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 第1章 第一章 零陵嶷山境内，言行绯命苦地睡袋、帐篷和在山上过夜的东西往山上走，他往前走了一段实在是没劲了，啪的把东西往地上一扔，睡袋顺着滚了几圈，撞到后面人的脚边停下。 “累死我了。”言行绯没管它，找了个地方坐下，“这么多东西你让我一个人拿！” 走在后面的杨致小心把拍摄设备放到他身边，转头把言行绯掉的东西捡起来：“我这不是拿着设备嘛，您受累，辛苦一下，再坚持个十来分钟。” 言行绯没动，伸手接了片山上不知从哪飘来的花瓣，道：“你到底要拍什么？拖着我从澧州跑到零陵。” 杨致坐到他身旁，一脸神秘道：“寄骨花，生于白骨之上，日初而开，日升而亡，我可是打听了好几个月才打听到，如果拍到了，哥们毕设稳了！” 言行绯心疑，什么花？听着怎么有点邪门。但杨致已经站起身催促道：“快点，咱们到了还要搭帐篷呢！” 言行绯撑着膝盖，慢吞吞起身，想去拿放在旁边的摄影设备，被杨致眼疾手快给截住，他道：“辛苦您出点力，设备还是我来吧！” 言行绯不乐意：“摔了我赔你套新的比你这好。” “不劳您破费，回澧州我请你吃饭。” 说是十来分钟，但两人走了快半个小时，等杨致搭好帐篷天已经黑了。 十月的天，晚上山上已经很冷了，言行绯窝在帐篷里等着吃饭，但被杨致喊了出去。 “火已经生好了，你先烧水，我去布置一下。”杨致一边在黑色的大手提包里拿东西一边道。 言行绯撇了撇嘴，看到杨致翻出来的东西大吃一惊：“你带了这东西，却让我吃泡面？” “回头我请你。”杨致一边安抚他一边拆开包装完好的甚至贴心配置了冰袋的羊腿。 言行绯正要不满地谴责杨致，就见他已经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拎着羊腿跑了。 有花瓣落到了烧的水里，这山里花瓣怎么落个不停，言行绯嘀咕了句。他把掉到水里的花瓣捞起来。 水烧开没多久杨致就回来了，言行绯问他带着羊腿是去干什么，杨致说是给花吃的。 言行绯又说，他没听说过什么寄骨花，他上山之后就感觉怪怪的。杨致让他别多想，呆一晚上就回去了，出不了什么大事，他查过嶷山没大型野兽出没。 言行绯没说话，那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两人吃了泡面缩到睡袋里，杨致定了个闹钟倒头就睡，言行绯看了眼手机，这还没往真正山里头去，信号就时有时无的，其实大多时候都是无。 凌晨五点多言行绯就被闹醒了，他没起过这么早，人还是懵的 ，坐在那发呆。杨致倒是很兴奋，叫他快点。 山上还有些黑，言行绯打着哈欠跟在杨致身后，到了地点，他环顾了圈，不知道杨致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三面都是密林，就空了东边有光能照进来，但那边是悬崖，照不进来才奇怪，他想，这荒山野岭的是个杀人弃尸的好地方。 杨致开始摆弄设备，言行绯没想帮忙，他上前，那条羊腿只剩下光秃秃的白骨，此时天光隐现。 未消散的睡衣在言行绯看清在骨头上趴着的东西时，顿时困意全消，他叫杨致赶快走，但杨致设备快布置好了，杨致什么也不知道，他说：“还没拍呢。” 说着他抬头见言行绯神情严肃，他问：“怎么了？” 言行绯没答，反问：“嶷山上有寄骨花是谁告诉你的？” 趴在那骨头上吃饱喝足的哪里是什么花，分明是织幻妖！ 杨致还没意识到问题：“隔壁班王显……你怎么了？” 言行绯一时解释不清，杨致就是一普通人，他现在没时间跟他解释这个世界存在人也存在着妖，他要拍的寄骨花其实是妖。 他让杨致带上东西立刻走，毕设重新再想一个。织幻妖没什么，这种妖怪妖力很弱，自身灵力不强，它们甚至猎杀一些大型动物都费劲，所以它们多以腐烂的实体为食。他在家里的书里看到过，接近透明的白色，没什么人能注意，但在夜晚进食后被太阳一照就会变成艳丽的红色，吐出体内储存的致幻粉末。 而杨致所说的“花”其实是他们进食的口器！ 织幻妖不足畏惧，但织幻妖吐出的粉末气息会引来蚁兽。蚁兽性情凶厉，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 晨曦乍现，言行绯的表情太过认真，杨致从没见过这样的言行绯，手比脑子快已经碰到了相机上，他一咬牙，道：“好，但是下山你得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 言行绯心里没底，帮着杨致收相机，他心里暗骂，王真是害人不浅。 但很快，不需要言行绯的解释，他就知道了答案。 言行绯的背后好像有什么声响，他手上没停，循声看了眼，人差点没被吓得撅过去。 一个像带着盔甲似的头出现在言行绯身后，绿色的眼睛给杨致脸都看绿了，他吓破了胆，破了音，变着调说：“行绯！你后面——！” 那大头陡然升高，露出似人的身子，但它的手从手肘往下是两根锐利的尖刺，高高抬起像古时候执戟的士兵。 言行绯猛地回头，正对上蚁兽高高举起的两根尖刺，尖刺朝他刺下，言行绯听到了杨致的叫喊声，他呼吸一滞，耳边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着是重物坠落地面的声音。 蚁兽在攻击言行绯的那一刹那，被轰飞了出去。 杨致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言行绯当机立断，给了他肚子一拳：“你现在晕过去我可救不了你！快跑！” 杨致系统关机不成，见言行绯已经撒开腿往山下跑，他呐喊道：“救命啊——！什么鬼东西，怎么还有一只？！” 怪物下半身像只巨大的蚂蚁，跑起来快极了，杨致已经顾不上设备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随着跑动撞的生疼。 但他们又怎么跑得过蚁兽，他们很快就被追上了，一只蚁兽举起前肢朝杨致刺去，言行绯眼疾手快扯了他一下，堪堪避过。 手臂传来疼痛感，言行绯顾不得那么多，只见他扔出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小球，小球落到蚁兽身上的瞬间张成一张大网，大网裹住蚁兽像紧密的茧一样让困在其中的东西动弹不得，蚁兽一挣扎，似乎还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 杨致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转头看向言行绯，说：“你让我感到好陌生，我的朋友。” 言行绯听到动静，对腿软的杨致喊道：“快起来，那一只要来了！” “那个会放电的东西你还有吗？拿出来扔它啊！”杨致立刻四肢朝地的爬起来。 言行绯勒着流血的左臂，看到那只蚁兽已经追了上来，扯着嗓子道：“没了我哥就给了我一个！” 就这个还是杨致催得急，没来得及放的！ “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多要几个！” “谁知道你要跑来找死！” 但不知为何，追过来的蚁兽突然顿住，它停在两人不远处，过了几秒转身就跑。 言行绯见状，不明所以，他停下，不停喘息着。他的手臂还在滴血，伤口上像有什么东西在撕咬啃噬，而手掌已经没了知觉。 杨致不顾形象地躺到地上：“我靠，那是什么怪物？” “是蚁兽。”言行绯拧着眉，汗珠从他额前滑落，“就是你要拍的“花”吸引来的妖。” 杨致骂了句脏话，他回去要弄死王显，旋即他反应过来言行绯的话，震惊道：“什么……妖？！” “对，这世上不止有人，还有妖的存在，你要拍的也是妖，织幻妖。” 言行绯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蚁兽不可能追着追着对他们失去兴趣，毕竟他已经流血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不对，快走！”他道。 “又要走？”杨致累的不行，“那什么蚁兽不都跑了吗？” “就是因为它跑了我们更要快走！”言行绯语气焦急，“你当它是不想吃你了吗？一定是有什么更厉害的妖靠近了，它打不过才跑的。” 这还得了，杨致一轱辘爬起来，就这都快要了他小命了，更厉害的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似乎是为了印证言行绯说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东西在快速移动，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 下一秒，嘶嘶的声音在言行绯耳边响起，他来不及反应，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危险的阴冷潮湿感将他笼罩：“不想死，别乱动。” 是蛇妖！ 在他脖子被掐住的同时，一声痛呼，杨致从他身边飞了出去。 言行绯几乎是被拖行着往后撤，他余光瞥见飞出去的杨致被一把丝线兜住了。 后面有人在崩溃呐喊：“怎么会有人在这！！” “不是已经让人封山了吗？！” 现在反抗只会死得更快，言行绯知道。蛇妖尖利的指甲抵着他，挟着他往山上去。 手臂上的伤更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发展成这样，不然他一定会多带点防身的东西。 蛇妖速度很快，言行绯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周围很静，连鸟雀声都没了。蛇妖把他扔到一旁警告他：“老实呆着。” 蛇类冰冷的竖瞳盯得他心里发颤，连忙识趣点头。 言行绯撑着旁边的大石头爬起来，靠坐着。蛇妖也受了伤，不要激怒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等和面不知是管理局还是世家灵修来。 第2章 第二章 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他的意识有些不清明了，眼前的事物变得不真切，言行绯想起，蚁兽的尖刺上是有毒的，能够麻痹神经和致幻。 他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言行绯脸上苍白，那自上山起生出的不适之感现在更强烈了，像团棉花似的堵在心口。 不远处传来动静，蛇妖立刻警惕，灵力化作的箭矢直奔他去，但箭矢并未射中他，更像是未了把他逼退。 蛇妖反应过来，猛地朝言行绯扑过去，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拎起来，抵在石头上：“想他死就过来！”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放开人质，跟我们回去是你最后的机会！” 有人小心提醒：“队长，不要激怒犯罪妖，人质看上去状态不对！” 言行绯呼吸不畅，剧烈咳嗽起来，他伸手去掰掐着他的手。 脖子被掐得更紧了，言行绯连说话都做不到，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 蛇妖面目凶狠，道：“把你们的所有法器都扔了，退……”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队长忍不住了：“当我们傻吗？把武器扔了放你走人质还有活路？！也不看看自己杀了多少人，人妖不忌的东西！” 他的队员忙上前求他少说点，别真让蛇妖鱼死网破，把人质给咔嚓了。 言行绯听得心惊，这到底是想救他还是想连他一块弄死？ 管理局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人？ “人妖不忌又如何，弱者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你们也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 不知是不是幻觉，争吵间言行绯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 “唉。”烦躁中带着些无可奈何。 言行绯身后的石头尽然碎裂了，蛇妖眼中倒印出一个人影。下一秒那只掐着言行绯的手被生生折断，巨大的死亡恐慌将蛇妖笼罩。 队长：“这是什么人？！” 在人影出现的瞬间，蛇妖便想向后抽身，但人影身形如鬼魅般快速，他听到自己右手被折断的声音，接着他的头颅被人影扣在手中像要被捏爆了一般。 管理局队员：“警戒，做好战斗准备！” 他感觉自己已经死去，下一秒他便飞了出去，落在管理局众人面前。 人影：‘你太放肆了。’ 言行绯被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搂到怀里，他已经连睁眼都费力了，整个人靠到这人身上。 恍惚间，言行绯闻到这人身上带着草木气息的花香。 还挺好闻。 可下一秒，这人就以不可撼动的力量叩开了他的嘴，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舌尖，嘴里是铁锈味的腥甜。 言行绯下意识的想要吐出来，却被不容拒绝的逼着咽下去。 管理局的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惊愕不已，饶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他们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地禁入，回去罢。’ 众人听见一声古朴的无法解读的话语，随后只见这人在抬手指尖在虚空中画了几下。 他们心道不好，皆调动灵力准备随时战斗。 眼前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强光，随之而来的是高速移动的失重感，待强光散去，几人歪七扭八倒作一团。 他们看清身处之地，已是嶷山脚下。 * 而此时万里之外，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搂着一名长发男子坐进一辆大众里，长发男子似乎身体不好脸色苍白，还有些不良于行，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僵硬之感，就好像四肢是才装上的还不适应。 男人启动汽车，长发男子看向窗外目光不知投向了何处：“他醒了，云知。”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去，没有说话，而男子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只见他继续道：“这一世祂会觉醒吗？我能结束这一切吗，云知？” 云知没有回答他，而是问：“轮回进入灵河，旧忆不在，祂还能算是祂吗？” 男子像是听不到他问的，自顾自道：“结束这一切，我一定要终结所有，千年前的事不能再重现了。” 良久，云知问：“你会怎样？” “我将得偿所愿，云知。” * 言行绯不知身处何处，他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在跑，他很慌张，甚至能听到自己急切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一切都不受他控制 但他看向周围的视角颇为古怪，矮极了，像趴在地上的小狗。 后面有人在追他，喊着他听不懂的话，他跑得更快了，言行绯觉得这姿势像奔跑的非洲大蜥蜴。 后面的人追上来，抓着他的后脖领把他拎了起来。 言行绯这才看清，竟是一名长衣古袍的女子。 言行绯的手脚不受控制的张牙舞爪起了，他那样的身量竟然没能从她手里挣脱。 女子拎着他往屋里去，言行绯一眼就看到屋里还站着个男人，语气嘲讽地说着什么：‘三百年的上等益魂草，我们求一株都难他居然不喝。’ 女子语气平淡：‘不喝就灌进去，那是他的责任。’ 男人闻言捏着言行绯的嘴就往下灌。 言行绯听到自己咿咿呀呀的叫起来，神情抗拒，仿佛喝下去的是肠穿肚烂的毒药。 他不会说话吗？言行绯想。 因为挣扎，苦涩的药汁撒了大半，男人有些不悦。 女子一松开手，言行绯立刻跑到屋里躲起来。 两人对他这样子习以为常，你一言他一语的出去了。 言行绯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声音渐渐远去。 ‘圣人去蓬莱做什么？那不是一片死地？’ ‘不知道。’ ‘又该选人去不祥之地了吧……’ 这里好像是他生活的地方，言行绯发现这有许多仆从，但他们见到言行绯从来不同他说话，每次都是低着头匆匆而过。 这座院里他如同一个透明人，只有每天喝药的时候才能彰显出存在感。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别人说的他听不懂，自己也说不出，在他快抑郁的时候，一个老者出现在他面前。 老者打伤了许多人，带着他就要往外去。 终于能出去了，但他发现自己不识相的挣扎起来。 老者说了句什么：‘或许我们是错的，错误不该再继续。’ 老者许是嫌他碍事，一掌劈在他脖子上，他昏了过去。 * 言行绯猛地睁眼，印入眼帘是洁白的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终于醒了。”杨致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松了口气，“你躺了一天一夜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这一睡就是一辈子了。” 医院？ 言行绯动了动脖子，好像真的劈过似的：“你可想我点好吧！” 他坐起身转着脖子看向杨致，杨致在病床上躺得笔直，就脑袋动个不停。 “你怎么回事？”言行绯问。 他记得杨致应该是被管理局的人救了，怎么搞成这样子？ “我没什么事，就是被蛇妖踹断了两根肋骨。”杨致已经良好的接受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妖的存在，他庆幸的说，“你比较糟糕，医生说再晚来点你手就废了。” “对了。”杨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哥叫你醒了给他回个电话，你昏迷的时候电话被你哥打爆了，我又动不了，他响了半夜。” 言行绯闻言摸起手机打开一看，十六通未接来电，有三通备注的是外婆，一通是二哥，其余全是：大哥。 死定了。 言行绯心里慌的不行，但面上不显：“没事。” 杨致憋坏了，总算有个能说话的。 “你算是什么？” 言行绯：“……我是人。” “我说快了。”杨致解释，“我看那些小说里不都有什么，捉妖师，风水师什么的，你是哪一个？” 杨致接受能力强大到令言行绯惊叹，没有对妖怪的恐惧，只有对自己兄弟身份的好奇。 “我说我就是一普通人你信吗？” “你当我没有脑子吗？” “收收你的好奇心行吗？” 杨致：“不行。” 言行绯无奈，叹了口气：“首先，建议你少看到小说，现在已经没有捉妖师了，私自抓捕妖族是犯法的。其次我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现在不同意以前，不论是人还是妖，只要是用灵气修行的皆被称为灵修，言行绯就生在修行世家赵家。 人有善恶，妖有好坏，为了两族的和平，灵气监测与灵修恶**件管理局成立，妖不可随意伤人，世家也不可以无故捕猎妖族。 杨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转而又问：“那在嶷山上那两只蚁兽你怎么跑得比我着个凡人还快？” “我不跑在那等死吗？”言行绯白了杨致一眼，“我从出生起就灵识虚弱，用不了灵力，跟你没区别。” 杨致点头：“我懂了，麻瓜嘛。” 这时，门外恰好有人敲门，闻言噗嗤笑出声来。 杨致喊了声请进，就见言行绯有些意外地朝来人喊了声二哥。 杨致觉得这二哥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这朋友倒是有趣。”赵莲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你好，我是赵莲陌。” 连名字也觉得耳熟。 “二哥好，我叫杨致，是行绯的朋友。”杨致忙道。 “泰和集团小儿子，我和你姐是朋友。”赵莲陌见他躺在床上，关切道，“怎么弄成这样了。” “不小心断了两根肋骨，二哥，你和行绯聊。” 赵莲陌扯开把椅子，坐到言行绯床前：“昨天外婆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打到大哥那问你怎么回事，大哥忙的要死上哪知道去，又问我怎么回事。” 言行绯面不改色：“当时在山上，信号不好。” “这是怎么弄的？”赵莲陌目光落到言行绯缠着绷带的左手上。 “山上遇到条毒蛇跑太快摔的。”言行绯撇了撇杨致，“他就是跑太快趴地上，肋骨才给摔断了。” 赵莲陌点点头，一边给大哥赵莲生拨去电话，一边嘱咐言行绯：“你等会给外婆回个电话，老人家挺担心，手看不出什么了就去看看她。” 他显然是还不知道内情，没想到杨致会做为证，轻易就相信了弟弟的话。 “大哥，小绯没什么事，就是山上可能……”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打断了。 赵莲生的每一句话都重重砸在他的神经上，蚁兽、蛇妖、中毒、神秘人、差点死了，他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言行绯的经历可以如此丰富！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这小子竟然趁他还不知道实情，诓骗自己为他开脱，把自己拉下水！ 赵莲陌揉了揉眉心，缓解自己跳动的神经，他咬着牙：“你这一天过的真惊险啊。” 言行绯被拆穿了也不慌，十分厚颜无耻地对赵莲陌说：“大哥忙，骂完了你就没空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