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 第2634章 一个独立的、拥有与生俱来权利的“人”! 傅玉棠顿了下,微微蹙起双眉,言语含糊道:“……发生了变故,那么赵大有将按杀人罪论处。 但因为其尚未弱冠,还未成年,得以“上请”减刑,很可能不判死刑,改为流放或徒刑。 反之,小满作为平民子弟,一旦失手打死赵大有,则会遭受到更严厉的惩罚,甚至可能被杖刑。 从这结果上看,吴祭酒觉得公平吗?” “这当然不公平。” 作为在教育界深耕多年的大家 ,吴祭酒比谁都了解未成年的处境,也更明白学子间霸凌的危害,心痛律法的不公! 可是,他一个祭酒有什么办法呢? 在大多数人“无讼”的思想下,尤其是对于未成年人之间的伤害,官府是非常鼓励甚至强制要求双方家庭私下调解。 此时听傅玉棠提及,他想也不想地说道:“律法本该是保护弱者的坚盾,如今却成了权贵手中的利刃,这明显是律法的疏漏。” “确实。 所以,我一直有个想法,想找个机会,推动修订《大宁律法》中关于未成年人保护的条款。” 傅玉棠从袖中取出一卷奏疏草稿,推到吴祭酒面前,一双桃花眼灼灼有神,内中光华流转,沉声道:“尚未成年者,应当享有天生的,不可剥夺的权利。 他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理应与成人一样,拥有生存权,发展权,是独立的权利主体,律法应当承认并保护其独立的人格和意愿。 又因年纪等客观因素,处于劣势地位,应享有一定的受保护权,得到家庭、学堂、社会、司法四大保护。 而非作为家庭附属品的存在,任由家中长辈随意处置。 如同器物,可买可卖,可毁可弃。 就像之前震惊京城的赵永弑子一案……” 傅玉棠眼睫低垂,掩去眼底的神色,声音微低道:“因为长子赵烨被拐子制成熊怪,他便毫不留情地将其舍去。 从个人感情上,我能理解他的痛苦与绝望。 但律法不能理解。 他这是草菅人命。” 他可以不喜欢变成怪物的儿子,可以怨恨,可以逃避。 甚至,可以见死不救,或者趁着无人注意之时,将其丢弃至慈幼堂。 但唯独不能夺去他的性命! 因为小满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独立的、拥有与生俱来权利的“人”! 只要他想活,没人可以擅自用各种理由杀了他。 更不能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行杀戮之实! 如若不然,这世上,人人都凭一己好恶决定子女生死,这世间与修罗场何异? 人人都以“情有可原“为由,肆意妄为,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那这人间与炼狱何异? 如此浅显的道理,京中却有人看不明白,在京兆府贴出判决的时候,不少人指责郁珈善新官上任三把火,判刑过重,认为赵永这样做无可厚非。 而郁珈善则是假清高,不知人间疾苦,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痛,这才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赵永。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5章 无人能代行阎王之职! 毕竟,小满变成熊怪了啊。 指定无法融入社会,一生注定会在别人的目光下度过,辱骂,不堪,殴打,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赵永的举动,是在帮小满解脱,算不得错。 傅玉棠当时听了,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什么假清高,什么道德制高点,什么算不得错…… 合着她这些年的普法活动都白做了?! 小满,也就是赵烨,他是人啊!人啊!! 知道什么是人吗? 是和这世间上所有人一样,有血有肉,会哭会笑,拥有活下去的权利的人啊! 就算他变成了熊怪,他也还是人。 不能因为他外表的变化,就否定了他存在,擅自剥夺他活下去的权利。 更不能因为自认为他活得痛苦,会受人嘲笑,就打着为他好的旗号,罔顾他的意愿,送他去“解脱”啊! 如果因为他外表有异就该死,那按照这套标准,沙场上伤残的将士是不是也该“解脱”,反正他们都缺胳膊少腿了,与常人有异? 瘟疫中染病的百姓是不是也该”解脱”,朝廷不必再费尽心力救治了,反正他们活着也很痛苦? 天生有缺陷者,是不是也该“解脱”,反正他们不容于世,活着要时常受人嘲笑,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所有不符合他人心中“完人”标准的,是不是也该被清理干净?! 上位者看下位者,认为其低贱如泥,活得不如蝼蚁,是不是也该帮其“解脱”?! 如果这样的话,那天底下谁不是他人眼中的该送去“解脱”的家伙? 长此以往,这世道不就彻底乱了? 要她说,郁珈善这次办得很好!非常好!极其的好! 完全就是手拿律法秤杆,依法办事! 而那法秤上一直以来刻的都是人命重量,而非罪犯的苦衷轻重! 审判赵永,对其行为做出斩首刑罚这一决定,从表面上看是因为赵永亲手扼杀了变成怪物的儿子,实际上是他扼杀了自己的良知,践踏了生而为人的底线,也扼杀了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 今日判赵永斩刑,就是要告诉天下人——生命的价值,从来不由任何私人尺度衡量! 毕竟,倘若今日为赵永破例,明日就会有人杀害痴呆老母,美其名曰“解脱”;后日就会有人溺毙残疾儿女,辩称为“仁慈”。 律法这杆秤若敢歪一次,从此世间所有弱者的性命,都会变得轻如草芥。 “律法要立的,就是告诉世人——纵有千般理由,万种苦衷,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僭越律法,扮演判官! 律法要守的,也正是这人世间最后的底线。 只要孩子想活,无人能代行阎王之职!” 也正是基于那些市井言论,傅玉棠才彻底意识到普法之路任重道远,同时起了尽可能完善大宁律法,增修《未成年保护令》的想法。 只是碍于没有合适的时机将其拿出来,这才放在书房里压箱底。 不料,今日倒是在国子监派上了用场,有机会将这酝酿已久的变革推向台前了。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6章 为这人间,重订一套公平的规矩? 低头浅酌了一口茶水,傅玉棠掩下眼中的暗芒,几息之后,放下杯子,重新抬起眼,眼中已然恢复平静。 抬手轻点了一下面前的草稿,指尖划过奏疏草稿上“凡伤人者,不分贵贱,皆以伤情定罪”那行字,抬起眼,看着面前一脸惊愕的吴祭酒,眸光如雪刃出鞘,“吴兄,这天下间,出现一个赵烨就够了,绝不能再有第二个、第三个了。 同样的,以“恤刑”、“孝道”、“贵贱”论刑罚的旧制也该废除了…… 律法这杆秤,绝不能为任何人倾斜分毫。 本相要修的不仅是律法,更是千百年来的贵贱尊卑。 吴兄,你可愿与我共同执笔,为这人间,重订一套公平的规矩?” 他、他自然是愿意的! 吴祭酒强压着激动的心情,伸手拿过奏疏草稿,定睛一看,只见首章第一句便是“未成年者享生存、受庇护、得教化之权,此乃天授,不容剥夺。” 接下来依次为监护、庠序、家宅、讼狱、自陈五项条令。 简单来说,便是确立朝廷监护制度、明确学堂安全责任、禁止任何形式的家庭暴力、设立专门司法程序、保障未成年参与权与表达权。 其中每个条令下面,都有一大段密密麻麻的细则,墨迹深浅不一,显然历经多次增删。 借着窗格透进来的阳光,吴祭酒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些反复涂改的印记—— 只见“监护”条款旁密密麻麻注着各州慈幼堂的米粮定额; “庠序”章页脚还粘着国子监膳堂的食单残页; 更让他震动的是“讼狱”章旁那行还有小注:“凡审幼童案,堂前需置布偶三具。” 此备注,分明是考虑到孩童面对刑堂的恐惧! 面前之人竟然连这般细枝末节都斟酌到了极致。 这、这哪里是临时随手而作,分明是用了十二分心血,反复推敲的结晶。 傅玉棠这哪里是在修律,分明是把为人父母的肝肠,都揉进这字里行间了! 吴祭酒愣愣地抬起头,望着面前尚未弱冠的年轻人,眼神有些恍惚。 枉他之前傅玉棠岁数不大,做不好父亲的责任,需要他从中提点。 如今,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与他相比,傅玉棠才是真正把父亲这个角色刻进了骨血里。 就像小满之前所言,她的眼界与普通人不同,她可以看到更远的未来。 常人看到的是学子顽劣,斗殴闹事,她看到的是天下所有需要庇护的稚子。 她爱得不止是小满,也爱这天下所有的孩子。 她从来不将圣贤之道挂在嘴边,却真正做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而他呢,简直狭隘得可笑。 教书育人一辈子,圣贤之道常挂嘴边,即便深知律法不公,也只一味地抱怨,从未为此付诸过行动,努力改变其现状。 更从未真正明白“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八个字的真正含义。 他想的从来只是如何管教好眼前的学子,如何维护好国子监的颜面。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7章 往后的苦…让老夫陪你一起吃! 吴祭酒忽然就老泪纵横了。 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胸口处有些酸酸的。 尤其是想到面前之人出身并不光彩,自幼失恃不说,还摊上了傅平安那臭名昭着的爹。 虽说他常年待在国子监里,甚少外出,对外界的传言并不了解。 但,由于同属礼部的关系,他也是见过傅平安,亦从礼部同僚的口中知晓不少关于傅平安的荒唐事。 就傅平安那不着调的样子,想来傅玉棠也是享受不到什么父爱的。 不光如此,据礼部同僚说,老安南侯两口子也不怎么样喜欢她。 这一点,也得到好友福禄的佐证。 唉! 身边至亲一人都靠不住,如同父亲般存在的师父还将她逐出师门,一向疼爱她的先皇又早亡…… 这 、这简直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特别是那时候的她,才刚进入官场不久。 孤苦无依的她,不知受过朝中多少豺狼虎豹的明里暗里欺凌? 那身官袍下,又裹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寒夜? 吴祭酒光是这么一想,便觉心如刀绞。 再看面前这份《未成年保护令》,不用想也知道,她之所以能这么细致,盖因这里面浸透着她幼年时未能说出口的委屈啊!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想着为天下稚子撑起一片晴天,何其难得! 想到这里,吴祭酒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直觉傅玉棠堪比圣人! 其品性之高洁,犹如明月悬天,霜雪覆地,让人望之肃然,不自觉想要跪地俯拜。 “傅兄弟……” 他颤抖着手,捧起奏疏草稿,花白的胡须轻颤不停,朝着傅玉棠深深一拜,声音哽咽道:“我知道,这字字句句,都是你从过往苦难里刨出来的火种,浸着你的血与泪…… 我愿追随傅兄弟,重织这人间法度,为天下稚子筑起了一道坚实城墙,让每个孩子都能在阳光下安然成长!” 即便舍了这身官袍,他亦在所不惜! 傅玉棠:“……??” 什么苦难?血泪? 傅玉棠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吴祭酒为她脑补了个极其悲惨的童年,此时听到吴祭酒的话,不由愣了一下。 直至对上吴祭酒不掩怜爱的慈祥面容,方才反应过来,当即适时露出一抹伤感之色,嘴里“唉”了一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至窗前,看向窗外的景色,一脸深沉地说道:“吴兄言重了。 说到底,本相只是不想让世间孩子,再尝本相当年吃过的苦罢了。” 吴祭酒:“……!!” 看看! 看看! 他说什么来着!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傅兄弟的童年过得是真的苦啊! 望着立于窗台前,傅玉棠故作坚强的背影,吴祭酒只觉得那散发着金光的挺直脊背下,蕴藏着无限的孤单与伤怀。 一时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飞流直下。 泪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傅玉棠多年以前在官场上踽踽独行,艰难求生的样子,没忍住吸了吸鼻子,上前一步,哽咽道:“傅兄弟,往后的苦…让老夫陪你一起吃! 老夫虽然愚钝,且一把年纪了,但好歹多活了几十年,总能替你挡些明枪暗箭,为你牵马执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闻声,傅玉棠倏地回过头。 四目相对片刻,傅玉棠终于卸下所有伪装,眼角泛起点点水光,“吴兄……此言当真?”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8章 老夫就是这么性感…… 大抵是从小到大没得到过什么善意和偏爱,完全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人会对自己这么好,话音落下的瞬间,傅玉棠便觉失言,认为自己好像太过迫不及待了,有点儿不矜持。 是以,没等吴祭酒回答,便率先收敛了神色,重新恢复之前的模样,侧过身,故作镇定地看着吴祭酒,微微蹙着眉头道:“吴祭酒,你……你都一把年纪了,莫要再说如此性感的话逗弄本相,本相会当真的。 到时候难免会做出失礼之事……这样不好。” 话说得很是坚定,只是那发红的眼眶,微微颤抖的尾音却彻底暴露她的真实情绪,充分形象地表现出她的心口不一。 明明她就是对吴祭酒的话很是受用,强烈渴望被偏爱,被信任,却偏偏故作冷漠。 若非如此,谨慎细致如她怎么犯下此等明显的话,将“感性”说成了“性感”? 还不是太过惊喜,以至于心绪不稳,才犯下这等粗浅的口误! 吴祭酒常年与学子们打交道,自认为最了解年轻人了。 尤其是像傅玉棠这样年纪的少年郎。 他们表面上坚强恣意,仿佛天底下没什么事情能击垮他们,实际上内心却敏感得像未结茧的蚕,轻轻一碰就会蜷缩; 他们嘴上说着最冷硬的话,心里却盼着有人能看穿这层伪装; 他们渴望被理解,渴望被珍视,渴望被无条件地偏爱; 心里筑起一堵高墙,却又在墙下悄悄留一扇小门,日夜盼着有人能叩响; 白天,他们习惯用冷漠武装自己,却在每个午夜梦回时,躺在床上,红着眼睛,将平日那些微小的温暖反复咀嚼,情到深处,还有可能一夜流泪到天明; 他们看似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实则旁人一句真诚的赞许,就能让他们在内心掀起海啸,表面上却还要装作波澜不惊。 这一切,吴祭酒都知道。 特别是像傅玉棠这种童年不幸的,对于爱的渴望更胜常人。 而傅玉棠的表现,更是典型中的典型—— 就像从未得到过糖果的孩子突然被塞了满手蜜饯,第一反应不是品尝,而是惶恐地确认“这真的是给我的吗?这不是给我的吧?怎么会有人给我糖果呢?” 欣喜中带着惶恐,渴望中藏着退缩,退缩里含着期待,期待里又缠着不安,不安中却开出隐秘的欢欣。 如此矛盾心理下,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便下意识想要推拒,开始言不由衷。 殊不知,她骤然蜷缩起来的手指,无意识扣弄身上荷包的动作,早已泄露了她的无措和不安。 吴祭酒看得又爱又怜,视线在傅玉棠发白的指节上停顿了两秒,抬起眼,如同慈祥的老爷爷一般,抬步走上前,握着青年的手,脸上带着三分安抚,七分承诺,坚定道:“傅兄弟,你没听错,老夫就是这么性感……咳咳,感性的人! 老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今往后,国子监三万学子皆是傅兄弟后盾,愿与傅兄弟一同进退,共担风雨!”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9章 我童年过得挺逍遥自在的。 所以! 傅兄弟,你真的不用怀疑自己。 你,就是值得这么好的! 吴祭酒默默在心里说道,用力握了下傅玉棠的手,无声表达出自己作为年长者对年幼者的关爱。 四目相对间,傅玉棠的眼睛越发红了。 仿佛听到了吴祭酒那些未说出口的鼓励之言,傅玉棠不自觉收紧了手指,反握住吴祭酒的手,如缺少安全感的孩童,忍不住再三确认道:“吴兄,你这话……可当真? 还是说……你只是看我幼时过得艰辛,这才出言安慰我?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请吴兄不必如此。 你不需要可怜我,因为……” 傅玉棠吸了下鼻子,长睫一颤,掩去眼中的水光,瓮声瓮气地说道:“实不相瞒,我童年过得挺逍遥自在的。 没入宫之前,每天过的是拳打小伙伴,脚踢小野猪,上山摘桃,下河摸鱼的快乐乡野生活。 入宫后,虽然多了先皇以及邵太傅的管教,没有之前的自由自在,但日日山珍海味,过得也不差。 除了缺少玩伴,偶尔觉得日子乏味,做人无趣之外,倒也没什么不适之处,更没受过什么委屈。 你也知道,我是太子伴读,即便他人心中有所不满,那也只能憋着,无人敢给我脸色看。” 吴祭酒:“……” 哎呀,他就知道这年纪的少年郎自尊心最强盛,最喜欢吹牛了。 就连看似稳重的傅玉棠也不例外。 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当今傅相是个毫无武学天赋的文弱书生? 就她这小身板还能拳打小伙伴,脚踢小野猪? 依他看,在乡间被顽童拳打脚踢,上山被小野猪撵着跑,下河被大鹅追着啄,上树被马蜂蛰得满头包还差不多! 至于入宫后的生活…… 他也是在官场混的,还能不知道满朝文武的尿性? 就冲着傅玉棠的出身,以及安南侯府的不重视,以向来势利的刘清、钱有才为首的文官集团会将她放在眼里? 虽说碍于太子伴读的身份,不会明着给她脸色看,可暗地里的刁难与嘲讽绝对不会少。 眼前之人说自己童年过得好,摆明了是自尊心作祟,不愿意让人知晓自己有如此狼狈的一面,这才在言语间多加掩饰。 不过,知道归知道,吴祭酒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唯恐一不小心就揭了傅玉棠的伤疤,伤了她那敏感又脆弱的小心灵。 于是,假装没发现她话里的漏洞,朝她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真诚地说道:“原来如此! 不过,傅兄弟你想错了一件事。 老夫并非是在安慰你,老夫所言句句属实,是真心想要追随傅兄弟,与傅兄弟一同推行新法。 即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见他如此坚定,傅玉棠不由“啊”了一声,颇为意外地瞅了他一眼。 下一秒,又似想到什么,害羞地低下头,有些无措地揪着腰间的荷包,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腼腆,小声问道:“所以,吴兄这话的意思是……愿意为我当牛做马?”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0章 其实,我也没你说得这么好啦! “是!” 吴祭酒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傅兄弟心怀天下,人品高洁,堪比古之圣贤! 莫说当牛做马,便是要老夫此刻撞死在这《未成年保护令》上,以血祭法,老夫也绝无二话!” 听到这话,傅玉棠微微睁大双眼,面上有被人夸奖的高兴,也有不知如何面对他人善意的不自在,不由神情扭捏道:“这、这…… 其实,我也没你说得这么好啦! 而且,让你当牛做马这种残忍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出来。 要是旁人知道的话,肯定会说我不懂得敬老尊贤,故意奴役你…… 到时候,御史台那边要是参我一本,我、我都不知道要如何为自己辩解了……” 说到最后,傅玉棠抬眸看向远处,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自己被御史台众人当众怒斥,百口莫辩的场景,双眉不禁蹙起,脸上笑容尽失,隐有担忧之色,“所以,吴兄不要再说这样撩人心志的话了。 我、我听多了,会当真的。 届时,只怕会徒增感伤。” 吴祭酒此时正值热血上头,一心就想着帮助傅玉棠推行新律,此刻见她话里似有退意,也没来得及多想,当即脱口而出道:“这一切都是老夫自愿的,与傅兄弟何干? 御史台若以尊老爱幼为借口,构陷傅兄弟,那就是血口喷人! 到时候,无需傅兄弟出手,老夫自会挺身而出,与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们知晓何为公?何为私?又何为公私不分!” 在吴祭酒看来,傅玉棠如果利用职务之便,让他做一些与公务无关的私事,那确实是有违律法纲常。 御史台因此参她不敬老尊贤,倒也能勉强站出脚。 可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推行《未成年保护令》,这是利国利民的正经公务! 他身为国子监祭酒,参与修订律法、教化天下本就是分内之事,协助傅玉棠这丞相推行新律,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何来奴役他一说? 何来不敬老尊贤一说? 如果说是担心他年纪大,累着了的话,那就更可笑了。 办实事,哪有不累人的? 若怕辛苦,当初又何必入朝为官?! “傅兄弟,你尽管放心吧。 御史台倘若没事找事,故意盯着傅兄弟你不放,那老夫也想当面问一问他们,作为维护朝廷纲纪的御史,为何对霁雪免试进入朝堂一事视而不见,对赵永弑子案装聋作哑,这算不算玩忽职守? 就冲御史台这段时间的表现,最该反省的就是他们自己了,有什么脸面和资格跳出来质问一心办实事的傅兄弟呢?” 吴祭酒越想越生气,越说越激动,花白的胡须都跟着颤抖,直言不讳道:“说句不中听的,如今的他们与以往老夫一样,皆是心聋目盲之辈!” 不过,他比御史台那些人幸运一些,得以与傅兄弟深交。 这才得以发现自己半生埋首故纸堆,空读圣贤书,并未真正了解其中真意—— 原来,“为民请命”这四个字不在嘴边,不在心里,更不在奏章里,而在行动中。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1章 我自然是把你当成好朋友的! “傅兄弟,你无需顾虑他人,一切都是我吴丰年自愿的! 若是他人有任何异议,我自会与他们说个清楚明白! 同样的,我今日亦将话撂在这里,明明白白地告诉傅兄弟,我吴丰年若能追随傅兄弟,与傅兄弟一起推行新律,纵然累死,亦无半句怨言!”吴祭酒豪气万千地说道。 “这……这不好吧……” 傅玉棠看着他,一副自己很差,不配得到他人忠心追随的样子,面露为难道:“我、我何德何能啊……” 吴丰年:“……” 说真的,傅兄弟真真是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自信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 就傅兄弟那黑黢黢,不见一丝阳光的悲惨童年,性子被养得自卑一点,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这是完全没必要的事情。 毕竟,傅兄弟有经天纬地之才,远胜天下大部分人,着实没必要如此卑微。 是以,为了增加傅玉棠的信心,吴丰年略微思索了会儿,顺着她之前的吹嘘之言,半是补充半是鼓励道:“当然了,傅兄弟你心中有丘壑,能力如此的出众,在年幼时便已打遍乡间无敌手,早早成为……山中一霸。 入朝后,更是如虎入山林,处处游刃有余,将满朝文武治得服服帖帖,大抵是不需要我这把老骨头了。 但我还是想说,傅兄弟,往后有我吴丰年在,莫说小野猪,就是朝中那些豺狼虎豹,也休想动你分毫! 老夫愿意成为你的马前卒,为你冲锋陷阵,陪你共赴刀山火海,为后世稚子顶起这片青天! 还望傅兄弟莫要再妄自菲薄,拒绝老夫的一片真心了。 如若不然,你就是没把老夫当朋友看待!” “我自然是把你当成好朋友的!” 傅玉棠连忙说道,顿了顿,似担心吴丰年生气,真的也不同她往来了,紧跟着补充道:“既然吴兄你都不看轻我,不觉我年纪小,愿以命相托,为我当牛做马,那我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我答应你的要求了! 今后,有苦你……陪我吃,你我携手共进,一同保护这天下稚子!” 看看,看看,他说什么来着,他最了解傅玉棠这般年纪的少年郎了! 要收服他们,那简直是手拿把掐,就跟割韭菜苗似的,“咔嚓”一刀下去,便落到他手心里,任他拿捏了。 就连傅玉棠也不例外。 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让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真是……太好了! 目的达成,吴丰年心里高兴极了,连声道了三声“好”之后,这才把话题重新转到《未成年保护令》上面,虚心请教道:“傅兄弟,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做呢?” 提及正事,傅玉棠半点不含糊,与吴丰年相携回到桌前坐下,指着他面前的奏疏草稿道:“我认为国子监这场风波,正是推行新法的绝佳契机。 然而,这只是初稿,后续还需要增设未成年人斗殴、学堂霸凌等条款。 吴兄你也知道,我从未有过入学堂启蒙的经历,对学堂里的规矩章程、学子间的相处之道实在知之甚少。 譬如这霸凌——是仅限于拳脚相向,还是包含孤立排挤、恶语中伤? 是偶发争执就当严惩,还是需长期欺压才算? …… …… 此间种种细则,都需要有多年执教经验,对大小书院、学堂、私塾运行皆了然于胸的吴兄你来执笔……”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2章 这……是要把他当成骡子使唤啊?! 吴丰年不愧是在教育界深耕多年的资深人士,专业性极强。 一听傅玉棠这话,神情骤然变得肃穆起来,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便张口道:“若说霸凌,在老夫看来可分为三等—— 下等为拳脚相向,中等是恶语讥讽,上等则为孤立排挤。 其中,最毒便是这上等霸凌,杀人不见血,诛心不留痕。 至于如何厘定责罚尺度,当视其行径、动机与后果三者而定。” 说到此处,吴丰年稍微停顿了一下,一脸正色地看向傅玉棠,掷地有声地保证道:“既然傅兄弟让老夫来写这细则,那老夫一定全力以赴,绝对不辜负傅兄弟的信任,定要让那些藏在“顽劣”名目下的恶毒,再无立足之地。 只不过为保细则的全面性,避免有所疏漏,老夫还需请国子监的夫子共同协商,集思广益。 这定稿日期,只怕要傅兄弟多等些时日了。” “具体要多久呢?”傅玉棠询问道。 吴丰年仔细想了一下,保守道:“快则一月,慢则三月。” 毕竟,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太慢了。” 傅玉棠摇了摇头,皱眉道:“我愿意等,但受欺负的孩童却等不了。 每多等一日,可能就多一个孩子躲在暗处偷偷哭泣。 这样吧……” 略微沉吟了会儿,傅玉棠抬眸看向面前之人,有条不紊地安排道—— “我多给吴兄增派些人手,协助吴兄一同完成细则的拟定。 此前,我曾调查过,城南蒙学多收贩夫走卒之子,城西书院尽是纨绔子弟,国子监虽兼收并蓄,却也有寒门与世家的明争暗斗…… 内中环境各有不同,欺凌手段亦层出不穷。 因此,我决定从城南、城西、国子监、梅园书院这四处各抽调一部分精干之人,协助吴兄你完善初稿。 四方共议,查缺补漏,务求此令能护尽天下孩童,不使一人因出身门第而成法外遗孤。 同时,指派精通律法者,由刑部右侍郎严贞领导,刑部司郎中耿子美、大理寺正以及刑名幕友在旁配合,伙同相关人员,与你共同起草新条文。 其中,善察言观色者负责甄别隐形霸凌,通晓刑名者负责厘定责罚尺度,熟知蒙童心性者负责设计申诉流程,争取在十日内完成三稿审定。 第一稿,由吴兄你和耿子美主笔,五日后我要看到罪罚对应的完整条款。 第二稿,交大理寺复核,三日内必须逐条验明可执行性。 终稿……” 傅玉棠指尖轻叩案面,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第十日早朝,我希望由吴兄你亲自将草案呈送御前,与满朝文武御前廷议,完成最终定稿,取得皇上的同意,明发天下,载入律例。” 吴丰年:“……!!” 十日完成?! 就算有帮手,他估摸着也要熬夜苦战一个月方能梳理出个像样的章程。 傅兄弟这一张口,竟直接将期限砍去了三分之二! 这这这这……是要把他当成骡子使唤啊?!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3章 我和邵太傅的关系一向不和谐 说到底,傅兄弟还是太年轻了,对时间没概念,导致说话没轻没重的。 他已经将近花甲了,很老了,一把老骨头脆得很,不比年轻人有活力啊! 这般日夜不休地熬上十日,只怕、只怕章程还未写成,他这身骨头就要先散在书房里了! 无需刻意想象,吴丰年的眼前便自动浮现出未来十天,自己案牍劳形、鬓边白发疯狂滋生,面容消瘦,挂着两个拳头大的黑眼圈,趴在书案前苟延残喘的惨状。 没忍住吞了口唾沫,正想张口为自己多争取点时间,避免自己“因公殉职”的下场时,下一秒,又听傅玉棠说要由他牵头推行《未成年人保护令》。 这一下,吴丰年彻底愣住了。 片刻之后,才迟滞地眨了下眼睛,不明所以道:“此事不是傅兄弟所提议的吗?为何要由老夫出面?” 他说这话倒不是畏惧担责,想要推脱,而是担心自己会抢了傅玉棠的功劳。 毕竟,这《未成年保护令》字字浸透傅玉棠的心血,理当由她亲自呈递御前,青史留名。 而他呢,不过添了几笔浅见,岂能贪天之功? 倘若让后世误以为是他主导此法,那他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傅玉棠啊! “不成不成,老夫不能做这种抢功之事。” 吴丰年连连摇头,摆手拒绝道:“这是傅兄弟你的功劳,老夫可不能占。” “吴兄太客气了。 只要利国利民,问心无愧,何计青史留名? 况且……” 像是想到什么烦心的事情,傅玉棠笑意微敛,抬眸看向远方,再次回到之前的自卑伤感状态,长长叹了口气,情绪低落道:“我是个不受他人喜欢的人。 吴兄,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在朝中的人缘…… 不说那些同僚,就连教导过我的太傅,他对我都……唉,往事不堪提……总而言之,吴兄你是知道的,我和邵太傅的关系一向不和谐。 如今他执掌着礼部,如果得知此事由我提出来的话,只怕……” 后面的话,傅玉棠没有说出口,吴丰年却是完全明了。 话说,面前之人和邵太傅的关系何止是不和谐啊,简直是势如水火啊! 且不提当年殿试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就邵太傅刚回京那会儿,在朝堂上逮着她穷追猛打,三下五除二就夺了她手里大半权势的事迹,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更不用说,礼部众官员个个志大才疏,一心将傅玉棠视作眼中钉,认为是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丞相之位,时不时跳出来给她添堵,对她冷嘲热讽了。 如今有了邵景安撑腰,那更是日日上蹿下跳,没有片刻消停,成天就想着将傅玉棠拉下马。 以往,傅玉棠与他们没有太多政务上的交集,礼部众人除了说点酸话之外,倒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可眼下,傅玉棠提出的《未成年人保护令》,其中牵涉到学堂、教化一事,正是礼部的负责范畴,就冲邵景安那态度,以及礼部众人加起来还没有针眼大的胸怀,指定得从中作梗,阻碍新令的推行!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4章 一头掉入陷阱而不自知的拉磨骡子 由她来提倡增修《未成年人保护令》的话,还真不如他这个祭酒来得顺利稳妥。 想明白这点,吴丰年微微叹了口气,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爽快地点头答应道:“说来还是傅兄弟思虑周全。 那就按照傅兄弟说的来办吧。 只是……” 顿了下,有些迟疑道:“这霸凌界定与惩处细则,牵涉甚广,需走访调研,需案例佐证,还需与各位刑名幕友商议,以免挂一漏万。” “十日……这未免太过紧迫,不如多宽限几日?”吴丰年试着商量道。 不曾想,傅玉棠似早料到他有此一言,当即微微一笑,出言道:“调研、佐证、商议,这些自然要做,所以我会为吴兄安排的人员中,乃是各处调来的精干人员,精通律例,案牍敏捷。 其中,刑部调来的两位主事——严贞、耿子美二人,三日内可协同完成各州府学案卷宗调阅;大理寺正陆河则最擅从陈年旧案中梳理因果,正好负责案例佐证; 至于刑名幕友,协理章程,刑名律例之事不在话下。 加上有各书院的夫子们在旁协助…… 十日,足矣。 顶多就是关于女童受伤害这方面的界定与惩处细则,需格外谨慎,多费些思量。 不过,吴兄不必担心,由梅园书院的精干人员们大多出生于乡间市井,加上常年教导女学生,对此类情状最为熟知。 有她们提供实例与见解,从旁协助,相信这部分细则,吴兄你也能如期完善,不至延误全局。” 吴丰年:“……!!” 所以,面前之人早就把一切都考虑好了?! 那十日的期限,也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吴丰年后知后觉地想道,再看傅玉棠笑眯眯的面容,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仿佛他就是一头掉入陷阱而不自知的拉磨骡子。 在她眼里,一切都是早已写好的剧本,他的一切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认知来得莫名,更是怪异至极。 吴丰年没忍住挠了下前额,巴巴盯着傅玉棠看了一会儿,快速将二人的对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却没发现有任何不对之处。 估摸着是自己想多了。 吴丰年暗暗嘀咕了一句,索性不再多想,重新将心思放在正事上,应声道:“……好吧。既然傅兄弟对老夫如此有信心,老夫必将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只是,傅兄弟方才说要从梅园书院抽调精干人员…… 据老夫所知,那梅园书院里上至院长,下至学子,不都是女子吗? 如果让她们一同参与起草新条文,只怕有些不妥……” “哦?” 傅玉棠眉梢轻挑,有些意外道:“吴兄应该也知道,女子学堂开办在即,学子皆为女子,所面临的问题又与男子书院大不相同。 再者,一般来说,外界对于男童的霸凌或伤害,多显于外,或拳脚,或直接的恶言。 而女童……其情形往往更为隐秘复杂,且多发生在师长视线难及之处。”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5章 法理昭昭,该如日月之明…… 【勿看勿看,3小时后再看】 后面的话,如意听不大清楚,她只看到水鬼走到她娘身侧,慢慢蹲下了身子…… 如意眨了眨眼,悄无声息地回了房。 过了年,如意又长大一岁。 如意娘发现她懂事了,常常争抢着做家务,仿佛一夜之间变成小大人。 私塾开课后,更是勤奋学习。遇到不懂的问题就问夫子,哪怕遭到夫子的白眼,她仍是笑嘻嘻地凑上去问个明白。很快的,她的成绩就提上来了,次次测验都是名列前茅。 渐渐的,大家都夸她聪明好学,年纪比私塾里所有的孩子小,成绩却高出大孩子不少,再也没人说她是疯子了。 她的朋友开始变多了,虽然其中有不少是被家中长辈逼着亲近她,让套出她的学习秘诀的。但是如意一点也不在意,有人约她玩,她就去,没人约她,她就呆在家里看书。 水鬼仍是和以前一样,她出门的时候就跟在她身后,她呆在家,他就在门口守着。 学期结束后,私塾照例测验学生本学期的学习成果,如意不出意外仍是第一名。 回家的路上,她被同村的孩子簇拥在中间,缠着她说出学习秘诀。 如意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水鬼。她抿了抿唇,说道:“你们知道水鬼吗?” 大家一愣,摇了摇头。心想:她怎么又提起水鬼了。该不是又疯傻了吧? 如意说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关于水鬼的记录——溺亡之人称为水鬼,他们游荡于水底,不得离开丧命之地,唯有一种例外,当他们心有牵挂,执念过深的时候,他们就可离开水底,与孤魂一样在陆地上行走……” “你们看,只要有心,什么都可以改变。”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她的秘诀啊。。 如意笑着点头。 记录的的后半段是水鬼一旦离开了,他们就再也回不去水底了。他们只能在陆上的停留两年。这两年内,水鬼会逐渐衰弱。如果水鬼能放下他的执念,那就可以和普通鬼魂一样到地府投胎,如果他们放不开的话,两年之后就会灰飞烟灭。 回到家,水鬼还是没有出现。 如意想了想,跑向海边。不出她意料,水鬼果然在她以前跳海的地方守着。 最近这几天,他开始变得透明了,行走速度越来越慢,他已经跟不上她的步伐了。唯独没变的是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气息。 如意站在岩石上,将脚伸进海里,似要跳海一般。水鬼一慌,快步走到她面前,想要拦住她却因为身形变得迟钝,差一点扑倒在海里。 明明是很滑稽的画面,如意却笑不出来,反而红了眼眶。她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水鬼顺从地坐下了。 如意瞪大眼睛看他,可是再怎么努力,她都看不清楚他的脸。 “今天,我又受到夫子表扬了,因为我又考了第一名!” “还有,现在没人说我是疯子了,我有好多朋友,一点不孤单。我还跟娘学了很多家务,我一个人在家也能照顾好自己……嗯……其实不对,是我能照顾娘了。娘去村口补渔网,我会整理好屋子,做好饭,等娘回来……”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7章 摆明了就是想要勾搭她! “必成律法小达人!” “必成律法小达人!” “……” “……” 尤其是钱一毛身边的眯缝眼青年,激动得脸都红了,声大如钟,震得钱一毛的耳朵嗡嗡作响。 忍了忍,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瞪了眯缝眼青年一眼,没好气道:“不就是个领鸡蛋的普法活动,至于这么激动吗?我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 “什么领鸡蛋活动?!”眯缝眼青年瞅了她一眼,一副“一看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直言道:“做律法小达人可是有金子可以拿的! 金灿灿的金子,这么大一块呢!” 一边说,一边比划了金牌的大小,科普道:“你可不要小瞧那金牌,那金牌啊,可是千金难求的。 不对,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 它不仅是身份的象征,还是智慧的证明,更是实力的彰显……” 青年面露向往,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金牌的好处,眼角余光往旁边一瞥,见钱一毛仍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不由顿了一顿。 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她,皱眉道:“你不喜欢金牌吗?难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做律法小达人?” “不是啊。我对这活动压根儿没什么兴趣。”钱一毛盯着前方的霁雪,随口回道。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眯缝眼青年盯着她,满脸好奇道:“既然不感兴趣的话,你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活动呢?” 钱一毛回道:“那当然是因为……”霁雪了。 话刚说了一半,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反应过来,侧头盯着面前的小青年,一脸防备道:“关你什么事?我们之前很熟吗?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逮着她一个姑娘家问东问西的,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吧? 是,虽然她天生丽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她早就封心锁爱,视男人如浮云,一心只做无情的攻略者。 眼前这小青年,没话找话与她搭讪,摆明了就是想要勾搭她! 哼,真是不自量力! 她可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吃他这套近乎! 尤其是,对方还是个普通的路人甲! 根本不在她的攻略对象里。 魅力无限的她是不会把这种路人甲放在眼里的! 想着,钱一毛一撩头发,挺直了腰杆儿,高贵冷艳地瞅了眼眯缝眼青年,没说话,只盯着斜前方的霁雪后脑勺看。 面对她的冷脸,青年也不在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在霁雪脑袋上停顿了两秒,忽而露出个了然的笑容,挤眼道:“难道你是为霁公子来的啊?你喜欢他?” 你知道就好。 所以不要为本姑娘动心,不管你如何爱慕本姑娘,如何痴缠,本姑娘皆是你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钱一毛心道,瞥了他一眼,脸上不见半分羞涩,挑眉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原以为眯缝眼青年听到这话,肯定会知难而退,连连摆手,说没什么问题,她高兴就好。 又或者,基于爱慕她的心思,暗戳戳耍小心机,趁机说霁雪的坏话,明里暗里捧高自己。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6章 你们是冲着阿棠来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含糊,黑衣人却是一听就明,了然地点下头,果真没再开口,杀机横起,不再试探,更不掩藏实力,招式凌厉地向芮昊苍攻去! 芮昊苍将二人的交谈尽数收入耳中,眼中透出深思之色。 按照这两人的说法,幕后主使除了刺杀傅兄弟之外,还有其他的意图吗? 有意出言试探,奈何面前的黑衣人得了同伴的提醒,任凭他这一次如何言语撩拨,对方亦是缄默不语。 见此情景,芮昊苍便知对方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索性不再做无用功,收敛心神,专心应战。 左右把他们全部拿下,再慢慢审问也一样。 相较于他的多思多想,甘大平和阿三就简单了许多。 他们二人的任务就是保护芮成荫、俞仕、小满三人以及一只旺财,是以二人守在凉亭内,但凡有不长眼的凑上前,二话不说便将其踢出凉亭。 至于风行羚那边…… 因以为他是此次的目标傅玉棠, 为了确保此次任务的成功,超过半数的黑衣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严严实实地将他包围起来。 因提前得了吩咐,知道傅玉棠此人极其善于蛊惑人心,黑衣人根本不敢给面前之人任何开口的机会。 没有任何的言语试探,更无半分迟疑,提起银白的弯刀,裹挟着森寒的杀意,狠狠朝着面前之人劈下! 风行羚往后一退,避开黑衣人的攻势,眼中蕴藏冰霜,微薄的唇瓣紧抿,神情冰冷道:“你们究竟是何人?!可知我是谁?又可知此处是何地?竟胆敢擅闯他人府邸行凶?” 见他只躲不攻,黑衣人更加确信傅玉棠此人是真的不会武功了。 既然不会武功,那要杀他真是轻而易举。 不用其余的帮手,光是在场的兄弟们一人一刀就能将他砍成肉泥。 自认为稳操胜券,黑衣人们不免得意忘形。 面对风行羚的三连问,其中有一名黑衣人忍不住闷笑出声,弯刀往上一提,反问道:“为何不敢? 傅玉棠,你真以为你做上丞相之位,就可以高枕无忧,自此无人敢动你分毫了吗? 就你这般平日奸诈狡猾,作恶多端的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我兄弟几人不过是想要替天行道罢了。 你若是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否则,别怪我兄弟几人不客气了!” 自己说了个爽后,倒也不忘主子的嘱咐,不给风行羚任何开口的机会,刀光一闪,直刺风行羚的胸口。 风行羚:“……??” 我?傅玉棠? 所以,你们是冲着阿棠来的?! 原先风行羚与芮昊苍一样,还道这群黑衣人是冲自己来的。 毕竟,他前脚刚到长兴街,对方后脚就来。 不免给他一种对方一直在偷偷跟踪他,等待合适的下手时机。 而且,打一照面,对方问都没问一声,就把大部分的战力用来对付他,可见对方的目标确实就是他。 面对这群莫名其妙出现的刺客,风行羚满头都是雾水。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2章 自己人啊, 傅大人。 傅玉棠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发现坐在对面的芮远光面色沉郁,眉头紧紧拧着,直直盯着自己看,顿了下,放下茶杯,做了个请的手势,整暇以待道:“有什么话宁安伯直说就是。”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会当成耳旁风,半点不入心。 “傅大人既然这样说,那芮某就不客气了。”芮远光整理了下身上的官袍,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道:“我接下来的话,或许会让傅大人感到不舒服,但是!请傅大人体谅芮某一个做父亲的心情。成荫他是芮某的孩子,关于他所遭受的一切,我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 傅玉棠连连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 不就是要为芮成荫出头吗? 她早有预料,也早有应对之策了。 “宁安伯直说便是,不必如此委婉客气。”傅玉棠端起茶杯,头也不抬地说:“反正你说什么,我都能理解你……”才怪,我只会当做没听到。 “嗯。”有了傅玉棠这句话,芮远光心下大定,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突然站起身,身子往前一倾,将嘴巴附到傅玉棠的耳边,低声唱起了歌儿—— “小螺号滴滴滴吹~~鸟儿听了展翅飞~~小螺号滴滴滴吹~~海棠听了笑微微~~小螺号滴滴滴吹~~~声声唤爹归喽~~爹爹听了快快回~~世上不止母亲好~~爹爹,爹爹,我有一个好爹爹~~爹爹,爹爹~我有一个好爹爹~小螺号滴滴滴吹~~爹爹听了快快回~~” “噗——” 一口茶水从嘴里喷出,傅玉棠差点没被茶水呛死。 听着这改得乱七八糟的儿歌,这熟悉的歌曲串烧,傅玉棠一双桃花眼瞪得滚圆滚圆,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身侧的芮远光,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惊声道:“你、你你你……” “自己人啊, 傅大人。”芮远光主动接下她未说口的话,递给傅玉棠一块手帕,然后坐回原位,看着惊疑不定的傅玉棠,国字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分外不好意思地说:“芮某并非故意吓傅大人。只是,数年前,傅大人把这暗号给我,说若是我个人遇到困难,只要不是违背公序良俗,违反道德法纪的事情,你都会无条件帮我。傅大人,你还记得吧?” “这、这时间太久远了,你详细说说?”傅玉棠试探着说道。 其实,她有点不信原身有这么好心,更多的是怀疑原身在占芮远光的便宜,并且有证据! 不信? 请看歌词。 如傅玉棠所说,确实过去很久了,而且身为刑部尚书日理万机,忘记了也属实正常。 因此,芮远听到傅玉棠的话后,并没有想太多,张口便说起当年的约定。 当年,他听完父亲的分析后,心里大为震撼。觉得傅玉棠这人年纪轻轻却有一颗玲珑心,往后必然会有大造化,便试着与其结交。 彼时,傅玉棠仍旧因为殿试一事被众人嘲笑排挤,见他主动上前结交,心里的感动自是不必说。 喜欢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请大家收藏:()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