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吸血鬼了怎么办》 第1章 奥罗拉大剧院 太阳快要下山,黯淡的余晖逐渐消退,夜晚即将来临。 暗处有个黑影观察着一切,像是确认无误后突然凭空消失了,只留下被惊得飞起的鸟。 维拉尔走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道上,道路两旁是大大小小的灌木丛,虫鸣声窸窸窣窣,寂静的有些可怕。 要不是赶时间再加上囊中羞涩,维拉尔根本不会走这条路,她得在七点钟之前赶到奥罗拉大剧院,这是她好不容易招揽到的活。 她脚步急促,盘算着待会儿能挣得的酬劳以及最近生活的开支,走到小路尽头,耳边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维拉尔觉得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这条小路给学校封了,平常没人会来这,走近之后,谈话声越来越大,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一个劲儿地往她耳朵里钻。 她掏了掏耳朵,停下脚步躲在灌木丛里,往声源看去。 “小子,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知道吗?”一个红色头发的人单膝跪下,左手捏起地上那人的下巴,右手在他脸上重重地拍了拍。 地上那人躲了躲,眼神里全是恐惧,一个劲儿地往后缩,可却是白费力气,他的身体以及下巴都被人钳制住了,此刻的他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我……听不懂,我…我没有招惹任何人。”他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声音嘶哑异常。 “我说你惹到了就是惹到了,你还在这装无辜,”红发男子站起身用力踹了他一脚,“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装可怜的样子,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怂样吗?还敢去举报我们!” “这是你应得的。” 红发男子说完转身,周围的一人立马狗腿似的把凳子放在他屁股底下,红衣男子慢条斯理地坐下,“给我继续打,打到他不能动弹为止。” 说完他开始低头扣自己的指甲,不时漫不经心的瞧上一眼。 周围几人听到发话,手下的动作越发重,一下又一下,拳脚与□□碰撞的声音在空中炸开。 男子“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土地。 维拉尔看着地上的人,要是不阻止他好像快被打死了,人死了就没意思了。 她扭了下脖子,活动下筋骨,从书包里拿出一截棍子,在空中甩了几下后,棍子陡然变长,将书包藏在草丛后,维拉尔快步走了出去。 “住手。”这一声中气十足,成功让前面的人停下了动作,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维拉尔,没有说话。 红发男子闻声抬头,“呦,还有人想要来救你小子,阿德里安,你艳福不浅呀!” 维拉尔挥舞着棍子向前,夜色已然降临,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给你们时间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红发男子抬手甩了甩,其他人看到指令一个个有序上前,想要围住她,此时的维拉尔像落去狼群的羔羊,一不留神便会被撕得粉碎。 维拉尔低头扫了眼手中的棍子,按下按钮,环顾四周,背后没有人,红衣男子依旧坐在凳子上不为所动,他眼神得意,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 躺在地上的男子得了空,趴在地上悠闲地看着将要开打的众人,丝毫不像受害者,倒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维拉尔没有时间理会那个躺在地上被打的口吐鲜血的人。 速战速决,赶紧赚钱是正道。 她一个狂奔冲到众人面前,让其他人措手不及,看准时间挥动棍子打在最近一个人的身上,一时间,棍子的尖端闪出电花,“滋——”的电流声响起,并伴随着脆弱的光,照亮了其他人惊恐的脸。 一时间其他人都都不敢上前。 “上啊,就一个女人还畏畏缩缩,你们也不想不想现在的生活是谁给你们的?”红发男子咆哮道。 话音一落,其他人各个摩拳擦掌,维拉尔懒得看他们各种花架子,她灵活地避开眼前的拳头,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她的身子向后弯成U型,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接着用棍子轻轻一撑迅速从地上弹跳而起,左手给了面前人一拳。 还未等她站稳,一条腿扫了过来,维拉尔来不及抵挡,右脚抬起踹旁边人的肩膀,通过借力在空中飞起,旋着身子躲避,顷刻间便稳稳落在地面。 她看着眼前歪七扭八的人,头也不转地向后一点,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接着是终于落地的声音。 维拉尔闲适地走过去补电击。 一阵鬼哭狼嚎后,众人瘫倒在地,呻吟不止。 一旁的地上,被殴打的阿德里安隐在暗中悄悄观察着一切,没想到这个维拉尔身手还挺敏捷,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和她打一场。 而且那个棍子样的东西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和雷系魔法有点类似,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要完成任务有点难度啊! 维拉尔放下棍子看向红发男子,男子呆了一瞬,又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其他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倒在地上的人眼见着头儿跑了,顾不得身上的酸痛,艰难地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 留下一句“你给我们等着”被风吹散,不知道落入了谁的耳朵。 维拉尔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阿德里安,“他们走了。”说完她手一甩,棍子恢复原状,她将棍子插在腰间转身走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等等。”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跟上维拉尔,“谢谢你。”他声音听着虚弱无比,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姐?我叫阿德里安。”他惴惴不安,难堪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住地扯着衣摆。 “萍水相逢,不必认识。”维拉尔加快脚步,趋近于跑起来。 阿德里安脚一瘸一拐,狼狈地追赶。 “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你能再救救我吗?”他抬眼用宛若面对救世主般的眼神注视着维拉尔。 “他们不会放过你关我什么事。”维拉尔冷冷开口,语气有些不悦。 一时圣母心发作还被讹上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阿德里安察觉到维拉尔的冷淡,面上染上一丝不堪,脖子连着脸整个变得红通通的,“你救了我一次,说明你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空气中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谁跟你说的,真是好笑,别跟着我了,我有事,快滚,还是说你想像他们一样?!” “我不走,反正都是要被打死,与其被那群人打死,不去被救命恩人打死,起码也算死得其所。”阿德里安声音里带着绝望后的孤勇。 维拉尔听着心里冷笑一声,讹上她就讹上她,还想让她当杀人凶手不成,今天真是运气不好。 越想越生气,维拉尔决定要给这个人一点教训,谁让他得寸进尺,想着她停下了脚步。 一阵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起,月亮被乌云遮住,此时一片漆黑,将所有的罪恶与欲念掩藏。 阿德里安看着突然停下的人,止住了脚步,有些不知所措。 她同意了吗? 下一秒,救命恩人转过身。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 白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闪着光。 果然是他要找的人,阿德里安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维拉尔慢慢上前,看着那纯洁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些厌恶,就像是这个笑是假的,不是真的。 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你说这像什么呢?像不像案发现场呢?”她歪了歪头,看着眼前的人。 或许是维拉尔的表情太过恐怖,阿德里安不住地后退,踩到一个石头摔在地上。 “嘶”,一声闷哼响起。 维拉尔摆正脖子,哈哈大笑,“快点回去处理伤口吧!”说完这句她转身大步向前,不再理会地上的人。 阿德里安坐在地上看着维拉尔的影子被拉长,眼里闪过兴味与狂热,他利落地起身追上去,把黑暗甩在身后。 乌云悄悄偏离,将月亮半遮半掩,一丝血色光晕漫上其中,绮丽又危险。 见着追赶上的人,维拉尔心里有些无奈,但也懒得再管了,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五颜六色的电灯亮起,将这一方世界点缀的璀璨异常,不远处的钟楼传来幽远绵长的钟声 “咚——”听到的人无不感到内心升腾起庄严与肃穆。 电车经过,哔哩吧啦的喇叭声响起,尖锐刺耳,打断了刚才的钟声。 “真吵。” 维拉尔堵了堵耳朵,加快脚步。 该死的,还是迟到了。 阿德里安瞥了眼前方的钟楼,明黄色的光芒将整个大钟笼罩,时针指向七。 通过普罗大街再右转,出现一个黑暗的巷子,上方挂着不知什么年代的布,破破烂烂,远远的还没走近,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维拉尔面不改色地走进去,阿德里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几秒钟后,两人消失不见。 第2章 奥罗拉大剧院 在黑暗中,维拉尔准确无误地握上黄铜色的门把手,打开了那扇门。狭窄的通道里,尽头处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维拉尔面不改色像是习以为常了,她快速地通过然后左转,踏上台阶进入了一个异常宽敞的房间。 房间里堆积着杂物,夸张华丽的服饰,各种造型怪异舞台小道具…… 阿德里安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还从来没有来过剧院后台区。 维拉尔突然停下脚步,俯下身捡起一柄短剑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旁边坐着的人察觉到这举动,抬眼一看赶紧站起身。 “维拉尔,你可算是来了。”一名红棕色头发,身材略显丰腴的女人说着,径直走向一旁的墙上取下一件衣服递给维拉尔。 “今天有点事耽搁了,真是抱歉米娅。”维拉尔脸上露出歉意。 “没事啦维拉尔,七点半戏剧才开始,赶快去换衣服吧。”米娅脸上笑着,丝毫不在意,扬扬手让维拉尔去换衣服。 维拉尔这才心里一松,对米娅展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便接过衣服朝更衣室走去。 期间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嘈杂声不绝于耳。 米娅坐下喝了口热茶,这才发现维拉尔后面藏着个人,他身形颀长,头发乌黑,五官柔和,倒是英俊。 还没等她好好观察一会儿,那人就跟着维拉尔走了,他和维拉尔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像是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似的。 米娅放下杯子,暗自猜想:难不成维拉尔谈恋爱了?! 拿到衣服的维拉尔一心只想快点换上衣服,上台演完领取自己的薪酬然后回家睡觉,等下还得化妆,她得抓紧时间了。 走进更衣室打算关门时,维拉尔才发现那个所谓的名叫阿德里安,是叫这个名字吧的男子居然还阴魂不散的跟着她,像个鬼一样。 可能还是只东方鬼。 她没好气地开口:“我要换衣服了你还要跟着进来吗?” 阿德里安像是被吓到了,耳朵突然变得红红的,“我…我不是,”他话都要说不清了,变成了一个小结巴,“维…维拉尔,我会在门口等着你的。” 他抬头露出一个羞涩的表情。 “砰”的一声,门无情地关上,一阵冷风打在阿德里安的脸上。 阿德里安站在门口,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刚才吹到脸上的灰尘,擦完后将手帕放回口袋,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走动的人群。 几分钟后,门开了。 维拉尔瞥了眼旁边的阿德里安,往化妆间走去,阿德里安被刚出来的人给惊到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赶上去。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人了,竟会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以及优雅,要是脾气再温和点就更符合这身装扮了。 米娅见着迎面而来的维拉尔,赶紧搀着她坐下,“维拉尔,我说了吧,这件衣服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 淡紫色的掐腰长裙将维拉尔的身形完美勾勒而出,层层裙摆顺着她刚才坐下的动作在空中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米娅赶紧推开桌上的其他东西,从各种堆在一起的盒子中找出一个褐色的木盒,“对了,还得加上这个。”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锁扣,将里面的项链拿出来。 那是一串由大小不同的紫水晶串联而成的项链,在光线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可想而知,价格不菲。 “好了,完美。” “来吧,我们看看还有哪些需要准备,噢,对了,还没化妆。” 一阵倒腾后,维拉尔看起来容光焕发,更加的明艳动人,万事俱备,只待七点半一到便可登台演出。 维拉尔坐在一旁看着墙上贴着的一张画不知道在想什么。 闲下来的米娅顿时也活络起来,饶有兴致的开始和跟着阿德里安搭话:“这位先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阿德里安扫了眼维拉尔,开口道:“您好,我叫阿德里安。” “噢,我叫米娅,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和维拉尔是什么关系?别害怕,我只是看着你俩一起进来随便问问。” “维拉尔救了我。”阿德里安快速看了一眼维拉尔,感激地说。 米娅一听,感觉有故事,正想问问,没想到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打断了她。 “米娅,扮演埃利的演员晕倒在厕所,人已经在送往医院了,接下来的剧怎么办?”男子声音里满是焦急,脸红彤彤的,气喘吁吁,应该是刚刚跑过来的。 维拉尔一听面色闪过担忧,阿德里安却是好奇的看着。 换一个人不就行了。 米娅腾地跳起,屁股下的凳子因为她的剧烈动作而哐当一声倒下了地上。 “什么?!怎么临到演出发生这种事。”她看了眼墙上的钟——七点十五,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这么紧的时间你叫我去哪里找个人演啊?” 男子绞着双手,在附近踱步,“我也不想啊,谁知道会出幺蛾子,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办?我还没告诉其他人,不敢想其他人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不行,抱怨是没有用的,米娅闭着眼睛,脑海中思考哪个人可以接替这一角色,其实这个角色戏份也不重,但是…… 维拉尔心中也是焦急异常,这场戏是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争取到,而且排练过程中大家都和认真努力,精心策划每一个环节,要是因为这个导致剧演不成了,那其他人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对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人吗?”米娅突然睁开眼睛,眼里闪着兴奋和喜悦的光芒。 “谁?” 男子和维拉尔异口同声。 “阿德里安。” “啊?”维拉尔眼睛瞪大,嘴巴成一个o型。 “阿德里安是谁?”男子满脑子疑惑。 “就是坐在我们眼前这位善良俊美的黑发男子。”米娅快步走到阿德里安面上,她恨不得此刻握紧他的双手,情真意切地诉说现在的艰难处境。 “阿德里安,请问您能帮帮我们吗?这对我们真的很重要!”米娅恳求道,“很简单的。” “米娅,请问我应该怎么做?”他十指交叉置于身前,身子微微前倾。 米娅一听赶紧把整个流程以及他需要做的事快速地告诉他。 维拉尔盯着阿德里安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一块深蓝色丝绒帘子将她的视线挡住。 “米娅,这样真的行吗?”维拉尔抿紧嘴唇,有些怀疑。 “维拉尔,你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了,其他的应该OK,反正不会更糟了,死马当活马医。”她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可脸上凝重之色却迟迟不散。 “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静待事情发展吧。” 各个环节已经准备就绪,维拉尔从一侧走上舞台,鞋子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嗒嗒”声让她的心不自觉地收紧。 虽然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了,但是真正演出时维拉尔还是有点紧张。 她扶着搭建好的阳台,眺望着远方,眼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泪水,像是早晨还未被太阳蒸发的露水,晶莹而清新。 “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米娅在后台井井有序地指挥,如鲜血般艳丽的丝绒幕布缓缓拉开。 一束光照在了阳台上,也照亮了奥罗拉那忧伤深邃的眼神,她静静地凝望着远方,搭在黑色铁质栏杆上的手白皙修长,冰冷从栏杆顺着直达她的手直达心脏。 悲伤舒缓的音乐在四周流淌。 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主啊,请告诉我为什么相爱的人得不到世人的祝福,只能长久的忍受离别之苦? 主没有回答。 晚风吹起奥罗拉散落在耳边的一缕金色长发,她低下了头,像是被累累现实给打败了,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脸上滑落,不知落到谁的心上。 “奥罗拉——” 谁在叫她,奥罗拉听到这声音陡然抬头,循着声音看去。 “埃里克。”她惊呼出声,想起什么之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往后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动静才把手放下。 她双手紧紧抓着栏杆,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眼睛迫切地盯着楼下的人。 “奥罗拉,你的家族不认可我,这样下去我们终究不会得到幸福的,”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随即被一团兴奋的火焰取代。 “现在,我要离开这里去参军,等我功成名就回来娶你,你等着我。”埃里克说完深深地看了奥罗拉一眼就走了。 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忍不住放弃刚做下的决定,这对他和奥罗拉的未来没有丝毫益处。 想着参军归来之后的幸福生活,埃里克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等等——”可怜的奥罗拉和心上人多说几句话,心上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过得了心上人的许诺,现在的她心里暖暖的。 主啊,您果然还是舍不得看相爱的人分开,所以制造出其他的方法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会等着你,不论多久。”奥罗拉含情脉脉地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欢快明快的音乐陡然一变,空气中弥漫着着阴谋与诡计的味道。 观众倒吸了一口气,心都揪在了一起,这对恋人最后会得偿所愿吗? 浓密的灌木丛里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缓缓走出,他看着彼此相爱的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爱,真是笑掉大牙的东西,有什么比得上手里金灿灿的钱币来得更真实,更令人喜悦呢!” 他戴上帽子,甩了甩的斗篷上的污秽,踏进无边的夜色。 第3章 奥罗拉大剧院 画面一转,热闹的大街上,奥罗拉穿着轻便淡黄色长裙坐在马车上,侍女跟随在一旁。 不远处的埃利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一个健步佯装慌张地冲上去,马车夫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心里一慌,猛的拉住手中的缰绳。 奥罗拉在车上这被动静弄的往前栽,差点摔下马车,幸好她及时抓住了两旁的扶手。 奥罗拉看着晕倒在地的人,赶紧跳下马车,“先生,您没事吧?” 马车夫不停地晃着晕倒的人,可地上的人却仿佛中毒晕死过去了般一动不动,想了想把人翻了个身,让他正面朝上。 他明明记得好像没撞上人啊,怎么就晕了呢? 奥罗拉看清楚倒在地上人的脸时,她觉得自己都快晕过去了,怎么会是埃利,他还是埃里克的好朋友。 “丽娜,你快点去街角打电话,让人来帮忙。”奥罗拉吩咐侍女。 附近的人群许是被这动静吸引,纷纷走上前围了上来,躺在地上的埃利觉得自己演的已经到位了,虚弱地咳出声,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埃利,你怎么样了?”奥罗拉见着人醒了,心里松了口气。 “咳咳,我…我这是在哪儿?” 奥罗拉环顾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她吩咐马车夫将埃利扶上马车先走,自己随后就到。 一个安静的咖啡厅里,奥罗拉耐心地听着埃利讲述军中发生的一切,她既为埃里克的勇敢和善良而自豪,又为他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忧。 “埃利,您怎么回来了。”奥罗拉等不及了,她现在就想知道原因以及埃里克为什么没有回来。 埃利交给她一封埃里克写的信。 读了信之后,奥罗拉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她将信紧贴心口,闭上了眼睛。 埃里克被授予军衔了,要不了多久她们就要相见了。 埃利冷冷注视着一切,像一条蛰伏在暗处吐血蛇信子的毒舌,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毙命! …… 幸福总是难以接近,当你以为它唾手可得时,它却已经悄然离你而去。 此时伏在梳妆台上放肆痛哭的奥罗拉便是此等境地,埃里克远在战场,而父母却逼着她嫁人了,订婚仪式迫在眉睫。 幸好慷慨善良的埃利先生愿意帮助她,他答应假装和她结婚,等埃里克回来便离婚。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让她在为埃里克和她的爱情挫折伤痛不已之时又感到温暖和希望,她和埃里克一定会好好报答埃利先生的帮助。 最后一场。 悬挂着深绿色窗帘的书房里,奥罗拉打开了一个抽屉,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不知道在抽屉里看到了什么,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雕刻着精美花卉和草木的天花板。 “咔嗒”,门把手悄然转动,奥罗拉听到声音赶紧把东西放回抽屉里佯装坐在椅子上休息。 此刻的她心一直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谁来了? 埃利推开门走进去便看见奥罗拉坐在椅子上似乎有点不安,平日里总是翘起的一缕头发此时耷拉着,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奥罗拉,您怎么了?”他快步走上前,眉间染上一抹担忧之色。 奥罗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随即不动声色避开埃利的双手,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正如他们那永远不会贴紧的心脏。 “没怎么,我很好。” 埃利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心里闪过一丝恼怒。 怎么了,埃里克碰你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突然双手搭上奥罗拉的肩,俯下身慢慢收紧,头枕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您怎么突然想到来这儿了呢?” 奥罗拉被这冰冷的声音惊的身子一颤,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来找一个东西,不过没找到。” 说完奥罗拉便逃似的离开了。 埃利盯着奥罗拉离去的身影,难道她知道点什么了吗? 埃利面上没有丝毫慌张,他慢条斯理地检查各个抽屉,果然在左手边最上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里面的东西歪了。 埃利容不得任何东西摆放的不整齐,虽然抽屉里的文件略微斜了那么一点,但是还是被他一眼看出。 果然是这样啊! 他将里面的文件拿出,一抹光亮闪过,映照着埃利嘴角的一抹笑容,火焰霎时将纸张淹没,不一会儿便化为灰烬。 他猛的一吹,灰烬四处飘散悬浮在空中。 埃利在客厅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粉末,环顾四周没人看见后倒了进去。 来到卧室果然发现他美丽的妻子正在梳妆桌前打扮自己,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瞧见粉末全部溶于水后,埃利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奥罗拉已经想清楚了,等待舞会一结束她就要告诉父母这个无耻之人的无耻行径。 此刻她只能虚与委蛇,好让家族不在众人面前蒙羞。 奥罗拉拿着把透着清香的木梳慢慢地梳着波浪般卷曲的长发,她看着镜子中的埃利,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温和善良的人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想到这,她的心一痛。 她偏头不看身旁的人。 埃利手搭在雕刻着玫瑰花纹的金色靠背上,看着镜子里美丽动人的奥罗拉,见她偏头,他双手突然抓紧凳子,生生将凳子移了个方向。 “刺啦”,凳脚与木板摩擦产生尖锐刺耳的声音。 奥罗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起身打算离开,埃利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把将她按下。 “奥罗拉,你看看镜子里的人,如此明艳动人,不过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维拉尔看着镜子里沉浸于演戏中的阿德里安,眼里闪过疑惑,他这是太入戏了吗?怎么不按剧本来?现在应该是他端起桌上的那杯水逼迫她喝。 虽然她誓死不从,但是由于男女之间悬殊的体力,埃利强硬地把那杯水灌进她嘴里,她被毒死了。今天就可以收工了。 阿德里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擅自修改剧本! 维拉尔眉心一跳,打算自己主动把那杯水喝了,可能阿德里安忘了,毕竟他也是临时赶鸭子上架。 奥罗拉眉头蹙着,像是有什么心事,她伸手想要拿杯子,却被埃利按住了手腕,冰冷的触感透过肌肤流淌到血液里,“奥罗拉,水还有点烫,待会儿再喝。” 埃利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镜子,死死盯着镜子里的人,像是吸血鬼锁定目标后对猎物的优雅与从容,当然也带着强制。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噢,我知道少了点什么了。” 他在梳妆桌前打开一个匣子,里面的红色丝绒布将项链包裹着。埃利拿出里面的首饰,“你瞧,这是当初我们在舞会遇见那天你戴的项链。”明黄色的灯光下,紫水晶熠熠生辉,简直要把人的眼睛给闪瞎了。 奥罗拉沉默不语,那天是她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埃里克,她忘了了当时的音乐是什么,只记得在大厅一旁演奏的埃里克,如泉水般缓缓流淌的乐章在他指尖倾泻而出,化为一双双翅膀在大厅的上空盘旋。 埃利看着奥罗拉陷入了回忆,死死地盯着她,面容因为极度气愤而显得有些狰狞,“噢,亲爱的奥罗拉,你又在思念埃里克了吗?” 他轻轻撩起奥罗拉的金色长发,将项链小心翼翼地穿过纤细紧绷的脖子,指尖不经意地滑过白皙细腻的肌肤。奥罗拉猛的一颤,眼里闪过惊恐。 “埃利先生,您这又是在做什么?”奥罗拉抬手拉下颈肩的手臂,语气有些生气。 “噢,当然是做夫妻间做的事。”埃利温柔地说,可语气里却带着点酸味。 “你看,”他强势地掰正奥罗拉的头,让她的眼睛直视镜子里的人。 维拉尔被这动作弄的下巴有点痛,现在她只能凭借着良好的反应能力应变接下来的一切。 站在后台的米娅看着台上的两人,着急的脸都红了,在搭着各种架子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后背渗出的冷汗将她的衣服打湿。 老天,这可怎么办? 镜子里映着亲昵的两人,紫色的水晶衬得奥罗拉的肌肤更加白皙粉嫩,精致秀气的锁骨完美的将项链卡住,如同天鹅般修长的脖颈绷紧。 奥罗拉闭上了眼睛,不愿看镜子里的画面,虚伪至极。 奥罗拉冷冷开口:“埃利先生,我们只是假装夫妻,并不是真的结婚,你忘了吗?” 埃利笑了,还是哈哈大笑,他没有生气,而是轻柔的捞起奥罗拉两侧的头发,系了个辫子。 “真的假的,谁知道呢?除了你和我。”他嘴角咧开一个危险至极的弧度。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成就倚仗的是谁?” “噢,我当然没忘,亲爱的奥罗拉小姐,当然也是我心爱的夫人,比起奥罗拉,我更喜欢听别人称呼您为艾斯纳夫人。要不是您和您的家族,现在的我怎么会当上市政府的官员呢?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 埃利在奥罗拉头顶轻轻落下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令人触不及防。 “滚开!”奥罗拉奋力挣扎无果 “噢,别生气,奥罗拉小姐,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不是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天知道一只野心满满的狼像一条狗一样一直忍耐着自己的本性有多难。” “你那眼睛放在天上的父母,我已经忍他们很久了,你知道他们在背地里怎么议论我吗?还有你的那些朋友?奥罗拉小姐,请问您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怎么会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呢?” “相信我,他们会把您纯洁无瑕的灵魂给玷污,”埃利跨到奥罗拉与桌子之间,抚摸着她的脸颊,“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不见了,你只有我,也只能有我。” 奥罗拉咬住下唇,简直被这人的无耻给弄吐了,听到这话,她猛的睁开眼:“你什么意思?” 埃利没有回答,他用从口脂盒里蘸取了一点颜料在食指上,左手掐住她的下颌,让她张嘴,然后细心涂抹奥罗拉因为咬唇而略微发白的唇瓣。 涂抹过颜料的嘴唇异常鲜红,却有些干燥,像是久不逢甘霖的旱地,“你喝了这杯水就知道了。” 奥罗拉联想刚才的一切,顿时明白埃利想杀人灭口,她双手猛的抓住掐着她下颌的双手,使劲往外拉。 剧烈的挣扎是桌椅不停地摇晃,埃利轻轻一松,椅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奥罗拉也跌倒在波斯地毯上。 终于得到了自由,她手撑着地板大口大口地喘息。 埃利不慌不忙地从身后抽出一条玫瑰红丝巾。 “你…你要干什么?”奥罗拉连连后退,吓得腿软,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此刻的观众席倒吸一口气,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埃利不急不慢地走到身后,用丝巾缠住了奥罗拉乱动的手和脚,他把椅子扶好,走到奥罗拉身前蹲下,如对待易碎珍宝般将她抱起放在椅子上。 “瞧瞧你,弄得多狼狈,要是听话就不会这样了。”他撩起奥罗拉耳畔掉落的头发别在耳后。 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个时刻,他右手端起梳妆台上早已凉透的水,左手死死钳制住奥罗拉的下巴,眼神温柔无比。 奥罗拉像一条上岸的鱼拼命挣扎,她牙关紧闭,埃利突然按住某个地方,她的下巴掉了,趁着这个时机,埃利把水灌了进去。 “咔”的一声,奥罗拉的下巴回归原位,咳嗽声在空荡荡的室内响起,数不清的水渍顺着咳嗽洒在脸颊以及脖颈。 埃利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一一擦拭干净。 被水滋润过的红唇鲜艳欲滴,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第4章 奥罗拉大剧院 埃利捏着奥罗拉的下巴,俯下身,盯着她因为恐慌以及愤怒而不断颤抖的眼神。 “滚开。”奥罗拉看着上方逐渐放大的脸,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尾音因为过度生气而变形跑调。 维拉尔似乎出戏了,这个阿德里安到底怎么回事,擅自加戏就算了,现在他在干什么?! 不过这反应也恰好符合此时剧中奥罗拉的情绪。观众的心揪成了一团,恨不得冲上前给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几拳。 可怜的埃里克还在远方。 听到这话,阿德里安偏过头,笑得诡异,“奥罗拉小姐,您以为我要做什么,亲你吗?”他手用力拉紧,两人的距离顷刻间缩小到毫米之间。 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不知道是谁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若此时有个听诊器,或许可以诊断一下看是否超过了正常频率。 温热的气息缠在一起,快要丧失理智的维拉尔被阿德里安眼神中的戏谑一刺。 现在还在剧中,她不是维拉尔,她是奥罗拉! 阿德里安没空管维拉尔怎么想,他觉得这样非常有意思,此刻他就是埃利,一个一心为钱或许还夹杂着那么点爱的男子。 爱这个点还是他加的呢!不过也可能不是爱,只是出于莫名其妙胜负心以及嫉妒心。这是阿德里安对这个角色的解读。 埃利突然偏头虚虚蹭着奥罗拉的侧脸,温热的呼吸从耳朵穿过,她冷不丁抖了一下,“亲爱的奥罗拉小姐,游戏结束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诉说,声音里透着无限柔情与珍视。 可下一秒埃利猛的拉开两人的距离,他打横抱起奥罗拉,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解开丝巾拉上一旁的真丝被子替她盖上。 药效发作了,奥罗拉此时浑身无力,愤怒在她眼中快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她声嘶力竭地说: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可别忘了,埃里克已经被授予军衔了,前几天信中说他马上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埃利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大笑起来,一旁的花瓶里插着的紫罗兰被这笑声惊得颤抖不止。 “埃里克——他已经死了,军衔、信。噢!我的天,多么单纯善良的奥罗拉小姐,不妨让我告诉你真相吧!打从一开始我就是骗你的,什么军衔,什么信,全都是我编的,至于埃里克,他确实参军去了,不过我已经买通关系让人在路上杀死他。在你拿到那封所谓的信之前,他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参军的路上!噢!多么的可怜,多么的窝囊。” 埃利顿了顿,眉飞色舞地接着说:“多么苦命的一对恋人啊,真是可怜!” 奥罗拉瞳孔震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骗人,那封信明明就是埃里克的字迹。” “没错,那就是埃里克的字迹,”奥罗拉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他一定没有死。” “噢!可怜的奥罗拉,伪造字迹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况且我和埃里克认识了那么多年。”埃利看着奥罗拉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原本得意的神色霎时变为愠怒。 不过他的语调却很轻快,像是毫不在意奥罗拉的变化。 他走上前坐在床边,伸手将奥罗拉弄乱的头发理好,“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奥罗拉已经听不到任何话了,“他已经死了,埃里克已经死了”这两句话在她脑海里循环出现。 埃里克已经死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在此之后的漫漫长夜她又该如何度过,奥罗拉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没有埃里克的日子她一天也活不下去。 父亲母亲,请不要责怪女儿的懦弱与无能,只怪女儿没有勇气冲破家族的桎梏而轻信他人,才会给家族和自己招来祸端。 奥罗拉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她了无生机,像一个黯然失色的布娃娃。 埃利看着这一切,心里蓦地一痛,停在奥罗拉白金色的卷发中的手指一颤,似乎被什么刺痛。 他忽略了心里的那点不安,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奥罗拉的长发和发白的脸颊,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点温度和慰藉。 埃利专注而温柔地端详着她,其实他很少有这种机会——能这样安心且心无旁骛地看着她。奥罗拉此时安静下来,不吵不闹,只是嘴唇抿着,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见状埃利抬手想要抚平她的嘴唇,他还没怎么用力,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流出,沾湿了他的手指。 “奥罗拉你怎么了?”埃利的声音因为太过慌张而变得尖锐刺耳,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不断拍打,但她却没有什么反应。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埃利掰开她的嘴,发现她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头,他伸手阻止了这一行为却发现还是没有效果,奥罗拉的脸在急剧地失去血色,体温也在下降。 “医生,医生——”埃利抱着奥罗拉吼叫,可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人回应。 今天举办舞会,侍女们都在忙着准备舞会的事,楼上空无一人,除了他们两个。 后台的米娅看着这剧情总算回到正轨,舒了口气,看着观众们的表情,心里不禁一喜,旁边的埃里克看着台上的一切,准备再次上场。 唤不来人后,埃利放下了奥罗拉打算自己去叫,转身的时候却发现的被子上渗出的血液,怎么回事? 他猛的拉开被子一看,奥罗拉的手腕正涓涓流血,如同一条永不干涸的河流,旁边也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就是说咬舌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咬舌自尽死不了,看着床上大滩大滩的血迹,埃利知道奥罗拉已经无力回天了。出于好奇,他曾经学习过一些医学知识,现在这些知识却变成了绝望。 他先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接着走出房门,没过多久又端着一盆水进来。 埃利小心翼翼地擦拭奥罗拉脸上身上的血迹,她最爱美爱干净了,肯定不希望自己浑身血迹的去往天堂,要是让她的家人朋友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她会难过的。 埃利擦干净之后,端来一杯水,喝下后躺在另一边,将两人的杯子盖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最后一眼是墙壁的金碧辉煌和头顶繁复精美的石膏画以及巨大华丽的水晶吊灯。 一切的一切犹如一场梦,不过他马上就要沉入下一场梦。 听说人死后会忘记生前的事,为了避免忘了,埃利在脑海中拼命回想着这些天两人的相处,可他可怜地发现两人并没有什么独处时光,而仅有的独处时光也大都围绕着埃里克。 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床上两个人一脸恬静地进入梦乡,却再也不会醒来。 而在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穿制服,佩戴勋章的英俊男子正骑着一匹健壮的枣红色的骏马赶来。 马蹄声如同鼓点敲打在他的心弦,脚下尘土飞扬。 音乐声凄婉却又透着一丝悲壮。 红色的幕布缓缓落下,属于三人的爱恨纠葛也就此落下帷幕。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全场陷入无声。 第5章 回家 得知戏剧结束后的维拉尔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没看阿德里安一眼,径直往后台走,而另一旁的阿德里安也适时醒过来。他看着维拉尔有些急促地脚步,不由得心里一笑。 控制好表情后,阿德里安紧跟其后,像个鹌鹑似的亦步亦趋,沉默不语。 来到后台,维拉尔赶紧换下衣服,准备下一个环节——谢幕。 时间比预期的晚了点,后台马不停蹄地准备着,鲜红的幕布再次拉开,灯光照在他们头顶,所有参与人员站成一排,庄重地鞠了一躬。 掌声如雨点般哗啦啦落下,响彻整个大厅,待台上所有人起身后又渐渐平息。 下一秒,灯光骤然大亮,欢快的音乐响起,舞台上的人纷纷跳了舞,继续那场未完的舞会,有些喜欢热闹的观众也上了台,唱着跳着。 谢幕完毕后台区,维拉尔早已换上自己的衣服,坐在一旁等着,阿德里安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时而抬头时而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间似乎笼罩着愁绪。 回想起刚才的一切,维拉尔现在很生气,双手环着,冷冷地看着木质地板。虽然阿德里安是来救场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求他一字不落的把剧情完整演绎很困难,但是他也不能这样突然自己加戏啊! 要不是她反应灵敏,真不知道最后剧情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尾,幸好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是她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她就是想挣点钱生活,不知道待会米娅会怎么说?已经明明白白和他说了不要跟着她,可他偏不,这下好了,掺和进一堆事看他怎么和米娅解释。 米娅那么热心善良,应该不会追究他擅自修改剧本吧?不过追究了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不走,谁让他答应,但是再怎么说阿德里安也算是救场了。 说曹操曹操到,米娅像喝了二两酒似的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还没坐下便手舞足蹈地描述她在后台如何如何的心惊胆战,以及最后的安心。 最让她开心的要数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了,那掌声大得简直要把屋顶给掀了,经此一剧,她相信她们剧院会名声大噪,就凭观众的眼神。 “维拉尔,今天你和阿德里安演得真是太棒了,你瞧见了没,台下的观众各个沉浸其中,为你们开心为你们难过,”她说着看了眼阿德里安,“给,”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纸币,接着又抽出几张拉起维拉尔的手,放在她手上。 “这几张算是你演出的额外奖励,”米娅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接着说,“小姐,你可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 说完不等维拉尔反应,她便摇晃到阿德里安面前:“阿德里安,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演技真是太好了,我都差点以为你真的要杀了或者爱上维拉尔了。” 米娅说完把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这是你今天演出的报酬,再次感谢你。” “没关系,只要能帮到你们就好了。”阿德里安瞥了眼维拉尔,对米娅露出浅浅的微笑。 米娅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就找其他人聊天去了。 阿德里安看着眼前的钱,想了想拿起走到维拉尔附近,小心翼翼地说:“给你。”维拉尔还是对他冷冷的。 维拉尔看着身前那双手,心里一软,“你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说完她站起身走了。 阿德里安在一旁跟着,开心地说:“我今天真的很开心,能和你一起完成的那部剧,不过这个钱就当你今天救我的报酬。” 他快速地抓起维拉尔的手把钱塞进她手心,然后又像碰烫伤了似的猛的放下。 维拉尔觉得这个人有点固执,这是他应得的,他给她干什么,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嘴里吐槽着把钱还给她。 而且他还傻傻的,不会是个呆子吧? “不要给我,我有自己的报酬,这钱你花了扔了都行,反正别给我。”维拉尔的话坚决而冷酷。 阿德里安听到后低了低头,像是有些沮丧,不过下一秒他又斗志昂扬:“你今天下午为什么会从那儿经过?你也是帕里诺学院的学生吗?” ”你真的好厉害,竟然一个人就可以打倒那么多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 …… 维拉尔感觉有一只蜜蜂围绕在她身边,一直“嗡嗡嗡”的响,老天,她的耳朵要聋了。 “你可以安静点吗?”维拉尔顿了顿,无奈地开口道。 听到回答的阿德里安瞬间闭上了嘴,脸悄悄红了。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半,街上行人稀少,路旁的长椅上偶尔有几个给醉酒的流浪汉,瘫在长椅上嘴里不知道嘟哝着什么。 从繁华大街来到偏僻小巷,路灯变得黯淡,但薄薄的光却也照亮了回家人的路。 维拉尔停住脚步,侧目看着阿德里安,“你跟了一路了还要跟下去吗?你不回家吗?” 阿德里安愣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我家就在这前面,顺路。” 听了回答后维拉尔没有再管他,继续走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街区异常明显,前面就是她家了,可阿德里安还没跟着她。 她瞟了眼阿德里安,略显慌张地说:“噢,我好像走错路了。”随后便转身朝另一边走去,且脚步越来越快。 维拉尔对这片区域很熟悉,知道几条回家的路,在穿过几条巷子又回到家门口时,她转身往后一看——阿德里安还在那! 天呐!他真的阴魂不散!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开口道:“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阿德里安看着她一言不发,看见她神色极为不耐烦才说:“你不也在这吗?”语气里似乎还有点委屈。 oh my god !现在还委屈,应该委屈的是她好吧,有家不能回,还被一个陌生人一路跟着。 晚风渐起,维拉尔打了个哆嗦,“算了,赖得管了,反正他也打不过她。”她心里想着,无奈地朝着房子走去,何必因为一个跟踪狂白白浪费自己的休息时间。 “这是我家!”她对着空气喊出一句,“别再跟着我了。”语气有些恼怒和无奈。 打开房门,维拉尔看了眼门外的阿德里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冷风呼啸而过,凌乱了他的头发。 简直是个疯子,不对,就是个呆子,说疯子还高估他了,起码疯子知道天冷了要回家。 “快点回家吧!”维拉尔对着他大声说,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外,阿德里安看着维拉尔冷酷无情地关上了门,心里虽然早有预料,但心里还是略微一滞。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不过总的来说也还算好,起码她没有“见而不救”,而且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 假以时日,他肯定能得到她的信任,完成自己的任务,毕竟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切记不能掉以轻心。阿德里安在心里对自己说。 点上蜡烛,房间霎时明亮起来,虽说不如电灯那么耀眼,但也足够了。 她端着蜡烛来到厨房,瞧了瞧柜子里剩下的蔬菜,“要不做个蔬菜汤。”说着维拉尔把土豆、胡萝卜、卷心菜切成小块丢进锅里,又加了点水。 “咕嘟咕嘟。”厨房被雾气笼罩。 门外,阿德里安看着维拉尔冷酷无情地关上了门, 煮好后维拉尔发现多了一碗,便装好放在柜子里,打算明天当早餐吃。 维拉尔看着冒着热气的汤,拿着勺子搅了搅,窗外寒风呼啸。 今天也不错,对吗!她顺利完成了差事,还赚到了预期之外的钱,不过这多亏了那个人——那个奇奇怪怪的呆子。 维拉尔突然站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门口拧下门把手,门开了——维拉尔吓了一跳松开握着的把手——一个人跌坐进来,倒在了地上。 惊呼声卡在喉咙里,维拉尔看着地上一个狼狈不堪的人,退了几步。 阿德里安好一会才缓过来,手臂撑着地板坐起来,看着陌生的四周,呆愣愣的,似乎傻了。 维拉尔把惊呼吞回肚子里,冷冷开口:“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阿德里安站起来,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还晃了一下,“我…我……我没有家。” 他结结巴巴地说,脖子以上似乎因为前后言行不一致而渐渐变红。 “你要是没有家以前住哪?少骗人了。” 阿德里安脸色腾地变得苍白,像是膨胀到极致的红色气球被针“啪”地戳破后的无力与破碎——洒了一地。 他发着抖,身形摇摇晃晃,下一秒,维拉尔及时拉住了他的手——避免了阿德里安与地板的再次亲密接触。 握着的手冰凉,维拉尔心里叹了口气,“进来吃点东西再走吧。” 说完不等阿德里安回答,维拉尔扶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等着。” 阿德里安坐在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东西,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 听到脚步声,他立马收回视线坐好,静静地等待维拉尔的到来。 在等待的期间,阿德里安发现了桌子上那碗“奇奇怪怪的各种小方块夹杂着一些碎叶片构成的汤?! 他眉头紧蹙,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糟糕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汤的东西,这能吃吗!阿德里安有合理的理由认为这碗汤存在问题,并可能对人体产生不良的影响。 比如:食物中毒,或者拉肚子。 抛开这个问题,不吃也知道味道很糟糕。 在他深深怀疑面前这碗汤能不能吃的时候,维拉尔已经从房间拿了一件大衣放在他手上,又端了一碗刚才他看见的一模一样的汤给他。 阿德里安陷入沉思中:他是谁?他在哪里?他为什么要来这? 第6章 回家 维拉尔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平淡开口道:“吃吧,不用客气,另外那件大衣借你穿,外面有点冷。” 她没管阿德里安,自顾自地开始吃东西。 房间很安静,只偶尔有勺子与碗碰撞发出的声音。 阿德里安闷闷说了声谢谢,便捏起那把勺子像是被人逼着喝毒药一般极其不情愿地舀起一滴汤,闭上眼睛快速地送进嘴里。 果然如他所想,两个字形容是难喝,三个字形容是很难喝,四个字形容是超级难喝! 阿德里安瞥了眼维拉尔,她面不改色地喝着另一碗汤。 他搅了搅,不愿意再尝试碗里大小一致的小方块和正方形,想了想,他觉得这汤还是有优点的,起码刀工好。 维拉尔喝完了,见阿德里安愣着也没多管,丢下一句“喝完早点走”就离开了。 这种食物在其他人眼里看来确实廉价甚至说糟糕的,维拉尔一直都知道,可那又怎样,又不是她求着他喝,爱喝不喝。 阿德里安深吸一口气,猛的灌下,几乎都没怎么嚼便吞下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卖力地做任务,回去明天再来不行吗?非得在这吃这些东西,阿德里安头一回觉得自己决策有误。 失策! 阿德里安吃完后自觉把碗洗了,洗完之后他就在客厅里坐着,宛如一尊雕象。 那么难吃的东西他都能吃,接下来的任何磨难都不可能击退他。 维拉尔从房间出来后看见阿德里安还在,扶了下额,几句话在嘴里滚了一圈还没说出来,最后终于忍不了了才说:“现在你应该离开了。” 阿德里安闻声轻微动了一下,如坐针毡般的偏过头,有点难堪地开口道:“请问真的不可以收留我吗?” 维拉尔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今天她的善心发的已经够多了,可眼前的人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她了。 “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出去!”维拉尔加重语气,手指着大门。 阿德里安见状极不情愿地站起身,缓慢地向大门挪动,经过维拉尔附近时快速抬起头轻声说了句,“真的不可以吗?”说完便低下了头。 维拉尔看着阿德里安低落委屈的表情,心里无力吐槽:oh my god!他这样子搞得她好像是恶人。她帮的已经够多了,打跑欺负他的人,给他吃晚饭,还要她怎样? “咔嗒”一声,门响了,阿德里安此时像被施了时间静止术,以蜗牛般的速度前行,外面的寒风从缝隙吹进来,黑色的长发在空中胡乱摆动。 维拉尔看不下去了,打算帮他一把,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沙发上那件大衣,快步走过去。 阿德里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还以为维拉尔改变主意——决定收留自己了,眉间闪过喜悦。 他转过半个身子开心地看着她,有些惊喜地说:“维拉尔,你……” 话音被打断,维拉尔从阿德里安手中抢过门把手,左手把衣服扔在他身上,也没管他什么表情,就把他推出了门,“快点回吧,再见!” 说完门哐当关上,站在门口的阿德里安呆滞了,偏过头看着墙壁上的斑驳痕迹。 他坐在门口,把刚才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看着茫茫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二点一到,他就离开。 虽然他急于完成任务,但也不必让自己如此受罪。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点缀在夜空中,明天应该是一个大晴天。 很长时间没有时间好好看看天空了。 阿德里安双手撑着地,仰着头,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广袤天空。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钟声,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凄凉。 “好了,该走了。”阿德里安起身看着这个紧闭的大门,眼里没有丝毫留念。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有个人从里面探出头,当眼睛扫到站着似乎快要晕倒的人时,她无奈开口: “进来吧!” 阿德里安一愣,没想到峰回路转,接着跟进去。 “谢谢你,维拉尔。”他谨小慎微地说,生怕惹的她生气把他赶出去。 维拉尔把他带到房间门口,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样子,纵万般无奈也只得接受,“今晚你就睡这里,不要闹出什么别的动静,安分点,不管你有没有家可以回,明天请你找个别的地方安置自己。” “对了,明天请早点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维拉尔说完就走了。 她真的是脑子抽风了才会让一个陌生人住她家,要是他半夜偷东西,或者杀害自己怎么办?不过维拉尔觉得自己的想法纯粹多余。 首先,这个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好偷的,毕竟家徒四壁;其次,自己武力值还算可以;最后,如果他真那样做的话,她就把他打成渣渣。 待在房间里的阿德里安看着周围的一切,本想从各个方面批判一番,最终还是忍住了,天色已晚,他还是洗洗睡吧! 半夜,维拉尔拿着昨天那根棍子悄悄走出房门,来到阿德里安的房间,门被打开一个小缝,阿德里安确确实实在睡觉,维拉尔放下心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把棍子放在自己的枕头下,一只手握着,陷入酣眠。 另一边,黑暗中睁开了一双眼睛。 第二天一早,维拉尔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又要起床了! 磨蹭了一会,她坐起来,深吸一口气,随后麻溜地穿衣服整理床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维拉尔走过去刚想质问,门外的人一脸明媚笑意,开心地说:“维拉尔,吃早餐了。” “噢,好的。”维拉尔回答,阿德里安的话把她刚才想说的话堵住了。 他怎么还在这儿?昨天明明说了让他早点离开。 来到餐桌,维拉尔看着桌上色香俱全的早餐顿了顿,眼神微微一动,“你做的?” 阿德里安点点头,察觉到维拉尔的神情后,眉毛一挑,拉开椅子坐下。 维拉尔收敛神色,轻轻咳了咳,一脸淡漠地端起端起杯子,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温热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她又拿起一个表面焦黄且带有些许裂缝的面包,一口咬下去,维拉尔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里面的流心如岩浆般涌出。 “咔嚓咔嚓”,酥脆和暄软完美结合,再加上小麦的香和奶油的甜,维拉尔眉梢微微翘起,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 阿德里安偶尔瞥一眼,瞧见她的神情,手上的动作慢下来,心里感叹: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维拉尔打算把桌子给收拾了,还没等她站起身,阿德里安便走到她旁边把东西收了。 “你……”维拉尔想说点什么但又卡住了。 阿德里安低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我先去洗碗。”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浮尘在空中流动、跳跃。 在去学校的路上,阿德里安像只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经过早上那顿饭,维拉尔对他的印象有那么一丢丢的变好,可现在又快被他的聒噪消耗殆尽了。 “你今天几点放学?” “你是哪个班的?” “……” 维拉尔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本想开口让他安静点,但想到今天上午的早餐,已经到嘴边的话又止住了。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想着到教室就可以解脱了,维拉尔松了口气,可当她走到三楼时,阿德里安仍旧跟着她。 她瞥了眼不远处的教室,停下脚步,用较之之前温和一点的语气说:“我快到教室里,你别跟着我了,难道你不用上课吗?”接着又说:“快上课了。” 阿德里安真诚地看着她:“我也在这层楼上课。” 维拉尔闭了闭眼,可能真有这么巧,抬脚继续走,在楼层正中间的教室门口停下,阿德里安紧跟其后。 “你不会也是在这个教室上课?” “是的,”阿德里安一脸惊喜地看着维拉尔,“原来我们一个班,好巧,以后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维拉尔皱了皱眉,心里吐槽:谁想和他一起,接着跨进大门走到自己的座位。 阿德里安跟维拉尔的后桌沟通了几句,两人便换了位置。 维拉尔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阿德里安以前的座位,眉头微微一皱。 难道他之前一直坐她右上方,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虽然都是黑头发,但是以前坐她前面那个人整天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几乎从不与人交谈,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可现在却变得过分活泼热情外加一点穷追不舍。 回想之前那个人的脸,奇怪的是只有模模糊糊的画面,像是蒙了一层纱。 后面传来的声音把维拉尔拉回,她转头,“维拉尔,我们现在是前后桌了。”他笑得灿烂,可维拉尔却有些烦躁。 “在学校里不要和我讲话。”维拉尔扔下这句话转头开始学习。 阿德里安眉眼耷拉着,有些沮丧,瞧见维拉尔看不见之后神色恢复如常。 中午,维拉尔打好饭之后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吃了几口便瞧见阿德里安朝她走来。她想了想,为了避免唐僧念咒般的折磨,换了个位置,临走前还睨了阿德里安一眼。 阿德里安倒也还算识趣,找了个别的位置坐下,只是背影有些难过和孤单。 维拉尔看到之后松了一口气,总算摆脱他了,她很好奇一个人为什么能这么锲而不舍的明知道那个人讨厌他的情况下,还一直凑上去。 如果是她的话,早就放弃了,不过她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其实她也不讨厌他,只是不喜欢一切的亲近关系,人与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很重要。 阿德里安瞧着餐盘里毫无食欲的食物,脑海里想着怎么才能打破现在的局面,突然,前面出现了几个人。 红发男子鼻孔朝天地在食堂里转悠,不知道是要吃饭还是要找人,突然,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的头扭了一下,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7章 触碰 红发男子咬紧后槽牙,眼里闪过怒意以及快意,昨天让他跑了,还害得他的手下受伤,自己也被一个女的羞辱,在手下面前落了面子。本来想着找个时间再教训他一顿,一雪前耻,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头朝天快步上前,“喂,你小子,又见面了。” 阿德里安抬头一看,发现是昨天欺负他的人,身子轻微向后缩,手里的筷子微微颤动,“你……” 话语被打断。 “我怎么了,昨天让你给跑了,今天我看你怎么跑。”红发男子摆了摆手,他的手下将阿德里安团团围住。 食堂里躁动起来,其他的同学被这阵仗吓得躲在一旁,远远的看着,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维拉尔坐在位子上,颇为闲情逸致地观看。她倒想知道经过昨天,阿德里安有没有长进,一个一味忍受别人欺负不主动反击的人,任旁人帮他再多次,也是无用。 别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只有自己才是可靠的。 红发男子举起餐盘哗啦啦地倒下,阿德里安敏捷地往后靠,及时躲避了大部分的物理攻击,但还是有些许汤水溅到衣角。 平日舒展的眉心此刻皱起,一抹厌恶和不耐快速闪过。 “你竟然还躲!”红发男子上前一步,哐当扔下餐盘。 阿德里安瞥了一眼维拉尔,见她一脸平静,无任何帮助之意,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装可怜难道没有吗?给她英雄救美的机会也不要?但是之前还有昨天她都出手了,怎么回事? 不管了,他也不想忍这些人了,虽然是他自己主动招惹,但是谁让他们自己找上门呢! 一个餐盘突然拍到了红发男子头上,汤汁与饭菜淅淅沥沥地滑下,嗒嗒嗒落在地面,场面瞬间凝滞。 维拉尔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上前一把拉住阿德里安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跑了。 嘈杂声和喧嚣声被远远甩在身后,正如那些无人知晓的岁月。 奔跑的过程中,阿德里安侧目注视着眼前人,耳边什么都听不见,除了风吹动长发的声音,她这个人有点奇怪。 某栋教学楼的一角,维拉尔停下脚步松开了抓着的手,抬脚往教室走。 “你为什么要帮我?”阿德里安跟随在一旁。 见维拉尔不说话,他又换了问题:“谢谢,你有救了我一次,”他快步走到前头,咧开嘴角:“既然如此,你真的不可以保护我吗?” “你看,救一次是救,救两次也是救。” 维拉尔顿了顿:“已经两次了。” 阿德里安有些懊恼,眼睛眨了眨:“那就再多救几次不可以吗?” “你得自己学会保护自己,没有人会一直和你一起。”维拉尔的话冷冷的。 “我和一直和你一起,一直跟着你的,而且我会做饭,”他指了指自己,一脸神气,不像一开始在食堂的瑟缩模样,阿德里安一边倒着走一边说:“我做的饭很好吃,今天你也吃了。” “你就保护我吧,”他脑子一转接着说:“我不仅可以做饭,还可以把家务包了,只要你保护我,求求你了。” 阿德里安用诚恳的目光仰望着维拉尔,双手抱拳置于胸前。 维拉尔站在楼梯上,注视着下面人。 早餐味道确实不错,而且她也讨厌做家务,既然如此那就勉为其难接吧! “好吧!不过你得安静点。” 维拉尔说完转身继续上楼,阿德里安赶紧跟上去,且闭嘴了。 谁曾想过了没多久,阿德里安又开始叽叽喳喳了,维拉尔很好奇他怎么有这么多话可以讲?他没别的事了吗? 她无奈只能拿出一本书,在阿德里安面前晃了晃,示意她得学习了,阿德里安这才重新恢复安静。 下午放学,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余晖把影子拉长。 “你说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食堂的菜真是太难吃了!” “要不我们以后带饭吧!” “……” 维拉尔按了按耳朵,瞥了眼兴致勃勃的某人,继续往前走。 “对了我还得买点衣服!”阿德里安指着街上的商店说。 维拉尔顺着视线望过去,当下时兴的服饰挂在店子里,琳琅满目。 有钱买衣服,没钱租旅馆? 维拉尔跟着阿德里安走进商店,她在旁边静静地坐着,随意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翻阅。店员热情的迎上来,看着阿德里安满脸笑意。 他像个蜜蜂穿梭在花丛中,时不时问一句,“这件好看吗?” 维拉尔认为这个问题很多余,毕竟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一样,但为了耳根清净,她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阿德里安得到了肯定回复后眉梢翘起,唇角微微上扬。 报纸中写到,近日晚间出现了几起诡异事件,晚归的行人被莫名其妙的生物攻击,醒来后浑身酸软无力还有些贫血,却忘记了晕倒前发生的事。 所幸有一名路人偶然拍下了一两张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依稀辨认得出是人。 当前政府正在奋力搜查,据有关调查表明:这很有可能是一起恶性采血事件。如今健康的鲜血在医院仍旧是宝贵的,许多病人都曾因为医院缺血而丧生,有些幸运的等来血液的人,也需要花费昂贵的价格来购买血浆,而那些买不起血浆的人便只能等待死亡的来临,又或者期盼某个好心人出现。 由于此种原因,相关灰色产业屡禁不止,之前虽然存在,但性质并没有这么恶劣。 维拉尔看着报纸若有所思——照片上的人的指甲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长。不过可能是某个热衷于美甲的人也说不定。 “维拉尔,走了。” 维拉尔把报纸叠好放下,站起身,偏头看着阿德里安,他两手空空,“衣服呢?” 阿德里安像是明白了维拉尔的意思,开口道:“我让店员送去洗了再送回家,对了,地址是什么?”他眼睛眨了眨。 维拉尔认为阿德里安眼睛可能存在某种疾病,要不然为什么眼睛总是抽筋一般眨啊眨,改天需要去医院看看。 “布朗大街12号。” 得到回答的阿德里安立马转过头,“店员小姐,请送到刚才这位小姐所说的地址,谢谢。” 店员笑得像朵太阳花,非常热情的送他们出店门,“欢迎下次光临。” 这位黑色头发的顾客出手大方,不仅小费给的多,而且下午的销售额还快赶上她一个月的了。琳达诚挚的希望这样的顾客能给她多来几打。 维拉尔会想着报纸上的事,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我刚才在报纸上看到什么了吗?” 阿德里安有些惊奇,这还是维拉尔第一次主动开启话题,这不亚于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他偏过头说:“你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维拉尔瞥了他一眼,见他确实一无所知的样子,便说:“报纸上说最近晚上不要出门,以免遭遇不测。” “噢,我昨天晚上,幸好,维拉尔,幸好你昨天晚上收留了我。”阿德里安抓着维拉尔的手,眼睛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停,几起事件都发生在距离我们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我们不必这么担忧。”维拉尔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骨节明显的手指。 阿德里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立马放下,讪讪说:“不好意思,我害怕过度了。”语气里还带着点委屈。 看来他确实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的伪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维拉尔并不喜欢刨根问底地问对方,正如她自己不喜欢被别人这样对待。 如果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天边的太阳快要下山了,远处的山林隐匿了它的部分身形,残余的金光斑斑点点,映着树林无比耀眼,像是最后的辉煌。 阿德里安眺望远方,如葡萄般水润的眸子若有所思,难道他们也知道了吗? 脚下的路由米白色的石砖垒成,维拉尔踩着看不到边际的直线,将猜疑与担忧甩在身后,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 时间过得很快,漫长的路也变得短暂。 阿德里安饶有兴致地看着维拉尔,“这样很好玩吗?” “啊?”维拉尔顿住,抬起头。 那双茫然的眸子撞进阿德里安的眼里,他有些手足无措:“我…我的意思是踩线很好玩吗?” 维拉尔恢复往日的冷淡:“还好,专注踩线就不用想别的。”她说完抬起头,环顾四周后指向右边:“现在右转。” 阿德里安叹了口气,暗自吐槽:没劲,又成了那副不问世事的样子。 等等,他怎么觉着今天的路程特别长,还特绕,难不成维拉尔迷路了? 阿德里安的猜想错误,在夜幕即将降临之时,他们顺利回到家。 维拉尔扫了眼门前的信箱——空空如也,旋即打开门。 阿德里安快速钻进去,哐当关上了门,房间霎时陷入了黑暗,维拉尔摸着黑点燃蜡烛,烛火腾地亮起。 四周寂静无声,窗外隐隐有黑影闪过,阿德里安往窗户外看了一眼,沙沙声响起,片刻后又恢复安静。 “怎么了?” 行文节奏好像有点慢,还没写到文案里最后的情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