑型。最后查漏补缺,处理浮毛,小玩偶就完成了。
凌知殊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个玩偶的原型,“决明子,清肝明目,润肠通便,是决明的种子。”
“双子叶植物,叶对生……小黄花……种子好像咖啡豆……可爱!”许照嵘嘿嘿傻乐,给自己的歪嘴小决明一个亲亲。
凌知殊捂住眼睛叹了口气,这小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傻的。
凌知殊趁他在椅子上转圈儿亲小决明,得了空,走到门口把锁打开,拉开门。
随后用三分冷淡三分嫌弃三分驱逐的目光盯着许照嵘,等他自己反应过来。
哪知道这小子亲完了自己的小决明还不够,还对他的小决明动手动脚。
“许照嵘。”他手里的银针已经就位,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动暴雨梨花针。
许照嵘赶紧收手,抱着他的掌心决明颠颠地走到门口。
凌知殊忽然问道:“许照嵘,你多高?”
“一米八。”
凌知殊摇摇头,“一米七八。”
“不可能,我肯定够高……哎,我知道了,我这是到了下午,缩了!”
“你以为金箍棒呢还能差那么老多?”凌知殊扫一眼他蓬松的头顶,“我一七九,你还不够。”
许照嵘踮起脚,“我不信……”
“得了,做完就回去吧,记得晒图。”凌知殊在他后背上又敲了两下,“对了,以防万一,今天别洗澡,也别再着凉。按时吃药。”
“好好好!”
咣当。
等到晚上凌知殊得了空,打开软件。
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催更怪的艾特。
雪绒绒他超级幸运:@灵书手作老师好棒哦!去一趟,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还做出来这么美丽的小决明子!可惜不是伞形科,是豆科的……我以为灵老师偏爱伞形科,还摩拳擦掌准备做个经典伞形科胡萝卜呢……
凌知殊龇牙,去你大爷的,在我这做那么简单的胡萝卜,像话吗。
灵书手作:我谢谢您,这次终于给决明名字了。
雪绒绒他超级幸运:还得是老师告诉我~看!我改名字了!
灵书手作:。
看到评论的网友表示震惊:哇,灵书老师第一次这么冷漠!
凌知殊也没给许照嵘面子,回了大家一句“给他扎得我胸闷气短。”
他本来想说是给人扎针怪累人的,大家却都理解成帮他修修补补小决明子给累的。毕竟新手嘛,总是爱出现稀奇古怪的状况,解决起来心累手累也是正常。
有人评论,雪绒绒做的决明子像是蟑螂卵鞘,瞬间引发了一众没抽到奖的群众的呼声。
你骂他手残就骂了,但作为小决明的辅助制作者,看到这个评论总是堵得慌。
哪门子蟑螂会下这么可爱的卵鞘?那我可要祝你红豆里面生红豆。
凌知殊心口有点憋气,估计是怒气伤肝,肝气郁结,一会儿得给自己扎两针。
.
第二天许照嵘还是照常上班。
同事小王问他,“绒绒昨天真去看老中医了?效果咋样!”
“那可不,全医院都听见我在叫!效果呢……当时那叫一个针到病除。可是我又染上了新病。”许照嵘西子捧心,矫揉造作得很。
什么?性病?小王有点耳背,目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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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
许照嵘好似没看到,忽而变成托腮的姿态,好一副少男怀春模样。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在下实在不才,未得公子青睐,扰得公子良久,还请公子勿怪……”
隔壁桌同事斜眼看他,手一抖,麦片撒出了杯子。
“你最近好像是不太正常,到处鬼叫。昨天差点把合作商吓跑了。外边儿传言是咱们楼白日闹鬼,隔着两层那些驻场的,把故事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色。”
“啊呀,你可别听他们瞎编!”
“我意思是,你真的不去看看脑子?”
“去你的吧!”许照嵘怪没心没肺的,忽然回味地摸着下巴,道,“不过那家灵枢中医堂治疗效果还真是不错。”
“灵枢中医堂啊……你推荐哪位大夫?”
“那当然是凌大夫啦!人美心……善,妙手回春!”
“喔,好,回头我带老婆去看看,问他治不治我老婆的脾胃不和手脚冰凉加宫寒。”小王念叨着转过身去查资料。
许照嵘还没开工,先摆弄起工位上的两盆小植物。一盆是土,一杯是水。
别人养绿萝多肉发财树,他种胡萝卜的萝卜头。
淡淡的橘黄色皱巴巴地埋在土里,细细的叶子丝丝缕缕,像伞似的向四周舒展,十分符合伞形科植物的经典外观。
水里的胡萝卜头似乎长得更茁壮,还抽出条深绿色的叶一枝独秀。就是水总得换,屋里可容不下臭烘烘的。
旁边丢了几棵病恹恹的金钱草——是伞形科天胡荽属的——本应该舒展的叶子抠抠索索地皱着,颜色也不那么翠绿。
金钱草就不说了,胡萝卜好看是好看,不过相比那些长势旺盛的盆栽,多少有点土气。
瞧瞧柜子上疯长的天南星科的绿萝已经长成了绿色柜框,瞧瞧窗台上一排景天科的多肉像是莲花与葡萄,瞧瞧经理木锦科的发财树蓬勃生长,今年一定能带大家发财!
许照嵘扭回头,盯了胡萝卜头儿好一会儿,迅速下单了紫花苜蓿的种子。
伞形科长不好,来点儿豆科试试嗷。
再不济,还能扔点黄豆绿豆发豆芽,能长就长,长不了还能吃。
接上杯热水,泡上四五粒枸杞,放在鼻子边上熏一熏,暖洋洋的,更有在养生的感觉啦!
“你今天脸色不错啊?”
昨天在外头培训的经理辛哥路过,打量着笑得眯起眼的他,“怎么,听说你昨天中邪喊了半个楼,翘班去看老中医了?”
许照嵘一歪头,全世界就他最委屈。
“冤枉啊,我昨天腰疼背疼犯了,不得不去医院。实在扛不住了,就到旁边的中医堂急救了一下!嘿,别说,立竿见影,今天就好了!但是吧还得吃药。”
辛哥冷哼,“听小王说是灵枢中医堂?那不是在南城区,离这儿得坐一个小时公交呢。”
“您知道这家中医堂?”像是没听见后半句话,许照嵘嘚嘚瑟瑟地吹起来,“那里的大夫人美心善手到病除,那里的环境古典优雅十分舒适,您要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一定要去那里试试!”
“我可去你的吧,你想让我有啥疑难杂症?”辛哥就差一脚踹过去了,“赶紧的,今天九点半开会,你去给领导们介绍项目啊,要领导们不给过我拿你是问!”
“哎好好好!”
许照嵘叹口气,偷偷拉开小书包,吸了一口他带着药香的小决明。
好耶!又是有灵老师陪伴精神满满的一天!
3. 来复诊啦
这周有点忙,许照嵘原本想抽空再去中医堂刷个脸熟,也就是复查一下,却因为老家房子漏水,让他回去处理,就把周末耽搁了。
隔了个周末回到工位,许照嵘觉得刚好透的后背还是有点儿酸,不知道能不能抽空再让凌大夫按按。至于针还是算了吧,怪吓人的。
小王插着个兜来上班,坐下之后,向许照嵘大喊。
“绒绒,你怎么没告诉我灵枢有好几个凌大夫啊!”
“什么好几个?”许照嵘一愣。
凌这个姓氏本身就不多见,怎么还能有好几个?
小王在转椅上漂移过来,开始无实物表演。
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点点点,然后放在耳边。
“喂,是灵枢中医堂嘛,我要挂凌大夫的号要怎么挂?”
然后他换了一只手,板着脸,像极了办公室里被迫加班的大姐突然接到了电话,掐着嗓子。
“您要挂哪位凌大夫,是大凌大夫,小凌大夫,还是国医老凌大夫?”
小王把手放下,“哎,我心想奇了怪了,就问问哪里能看凌大夫的信息,她告诉我个网址,我就拿手机看。喏!”
小王年纪轻轻就在用大字版的手机。
浏览器里满当当地写着九个字,是三个名字。
“我给你说说我看到这个名字怎么想的啊。”
小王指着一个个名字。
“凌协阳——擅长协调阴阳!
“凌通窍——擅长通窍活血!这俩就有差别了啊。
“再看凌知殊——专治疑难杂症!而且名字和医馆同音,估计是老凌大夫的名字。
“由此推测,凌协阳是大凌,凌通窍是小凌,凌知殊是老凌!”
小王信誓旦旦。
“都国医了,那肯定是优选老凌啊……不过看起来很难挂号。中医越老越资深,那就先试试大凌大夫吧!”
许照嵘陷入了“啊?”的状态。
凌大夫原来是家传的本事,看这名字,真是中医世家啊!
他轻轻横向滑了下网页,揭晓答案。这一家三口,一个是爷爷凌协阳,一个是爸爸凌通窍,再一个就是儿子,或者说孙子,凌知殊。
这顺序就是按资历排的,小王这是挂上了老中医的号,却被他当成了“大凌”!
“你真是倒反天罡!给我治病的是凌知殊啊小凌大夫啊!”许照嵘哭笑不得。
小王似乎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认错了。
“哦?我看大夫精神得很,头发又密又黑,像五十多岁呢。我在看大夫的时候确实听他打电话,叫进来了两个年轻人,其中那个男孩帮我老婆扎了几针。效果确实拔群!
“我老婆回家就给我削了一顿,问我为啥不早点把好地方介绍给她,净让她见庸医,喝苦药,阴虚怕的就是苦寒!瞅瞅我这耳朵,都给揪红了!”
小王苦哈哈地摸着自己的左耳朵。
许照嵘瑟缩,这真不是把虚寒体质治成澎湃热血了吗?
“你看挂号费了吗?你这明明是特需专家号啊……”
“特需专家?”小王调出支付记录,“也不贵嘛!挂号才花了一百,现在三甲的普通号不都得五十嘛。”
咦,这么便宜?
“你等会儿,我搜搜。我上回是急诊,直接趴那儿了,没人要我钱!”许照嵘赶紧着打开网页,看有没有挂号的选项。
“好嘛,跑那么远,还直接趴那儿,好在就是家医院,也不怕他们说你讹人!”小王笑着,身子忽然慢慢远离,“哎,哎,辛哥,我们马上就聊完!”
“还聊呢?回去干活儿!”辛哥发话了,还亲手拽他椅子,小王也没辙,只能远远地向他许照嵘喊了句“谢谢你啊!”
许照嵘浑然不觉。
原来挂凌大夫,哦,小凌大夫的号只要二十块!那我花得起呀,不报销也没事儿!
辛哥盯了许照嵘一会儿,没说话,看他收起手机打开了文档,也就背着手回到自己的座位。
.
没过两天,许照嵘这药吃完了,越发的想要去找凌大夫复查。
终于抓住个机会,趁着下午辛哥不在,麻溜翘班儿!
他把包留在桌上,设置个定时关机,只揣着手机和钥匙,偷着摸的从大领导办公室门口溜过,钻进没有人的电梯。
冲出大门,直接打了辆车,直达灵枢中医堂。
这浓浓的药味儿闻着真是亲切!
他连忙去挂了个凌知殊的号,发现自己已经排到了三十多号,是当天的最后一个,没准得到关门才能排到。
那有啥办法呢,里头还有人,也不能赶人走,就坐门口和大家一起等着嘛!
“我这眼睛好不了啦,还带我这么大老远的,你可真是不孝喔。”老太太刚从一间诊室出来,由穿白大褂的大夫引着,和一个中年人搀着,慢慢走向许照嵘所在的诊室候诊区。
“阿姨别着急,我虽然摸不准,但我们的大夫里有高手。”大夫小心地哄着。
许照嵘抬头去看,待看清那中年人是谁,顿时面露苦涩。躲是躲不掉了。
中年人的视线猛地和他相交。
“你……”辛哥的脸立刻垮下来。但他看了看身旁拄着拐棍当盲杖的老太太,憋着没说话,只是努努嘴,似乎是让许照嵘滚边上呆着去。
是谁!是哪个牛马翘班都能撞上请假的领导!
许照嵘要哭了,估计明天没他好果子吃。
大夫敲了敲小凌大夫诊室的门,进去说了些什么,随后等上一个病人离开,他们搀着老太太进屋。
“他怎么插队呢?”有人窃窃私语。
“没看是斜对面的大夫领着的?你是头一次挂小凌大夫的号吧,那你一定不知道,虽然和其他普通大夫都是二十块,这性价比可高得很!其他大夫碰到疑难杂症,不方便找年纪大的大夫,都来找小凌大夫。”一位大爷神神秘秘地分享着经验。
“到目前为之啊,我来过十几趟这里,每次都是不同的原因……进了小凌大夫诊室的门,就没一个出来的时候不喜笑颜开的!
“进去时一条腿蹦着走,出来时那叫一个大步流星。睡落枕了拧着脖子过来,出来的时候脖子都能转180度!”
许照嵘竖着耳朵,忍不住问了一句,“大爷您哪里不舒服,是没治好吗,怎么总来看大夫?”
大爷咂咂嘴,有苦难言,“我不是说了嘛,都是不同的原因……第一回是被自行车撞了腿,第二回抱孙女儿闪了腰,第三回感冒差点肺炎,第四次儿媳妇出差,儿子给我做了爱吃的豆角,直接给我干医院来了!还有那第五次……”
许照嵘感叹,“您这运气,真是绝了!”
“那可不是!哎哟,好在有小凌大夫在,妙手回春那!小伙子,你是来看什么的?我看你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不像是生了病呀?”
“病是小凌大夫治的,这次复查一下更放心,没问题最好嘛!”
“哟,您这是不相信小凌大夫的功力!”大爷指着他,嘴角向下,“他治病哪有治不好的?”
“是,我这是第二次来,才听见您的精彩讲述!好不容易挂上号了,还是来看看嘛!”
这聊了大概十来分钟,诊室的门才打开。
“狗蛋啊,我现在眼睛能见着亮了!哎哟!我这心的窗户啊,一下子就敞开了!”
老太太亢奋地说着,还想往前冲几步,被辛哥连忙拉住。
“妈,刚才大夫也说了,您这病生得久,有病根儿,这次扎针也只能让你恢复半个小时左右的光感,还得来这儿扎好几次呢,平时还得喝药,外敷,您可悠着点儿吧!”
往前走着,正好路过许照嵘身边,辛哥又向他撇撇嘴,随后高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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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扶着老太太走了。
狗蛋,噗呲!许照嵘憋笑,等辛哥走出去二十米这才无声狂笑。
这年头还有家里娃外号叫狗蛋的!明明辛哥大名叫辛留墨,文艺得上天!
辛哥的老母亲在诊室里呆得久,其他人则快很多,门口的叫号屏不到十分钟就能刷一个,比临近的屋子都快。
但架不住前头人这么多,许照嵘还没等到就睡着了。
正迷迷糊糊着呢,忽然感觉下巴被人抬起来。
“我说是谁呢。别人被叫到号,恨不得立马飞进诊室,倒是你,我叫了三遍都不闻不问。你到底是不是来看病的?”
唔……唔!
许照嵘呆呆地仰着脖子,看向勾着自己下巴的凌知殊。
“小……小凌大夫……”
“醒了?进诊室吧。下回别叫我亲自来请。”
许照嵘急忙屁颠屁颠地跟在大夫身后,还揪住了他的白大褂。
“撒手。”凌知殊冷声道,扯了扯被抓住的白大褂,“忍你很久了,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过马路还要拉着爸爸的衣服?”
许照嵘撒手,理直气壮地叉腰,“我就是太累了睡着了,顺手就抓住了,我才不要做你儿子,我要做你男朋友!”
“您可闭嘴吧。”凌知殊往椅子上一仰,伸个懒腰,用尽量和蔼的声音问道,“最后一位患者,许照嵘是吧?哪儿不舒服?”
嘿嘿,看来给小凌大夫留下的印象挺深的。
“上回不是说要我来复查一下嘛,我就抽空来了。”他岔着腿,看起来健康得很。
“行啊,复查。伸舌头……嗯,我把个脉……嗯,把后背衣服撩起来。”
许照嵘震惊,哭丧着脸,“不是吧凌大夫!我不想被你戳针……”
凌知殊站起来,看他愣着不动干脆直接上手,“想什么呢。我上次就发现你后背还挺光滑,皮肤不错,但是没什么肌肉形态……”
手指顺着脊柱向上,正要指点向背阔肌的位置,大敞着的诊室门外忽然跑进来个人。
“小凌大夫,下班了……啊不好意思,你们先忙着,我在外面等你!”
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应该和小凌大夫很熟悉,估计是看到别人这才慌忙退出。
很熟悉?嘶!小凌大夫没说有没有男朋友,也没说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这难道是……小凌大夫的……女朋友?”许照嵘悲壮地猜测道。
“这我妹,你别对她有想法。”
凌知殊淡淡说着,手指比划着背阔肌的形态,轻轻按压几下,“久坐的人,除了练习腰腹,竖脊肌,还要练练后背,让肌肉能够分担重量,免得骨骼受力太多,否则颈椎病和腰突都容易出现。”
“好~”听见只是亲戚关系,许照嵘松了口气,心情大好,说什么都答应。
“目前看情况还算稳定,也是我救得及时,没让寒气伤了你经络,你也没作妖,否则难免让你下肢酸痛,久病之下进展成痿证,半瘫也不是不可能。”
许照嵘一愣,“痿证不是……萎了的那个吗?”
凌知殊挑挑眉毛,把衣服给他放下,“你还挺在意?”
“那可不的!”许照嵘抖了抖后背,“身为一个猛一,怎么能站不起来!”
“啧,猛一,也不知道哪里猛了。”凌知殊轻轻笑着,去把病历敲上。
“凌大夫不信吗?”
凌知殊赶紧喝止低头看□□跃跃欲试的许照嵘,低声道,“别在我这耍流氓!我妹还在外头呢。”
“那……你妹妹不在的时候凌大夫……”
啪!病历被按在许照嵘的胸口。
“许照嵘,拿上你的病历离我远点儿!没事儿的话我下班了!”
许照嵘赶紧按住病历,满脸单纯。
咦,怎么感觉凌大夫的脸变红了?
4. 火锅
门口的女孩看着很年轻,鹅蛋脸,大眼睛,乍一看和他哥哥有七八分的像。
“刚刚不好意思,是我唐突,我以为我哥看病很快的,平时这个点他都收拾好了。”女孩对他微微鞠躬。
许照嵘看着她,“不然……我请你们吃个晚饭吧?”
“啊?这不好吧……”
凌知殊皱眉,自家妹妹唐突,这许照嵘怎么更唐突啊?
今天的凌知殊脱了白大褂,里头是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袖。
他有意无意地挤在两人中间,阻挡许照嵘殷切的目光。
“许先生,咱们是医患关系,私下里不方便有更多交集。我们要回家了,您也尽早回去吧。”
“那……我能蹭饭吗?”
凌知殊顿时开始飞眼刀。
哎有没有点自知之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你就想和我们家吃饭……你又不是我媳妇儿,更不可能是我妹对象!
许照嵘摸摸嘴角,像是在擦口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狭小的公寓里,也只能煮点面条,做个胡萝卜炒肉。”
可怜得像一只流浪的柴犬。
“您家里不在H市?”
“对啊,在百里之外呢!”虽然只是五十公里罢了,一里是500米,但许照嵘不说。
女孩打量着他,柳眉微挑。
“哥,不然我和阿姨说一声,我们晚上陪朋友在外面吃饭!”
“为什么不回家?”凌知殊哽住。
“他听起来好可怜呐,他又不像我,以后我大学毕业了还能在自己家的中医堂工作,有这么多大佬撑腰,也不需要背井离乡。就当是积德行善吧。”
许照嵘眨眨眼,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这就是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吗?怎么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不行!”凌知殊呲着牙暗示他赶紧走,可惜许照嵘没看懂。
“可以AA,或者我请,我就,也是想认识点新的朋友……”
“哥,没事儿,我也想听你们探讨一下病情呢!”女孩倒是豁达又热情,比小气吧啦凶神恶煞的哥哥可爱多了。
“探讨什么病情,你看他,像有病的样子吗?”
“有病啊,我病得很重的。”许照嵘又开始西子捧心,弱柳扶风似的,一秒入戏。
凌知殊把诊室的门咣当一声锁住。
“友情提示。你脑子的病我治不了,要治另请高明。”
“脑子方面……咱爸会吧!他能开点药……”
凌知殊一字一顿,“不行!你别跟这个精神病一般见识!别什么都敢信,把自己坑了!”
“哥~”女孩噘着嘴,“别忘了我会看相,他不是坏人。”
许照嵘一愣,这会看相是真的吗?人都给杆子了不得顺着杆子往上爬嘛!
“还是你懂我!择日不如撞日,我想就今天吧!”
女孩好脾气地看他,“那这位先生想吃什么?”
“我想吃火锅!”
凌知殊咬牙切齿地捏着拳,随后双手交叠,开始揉自己掌心的劳宫穴。
手厥阴心包经,有清心火,清心热的作用。
这股火啊,伴随着按压的节奏终于压下去了。吃就吃呗,正好我也想吃了。
不远处就有家火锅店。
许照嵘坐在兄妹对面,提前表示,“你们吃什么就点,我付钱。”
“怎么能这样呢……哎,哥,哥!”女孩原本拿着电子菜单,凌知殊毫不客气地抢走了。
“那我点酸汤重辣了。”他扬着下巴,语调刻意,“用火辣的热情迎接一下,新,朋友。”
女孩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不是很明白他的戾气从何而来,“哥,你太明显了吧。”
“谁让有些人不懂知难而退。”凌知殊扫了一眼许照嵘。
“嗨,我哥平时不这样,许先生,你们二位什么仇什么怨啊?”女孩倒有些尴尬了,扫了一眼凌知殊点的菜品,“哎,许先生有忌口吗?”
“没,我什么都吃。”许照嵘想了想,其实是有的,就怕自己说了,凌大夫故意可劲儿点,还不如开盲盒呢。
等菜上上来,除了凌知殊,余下俩人都面色尴尬。
脑花,油条,鸡子,猪天梯,干贡菜……一些评价天上地下的食材。
好在还有救场的雪花肉和蔬菜拼盘。
许照嵘看着面前红红的辣油和漂浮的灯笼椒,鼻孔里不断地嗅到浓郁辣味,手心里冒汗。
“对了,那个,凌大夫,你什么时候更新呀。”
凌知殊喝了一口柠檬水,“想知道?吃了麻辣脑花告诉你。”
许照嵘干笑几声,又找了其他的话题,但凌大夫岂是那种容易攻略的猛一?
剑拔弩张的气势里,女孩真想大喊一声,“住手!你们不要再打啦!”
“那个,许先生,我是小凌大夫的妹妹凌知理,在中医药大学读大三,很高兴认识你!”凌知理赶紧接过话头,随后把哥哥的老底掀个底儿朝天。
“哦哦!羊毛毡啊!我哥从小就开始玩的!”
“他当年学习针灸技法扎针掌握不好力度,就靠戳戳乐感受肌肉动作呢!”
“当年他扎了好多翻车作品,堆了一蛇皮袋子,这才让他的针灸技术炉火纯青!”
“扎羊毛毡的时候他可有耐心,愿意慢慢抠细节,但他给人扎针,要的就是一个稳准狠!他呀,这是医生状态还没过去呢!”
“许先生我和你说,以前我哥皮得很,给家里的针灸铜人扎了个帽子,还扎挺紧,百会、神庭都刺不到了!我爸气得直接拿剪子剪开,他又给扎成了腕带,阳池阳溪阳谷都被挡住了。我爸说他就不该学医,该去学服装设计!”
“凌知理,你可别说了……你是不是克我。”凌知殊没忍住打断他,“哪有那些事儿!许先生,锅开了,菜叶子也下了有一阵了,吃呗。”
许照嵘想,这一刻终将到来,苦着脸捞了片猪天梯送进嘴里。
火辣的劲儿噌噌往上冒,嘴里都感觉不到这是脆是糯,他麻木地咽下去,猛灌了半杯水也不觉得好。
“我去下洗手间。”脸被辣得通红的许照嵘起来走出去几米,咳咳嗽嗽的。
凌知殊也冷着一张脸站起来,向凌知理比了个“嘘”,解了围裙丢在座位上,暗搓搓地跟了过去。
许照嵘冲到卫生间,嘶哈嘶哈咕噜咕噜半天才缓过劲儿。
凌知殊环顾左右,估计着没人,往卫生间里走,抬手捞过许照嵘的肩膀,把刚刚漱了口的人堵到卫生间墙角,踮起脚,稍微有点点居高临下的气势。
“咕?”这什么,霸道总裁壁咚套路?凌大夫开窍了?
“许照嵘,提醒你,别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阴魂不散。”
“咳……但是我想追你啊,我也……没有妨碍到你的生活吧?”许照嵘的声音闷闷的。
“怎么没有?”凌知殊还是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累,就收了手抱着胳膊,平视着他,“在评论区不想看见你,在诊室不想听你插科打诨,在我妹妹面前我不能显得太蛮横,跟你有关的事情,累人得很。”
许照嵘火红的唇起伏几下,忽然露出个灿烂的笑,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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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颗干净整齐的牙。
“即使这样,灵老师也没拉黑我,不是吗?”
凌知殊被大白牙晃了一下,脑子停转刹那。再回神时,又被那张极具欺骗性的粉红色小脸配上围裙的模样晃得不敢直视。
“那是因为我宽容大度。”他目光偏移,眉头还是锁着,“我拉黑的人,是骚扰,是广告,是辱骂,你还不至于,但你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
“那灵老师,凌大夫,我还能追你吗?”
“你还是不肯放弃吗?”凌知殊有点头疼,“算了,我给不了你准话。但我告诉你,我也是猛一。”
原来……是在意这个吗?
“虽……虽然之前我以为灵老师应该……嗯……但如果是凌大夫这样,也不是不行。”许照嵘低头掰着手指头,唇角还是笑着的。
“随便你吧。但愿你别被我拉黑。”凌知殊压住想揉狗头的冲动,转身去洗手池洗了把脸,等出了卫生间,依旧是个恬静温和的美男子。
许照嵘摸摸胸口,赶紧擤个鼻涕,洗了手,用凉水泼了脸,追出去。
“凌大夫等等我——”
空旷的洗手间里突然传出长长的叹息。
“我的妈呀,下班后吃火锅拉肚子蹲个坑,听到了什么劲爆消息!”
“小许和小凌大夫原来是这种关系!”
隔间里颤颤巍巍地走出一个人,正是许照嵘的同事小王。
等回到桌子旁边,他俩惊讶地发现锅里的辣椒都不见了,火红的汤底则绵绵密密,飘着红色块儿和葱,似乎不是之前的辣油锅。
“我看你俩像小孩打架,火锅都不好好吃了,这么辣都没人能吃,就点了个番茄锅,喏。辣脑花谁吃?”凌知理举着一碗辣乎的软乎乎的脑花。
许照嵘和凌知殊同步摇头。浪费就浪费了,辣晕厥了可是要命。
新的番茄锅就人人能吃了,肉片蔬菜下去,熟了各自去捞。
许照嵘的辣劲儿还没过,手抖,丸子没夹起来,啪叽一下落下去。
凌知殊僵硬地低下头,看到围裙没有遮住的白色领口上生出几个橘红色的斑点。
“许照嵘,你溅到我身上了。”
他抬起头,盯着他慢慢缩回的筷子,“还有,不知道用公用漏勺吗?咱们没那么熟,别用自己筷子。”
“对不起……”许照嵘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蔫儿得像是红锅里的油麦菜。
“行了哥,你都说他没病了,他又是客人,要求也不要这么高嘛。”凌知理继续劝架,给哥哥递了两张抽纸。
凌知殊托着腮看她,“你看相到底看出什么了,怎么对他比对我还好?”
“他跟咱家,有关系!”凌知理附耳道。
“有关系?有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羊毛关系。”凌知殊连连嘬牙花子,“这种人别掺和进来啊……是不是要破坏我们的家庭!”
许照嵘哈着热气。凌大夫这么明目张胆地编排我真的好像人型造谣机哦。
“哥,你回去慢慢听我说。他是助你的。”
“哦。”凌知殊上下打量着许照嵘,实在看不出他有那些好的。
等吃完火锅,凌知理左边劝完右边劝,主要还是凌知殊作妖找茬阴阳怪气,许照嵘还是乖乖的,该出钱出钱,该乐呵乐呵,反倒挺乐在其中的。
“那……小凌大夫,还有小凌妹妹,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哈!”许照嵘挥挥手,目光在凌知殊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拜拜,路上小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凌知殊难得说了点人话。
5. 解释一下?
许照嵘觉得同事小王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好像还有点怕他。
但他没在意,仍旧是工作摸鱼两不误。
自己的紫花苜宿种子到了,就把萎靡不振的金钱草拔了,泡上新种子。
“你跟我来一下。”辛哥突然从他身后闪现。
哎呀,差点忘了,昨天翘班被抓了个正着。
不过辛哥的情绪看起来还不错,没有以前那种乌云密布的感觉。
许照嵘拍拍手,连忙跟着去了。
辛哥把小会议室的门关上,“昨天的事……”
“对不起领导!”许照嵘一个鞠躬打断施法,“我第一次找凌大夫看病体验良好,之后一直没机会复诊,昨天就自作主张又去。是我的错,我忏悔,我赎罪!”
辛哥愣了半晌,僵硬的表情却忽然勾起一个笑容。
“想什么呢。还得谢谢你让我妈找到了明医。虽然开始没挂对号,但中医堂里确实英雄出少年。扎了一回针,喝了一副药,我妈就觉得眼睛热乎乎的。
“我爸过世之后她视力很快下降,三个月之后就看不见了。那段时间我总请假,你也知道,我也不好总麻烦我老婆照顾,就找过阿姨,但……也出过不少麻烦。
“中间我带她求医问药,半年了,三甲医院看都说可能是视神经的问题,怎么治疗都没效果。去中医院,也只能缓解她的不适,但视力始终不见好转。直到昨天……”
目瞪口呆,辛哥很少说这么多话,这回眼睛都有点红了。
许照嵘赶紧说道:“阿姨病情好转真是太好了,还是小凌大夫医术高超,不用谢我。”
辛哥拍拍他的肩膀,“你昨天翘班的事情我就替你保密了,再往前那天也不计入事假,就当你去外面开会。你呢……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许照嵘受宠若惊。
但相比辛哥有道理有逻辑的对他好,他觉得小王的态度更为古怪。
原本隔着大老远都要过来找他聊天,这回畏畏缩缩,找他说工作看文件都要一臂间隔。
中午的时候,小王同样跟他保持社交距离,做贼似的小声问他。
“我们工会还有点钱,我寻思着,建议他们组织一个员工活动,邀请中医大夫来这边义诊,给打工人们调理身体,你觉得怎么样?”
“嗯,挺好啊。”说着许照嵘像往常一样抬起手想拍他肩膀,说声“交给你了。”
没想到小王立刻弹簧似的躲远。
许照嵘抓耳挠腮,往前走一步,他就退一步。
这叫什么事儿!
“从早上开始就想问了,你丫这肚子里到底憋着什么坏屁呢?”
小王开口欲言,欲言又止,止不住地往后退。
别人都去休息区和食堂了,就他俩在大办公室你追我赶。
“干什么玩意儿,你怕我是吗,我是什么野兽吗?”
面对损友搭子的警惕,许照嵘气笑了。
小王一咬牙一跺脚,颤颤巍巍地叫出声。
“你赶紧追上凌大夫,我就不会担心自己了!”
许照嵘一愣,下意识地回复,“你在想桃子啊!我也是很有原则不是谁都看得上的!等等,凌大夫……你说什么呢?”
多半是直男恐同行为,不过……为什么会和凌大夫扯上关系?!
小王转眼间就要被逼到墙角了,他心虚开口,“你,你不是要追小凌大夫吗……”
许照嵘瞬间被戳破了似的,说都不会话了,“啊不是,你,我,你跟谁说了?我可没这么说过!”
“什么!你对小凌大夫不是真心的?原来你是这么浪荡的小许!”
许照嵘要骂人了。
笑话!天地良心!自己是真想追灵老师的,但谁知道凌大夫这么傲——说不定是个傲娇——那叫一个油盐不进!
浪荡?这词更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除了上班,看“灵书手作”扎羊毛毡,看课精进工作技能,在网上冲浪就够了,要不是有人请客,哪里会去外面浪!
没听凌老师说么,后背没什么肌肉,这就是守男德的阿宅啊!
“去你的,我从来就没告诉过任何人,除了小凌大夫本人!你过来,过来!别躲我!”
小王哪里敢停啊,趔趔趄趄的从还有点愣的许照嵘身边钻过去。
许照嵘可不能放过他,当即开启了极速模式,在办公室上演一出他逃他追。
在身形敏捷的许照嵘的威逼利诱下,小王终于被摁在转椅上吐露了真相。
许照嵘一言难尽,“好啊!你居然当时连屁也不肯放一个帮我解围!”
“可凌大夫除了说话,也没怎么你啊……”
许照嵘不怒反笑,意味深长。
“呵。好好劝劝工会,把灵枢中医堂的大夫请过来,我让你排一号,好好尝尝凌大夫的针法!没怎么样,哼,你知道啥啊……”
想起那天奔现被摁的丢人场面,恨不得泪流满面。
堂堂猛一,居然被这么对待!不愧是凌老师,也只有凌老师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除了老爸和辛哥之外。
.
凌知殊坐在桌子前扎着羊毛毡,这次他要扎一个蛇床的小人偶。
蛇床是伞形科的,它的花是很多的五瓣小白花聚成一朵伞。
这种细小的花做起来很麻烦,凌知殊也不会抠得太细,扎住花瓣根部,浅浅凹个造型,保留一点毛绒质感再扎紧到一起。真要是犯懒了就用不沾布剪,但会显得平面。
要的就是耐心。
细细的针尖在白色的羊毛中快速穿梭,左手手指按住扎好的部分……
嘶!
凌知殊连忙停下针。
扎到手了。好在只是扎透了手指表皮层,蹭得里面有点发红。
做这个最忌讳的就是走神。
凌知殊叹口气,放下戳针和羊毛。
果然每次想到那个许照嵘都很麻烦,伞形科也变得一并有些麻烦了。
那天回去的路上他并没有主动追问妹妹“看相”“解名”究竟怎么回事儿。他知道自家妹子自小有灵气,拜了个龙虎山的道长,除了在家里学习中医,就是跟着道长学点玄学。
凌知殊没这个天分,但他从不怀疑自家妹子的本领。
“这个人没有坏心思,哥哥你要是认真观察他,应该就会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凌知理叹口气,“我也是不懂了,你怎么就对他有那么厚的反派滤镜,简直像是炸毛的猫。”
凌知殊看了一眼妹妹,垂着眼皮没说话。
你说他烦吧,确实烦,看见他的名字他的人,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气乱窜,窜得神志不安。
这是不是算把自己的不适迁怒给了别人呢?
“嗯……这个人会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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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哥你有什么眉目吗?”
凌知殊撇撇嘴,仍旧嘴硬,“或许但大概率不会,他变成我男朋友。”
凌知理摸着下巴,眼睛逐渐瞪大了。
“啊对!啊对对对!我说呢怎么带着红鸾星象!可惜了,不会有嫂子和我当闺蜜聊天儿了……”
“他想得美。”凌知殊信她,但不信她的话。
毕竟现在的许照嵘在他眼里就是个吊儿郎当,慵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小怂包。
除了皮囊上是有点东西的,哦,还不够健壮。
脾气?逆来顺受,是不是和牛马一样,总是被PUA都习惯了?
不是真的懂植物,也不懂手工和中医,等着看病还敢睡觉,还当面大放厥词,脸皮比城墙厚!
凌知殊心里头碎碎念着,后面妹妹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
“总之呢……哥?哥?”凌知理斜他一眼,抓过他的手,照他虎口处的合谷穴重重摁去。
酸胀疼痛逼得他立刻回过神。
“没听见对你也好。”她嘀嘀咕咕着,“算了,你这几天可该更新羊毛毡成果,不然那个雪绒绒又要在你评论区疯狂催更了。”
雪绒绒,哦。
本以为当时已经能做到置之不理,但一直到回家,开始戳这个小玩偶的时候,自己的心神好像还在外面游荡。
心病还须心药医……凌知殊搓着手皮儿,拿过手机,犹豫片刻,点进“雪绒绒他超幸运”的主页。
上次只是简单滑到他发布的坠海动态,觉得他轻浮又浮夸,除此之外……似乎是个不常发动态的宅男。
最新的动态是“老家房子漏水了,年头久了就是会老化啊。还得亲自糊水泥防水漆。”配了不少施工现场图。
咦,如果是真的,那还挺能干嘛。
往前是他的小决明,凌知殊快速略过。
许照嵘坠海那次自嘲地发了一张裹着被子还湿漉漉的照片,照片上他冻得瑟瑟发抖却依然满脸笑意。
他之前发过一段时间的晚餐和种的菜,发过几次团建旅行的风景,发过几次观影读书笔记。
这些晚餐看起来还不错,不知道吃起来有没有看着那么好。香菜能长这么茂盛也不容易。
这些旅行地的风景还不错,这个长胳膊长腿的家伙身体舒展开来还真是养眼。
这些书还有点儿深度,不像他这幅样子会看的。
再早,再早,还有他大学毕业时的青涩,能看出来也是个活泼的,笑起来满脸褶,显得老得快。
但也阳光温暖。
凌知殊深深吸气,摸着胸口。
且不管妹妹说的有几分准,自己下次要有机会见到他,还是要尽量发现别人的优点。
毕竟老冷脸待人也不好,气坏别人就算了,还不是自己遭罪?
稍微想明白些,凌知殊再拿起戳针的时候,手就更稳了。
一点点地戳着,一点点地留让羊毛毡化黏连,一点点地让蛇床拥有了白色的花帽子,长出了绿色的小叶子。
没有扎手,没有断针,又是一只完美的小蛇床,弯弯的眼睛好像是……
毕业典礼上眼睛弯弯的许照嵘。
嘶……还好及时收住了针。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凌知殊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许照嵘你完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