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贵族学院的人都正常》 第1章 学校不正常 偌大寂静的校园街道上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站着的那位身姿如松,晨光印在他松风水月般的脸上,一双淡眉宛若柳叶温婉,可一对如墨般的眼睛又叫人不敢多加直视。左耳带着一个黑色耳钉,脑后还绑着一个小揪,白面朱唇,一时之间会叫人分不清他是女孩还是男孩。 沈照川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人,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才复学第一天,他就做了一个蠢事,选择徒步走入校园,这一程差点没把他累死。 这儿又没有椅子,为了维持从小到大的优雅,沈照川选择倚靠在柏树上休息,还手持一本小书,颇有文艺青年范。 凉风一吹,日光一照,发丝微乱,忧郁美人。 岁月静好……个屁。 “扑通——”一道摔地的声音惊住了沈照川,他差点连书给甩出去。 沈照川收起书,毫无波澜地望向声源,只一眼他就看见了四面朝地的人。无他,实在是太显眼了,一个人在大街上睡着就是很奇怪的吧。 他正要抬腿走出去看那人请况,却见那人又起身跪起来,然后跪走了一步,扑通一声又摔了…… 沈照川看向校徽,大大的眼睛漏出小小的疑惑。 他警惕地走向那人的身边,整个人挺得笔直,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没事吧?” “……” 啧,来学校第一天就遇到了个麻烦,沈照川气得从前往后速翻一整本书。他可抬不起一个大男人,沈照川抬头望向四周,这一看可就僵在了原地。 谁能告诉他,前面站着的这一群古惑仔似的学生是怎么回事,学校里的暗黑势力? 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沈照川轻咽了一口唾沫,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些学生是来欢迎他的。 沈照川强装镇定,一脸淡然地问道:“你们有谁能来搭把手?” “……” 沈照川撇眉,这所学校的防诈骗做这么好?怎么都不搭理陌生人的话。 于是他附上自己的身份又问了一遍:“我是新来的复学生,他晕倒了,你们谁能把他送去校医院?” 这些古惑仔终于回过神来,最前头的寸头男一脸惊讶地说:“你就是复学生?” 沈照川双手插兜装出冷酷的模样,“是。” 没想到本人长这样,这长得也太带劲了,再怎么讨论也不及见到真人震撼,这张脸裴少肯定喜欢。 一个小时前,寸头男兴奋地说:“诶,今天会有个复学生来上课。” 这间教室很大,装潢宛若舞台剧,讲台高出地基几条台阶,台下只有三十个座位,皆由昂贵的黑檀制成,上头还装饰着一块平板。 “复学生的来头是?”前桌油头男回头问。 “他有着背景呢,是李家附属沈家的少爷,那可不是好拿捏的。” “失望。” 这所学校存在着森严的阶级制度,类似印度的种姓制度,按照家族势力强弱来划分。处在金字塔最顶端的有且只有这四个家族——李、迪亚兹、白、裴。 而沈家是李家的附属,本身也有着丰厚的底蕴,差不多居于第二阶级,最底层的人只能是上层人的玩具。 看不见传闻中的复学生,一群男生的注意力很快便转走了,他们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讨论今天要欺负哪个人,就像是在谈论家常便饭一样轻松,脸上是不掩饰的恶意和谄媚。 一道打着香水的人影掠过他们,径直走坐在向中心位置里的人,撒娇道:“阿蕴,中午我们两个单独出去吃吧。” 裴蕴戴着耳机玩着手机,头也不抬。他长得极好,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染着一头绿毛,袖子卷到手肘,手臂上的青筋线条很是清晰。 众人讨论声唏嘘下来,目光齐刷刷的一片投过去,这下有好戏看了。 裴蕴松了松领口,不耐道:“你又要作什么妖?” 小男友抱着他的手臂娇嗔道:“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也好久没约会了。” 裴蕴轻巧地甩开他的手,冷声道:“那就分手。” 小男友以为他在开玩笑,声调更软地说:“别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裴蕴睨了他一眼。 眼见他的话不似作假,小男友终于慌了神,“阿蕴,我做错了什么吗?” 一旁寸头男幸灾乐祸道:“蠢猪,裴哥交往过那么多人,没有几个超过一个月的,你两星期不算短了,还不知足。” 小男友暗自咬牙,他当然知道裴蕴换男友换得勤,可交往期间,裴蕴对他有求必应,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他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可谁曾想,短短两星期裴蕴就彻底变心。 他眼眸一瞬蓄满了泪水,美目汪汪,“阿蕴,我再也不干涉你了,别分手好不好。” 裴蕴长得好,家世好,出手大方,也没有富人特别的癖好,傻子才会答应分手。 “好啊。”裴蕴故意停顿了一下。 小男友欣喜若狂:“我就知道刚刚阿蕴是在开玩笑。” 眼镜男从书里抬头,用食指托了托眼镜,这人太蠢了,交往两星期还没看清裴哥的性子。 裴蕴伸直修长的双腿,嘴唇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如果你能从这跪到校门口再跪回来,我就答应复合。” 小男友瞬间褪去血色,从这走到校门口,都要半条命,跪着走,那不是要他整条命吗。 男同学A起哄:“快跪啊,不然就要分手咯。” 男同学B附和:“就是啊,不会是怂了吧。” 男同学C挑拨:“我看他啊,他对裴少根本没有那么痴情。” 小男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这群人就是要看他的笑话,可是他不能不跪,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和裴蕴分手了,这段时间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当初他在家族里可是多么高调的宣扬。 “阿蕴。”小男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盼着他心软。 可惜,裴蕴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下一节是礼仪课,迟到可绝不是贵族会做到的出来的事情。” 盯着裴蕴冷酷无情的脸,小男友的心慢慢冷下来,忍过一时的屈辱就能拥抱永远的美好,苦只能往心头压,他低骂了一句。 …… 沉默,永久的沉默,沈照川有些汗流浃背的和这群人面对面干瞪眼。 学校里长得漂亮、英俊、高贵、优雅的人是最不缺的,一抓一大把,但眼前人这种类型的却是没有。 寸头男耳根一红,“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沈照川的心揪起来,面上却淡漠地回答:“你我萍水相逢,不必互换名字,那个人就麻烦你了,我还要去上课。” 他淡然自若地掠过这群人,却在看清他们身后的东西,又停下脚步,自来熟地问道:“这车能不能借我开开?” 这群人的身后摆着三四两炫酷的机车。 寸头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应道:“嗯嗯。” 沈照川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谢谢。”看来这所学校的同学还是很友爱的。 笑起来真好看。 随后他速度极快的长腿一迈,启动车子头也不回决绝地离开了,生怕被人拦下,只留下了一地的尾气。 小弟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咋办?” 寸头男撇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某个人,不耐道:“将他带去校医院。” 小弟:“裴少不会迁怒吧?” 寸头男“啧”了一声,“你是不是蠢?还想闹出人命?前对象就像破衣服,裴哥才没精力管他。” * 沈照川看着矗立在眼前的三四栋教学楼,寻思着教导处在哪栋。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沈照川随意找了个离他最近的。 “同学,请问教务处怎么走?”沈照川透过这人挺拔的背影,看到了这人正在看的书,是本国外名著,密密麻麻的外语。 那人缓缓回头,沈照川被大大的惊艳了一把。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不笑时,眼眸里常含着永不晕开的悲怜,笑时,面上附着的冰雪融化开,宛若春水含雪。 “同学?同学?”那人喊了他几声。 沈照川掩饰地咳了一声,太丢脸了,他居然就这么看呆了。 “请问教务处怎么走?”沈照川又恢复那冷淡的样子。 那人朝他笑笑,温柔一指中间那座建筑,“那栋便是。” 沈照川冷静下来,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洗得发白褪色,空气中携带着清香的洗衣粉味,头发柔顺地贴在脸上,面颊虽然白净但细看会发现些淤青,手臂上也有些。 他沉默,这座学院里好像有校园霸凌的存在,那么刚刚那个人,是在被那群古惑仔霸凌吗?沈照川有些后怕,同时有些懊悔,他刚刚是不是不应该让那群人带走那个人。 沈照川心不在焉地道谢。 当沈照川顺利的报道之后,距离他第一节课上课已有一段时间,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后门,调理好自己的呼吸,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从容不迫地走到前门。 “报告。” 这个教室真大,这是沈照川浮现的第一个想法,而第二个想法是,果然学生除了上课对什么都能感兴趣,一整间教室的学生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早就习惯了自己是人群的焦点,“老师,我是新来的。” 那是一名较为成熟的女老师,面容姣好,身材丰满,身穿小礼服,头戴小礼帽。 “OKOK,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老师,现在,请介绍你自己。”江老师拿捏着腔调说话。 沈照川坦然的自我介绍了一番后,他便感到台下的目光更为强烈,尤其是最中心的那个绿毛! 毫不掩饰的**望穿他。 沈照川后脑发麻,这个人很危险,一级警报。 真是天凉了喝水也塞牙缝,女老师也不打算放过他,她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沈同学既然迟到了,那就得有惩罚,完成老师准备的考题才能下去,请问哪位同学愿意来配合新同学?” “我。”自信如青云直上云霄。 沈照川看向那显眼的绿毛,心里暗骂绿毛怪,他没有去招惹那个人,那个人反倒来招惹上他了。 裴蕴扬起一边眉,“新同学,你好。” 沈照川瘫着脸:“……”我不好,谢谢。 放个预收《NPC靠真善美拯救世界》(?˙▽˙?) 柳逐相是一个跑龙套的群演,不过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真正的工作是扮演跑龙套的。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是NPC,除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这个虚假世界的主角。 曾有祖巫预言,这世间会诞下一个神来拯救世界,世人欣喜若狂,等了不知多少年,最终如愿等来了神的降临,可祂却是——毁灭神。 世人为了毁灭神能向善,特地给他创造了一个虚假的世界。 他会在这平静的生活下生长,上学工作结婚生孩子都已经被安排妥当,这里的每个人对他都是极好的,就是为了让他感受人间真善美…… 偶尔“世界外”的人会时不时放下一些小灾难,试探他会不会出手拯救世界。 柳逐相这一辈子的生活都不会和主角有太大的交集,除了主角二十岁那年会来他兼职的咖啡店买一杯咖啡。 仅有这一次的见面 2. 按照剧本,柳逐相的咖啡因为不好喝上了他的黑名单,从而起了争执,这时候女主角会出场替他解围,他们两也就会顺理成章的认识。 柳逐相:“这是您的咖啡,请拿好。” 他特地在里面放了几勺盐。 主角接过直勾勾地盯着柳逐相,“请问能要个联系方式吗?” 这是剧本之外的事情,他心里一慌,道:“请先尝尝我们的咖啡吧。” 柳逐相以为主角尝了咖啡之后会对他不满。 可主角只是眉头皱了皱,继续问道:“可以问你要个联系方式吗?” 这一刻开始,世界剧情彻底崩塌。 3. 后来柳逐相频繁向“世界外”求助,但无论用了多少个拯救方案,终究还是没能将主角掰回去。 “你顶替女主角的位置吧。” 这是他们发给柳逐相的最终补救措施。 没办法了,那他只好顶上去了。 但没人和他说女主角的剧本里有这么多的万人迷和修罗场的戏份啊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学校不正常 第2章 课堂不正常 随着裴蕴潇洒的步子迈上台阶,台下众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裴少这是要做什么?” “又想谈恋爱了?” “不至于吧,前男友还在校医院睡着呢。” 沈照川神情寡淡地说:“老师,我申请换个搭档。” 江老师甜美地笑,意有所指地说:“不行哦沈同学,最好还是不要辜负裴同学的一片好心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哦。” 沈照川比裴蕴还矮半个头,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裴蕴玩味的嘴角,心里直默念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老师,我的考题是什么?”沈照川只能认命。 江老师说:“嗯,你是西方一个家族门楣衰败的伯爵,你的家族为你安排了一场联姻,而对象正是眼前这位嗯,裴同学,他是一个刁蛮美丽优雅的公主,请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沈照川一顿无语,刁蛮大概看出来了,优雅美丽在哪? “现在,让我们去下一个教室。”江老师带着一众学生,来到专门在礼仪课上用来模拟情景的教室。 这间教室的装修风格就是典型的西方贵族风,光线静静旋落各处。玫瑰窗垂着双层帘,外层是冰锻,内里是雾纱,无风也可自漾。 中央摆着一张白玉做的圆桌,一只奥格斯堡的鎏银茶具置在上面,壶身錾刻极细的花纹,天鹅颈似的壶嘴,高贵又优雅。壶盖微启,一缕白汽笔直上升,像一抹向往自由的炊烟。 两把路易十六式扶手椅驻足在它的左右,椅背覆着霜白织锦,边缘以极薄的银叶滚边。地毯是一整块波斯丝毯,底色极浅。 江老师拍拍手道:“演员入场。” 以他的颜值确实可以当演员了,沈照川不合时宜的自恋。 沈照川步至椅背右侧半步处停住,左足微后撤,右膝稍屈,上身保持笔直,右手五指并拢,虎口轻抵椅背顶端,左手则虚扶椅背左缘,仅用指腹感受微凉。 他将椅子无声地向后拖出恰好一臂的距离,绅士地说:“公主殿下,请。”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周身的温度一下就变了,气质从寒冬变成了初春,暖得不像刚刚那个人。 裴蕴左手三指轻搭椅背顶端,顺势而坐,腰背离椅背一寸,双膝并拢微向左偏。 优雅,优雅至极。 他昂着头说:“谢谢伯爵大人。” 沈照川也不惊讶他懂得女士礼,保持礼仪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走至另一张椅子坐下。 他违心道:“公主殿下犹如蔷薇一样漂亮,今日能得见是我的荣幸。” 沈照川差点把自己说吐,裴蕴长得是好看,但绝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他是男人的那种帅气。 裴蕴打开折扇掩住下半张脸,羞涩地笑道:“承蒙厚爱,可本公主看,伯爵大人比我还要美上万分,不知那方面是否?” “……”沈照川吐出一口老血,这人是要怎样,想以调戏他的方式击败他吗?他才不会让这死绿毛得愿。 台下的学生看得津津有味,看来裴少又找到下一任男友的人选了,不知道这个的能不能超过两个月的时间。 “这可不是淑女该讨论的问题。”沈照川试图拿回主动权,“公主殿下,这顶镶嵌着蓝宝石和祖母绿的大金冠,是本伯爵特地挑的见面礼,可满意?” 裴蕴微微倾身,戏谑道:“当然,但是我更想知道我们的幸福好不好。” 他将“幸”这个字咬重,沈照川一时之间不确定是哪个xing字。 沈照川默默握紧拳头,他快忍不住了将拳头挥上去了,“自然好,那公主对我的印象如何?” 裴蕴笑容更深:“伯爵大人怎么这么急,真想知道的话,一舞毕,本公主便告诉伯爵。” 又在想什么馊主意捉弄他,沈照川僵硬微笑答应下来。 他行至距裴蕴三步处,左足并右,微一颔首,右手展开,掌心向上,指尖略低于肩,目光只落在自己伸出的指尖。 裴蕴稍稍颔首,轻搭右手前三指于沈伯爵的掌心,左手仍执折扇,垂于腰侧。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比他还高还壮的男的跳女位,而他还要揽着这绿毛怪的腰,希望这场舞绿毛怪能安分一点。 这场舞在沈照川提心吊胆中落幕,但在结尾时,裴蕴突然靠近他,蛊声道:“你的腰真细。” 离去之前还捏了一把。 “喔豁——”学生们默契一致地发出唏嘘声,从他们的视角看来裴蕴是在亲沈照川。 江老师急忙出来稳住场面,“好了好了,裴同学,你对沈伯爵的印象可以打几分。” “伯爵虽然长得好看,但是……”裴蕴卖了个关子。 沈照川强行将被捏腰的恼怒压下来,如果答案是不及格,他不介意亲手毁灭世界文明。他在被人骚扰的情况下,还能维持体面,他理应得到满分。 裴蕴笑着注视着沈照川,“幸福这种事伯爵还说不准,给个及格分好了。” 他紧着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幸福就是幸福。” 至少及格了,这礼仪课的考核他也算过关,沈照川不同于刚刚的中二,满足地点头,他也没真想从这绿毛怪手中拿到满分。 他选择性忽略裴蕴最后一句话,反正指的不是他。 这节课在这场模拟中结束。 沈照川只觉得一阵疲惫,他还要回宿舍整理一些杂物,他现在只想躺到床上痛痛快快大睡一场。 就在他要起身之时,一道身影遮住了光,“原来你叫沈照川。” 这道声音有些耳熟,沈照川抬眸,入目就是寸头,原来是刚刚的寸头同学。 沈照川:“刚刚谢谢你的车了,我把它停在了这个教学楼楼下,还有刚刚那位同学怎么样了?”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在校医院躺着呢,等等你说什么?!”寸头男大惊失色,连自己是想来带沈照川去新宿舍的事都忘了。 沈照川有点纳闷,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未落,寸头男就风风火火跑出教室。 沈照川顿觉自己做错了事情,问向一旁的胖子,“我的话哪里不对?” 胖子回答:“学校里有专门的停车场,停在那的话会违纪,运气不好被抓到了,会扣下。” 沈照川顿时有些内疚。 眼镜男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知者无罪,不是你的错,不用太伤心,扣下了,大不了再买一辆。” 是这么个理,大不了他出钱,沈照川心一宽迈出了教室。胖子没说的是,那辆机车是限量款,市场上再也买不到了。 身后想要带他去找宿舍的同学默契闭上嘴巴,而裴蕴收回目光,不紧不慢打开步子,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沈照川。 教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悄悄替沈照川默哀。 学生公寓不难找,沈照川跟着地标赶在中午前找到了,公寓楼极其豪华,楼后生着一片一望无际蔚蓝的海洋,楼内是二人一间,还是两室一厅一卫。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沈照川对这个绿毛跟踪狂忍无可忍,他本以为这人可能是和他的宿舍在一栋,但他都要进门了,这人还在跟他身后,很难不让人怀疑有别的目的。 裴蕴靠着墙,一只腿曲着,“你怎么知道这个不是我的宿舍?” 沈照川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让了一个位置说,“那你开门。” 倒霉熊已经停播了,他不会这么倒霉的。 裴蕴一手插口袋,一手转门卡,他轻车熟路将门卡置在感应处,红灯“嘀嘀”两声,门真就缓缓打开了。 沈照川瞪大眼睛,等等,他的运气真的这么差吗? “裴蕴,你找我?”门内传出一道冷淡的声音。 这人是谁?沈照川拧着眉头来回打量。 裴蕴背对着沈照川说话,“白黎相,你在宿舍啊,那巧了,你的新室友到了。” 原来他的室友不是裴蕴,沈照川庆幸之余还默念新室友的名字,白黎相,是白家的继承人。 白黎相极其冷酷道:“随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便绕开裴蕴走了,沈照川只来得及见到一个高挑的背影。 哟呵,还是个大冰山,他不要当泰坦尼克号,小心撞上冰川翻船,这种人不能靠太近,沈照川在小笔记上添了一笔。 沈照川回头瞪着还在堵门的人,“你还不走?” 裴蕴勾起嘴角,道:“加个联系方式。” “不行。” “那我也不行。” 几番僵持之下,沈照川无奈答应,他本想着进去之后就不同意,再不济,之后就把他拉黑,但裴蕴明显更有先见之明。 “敢拉黑删除我,我就换到你宿舍来,想必你的室友不会拒绝的。” “……”去他大爷的。 沈照川一脸怒气甩上房门,不痛不痒地踢了一脚,而后他又立马冷静下来,不行不行,要保持优雅,维持体面。 他整理完心情,匆匆将东西整理完后,就舒舒服服地上床睡觉。 午安,这个世界。 “扣扣……”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照川睡眠进度。 沈照川本想装作听不见,但又觉得一来就得罪新室友不太好,终究还是慢吞吞爬起来去开门。 沈照川揉了两下脸,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你好,有什么事吗?” 门外是一张冰山脸,眼睛狭长,鼻梁高挺,眉骨到鼻尖的距离被光线拉远,有一种天生的俯视感,下颌线像是被冰刀削过。 他只是轻轻一低头,沈照川顿觉整个人被他完全笼罩住,感到一顿压力。 “怎么开门这么慢。”声音也冷得像冰。 第3章 室友不正常 面对着这颐指气使的语气,沈照川再也维持不住微笑,嘴角一撇无语地说“什么事?” 白黎相眉心微挑,道:“你既住进来,就要遵守我制定的规则。” 沈照川额角一跳,这人事真多,这宿舍难道不是一人一半?说得好像他没资格住一样。白黎相得庆幸他有一个好靠山——仙颐白氏,不然绝对不可能平安的长这么大。 等等,这么说的话,刚刚那个绿毛怪不会那么凑巧是左溪裴氏的人吧。 他忽然走了神,白黎相莫名升起点不满,冷冷道:“第一,不准占用我的私人空间;第二,不准在我的休息时间打扰我;第三,不准将任何人带进宿舍……” “明白了吗?”说完四五六七八点,白黎相站定如松说。 呵呵,根本没听清,沈照川心思在别处,他嘴快问了句:“您不会是教导哦不,学生会主席吧?” 白黎相微恼:“不遵守就出去。” 美人总是有特权的,就像现在,眼前这人明明是一副欠揍的模样,但却意外的想让人揉搓他的脸,要是换个人,白黎相绝对二话不说就将人赶出宿舍,省得一个白痴在眼前惹人心烦。 见他颇有微词,沈照川不由得感到一阵新奇,没想到这人还有情绪,他嘴角扬得更高,“我有在听啊。” 白黎相又板起个脸,“最好是,现在你已经触犯了第一条规则。” “什么?”沈照川不解,这人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 白黎相说:“阳台上,你的衣服占了我的空间。”说完他就步伐坚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沈照川看着紧闭的房门,片刻才反应过来,仰天长叹,真是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斤斤计较啊。 下午,淡淡的海风撩起天鹅绒的窗帘,温和的夕阳落在沈照川恬静的睡颜,照得绒毛都清晰可见,白里透粉,像晶莹的雪花上叠着潋滟的桃花片。 更漂亮的是这双眼睁开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活了起来,最幸福的是被这双眼盯着的时候,无论是温柔或嗔怒。 原亦舫无论见到这张脸多少次,再见到还是会被惊艳,“大少爷,今天来学校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沈照川一脸恹恹地绑头发,懒懒散散地换衣服。 他背对着手机,背上的肌肤因常年不见光,像冷白瓷一样光滑白皙,微微弯腰穿裤子,腰窝就更容易现出来,脑后绑着的小揪下若隐若现一个黑痣。 直到镜头晃动,原亦舫才惊觉手机正被他主人拿起。 “你有课,我就想着不麻烦了。”沈照川换鞋准备出去觅食。 原亦舫大受感动,“你居然记得我的课。” “嗯。”沈照川不以为意,“这哪个食堂的菜好吃?” 原亦舫不假思索道:“东梨食堂的菜品丰富,口感层次多,但价格最贵;南花食堂的重油重盐,味道以辛辣为主;西带食堂最为清淡,甜品最丰盛;北雨的话呢,是专门开给资优生的,那里的菜便宜且一般,不建议你去。” 沈照川:“行,那我就去东梨,你等会下课要不要来找我?” 原亦舫看了眼时间,离他下课还有半小时,他咬咬牙决定逃课,“好,那你等我。” “诶对了,你千万不要去第三层楼啊。”原亦舫紧急提醒了一句,却发现对方早挂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他有些担忧。 东梨食堂距离沈照川的公寓并不远,学生公寓和食堂建得很近,很方便学生上下课吃饭,这是这所学校还算人性化的地方。 现在恰好撞上饭点,食堂里人满为患。 沈照川从一楼上到二楼,虽然这里菜品多,但没有他想要吃的菜。沈照川一年前给自己做了个食谱,一周七天不重样,今天是星期三,是他吃海鲜的日子。 于是他朝三楼走去。 就在沈照川迈上三楼的第一层台阶时,他忽地察觉到了数百道目光在看他,他们这种人对眼神是最为敏感的了。 这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在看他,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可这次沈照川能从这些眼神里读出看戏和不怀好意的意思。 短短一秒时间,沈照川的脑海就闪过好几种想法,他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径直走上去,还是佯装走错了路,返回二楼,或者回头大喊一句——为什么要看我…… 第三个想法也太中二了吧,有点羞耻。 就在沈照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他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此刻人群像是饿急了的鸟,议论纷纷起来。 “呵,资优生也敢上第三层楼。” “还真是不知好歹。” “这小兔崽子又想引起李少的注意。”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想勾引裴少,毕竟裴少今天才分手。” 沈照川怔在原地,这些人是在说他身旁这个人吗?这些话未免也太难听了些。 只是他替人出头的话会不会引火烧身,他又不是诸葛亮,如何能舌战群儒。 沈照川还在思虑,身旁的那个资优生愤怒地回怼:“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里是学校,这里是食堂,只要我是学生,我就可以去!” 好一顿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发言,沈照川心底一阵佩服。 二楼的学生抱臂嘲讽:“呵,辛莱,你去啊,上面一盘菜最少要一千,去啊,你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吧。” “这抵得上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哈哈。” “不自量力,李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也就他最好说话。你长得也就那样吧,还妄想攀上高枝变凤凰。” 这位辛莱同学平心而论长得不丑,甚至还有点清纯,就像小白兔一样可爱,此时眼眶微微红,就更像了。 辛莱死咬嘴唇,握紧双拳颤抖,面对众人嘲讽的目光,他有些无地自容,因为这些蛀虫说的是对的,他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但他以后会比这些人对社会有用! 这些人只能靠父母,他靠的是自己! “只是吃个饭,在哪吃不一样?谁又比谁高贵,这第三层你们也可以上来啊。” 辛莱握着的手松了一下,这学校里,居然会有人帮他说话?他忍不住偏头看去,眼神不由得呆住,这人好好看。 别人眼里的沈照川从容自若,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烦得要命,吃个饭而已,哪来那么多规矩,本迟疑的他转身就往上走去。 辛莱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亮了亮跟了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人群有人问:“这人是谁?” “这你不知道,裴少新看对眼的人,还是沈家的。” “那是个女生?” “大哥,你眼神是不是不好?人家男的。” 学校里有专门发帖讨论的论坛,八卦信息传播的速度极快,尤其主角是金字塔顶尖的那些人,上一秒哪位和谁一起吃饭,下一秒水里的鱼都能知道这八卦。 “这下有好戏看了,新欢有裴少罩着,我看辛莱要多不体面的收场。”有人幸灾乐祸。 沈照川畅通无阻上到三楼,三楼占地不大且一个学生都没有,甚至桌椅都没几张,装潢却比一二楼还要豪华,有点像是某些人专属的包间。 这只有一家窗口开着,还没有菜单放出来,他镇定自若地走过去。 “阿姨,这里有没有三丝鱼翅?” 阿姨:“有的,同学要多少?” 沈照川嘱咐完后回首看见局促的辛莱,好心地问了句:“你要点什么?” 辛莱有些后悔了,他没那么多钱,可现在下去又肯定会被人嘲笑,他谨慎地说:“来一碗白粥就好。” 沈照川愣了下,转头平常地道:“还有碗白粥。” 阿姨也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道:“一共是一千八百八十块钱,三丝鱼翅一千八,白粥八十。” 学校真会赚钱,这两道菜的价格就比外头足足贵了十几倍,沈照川内心吐槽了一句。 可辛莱的脸色却是唰一下变白了,他没想到只是一碗白粥也能这么贵,可他现在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要了三个字挂在嘴边说不出来。 沈照川手快付了款,随意道:“你慢慢还给我吧。” 辛莱愣了愣,他还以为这人会说“不要你还了”,又或者是“你以后就是我的仆人了”这之类的话。 “谢谢。”辛莱跟在他身后,问:“同学,你叫什么?” 沈照川:“嗯?我叫沈照川。” 等菜需要一段时间,沈照川抽空去了个洗手间,一出来就看见三人“欺负”一人的场面。 这什么情况?沈照川额角有些疼,更头疼的是,这三人他全都认识。左边那个绿毛正是裴蕴,中间那个是他的室友,右边那个则是他一两年没见的竹马——李送。 “送哥?”沈照川抿了抿唇,他最不想见也是最想见的人。 李送惊喜地回头,一个箭步上前抱住沈照川,“小川?真的是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来这所学校?我还以为你回国了。” 裴蕴半眯眼眸,没想到李送整天挂在嘴边的小川原来就是他,这可真是难办,他很少见到李送情绪这么大的样子。 白黎相听见声音,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提了提金丝眼镜。 沈照川推开他,眼神闪躲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裴蕴自顾自揽住沈照川肩膀,“来吃饭啊,还能做什么?早知道你也要来,我就叫你一起了。” 话语中透着亲昵,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们有多亲近。白黎相低头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到字上,明明早该翻页的文件,但最后一行字总是看不完。 辛莱复杂的目光在四人来回转,最后定格在李送的身上,他搓了搓衣角,原来他们认识。 李送轻轻一笑,“我竟不知你两认识。” 沈照川打掉裴蕴的手,道:“只是普通同学。” 裴蕴照旧嬉皮笑脸,给他拉开椅子,调笑着说:“坐吧。” 沈照川不搭理他,见辛莱无措地站在一旁,“辛莱同学,你坐这吧。” 在沈照川看不见的角落,裴蕴阴森地盯着辛莱,这个人他已经撞见过很多次,与那些想搭上他的人是一路货色。 辛莱被裴蕴看得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还是李送替他解了围,“这位同学,这还有一个位置。” “谢谢。”辛莱小声说了句,耳朵半红,那些人有句话说得不错,他确实对李送有意思,这么温柔的人谁不喜欢呢。 他的感情太明显,除了沈照川看不出来,另外两位一清二楚,白黎相放下文件,轻嗤一声,真是眼瞎。 没有人说话,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沈照川起身打算离开却被李送拉住,“小川,我送你回去。” 他还没拒绝,裴蕴就抢着说:“我送吧,我知道他住哪,阿送,你的公寓和他是反方向,不太方便。” 沈照川没回答,手臂上的温度愈发有存在感,四个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片刻,沈照川做出了选择,直勾勾地看着白黎相,道:“室友,走吧。” “叮——”是白黎相握着的勺子撞杯壁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室友不正常 第4章 学生会不正常 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选择,白黎相也没想到沈照川会喊他,明明他并不在选项之中,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应下,而是隐蔽地撇了裴蕴和李送各一眼。 李送抓着沈照川手臂的力度更紧了些,丝毫缝隙不留,挑起一边眉诧异地说:“原来你和阿相是室友,那我可就放心了。” 裴蕴后仰着椅子,玩世不恭地道:“阿送,你这话可就好笑了,川川又不是小孩子,哪还用得着你担心?更令我意外的是,只是一个中午,川川居然就能搞定黎相,川川真厉害啊。” 他这话没有恶意,李送和白黎相也了解他的为人,就是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一个公子哥,微微一笑也就过去了。 “呵呵。”沈照川皮笑肉不笑。 白黎相的手无意识整理文件,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宿舍?” 沈照川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忘记带卡了。” “……” 白黎相握着文件的手一顿,这理由太正当,正当到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或者说他并不想拒绝。李送和裴蕴都笑了一下,前者无奈的宠溺,后者放肆的愉悦。 有这么好笑吗?笑点在哪?沈照川不懂,于是他扬起一抹肉笑皮不笑的微笑,“走不走啊?” 白黎相抿起嘴角,利落地起身,冷冷地说:“跟上。” 离开三楼时,裴蕴黏着沈照川走在最前头,白黎相独自一人落在后头。沈照川才得知有专属的电梯通上三楼,李送还与他说,以后可以乘坐电梯上来。 或许是因为被忽略,辛莱突然出声:“为什么没人上三楼?” 尴尬的沉默后,是一道嗤笑,裴蕴的嘴像抹了毒似的,“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没钱没脸没皮没眼力见?” “我……”辛莱死咬住唇,整张脸被羞得通红。 沈照川大致能猜到他话里的意思,要是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上三楼来,很明显,三楼是这几个人用餐的专属楼层。 “他付过钱了。”沈照川自然的替辛莱说了一句,而后又补充,“你们又没有在三楼贴牌子,写上——xxx不得入内。” 最后一句纯粹是为了呛裴蕴。 裴蕴也不生气挂脸,嬉皮笑脸:“好伤心,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咯?” 李送只含笑道:“小川说的也是,辛同学也是无心之举。” 辛莱红着脸低头看向电梯的按键,学长居然会记得他的名字,这所学院里只有李送学长是最好的人。 强烈的自卑和暗恋,会使人一叶障目。这人未免太蠢了些,他们这种人说的话岂能只听表面,白黎相顿感无趣,阿送居然会选中这种人作为“情书”,眼光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落到沈照川身上,不知阿送会不会选他当下一张“情书”。 出了电梯,沈照川蹙眉,怎么这会食堂的人还这么多?大家都这么热爱吃饭?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所有人的手机都在疯狂震动。 【震惊!小白兔居然与那位在食堂……】 【图片】 ——发帖于刚刚 1L:【怎么了怎么了,谁给我递个瓜】 2L:【不至于……就是小白兔与那三位从三楼一起下来了】 3L:【鉴定完毕,楼主标题党】 4L:【难不成这小白兔真的可以上位?】 5L:【这算什么,之前不还有从那位休息室里出来的,最后结果不都一样】 6L:【那可不一定,你没发现那位笑得很宠溺吗?以前可从来没有】 15L:【听说李哥的未婚妻要回来了】 18L:【还不是未婚妻吧,只是有联姻的打算】 …… 60L:【那位新面孔是谁?这么好看,我怎么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号人】 61L:【挺楼上,我早就注意到了】 62L:【(举手)我知道,那是今天刚来的复学生,好像也是裴少的新欢】 63L:【……这么好看,裴少能不能学会一个人睡觉,不要祸害别人了】 …… 119L:【63楼的王利同学,管好你的嘴】 120L:【我靠,楼上是?】 121L:【63楼完了,帖子完了】 此贴已被管理员删除。 短短几分钟,一个帖子就这么从朱楼建再高楼起,到最后楼坍塌得彻底。 但沈照川对此一无所知,他正翻看着一屏幕的道歉,是原亦舫的。沈照川在寻思,原亦舫是怎么知道他在三楼吃饭的,他并没有告诉他。 回到宿舍之后,沈照川从原亦舫的口中得知,这学校里有一个全能的网址,名白塔,还有一个软件,名灰塔,都是只有学校里的人才能使用。 灰塔主要是用来娱乐,比如发帖吃瓜、追番追剧追电影、榜单投票、多人在线游戏……等等休闲娱乐方式,不仅资源集全免费,**性也高。 白塔也差不多,但主要的用途是学习,分为多个板块,例如图书馆的预约与借书、论文的数据查询和参考文献、世界级学术大会旁听资格的报名……作用小到学校内,大到世界外。 没有什么是在灰塔和白塔搜不到,因为他们的技术核心来源于裴家,裴家掌握着这世上最高端先进的网络技术,世界上近乎一半的国家在裴家的眼里没有**,被裴家掌控着网络命脉。 沈照川刷了一晚上的论坛,将这几年的瓜吃了个遍还意犹未尽,什么裴蕴又换了哪个男朋友、又有哪个资优生看上李送、乔舒亚又将谁打了个半死。 这么看下来,他的室友白黎相只有高冷不近人情的帖子,倒是一股清流了。沈照川不免庆幸,自己的运气还蛮好的,室友人是高冷了,但好歹是个正常人。 沈照川心满意足打算收拾一下入睡,可脚一沾地,他就感到一阵眩晕,腹部一顿绞痛翻涌,嘴里涌上一点酸味,遭了,要吐! 一个小时后,沈照川虚弱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半死不活,半条腿垂在沙发边,难道是今天鱼翅不新鲜?不至于吧,食堂本来就够黑心的了。 沈照川闭着眼,温声安慰自己的胃,而后自娱自乐起了个对联——一碗白粥八十块,谋财不够来害命。 “你在这躺着做什么?”是白黎相的声音。 沈照川气若游丝道:“怎么?需要我将沙发让一半给你吗?” 白黎相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苍白的脸皱了下浓眉,像只褪色的花蝴蝶。 脚步声渐远,片刻,脚步声又渐近,白黎相平缓地说:“给你。” 沈照川费力睁开眼,只见一杯热水递到自己嘴边,甚至只要一张口就能喝到。他慢慢接过,扬起一抹孱弱的微笑,“谢谢。” 指尖相触一瞬又立即分开,白黎相的手在空中滞了一下,“不用。” 一杯热水下肚,沈照川竟真觉得好了不少,好人啊好人,白黎相是个好人,他在小笔记添上这一条。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 课间,沈照川的邻桌是一个混血儿,叫安东尼,他长着一张娃娃脸,顶着一头栗色的卷毛,可爱非常,他拉着椅子坐到沈照川身旁,双手靠着桌面支着脑袋。 他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摇头晃脑地问:“这周末,新生欢迎会沈去不去?” 他是沈照川昨天上课时认识的,当时那节课是数学课,安东尼昏昏欲睡被老师点名答题,还是沈照川给他递了答案才糊弄过去。 沈照川看着书抽空回答:“新生欢迎会现在才开?” 安东尼道:“沈不知道吗?这不是学校开的,是学生会那帮疯子举行的。” 沈照川翻页:“那我应该不去了。”他向来不喜欢凑热闹。 安东尼趴到桌上,“这可不是沈说了算的。” 沈照川察觉不对,问:“什么意思?” “沈不知道吗?”安东尼惊讶:“除了新生,学生会会随机给学生发邀请函,收到邀请函的人必须去,否则后果会很严重,超级严重。” 沈照川瘫着脸,这学生会里有校董的儿子?这么明目张胆的霸凌都不管了,他拐弯抹角地说:“这学生会还真是只手遮天。” 安东尼:“沈不知道吗?学生会会长背后的白家是这所学校最大的股东。” 世有六大洲,六大洲有八大盟和数十个小盟,而白家在三分之二往上的盟会上都占有话语权,势力相当可观。 “……”这对话怎么显得自己和白痴一样,这不知道那不知道,沈照川摸摸他的头,“乖,以后不准说‘沈不知道吗’这句话了。” 好不容易熬完上午上课时间,安东尼拉着沈照川去南花食堂,当路过厕所时,里面突然传出一道巨响。 “砰——” 沈照川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他面无表情就要继续往前走,但就在此时,厕所里走出一个高挑的人。 是沈照川第一天问路的人,两人都看到了彼此,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上有几道淤青,衣服上多处脏污,头发也微微凌乱,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颜值,反而让他带着几丝楚楚可怜。 “妈的,就这么让李灵冼跑了?一群打不过一个,全是白痴。”厕所里传出一声咒骂。 李灵冼回过神,一瘸一拐地走了,他走得很急,还不小心将沈照川撞了一个酿跄。 沈照川看着他的背影,不合时宜的想:腿瘸了还能走这么快,可以参加长跑了。 此刻,以寸头男为首的几个人从厕所里走出来,他见到沈照川一愣。 沈照川随口问了句:“去吃饭?” “嗯……对。”本想去追李灵冼的寸头男,就这么改了主意。 正午十二点,沈照川回到宿舍,打开灰塔打算刷一下论坛,但屏幕里先出现的是一张卷起的卷轴,他好奇地点开。 看清内容后,他的眼睛霎时睁大。 是邀请函。 是冼(xian第三声)哦 世界观是私设,重要角色背景中二夸大,不要代入现实世界(。-ω-)zzz。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学生会不正常 第5章 欢迎会不正常 这是一个注定不会清闲的周末。 新生欢迎会举办在一个巨大的礼堂中,礼堂有两层,几乎有两三个标准的足球场合起来那么大,校徽悬挂在礼堂中间的正上方。 里头布置得典雅又金贵,舞台前沿摆放着高山杜鹃,深红色天鹅绒帷幕从拱券垂落,焰灯在水晶棱面里反复跳跃,一时之间竟不知光亮从何而来,像夜空中的流星雨。 长桌沿大厅中轴排开,长达数十米,桌面由整片黑曜石抛光而成,高脚杯里各色的酒倒映着。餐具皆由象牙制成,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精美点心。 说是礼堂,但也没有阶梯座位,只有边边角角放着桌椅,中心的众人只能站着闲谈。 礼堂后头静躺着一片汪洋大海,边上还造出来一块泳池。细白的沙滩上挂着些彩灯,摆着数张小桌小椅,远处的舞台上站着几个人,显然是在调试乐器,灯光灼灼,这一切犹如白昼欢愉, 现在是下午六点五十分二十三秒,七点新生欢迎会就要开始,礼堂里外早已聚集一群学生。只有新生对一切感到新奇,剩下的学生情绪各异,忧愁、惶恐、兴奋、还有疯狂。 那天沈照川收到邀请函后,不可置信地盯了两分钟,尤其是开头的“恭喜沈照川同学”。 请不要擅自恭喜他获得一个没人想要的东西,谢谢。 沈照川打开灰塔,搜索关于新生欢迎会的帖子,网页跳出来了几条,他随手点开最上面一条。 【新生欢迎会越来越疯了】 ——发帖于3006年9月20日 1L:【怎么个疯法,求楼主细说】 2L:【今年出现了飞刀大转盘,将人绑在上面转,然后将飞刀掷出,你说好不好】 3L:【学生会疯了吧,这要是出人命怎么办?】 4L:【这个好,不得人喜欢的人,就该要受此惩罚】 三楼和四楼出现了分歧,此后往下的楼层,有骂的,有高兴的,还有觉得不够狠的,不正常的人占了一半往上,看得沈照川是心一凉。 沈照川息屏,思索片刻,他去敲了敲室友的房门。 白黎相是学生会会长,这件事问他再合适不过了。门开了,沈照川将手机举到他眼前,面无表情问:“这是什么意思?” 白黎相还是那张死人脸,只看屏幕一眼他就知道沈照川问的是什么,但他却说:“什么什么意思?” 沈照川直言道:“我不想去。” 白黎相双手抱胸斜靠门框,“收到邀请函的人就得接受邀请,这是学生会的规矩。” 沈照川:“我不是学生会的。” 白黎相补充:“学生会给学生定下的规矩。” “……”相视无言。 霸道学生会狠狠宠爱无辜学生,沈照川在犹疑要不要向他开口求个情,毕竟白黎相在学生会里官最大家世也最强,他提起这一件小事,学生会内只会当圣旨来看,奈何他不得。 可是要叫沈照川低头向着人服软请求,又是一大难事,况且这人答不答应也难说,论坛上的帖子提到他都得骂一句铁面无私。 白黎相微微低头看着眼前人纠结的双眼,不禁感到一丝好笑,一张小脸神情冷寂,但小动作将主人的心思暴露无遗,真是有趣得紧。 只要沈照川求他一句,说一句好话,破个首例也不是什么难事。 片刻,沈照川抬起下巴朝他一笑,粉唇轻启:“这新生欢迎会看着还挺好玩,我去会会。” 他还贴心地问上一句:“会长去不去?”沈照川本就没指望白黎相能去,他是故意用这个称呼来喊白黎相,虽没有实质的伤害,但能恶心一下也是好的。 听见他说话,白黎相弯着的右腿膝盖一软,紧绷着脸说:“再说。” 而后便不管不顾地关上门,见他失礼,沈照川忽的感到愉悦。 门忽然被人打开,惊动里面坐着躺着的六个人,他们戴着统一的肩章,肩章上的银穗垂至手肘,衣服倒是各穿各的。 这所学校没有给学生定制统一的制服,学生想穿什么便穿什么。学校一直以人为宗旨,在校规校纪的允许内,学生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因此,现在礼堂内的学生都穿着自己定制的礼服。 “谁这么……”章知节到嘴的质问硬生生逼了回去,立马站起来毕恭毕敬,“白哥,怎么来这了?” 前两年的新生欢迎会白黎相从不到场,甚至提都没提过,任由学生会下面折腾,这次也是如此,只是今天忽的就出现了,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惶恐。 白黎相习惯地坐上主位,冷酷地问:“什么时候开始?谁念开场白?” 章知节一一回答:“还有三分钟,是我,怎么了白哥?” 他是副会长,会长不到场,因此念开场白这种事都是由他来做。 “你不用上了。”白黎相直接下了个命令。 就这么被人下了面子,章知节也不敢不满,他的内心有诸多疑问,却也不能问出口,只能闷闷应下,“是。白哥要不要开场白草稿?” 白黎相起身直掠过他:“不用。” 台上灯光璀璨,白黎相两手空空踏上台,每一步都不紧不慢,闲庭信步。台下倒是暗的,他就这么借着隐隐约约的光芒扫视众人。 台下的学生大气不敢出,一束白光圈着台中心的白黎相,他的五官本就凌厉,如今更显得有压迫感。 沈照川待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白黎相眼神再好也自是找不到他,他暗自腹诽,这人来凑热闹了也好,等会跟着他就可免去一半的麻烦。 那天,沈照川细想了一会,决定还是不求于人,他答应了,自己还欠他个人情。不答应,求了也是白搭,反正只要那天他安安静静的躲在一个角落里熬过去即可。 白黎相的声音透过话筒在礼堂响起,将沈照川的思绪拉回来:“诸位,请让我以南约尔亚学校的名义欢迎你们的到来……” 他不用草稿,就这么一字一句现编出来,句理通顺,寓意良好,在场不少新生崇拜起他来。沈照川也佩服,不怪得他是学生会会长,文采这么好,名副其实。 “请各位不用拘束,不用害怕,尽情欢愉,享受现在吧。”最后一句落下,礼堂里响起哗啦啦的掌声,气氛一下就被调动起来。 沈照川见白黎相缓缓下台,而后突然向他的方位望来,他的心头一跳,适才发现礼堂的灯完全亮了。 这么远也能发现他?不能吧。 此刻章知节上台说:“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章知节,为了欢迎新生们入学,学生会特地邀请了几位学生上台表演才艺。”他的右手一开,舞台上的的屏幕就亮起来。 “南约尔亚学院的学生自是多才多艺,我想在座每一位学生应都不惧上台表演,因此和往年的规矩一样,抽签决定选人。” 他的话音一落,大屏幕上便滚动起了数字。 刚入门时学生会成员给了沈照川两样东西,一个是号码牌,一个是投票器,原来给他的号码是这用处。不过他倒也不怕,他身上最多的三样东西就是——钱、才艺、颜值。 此刻,大屏幕数字的转动越来越慢,缓缓停在了三十五号上,沈照川松了口气,他是六十六号,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三十五号是一个清秀的小男孩,他的表情还算平静,上去跳了一支极好的舞,结束后引得满堂喝彩,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退下舞台,而是站在舞台中央,仿佛在等着审判。 章知节上台说道:“现在大家可以用手中的投票器投票,喜欢的按红色,不喜欢的便按蓝色,如果不喜欢的票数比喜欢的多,那这位同学可就要受惩罚了,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谁叫他的才艺不出众,不得人喜欢呢。请各位慎重选择。” 沈照川一听,心头替三十五号同学发紧,但见他神色平静,估计是对自己的舞蹈大有信心,这么想来,沈照川倒也放下心。 屏幕上骤然出现统计图,一开始红蓝两边均匀的上升,到最后红碾压式战胜蓝,沈照川自然按了红。 三十五号同学鞠了一躬就往台下走去,章知节笑道:“很高兴这位同学的才艺引得大家的喜爱,现在让我们继续!” 屏幕又开始转起数字,这礼堂上千人,抽中他的概率那是小之又小,这么想着,沈照川不自觉放松下来。 他抬头饮下一杯酒,就听章知节道:“这第二位的幸运儿是——六十六号!” “咳咳——”沈照川听见号码,猝不及防被酒水呛了一下,不是,这六十六号也不六六啊。 章知节的脸上莫名浮现一丝得意的神情,“请六十六号上来吧。” 沈照川慢吞吞起身走了几步,却不曾想有一人比他的速度还要快,竟已至台边的台阶,高挑的人影很熟悉,是李灵冼,沈照川也说不明,自己居然能记得他的名字。 沈照川握紧手中的号码牌,手心触摸到一片冰凉,他知晓他两应该是拿到同一个号码,只是不知道学生会怎么犯了这等小错误。但现在已有人上台,只要他不说,便没人知他是六十六号,这次便可蒙过去。 只是李灵冼要怎么办? 沈照川环顾四周,果不其然,这些学生里大部分都存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只怕他这一去,凶多吉少。 章知节催促:“这位李同学要表演什么?可千万别让学弟学妹们扫兴。” 李灵冼没什么情绪说:“钢琴。”他的声音与外表不符,很是清冽,很有少年感。 “那请……”章知节神色逐渐癫狂,但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干净的声音打断,“等等——” 章知节眼见好事大成,却被这一喊给打断了,断然有些恼怒,他气冲冲回过头,“是谁要顶撞学生会的规矩!” 这本是作者放飞之作,所以可能看起来有些中二,当无脑甜爽文看就行了,下一章小沈就要大放异彩啦_(:3 ⌒?)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欢迎会不正常 第6章 欢迎会不正常2 章知杰怒而转身,只见一肤白胜瓷,眼亮如星的人,他着着贴身的白西装,衬得腿长背挺,不施任何粉黛首饰,独独站那,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么瞧着,有什么气也全消了,章知节变脸极快的温声道:“这位同学可有什么事?” 章知节翻脸这么快不只有这一个原因,还有便是他认出来这正是最近让裴蕴上头的人,他就更不敢多加得罪了。 沈照川亮出号码牌,“我也是六十六号,这才上台来,怎么能算是坏了学生会的规矩。” 这下不止章知节愣住,台下一片学生也都蒙了,可毕竟章知节是副会长,这等小打小闹还是应付得来,“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是我们疏忽了,这才艺呐,也就不要你表演了。” 沈照川看向一旁低着头的李灵冼,“那他呢?他还要表演?” 章知节自然不可能放过李灵冼,“这是当然。” 李灵冼只是跟站军姿似的站在那,长刘海遮住眼睛,脸上神情神游,仿佛讨论的主角不是他。 沈照川伶牙俐齿:“那既然是你们学生会的错误,为何要叫他继续表演?那如果选一人来表演,为什么选他?为什么不选我?难道这里还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吗?” 这一连翻质问下来,令章知节背后冷汗涔涔,他下意识看向后台的白黎相,想知道会长的想法,对方朝他点了下头,意思是顺着沈照川。 章知节如蒙大赦,“那这位同学,你的想法是?” 沈照川不容置喙道:“要么让我们一起下台,要么一起表演。” “这……”章知节皱眉,这一环节如果不让李灵冼吃些苦头,白设置了不说,还扫了大家的兴致。 他低头思索片刻,竟真想出个对策来,“好,那就由两位同学一起表演!沈同学要表演什么节目?” 沈照川随口:“小提琴。” 小提琴和钢琴搭配,只要对方水平在中等线,还有不走音和弹错音,怎么搭配都很完美。 后台的学生会成员很快搬上来一架钢琴和一把小提琴。 沈照川试了下音,完全正确。他见李灵冼直接坐下来,连音也不试,便好心提醒,“你不试一下?” 李灵冼轻摇头说:“不用了。” 沈照川便不再多说什么,人各有命,只问:“你会不会弹Ninelie?” 李灵冼点头:“会。” 沈照川抬起小提琴,将腮托抵在漂亮的锁骨上,琴弓一触,琴音便像冰面上的脆冰裂开的声音,沁人心脾。 两三个呼吸后,钢琴的低音随即跟上旋律,两者一交会,旋律的轮廓瞬间亮得清晰,那是Ninelie的副歌,像是末世间唯一的那一束光。 小提琴把主旋律拉得似人声哽咽,却又带着些把哭腔咽回去的倔强。钢琴则在一旁汹涌的和声,低音高音交替,如同城市泛着大雨,一颗颗轻盈的雨滴溅落在玻璃窗上,美得令人屏息。 沈照川拉得几近投入,他侧身立于钢琴前,右肩微拱,灯光打下,像是微光雪夜里被雪偏爱的拱桥。 拉至高音,他骤然后仰,纤长的脖颈仿佛落了一把新月,映出瓷器最脆弱的那处,而后月光顺势落到锁骨里,锁骨浅浅起伏,再加上从发梢里漏下的碎金,当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是所有人都移不开。 进入间奏,钢琴猛然收拢所有力度,只留左手下跳跃的轻音,像末世降临后的夜晚。小提琴趁机拔高,拉出绵长的高把位,仿佛末世来临后的第一缕曙光。音乐牵着听者的耳朵,不肯让人走神半分。 可就是这么完美的弹奏,钢琴音竟然出现瑕疵了,弹漏了一个音!沈照川自然发现了这个错误,分心匆匆撇了李灵冼一眼,见他若无其事,便也只好继续演奏下去。 最后的尾奏,两者不再分主与客,小提琴声像风,钢琴音像雨,风带着雨,雨绕着风,纠缠着掠过残败的世间,最后一个和弦落下,余音在礼堂里久久不肯散去,滋养着废墟上长出最嫩的绿叶。 礼堂一片寂静,片刻,爆发出如雷霆般响亮的掌声,很难想象,两人第一次合奏就能表演得如此华丽震撼,除了中间弹错的那个音,竟无半分瑕疵,两种音色融合得非常好。 这是沈照川都无法预料的,但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这场新生欢迎会从七点开始就在直播,刚刚在他演奏之时,弹幕稀少得可怜,如今,后台人员看着暴增的弹幕愣神。 “他不仅人长得好看,琴拉得也好,可惜被裴少捷足先登了。” “实则不然,我听说裴少好像还没追到。” “我不管了,做不成老公也要做老婆,做不成老婆也要做朋友,连朋友也做不成,那我只好和他做校友了呜呜。” “舔屏。” …… 也算是超常发挥,沈照川抹了一把虚汗,只是弹错的那一个音,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台下学生们的投票。这么想着,他的心又揪起来,只是面上还是一派镇定。 过了一分钟,章知节才缓过来上台,他这次反倒拘谨很多,“两位同学的合奏真是仙乐一般,尤其是沈同学拉的小提琴非常完美。现在请台下同学拿起投票器投票。”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由于特殊原因,这次两个人分开投票,就是要进行两次投票。” 这句话一出,台下本暗自可惜的人又重拾兴奋,也就是说这次投票,他们既可以不用拉沈照川下水,也能惩治李灵冼了。 沈照川猛一皱眉,没想到这学生会这么阴,这样的主意也能想出来,他往李灵冼看去,发现对方神情不变,仿佛早知道事情的结果。 瞧着对方无情的俊脸,沈照川又将话全都咽回去,他已经三番五次的帮过对方,甚至可能还为此得罪了学生会,如今再出声,怕不是会引起众人的不满。 首先是沈照川投票的票数,很显然,他得了满票,屏幕上红彤彤一片。 接下来是李灵冼的投票结果,沈照川还是抱着一定的侥幸,毕竟他除了那一点小失误,其它堪称完美。可当他看到蓝色直线直蹭蹭往上飞时,心中一凉,意识到李灵冼可能被做局了。 他的红蓝线相差很近,可能就差几来票就能逆转结局,甚至沈照川还偷偷给他投了一票来着。 见此结果,台上台下的氛围一下被点燃起来,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沈照川就是知道,他们很激昂亢奋,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 弹幕上一片癫狂的评论掠过。 “千万别让我失望,这可是今天的开胃菜。” “给我狠狠扎进他的眼睛里。” “快快快惩罚,我已经等不及了。” …… 章知节恰时说:“哎呀呀,李同学,真是不好意思,你的表演不得人喜欢呢?要接受惩罚哦。” 李灵冼无所谓地说:“磨蹭。” 沈照川心想,怎么和他第一次见面表现得有点不一样,现在有点像酷哥,之前明明很温柔的。 章知节内心冷笑,死到临头还装,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他迫不及待地说:“将大转盘抬上来。” 沈照川内心一惊,难道真的要像去年那样,将人绑上去,然后掷飞刀吗? 终于有人忍不住欢呼,有人开了头,就有更多的起哄声加入进来,此刻,这里不像是学校的礼堂,反而更像某种传销邪教组织。 沈照川再一次怀疑起家族的决定,来这里上学真的是对的吗? “请各位稍安勿躁。”章知节得意地说,“李灵冼,也别说我们不近人情,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你选择谁掷出飞刀。” “我。” “选我。” …… 台下的自荐声此起彼伏,闻言,沈照川嘴角向下弯,这些人都不怀好意。 他不自觉地看向李灵冼,却不巧撞见李灵冼在看他。沈照川对上他的眼神愣了一下,那里头的忧郁和无助,让他莫名有些心软。 沈照川嘴唇微动,竟是在无声地说:“选我。”念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和李灵冼连认识都说不上,怎么可能会选他。 可谁知下一秒,李灵冼说:“我选他,另一位六十六号。” 礼堂一片沉默,就连沈照川也是一愣,因为李灵冼真的选了他。 当沈照川看到李灵冼被绑在大转盘上才回过神来。转盘已经开始,他握紧手中的飞刀,这是一条人命,他深呼吸几口。 此时镜头拉近,正在看直播的人就能更清晰的看到沈照川。屏幕那头的人呼吸一滞,那握着飞刀的手,手腕骨突出,像是自带着白花香。 “想摸。” “想亲。” “想他像摸小狗一样摸我。” “前面的全是变态。” …… 转盘在不停地转着,沈照川闭眼,又猛地睁开眼,他练过射箭,所以准头不必担心,此时只需要计算出转盘的速度,和飞刀挥出去插到转盘上的时间,还有落点避开人体就行。 这不是很难。 沈照川计算好,将七把飞刀一一掷出,第一把未中,众人只觉得是侥幸,第二把未中,众人还是觉得运气,第三把未中,众人开始认为他学过掷飞刀,第四把未中,众人深信不疑他精通飞刀之术。 直到第五把、第六把、第七把全都准确无误的避开了李灵冼的身体。 得此结果,整座学院,万籁俱寂。 买了个人物封,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川子,但是他有一种感觉,就是那种无辜的媚感我觉得很贴[害羞] 川子有一点骑士病,不多_(:3 ⌒?)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欢迎会不正常2 第7章 欢迎会不正常3 直播间的弹幕沉寂了几秒,而后就是瞬间的爆发,无数条弹幕评论犹如火山喷发掠过。 “这简直就是男神。” “错了,这是老公。” “大错特错,这是我的老婆。” “美人要不要我的联系方式。” “前面的,净给些没人要的东西。对了,要不要我的。” 此时的弹幕因为沈照川而乱成一锅粥,但他本人浑然不觉,只庆幸自己没有算错。 李灵冼脸色苍白的从转盘上下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照川,囫囵吞枣的说了一声谢谢才离开。沈照川看着他的背影,才惊觉他居然这么高。 沈照川缓缓走下台,众人的目光明里暗里的跟随。他原来的座位已经被别人占领,于是只好走到一个阳台边,身后的大屏幕又开始滚动,不过沈照川对此已经没有太大兴趣。 只是才踏至小阳台边,便见一个人倚在栏杆上,右手夹着一根烟,烟雾穿过他的脸飘向夜空,沈照川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后,真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余下一片尴尬。 那人轻笑了一下,然后温声说:“很久没看到你拉小提琴了,也好久没和我合奏了。” 沈照川只是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送哥。” 李送将烟掐灭,用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摸摸他的头道:“你刚复学,学习上或有其他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沈照川抗拒的往后仰一点头,“太麻烦了,我可以问室友。” 李送无奈地叹了口气,锋利的眉弯起,“还在生哥哥的气吗?哥哥当年不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用“哥哥”这个称呼的,只为了唤醒沈照川的心软,沈照川也确实有些心软了,但不多,他别过头,“我没有生气。” 李送还想着说什么,礼堂里传出来一阵嘈杂声打断了他的话。 沈照川如蒙大赦,“我出去看看。” 李送看着他挺得如新竹般的脊背,眼眸里的光闪了闪,生气也像小猫一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随即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不服,我的歌唱得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是这个结果。” 好熟悉的声音,沈照川细思了几秒,才想起是前几天在食堂遇到的那位同学。 辛莱不服气的声音在礼堂回荡,“你们是故意的,故意抽中我,故意不给我投票,就是看我出糗对不对,无聊的游戏!” 沈照川默默赞同,辛莱也算是误打误撞,揭露了在这场光鲜亮丽的欢迎会下,掩藏着的丑陋的真实。 章知节冷笑,他整治不了李灵冼,还整治不了辛莱吗,“这位同学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们在场所有人来整蛊你?学生会的规矩向来如此,岂能因为你而破例。” 辛莱急得面红耳赤,“谁说你们做不出来,上一个表演者,你们不就用了肮脏的手段吗,他们不敢说,我敢!” 声音荡气回肠,让一半的人当场愣住。 沈照川只觉佩服,这位辛莱同学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他当然也察觉到了隐藏在这场新生欢迎会下的恶臭趣味,但他却不如辛莱勇敢,怕引火烧身。 这些话刺痛了某些人不可见人的**,他们当即冷嘲热讽:“资优生就是资优生,一只鸡装上了凤凰毛也变不了凤凰。” “真不懂学校招资优生做什么,再怎么培养也还是改不掉骨子里的小家子气。” “瞧他,除了在数学方面有天赋,还有别的优点吗?哦,对了,按他所说,现在还有唱歌这一优点。”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的嘲笑让辛莱的自卑无可遁形,额前的刘海挡住眼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手脚阵阵冰凉,他一定会要这些人付出代价,他低着头紧握双拳。 沈照川蹙眉轻咬唇,脚下犹豫不决,心里还未做出决定,白黎相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旁边,手持一杯红酒,“你想替他解围?” 他一眼就看出了沈照川心中所想。 沈照川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寻思如果白黎相能出面,那么这件事肯定就会轻而易举的过去了,只是如果真要求他,到时不免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值不值呢。 白黎相看出了他的纠结,也不说话,只安静的等着他求自己,只要他说一点好话,态度放软一点,答应也未免不可。 沈照川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他是可怜还是罪有应得?” 白黎相不轻不重地说:“那得看制定规则的人怎么说了。” 听他的回答,沈照川就知道还有交谈的余地,装疯道:“我看今天有点晚了,你刚刚无稿念开场白,我想现在肯定很累了,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 白黎相轻抿一口红酒,嘴角弯翘起一点,不上道地说,“我吗?现在还好,平常要看文件到一两点。” “但,或许有别的更紧急的事,今天或许能提前结束。”他也没有把话说死。 他不是为了辛莱,而是为了自己能早点回去休息,沈照川这么哄着自己,他刚想直白一点说话,左手边的李送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炽热的温度从腕骨传到手心,沈照川的嘴一下子就卡壳。 李送柔声说:“小川累了吗?那哥哥来解决吧。” 沈照川没缓过神来,李送就已经缓缓踏上台去。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与别人不一样,李送只是在人群里徐行,但却走出了高人一等的感觉,仿佛整个礼堂都遵循着他的呼吸的起伏。 沈照川敛下眼眸,作为李氏的继承者,李送一直都是这般耀眼, 礼堂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李送要做什么。 只有弹幕还在直播间飘着。 “我靠,学长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真像传闻那样,他是来给那个资优生解围的?” “不会吧,那以后我们还能欺负他吗?” “不——我不相信,温柔的学长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辛莱也察觉到了异样,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只一眼他的心跳就止不住地跳动,学长正眉眼含春的朝他走来。 这一幕,任谁也不会拒绝。 李送行到聚灯光下,声线低而润,但却不容一丝拒绝道:“这首歌辛同学只用了一天时间来准备,唱得不够完美是情有可原的,希望大家还能给他一次机会。” 他都这么开口了,自然没人敢忤逆他,不过从此刻开始,所有学生都在心底考量,辛莱以后的价值,准确的说是,值不值得他们示好。 章知节看了一眼白黎相,见他没说什么,便道:“原来如此,幸好李哥帮他解释了,不然误会可就大了,还不快谢谢李哥。” 辛莱暗自讥笑,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要是有一天自己真的和学长在一起了,这些人指不定要怎么讨好他,想到这,辛莱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谢谢学长,那我就表演一个吹笛子好了,你指导过我的。”最后一句是他特地加上的。 李送笑容角度不变,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轮表演结束之后,所有人全都老老实实的投票,屏幕上的红线一下子就飙升上去。 章知节讨好道:“李哥,对这结果还满意吗?”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辛莱在李送那里这么特殊,就不做得这么绝了。 李送:“当然是按照学生会的规矩来。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先走了。” 章知节是聪明人,听出了话里潜藏的意思,但他也不敢做主,直到白黎相点头,他才说:“今天的新生欢迎会就到此为止,希望各位一年级新生们今晚都过得开心。” 他又说了些客套话,这场宴会才彻底结束。 李送在人群里找着沈照川,终于在门边看见他的背影,只是旁边还有一个白黎相,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刚想提步过去,却被辛莱拦下。 辛莱羞涩地说:“学长,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呵,游戏还未结束,拒绝不太好,李送有些烦闷,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沈照川的人影就彻底泯灭于人群。 他心情有些不佳地说:“当然可以,不过我记得我的公寓和你的宿舍不同路吧。” 辛莱慌忙摆手道:“我学习上还有些不懂的,想找学长借一些资料。”说话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 “好啊。”李送也不戳破他,这张“情书”要写好了。 在礼堂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李灵冼默默观察着局势,他一直注视着沈照川离开的方向,他直觉自己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来。自从那一天起,只要一见到这个人,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甚至弹钢琴时也不能避免,没错,他刚刚是在盲弹。 今晚,学院里的一大半人都不能安稳入睡。 月亮圆时总是很亮,小路上的花纹都被照得一清二楚,照得人心明明。 沈照川和白黎相在月光下闲谈,“今天又是幸运的一天。” 白黎相不解:“幸运?” 沈照川:“这一场暗流涌动的宴会平安落幕,难道不是幸运吗?” 白黎相觉得有些好笑,这人脸长得好看,人也过得去,就是有些太单纯了,今晚平安过去了,就代表着那些人未来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别人,因为今晚没尽兴。 尤其是那个辛莱,今天他被李送捧得有多高,以后摔得也就越重,所有人都被李送的演技耍得团团转。 不过这些话他没说出口,只附和:“嗯。” 沈照川还欲开口,脑袋里突然涌现一阵阵的钝痛,痛到他脚步发软,额头渗出一滴又一滴的冷汗。 往日的他似一片桃花灼灼,而今便如白雪冰莹。 沈照川跌坐在地,白黎相锁眉扶住他,他的眼睫止不住地颤抖,还挂上了水雾,整个人脆弱得我见犹怜, 白黎相不免有些担忧:“你怎么了?” 沈照川说话不得,甚至连摇头也很难做到,白黎相无法,只好将他公主抱起,长腿快速的往校医院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欢迎会不正常3 第8章 图书馆不正常 沈照川一睁眼,就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低头要脱他衣服,吓得他立马清醒过来,捂着自己的胸口破音喊道,“你要做什么??” 那男人看着他的眼睛愣了一下,眉毛缓缓挑起,眼里流露出惊艳,而后男人朝右看去说:“不要害怕,我是护士,只是给你做一下全身检查。” 沈照川仔细观察他的着装,确实是护士打扮,再往右手边一看,头上挂着一个大吊瓶,待往左一看,一只真皮沙发置在墙边,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先入眼的是一双大开的大长腿,穿着休闲裤,上半身只穿着无袖背心,肩背流畅得极有力量感,一双结实的手臂展开在沙发上,还有一块伤疤从衣服里头延伸到肱二头肌,徒添一丝性感,他的脸埋在手机上,只能看见挺直的鼻梁。 “看什么看?”那人察觉到他的目光,头也不抬带着点凶狠问道。 沈照川波澜不惊,“看你。” 那人抬起头,看到沈照川的正脸怔了下,他穿着白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神情如温雪般安宁,仿佛下一秒融化也不会在意,脆弱的美丽。 他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一些,“再看本少爷,本少爷就……” 就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本来是想说把你的眼睛打肿的,可那双眼睛太柔软太脆弱,让他下不去手也说不出来。 沈照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顾着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请问你是谁?” 那人突然生起气来,一下直起身子,仰视着看他竟有天花板那样高,他大步走到床边,矮身笼住沈照川,不满地问道:“你不认识我?你居然不认识本少爷?” 两人脸与脸之间不过一张尺子的距离,这张脸充满了粗犷的野性,鼻梁骨极高,像是一座锐利的山峰,一双浓眉似汹涌的江水,左眉还断掉了一截,更震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的浅蓝色的眼眸,似是猛兽时刻盯着猎物。 他微挑起左眉,上扬出一抹不被驯服的角度,“你敢认不得本少爷。” 沈照川本来还想说——你脑子不好失忆了就去拍脑片看看。可距离这么近,沈照川认出来,他真的认出来,他真想双手合十高举头顶,说一声——大哥,你别打我。 他给人的压迫感很强,身材结实得宛若一只黑熊,似是有一点反抗,他就会将你拆吃入腹。 两人的脸凑得极近,近到炽热的呼吸互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沈照川不太适应,稍稍将头后仰,面上平静无波地说:“你是迪亚兹家的小少爷,乔舒亚。” 乔舒亚见他有想逃离的意思,一把捏住他的脸颊,强迫他正对自己,“以后见到本少爷,可要……向本少爷问好。” 沈照川总觉得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也没空想那么多,他的脸颊被捏得生疼,这人是野猪吗?手劲这么大。 他试探地拍拍乔舒亚的手背,“好的,乔舒亚少爷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阳奉阴违谁不会,沈照川决定以后看见他就绕着走。 乔舒亚的视线从他精致的眉眼慢慢移到自己的手背上,冷哼着问道:“呵,你叫什么名字?” 沈照川犹犹豫豫,不想告诉他,但又怕他生气揍自己,毕竟论坛上流传着的关于他的传说,全是血腥暴力。 乔舒亚手中用力,“怎么?你妈没给你取名字?” 沈照川的眼角渗出几滴生理泪水,道:“沈照川,我叫沈照川。” 不是他面对武力妥协了,而是他不说,乔舒亚也有人脉查得到,何必再多此一举让自己受伤。 “算你识相。”乔舒亚松了手,指腹不自觉地捻起来,他重复了一遍,“沈照川。” 他的脸真好捏,像春水一样清软,双颊绯红,眼角含泪,可怜极了,可爱极了,像是天边的赤霞正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吸引着渴水的野兽。 乔舒亚在他的床前巍然不动,他指了指旁边没有存在感的护士,“你,继续给他做检查。” 沈照川拦住他,“等等,他为什么要给我做检查?”要是没有乔舒亚,他人来都来了,可能就顺便做了,但做检查这么私人的事情,怎么能有外人在,他总有一股羞耻感。 乔舒亚瞥他一眼,“你忘记你是怎么来的校医院了?” 经他提醒,沈照川这才想起一个人来,“白黎相呢?”他晕过去之前正和白黎相回公寓来着。 乔舒亚戏谑地笑,“你说阿相?他把你丢在这就跑了。” 沈照川笃定地摇摇头,“白黎相不是这种人。” 才相处不到一个星期,沈照川哪知道白黎相是哪种人,他只是秉承着背后不能说人坏话的原则,再说了,他和白黎相还没到那种守着对方病床的关系。 可在乔舒亚听来又是别的意思,他双手抱臂道:“哼,好吧,是他有急事要去处理。” 沈照川道:“那你怎么在这?” 乔舒亚敲了敲床前柜,“要叫我乔舒亚少爷。” “……”是要打算和他玩cosplay?但他却不想当管家,沈照川无奈,“乔舒亚少爷。” 乔舒亚这才纡尊降贵地说:“这校医院是本少爷投资的,你说本少爷为什么不能来?” 迪亚兹家族的旁支世代从医,可以说,世界有上百分之七十五的医学界泰斗都与他们家族有关。 “那你……”沈照川紧急转了个弯,“乔舒亚少爷又为何在我的床前?” 乔舒亚上上下下扫了他几眼了,“还不是因为阿相叫我守着,说什么你一个人在这可能会出事,可笑,在这能出什么事,他走了不过十分钟,你就醒了,挺生龙活虎的。” 沈照川喃喃自语,“谢谢啊。” 乔舒亚听见了,理所应当地说:“你知道就好,不客气。” ……算了,就当是跟他说的。 墙上挂着时钟,时针直指十一点半,窗外树影重重,今日再无人看着月亮。 沈照川边穿鞋边说:“现在太晚了,我不做检查了,我要回去。” 乔舒亚拉住他的手腕,不容拒绝道:“不行,你今天必须得做完检查才能走。” “不要。” “就要。” 两人拉扯好几来回,沈照川终于不耐烦了,“我说了我不要!” 惹得乔舒亚也起了脾气,他下意识举起右手,沈照川吓得反射性闭上双眼,他忘记了这位大少爷是真的会揍人的。 良久,脸上没察觉疼痛,沈照川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听见一声笑声。 当乔舒亚举起手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这人和以前惹他生气的那些人不一样,眼睫一颤一颤像露珠压低青草,害怕但还是伸着脖颈,那修长的脖子宛若白瓷瓶一般脆弱,倒是很想让人在上面覆盖上一些印记。 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直到眼前人如月亮从乌云里露头般睁开眼,他忍不住笑了。 乔舒亚不知不觉妥协,“不做就不做,整得本少爷要打你一样。” 沈照川内心腹诽,你刚刚不就是要打我。 乔舒亚拎起沙发上的外套,道:“走了,本少爷今日高兴,送你回公寓。” 沈照川欲言又止,算了,说了的话这大少爷可能又不高兴。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校园里不见一个人,凉风呜呜地吹,吹动秋叶沙沙的响,两人的影子一高一矮的靠着,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走回公寓。 沈照川才打开门,便见白黎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膝上还放着一台电脑,桌上还放着一杯水。 “你怎么在这?”沈照川有点惊讶,白黎相从不会在客厅办公,甚至晚上基本看不见他的人影。 白黎相捏了捏眉心,“等你。” 沈照川还没来得及感动,只听他又说:“为什么不做检查?” 乔舒亚就和在自己家一样,自来熟地坐到白黎相旁边,勾住他的肩膀,“这你可不能怪我,他倔驴一个,怎么说都不肯。” 沈照川镇定道:“我睡一觉醒来身子又不怎么疼了,便回来了。” 白黎相冷脸道:“胡闹。” 沈照川被他说得一激灵,他不合时宜的想,室友怎么跟他爸似的。 他含糊道:“下次吧,有你在我更放心。” 沈照川本意只是想糊弄他,但白黎相听了却是一愣,而后记在心里,“那下周末,我陪你一起去。” “嗯嗯。”沈照川敷衍点点头,他一个学生会主席,是大忙人,到时候肯定就忘了。 只是乔舒亚又生气了,“怎么,本少爷在你就不放心?” 沈照川忙打哈欠,“困了,晚安两位。”他迅速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将一切喧嚣隔离在外。 唉,不完美的夜晚终于落幕。 这周三,便要迎来一次月考,有些考试会涉及一年级学的内容,所以沈照川为了这次考试能有个不错的成绩,几乎一整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头。 “欸,这里没有洲异录这本书吗?”沈照川轻声问着旁边的原亦舫。 原亦舫想了想说道:“可能在旧图书馆,毕竟这本书触犯了多条法律,不允许在市面上流通了。” 沈照川垂下手,“可惜,那我去旧图书馆找找。”虽然触犯了法律,但是写的关于六大洲的历史很是全面,他还是想找来看看。 这图书馆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墙上爬满了藤蔓,石阶上劣迹斑斑,沾着褐色的痕迹,顶上的钟楼早就被时间暂停,可它却很大,大到把黄昏都给遮住了,让这一片雾蒙蒙的。 门半掩着,沈照川正打算推开门,就听到一些“叮铃哐啷”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人说话的声音。 “说话啊,哑巴了!” “给我打到他求饶为止。” “……”沈照川生无可恋,这又不是动漫,难道他是瘟神吗?不然怎么走到哪哪就发生校园霸凌。 新的男嘉宾登场(* ̄︶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图书馆不正常 第9章 图书馆不正常 沈照川只思考了两秒,就选择转身离开,他不是救世主,他只能先保护好自己。 就在他迈开第二步时,里面俶尔传出一声更大的声响,“砰——”,是书架倒塌的声音。 这不会闹出人命吧?沈照川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那书架不仅有一面墙那么高,还是纯木做的,要是砸到人,那可不是开玩笑。 沈照川原地踌躇侧耳倾听一会,只听到几句“没事吧老大”,“老大,你在哪”等关心的话,他掏出手机,决定打个校医院的电话。 管他是伤是死,救护车先来了再说。 拨通键还没按下去,里头突然又出现“砰”的一声,紧着就是咒骂,“哎哟,我去你TM的,李灵冼,给我出来!” “你居然敢觊觎李哥的人,我今天就替李哥好好的教训你,把你的衣服全扒光,吊在公寓门口!” 李哥?是哪个李哥,沈照川拧眉思索,这人口中的李哥不会是李送吧,他还未想出个思绪,声音就哒哒哒哒的渐行渐远了。 沈照川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学校早就不给旧图书馆供应电了,里头暗蒙蒙的,木椅、木桌、书籍全都堆积在一起,借着昏暗的夕阳,可见右手边不远处一个书架倒塌在地。 楼梯建在图书馆的中心,一层层阶梯旋转着拔高。听他们刚刚的动静,像是往楼上走去了,沈照川犹豫一会,蹑手蹑脚地爬上去。 一股铁锈混着霉苔的味道钻入鼻子,这里的灰尘积了很多,整个地板都被铺了一层重重的灰,沈照川根据踩在上头的脚印,推断他们应该是去了三楼。 三楼相较一楼更暗了些,或许是天逐渐黑了的缘故,半开的窗户上画着星月,晚风一吹,便吱呀吱呀的响,瘆人得慌。 沈照川漫无目地地走,待他行至一处角落,远处响起一阵阵“啪啪”声,是一堆书从书架上掉落的声音。 沈照川循声望去,依稀可见几个人围着,但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隐在书架后。 “躲啊,你继续躲啊。”领头的人猛然抬起右手推黑暗中的李灵冼,他便撞在身后的桌子上,将桌子上的东西撞倒在地,哗啦一声响,“李灵冼,我看你是真想死了。” 他左手旁一个学生蔫坏的奉承道:“唐影哥,这小子屡教不听,我看啊,可以发到论坛上,让其他人一起教训他。” 唐影挑眉,对他这个提议很满意,“好主意,你来发,我还要全程直播。” 沈照川蹙眉,全程直播虐待,根本不把人当人看,他抓紧书架,摸了一手灰也没发觉,心一横就要走出去,可他却慢了一步。 “你们不许欺负灵冼!”一道人影突然从楼梯口处蹿出来,挡在李灵冼面前。 沈照川眯起眼睛打量,那人脸上是坚韧又带着点清纯的神色,是辛莱,他跨出去的腿又放了回去。 唐影冷哼一声,“你都是李哥的人了,还要勾引这个小白脸,你好大的胆子。” 辛莱脸红反驳:“我和学长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唐影你不许造谣。” 唐影冷哼:“你进出李哥的公寓,和李哥一起去图书馆都被人拍到了,还敢说不是那么回事,我这就告诉李哥,让他看清你。” 这不是正常同学都可以做的事情吗?沈照川不懂,并表示不理解。 辛莱硬气回怼:“我和学长清清白白,他不是那么轻浮的人,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唐影被他气得理智半失,“我今天动不了你,我还动不了他?给我捉住这两个奸夫淫夫。” 身后两个小弟两步上前捉住辛莱,辛莱剧烈挣扎,“放开我,放开我。”眼镜都甩飞了出去。 剩下的人全都去抓李灵冼,但他却早有准备,身子灵活地跃到桌子后头,而后一推桌子,撞倒一群人,那两个抓着辛莱的人看傻了眼。 辛莱趁此机会,左右各一脚重重地踩下去,那两人疼得龇牙咧嘴,手上的力度一松,他便趁势挣脱开来,将褪到手臂的书包用力向两人挥去。 里面有很多书,两人被砸到在地,捂着鼻子疼得一时半会站不起来。辛莱赶紧趁着这会功夫向李送求救,学长肯定会来救他们的,只要学长一来,到时候真相就会大白。 旧图书馆的三楼是自习室,放眼望去,从楼梯口上来左边基本都是摆放桌子和椅子,并且大部分还是堆叠在一起的,右手边则摆着几张书架。 第一次推桌子出其不意,第二次再用这招肯定没什么效果,但李灵冼出乎意料的能打,距离有些远,天色很暗,只见他一对多,却还是能将一个又一个打趴下。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背后,一个高高的人影举起椅子重重地砸下去,椅腿都砸散,飞出数米远。沈照川的后脑也抽了下,这放外面可是故意伤害罪了吧,可在学校里头只能说是校园霸凌。 这一砸把李灵冼的战斗力砸没了大半,没一会就被擒住了。 “你们以多欺少不要脸!”辛莱看到他受伤,再次挣扎起来。 四个人才堪堪镇住李灵冼,他的额上留下一行红血,划过左眼,唐影得意开启了直播,“妈的,我不把你往死里整,我今天就让全校人看看你的孬样。” 沈照川赶紧打开手机,一点开主页就推送了唐影的直播间,直播标题还叫——暴打小三李灵冼!!! “……”什么破标题,沈照川控制不住表情,眉尾抽搐。 他点进直播间,才短短几秒的时间,直播间就达到了几百人,评论还在快速的涌现。 “快打啊,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明明是低贱的下水道老鼠,却总是摆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就知道,这群资优生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呵呵。” “主播,求刷礼物可以点播,求求了,求求了。” 宇宙第一帅送出十个火箭。 疯人不淡雅送出十个轮船。 “给我踩断他的手,让他不能考试。” 这一条评论是疯人不淡雅发的,好恶毒。 这些评论实在不堪入目,沈照川赶紧退出来将手机屏幕翻转,眼不见为净。 唐影举着手机洋洋得意,“别急,我先扇他几巴掌。”说着活动了一下右手。 他们站的位置很空,唐影又背对着沈照川,且现在天色昏暗,很适合搞偷袭,沈照川随手捡起一块木块,眯起双眸,打算把他的手机打掉。 沈照川找准时机,小木块准确无误地打中了唐影的手背,只听他“哎哟”一声,手机便掉落在地。 “谁,谁打我?”唐影揉揉手背,指挥一个小弟,“你去看看。” 小弟咽了咽口水,“我,我啊?”他看了看黑漆漆的图书馆,树影映在挂有画像的墙上,他的背上涌上一阵颤栗,总感觉那些影子像鬼影。 沈照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和李灵冼对视上了。 小弟试图说服唐影:“不用吧大哥,是不是你自己没拿稳手机啊。” 唐影踹他一脚,生气地说:“你看我像不像傻子,叫你去就去。”他捡起手机,只见评论在疯狂的滚动。 “主播,你终于回来。” “能不能别浪费大家时间啊。” “有好戏看了,程少言去找主播了。” 唐影皱眉,程少言是怀送程家的小少爷,仗着背后的家族荣光,无比骄横,刚开学就看上了李灵冼,但他追人的方式非常奇特和霸道,三天两头带着人堵李灵冼。 不像是追喜欢的人,倒像是仇家,况且李灵冼只能他自己欺负,别人碰一根毛都不行。 “大哥,还打吗?”一小弟问道,毕竟程少言真的很蛮横。 李灵冼安静了很久,久到把住他的四个人也逐渐放下戒备,可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的双臂宛如蛇一样滑出,而后速度极快的将前面两人的头撞到一块。 左脸上的血飞溅到他们的身上,但他没有硬碰硬,而是找准时机往楼下跑去。 唐影关掉直播暴怒道:“你们快去追啊。” 片刻,这里如风卷残云般散得干干净净。 沈照川从暗处走出,踢了踢腿脚,希望李灵冼能逃脱这些人的魔掌,别再被他们逮住了。 整栋图书馆很寂静,沈照川毫无防备地走到二楼,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吓得他心跳漏了一拍,他默默退回几步,然后拍拍心脏轻声安慰自己。 “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的人。” 沈照川谨慎地望去,只见一个长得很是艳丽的少年站在唐影面前,唐影欺软怕硬,只支支吾吾说是替李送教训的李灵冼。 “阿送哥还需要你来替他教训人?别给自己脸上贴金。”程少言举起手就要落下第二个巴掌。 可他的手腕却被人握住了,“阿言,又在欺负人了。” “阿送哥。” “李哥。” 一声撒娇埋怨,一声如释重负。 程少言抱怨:“这个人他败坏你的名声。” 李送笑道:“你觉得他能败坏我的名声?嗯?” 程少言有些发怵,虽然他和李送认识有好十几年了,但还是看不透他,也不敢轻易惹他生气,“好吧,是他要欺负我的人,我才打他的。” 李送挑眉:“人呢?” 程少言摇他的手,“阿送哥帮我找。” 李送不着痕迹收回手,“你的人你自己找。” “学长。”辛莱恰时从角落里出现,一脸藏不住的兴奋,“你来救我们了。” 李送眼底划过一丝不耐,却还是温和地说:“你有没有受伤?” 辛莱有了靠山,气愤一指道:“就是他,污蔑我们的关系,还打了我的朋友。” “李——”唐影冷汗涔涔,在李送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将“哥”字咽回去,吞吞吐吐解释:“李少,我只是,只是和他们玩游戏。” 辛莱怒视:“胡扯,那灵冼呢?” 唐影胡说:“他早就走了。” 辛莱还要继续纠缠,李送却反常出声,“好了,现在天色晚了,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事,那就回去休息。” “可是……”辛莱抓着衣角咬着嘴唇,不愿离开。 李送拍拍他的肩,不明显的朝二楼撇了一眼,“走吧,肯定会没事的。” 他都这么发话了,肯定没人再敢找李灵冼的麻烦,辛莱想通了这层便应了下来。程少言本来不大乐意,只是人都走了,图书馆里又实在太黑,他也不得不作罢。 确定人全部走完之后,沈照川这才走下楼梯,但就在他踩下最后一层楼梯,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道声响。 “谁?”沈照川猛地将光芒对准那处,空无一人。理智告诉他快走,可好奇性占了上风,他慢慢地挪过去。 这里只有杂物,什么人都没有,或许是杂物碰撞的声音,沈照川松了一口气,转身欲走,只是一双眼睛堵住了他的去路,与他的眼睛近在咫尺。 “!”沈照川的心咚咚咚地猛跳,他很害怕,但他叫不出来,因为他已经吓得失声。 那双眼睛突然说话:“你别怕。”而后就倒在他的身上。 热的,软的,是活生生的人,沈照川骤然松口气,他的耳朵被血冲得发热,那人还在他的脖子旁蹭了蹭。 回过神来之后,沈照川便凭声音认出了这个人,“李灵冼?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灵冼没回答,只喃喃道:“你身上好香。” 香?他哪里香,他还没洗澡呢,沈照川纳闷。 李灵冼看着瘦,其实很重,沈照川被他压得往后退,眼看就要碰上窗,李灵冼却突然虚环住他,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月光毫无保留,将两人抱个满怀,沈照川看见了他还在滴血的额头,有一滴血就要落到他的眼睛上。 忽然,他的眼睛被人遮住,“你别怕。” 沈照川愣了下,而后将他的手拿开,“血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你的伤口,我先给你随便擦一下。” 他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李灵冼。 李灵冼接过,却是握住他的手腕给他擦了擦沾了灰的手。沈照川皱眉,他不需要,他迅速收回手,“我不用,给你的。” 李灵冼怔住,而后点点头,将帕子叠好放到珍重地放到口袋里。 “你是不是……”沈照川欲言又止,这人虽然傻了点,但是人好,还是不说那些话伤他了,“我带你去校医院包扎。” 李灵冼低头,轻声说了句:“好。” 沈照川不自觉道:“这洲异录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李灵冼抬起头,目光炯炯盯着他,“我有,我给你。” 沈照川惊喜地扬眉,绽开一抹真诚地笑,“谢谢你了。” 出了旧图书馆,清香的空气涌入鼻尖,再被晚风一吹,沈照川大呼一口气,可憋死他了。 只是他还未放松一秒,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川。” 他的脊背一下直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图书馆不正常 第10章 考试不正常 每一片叶子上都裹着无垠的月光,风哗啦啦的一吹,便落到地上铺就成一道清瘦的人影,这道影子一动不动的粘在地上,像只可爱的小僵尸。 沈照川浑身发冷,双腿僵直,他怎么也想不到李送居然会回来。他倒也不是怕李送,而是怯,从他有记忆开始,李送比他妈妈还喜欢管教他,整日大道理喋喋不休。 他一旦做了什么坏事,李送便会惩罚他,轻则打屁股,重则跑三千米,不管哪一个惩罚沈照川心里都有阴影。 李灵冼看着从黑暗里逐渐逼近沈照川的李送,他的上睫毛与下睫毛距离拉近,背脊挺直,宛若一尊雕像,情绪隐在眼眸里。 沈照川的肩膀被人揽住,左肩上宽大的手掌稍稍用点力,他就与手臂主人的距离凑得更近了些,李送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他精致的鼻尖紧张地一张一翕,李送饶有兴致地盯着,问道:“小川今晚怎么来这旧图书馆了?” 沈照川实话实说:“要考试了,我来找一些资料。” 李送揉了揉他的头,温柔地说:“哥哥不是说过吗?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哥哥。” 轻盈的月光笼住沈照川通红的耳尖,低眉不语,他宁愿沉默也不愿撒谎。李送看着他绷得直直的嘴角,心情是又酸又爽,这十几年的相处,他又怎不知沈照川的想法。 酸的是沈照川真的不想麻烦他,就连借资料这一件小事也不肯,爽的是眼前人还会因为他而起情绪,这不是赌气是什么? 李送的手从沈照川的肩膀滑落,不经意地掠过他的后脖,滑滑的,热热的,“走吧,哥哥送你回公寓。” “不了。”沈照川回头看了一眼李灵冼,见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向他招了招手,“我先送你去校医院?” 虽然他现在有点困,但还是能熬。 李灵冼本出神地注视着沈照川的鞋后跟,他出左脚,自己也迈左脚,忽闻他叫自己,脚下提速往前走几步。 “好。” “我送吧。” 两人异口也不同声。 李灵冼的眼尾走势稍稍向下,此时眉头微微压低,敛下眼眸,头上还包着一块布,瞧起来竟有些可怜。 沈照川还是以当事人的想法为准:“李灵冼,你怎么想?” “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他边说边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几滴困倦的泪水。 李灵冼:“李送学长送我就好。” 沈照川无所谓地点点头,“你明天在哪里上课?或者你的公寓在哪?” 李灵冼乖乖道:“我明天没课。我的宿舍在黄石楼,离你的宿舍很远,我明天一天都会在图书馆三楼。” “好。”沈照川也没有起疑为什么李灵冼知道自己的公寓在哪,他困眼蒙眬看向李送,“那就拜托送哥了。” “当然。”李送眼角弯起,真可爱。 校医院和沈照川的公寓刚好是反方向,直到他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李送的目光才转向李灵冼,那道身影突地跃进他死水般的眼睛里。 李灵冼也不似刚刚可怜的模样,他浅浅歪头,一手插兜一手摸着自己额头上的布,似在回味什么。他额前的刘海偏了一下,漏出眼角的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偏偏脸色苍白淡薄,仿佛一张素描画上溅了红色彩。 他撩起眼皮看了李送一眼,扭头就走。 李送的眉挑了一下,既不喊住他也不跟上他的脚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这等人还不配与他同行。 两人背道而驰。 第二日天蒙蒙亮,青云白云橙云交织,天边宛如一幅虚焦的油墨画。一紫毛男子熬了个通宵将日出画了下来带回宿舍,手刚握住把手,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他打招呼:“早啊李灵冼,你今天不是没课吗?” 李灵冼眸光闪了闪,“去图书馆。” “哦哦。”将画像放到桌上,紫毛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李灵冼从来不去图书馆的,哪怕是期末考试,也只会在宿舍复习。 这小子不会是去处对象去了吧。 九点左右,沈照川才从被窝里起来,他敞着睡衣顶着一头呆毛迷糊地走出房间,他的室友衣着整洁正要出门。 他想也不想道:“早安。” 白黎相的脚步顿了下,眼神不自觉落到他的锁骨上,那儿被压得红彤彤的一片,骨头生得极其吝啬,只在肌肤上留下两节极细的峰。沈照川双手抬起绑头发,衣服下摆也跟着提起一小截,露出一点白而薄的侧腰,日光吻在上面,似乎一只手就能全部握住。 他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颇为严肃地说:“虽然学校不对穿什么衣服制作一个规定,但至少也要得体。” “?”好莫名其妙的一个人,有起床气朝他发什么,不过他大方,不计较。于是沈照川选择朝白黎相诡异地笑了一下。 可在白黎相看来完全不是,他捏皱裤腿,这是什么意思,挑衅、挑逗亦或是……勾引? 十月初的天气不冷也不热,最适合学习,图书馆里坐满了人,沈照川从一堆埋着的脑袋里找李灵冼。 他不算难找,真的很显眼,别人的桌上都放着一堆学习用品,只有他,一个水杯、一支笔,两本书摆在面前,极简。 并且额头上还裹着一层布。 沈照川轻步微声地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到他的对面。当李灵冼抬头时,便看到这一幅画面,对面的人像小猫歪头一样好奇他的书面。 察觉到李灵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沈照川的耳尖动了一下,紧接着漂亮的下巴抬起,微翘的睫毛扇了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李灵冼, 沈照川的嘴唇张张合合,但李灵冼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这句话像是沉入了深深的山谷里。 但会有回音。 沈照川见他没反应,于是又问了一遍,“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灵冼回过神来,揪住右下角的书页,干巴巴地说:“医生说不要碰水。”他本想再多说一些话,但话到嘴边,只化为这一句。 沈照川淡笑:“这是凌祈的书,很多人都是从她的美貌才认识她的书,你也是吗?” 李灵冼摇头:“我没见过她。” 两人都没再接下一句。 沈照川左手指轻敲桌面,右手支着下巴,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别人聊天,他要来找话题才能进行下去。 不过他不打算硬聊,直接进入正题:“洲异录这本书我就拿走了,考完试还你。” 李灵冼愣愣地点头,“好。” 沈照川拿到书就走,“下次见。” “下次见。” 直至沈照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人潮里,李灵冼才收回眼神,他盯着面前的桌子,片刻慢慢伸出手去触碰,似那个人的温度还残留在那里。 他的手掌缓缓打开,手心毫无保留地贴在上面。 ** 第一次月考很快就结束了,沈照川一脸落寞的和安东尼走出考场,他虽然不会垫底,但肯定也不会考得很好。 南约尔亚学院相较于书面的考试成绩,它更看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它采取“静”与“动”的学分制,每个学生升上二年级后,除了学习代表“静”的必修课之外,还要选代表“动”的选修课,而外语,文学和数学是主修课程。 沈照川的主修课程外语选了陶什罗语,极其小众,必修课选的是物理、化学、生物,选修课则是选了一些与实验相关的课程。 果然课程漏了一个学期,就算是用一个月来复习,进度还是有些难跟上,沈照川举着书挡住太阳,他低头有些惋惜,从小到大他考试从来没考过第二名。 他打开手机点进论坛,一眼就看到了飘在主页的hot帖子——有奖竞猜,猜猜这次考试各年级的第二百五十名都是谁?! 沈照川的脚步停下来,二百五十名有什么含义吗?为什么要关注他是谁,不应该是关注第一名吗? 1L:【谁猜得到,资优生蠢货那么多】 2L:【楼主先说说什么奖,是限定跑车还是定制腕表】 3L:【话说这次的惩罚是比赛车吧,我还挺想玩的】 15L:【梦一个李灵冼】 16L:【楼上,这个不可能,我梦一个辛莱】 17L:【我倒希望是江畔】 从十五楼开始,整个帖子便像是许愿一样,打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名,极其诡异。 “沈,你在看什么?”安东尼探过头来。 沈照川顺势向安东尼问出自己的疑惑:“安东尼,这个帖子是什么意思?” 安东尼看了一眼,不以为意道:“这是乔舒亚少爷的狗腿子在挑选倒霉蛋,每一次考试后的必备节目了。” 沈照川还是不解,“挑选倒霉蛋做什么?” 安东尼说:“乔舒亚少爷喜欢刺激,但是学校里没什么人能接住他的刺激,所以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找刺激,不接受他的刺激的话,他的狗腿子就有正当理由一直欺负人家了。” 沈照川捏紧手机,这就是变相的校园霸凌。但乔舒亚,他确实也无可奈何,沈照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星期过后,考试成绩便出来了。 沈照川看着成绩单上大大的二百五,在上面画了个兔子耳朵。 哈哈,感觉自己是个倒霉蛋呢。 感谢好乖宝宝从第一章到第九章灌溉的营养液呀O(≧▽≦)O 成为本学校的股东之一[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考试不正常 第11章 比赛不正常 沈照川没有危险意识的过了一个星期的日子,在此期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虽然第一次月考考了二百五十名,但他心态好,仅用一天的时间就调整好了心情,周末美滋滋的在公寓里趴着。 窗帘拉着,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上,短的音长的声汇织在耳里,还没有课,沈照川此时幸福得不得了。 床头放着几袋零食和一个炫酷的蓝色耳机,一只指尖殷红的手搭在上面,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沈照川才刚摘下耳机,突闻门外传来铃声。 他掀开被子穿上毛绒绒的拖鞋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沈照川的头上还有几根刚刚耳机压出来的呆毛,他的头发松着,软趴趴地贴在面颊上,带着点清纯,眼角还捎着点熬夜的红,漂亮得不可方物。 门外几人一时呆在原地,片刻一人推最前面的人示意他说话,那人却将身旁的眼镜男推出来,几人就这么相互推搡。 沈照川微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声音平稳又问了一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几个人停止动作,最后还是最前头那个人硬着头皮说:“今天晚上,乔舒亚少爷邀你前往极往山。” 他舔了下干燥的下嘴唇,添了最后一句,“比赛车。” 沈照川握紧门把手,他真不想见乔舒亚,“什么缘由?” 门外人磕磕绊绊道:“嗯,就是,就是那场考试……” 沈照川心中早就猜到个大概:“我不去会怎么样?” 一群人面露难色,乔舒亚可是特地叮嘱过,其他人无所谓,但一定要把他弄来,不然捉弄对象就会换成他们。 但沈照川要是打死都不去,他们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的家世地位远比不上沈照川,他们不仅要沈照川去赴约,还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去。 见他们面色为难,像吃了大便一样,沈照川便知此行不得不去,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会去的。” 几个人如释重负,临走前还好心提醒,“今晚玩的是赛车,你好好准备,赢的话最好,输了的话可能就会有点麻烦,还不知道这次输了的惩罚是什么。” 沈照川微微点头,“谢谢。” 赛车他也略微涉猎过,虽然不能和职业相比,但是玩玩总是可以的。 暮色四合,繁星闪闪,叶声哗哗,极往峰上一阵闪光喧嚣,在山脚下,都能听见山顶的雀跃的欢呼声。 极往峰位于学校的南边,以往只是学校里一道靓丽的风景,但乔舒亚入学后就将它的山路改造成了赛车比赛专用的赛道。 沈照川看了看腕表,七点十分,他深呼吸一口,毅然决然抬腿往疯狂里走去。一路上飘着土里混着雨水的腥味,他刚登上山峰,一辆火红色的赛车朝他疾驰而来,犹如黑暗中长出太阳,沈照川被它的光晃得惊在原地。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环绕在耳侧,片刻,沈照川被车灯一览无余的照着,赛车和隔着他一个机车的距离,一丝一毫都没有伤到他。 在众多欢呼声和车灯光的包围下,一条长腿先迈出车身,那条腿从裤子到鞋子上绑着几条链子,走起路来叮当响。 直到乔舒亚堵到沈照川面前,沈照川才回过神来,眼前全是他那淌着汗的脖颈,携着蓬勃的野性。 乔舒亚似笑非笑,“二百五怎么这么笨。” 沈照川对他的话也不恼,只是向后默默拉开一定的距离,仰起脸说:“快点开始。” “这么急?”乔舒亚挑眉,偏头示意旁边一座巨大的房子,“去选车。” 沈照川随口道:“我要最好的那辆。” 这话一说出口,沈照川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怎么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 人群里窃窃私语起来。 “他和乔舒亚少爷什么关系?” “这么离谱的要求,乔舒亚不会把他打得半死吧。” “我靠不会吧,那我得上去拦着点。” 乔舒亚的脸半明半暗,意味不明地说:“你想要我身后这台?挑衅我?” 沈照川沉默,他的本意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习惯了什么都要拿最好的,刚刚的话也是自然流露。 “那我要……”他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想要这台也可以,除非……” 现场一片唏嘘,谁人不知乔舒亚把这赛车当个宝,除了他之外的人碰一碰,手腕就要被捏断。 沈照川没接话,安静地看着他。 他亮如星的黑眸正温和地看着自己,仿佛真的在很认真倾听,乔舒亚心中微存的怒火又消下去,低声道:“问我除非什么。” 沈照川觉着好笑,也不拂他的面子,声音稍稍提高,“除非什么?” 乔舒亚提起下巴,“除非赛车赢过我。” “哦。”沈照川淡淡的,相比红色他更喜欢紫色,“所以什么时候能开始?” 乔舒亚有些不满,但没有发作,“现在。” 沈照川跨过巨门进到屋内,屋里头整齐划一地栖着数十辆赛车,头顶的金光洒下,反射车身红橙黄绿青蓝紫无数种光芒,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他认出来这些赛车都是往年的限量款,价格昂贵数量稀少,不过对于乔舒亚这种人来说,它们都已经过时了,但其他人想买也不一定买得到。 过的日子比皇帝的还好,皇帝还要早起上早朝呢,他倒不用。 沈照川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了一辆淡紫色的赛车,是去年年底雪伦刚出的新款,不到一年的时间,乔舒亚就已经将它弃如敝履。 墨色的蜿蜒赛道宛若冬夜里冬眠的蛇,一眼望去,模糊的树影在旁,含着未知的恐惧。 五台车并排,沈照川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有闲心左右观察,只是旁人不是他,隔着头盔也能看出紧张惊惧,唇色苍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地颤抖。 这场比赛的规则很简单,谁先跑完三圈,先到达终点就是赢家。沈照川收回注意力,将其放在前方。 三、二、一,比赛开始! 五盏红灯同时熄灭,红车似子弹般猛地弹射出去,沈照川咋舌,这人的脚是装了弹簧吗?飞这么快。 沈照川紧跟在后头,他不打算得第一,但也不打算跑最后,树影摇晃着被他甩在后头,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红色车子。 一道火焰一簇闪电一前一后的跟着。 转了两圈,红车似乎感到了无趣,开始调戏起紫车,总是放慢速度又突然加速,好几次紫车差点撞上红车的车尾。 沈照川被他玩得怒心微起,喜欢玩啊,那他们就好好玩。 在下一次红车减速之时,沈照川看准时机猛踩油门手打方向盘越了过去。 这一举措让乔舒亚始料未及,享着紫车的威风,他眼底的乏味逐渐被兴奋晕染,他要的就是这样。 山路崎岖,但总有一段路是直行的,这段路上乔舒亚很安分,只随在沈照川后头,还有十几米,就到了转弯的路口,过了这一弯道终点也就近在眼前。 沈照川按着原来的速度驶过弯道,毕竟没有那个傻子会选择在弯道超车。 但沈照川错估了乔舒亚,乔舒亚确实不是傻子,可是他是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红车猛地加速,沈照川吓得一激灵,脚下下意识地踩油门,两辆车在弯道碰撞,摩擦出火花,谁也不肯让着谁,沈照川的油门也越来越底。 “吁——”这么危险的时刻,沈照川提着心吊着胆,乔舒亚竟然还有闲情给他吹口哨。 可是就是这么一声口哨,让沈照川霍然回过神来,疾驰而过的风,临门一脚的悬崖,无边无际的黑夜,让他的心中升起一丝惧意。 沈照川脚下松力,速度就此慢了一些,也让乔舒亚彻底超过他,向终点呼啸而去。 红车的尾光和周围人的欢呼声,让沈照川不禁愣神,既然只差这么一点,为何这欢呼声不是他的,要么不争,但争了就要第一。 于是沈照川脚下回踩油门,乔舒亚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他又卷土重来。但乔舒亚只觉得浑身舒畅,心脏狂热地跳动,跟着将油门踩到底。 一红一紫在黑夜里穿梭,仿佛要飞出光年之外,围观的学生屏气凝神,两辆车之间的差距太小,肉眼有点难辨出谁在前头。 “咻——”红紫几乎是同时越过了终点线。 众人忍不住呐喊挥手。 只有沈照川才知道此时他的心跳有多乱,他的车有些刹不住了,刚刚有多疯狂,现在就有多狼狈,他狂踩刹车,最终还是不免撞到树上。 但这辆车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好,沈照川一点伤也没有,只是脑子有点晕,浑浑噩噩地坐着。此时,车门猛然被人掀开,他被人拉了出去。 “你是蠢吗?!”乔舒亚掐着他的肩膀吼道。 沈照川看着他,而后突然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温热的柔软的指尖似乎还带着点香气,乔舒亚霎时愣住,从来没有人敢拍他的脸,他也不会让别人碰他。 但乔舒亚还没来得及恼怒,只见沈照川痛苦地皱起眉,冷汗从头盔里溢出来,看起来很是折磨。 沈照川确实很煎熬,刚刚赛车时就因为紧张而隐隐作痛,现在更是煎熬,胃里好像抽搐了一般,痛得他不禁蜷缩起来。 戴着头盔就显得脸更小,五官难受得挤在一块,他红润的肤色变得白里透青,眼睫毛止不住地颤抖,脖颈上的青筋脆弱得一跳一跳,仿佛冬日里将落未落的白雪压着的青树枝,荏弱得美丽。 乔舒亚慌了一瞬,急忙将他抱起往山下赶去。 沈照川痛到昏厥,却在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话。 “宿主绑定成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比赛不正常 第12章 剧情不正常 “今天天气很好,你好不好?” “没有你的日子一点都不好。” “这什么网络土情话,李送真的能说出这种话?”沈照川手捧着书真情实意的向面前的小团球吐槽。 系统冷冰冰地说:“根据数据,这是近年来网络上最受欢迎的情话。” 沈照川揉揉眼睛:“那这网络也太尬了。” 系统义正言辞:“这本书就很尬。” 沈照川无可反驳,他现在处于一片白茫茫之中,一望无际,与《湖心亭看雪》不同的是,人家是上下一白,而他是上下左右前后全白,看得人压抑,只剩面前的小团球是绿色的,是他第二喜欢的颜色。 刚刚那段对话出自《偏偏宠你》这本书,很不巧,据这位绿球系统所说,他们的世界正是这本书,由这本书的作者亲手构成。 当然,沈照川是不信的,就算是现在,他也只当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因此还能谈笑风生的打趣。 沈照川看得津津有味地问:“为什么我是一个恶毒的炮灰。好吧,至少除了心肠坏,其他方面都很厉害。” “为什么我的结局不太好?我的人设ooc了!”看到中间,沈照川生气地将书合上,怎么在他的梦里,他的结局这么凄惨,孤零零死在异国他乡,难道不应该是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吗。 系统避而不答,只解释来意:“最近书里的剧情发生了偏差,作者大人非常不满意,所以宿主需要将剧情掰回正道,事情成功之后,作者大人会亲自提笔改写宿主的结局。” 沈照川支颐好奇地问:“哪里有偏差?” 系统冰冷地说:“感情。” “数位重要角色的感情出现了错误,他们的爱意给予的目标再也不是主角受。宿主要做的就是纠正,纠正他们的爱。” 沈照川闻言拧眉,爱也是能纠正的吗?他始终认为,一个人对他人的爱与恨都是违背自己的本能衍生出来的,与心跳一样不受控制,没有人会无缘由的将自己的情感割舍一块出来,倾注在某人身上。 如果一份情感被造物主操控着,那它只能称得是上一份代码。 但沈照川并不反驳,他跟一个梦里的人工智能有什么可较真的,只说:“那那些重要角色指得是李裴白还有乔舒亚这四个人了?” 系统迟疑了一瞬,“不止,宿主权限不够,我暂时无可奉告。” 沈照川捻起书页,无语地说:“真是草台班子。” 系统毫无感情地道:“但宿主可通过提升学生的友善度来解锁权限。学生的恶意快要溢出学院,作者大人非常抗拒这件事的发生,这会导致世界崩塌。” 真的是草台班子啊,一个作者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笔下的角色和世界,不止角色ooc,就连世界也要坍塌,沈照川没再有耐心陪梦境玩下去。 “我知道了,那我可以醒来了吗?” “宿主已接下任务,结界撤除。”系统的光圈慢慢扩大,白色渐渐被绿色覆盖,光芒太刺眼,沈照川反射闭上双眼。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的便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听见一声低落系统音,“defeat。” “……”沈照川视线向声音处看去,只见乔舒亚翘着二郎腿,一脸烦躁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 “操。”这已经是他连输的第三把了,乔舒亚的头发有些凌乱,下巴还有些胡茬冒了出来,他不耐地抬头,却正巧撞进沈照川的眼睛里,那双眼眸还处于刚睁开的半懵半萌的状态,像一只刚出生的懵懂小鹿。 这么漂亮的眼睛却要在几年后消逝,真是可惜,乔舒亚脱口而出安慰,“你别担心,本少爷会找人治好你的。” 沈照川不解:“什么?” 乔舒亚喋喋不休:“本少爷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肯定很大,不过我们家最近有在研究基因病的治疗方法,虽然以现在的医学科技还不足以治好这种绝症,但也能暂时压住它。” 沈照川抓住关键词,身子一下子直起来,眼神只盯着乔舒亚问:“你是说我得绝症了?” 乔舒亚缄默,沈照川得的绝症还不是一般的绝症,而是医学世上第一难解的谜题——基因病。 这种病是遗传病,但很难说是爸妈,还是爷爷奶奶传下来的,甚至有可能再往上数三代也说不定,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治愈的方法。大部分情况下它一生都在潜伏,但一旦发作,那便只有两年的生命,就算有最顶级的医学治疗,最多也只能活五年。 得了这种病的人会有“返祖”的现象,久而久之,一部分的基因会变异,与自身的基因相斥,最终死亡。 沈照川从乔舒亚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他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盖过头顶,闷闷地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乔舒亚对他的态度颇为不满,但也不至于和一个病人做幼稚的争执,“本少爷说了要治好你,就一定会治好你,你那么颓丧做什么。” 他本来意思是想要安慰沈照川,只是话说得不好听,便也惹得沈照川恼怒,“不是你得的绝症,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不行?” “不识好人心。”乔舒亚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人甩脸色,他一脚踢开椅子,沉着脸摔门出去。 两声巨响让沈照川的心情更加低落,他的身子蜷起来躲在被子里,刚刚梦中的活动还有吗?他还不想死,他的人生还很灿烂,他的未来还很有前途。 “系统。”沈照川喃喃自语。 “我在。”突如其来的回答。 沈照川猛地掀开被子,等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垂下头沮丧的想:“自己的病居然这么严重,重到幻听了系统的声音。” 他看向床头桌上的苹果,忽的想起那句谚语,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红彤彤的果皮上还残留着透明的水珠,沈照川拿起苹果放到殷红的唇上刚要咬一口。 又听见系统的声音:“宿主的基因病还在初期潜伏阶段,只要乖乖做任务,还是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沈照川有些激动:“系统!你是真的?!” 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我以为宿主你应该有具备一个正常人的认知和思维。” 正常人才难以接受吧,沈照川挠挠头,让他接受这一超自然现象,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等同于相信自己,没有什么坏处。 沈照川花了一秒下定决心之后,就开始回忆起书中的主要剧情。 李送是攻一,这在沈照川的意料之内,毕竟他的家世、天资和样貌无一不算上上乘。攻二三四也不多说,都是熟人。 只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整本书的主角居然是辛莱,是那个满脸倔强的学生,沈照川对他的印象只有——坚韧和莽撞。 不过看完了整本书,他有些同情这个主角,前期任人欺凌,想反击,却得到更加变本加厉的霸凌。 自己喜欢的学长,对他好的学长,却只是玩弄他的真心。经历过他喜欢他——虐身虐心——追妻火葬场这三个阶段后,最终迎来阖家欢乐大结局。 其中在虐身虐心和追妻火葬场这段时间里,辛莱还会与其他位高权重的天之骄子产生纠葛。虽然剧情很俗套狗血,但是作者的文笔和笔力很好,能让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花钱读下去。 只是让沈照川没想到的是,辛莱的白月光居然是李灵冼,作者对他着的笔墨颇少,但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这人是何等的优秀,要不是出身差,他早有能傲然这座学院的资本。 但李灵冼的结局不太好,甚至说他没有结局,就连沈照川都有一个死去的结局。 李灵冼是一个没有结局的角色,作者对他最后的描写是—— 月亮盛大坠落,因此太阳也不再升起。他的花在衰竭、他的草在垂落、他的云在逸散……简而言之,他的世界在枯萎。 所以,沈照川猜测他大概是自杀了。 沈照川闭目叹息,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以及这个世界都只是一本书。 现在剧情才刚刚开始,沈照川也暂时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便虚心求问:“系统,我接下来怎么做?” 系统有一答一:“当剧情出现变化点时,我会及时告知宿主,除此之外,我要休眠。” 沈照川:“休眠?” 系统:“我的能量不够,这样能最大减少能量的逸散。” 沈照川这才放下心来,他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哇哇叫,他刚想按下桌上的铃,门突然被打开,是乔舒亚,他回来了。 乔舒亚刚走出校医院不久,便唾弃自己和一个病人计较小事,他抬头看天,已经中午了,沈照川现在肯定饿着肚子,但他现在还有些生气,打算先让沈照川饿一会。 只是才过了一分钟,他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下人送饭菜过来。 乔舒亚绷着脸走到床边,将病人专用的桌子放起来,而后把手上拎着的饭盒重重放在桌上,没好气地说:“吃饭。” 沈照川瞅了他一眼,然后乖乖地打开饭盒,摆放整齐之后,还邀请乔舒亚,“你要不要一起?” 乔舒亚别扭地说:“本少爷还不至于和一个病人抢饭吃。” “刚刚的事是我不对。”沈照川朝他柔柔一笑,脸上还带着些苍白病气,宛如雨季褪色的粉色盐湖。 乔舒亚抬起下巴,“没有诚意。” 沈照川是真心实意的道歉,他昏迷了一日,但醒来时却还能看见乔舒亚,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他刚刚不应该对乔舒亚那个态度。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乔舒亚,“乔舒亚少爷,刚刚是我做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美人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有让人原谅的资本,更何况他还委下身段,乔舒亚敛眸,“哼,本少爷原谅你了。” 沈照川先是大夸特夸这饭菜多么多么的不错,见乔舒亚眉眼舒展开,于是进一步提出了一个请求,“乔舒亚少爷,今日之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乔舒亚蹙眉:“为什么?” 沈照川半真半假道:“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得了绝症,就算是我爸妈也不可以。这件事就你知我知就好了。” 乔舒亚耳尖一动,“就我们两个知道?” “对。” “好,我答应你。” 乔舒亚看着他不断嚼动的脸颊,突然说:“那次赛车比赛我赢了。” 沈照川忙着吃饭,含糊道:“恭喜恭喜。” “哼。”沉默了一会,乔舒亚又说:“为了你,今天裴蕴参赛拿奖回来庆祝,本少爷都没去。”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裴蕴人影,原来是搞大事去了,沈照川善解人意地说:“那你现在快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乔舒亚却严词拒绝,“不行。” “哦。”沈照川刚想说随便,却听系统突然说:“剧情改变节点一——裴蕴的庆功宴。” 于是他话锋一转:“带我一起呗,我也想见见世面。” 乔舒亚:“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不宜去人多的地方。” “我的身体倍棒。”沈照川急了,直接起身打了一套太极拳,甚至还想翻几个跟头。 还是乔舒亚看不下去,阻拦住他,“好了好了,本少爷带你去就是了。” 沈照川一下子立正,眉眼弯弯:“好。” 裴蕴的庆功宴在一个公馆举办,这是一座具有东方韵味的公馆,穿过前院的湖亭水榭,假山园林,便可得见这座公馆的真面目。 只是还未走近,便见湖中间吊着一个人,不仅如此,那个人是被倒吊着的,在空中像荡秋千一样。 第13章 庆功宴不正常 那人的双脚被一根绳子绑着,整个人被倒吊在湖中亭突出来的梁上,他的血一股脑涌进颅顶,脸皮被撑得紫红,五官被挤得扭曲,旁人看着脑袋都不禁疼。 沈照川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迟疑地问:“这是?” 乔舒亚随意看了一眼,并不放在心上,“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惹着裴蕴了。别操心了,他不会死的。” 果然如他所说,湖中亭坐着的几名学生慢悠悠地起身,将已经昏厥到不省人事的那名学生放了下来,但扔到地上后也就不管不顾了。 穿过重重回廊,沈照川跟着乔舒亚来到了后花园,这里藏着一座缩小的五岳,华山莲、衡山桂、嵩山桧、泰山松、恒山槐。莲上举扁舟、桂下置玉琴、桧底放棋盘、松旁立酒窖、槐枝悬鸟笼。 这里朝东,半边受着太阳照晒,金丝楠木的窗棂被刻意雕成桃花的模样,阳光掠过,满园都是落水桃花。 沈照川摇摇头,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儿聚着大约二十来个人,非富即贵,看起来像是私人聚会。沈照川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心的裴蕴,只因那一头红毛实在是太鲜艳太显眼。 又染发了。 沈照川还看到几个熟人,白黎相和李送不必多说,但除此之外,还有辛莱。他怎么会在这?很快沈照川又反应过来,人家是主角,在哪都不意外,但这里不止辛莱一个资优生,富人和穷人,最容易辨别的就是气质。 沈照川止住了脚步,他发现了些不对劲,就在刚刚,这里每个人的头顶都出现一个数字,大部分人都很低,只有少数超过了四十。 辛莱顶着65的数字荣登榜首,裴蕴的数字是20,乔舒亚是30,白黎相是27,李送更是低到离谱,只有14。 沈照川反应过来,这些数字大概就是友善值了。 他亦步亦趋跟着乔舒亚,凑近后发现富人们在玩牌,玩牌?!谁家坏人在屋外赌博啊,在外面聚众赌博,可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关禁闭的。 裴蕴侧对着沈照川,他在牌桌上很是游刃有余,带着黑表的左手指腹轻刮着牌角,而右手夹着烟,眼里透着势在必得。 有人看见了乔舒亚,佯装抱怨:“乔舒亚,你怎么才来。” “本少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乔舒亚娴熟地走到唯一的空位,大马金刀地坐下,就算他人不到,但总是会给他留下一个位置。 正对着沈照川的长发男饶有兴致地说:“这位是沈照川同学吧。” 他头顶的数字是44,还算是个好人。 裴蕴出牌的左手一顿,抬起目光寻了一秒,就找到了他想看见的人,他慢慢对沈照川勾起嘴角,嘴里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但沈照川却没有注意到裴蕴,目光只在长发男身上,“你是?” “你不认识我正常,我叫慕容轻忧,比你高两级,刚和阿蕴从国外比赛回来。你可以叫我学长。”慕容轻忧弯起他的桃花眼,温和地看着沈照川。 慕容轻忧,是慕容家的人,虽然慕容家比不上裴家,但慕容家祖上出过皇帝,又和裴家的先祖渊源颇深,两家关系非比寻常。 这一局还是裴蕴胜,他本觉得这桌牌有些无聊,但要是换了人来陪他玩可就不无趣了,他转了转无名指的银戒,尾音轻勾,“川川,你要不要来玩?” 沈照川还未拒绝,就有一人在裴蕴的示意下起了身,还是裴蕴的下家,“沈同学,坐这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沈照川微眯眼,大大方方落座,“玩什么?” 裴蕴笑眯眯地盯着他,“你想玩什么?” 沈照川还真没怎么接触过牌术,打牌也只会玩一种类型,他也不委屈自己,“斗地主。” “噗嗤——”慕容轻忧忍不住笑了一声。 在场人的目光都很诧异,乔舒亚嘲讽着说:“斗地主?你还是三岁小孩?” 沈照川瞪他一眼:“我现在只想玩斗地主,你们不愿意,那我就不玩了。” 慕容轻忧赶忙打圆场:“就玩这个吧,想来照川同学在斗地主上很有心得。” 沈照川迷之微笑点头,颇有高人风范,他玩斗地主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王炸和四个二不在手,他绝对不抢地主。有一人识趣主动退出牌桌后,沈照川等三人便开玩起来。 裴蕴开始洗牌,他骨节分明的手按住黑底金纹的扑克的一角,整副牌被突然拔高,但空中却没有一张牌散落,稳稳被底下的那只手操控着。 玩斗地主装什么呢,沈照川微笑着腹诽。 第一把摸牌,有两个不算大的炸弹,但其余的都是散牌,这牌拿了地主要输,沈照川果断不要。 裴蕴也跟着他不要,慕容轻忧看了看手里的牌,笑道:“你们都不要,那我要了。” 果然,慕容轻忧这局牌很好,几乎是畅通无阻拿下棋局的胜利。乔舒亚虽然嘲讽,但还是一局不落的看,接下来几局各有春秋,各分胜负,只是这样下来,在场众人不免觉得无聊。 一个打着唇钉的男人提议道:“这样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赌点什么吧。” “赌钱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 唇钉男头上的数字21,低到家都没了,他此举肯定不怀好意,沈照川打断:“不好意思,我拒绝赌博。” “这样啊。”慕容轻忧尊重他的决定,“那赌什么呢?” 唇钉男眼睛一转,“就赌人,就那些资优生,桌上的人每个选一个资优生,赢家可以指定输家的资优生做任何事。” “……” 唇钉男提出了这个想法,但众人的目光却是落在裴蕴的身上,毕竟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也要他同意才行。 裴蕴将指尖上的扑克牌甩到桌中心,戏谑道:“好啊,就赌这个。川川不玩的话,便下桌吧。” “我玩。”沈照川努力保持微笑,他当然要玩,不然他来这里干嘛,为了斗地主吗? 这局牌玩的再也不是斗地主,而是经典的德.州扑.克,还是裴蕴为了照顾沈照川而玩的,选定好了牌的玩法,就要选择赌注。 沈照川对这段剧情有点印象,裴蕴此时应该对辛莱起了兴趣,然后会选择他当自己的赌注,这段情节应该是给两人感情升温用的,顺便写点修罗场刺激读者。 一个个资优生站成一排,每个人的脸上不是屈辱就是谄媚,只有辛莱满脸不服气。怪不得他是主角,如此的与众不同,沈照川想。 裴蕴随手一指最边上的路人男,“我选这个。” 沈照川:“?” 乔舒亚也随意一指一个一直低着头的男生,“蠢货,过来。” 沈照川:“??” 这剧情不对吧,哦,这样才对,不然他干嘛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斗地主,沈照川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在慕容轻忧前抢走了辛莱。 “慕容学长,这个人给我好不好?” 慕容轻忧愣了一秒后欣然答应。 辛莱走到他身边,低语:“沈同学。” 沈照川下意识点点头,他现在有些慌,因为他不怎么会玩德.州扑.克。 他只知道大概规则,那就是荷官给每个人发两张牌,还有五张公共牌,每个人可以从这五张牌里选三张,和自己的两张牌组成,最后再来比谁的牌更好。 荷官是一名友善值36的学生。 沈照川坐在官位,裴蕴坐在他的左手边则是劫位,裴蕴的左手边正是庄家慕容轻忧。 慕容轻忧左手边的位置是小盲位,小盲位学生首先下注,“一枚筹码。” 乔舒亚坐在小盲位的左手边,是大盲位,“两枚。” 这场棋局有六个人,荷官给六个人发完了牌就停手 ,沈照川学着其余人翻起牌的一角看,一张红心五和一张红心六。 算是好牌吧。 沈照川右手边枪口位的学生并不选择加注,而是弃牌。接下来轮到沈照川,他选择跟注两枚筹码。裴蕴看都不看牌,直接选择加注六枚筹码,而慕容轻忧也笑着加注。 小盲位学生和乔舒亚却是纷纷弃牌,场上只剩三人,待三人跟齐了桌上的最大注数后,当前的下注轮已结束,接下来就要进入翻牌圈。 荷官先切了一张牌,然后发出了三张公牌,分别是黑桃三、红心七和黑桃八。沈照川手指轻巧桌面,再来个四,他就能凑齐顺子了。 这一轮沈照川果断选择跟注,而裴蕴和慕容轻忧也选择跟注。 接下来要转牌,荷官再次切一张牌,然后发出了一张公牌,是一张黑桃七。 这张牌对于沈照川而言,没有太大用处,于是选择过牌,慕容轻忧和沈照川的选择一样,只是裴蕴还是选择加注。 沈照川蹙眉,他记得裴蕴好像没看过牌,是太过自信,认为局面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还是对输赢无所谓。 荷官还是同前两次的操作一样,只不过这一张牌是——红心四。 沈照川松了口气,这下他能组成顺子了,他再次果断下注。裴蕴一如既往跟注,慕容轻忧弃牌。 沈照川的心没来由的一慌,他看着裴蕴胸有成竹的侧脸,竟有一丝犹豫,说实话,他的牌只是能组成顺子而已,不是多大的牌。 裴蕴转着牌,似笑非笑看着他,“看我做什么?轮到川川你下注啦。” 沈照川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跟注,可裴蕴却突然出声,“川川真是有魄力,让我有些想要弃牌呐。”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是利落地下注。 “……”有病一样。 等到裴蕴加注完毕,就到了两人开牌的时候。 沈照川开牌,刚好能凑成一个顺子,但并不是同花顺。裴蕴的手缓缓掀开一张,第一张是梅花三。 梅花三,沈照川祈祷第二张千万别是七和三,不然他就要凑成葫芦了,葫芦简单来说,就是三张一样的牌加两张一样的牌。裴蕴含笑着看着沈照川,问道:“川川觉得这张是什么?” 沈照川佯装镇定,“那你得问这张桌子。” 裴蕴挑眉:“那怎么办呢,它告诉我这张是张三呢,川川,你输了。” 牌被打开,果然是张三,裴蕴是这一局的赢家。 荷官问道:“裴少赢了,这局的惩罚是?” 上赌桌的人都是一脸轻松,只是站在他们身后的资优生满面愁容。 裴蕴轻飘飘地开口:“那就全都去跳湖吧。” 沈照川面色变了一瞬,他还以为惩罚只是站军姿立正什么的,这天虽然不冷,但也渐渐变凉,很可能会生病。 “这……”沈照川试探出声。 裴蕴却说:“川川心软了吗?但这可是不能反悔的哟。” 沈照川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看着五个人湿漉漉的回来,却没人提出让他们换一身衣服。他还在迟疑要不要说话,裴蕴却先开了口:“脏死了,换身衣服再回来。” 裴蕴说完,悄悄凑近沈照川:“川川,高不高兴?” “还,还行。”沈照川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但也不想打击他。 裴蕴心满意足地坐正,刚刚沈照川纠结的情绪都溢出来了,他又怎会看不见,美人当然需要英雄来保护,这点小事罢,就随美人的愿。 很快,第二局开始了,这一局他一定要赢。 忘说了,书里的医学全是捏造,不要较真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庆功宴不正常 第14章 庆功宴不正常2 荷官重复上一局的操作,只是这一把的座位有所不同,每个人的位置往顺时针延至后一位。沈照川这次是枪口位,拿到的两张牌是黑桃尖和红心K,可以说是非常好的牌。 于是他果断跟注。 但是谁想到这么好的开局,后面荷官开的公共牌居然是,方块六、黑桃三、黑桃二、黑桃五、红心六。 “……”和他的牌一点都不搭边,沈照川无奈弃牌。 最终桌上只剩裴蕴和乔舒亚。 乔舒亚胜券在握:“阿蕴,你认输吧,这局牌你肯定赢不了的。” 裴蕴支着下巴,“我何时认输过,来吧,开牌。” 乔舒亚开牌,他的牌能组成一个同花顺,确实算是很大的牌了,裴蕴手里得是皇家同花顺,这才能打得过。 可谁知裴蕴开牌,竟是丑到不能再丑的牌,众人皆惊讶,沈照川的目光顿时射向裴蕴,裴蕴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沈照川瞬间顿悟,其实他也可以这样子玩,手里就算捏着烂牌,也要撑到最后一刻,输了他不亏,运气好赢了他就赚。 乔舒亚似是以刚刚那湖中心的学生为灵感,说:“那就把这五个人倒吊,吊两分钟。” 沈照川倒吸一口凉气,这一群人不是一路货色就玩不到一起。五名资优生具是脸色大变,他们刚刚才下水,头发甚至还在滴水,就要被绑起来倒吊。 站在乔舒亚背后的资优生松了一口气,下意识露出庆幸的神色,幸好这一次的惩罚他逃过了。 五个人隔一米开被倒吊起来,头发倒落像一头头小鹿,这副惨样,非但没有激起这些贵族少爷的同情,反而是让他们更加兴奋。 “不知你们这些人有没有听说过东方古代的一种刑罚——倒吊坠石。”一名头上19的友善值学生笑眯眯着,特意走到他们面前问。 众人的脸色由红发青,被绳索绑着的脚止不住的发凉,他们倒着仰视他,却只能看见一个下巴。这个人真的有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他叫刘若茗,常跟在裴蕴身边,是最疯的一条狗。 刘若茗随手推了一把离他最近的学生,好巧不巧那人正是辛莱,辛莱霎时如钟摆一样晃起来。他不敢闭上眼,闭上眼脑袋就越晕,堪比晕车,嘴巴里也泛出酸味。 “吱呀,吱呀。”树枝晃动的声音。 “可惜这里规矩不允许,让你们逃过一劫了。”刘若茗摊手回到座位。 这两分钟宛如一个冰河世纪般漫长,沈照川掐着点,比专门数着时间的人还快地说:“时间到了,放他们下来。” 五个人站都站不住,只能靠着树坐着,眼睛肿胀疼得厉害,只好闭目大口大口地喘气,还有一两个人干呕着。 裴蕴若有似无地撇了沈照川一眼,沈照川没发觉,他正忙着给五人递热水,五个人受宠若惊,他们看了一眼在场其他人,然后才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来,“谢、谢谢。” 等到沈照川回到座位,才发现裴蕴友善值变成了19,他盯着这个数字,总觉得哪里不对。 片刻,他终于反应过来,裴蕴的友善值下!降!了!心好痛,像是丢掉了一千万,沈照川捂住胸口,死死盯住那个数字,生怕它再掉。 这么强烈的视线,裴蕴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稍稍侧头,右手支着侧脸,带笑地问:“一直看着我做什么?终于发现我的帅气了?” 沈照川心底冷笑,然后抬手在他的头顶挥挥,“我看你今日有血光之灾,给你去去霉气。” 实则是想扇他脑袋。 裴蕴有些意外地扬眉,然后一把握住沈照川的手腕,细细摸索他的手腕骨,“川川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怕了,不如晚上和我一块睡吧,我习惯裸睡,你不介意吧。” 手腕上被包住的那一块皮肤的温度很烫,烫到沈照川无法忽略,甚至还能感觉到薄薄的茧在触摸他。 沈照川试图甩开,没成功,只好僵硬地说:“本大师的业务不含陪睡。” 裴蕴贴近他咬耳朵,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尖上,再下滑没入脖子,“真可惜,那什么时候开通?我想做第一个客户。” 他靠得太近,沈照川不习惯有人距离自己一米之内,于是后仰,“这样吧,我给你几张关公的照片贴在墙上,关公比我管用,你要是还害怕,我再给你贴几张国旗,我这招妙吧。” 裴蕴忍不住笑了,头顶也发生了变化,沈照川眼睁睁看着他的友善值加2,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有深想。 只是他们这一番互动,落在不同人的眼里,意味大不相同。 乔舒亚头上数字减2,他禁不住出声:“别聊了行吗?到底要聊几句?本少爷就搞不懂了,有什么好聊的,和本少爷聊聊看啊。” 沈照川再次心痛,这人的牌瘾好大,他无奈哄道:“好了好了,开下一局,乔舒亚少爷你要不要喝一碗丝瓜汤?” 乔舒亚冷哼:“丝瓜汤?谁爱喝那玩意。” 沈照川:“清淡的,给你去去火。” “呵,谁生气了,废话那么多。”乔舒亚嘴虽然硬,但头顶的数字却往上跳了一个数字。 沈照川看着跳动的数字若有所思。 第三局开始了,这一局又加入了两人。 这一次,沈照川贯彻死也不认输的理念,虽然他这一把拿到的牌是方块六和梅花J,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张牌。 但沈照川自信放光芒,竟然还真忽悠住了几个人,裴蕴还是不弃牌,但这一把沈照川的牌侥幸比他的大一点。 这一来二去的,众人也发觉了不对劲,慕容轻忧笑道:“阿蕴,你们两这是耍赖。” 沈照川不说话,打算让裴蕴忽悠过去,可谁知这王八蛋硬是要cue他,“川川,轻忧不许我们这么玩。” 沈照川只好打哈哈:“我想慕容学长应该不是那样的意思,慕容学长,裴蕴和我违规了吗?” 他们当然没有违规,只不过不会有人选择这样玩,这样玩输钱的概率会大大增加,可能还会负债破产。 但这里不同,他们再怎么赌也不会破产,顶多是损失一点零花钱。 真是牙尖嘴利,慕容轻忧浅笑:“当然没有,只是这样挥霍,这个月的零花钱花完了怎么办?阿蕴一个月可是有至少两百万的零花钱,你可不要学他。” “……”他是有钱人,但裴蕴是有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的人。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钱你随便花。”裴蕴从兜里掏出一张黑卡,扔到沈照川面前。 乔舒亚插话:“本少爷劝你别用,阿蕴的黑卡可都是给他的对象花的,他最近刚分手,小心欠了什么。” 刘若茗察言观色一向厉害,况且谁不知裴蕴看上了沈照川,他故意在沈照川面前说着裴蕴的好话,“裴哥对对象可好了,钱随他们花,闯了多大的祸都能摆平……就算分手之后,每个人对裴哥那都是念念不忘。” 他将裴蕴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上无,沈照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联想到刚刚裴蕴叫自己陪他一块睡,脑中瞬间脑补了很多,他非常真诚地说:“怪不得你叫我和你一块睡,原来是这段时间分手了,但我是男的,不能代替你女朋友。” “?”在场的人都一头问号,谁不知道裴蕴交往的都是漂亮的小男孩。 慕容轻忧犹疑:“照川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照川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古怪地看着他,他不敢再出声,坐立难安之下,膝盖不免触碰到了裴蕴的腿。 他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裴蕴以为他有求助的意思,出言解围:“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这让我很伤心啊,不过以后多陪我聊天就好啦。” 沈照川顺着他的台阶下,滴水不漏地说:“都是同学,以后肯定有了解的机会。” 荷官恰时问道:“那这位赢家的惩罚是?” 几个人好不容易歇一会,就又要迎来惩罚,面上全是心如死灰,沈照川想了一会说:“那就绕着这个园子慢跑一圈吧。” “这算什么惩罚?” “这也太轻了吧。”人群窃窃私语,不解的同时还带着点不满。 “不满意?”沈照川蹙眉,冷脸不悦,他的声音不重,像水一样轻,“你们这么不高兴,不然你们上来玩好了,口舌这么多。” 他很少露出这般不愉快的神色,表情像雪一样淡,眼神冷怒,平时总是微微上扬的唇角此刻绷紧,下唇挤着上唇,更显嘴唇丰满。 沈照川这一句质问说出口,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应声,这样诡异的沉默,让沈照川的理智渐渐回笼,他刚刚是疯了吗?在裴蕴的场子上闹事。 沈照川小心翼翼地撇了裴蕴一眼,可谁知裴蕴一直看着他,这细微的动作自然也落入裴蕴的眼中,局促之下,沈照川瞪了对方。 “……”完蛋了,沈照川心想。 殊不知这些举措,让裴蕴对他的兴致更上一层楼,乖乖听话捕捉到的猎物有什么有趣的,只有会反抗会咬人的才是最上乘的宝物。 而其他人同样没有心思恼,他们以往当然见过沈照川的模样,不过那都是静态的,不会动的,但这一次不同,他在笑,他会生气,就算发起脾气来也叫人赏心悦目。 太鲜活了,仿佛那高悬的月亮重重砸下来,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厌恶,而是震撼。 裴蕴双眉一挑,嘴角一勾,自以为是的替沈照川撑腰,“这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沈照川也是人仗人势,“这儿只有你们观看的份。” 那几个刚刚出声不满的学生,立马道了歉:“对不起,是我们刚刚说错了话。” 沈照川哼了声:“下次注意就好。” 这件事在沈照川眼中就这么翻篇了,但他哪里料到,这里面又有几个人盯上了他。 这个公馆很大,但是这个园子的占地面积只占公馆的一点点,跑一圈和跑八百米差不多,对他们这种考进南约尔亚学院的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毕竟入学体育考得跑一千四。 几分钟过后,几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相比刚刚的跳湖和倒吊,只是跑一圈八百,算得上很轻松了。 或许是因为沈照川惩罚太轻的缘故,后面几局的惩罚都没有前两局的重。 沈照川有些担忧,虽然刚刚慕容轻忧并没有制止他,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这样玩下去,主要是,再这么玩下去,他的零花钱真的可能不够了,到时候只能干啃白菜了。 在他愁眉不展之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宿主,你这样玩下去是弯路,剧情是不会被修正的。” 沈照川吓了一跳,惊得旁边的裴蕴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照川随口应付了他一句,然后虚心的和系统请教了起来,“系统老师,那我要怎么做?” 系统似乎因为被他称呼为老师而愣了一下,而后才解答:“因为这段剧情要体现主角受的聪明坚韧,可是现在他完全沦为路人了,这样,主角攻怎么会注意到他?” 沈照川恍然大悟,他一直沉思在如何保护他们不受更大的伤害的思维里,从而忽略了他真正的目的,他是来更正剧情的。 于是,他悄悄问站在他身后的资优生,“辛莱同学,你会玩德.州扑.克吗?” 辛莱不知道沈照川卖什么关子,但他确实会玩,他从小混迹在赌馆里,耳濡目染之下,赌技竟比一些常年赌博的赌鬼还好。 他诚实回答:“会。” 沈照川眼睛一亮,“太好了,你替我玩吧,你来玩的话,说不定就能一直赢了。” 辛莱的心快速跳动了几下,很少会有人这么肯定他,但他连忙摆手:“学校禁止学生赌博,况且,况且……”这些臭虫也不会让他上桌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沈照川听不到他后半句话说的什么,但也不怎么在意,强词夺理低声说:“辛莱同学,你现在是赌桌上的‘钱’,供这些人娱乐的东西,难道你不想从‘钱’变成‘人’吗?” 辛莱被他这一番大道理震在原地,要不是因为沈照川帮助过他两三次,换做别人把他比作‘钱’,他早就怒怼回去了,但这个人是沈照川,他便重新思考了起来。 在沈照川真诚的目光中,辛莱大彻大悟,这些人就是投胎好罢了,要是有人能给他一个这样好的机会,他一定比这些臭虫还要出色。 辛莱轻轻点头,沈照川喜上眉梢,心里大大的肯定了自己一番,然后稳重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双手相触的触感是温软的,辛莱耳尖悄悄覆上一抹红,他不禁低下头,还是第一次有人不嫌弃地握住了他的手,就连李送学长都没有摸过。 沈照川打好草稿后,对裴蕴说:“我近日刚大病初愈,现在身体有点不适,能不能换个人替我玩?” 裴蕴忽地捏住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细细察看,眉宇间似是真带着些病气,唇色好像也真没以前那样红,怪不得几日不见,总感觉又脆弱了。 “别这么没礼没貌的。”沈照川拍开他的手。 裴蕴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指尖光明正大地摩挲,“那你想谁替你玩?白黎相?他可从不碰这些东西。” 沈照川往后一拉辛莱的手臂,将他拉到众人面前,“他,他替我玩。” 在场的人皆是眉头一皱,辛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资优生,是没有资格与他们一同玩乐的。 乔舒亚的嘴跟抹了毒似的:“你的智商是不是被病毒寄生了啊,你和他凑合在一起玩什么?” 裴蕴意味深长地说:“川川,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李送这唯一的恶趣味就别学了。” 与他们不想和资优生染上关系不同,李送喜欢“招惹”资优生,喜欢看他们初遇到他时如毒.品般闻风丧胆,欣赏他们逐渐沦陷于他的营造出来的虚假美好的幻境中,最后再无情的抽身离去,由他们为爱发疯。 而他却将这种恶俗的事情称为美好的粉色“情书”。 现在还算收敛了一点,前两年更是放肆,同时书写好几份“情书”,惹得学校乱了好一阵,最终还是闹到他亲叔叔那去,他才消停了一点。 但这件事被校方压了下来,谁也不许再提,论坛也禁止讨论,否则以散播不实谣言为由勒令退学,这也导致后来的资优生没一个知道这件事情。 辛莱握紧了拳头,他虽然不太懂裴蕴这话的意思,但能听出来是在说李送的不好,他可以容忍这群人嘲讽自己,但不能允许他们说李送的坏话。 “你就是怕输给我这种人,所以才假装看不起我,不然你输了你的脸面何在!”辛莱突然大声的挑衅。 裴蕴没说话,只是目光幽幽地注视着他,刘若茗讽刺地说:“看不起你还要假装?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要是有本事,今日你能出现在这里被当成赌注?” 辛莱仰起头,“所以呢?说来说去,还是你们不敢让我来玩罢了,一群懦夫。” 乔舒亚不耐烦道:“你们TM是不是都有病?早叫你不要把这些资优生弄过来,这下好了,一地鸡毛。” 捉弄这些资优生是裴蕴手底下的人一时兴起想出来的馊主意,但裴蕴也没有反对,他们特地挑选了几个人,每个人必须到场,谁不来就会以违反校规为由扣分,这会导致他们失去竞选奖学金的资格。 原剧情也是这样的原因,只不过不同现在情况的是,辛莱在这里会彻彻底底引起F4的好奇和保护欲。 事态的发展逐渐走向刀枪利剑,沈照川不能再坐视不理,但他很佩服辛莱舌战群儒的勇气。他站起身,选择暗戳戳的示弱来化解这次危机。 沈照川垂下眼眸,将有攻击性的眼睛遮住,他开口前先喘了一下,像寒风中最后的一丝火星,一呼气就没了,“别吵了,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才刚入学一个月,不懂这里的规矩,都怪我。” 园子里的风忽然吹起来,吹得沈照川的碎发一簇一簇地飘,满园桃花不比人娇。 “哼。”乔舒亚凝滞地说:“你倒是什么锅都揽,怎么不把你的脊背压弯。” 慕容轻忧的长发也被吹得晃动,他拨开脸上的发丝,柔声说:“这当然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规定资优生不能玩牌。” 确实没人这么规定,只是这是所有人默认的道理。 “哈。”裴蕴笑出声来,无端的纵容他,“好啊,那他就替你玩。” 像他们这种常年处在尔虞我诈的大家族里的继承人,怎么会看不出沈照川这点幼稚的小伎俩,只是这次他们是上位者,自然不会过多计较,甚至对此非常的受用。 沈照川被睫毛盖住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也不介意用自己的优势去谋划一些东西,只要他的目的达成就好。 这一招,李送都已经见识过无数次,照样躲不过。如果示弱这一招对他们不管用,那他会搬出李送做靠山,不能以柔克刚,那就以暴制暴。 不得不说,辛莱确实有两把刷子,他已经连胜三把,沈照川在旁看着,嘴角就没有撇下来过,主角不愧是主角,他这次任务肯定能完美完成。 裴蕴突然出声问了一句:“这位同学经常在校外接触赌桌?” 辛莱听过裴蕴诸多的花边新闻,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脸色不忿道:“关你什么事?是……” 话未说完就被沈照川打断,“当然不是,天赋异禀罢了,辛莱同学可没这个条件。” 辛莱的心快速跳了几下,他反应过来了,裴蕴是在套他的话,学校禁止学生校外赌博,如被抓到严肃处理。 裴蕴扬眉,没再说什么,后来的几局,辛莱有了顾虑,也就输多赢少了。既然辛莱替沈照川打牌,那么他也理所应当的替辛莱承担惩罚。 不过因为他,赌桌上的人再也不敢无所顾忌的下处罚。 什么一口气喝五杯酒、跳二十个蛙跳、百米射箭……全都简单得不得了,在场的资优生难免在心底悄悄膜拜起沈照川。 直到最后一局,裴蕴打破了这场和平。 裴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沈照川:“这一轮,我只惩罚你。” 沈照川心底咯噔一下,虽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应下,“你想惩罚什么?” 裴蕴露出得逞的笑:“我要你双眼缠上黑布,我会在你的身体上挑选三处地方写三个字,全部猜对算你过关。” 沈照川提起警惕:“身体哪三个部位?” “不告诉你。”裴蕴坏笑地摇摇食指。 沈照川面色不悦地戴上,世界瞬间被黑暗蒙住,视线被切断之后,似乎风更凉了些,声音更大了点,他的安全感在流失。 缎带在他的脑后被绑成了一个蝴蝶结,与他的小辫相叠,黑布衬得他的肤色更白了些,像朵悬在崖边孤傲的白花。 他的脖子在升温,不,不对,应该是裴蕴在抚摸他的脖颈。意识到这点,沈照川不由自主缩了下肩膀,屏住呼吸,仿佛自己的性命被人握在手中。 沈照川听见裴蕴轻笑了一声,他的指肚慢慢划动起来,划过了颈动脉还有喉结,脉搏隔着皮肤血管撞上他的指尖。 横、竖、撇、点、竖、横折、横、横、横、点、斜钩、点、点。他的指尖仍旧停在那处,不曾离去。 太简单了,沈照川没有迟疑地开口:“是想。” 裴蕴:“bingo,下一处。” 这一次是他的左腰。 “你干什么?”沈照川的腰非常敏感,裴蕴一点上来,他就察觉到了。 裴蕴不知羞:“这第二处便是这,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沈照川青筋直跳,但确实不能怎么,咬牙切齿地说:“你继续。” 隔着衣服,裴蕴沿着他那道浅窝,陶醉着沈照川因为羞恼而起伏的细腰,真是敏感啊。 竖、横折、横、撇、横、横折钩、撇,最后一笔还是撇。 沈照川被他弄得养得实在受不了,大声说道:“是吻。” “很好。”裴蕴竟然有一丝满意,“下一处是……这。” “你们在干什么?”旁人听不出这道声音含着温怒,但沈照川能听得出来,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李送。 “啊,阿送。”裴蕴不慌不忙地说:“川川在接受我的惩罚。” 李送:“什么惩罚需要蒙上眼睛,还要摸小川的嘴?” “……”沈照川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原来这第三处是嘴。 裴蕴吊儿郎当的声音说:“不然阿送问问川川乐不乐意,是不是我强迫的他。” 虽然沈照川什么也看不见,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敏锐的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佯装平静地说:“送哥,裴蕴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在接受惩罚。” 良久寂静后,李送才吐出一个字:“好。” 裴蕴的指尖先是覆上了他的下颌,然后一点点往上,眼神将唇线描得发亮,十指连心,指尖同着心跳,一笔一划渗进他的唇纹里,他这次写得极慢。 撇、竖、撇、横撇、竖钩、撇、点。这一次指尖离去之前,还在他的下唇恋恋不舍地划了一道。 那温热的触感似还存留在唇上,沈照川有些迟疑,触碰嘴唇还是太过亲密,让他不能专心辨别这是个什么字。 众人瞧他温顺的模样,只恨自己不是裴蕴,只能充当一个观众。 沈照川想了一会,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只道:“猜不出来。” 裴蕴摘下他的黑布,眼里是欢愉的餍足,“这个字是……” “好了,小川和我走。”裴蕴的话被李送打断了。 李送一把将沈照川拉到身后,“天快黑了,我看这庆功宴是时候结束了。” 裴蕴握住黑布条,也不和李送对着干,“阿送说得对,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话音刚落,李送就沉着脸,紧扣住沈照川的手腕带他离去,只是才一转身,裴蕴喊道:“川川,你还没祝贺我。” 李送的脚步没停,沈照川只好回了个头,敷衍地说:“祝贺你比赛赢得了胜利。” 裴蕴看着他们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真是好着急。” 国庆节快乐呀大家,假期一定要玩的开心哦,还有猜出来第三个字是什么字了吗[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庆功宴不正常2 第15章 演技不正常 被遗留在公馆里的一伙人面面相觑,空气像炸开的哑炮,有点火星但沉寂。几分钟后,乔舒亚起身,烦躁得一脚踢开旁边的椅子,随口和裴蕴打了句招呼便离开了。 裴蕴此刻才回过神来,下赶客令:“你们怎么还不走?我说了,今日聚会到此为止。” 他的狗腿子知他现在心情不佳,都不敢留下惹他嫌,跑得最为厉害,众人陆陆续续散去,辛莱差不多最后一个走的。 只是辛莱还未走几步,只听裴蕴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说道:“路边的蚂蚁蚂蚱我都能查它一个祖宗十八代,何况是人呢?” 这话并不是夸大,裴家真的有这个资本。 辛莱单薄的背影转身,面如黑水地问:“你什么意思?” 裴蕴漏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捻起桌上的黑桃三,众所周知,三在斗地主里是最小的牌,他不屑道:“你就是它,毫无攻击力的一张牌。” 然后他手一捏一扔,黑桃三瞬间成了一个小纸团,在他的脚下被不轻不重地撵着。 稀薄的日光照着两人。 沈照川由着李送拽着他,他隐隐约约能猜到李送为什么这么生气,从小到大,李送对他的控制欲很强,轻一点就是今日穿什么衣服,重一点则是不允许他与某个人结交,如果他不听话,那么那个人会永久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李送扯着沈照川带回了他住的公寓,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终于发泄了出来一点点,他将沈照川按在沙发上,双手钳着他的手腕,膝盖强行插入沈照川的腿间。 这样非常冒犯的姿势,但沈照川却早已司空见惯,并没有挣扎。 “你不乖。”李送忍着火气说,“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和他玩那种游戏?” 沈照川似是有些害怕,呼吸放慢双肩微耸,他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敛下眼眸,将眼里酸楚遮住,声音无辜地问:“送哥,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低着头,李送只能看到他柔软的头发,还有穿过刘海的长睫毛,像小动物一样乖顺,跟自家养的猫咪似的,做错了坏事就在脚下打滚。 李送松开握着沈照川手腕的右手,但左手仍是不放开。他的右手撩开那长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手顺势沿着脸颊线抚摸。 李送抬起沈照川的下巴,大拇指轻轻压在他的唇线上,细细描募,仿佛要擦掉裴蕴留在上面的痕迹。 “小骗子,你分明就知道。” 他捏着下巴的手微微用点力,那块皮肤瞬间红了起来。沈照川眸子底下逐渐酝酿起了水雾,他轻声地说:“呜……我说知道,那我是不知道吗?” 李送愣了下,而后笑出声来,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小骗子,他松开左手,两只手捧着沈照川的脸,只说:“以后不要搭理裴蕴。” 沈照川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 裴蕴是重要角色,他不搭理裴蕴,那他的任务怎么做下去。 李送又沉下脸,“我不能接受任何理由。” 沈照川也是有脾气的,“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该做什么该和什么人结交我自己心里清楚。” 李送声音控制不住抬高:“可是你没有我了解裴蕴,他那个人只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恋人!” “什么?”沈照川有些莫名其妙,“这关我什么事?我当然知道这些啊。” 李送双手怒不可遏地压住沈照川的肩膀,“你明知道,你还要和他混在一起?你就这么喜欢他?” 什么喜欢?沈照川更是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喜欢他。” 李送脸色缓和:“那你为什么要与他纠缠?” 那还有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有美好的未来了。但这些话沈照川不可能说出口,否则李送又要生气了。 沈照川只能半真半假地说:“送哥,你知道的,在这所学校里,没有靠山的人的处境的多么恶劣,我需要庇护。” 李送皱眉:“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 他确实可以做到,但沈照川内心默默吐槽,原剧情后期你欺负我最重,还有脸说这句话,但看在两小无猜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说谎。 沈照川抬眸,坚定地说:“不够,远远不够,再说了,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 李送笃定道:“我可以!” 这一句太掷地有声,如往常一样平常,沈照川愣了下,先感动一步到来的却是眼泪。玉容寂寞,红泪偷垂,愁聚眉峰,好不惹人怜。 只是一滴泪,就足以红颜祸水。 李送慌了,手背划过沈照川的下巴接住那滴泪,不仅打湿了他的手背,还有他的心,他柔声问道:“好好的,哭什么?” 我哭了?沈照川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眼角眉梢还带着点委屈的红,他不承认倔强地说:“我没有。” 李送轻声道:“没有就没有,只是宝贝,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沈照川顺势抱住他,“我没有故意想惹你生气。” 李送的心软了,他抚摸着沈照川脑后的小辫,“这几天搬来和我睡吧,这段时间我要带队去参加国际数学建模竞赛,含金量很高,我报名时加上了你的名字。” 沈照川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送哥的意思是带我参加?” “是的,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李送理乱了他的头发,笑着说,“这竞赛不仅可以加学分,对于后面的保研保博还有当交换生,对你都很有帮助。” 沈照川抿嘴笑:“别人说我是关系户怎么办。” 李送说:“谁敢说我就换人。” 沈照川耸肩,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答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我搬来住,哥的室友不会介意?” 李送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不会有别人来打扰我们,你的衣服、洗漱用品、还有内裤我这里都有备。” “你备这些做什么?”沈照川有些尴尬无措,他再也不是小孩了。 李送习以为常:“习惯了,再说了,你小时候的衣物我房间里还存着呢。” “那些你还留着啊。”沈照川突兀的转移话题,“送哥,我今天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李送捏捏他的鼻尖,毫不犹豫道:“好。” 待李送走后,沈照川收起了眼底的可怜,只残余冷淡,他差点就糊弄不过去了。他刚刚落的那一滴泪,里头虽然有演的成分,但却也带着几分真心。 李送的卧室并没有锁门,一张书桌直勾勾的对着沈照川,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摆在书桌上的相框。那是他与李送的合照,那时的他还很小,穿着一件小熊服,被李送牵着。 沈照川久久地盯着,所以他不懂,为什么后面李送能狠下心那样对他。 吃过晚饭,沈照川窝在阳台上,风烟俱净,天地共色,只剩星月残留在他的眼眸里。 “在看什么?”李送给他拿了一条毯子。 沈照川:“没什么。对了,送哥,把那竞赛的资料发我一份吧,我还是想提前准备准备,不想给你拖后腿。” “好,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 就在沈照川翻看资料时,几则帖子悄悄在论坛兴起。 【听说今日在不可说的庆功上,不可说和那位差点为了一个人打起来】 【私人消息,私人消息,辛莱好像搭上了不可说】 【这小白兔也太有手段了,最近那位要去参加的竞赛里头有他的名字,这下又入了不可说的眼,不会以后真要踩我们头上去了吧】 这一条帖子底下有不少人的回复。 5L:【我靠,那可是MGC的数学建模赛啊,他凭什么能去】 8L:【呵呵哒,假的吧,一个团队参赛人数最多七个,怎么会轮到他】 10L: 【昨天早上的课上,那位带队的教授说的,还夸他前途不可限量】 25L:【等等,这么说的话,不可说是对复学生腻了?】 30L:【我去,才多久啊,不可说这么快就把人把到手了】 几个小时后,大家的吃瓜兴趣才刚消减了一些,一条帖子又悄悄出现——【没人知道吗?今天那位复学生进了那位的公寓,几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这一条帖子一发出,瞬间带上hot标签。 10L:【几个小时?还是晚上,我懂了】 50L:【细思鼻孔,那两位不是在交换着玩吧】 75L:【:(学长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那个复学生长得也就一般般吧,哪里配得上学长,长得还不如辛莱舒服】 80L:【楼上在嫉妒什么啊,怎么也轮不到你就对了】 81L:【你急什么?难道你就是复学生本人?有本事线下真实我啊】 80L当然不是复学生本人,但复学生本人正在视奸论坛。沈照川平静的刷着帖子,他并不对这些人的评价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 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甚至这些帖子的发酵还有他的推波助澜。 陌生的月光停留在他波澜不惊的正脸,此刻,那双眼睛里余留的全是成长中的算计。 最近怎么写都感觉不对,总想好打磨小川宝宝的人设,但一定一定不会坑的 很抱歉给大家这么不好的追更体验。我这段时间先把隔壁的完结,这样大家才对我不坑这本有更大的信心吧[摸头][摸头] 还是说一声非常抱歉≦(.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演技不正常 第16章 实验不正常 沈照川九点起床,堪堪洗漱完毕,就有佣人过来送早餐,时间掐得刚刚好,只能说,李送对他的生活作息还是太了解了。 李送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在忙什么,桌上还留着一张卡,卡以曜黑钛金为底,正中心蚀刻着一个六翼天使,那是他给沈照川留的实验所的门禁卡。 看到这颇有特征的图案,沈照川便知道这实验所的来头了,它是全世界上最大的实验所,在业内声名显赫,全称叫锦仙国际实验所。 它由M国能源部、世界最顶级的大学还有墨氏联合管理,每年耗费的资金超过几十亿,实验人员大都是得过锘奖的科学家,实验涵盖的范围包括物理、化学、生物、数学……而主要的管辖权在墨氏手上,墨氏的掌权人正是李送的舅舅墨天衡。 墨天衡比李送大了十五岁,但至今都没有孩子,李送是他最疼爱的小辈,所以这实验所能在学院附近设一所分部,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他有幸见过几次墨天衡,众星捧月,被不少人围着,虽然每次都是远远地看着,但只是一个侧脸和背影,就足以叫人窒息。 吃过早饭,沈照川拿起门禁卡去了实验室,李送很贴心,还安排了一辆车载他过去。路途大概二十分钟,还未下车,就有一名研究员上前,恭恭敬敬地说:“是沈照川同学吧,由我带你进去。” 一路上,那名研究员显得很拘谨,没话找话和他聊着,“您的同学一大早就来了。” 沈照川礼貌回应:“他们很勤奋。” 研究员:“大约七八点的时候吧,李少就带着辛同学来了,您怎么不和李少一块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亲自去接送,别的不说,李送在这场戏里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演员。沈照川撇了研究员一眼,冷冷地说:“你越界了。” 研究员慌忙低头,“对不起。” 研究员将他带到了一间实验室,里面有几台小电脑,和一个巨型屏幕,上面全是数据,但只有五个人在,李送不在。 众人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但却没有人回过头看,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 沈照川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呆着,他观察着这五个人。 最左边两人在构思论文,中间三个人负责建模和数据处理,一个团队还算井然有序。像这种数学建模大赛,三个人就足以应付,但是MGC的数学建模竞赛要求更加严苛,要在五天内交两份不同的论文报告,三个人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其他三人沈照川不认识,其中一个构思论文的人是辛莱,最令他意外的是,李灵冼也在这个团队里,在构建建模。 半小时后,李灵冼先发现他,微扬的嘴角立马改抿起来,作出一副高岭之花的姿态,“你好。” 沈照川没发现这些变化,只惊讶道:“你也在这。” 李灵冼微微点头,“是辛莱邀请我的。” 其余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辛莱有些高兴,“沈同学,是我特地请求学长要灵冼加入的,他本来还不同意,后面不知怎的,又和我说要参加了,不过有了他的加入,得一等奖不是什么问题。” 沈照川有些意外,李送能同意他进来,说明他应该是有实力傍身,圆滑地说:“以后请李同学多多指教了。” 李灵冼敛眸,手指无意识敲动键盘,颈间的项链露出一点,白衬衫显得他更加无欲,他的目光似乎在鼠标上,又好像不在,“不客气。” 另一个构建建模的发带男突然说:“他啊,全方位人才,哼哼。” 发带男话里调侃的意味太浓,沈照川按兵不动,不打算为任何一方说话。 辛莱瞪了他一眼,“林藕,你不必呛灵冼,没有灵冼,你还是拿不到全校第一。” 全校第一,这么有实力,沈照川不由得高看李灵冼一眼,就连他也没有把握得到全校第一。在这所学院里,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不缺,但拼命努力天资聪颖的人才更是不缺,能在这些手握至少一座山资源的少爷手中夺得第一,可见其背后的天赋和努力了。 感受到沈照川含有佩服的目光,李灵冼不自觉将背挺得直了些,嘴角勾起一个像素点。 “沈照川同学,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黄庭,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黄庭擦了擦衣角伸出手。 沈照川与他握手,“你好,你认识我?” “嗯。”黄庭将手藏在身后心想,这所学校里谁还不认识你,第一天复学就在论坛上一战成名,虽然后来那条帖子被删了。 一开始没见到本人时,只觉得那些照片肯定被p过,再不济也被美颜过,直到见到了真人。 戴着一只亮晶晶的长耳坠,眉眼冷淡还却携着神采飞扬,明明神色在放空,看着却像温柔的怜悯,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天神降临。 沈照川问道:“李送呢?” 因为全名称呼,黄庭微微瞪大眼睛:“李哥去赛马了。” 沈照川点点头,“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黄庭吞吞吐吐,“嗯……你想做什么工作?” 沈照川诧异:“你们没有给我分工吗?” 众人沉默,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一个星期,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偷懒”的队员,但这是李送默许的,除了一开始辛莱有些怨言,剩下的人都没说什么,反正有他们五个就足够了。 至于李送?要不是有校方的要求,他才不会管这些事,毕竟参与这竞赛的人,就是为了以后能进他们家集团多一份筹码。 他生来就在顶峰。 最后一个长刘海眼镜男说:“我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干净利落,黄庭给沈照川介绍:“他叫年高,数学天才,平时就这样,不爱说话。” 年糕?加点番茄酱就很好吃了,沈照川不合时宜的想。 辛莱收拾好东西,“沈同学,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诶?这就走了?”沈照川有些茫然,他还什么都没干呢。 辛莱解释道:“我们只会在上午来,下午和晚上的时间是自由的,灵冼他们都很忙,只能在上午抽出时间。” 沈照川点点头,“好啊,不过这里距离东梨有点远了。” 辛莱有些局促,“沈同学,我们不去东梨食堂。” 沈照川反应过来了,东梨的饭菜价格对他们来说非常昂贵,他也不强求,“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李灵冼才低头默默收拾东西,辛莱感慨道:“沈同学和那些贵族少爷一点都不一样。” 李灵冼:“嗯。” 辛莱又说:“但他和我们也不是一样的人。” 李灵冼的手一顿,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午时阳光极晒,但一路上都有人给他撑伞,沈照川出了实验所的大门,发现那辆车还停在那,司机站在车门外,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打开车门,右手放在车门框下,“少爷上车吧。” “去哪?”沈照川矮身上了车。 司机:“去赛马场。” 沈照川:“送哥安排的?”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车里燃着的是好闻的果木香,“是的。” 赛马场很大,看台上的座位几乎被坐满,沈照川刚进赛马场,一匹烈焰红马恰时第一个越过终点线,胜者欢呼或冷静微笑,败者懊恼或平静接受。 沈照川乘坐的豪车路过这些赌马的人,他听见他们说:“十七号是匹黑马,可惜啊,但还是抵不过八号。” “你也不看八号是谁养的马。” “唉,我偏不信这个邪,下次再来。” 车缓缓远离这些人,车尾上钻刻的一盏手提灯暴露出来,灯里的焰火被刻成太阳形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那不是李氏家族的车吗?” “哎哟,刚刚就应该上去打个招呼。” 赛马场的南边是骑马场,围栏镀着一层金蜜色的光,马蹄哒哒哒,尘土扬起尘屑,马的鬓毛被风吹得猎猎。 马场上男男女女数十人,李送很显眼,他穿着深棕软皮猎装,剪裁极其贴身,肩线利落,腰线微收,内衬是象牙白的衬衫,最上一颗扣子松开,随着风晃动拍打锁骨。 袖口滑下一截,露出腕上的鹿皮手套,膝下的黑色长靴裹紧小腿,整个人是一种不拖泥带水的帅气,群星拱月捧在中间。 许多人围在他身边,他没看到沈照川,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下一秒,沈照川便收到了他的信息。 【你到马场了吗?】 沈照川不想回,便倒扣手机假装没看见,他一下车,便有人上前领着他去休息厅,这是专门给来骑马的少爷小姐准备的。 穿过小树林,一间木屋渐渐显在眼前,大厅的沙发围成半弧,套着虎皮,沙发后是壁炉,不过现在没有工作着,桌上摆着几个木杯,里面盛满了酒液,角落里立着几个枫木衣帽架。 李送翘着长腿坐在正中间,乔舒亚大剌剌张开腿坐在他的右手边,其余人都倚在沙发旁,而李送的面前还跪着一个人。 沈照川推开门见到就是这幅画面,一时无言站在原地。当他踏入门中,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时,他就成了一个“囚”字。 “啊,人到了,这位同学,你猜猜是恶魔还是天使来了?” 隔壁正文完结啦,再等我下周写几篇番外彻底完结,不知道写到现在,你们觉得小川宝宝和哪个人好嗑[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太过中二[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实验不正常 第17章 木屋不正常 那人小腿颤抖匍匐跪地,每根发丝都抖得不行,沈照川寻思,就算这人抬起脸也只能看见李送的鞋底吧。 一个木杯横躺在桌底,毛绒绒的地毯上沾着些褐色的酒渍,细看之下,李送的鞋尖和裤尾也染上些污渍,根据这些,不难猜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沈照川抿唇,目光从众人的头顶掠过,日常中友善值会消失,只有特定时间才会被触发,此刻,两位数鲜红的数字倨傲在所有人的头顶,而李送,低到了前所未有的九。 “你谁啊?傻愣着做什么呢?”离他最近的一人出声问道。 一阵风从叶子的叶尖诞生,穿过树林闯入这间木屋,全部扑在挡在门口的人的背上,鬓丝充当丝带当作脸上的装饰品,飘飘然欲仙去。 沈照川没回应那人,只看着李送说:“这是在干什么?”他面无表情看着有些木。 一半以上的人心下诧异,暗自观察着李送的神色,见他没有不满,便没有出声。 “你居然敢这么对送哥说话,你……” “好了。”只是轻言轻语的一句,却让屋内的温度骤降。 这句话不是李送说的,是乔舒亚。 乔舒亚起身掠过几人,轻拽住沈照川的手肘,将他拉至自己的怀抱前,高大的背影将门外的风挡得严严实实。这举动毫无疑问是在告诉其他人,他将沈照川圈入了自己的地盘,不准欺负他。 这个举动不仅出乎他人意料,对乔舒亚本人来说也是始料未及。 应该怪那阵风,怪那阵风太大,将他的发丝吹乱,身影被门框挤压得还能挺直,那一刹那,乔舒亚想起他还身患绝症,不能吹风。 下一刻,乔舒亚又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上一次在裴蕴的庆功宴中,沈照川是被李送拉走的,并且李送还有些生气,很明显两人之间有关系。 乔舒亚并不清楚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他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李送不高兴,但就算李送对他这番行为不高兴,也不会与他交恶,因为只是一个人而已。 想明白之后,乔舒亚傲慢地昂起下巴,而后手逐渐往下握住沈照川的手腕 ,一只手就能完全包住。 好像瘦了些。 众人的目光意味不明,在两人交握处隐晦地打量,这情况太诡异了,要是把乔舒亚换成裴蕴就正常多了。显然,他们已经认出沈照川是谁,只是没想到他与乔舒亚竟然也有些关系。 如乔舒亚所想,李送现在确实有些不愉悦,又有些不同,他不爽的是沈照川又背着他勾搭上一人。 他期望沈照川能甩开乔舒亚的手,然后像自家养的猫一样的乖乖走到他身旁,这样他便不会计较刚刚发生的事,并会开口解围。 只是沈照川永远是沈照川,他感受到手腕上炽热的手温,便知这人是在维护他,不管原因如何。他不抽开,甚至还对着乔舒亚微微提起嘴角。 简直乖得没边。 乔舒亚比他高了足足有一个头,低眸望去,只见到在黑发里露出一截的雪白耳尖,他的耳根仿佛涌上一股热意,烧得慌。 沈照川尝试拿下主动权,“你们,是在等我吗?” 一个戴着金色百合手串的女孩子笑着说:“小学弟,你很勇哦。” 金色百合是查尔木家族的象征,查尔木家族现在只有一人是在上学的年纪,他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查尔木家族的三女,洛斯·查尔木。 沈照川对她挑眉:“洛斯学姐,你很有眼光哦。” 洛斯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卷发,烈焰红唇,再加上混血的原因,活脱脱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手腕上的金色百合与她的金发交相辉映,分不出哪个更亮些。 她向沈照川抛了个媚眼,“话说得再甜,人长得再好看,也得有脑子不是。这位林同学不小心将酒洒在了李送身上,我们打算让下一个踏进这门的人,猜一猜李送会怎么惩罚他。” “这个人,就是你哦,倒霉蛋学弟。”她的美甲轻敲虎皮沙发。 “……”他觉得自己胸口憋得慌,总有一天他会被逼成神经病的。 不等沈照川说话,洛斯又追加了一句,“李送是会踩断他的手,还是按着他的头将地上的酒液舔干净?猜错了,他会被拔掉指甲,反之则会被浇一车冰水。” 猜错了被惩罚就算了,猜对了也要被惩罚,沈照川左脑的青筋直跳,他真想一晕了之。沈照川看向李送,但李送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没有要替他说话的意思。 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洛斯的下一句又击溃了他好不容易筑好的心防。 “是两个人都要被处罚哦。” 无论心里再怎么崩溃,沈照川面上都能做到安如泰山,再脆弱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两分钟的焦灼,气氛紧张到乔舒亚快忍不住出声。 但绝境之下,还是叫沈照川找到一条生路。 沈照川抬起脸,眼神坚定地说:“我猜他会被拔掉指甲。” 众人想不到他竟是这个答案,等到他们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悖论,不由得佩服,居然能想到这种解局之法。 有人不解,问道:“什么意思?这是猜对了还是猜错了?” 洛斯撩着头发解释:“如果李送对这人的最终惩罚是浇冰水,那么他便猜错了,可是猜错的惩罚是拔指甲。但是最终惩罚是拔指甲的话,那么他便猜对了,这时候就得要浇冰水才是,这样就回到了一开始的悖论。” “小学弟你很聪明,可是,我们要叫你猜的并不是这个。”洛斯语气带着笑意,没有指责,“是猜踩手还是按头哦,你理解错啦。” 风一吹吹起他的耳坠,连同他的嘴角也带起一抹笑,此刻秋风胜春风,沈照川不慌不忙说:“洛斯学姐叫我猜的是李送如何惩罚他,我的回答可没有错,是不是啊乔舒亚少爷。” 沈照川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乔舒亚,并朝他眨了两下眼睛。 乔舒亚没回过神的下意识附和,“没错。” 洛斯眯起眼睛想了想,发现事实确如沈照川所说的一样,无可奈何地说:“失误了。” 这情况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才好,纷纷看向李送,但李送的脸色极差,黑得犹如锅底,众人皆猜不透他的心思,明智地闭上嘴巴。 沈照川是在场唯几气定神闲的人,这份底气其一来源于李送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惩罚他,其二来源于他自己。 李送的手指抠着沙发,抠出一道道印子也未发觉,诚如沈照川所想,最终他沉着脸起身,一言不发地大步迈出门去。 只是路过沈照川时,重重撞了他的肩。 沈照川毫无防备被他撞得趔趄一下,他转头看向李送,有些委屈,明明是你不帮我,却还要拿我撒气。 其余人见李送离去,便也相继离开,洛斯踏着妖娆的步伐走到沈照川面前,“小学弟,下次见。” 她头上的友善值往上窜了三个数。 慢慢的,这屋里便只剩三人,但那人还在跪着,不知脑子是不是因为劫后余生而空白了,沈照川临走前忍不住说了一句,“林同学,下次小心些,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你自己站起来吧,走之前记得把门关上。” 听了这话,林同学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他哭得凄惨,却也不敢将眼泪落到地毯上,用手臂遮住眼睛。 出了马场,就是一段林荫路,沈照川闻到清香的空气,晕乎乎的脑子逐渐清明,他坐在路旁的椅子上闭着眼说:“谢谢今天你在。” 花絮飘落到他的头发上,点过他的脸颊,亦不会惊扰他的安静。乔舒亚并不擅长应付真诚,别过脸别扭地道:“哼,只会嘴上说说的家伙。” 沈照川笑了,“没想到乔舒亚少爷是想要两颗糖,那另一颗糖想要什么形状?” 乔舒亚愣了下,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用这种形容,他一屁股坐下来,佯装威胁道:“什么糖都可以?做不到你要怎么办?” 沈照川睁开眼,里面盛满了秋天,“只要不违法违纪,什么都可以。”他又添了一句,“也不能是危险活动,我很惜命的。” 乔舒亚:“你写下来。” “这哪有纸和笔。”沈照川从口袋拿出手机,“这样吧,我写在备忘录里然后截图给你,行不行?” 乔舒亚似是勉为其难,“那好吧,得加上你的手写名。” “行。”沈照川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很快,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出现在乔舒亚的手机相册里。 于3007年10月15日,本人答应送给乔舒亚少爷一颗糖,无论什么形状颜色价钱,这承诺永生永世生效。 姓名:沈照川。 摩挲这三个字一分钟之久,乔舒亚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机,然后站起身拉起沈照川,“走,本少爷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 “别管去哪,犹豫不是男人。” 一道消息提示音响起:【给我回来。】 沈照川看着消息叹了口气,与其回去还要面对河豚一样的李送,还不如先爽一番再死。 前几日求我朋友画了人物图,超萌超萌,所以我忍不住先放草稿出来,本来是叫她画小辫子的,但她会错意了,画成了长发,但长发也好萌好萌[星星眼] 正是这样,为了上传图,我才发现两月前有读者给我投了月石,真是雪中送炭送呀[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木屋不正常 第18章 剧情不正常 清夜绵长,潇洒的风带着花叶徒旅长道,月光为邻秋树,一路灿烂。 摩托声呼啸而过,卷起一袭风千堆叶,闪耀的银蓝色摩托上坐着两个人,看得出骑手车技很不错,身后的人絮絮叨叨,依然开得又快又稳,他的手一捏一握,脚一踩一跺,车就潇洒地停在一扇铁门面前。 “我车技不错吧。”洋洋得意的语调。 乔舒亚长腿一抬离了车,右手脱下头盔左手将刘海往后拨弄,露出一道疤痕,“喂,你还好意思这么说,本少爷差点就要吐了好吗。” 沈照川单手摘下头盔,“切”了一声然后扔进他的怀里,秋风将他的衣摆吹起,“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乔舒亚少爷回去的路上小心啊。” 乔舒亚一手拎着一个头盔,“本少爷车技可比你好多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再见。”沈照川也不跟他犟,朝他挥挥手,“一路平安。” 乔舒亚驱车离开后,沈照川被摩托带起的凉风一吹,才想起李送还等着自己的事情,他想,李送现在肯定更生气了,因为他今天忽视他出去玩了,这也没什么,但他还发了个朋友圈,其实发也没事,重要的是他没屏蔽李送。 哈哈。 沈照川的腿慢慢挪动,他在犹豫是去李送的公馆,还是回自己的公寓,都这么晚了,李送会不会已经被他气得睡过去了? “你是谁?你没事吧?”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照川脚步一顿,不远处的暗巷里有一个站着的背对着他的身影,他迅速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虽然偷听别人说话不好,但他认出了这道背影的主人。 是辛莱。 巷里的更深处似乎还有一人,他喘着气说:“兄弟,借你宿舍给我休息一下呗。” 辛莱满脸纠结:“这可不行,学校规定不能留宿其他学生。” “啊,你流血了,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辛莱眼尖的发现这人的手捂着腹部,指缝不断涌出鲜血。 那人还不放弃:“哥们,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你违规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虚。 辛莱说:“不行的,我还有室友,他们不会同意的。” “嘶——”那人哭天抢地地说:“哎哟哥们,可是我好疼啊,我的室友堵着门不让我回去,我回去会被他们打的。” 辛莱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听他说得煞有其事,又这么惨,不免有些心软,“可是……被我的室友发现了怎么办?” 那人见辛莱松口,乘胜追击道:“兄弟,现在这么晚了,估计他们也都睡了,我明天一大早就会离开的,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发现。” “这……”辛莱还在犹豫。 辛莱如此纠结,沈照川都想冲出去掰开他的嘴巴,让他答应下来,只因这人是在剧情里唯一对他好的人。 两人来来往往的对话,沈照川才慢慢想起这是哪一段剧情,他要是想得不错,这受伤的人应该是段奕箐。 段奕箐可以说是这所学院里最正常的人了,从故事的开头到结尾,一直像个骑士一样守护在辛莱身边。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但书里没写今晚他为什么会受伤躺在这。 不过可惜的是,段奕箐和辛莱的处境一样又不一样,他不是资优生,可却是一个私生子,且不受亲生父亲待见,因此身后并没有什么支持他的资本。 “那好……” “你在这做什么呢?”一道声音打断了辛莱的话。 沈照川心头被吓得突地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记得这段情节里没有别的角色戏份啊。 辛莱反射性地挡在段奕箐面前,双手紧张地抓住裤腿,“没没什么。” 那人却还有些怀疑,瞅着人越来越近,辛莱的心剧烈跳动,全身发热呼吸急促,要是被抓到,他的奖学金可能就要不保了。 “你的身后有什么东西?” 辛莱浑身发冷,心跳声炸得厉害,夜风抹去他额头渗出的冷汗。 “那边的同学,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沈照川当机立断出声阻止。 那人停住脚步,看清沈照川的脸后,语气缓和了下来,“是你,沈同学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朝着沈照川走去,沈照川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人越走越远,辛莱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知道刚刚那道及时的声音是谁,幸好他及时出声救了自己。 身后没了声息,辛莱赶紧转身查看段奕箐的情况,发现他早就昏厥了过去,脸色苍白如纸。 辛莱小小的身躯背起段奕箐回宿舍,他忙活了大半晚,才终于将人安顿好,只是看段奕箐伤得这么重,到时候肯定会被室友发现的。 他坐在床边思考着对策,要是被发现,他的奖学金就真的完了。 “辛莱?你带了人回来?” 黑暗里,辛莱的心脏一停,脊背发软,连头也不敢回。 沈照川最后还是决定回自己的公寓,他想让李送冷静一个晚上比较好。天刚蒙蒙亮,雾气未散,他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就被一声刺耳的警报声吵醒。 “嘀——!!” 沈照川被吓得魂都回来了,眼睛都没睁开就直起身掀开被子,“怎么了怎么了?着火了?” 系统冷冰冰道:“请宿主稳重。” 听到系统的声音,沈照川彻底放松下来,躺回去盖好被子,懒洋洋地说:“系统老师,出什么事了?” 系统:“剧情即将偏离。” 沈照川翻了个身,“系统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解释:“今天主角受不被室友举报而受处分的话,那么他下一学期的奖学金名额将不会被刷下,这会导致他不会因为缺钱而在寒假去段家兼职。” 沈照川又翻了个身,不觉得是什么大事,“系统老师,人家有名字,叫辛莱,况且没被处分不好吗?” 系统冷酷无情说:“辛莱如果不去段家兼职,那么重要角色段奕箐不会因为他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品质而爱上他。” “文化统。”沈照川撩起眼皮,“所以系统老师的意思是要我去举报?” 系统毫无迟疑:“是。” 沈照川暗叹一口气,都怪他的人品太好,如果差一点点,那样做坏事也不会觉得亏心。 他本以为这件事不算太难,嘴皮子上下一碰事情就应该能完成,但手在白黎相门前起起伏伏,还是没勇气敲下去。 沈照川敲了敲系统,“一定要举报吗?没有别的办法?” 系统不近人情:“是,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沈照川:“可是得了处分还有别的坏处啊。” 系统:“抱歉,这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沈照川还在努力试图说服系统,此刻,门却在他的背后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白黎相看着堵在他门前的人,一会揪头发,一会摊手,一会叉腰,不由觉好笑,他半边身子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看着沈照川有活气的背影。 两分钟过后,沈照川实在说服不了系统,无奈转回身子,这一眼却让他吓了一跳,白黎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只好干巴巴地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白黎相微微低头,笑意在眼底问道:“你昨天去哪了?” 沈照川:“这个不重要,我想和你说另一件事。” 白黎相兴致缺缺,“哦,晚上吧,我现在要出去了。” 他绕过沈照川就要离开。 沈照川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臂,“等等,你真的很忙吗?” 白黎相装着一副冷冰冰的神色回头,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照川抓着他的手,“怎么?有事求我?” 沈照川轻咬唇,“我想和你……算了,没事,你去忙吧。” “呵。”白黎相不知为何有点生气,被抓的那只手反握回去,擒住他的手腕,“希望你下次别那么无聊了。” 沈照川微微眯眼甩掉他的手,大胆地试探:“但你下次还是会这么包容我。” 白黎相冷笑一声,“凭什么你觉得还会有下次。” 沈照川单挑眉,踱步到他的身旁,势在必得地说:“凭你对我产生了情绪。”沈照川对旁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这是他的天赋。 闻此言,白黎相罕见的露出迷茫的表情,他的情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沈照川牵着鼻子走了。 今天周二,团队大部分人都有课,沈照川也没有去实验所,而是来到图书馆,剧情固然重要,但他的学习成绩也不能放弃。 沈照川这次来是想借几本书,不过找了一圈一本都没找到,他瘪着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用指尖画着圈圈,为什么他这么倒霉呢? “你好,这里有人吗?” 沈照川抬头看去,是一个顶着紫色头发的男生,“没有。” “谢谢。”他朝沈照川露出一个八齿笑,然后将手上拿着的好几本书轻轻放在书桌上。 沈照川眼尖的发现这些书全是他想借的,甚至还有他遗漏的更加全面的学习资料,他问道:“同学,这些书你还需要吗?” 紫毛:“不需要了,我刚好今天要拿来还。” 沈照川大喜过望,“我正好要借这些书,我帮你去还吧,好不好?” 紫毛瞬间就明白了李灵冼为什么这么关注他,甚至没有勇气亲自将这些书交到他手里。 “好啊。” 沈照川随手翻开一本书,刹那间便进到学习的状态,只是还未翻几页,一张纸条从书页里面掉出来。 ——祝你学习顺利。 第19章 角色不正常 祝你学习顺利。 沈照川四根手指夹起纸条的四角,日光漂浮在这行云流水的六个字周围,很赏心悦目,他似乎也能从里面得到力量,在下次遇见之时,再还给那位紫毛兄好了。 学了一个上午,沈照川抬头捏了捏脖子,喝了口温茶,不禁热泪盈眶,没人打扰的学习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他将那张纸条小心夹好后,收拾书包准备去吃饭,刚出图书馆,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小到都不会打湿头发,沈照川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照川哇。”身后有人叫他,“这几天怎么没找我玩。” 是原亦舫,他小跑至沈照川身旁,“连来图书馆也不叫我了。” 沈照川笑道:“下次一定,我看你凌晨两点还在肝游戏,今天早上你有课吧,我就没喊你。” 原亦舫配合他打了个哈欠,“你别说,要不是刚刚吃了个瓜,不然我现在还困着。” 沈照川正在盘算如何与白黎相举报,在与某人的对话框里默默打起了草稿,打算编辑完就发,于是略微敷衍道:“什么瓜?” 原亦舫说:“是那个资优生的,据说犯了严重的校规,奖学金已经被撤销了。” 捕捉到关键词,沈照川按发送的手一顿,扭头问他:“你说的那个资优生是不是叫辛莱?” 原亦舫不太在意:“好像是这个名字。” 沈照川急道:“是什么理由?被谁举报的?” 原亦舫皱着眉细想,“好像是说在学校打架斗殴,还有串寝。谁举报的不清楚,估计是他室友吧。” 手机屏幕上映出沈照川紧锁的眉心,这是怎么回事,剧情自动修正了? 在他思索的几分钟里,约莫前方二十米,两个熟悉的人影淹没在人群里,那正好是李灵冼和辛莱。 沈照川脚步一停,他想辛莱现在应该很伤心。 树荫僻静处。 辛莱掩面哭泣,一只手还牵着李灵冼的衣角,仿佛这样能得到一丝丝安全感,“灵冼怎么办,我的奖学金被取消了。” 李灵冼从兜里掏出两张纸递给他,蹙眉说:“寒假去做兼职,早晚各找一个。” 辛莱接过纸,抽抽噎噎:“可是,寒假兼职的钱远远不够学费,更何况还有生活费。” 校方每年都会给特优生免去学费,而资优生则是免去一半,只是被处分了的话,自然也就评不到特优生了。 李灵冼:“可以去赌馆或者私人会所,那些地方有钱人多,给的小费大方,工资也高。” “可、可是……”辛莱还有些犹豫,虽然这种地方富人多,但也有一些危险。 李灵冼淡淡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救了那个人,就应该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辛莱咬紧下唇,双手愈发抓紧李灵冼的左臂,怒道:“明明他答应我不会说出去的,前面答应得好好的,但转头就去举报,更可恨的是,他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 李灵冼低头不语,辛莱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等到辛莱终于说累了才说:“你真的确定是他举报的?昨晚没有别人了?” 辛莱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那倒也不是,还有两个人,不过我都不知道是谁。” 李灵冼偏头看他,“辛莱,没有证据的话你就是空口污蔑别人。” 辛莱愧疚地低下头,李灵冼将他拉起,然后松手先走一步,“先去吃饭吧,我只是提出我会做的解决方案,至于你想不想或者有更好的方法,随你。” 校园小道上,一人一路的情况不少见,成群结队更是稀松平常。微凉的秋风吹散了上课时的疲惫,薄薄的日阳洒在热气腾腾的饭菜上。 沈照川靠着窗闭着眼,一点饭菜都吃不下。 原亦舫哼哧哼哧地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大小姐,你又怎么了?好端端的饭菜怎么让它冷了。” “……”根本没人懂他的绝望,沈照川指纹解锁手机,眼神落到最后一行的聊天框上,是对面带着满满嘲讽味的信息。 高冷室友:【真是尽了一个好学生的责任,我早就知道了】 屏幕熄灭,这太尴尬了,就在那时,他编辑好消息放在对话框里,但却不小心按了发送键,他浑然不觉,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超过了能撤回的时间。 有种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发现了的感觉。 “大船。”沈照川没法地叫了一声原亦舫,“如果我和你说别人坏话被第三方发现怎么办?” 原亦舫继续嚼嚼嚼,“拉他一起进来说。” 沈照川低头沉思,然后打下一句话——你也真是个为学生着想的好会长,果然你我一心。 点击发送。 高冷室友:【呵。】 索然无味的午饭之后,沈照川打算下午哪也不去,就待在房间写道歉信,他没忘记李送还在生气的事情,他得趁天黑之前将信偷偷送过去。这一招他在以前就百试不爽,这次李送肯定也会轻而易举的原谅他的。 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沈照川才终于点下最后一滴墨,今日用眼过度,比酸梅还酸,他揉揉眼睛决定睡两个小时再去。 这座学校建立在一座岛上,但岛与大陆连着好几个桥梁,而在校园的北面有一座宛若城堡的建筑,那儿被称作“智慧宫”,城堡最顶端雕刻着一本巨大的书,那意味着无论狂风暴雨,知识会替你解决一切。 上头刻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全是从这里毕业的闻名遐迩、享誉世界的学生。 穿过智慧宫旁边的花路,就能到达李送的住处。岛上常年多风多暴雨,今天却难得是个温爽的晴天。 远远的,远远的能望到,在浅金色的巨门前,一抹白色的人影穿梭于粉色花丛间,遗世独立的安静。 “李灵冼?”沈照川没有近视,下意识说出声,轻飘飘的一声,除了他应该不会有人听见,但李灵冼仿佛被什么指引了一般,慢慢抬起头来。 他的视线缓缓转动半圈,忽略过花朵、火烧云、黄昏,终于,在身子侧后方捕捉到了目标。 两人背靠夕阳,隔着花海遥遥相望。 “真巧,你怎么在这?”沈照川来到他身旁问道,虽然两人并不算很熟,但也是路上遇见可以点头打招呼的关系。 李灵冼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稍稍侧了个身,用侧脸对着沈照川,“来这里办点事,你呢?” 侧颜真好看,沈照川不合时宜的想,“我来送道歉信。”他并不遮掩此行的目的。 “道歉信?原来沈同学也会对别人有小脾气。”李灵冼说完又意识到不妥,手在身后悄悄折下叶子,找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沈照川没感觉到冒犯,但他确实心里有些不服,眼前人什么都不知道,算是一个极好的倾诉对象,于是他稍加修饰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将发生的事告诉了眼前人。 李灵冼捻叶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眼都不眨地耐心听,等到沈照川最后一个音落下,他才点点头。 他超级认真地总结:“依我来看,这不是沈同学的错,也不应该写道歉信。” 沈照川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不以为意地说:“习惯了。” 李灵冼却真情实意地问:“可是这样你会因为对方原谅你而高兴吗?” 沈照川被问得一愣,他确实不会因为李送原谅他而高兴,他只会庆幸解脱,庆幸他们两的关系能和好如初。 李灵冼温声说:“我觉得沈同学不必为了讨好他而委屈自己。” 讨好?委屈?沈照川不愿承认,并且一直欺骗自己的事实,就这么被人戳出来,他本是想一直埋藏在心底的。 李灵冼继续说:“你可以做自己。” “够了。”沈照川握紧拳头打断他,“你凭什么定义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教我?” 李灵冼被这一声质问僵在原地,他扶了扶眼镜框,声音不自觉冷下来,“我没有。” 沈照川退后一步,冷冰冰地说:“谢谢李同学的倾听,我现在要走了。刚才是我越界了,我想我们还并没有那么熟。” 李灵冼眼睁睁地看着他干脆利落转身离开,他的背影被夕阳无限拉长,只是越长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离得越远。 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李灵冼沉着脸,默不作声摘下眼镜擦了擦。 沈照川走到李送住处门口,他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恼羞成怒罢了,气李灵冼直白的点出了他自觉比李送低人一等的事实。 因此他迁怒于李灵冼,但他自知李灵冼其实没什么错。 但正因为李灵冼那番话,手上这封信此刻犹如烫手山芋,他竟生出把它扔掉的心思,扔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腐烂在海里,因为这是证明他看轻自己的证据。 不,不行,他不能扔掉,沈照川立马否决这个想法,他要将这封信递到李送面前,他要撕碎这份证明。 沈照川从兜里掏出门卡,第一天搬进来时,李送就给了他这一张卡。客厅里没有人,不知道是主人不在家,还是在楼上没睡醒。 沈照川独自一人坐了四个小时,窗外的天早就黑了,等得越久他的心也就越不静,膝盖上的布料早就被他揉皱。 “游戏终于玩够了吗?沈、照、川。”二楼缓缓降落一道居高临下的质问。 沈照川循声望去,发现楼上人的衣服和头发整整齐齐,眼神清明冷酷,他猛然抓紧沙发,李送居然故意让自己等了四个小时。 不会虐的,顶多就是虚假的周旋(川子视角)和**(李送视角),还有一个想成为哑巴的人(0冼视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角色不正常 第20章 别墅不正常 两节楼梯横亘在两人之间,架起一定的距离,沈照川只能抬头去望,这是他们唯一能接触的方式。 高领白毛衣衬得他的气质稍显温和,但前提是得忽略掉那张零下摄氏度的眼睛,加上一张臭脸硬得没有一丝缝隙。他抿了一口咖啡液,命令说:“说话。” 沈照川悄悄把信藏在身后,还是不说话。 两分钟过去,鸦雀无声,李送捏紧杯把手,“那你就继续当哑巴。”说完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声冷笑回荡。 沈照川纹丝不动,整个人静止地立在沙发前,就连发丝仿佛也被石化了一般。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现在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沈照川照样维持着那个动作,站得笔直,腿也不打颤。 楼上突然传来很重的摔门声,紧接着就是急速的“笃笃笃”声。 沈照川动了动眼皮,视线挪动半分,三步两步一步…… 他的手腕猛然被人拽起,连带着全无遮掩的脸一并跃入李送的眼眸中,那里面盛满了怒火,但还夹杂着一丝难窥的怅惘。 李送咬牙切齿:“为什么不说话?” 沈照川含着红眼丝的眼睛看向他,眼睫轻轻颤动,嘴唇微微蠕动,却还是没说话,好似满目凄凉。 霎时,李送的心里有些不得劲,像是隐藏在肉里的痛痒,隔着皮永远挠不了,他找不出这是为什么。 那发不出声音的嘴,却好似已经传达了千言万语。 李送毫不犹豫后倒在沙发上,而沈照川也跟着他的动作倒在他的怀里,黑发惯性地飘起来掠过他的脸。他的身材本就比沈照川高大,将沈照川圈在怀里轻轻松松。 “舌头被拔掉了?”李送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捏着他的脸颊,将其转动至自己的眼前,似要查看是不是真的。 沈照川终于开口,嗓音还带着些哑:“没有。” 李送的手收紧,脑袋搁置在他的右肩,“憋了几个小时只说两个字,这还叫没有?”他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宛若雪夜里燃尽的炭火,冷凉中还带着点余温,靠近会烧人。 沈照川半撒娇半抱怨地说:“昨天送哥也没有说话,我也没有生气,为什么你今天要生气?” 李送知晓他是在对昨天的事情不满,右手绕过他胸前捏住他左耳的耳垂,“你这是在质问我?” 沈照川别过脸,“是,如果我真的答错了,你也不管我了是吗?毕竟从小到大,你就没有将我纳入你的圈子里,你那些朋友根本不知道我和你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他的胸膛起起伏伏,明显说这一段话时情绪非常高昂,甚至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哽咽。 沈照川呼吸顺畅了点,原是李送锁着他腰的力度不自觉松了些,但李送声音并没有软下来,“可我也说过,不要惹我生气。” “是。”沈照川趁机挣脱他的怀抱站起来,脸上愤懑,“可是我总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也不告诉我,只是让我无条件哄你,我只是你的朋友,你的竹马,不是你的恋人。” “要是我今年不来这个学院,我想我们会因为前几年的事情彻底分道扬镳,反正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宠物吧。” 李送瞳孔皱缩,也跟着起身,将沈照川堵在沙发与茶几之间,“我是在保护你。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沈照川字字重音:“远离你我还需要什么保护?况且那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我不是一成不变的。” 他的目光傲然,李送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心底的烦躁生出忿火。他将茶几上的器具一扫而空,碎玻璃飞溅,刮伤了他的手。 李送此时也是被气急了,竟用流着血的那只手掐住沈照川的脖颈,沈照川整个人被他按在茶几上。 “远离我?你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你的尸体我也要放在床榻边。”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沿着手臂滑到沈照川的喉结上。 沈照川的脸颊涌上一抹通红,意外的吸引人,李送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将头去靠他的正脸。 肺部缺氧,呼吸受阻,沈照川本能的用手扒拉李送的手腕。他不停地拍打李送的手背,眼见身下人眼神涣散,终于没了那他讨厌的眼神,李送才缓过神来,五指轻轻一松。 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飞入鼻中,沈照川捂着脖子,他没有害怕的逃开,“送哥,你看,说不定,我远离你,才是真的安全。”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掐的原因,这句话他说得极为缓慢。 李送沾着血的手还欲抚摸他,可沈照川大概是刚才遗留下的后遗症,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李送的手也就愣在半空中。 他换了一只干净的手,假装无事发生说:“给哥哥看看,疼不疼?” 神色毫无愧疚,语气中也没有后悔,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他一样,而沈照川还要对他这一番关心做出感谢。 这就是李送。 沈照川从兜里拿出那封信,却不递给他,反而是慢条斯理地撕起来,撕成半、成片、成条,成碎,扬洒于空,附着于地上的碎玻璃。 李送在他拿出信的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他以为沈照川会和以前一样,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沈照川当场撕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想阻止时,却来不及了。 在李送愣神之际,沈照川走向墙边一个凸起,那是传唤下人的电力按铃,“过来清理房屋,还有叫上医生。” 松开按钮后,沈照川踩过一地的碎玻璃,满间屋子咔嚓咔嚓的响,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独留一屋一人。 屋外路灯闪烁,沈照川残烛末年似地走着,脚步虚浮,像是飘着的幽灵,那间别墅逐渐被他抛在身后,他才终于换了一口气。 刚刚的一切都是他在演戏罢了,从一开始的沉默到最后的质问,甚至包括被李送晾着的五个小时,站着等一个小时算什么,他军训时站得可比这久得多。 只是那窒息的感觉还是太恐怖了,他差点以为自己演翻车,李送真的要掐死他。沈照川下意识摸摸脖子,还有些黏腻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好恶心。 再次路过智慧宫,若有若无的花香让他想起了李灵冼,那个被他重语伤心的人。 路过花海,走上大道,前面路灯下有一道高挑的人影,沈照川脚步一停,眼睛微眯,这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不会是专门堵他要一个道歉吧。 沈照川的脚步声一停,前方的人影也立马停住,他先侧过左肩,利用余光向后察看,他的视线扫过来时,沈照川后颈汗毛立起,像冰锥贴着皮肤一路滚进衣领。 果然是在堵他吧…… 沈照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觉李灵冼见身后人是他松下来的肩膀,只看到李灵冼大跨步地朝他走过来。 “你受伤了?”他问道。 沈照川面无表情,“没有。” 李灵冼呆了一下,傻头傻脑地说:“我这里有些湿纸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照川提起警惕,“这么晚你怎么还在这?” 虽然他没伸手也没说要,但李灵冼还是掏出了几包湿纸巾,“我每周五天都要来智慧宫整理资料,我刚刚才下班。好巧。” 沈照川见他一副呆头鹅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这人学习那么厉害,怎么人际交往那么傻,他忍不住道:“我下午对你说了那些话,你还搭理我。” 李灵冼还举着手,“一码归一码。” 脖子上确实黏腻得让人难受,沈照川便也接过他的湿纸巾,“谢谢。你不觉得我下午无理取闹?”他有些好奇。 李灵冼放下手点点头,“是但也不是。” 沈照川:“……”原来是个老好人吗? “不过一码归一码。”李灵冼继续说:“我不生气,你也别内疚。” 被人戳破,沈照川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内疚的人?” “你还与我说话不是吗?”李灵冼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接着这抹笑就僵住了。 李灵冼锁眉,仔细观察他的脖子,果不其然那是一圈还没完全消下去的红印,他深吸一口气,“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沈照川以为他问的是血,“别人的。” 李灵冼:“我是说那圈红印。” 沈照川摸了摸脖子,隐瞒事实道:“我自己掐的。” 李灵冼握紧拳头:“疼吗?” 当然疼啦,但沈照川觉得说疼很丢脸,很不男子气概,“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李灵冼刚张口,沈照川却迈开步子往前走,路过他时,仿佛有一股清香也跟着路过,或许是花香,他不自觉地屏气,反应过来后深呼吸一大口。 沈照川将脏掉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发现人没跟上来,他回头纳闷道:“走啊,你傻站那做什么?” 说完,他意识到不妥,转身自己走了。 李灵冼只好小跑追上他的脚步。 两人作伴,寂静的校园也显得没那么恐怖了。回去的路上,沈照川隐晦地打听:“辛莱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他被举报了。” 李送:“嗯,不清楚举报人是谁。” 沈照川也不心虚:“那他没有了奖学金要怎么办?” 李送毫不隐瞒:“大概是去某个富人家兼职。” 话是沈照川想听的,但他的内心总有些不安,结果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看到这大家应该能看出来了,对于正宫的相处我更喜欢纯爱的描写[星星眼]川子是全书好看的(毋庸置疑) 但0冼也好看,并且是最符合川子审美的 谢谢好乖酱、tell酱、颜文字酱、cwn酱、雯雯酱的营养液,还有我真酱、636酱的地雷,成功成为校园的股东之一[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别墅不正常 第21章 宴会不正常1 学院风平浪静了几天,沈照川的生活也跟着安稳几天。没课时,他早上便去实验所做实验,下午就去图书馆自习,晚上偶尔进行娱乐活动。 没人烦他,日子过得好不舒爽。 秋夜,当白黎相敲开他的房门时,就听见一曲上世纪般的都市夜曲旋律。白黎相抵着门框的手一僵,一个老式唱片机在他眼前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干嘛?”沈照川低头玩着游戏,语气里带着点不满,很明显是因为休息时间被打扰而置气。 白黎相收回眼神时掠过了沈照川的头顶,蓬松的黑发散发着点香气,他还顺带看了眼他的屏幕,是弱智小游戏。 白黎相抵着门框的手臂抬高,灰色的低领毛衣也被提起一截,“你这人什么品味?” 沈照川操作不停,眼珠不转,“嗯?我的品味。” 白黎相强忍着不翻白眼,他十几年来维持的高贵差点破功,“明天晚上和我去一场宴会。”这才是他今天来找沈照川的真正目的。 沈照川对他如皇帝般专横的话语不喜,但碍于种种身份,还是将这股情绪压下,“我没有理由。” “呵。”白黎相突然抽走他的手机,微微弯腰低头说:“很快就有理由了。” 两人的头靠得极近,沈照川眼睛先动,眉再皱起,瘫着脸呵声说:“别动!” 白黎相虽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听他的话一动不动,“什么事?” 沈照川极其严肃,左手缓慢地朝白黎相头顶探去,“最好别动。” 看着他认真的面庞,白黎相真以为自己头上有什么东西,内心膈应得不行,他向来最喜干净了。 可谁知,沈照川却将手的方向一转,眨个眼的功夫便把手机给抢回来了,看见屏幕上的游戏还好好的,他才放心说:“好了,随便动吧。” 白黎相僵着的手放下,咬着牙问:“我的头上没有脏东西?” 沈照川轻撩眼皮,真诚的疑惑:“没有啊,我何时说过?” 一对剑眉眉尾斜飞插鬓,一张俊脸沉得瘆人,白黎相也是第一次被同龄人耍,“你最好不要为你的行为后悔。” 沈照川一点也不害怕,他觉得白黎相这人还挺有意思,说话文绉绉的。他当着白黎相的面,摁熄了屏幕,晃了晃手机说:“小气鬼。” 他嬉皮笑脸的,白黎相心头的怒火更甚,竟做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砸向墙壁,而后手机又被反弹回来砸到唱片机上。 沈照川微翘的嘴角骤然落下,这是属于他的所有物,别人怎么可以破坏。他毫不犹豫地摔门将人拒之门外,他捡起手机细看,还好质量好没什么损坏。 失策,失态。 沈照川还没消气,原亦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才刚一接通,他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吵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好倒霉啊……不懂事情怎么会发生成这样……”他絮絮叨叨吐出一堆话,又快又悲,沈照川实在没法抓住细节,只能总结出六个大字—— “怎么办啊,川子。” 沈照川把唱片机的唱臂抬起,优雅的音乐戛然而止,“停停停,大船你慢慢来,不要着急。” 原亦舫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将事情长话短说,“我的女朋友被她的室友强拉去参加秋日宴了。” 秋日宴?那是什么?沈照川不解,也就问了出来。 原亦舫科普:“简单来说,秋日宴就是聚众银趴。” 沈照川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里是学校!” 原亦舫浓浓的无奈:“对我们来说是学校,对他们来说学校比家还舒服。” 他继续说:“这秋日宴不强迫谁谁报名参加,主动报名的只要颜值够就可入会,人数多达数百人,我女朋友本是没资格去的,但有些人可以带人,她就是被她室友强拉去参加了。” 沈照川:“那你也可以去报名参加啊。” 电话那头此刻愤懑起来,“操,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他们居然说我颜值不够?!” ……居然是这么朴素的理由,沈照川只觉荒谬,虽然原亦舫说不上有李灵冼那么好看帅气,但是也绝不是普通人长相,街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七十。 原亦舫哀求道:“川子,你帮帮我吧,你肯定能进去的,只要把我女朋友带出来就好。对不起对不起……” 要是别人来找他帮忙,沈照川还真不一定会同意,但原亦舫不一样,他们是最好的兄弟。 “不过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沈照川问了一个题外话。 原亦舫:“前几天,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 沈照川:“行。宴会是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沈照川忽地脑壳疼,明天,明天,好熟悉的时间,“我知道了。” 原亦舫又说了好几声谢谢和道歉,才挂断电话。沈照川一口气堵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他紧握手机,心道真是流年不利,难道就因为他是炮灰,所以每次都要这样被打脸? 窗子没关紧,冷风刺得沈照川一激灵,他空着脚起身关窗,凑巧望见夜里头有两只小雀依偎在一起,但它们过得很滋润,不仅有专属的鸟屋,还有充足的食物。 人性真是参差不齐。 他光着脚出房间,去敲了白黎相的房门。 叩叩—— 叩叩叩—— 咚咚—— 咚咚咚—— 门唰地打开,白黎相黑着脸说:“再敲给我滚出去。” 沈照川理不直但气壮,断然控诉:“你明明听见了,为什么不理我?” 白黎相简直要被他气出心梗,于是也直接甩上门,砰的一声似乎惊起无数尘屑。 沈照川往后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差点砸到他的鼻梁。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大声说了句,“那我回去了。”然后哒哒哒地走了。 而在门内,白黎相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果然发现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心底更加烦闷,心好似被人揉皱,铺展不开。 他拿起杯子想喝水,咽下一口又觉得味道不对,有些苦涩萦绕嘴边,没有解渴反倒更干燥了。 白黎相一摔鼠标,站起身去外头重新接水。 才一打开门,先见到的是笑容,那笑容比灯还亮,宛若屋中月亮,才看清人影,那是倚靠在墙上的少年。 白黎相这下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能冷着脸站在原地。 沈照川向他走去,然后轻巧地夺过他杯子,轻车熟路的给他接好水,抓起他的手腕,将水杯放回他的手中,有那么一瞬,手心完全包住白黎相的手背。 “怎么那么不容易消气。”他歪头说道。 看着眼前人呆萌的模样,白黎相纵然有多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行了,找我什么事?” 虽然语气还是很硬,但总算有他说话的余地,沈照川趁机打听:“你明天带我参加的宴会是不是秋日宴?” 白黎相摩挲杯壁:“是又如何?” 沈照川:“你刚刚说带我去可还当真?” 他亮晶晶的双眸此刻专注地注视着白黎相,白黎相喝了一口热水,又浇起心底一股莫名的权利欲。 于是他脱口而出: “那可说不准。” 沈照川双手搭于胸前,“为什么又不带我去了?” 白黎相微微抬起下巴,矜傲地说:“没有为什么,除非你求我。” 沈照川突然笑了,笑着点点头,而后在白黎相没反应过来之时,立马沉下脸抢过他的水杯,走到水槽将里面的温水倒掉,最后塞回他手中。 “喝空气吧你。” 求人?开什么玩笑,他连李送都不求,何况是白黎相,他大不了报名进去得了。 在原亦舫的指导下,他成功报了名,也得知了宴会的地点,居然是在私人轮船上。 而另一头的白黎相,在得知报名的人选里居然有沈照川,气得头晕目眩。 好好好,宁愿报名也不愿求他,好极了。他恨恨地盯着沈照川的学生证照片,直到舌尖慢慢尝到一股铁锈味,口腔里蔓延着痛感,他这才发现自己把口腔内壁咬破了。 第二天,沈照川刚收拾书包打算出教室,就见一艘巨轮缓缓驶入窗户里。它很大,大到好像要把窗框挤破,也很高,好似是它将天与海分隔开。 这就是秋日宴的轮船。 它就静静的停在那,从上午一直泊岸到夜晚,任凭浪花怎么拍打。明明它是那么亮那么闪,却是吸引人堕入深海的陷阱。 沈照川背对着大海,咸咸的海风吹去他心中不少压抑,只要快速找到人,然后躲起来就行,这船这么大,随便一个角落藏着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众人有秩序地排队入场,沈照川仔细观察这些人,惊诧的发现他们的颜值都很高,如果说原亦舫有七十分,那么这些人至少都有八十八分以上了。 怪不得原亦舫报名不成功。 离得轮船愈发近了,人就被海风吹得愈加发冷发晕。 检票员肩上戴着学生会的标志,应该是学生会的人,他看清沈照川的脸,有些惊异,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入船前沈照川道了声谢。 检票员看着他温和的眉眼,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最好不要吃或者喝别人给的东西。” 沈照川愣了下,笑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记住的。” 检票员被他的笑晃了眼,直到身后人提醒才缓过神来,惊觉人早就走远了。 甲板上只有几个人,沈照川还在思索去哪里找人时,突然听到系统的声音。 “剧情改变节点二——轮船上的秋日宴。” 此刻,船上所有人的头顶上都出现了友善值。 老白又重蹈覆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宴会不正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