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咬器要不就别带了吧》 第1章 碰触 摄影棚里的空气粘稠得化不开,高强度灯光将每一粒尘埃都照得无处遁形。温珩松了松戏服领口,汗水沿着锁骨滑入衣内。 这场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少年的戏已经NG了七次,导演的耐心快要见底。 “卡!”导演猛地站起来,“温老师,你演的是纨绔子弟不是地痞流氓,要风流不下流,懂吗?那种玩世不恭又让人恨不起来的感觉!” 温珩顶了顶腮,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对面那个年轻Omega演员身上。 梅攸宁,22岁,正是当年他遇见苏清沅的年纪。那孩子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耳尖因为刚才的亲密戏份还泛着红。 太像了,连害羞时下意识咬嘴唇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对不起导演,是我没接住戏。”梅攸宁有些愧疚的先开口道歉,声音清亮干净。 温珩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梅攸宁的后颈:“我的问题,没事,再来一条。” 掌心触到Omega腺体的瞬间,两人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梅攸宁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装镇定。温珩收回手,指尖残留着温热触感。 这反应,简直和当年的苏清沅如出一辙。 休息时间,温珩靠在专属休息室的沙发上刷手机。经纪人刚发来消息:“阿珩,对那孩子温柔点,别玩过火。” 他嗤笑一声,“嗒”的一声,锁住了手机屏。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响动,温珩起身开门,正好撞见端着咖啡要敲门的梅攸宁。 “温、温老师,导演让我来跟您对对戏。”梅攸宁显然被温珩突然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咖啡晃出来几滴,落在白皙的手背上。 温珩侧身让他进来,目光扫过他微红的手背:“疼吗?” “啊?不、不疼。”梅攸宁慌乱地放下咖啡,从包里拿出剧本,“温老师,就是下一场是咱俩的告白戏,我有点把握不好...”不知是因为突然提起告白戏还是什么,梅攸宁的声音越来越轻。好像不是要对戏,而是告白后等着对方回应。 温珩接过剧本却不看,只是盯着梅攸宁:“没谈过恋爱?” 梅攸宁没敢看温珩的眼睛,只是老实摇头。 “那,也没告过白?” 继续摇头。 温珩忽然靠近,把梅攸宁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声音压低:“那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分得清喜欢和爱吗?” 梅攸宁被温珩突然凑近的动作惊的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很大。空气中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是Omega信息素在不自觉中泄露的表现。 “不、不知道。” “别紧张,喜欢是‘我,想要你!’温珩的手指轻轻拂过梅攸宁的侧脸,低声说。“而爱是克制,是我想要你好,即使与我无关。克制的背后,不是无力,而是力量;不是冷漠,而是更深沉的热情。”温珩突然收起玩味的眼神,切换成热切又深情的样子,就这样看着梅攸宁,仿佛要把他融化。 这话他曾对苏清沅说过,一字不差。如今重温旧梦,竟有些恍惚。 “当时的苏清沅回的什么?”温珩忍不住做了对比。 “温珩,别用你那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看我!收一收哈!” 梅攸宁的耳尖红得滴血,声音细若蚊吟:“谢谢温老师...。”一声温老师打破了温珩的回忆。 “叫哥。”温珩纠正道,拇指摩挲着梅攸宁的下唇,“戏里戏外,你都要习惯这么叫。” 接下来的拍摄顺利得出奇。 梅攸宁在温珩的“指导”下,很快进入了状态。那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温珩时,盛满了恰到好处的爱慕与羞涩。 温珩很满意,也很享受。每晚收工后,他都会多留一会儿,以讲戏为名,带着梅攸宁重温当年与苏清沅的点点滴滴。 深夜露重,又是梅攸宁的一个需要投入大量感情的夜戏。温珩早早的就等在旁边,看着梅攸宁正在进入状态演出分手时大口大口的喘息,痛彻心扉又无力挣扎陷入泥潭如脱了水的鱼。 这一幕让温珩有一种初为人师的成就感,又感同身受的痛。 “这就不该出现在他身上。这么个小孩,懂什么啊!”温珩突然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一句心疼的话。 “咔,19集32分镜过了啊!收工。”随着导演喊咔,熬了一宿的工作人员赶忙收拾着片场。 “温老师,又给小宁开小灶啊!”随着工作人员的打趣。温珩微微一笑“孩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房车的门轻轻合上,将片场的嘈杂与海边的潮气隔绝在外。只留下暖黄色的灯光,和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信息素纠缠——温珩那极具侵略性的琥珀木香,以及梅攸宁身上清冷又柔和的梅花气息,此刻奇异地被饭菜的香气稍稍中和。 梅攸宁卸了妆,脸上还带着刚下夜戏的疲惫,哭过的像葡萄珠一样的眼睛,眼角泛红,鼻尖却忍不住动了动,困的无神的眼睛盯着小餐桌上那盘再简单不过的番茄炒蛋。金黄的蛋块裹着鲜红的茄汁,热气腾腾,旁边是一碗晶莹的白米饭。 “随便吃点,垫垫肚子。”温珩盛了一小碗米饭,递过筷子,自己随意地靠在旁边的简易沙发上,长腿有些无处安放。他表情淡淡,仿佛做这顿饭只是顺手,不值一提。 梅攸宁接过筷子,道了声谢,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送入口中。下一秒,他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番茄炒得恰到好处,既保留了形态又融出了丰盈的汁水,酸甜可口。鸡蛋蓬松滑嫩,吸饱了番茄的汤汁,入口鲜香。最关键的是,里面似乎还多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他空虚的胃立刻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他忍不住又扒了一大口米饭混合着鸡蛋番茄,吃得两腮鼓鼓,都顾不上说话。 温珩看着他这毫无偶像包袱的吃相,倒是有点意外,眉梢微挑:“哇哦,至于吗?弟弟。”这夸张的反应,倒不像装出来的。 梅攸宁奋力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温珩,用力点头:“嗯!珩哥,这个真的太好吃了!我都可以多吃一碗饭!比我吃过的所有番茄炒蛋都好吃!” 他的赞美直白又热烈,带着二十二岁年轻人特有的真诚,毫无保留地砸向温珩。 温珩习惯了圈内的虚与委蛇和粉丝的狂热吹捧,却很少因为一盘菜得到这样纯粹的评价。他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被这简单的快乐轻轻撞了一下,面上却只是扯了扯嘴角,语气依旧 带着他惯常的那点漫不经心: “无非是最后出锅前点了一点糖提鲜。” 梅攸宁:“珩哥,你这放糖简直了!” “是吗?爱吃吗?”温珩哭笑不得。 “超爱!”梅攸宁用力点头,又夹了一筷子。 温珩看着他鼓动的腮帮子,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爱吃教你。”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教他?教什么?做饭?他温珩什么时候有这种闲情逸致当厨艺老师了? 梅攸宁闻言,却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眼睛像被水洗过的黑曜石:“其实我觉得,做饭最重要的不是技巧。” “哦?”温珩靠在沙发里,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想听听这小孩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梅攸宁放下筷子,表情很真挚,甚至带着点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天真:“是用心。用爱,用感情炒出来的饭,就会特别好吃。” “……”温珩怔了一秒,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嗤笑,那点玩味变成了毫不掩饰的不屑,“谁这么忽悠你的,你告诉我?” 这套“用爱做饭”的理论,天真又矫情,和他所处的这个现实又功利的圈子格格不入。他温珩混了这么多年,早就不信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感情?爱?那才是最不值钱、 最善变的。 梅攸宁被他笑得有些窘迫,脸颊微微泛红,像是辩解又像是自言自语:“真的啊……” 他没再继续说,似乎也知道这话在温珩听来有多可笑。他默默地把最后一点饭菜吃完,然后站起身,主动收拾起碗筷,想要拿到房车角落的小水槽去洗。 温珩看着他纤细的背影,那截白皙的后颈在灯光下格外晃眼。一个Omega,刚下戏,累得眼睛里的光都淡了,还抢着洗碗?这画面莫名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诶,”他开口,声音比平时快了些许,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打断意味,“你,你放那吧。” 梅攸宁停下动作,疑惑地回头看他。 温珩移开视线,语气重新变得懒洋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甚至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没品出来的别扭的关心:“小小年纪别做这些。我来吧。” 他说着,站起身,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梅攸宁身边,自然而然地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些沾着油渍的碗碟。 动作间,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梅攸宁的手背,两人都像是被微弱的电流蜇了一下,迅速分开。 梅攸宁站在原地,看着温珩拧开水龙头,高大的背影略显生疏地处理着那些琐碎的家务,水声哗哗,盖过了他忽然有些失控的心跳声。 房车外,海浪声隐约可闻。车内,只剩下流水声,和一种悄然弥漫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今天这场戏,你出师了。”温珩一边控着碗里的水,一边感慨梅攸宁今天的感情戏很投入。 “苏清沅,哦!我之前的一个对手戏演员,那时候啊,为了一场哭戏连拍了二十多遍,最后哭到呕吐。”不知为何,温珩突然提起了苏清沅。 身边的梅攸宁安静地听着,忽然问:“温老师很欣赏苏前辈吧?” 温珩愣了一下,轻笑:“欣赏……” 他没继续说下去,转而谈起戏里的情节。梅攸宁很懂事地不再追问,只是默默记下温珩提到的每一个细节——苏清沅喜欢什么颜色的花,爱喝什么咖啡,对什么食物过敏... 这篇是小短篇,可放心食用。 老温啊!看好你的人啊! 一个脑子看起来不太好使的人啊! 感谢您的观看,多多评论哦![红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碰触 第2章 失控 第二章失控 南方的海边,温暖又潮湿。像是剧组里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因为时不时的一顿宵夜,带来了说不尽的滋味。 半个月后,随着温珩和梅攸宁的感情逐渐升温。导演决定转场到海边拍摄这部剧的重头戏。这场戏是纨绔子弟终于被纯真少年打动,在海边告白的重头戏。 拍摄当天,温珩慢慢感觉道自己的状态逐渐开始不对劲。 先是从早上起来他就感到莫名的烦躁,体内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以为是天气太热,连灌了两瓶冰水也不见好转,燥的他,捏着空瓶子啪啪响。 “温老师,你没事吧?”化妆师一边给温珩补妆,一边担忧地问,“脸色不太好,一会儿海边雾气重,我给你多打一层粉。” “没事,尽管来。”温珩摆摆手,强压下心头莫名的躁动。 到达拍摄地点后,情况更加严重。海风带来的咸湿气息中混入了各种信息素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感官。温珩这才惊觉——他的发热期提前了。 “所有人就位!”导演在不远处喊道。 温珩咬咬牙。这场戏布景复杂,全组人准备了一上午,不能因为他的突发状况叫停。连助理也没叫,反手就给自己喷了点抑制剂,祈祷这场戏赶紧一遍过,他深呼吸几下,走向拍摄位置。 “Action!” 温珩很快就入戏了,或者说,他已经分不清戏里戏外。眼前的梅攸宁穿着白衬衫,海风吹起他柔软的黑发,阳光下的侧脸与记忆中的苏清沅重叠在一起。 “我从没对任何人认真过,”温珩念着台词,眼神却真挚得可怕,“直到遇见你。” 梅攸宁抬眼看他,眸子里水光潋滟:“你说谎,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不,只有你。”温珩握住他的手,温度高得惊人,“只有你让我想停下来,想...” 话没说完,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温珩踉跄一步,浓郁的琥珀香突然爆发开来——他的信息素失控了。 “珩哥?”梅攸宁下意识扶住他,却在接触到Alpha信息素的瞬间软了腿。Omega的本能让他想要屈服,想要被标记。 现场一片混乱。 “医务组!快拿抑制剂!” “Omega工作人员后退!” “Alpha都戴上止咬器!” 嘈杂的人声中,温珩只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他一边死扛的往自己的房车走去,一边死死抓着梅攸宁的手臂,理智正在被本能吞噬。这个Omega这么好闻,这么诱人,带着他喜欢的梅花香... “珩哥,我给你拿抑制剂,你等一下!”梅攸宁小声又担心的话语,让温珩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到房车前。远离了人群。 温珩长腿一迈,转身上。台阶上的他,低头看向那截白皙的脖颈,腺体就在眼前,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分不清眼前的人,只能本能喊着名字。 “苏清沅……你不用管我,你是omega。你先走吧。”理智在做最后的挣扎。 梅攸宁扯着温珩的胳膊,小声地说,“温老师,你要不要临时标记一下,临时标记没事的。” “攸宁?你是……可你……” “温老师,我不介意你透过我看别人。”这个时候,梅攸宁反而淡定了很多,冒出来的话像是一个催化剂。刺激的温珩一把抓过了他,拉他进了车里。 犬齿刺破皮肤,瞬间车里被琥珀木质香和梅花的清冷香气所充满。温珩听到眼前的人呜咽的颤抖着喊出一个名字: “温骁池...你轻一点,我疼。”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温珩猛地清醒。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面色潮红的Omega。 温骁池? 就在这时,梅攸宁反应了过来,突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温珩:“对、对不起,温老师,我...” 四目相对,两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了然。 原来都是戏中人,皆把对方当替身。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如同碎钻般闪耀。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喧嚣的忙着处理突发事件,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房车里,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梅攸宁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话惊到,像个兔子窜了出去,房车的门“咣当”一声就被甩上了。这一声咣当,也让温珩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此时他都还不明白,震惊和镇痛到底谁更大? 温珩缓缓直起身,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卡。”他轻声说,不知是说给谁听。 他来了,他来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失控 第3章 对峙 酒店软糯的白色空调被簇拥在温珩的腰间,他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湿了额发。随手抽了纸巾擦了擦额间的汗。明明是不想记起,却又偏偏一次次的入梦。发热期的到来,难得给了他缓冲。导演的假批的那叫一个痛快。可偏偏这次,温珩根本不想要这个假期。 梦中那双眼睛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梅攸宁情动时湿润的眼神,疼痛时蹙起的眉头,还有那声无意识唤出的名字。 温骁池。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进温珩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隐隐的痛,分不清是因为从未听过梅攸宁提起这个人,还是因为这个人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本能的不想和他牵扯,怎么就躲不开呢? 温骁池?为什么梅攸宁会在被标记的时刻喊出这个名字?他们俩到底……? 窗外天色微明,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苍白的光带。温珩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发热期还在持续,余波还未完全散去,身体依然敏感,信息素不太稳定。无人的房间,他也不用忍的那么辛苦,信息素一**的飘出。就和他的思绪一样。 更重要的是,尽管梅攸宁被他临时标记,让他渡过了一段最难坚持的潮热——那种Omega对Alpha的依恋纽带,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但昨天梅攸宁离开得太过干脆,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只在离开房车后,发了信息过来“温老师,我自愿的,你别往心里去。” 这不正常,这根本不正常! 温珩何时因为一个临时标记这样上心过?是因为alpha的占有欲本能吗? 温珩拿起手机,犹豫着是否要给梅攸宁发信息。他该问什么?还是为昨天的标记道歉? 一次次的编辑一次次的删除,到最后他放下手机,决定先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水流冲击着身体,温珩闭上眼,却无法摆脱那双眼睛。梅攸宁在被标记过程中的呼痛,以及看他的眼神,那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现在想来令人心惊。那不是看一个爱慕者的眼神,而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温骁池...为什么是你呢!”温珩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水声几乎淹没了他的低语。 洗完澡后,温珩感觉清醒了些。他打开电脑,下意识地在搜索栏输入“梅攸宁 温骁池”,随即又自嘲地删除了。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了一个标记,在这内耗?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温珩皱眉,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来?他披上浴袍,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看—— 梅攸宁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早餐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彷佛昨天被临时标记的不是他,落荒而逃的也不是他。 温珩打开门,有些惊讶:“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早餐。”梅攸宁举起手中的袋子,自然地走进房间,“昨天你情况不太稳定,我想来看看你怎么样。”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仿佛昨天那个被标记时喊出别人名字的人不是他。温珩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没事了,谢谢。”温珩接过早餐袋,放在茶几上,“倒是你...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梅攸宁皱了皱眉,似乎真的在困惑,叹了口气:“温老师,为什么要道歉?我说了,我是自愿的。” “但临时标记...”温珩斟酌着用词,“对Omega来说不是小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负责...” “临时标记!负责?”梅攸宁轻笑出声,眼神却有些冷,“像Alpha对Omega那样负责?不必了,温老师。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因为标记而对我有什么义务。” 这话听起来豁达,却让温珩感到一阵不适。他想起自己曾经对那些omega对象说的话,几乎如出一辙。 “至少让我知道你为什么...”温珩顿了顿,最终还是问出口,“为什么在那个时刻,喊了别人的名字?” 空气突然凝固了。梅攸宁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但很快恢复自然:“我喊了别人的名字?什么时候?” “昨天,我标记你的时候。”温珩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喊了‘温骁池’。” 梅攸宁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他没想到,作为一个成年任,本可以把这一页尴尬揭过去,当作无事发生。但是温珩竟然选择了捅破窗户纸! 然后是一种近乎恐慌的情绪闪过,虽然很快被掩饰,但没能逃过温珩的眼睛。 “是吗?”梅攸宁低头整理衣袖,避开温珩的视线,“可能是太疼了,无意识喊出来的吧。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梅攸宁果断的选择了继续模糊此事。他在撒谎。温珩几乎能肯定。 “温骁池....是你的……”他直接问道。 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温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苏清沅。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听。 “你可以接的,温老师。”梅攸宁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明天还有宣传照要拍。” 走到门口,梅攸宁突然转身,像是报复,又像是挑衅:“对了,温老师,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苏清沅前辈联系过我,说想见一面。” 温珩猛地抬头:“什么时候?为什么?” “就在开机后不久。”梅攸宁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平常事,“他说想认识一下我这个新人,给我一些建议。我们见过几次面。” 温珩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苏清沅为什么会主动联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这不像他的作风。 “他跟你说了什么?” “ 关于表演的建议,还有...”梅攸宁顿了顿,“一些关于你的事。” 电话不依不饶的再次响起,依然是苏清沅。这次温珩按下了接听键。 “温老师,终于联系上你了!”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依然清澈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我回国了,一起吃个饭?咱们好久没见了,想跟你聊聊。” 温珩看着面前的梅攸宁,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正站在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边缘,而设计者可能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人。 “好啊,时间地点你定。”他最终答道,目光没有从梅攸宁脸上移开。 电话挂断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明天他也会约你见面,对吗?”温珩突然问道。 梅攸宁略显惊讶,然后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太了解他了。”温珩苦笑。苏清沅最喜欢这种游戏——同时下好几步棋,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觉。“你会去吗?” 梅攸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温老师希望我去吗?” 这个问题太过微妙,温珩不知如何回应。他希望梅攸宁去吗?如果梅攸宁去了,会与苏清沅聊什么?关于他吗?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会在意?他在意的,到底是苏清沅的谈话内容,还是梅攸宁的态度。 “这是你的自由。”最终,温珩选择了最官方的回答。 梅攸宁点点头,眼神难以捉摸:“那我先回去了,温老师好好休息。” 门轻轻关上,温珩独自站在房间里,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自从那次临时标记后,梅攸宁的称呼从珩哥又回到了温老师。好像是说温老师,这个游戏他不太想玩了。啊!原本以为自己是这场游戏的掌控者,现在温珩不确定了。 第4章 赴约 温珩提前十分钟到达与苏清沅约定的餐厅。让他意外的是,苏清沅已经到了,正优雅地品着一杯红酒。 五年过去了,时光似乎格外眷顾这个人,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温老师!”苏清沅起身给他一个拥抱,信息素是熟悉的柑橘调,比梅攸宁的更加浓郁复杂,“好久不见,你看上去更帅了。” “你也是,国际巨星的日子看来很滋润。”温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两人落座,闲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苏清沅讲述了这些年在海外发展的经历,言语间不经意地透露自己与几位好莱坞大人物的交情。 温珩配合地笑着,心里却越来越觉得陌生与刺痛。所以,你这是在和我炫耀,离开我有多正确吗? 过去的苏清沅虽然天赋出众,但至少还有几分真诚。现在的他,连微笑的弧度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 “听说你接了新戏,《暗涌》?”苏清沅终于切入正题,“还是下海剧?真没想到你会接这种类型。” 温珩挑眉:“这种类型?什么类型?你觉得我演不了?” “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再合适不过。”苏清沅轻笑,指尖轻轻划过杯沿,“你一直很擅长演深情的人,不是吗?” 这话中有话的讽刺让温珩握紧了酒杯。他知道苏清沅在暗示什么——当年那段他深陷其中而苏清沅轻松抽身的“感情”,都是演的,全部都是。你!温珩装出来的深情,衬托我的离开是多么的功利。 谁都可以说我虚伪,也都可以说我薄情。但是苏清沅,你又有什么立场来讽刺我呢? “直说吧,苏清沅,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温珩耐心已经耗尽。 苏清沅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我接了一部新电影,双男主戏。我觉得另一个角色很适合你,所以向导演推荐了你。” 温珩怔住了。苏清沅的推荐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那可能是他跻身一线的机会,是他这些年来梦寐以求的突破。 “为什么?”温珩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清沅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因为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有趣得多,温珩。特别是对你那个小新人——梅攸宁,是叫这个名字吧?” 温珩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这才是苏清沅真正的目的。 “他怎么样?”苏清沅故作随意地问,“听说他和我年轻时很像?” “他和你完全不同。”温珩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惊讶于语气中的维护意味。 苏清沅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哦?看来你很了解他。不过我听说,你对他‘指导’得很用心啊。” 温珩突然明白了——苏清沅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温珩把梅攸宁当替身,知道那些暧昧的把戏,甚至可能知道昨天的临时标记。而这一切,很可能是梅攸宁亲自告诉他的。 一种双重背刺的刺痛感袭来,像是打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瞬间他就能感觉到双颊的红温。但很快被自嘲取代。他有什么资格感到背刺?从一开始,他就是那个抱着不纯动机接近的人。 温珩的语气瞬间冷下来“直说吧,苏清沅,你想要什么?” 苏清沅正要回答,目光突然越过温珩的肩膀,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 speak of the devil,看谁来了?” 温珩转头,看见梅攸宁正站在餐厅门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衬衫,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后颈上贴着一个抑制贴,巧妙遮盖了昨天的标记。 苏清沅招手让他过来,自然地为他拉椅子:“正好提到你,快来坐。” 梅攸宁犹豫地看了温珩一眼,才小心坐下:“苏前辈,温老师。我不知道你们在谈事情,打扰了。” “没什么正事,就是老朋友聚聚。”苏清沅笑道,自然地揽了一下梅攸宁的肩膀,“刚才还在跟温珩夸你呢,说他找了个很有灵气的新人。” “谢谢前辈夸奖。”梅攸宁轻声说,目光始终没有与温珩接触,似乎是闪躲着什么。 “别叫前辈了,太生分。就叫我清沅哥吧。”苏清沅的笑容越发亲切,“说起来,阿珩,你还没回答我呢——要不要接那部电影?我们可以再续前缘,就像当年一样。” 温珩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面。苏清沅选择在这里这个时候提起电影邀约,无非是想在梅攸宁面前展示自己的权力和影响力——他能够轻易给予温珩梦寐以求的机会,而温珩很可能无法拒绝。 更微妙的是,如果温珩接受了,就意味着他将再次与苏清沅捆绑在一起,那些他好不容易埋葬的情感可能会重新浮现。而梅攸宁,这个他一时兴起当做替身的男孩,将亲眼见证这一切。 如果他拒绝,则可能永远失去跻身一线的机会。 温珩的目光转向梅攸宁,发现男孩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就在这一刻,温珩突然意识到,他不在乎苏清沅的游戏,不在乎那个电影机会,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后悔。 他在乎的,是那个被他当做替身的男孩会怎么想。 “苏老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不适合那部电影。”温珩平静地说,无视了苏清沅瞬间僵住的笑容,“我最近接了新项目,时间上可能排不开。” 谎言。他根本没有什么新项目。 苏清沅的眼神冷了下来,但嘴角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弧度:“这样啊,真遗憾。不过没关系,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接下来的午餐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苏清沅依然谈笑风生,但字里行间多了几分尖锐;梅攸宁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只是偶尔附和几句;而温珩,则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不断问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个冲动的决定。 午餐结束后,苏清沅借口有事先行离开,留下温珩和梅攸宁站在餐厅门口。 阳光有些刺眼,温珩眯起眼睛,看向身边的梅攸宁:“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梅攸宁就回应“我有什么可问的?”,像是急着辩解什么。 双方都保持着沉默,梅攸宁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在意,轻声说:“你为什么拒绝?那是个很好的机会。” “因为你。”温珩直言不讳,他就是想解释清楚,“我不想在你面前,看起来像个为了成功什么都愿意做的人。” 梅攸宁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某种难以解读的情绪:“但你不是一直这样吗,温老师?为了成功,甚至愿意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扇得温珩猝不及防。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无从辩解。 是啊,他在梅攸宁眼中不就是这种人吗?一个感情骗子,一个利用新人的前辈,一个因为过去受伤就伤害别人的懦夫。 “你说得对。”温珩最终苦笑,“我没什么可辩解的。” 梅攸宁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我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温老师。我不介意你透过我看别人。” 这句话本该让温珩感到安慰,却莫名让他更加难受。他宁愿梅攸宁生气、指责他,而不是这样不在意地接受一切。好像从始至终,他才是被人耍的团团转,还越来越在乎。 “我要回去了。”梅攸宁轻声说,“下午还有培训课。” 温珩点头,看着男孩转身离开。阳光下拉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 就在梅攸宁快要走到街角时,温珩突然追了上去:“等等。” 梅攸宁回头,眼中带着疑问。“怎么了,温老师。” “我陪你走过去吧。”温珩说,语气有些不自然,“太阳太晒了,Omega容易不适。” 这是一个太蹩脚的理由,但梅攸宁没有戳穿,只是点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午后的街道上,影子时而交叠,时而分开。温珩偷偷观察身边的男孩,发现他的侧脸其实与苏清沅并不那么相似——梅攸宁的鼻梁更挺一些,睫毛更长,下唇有一颗小小的痣,随着说话若隐若现。 这些细节,他此前从未注意。 “其实,”梅攸宁突然开口,打破沉默,“苏清沅前辈找我不只是为了给我建议。” 温珩的心一紧:“他还想做什么?” “他想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梅攸宁的声音有些无奈,“他说你很容易入戏,但总是分不清戏和现实。让我小心不要成为...某个人的替身。” 某个人指的不就是他苏清沅嘛。温珩停下脚步,感到一阵羞愧与愤怒交织。苏清沅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当年不就是他让自己深陷其中又残忍抽身吗? “那你怎么回答的?”他低声问。 梅攸宁也停下来,转身面对温珩。阳光在他眼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清澈见底。 “我说,谁是谁的替身,谁又把谁当真!” 这句话如同最温柔的匕首,精准刺入温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看着眼前的男孩,分不清是庆幸还是难过,是庆幸梅攸宁还没有投入,还是该为自己难过,自以为是人家胸前的朱砂痣,其实是墙上一摸蚊子血。 “梅攸宁……我……”温珩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道歉太过苍白,解释更是侮辱。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突然从拐角处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擦到站,在路边的梅攸宁。温珩本能地伸手将他拉入怀中,摩托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 瞬间,世界静止了。 温珩的手臂环着梅攸宁的腰,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尽管近2个月的拍摄,他们已经彼此熟悉。 但他依旧在感受到梅攸宁的心跳,急促而有力,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他的胸膛的时候,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梅花味的信息素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微微浮动,这气息本该让他安心,此刻却像催化剂,加速了他体内某种不安的躁动。 刚才在餐厅积压的情绪、苏清沅带来的压力、对梅攸宁的愧疚、还有对自己行为的厌恶……所有这些混杂在一起,猛烈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加上昨日临时标记对信息素的消耗和引动,他忽略了身体还处于发热期的状态,深处悄然燃起的火苗并没有被扑灭。 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伴随着熟悉的灼热感从小腹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温珩脚步一个踉跄,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糟了!发情期又来了!而且这次来得更加凶猛,毫无预兆! 浓郁的Alpha信息素不受控制地从他周身爆发出来,带着焦灼的渴望,瞬间将周围的空间笼罩。他呼吸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身边那个Omega身上——那个被他标记过,此刻信息素正诱人地散发着清冷香的Omega。 梅攸宁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担忧地靠近:“温老师?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他的靠近无异于火上浇油。那清冷的梅花味信息素对于正处于发情期的Alpha来说,是世界上最致命的诱惑。温珩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别……别过来!”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身体因为抗拒本能而微微颤抖,“走……快走!回酒店去!” 他不能再次标记梅攸宁。绝对不能再那样做。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彻头彻尾的卑劣。他刚刚才认清自己把对方当替身的行径多么不堪,怎么能再次凭借本能去伤害这个男孩?尤其是,在听过那句“温骁池”之后,一种微妙的、被替代的刺痛感让他更加无法容忍自己再次失控。 梅攸宁却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他站在几步开外,看着温珩痛苦挣扎的样子,看着他因为极力克制而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空气中弥漫的Alpha信息素强烈而痛苦,充满了渴望与自我压抑的冲突。 忽然,梅攸宁向前迈了一步。 然后又一步。 他主动走回了温珩的信息素笼罩范围内,走到了他面前。 “温老师,”梅攸宁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你需要标记。” “不……!”温珩猛地别开头,抗拒着那近在咫尺的诱惑,“不行……梅攸宁,你走……我不能……不能再……” 他语无伦次,理智和本能疯狂交战。 梅攸宁却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紧绷的手臂。Omega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发烫的皮肤,引得温珩剧烈一颤。 “没关系的,温老师。”梅攸宁仰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情绪难辨,像是怜悯,又像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我说过,我心甘情愿。” “不……你不明白……”温珩痛苦地喘息着,“我不是……我不是因为他(苏清沅)才不想标记你……我是因为……”他说不出口,因为那听起来更可笑,难道要说因为自己不甘做替身所以自尊心受挫吗?还是别的什么。 梅攸宁静静地看着他,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那是因为什么?温老师,你需要它。而我可以给你。”他微微侧过头,露出了白皙脆弱的脖颈,以及昨天那个尚未完全愈合的齿痕印记,“标记我,温老师。现在。” 这个邀请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温珩残存的理智彻底崩断。 低吼一声,他猛地将梅攸宁拽进怀里,紧紧箍住,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他低头,鼻尖深深埋入梅攸宁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让他疯狂的气息,犬齿不受控制地变得尖利,渴望着刺破,渴望占有,渴望用标记来平息焚身的火焰。 他的呼吸灼热地烫在梅攸宁的皮肤上,后者在他怀里微微发抖,却没有丝毫挣扎,甚至主动将脖颈更脆弱地暴露给他。 “疼的话,就告诉我……”温珩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最后一丝意识让他挤出这句话。 梅攸宁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 温珩不再犹豫,张口,尖利的犬齿精准地刺破了那柔软的腺体。 “呃……!”剧烈的疼痛让梅攸宁瞬间绷紧了身体,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眼泪几乎是立刻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温珩沉浸在标记的本能和安抚Omega的痛苦情绪中,他能感受到梅攸宁的颤抖和疼痛,手臂下意识地将人搂得更紧,信息素本能地试图包裹、安抚。 就在这一刻,就在他全力注入信息素,与梅攸宁的Omega气息最深程度交融的时刻—— 他怀里的男孩,在极致的疼痛和或许还有某种沉浸的迷乱中,无意识地、轻轻地、破碎地溢出一个名字: “……温……” “叫我的名字!梅攸宁看清楚,我不是温骁池。我是温珩。” 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地。 所有的动作猛然僵住。 注入信息素的过程停了下来。 温珩甚至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一遍遍的告诉梅攸宁。现在!此时此刻! 标记你的人是我!是我温珩! 他松开口,看着那个新鲜渗血的齿痕覆盖在旧的痕迹上,看着梅攸宁虚脱般软倒在他怀里,眼角还挂着泪珠,神情带着标记带来的迷离和脆弱。 温珩扶着几乎站不稳的梅攸宁,手臂依然环着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存,只剩下一种彻骨的冰凉和荒谬感。 他低下头,看着梅攸宁微微睁开、还带着水汽的眼睛,声音沙哑而紧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 “我……我和温骁池就这么像吗?” 怀里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梅攸宁眼中的迷离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被一种复杂的、几乎是破罐破摔的沉寂覆盖。 “梅攸宁,你不用逼自己‘往前看’,也不用急着‘放下’。难过就难过,想回忆就回忆,就像感冒了要流鼻涕,饿了要吃饭,都是正常的。但别总盯着过去的脚印,不然会忘了脚下的路还在往前走。” 梅攸宁没有回答,只是避开了温珩的视线。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阳光依旧明媚,街道上车水马龙,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一场标记刚刚完成,同时,某种虚假的温情的面纱,也被彻底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