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基地》 第1章 A级任务 “一颗陨石砸在了最高的山峰上，另一颗掉进了最宽阔的海域中，那一年是22年前，被现在的人称为陨石纪元年……”赵启明挠挠头，皱着眉对着车窗冥思苦想，“长出能源矿石是哪年来着，是……” 一只手用力拍在了赵启明的肩膀上，把若有若无的记忆吓得一溜烟飞出了他的脑子，魂都跑了半条，他扭过头对着后座上冲他吐舌头傻笑的女生抱怨道：“秦薇你干什么？我都快想起来了！” “你说干什么？从基地出来你就一直神神叨叨的，和外面的破楼深情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个小情人在那呢！” 秦薇伸手指向车窗外面，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在陨石坠落后这20多年里只有植物还坚强的生活在这片断壁残垣里，到处杂草丛生，只有他们正在行驶的这条公路因为经常有人使用而被基地时常清理。 不过说是基地清理，其实也都是出任务的大家自觉做的，毕竟基地外对于普通人还是太过危险，秦薇他们刚出来半个多小时，就遇到三处倒塌的树木和堆积的石头了。 “别瞎说什么小情人。你别是知道自己过不了之后的考试，所以来打扰我复习吧？”赵启明伸手作势要给秦薇几下，“这样，我免费帮你长长记性怎么样啊，秦大小姐？” 两人一打一躲，谁也碰不到谁，几轮下来都上了头，用上了跟教官新学的格斗术，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带得这辆几吨重的越野车都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 秦薇旁边的陈墨被牵连进了“战场”，无缘无故挨了几拳头，他也没生气，试图按住这两个人。“行啦行啦别闹了小祖宗们，车都让你们掀翻了。” “老陈你别管，我今天非要和她分出个高低！” “行啊，谁高谁低还不一定呢，上次训练可是我把你打趴下了。陈哥你往林啸那边靠靠，别被我误伤了。” 两人挥舞的拳头被一声沉闷的咳嗽突然叫停，顿在空中的手臂颇有些滑稽。“喜欢打是吧，等回基地到训练室，不打个一百回合谁也不允许回宿舍。” 闻言二人迅速收回手，乖巧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两只手都老老实实的搭在膝盖上，后背挺得笔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谁打了，刚才有人打架吗，我怎么不知道。”“是啊是啊，空口无凭，队长你可不许瞎说啊。” 队长——也就是驾驶位的陆行舟没搭理这俩瞬间变脸的小崽子，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黑漆漆的似乎没有尽头的道路，等了一会他问道：“能感知到了吗？距离标注的位置还有两千米。” 后座上一直闭眼冥想的林啸摇了摇头。 “通常两千米以内的变异者我都可以明确感知到。这次任务介绍时也说是个A级的大家伙，但是太奇怪了，现在这个距离我依旧什么都没‘看到’，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虽然林啸的等级只有C ，但经过长期的训练，他的能力愈发精进，不再是刚获得能力的时灵时不灵。而变异者等级越高，在他的“雷达”中就越明显，A级的变异者应该是个蜡烛火苗一样显眼的存在，但现在“雷达”依旧漆黑一片。 “李老师教过，变异者、咱们这些异能者和能源病都是受到能源石影响产生的，但咱们、能源病患者和能源石都不会产生能量签名，我感知你们也是通过佩戴的信标，而非你们本身。”林啸睁开眼，面色凝重的说道。 “也因此变异者的签名变得尤为明显。目前除了去年被最强异能者夏时唯杀死的第一个SSS级变异者‘雪原暴君’，从未听说过任何变异者能逃过能量感知。而我的等级足以感知A级变异者，或许……” “或许这次的任务目标超过了A级，”陆行舟说出了所有人都在想的事情，抓紧了方向盘，脚下用力踩紧油门，“怕什么？都给我坐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马上到了都不许松懈。” 轰鸣的越野车风尘仆仆地停在目标位置300米的地方，即便已经如此接近，林啸依旧没能感知到任何变异者。 陆行舟决定使用他们一贯的战术，由他、赵启明和陈墨先行前往探查，利用陈墨的“精神链接”与后方的队员保持“通话”。林啸留在车上继续进行感知，避免被任务目标或者其他变异者偷袭。秦薇则为每一个人提供能力增幅后和林啸一起保护对方。 秦薇在每个人肩膀上都留下一个“闪耀立场”，立场的持续时间是一个小时，期间可以大幅提升各自的能力，从1到1.5的提升足以让他们应对A级变异者。 阳光透过残破的建筑和茂密的树叶照出一块块圆形的光斑，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四周寂静无声，找不到任何生物活动的痕迹，只有拂过的微风陪伴前进的三人。 “还有两百米，但前方废墟遮挡的太厉害，无法目测判断是否有异变者。”走在最前方的陆行舟在“精神链接”中“说”道。 “没有感知到任何敌人。等等！发现两名异能者，根据他们的签名判断……应当是X基地的人！” “X基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可是在帝都啊，离这边好几千米呢！”秦薇有些激动，自以去年夏时唯成为X基地的最高指挥官，剃除了尸位素餐的领导者之后，那里就成为了现在最安全最公平最先进的地方，她早就想去看看是不是果真如此了，能认识那里的人也好啊。 陆行舟扒开挡路的树枝，远远的能够看到一辆和他们形制几乎一样的越野车，车前有两个人和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想知道为什么？很简单，过去问问不就行了，保持警惕。” 那两个人身着黑色作战服，并未佩戴任何军衔，只有胸口的标志能证明他们来自X基地。其中一个身高接近两米，隔着衣服也能看出十分强壮，他正在检查那具看起来十分完整的变异者尸体。 另外一个则靠着车休息，目测和陆行舟差不多身高，但更瘦一些。他留着过肩的长发，气质更像那些实验室的科学家，似乎并不是作战人员。 接近到三十米的时候，更强壮的那个人站起身，似乎是做完了检查，他将目光移向三人，静静等待他们到达。 陆行舟三人站定敬礼，观察这二人的同时，也自报家门。 “您好，我们是S基地作战小队，代号晨曦小队，我是队长陆行舟。我们奉命执行B级任务，清除可能存在此地的一个A级变异者。” “我是X基地总教官吴江浩，这是我的副官，正在前往你基地的路上。接到你方指挥部通信，前来协助晨曦小队完成任务。”吴江浩回礼，指着地上那具实体说到，“这个变异者正好挡在了我们前进的路上，我们就先给解决了，它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只是比其他变异者更禁打一些，具体情况我会和你们的指挥官报告。” “感谢二位的帮助。”对话的时候林啸已经通过和S基地指挥部通讯，核实了吴江浩二人的身份。 陆行舟发现，那位副官似乎非常疲惫，他靠着车的姿势很明显能看出这个人没什么力气，对话过程中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但他看起来并未受伤。 “请问您的副官是否有受伤？小队中有成员拥有治疗系的能力。” 赵启明向前一步，他也观察到那个副官的状态。“我的能力可以回复体力，增强细胞自我修复能力。” 听到这里副官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有一双紫色的犹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不必了，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并未受伤，只是舟车劳顿，休息一下就好。”由于疲惫他的声音苍白虚弱，但音色依旧悦耳，犹如陆行舟母亲养的那丛木芙蓉一般温柔。 陆行舟有些愣神，他在年轻人中是最好看的那一批。但这位副官本就出众的相貌在那双闪烁着迷人光彩的眼睛衬托下俊美的几乎不像人类，陆行舟更有棱角好像雕塑，副官则更温和优雅。 接连被戳了好几下后腰，陆行舟才摆脱被加了柔光一样的迷幻视角，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 “既然这样，那请两位教官稍作等待，我们将尸体处理后和您一起回S基地。”说话间赵启明和陈墨已经走向尸体准备取出能量石，吴江浩和副官则回到车上等待。 每个变异者心脏的位置都会有一颗能量石，只有取出这颗红色的石头，才能确定变异者确实死亡，高级的变异者有可能依靠石头中的能量复活。 “老大，看呆了？喜欢就去说啊，别害羞。”赵启明手下忙活着，嘴里也没闲着，调侃队长是他人生中的一大乐事，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陆行舟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这一脚力气太大，赵启明本来单膝蹲着重心就不稳，身体一歪就要和尸体亲密接触。好在陈墨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这才没让他把剃骨刀按在自己手上。 “谋杀啊老大！我只不过说几句话，至于这么激动吗？还是说我说对了？” 陈墨收回手，这张嘴没救了，他也就帮到这里了。 陆行舟拿过刀自己操作起来，顺手还给了赵启明一巴掌，拍得他捂着肩膀滋哇乱叫。 “队长我伤还没好！” “一边玩去，少管你队长，管好你自己。赶紧弄完收摊回家。” 只有默默干活的陈墨注意到陆行舟比平时红不少的耳朵，也没准是热得呢？ 第一次写文请多关照，欢迎多多评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A级任务 第2章 八卦一下 还是那条黑漆漆的路，但这次行驶的是一前一后两辆越野车。 “副官，亏你想的出来。”发言的正是那位“副官”，他把头抵在车窗冰冷的玻璃上，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车外的风景。 吴江浩瞪了他一眼，说道：“别抱怨。不是你说要隐瞒身份吗，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了。再说了，击杀‘雪原暴君’的事被宣传部的广而告之了，要是让S基地知道您大驾光临，不知道得热闹成什么样子。” “副官”也就是杀了‘雪原暴君’那位最强异能者——夏时唯往玻璃上哈了口热气，慢条斯理地画了个歪七扭八的圈。 “行啊老吴，学会挖苦人了。说得好像换成你去就不热闹了，总教官大人。” 吴江浩摆摆手，无奈的回应：“得！说不过你，不说这个了。你恢复的怎么样？” “没事，不过是个A级的小玩意儿，一会就好了。” “我说的可不是刚才那东西。上个月你刚去处理了一个SS级的异变者，那东西可费了你不少力气吧？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去，带着孟梦也行啊。知不知道你回来刚下车就倒了，给孟梦吓了个够呛。” “行啦老妈子，知道你心疼你家孟梦，要不这样，回去之后我帮你告白如何？”夏时唯颇有些头疼的闭上 不怪吴江浩唠叨，SS级变异者通常需要至少六个S级异能者或者三个SS级异能者才能处理。哪怕夏时唯是唯一一个SSS级异能者，也无法轻松战胜，更何况夏时唯每一次战斗都并不容易。 眼睛，薄薄的眼皮遮盖住那双异于常人的紫色眼眸，也盖住了他所有的疲惫。 “嘿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看你难受，我非得给你一拳不可。” 认识十多年了，吴江浩知道夏时唯不愿提及他的任何病痛，也几乎从不去医疗部，因为没有人或者药物能够解决他的问题，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连和他们这些朋友分享都只有寥寥数次，没有任何人能说动他。 “早晚找个人治治你！”吴江浩愤愤地拍打着方向盘，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哥居然脸红了！” 另一边，晨曦小队车上的氛围就格外轻松了。任务顺利完成，没有任何人受伤，还见到了总教官这种大人物，一个个心情都犹如要去春游一般雀跃。 除了驾驶位上的陆行舟。 一上车，赵启明就把他看着人家愣神的粉红乐事讲给了留在车上的两个人，还好生添油加醋一番。 什么看见人家第一眼就走不动道说不出话了，什么对着人家脸红心跳差点当场表白，就差给陆行舟提供表白建议挑选礼物了。 赵启明是单纯看队长乐子，秦薇就不一样了。作为出生就是邻居，从小一起皮到大的青梅竹马，秦薇见过他被陆家爸爸拿着教鞭追着打屁股，见过他因为死了养了八年的狗哭鼻子，甚至都帮他拒绝过无数男男女女表白，就是没见过他脸红。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居然没能记录下来，秦薇现在就是后悔，超级后悔，早知道就该让陈墨留在车上，她说什么都得跟着下去。 “哥你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吧！你脸红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一下，我必须得拍照留念啊，不然怎么和华阿姨交代啊。” “交代个屁。”华阿姨就是陆行舟的母亲，“他说什么你就信是吧，谁脸红了！赵启明这张嘴除了瞎说还会什么？”陆行舟严词反驳，语气十分激动，连声调都比平时高了一个度。 “没红就没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是被说中了吧！你这样就是欲盖弥彰，我回去就把这事告诉华阿姨和陆叔叔。” “你翅膀硬了是吧，敢反驳你哥？就见到一次的人我有什么好动心的。”话是这么说，他脑子里却不断闪过那个人紫色的眼眸。 陆行舟越反驳，秦薇就越相信。以前上学时遇到有人表白，陆行舟眉毛都不动一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直接拒绝。就冲着他现在只反驳了脸红一点，这里头绝对有猫腻！ 怕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也怕陆行舟太过激动把车开进树丛里，和事佬陈墨做起了本职工作——劝和拉架。 是的，什么执行任务消灭变异者，那都是副业，当个刚正不阿的调解员才是人生的终极追求啊！而他劝和只有一个办法——转移话题。 “说起来，那个人真的是吴教官的副官吗？我听教官们聊天时都说吴教官从来都不配备副官的。” “好问题！”说到这个赵启明又来劲了，“要我说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副官，没准就是吴教官的男朋友！” 他转过身面对后座上的三人，兴奋的情绪完全掩盖不住。 “你们听我分析啊。通常来说副官都比长官低一个等级，吴教官是SS级，他的副官得是S ，至少是S吧。所有人都知道异能者身体比常人强壮得多，除非战斗受伤或者异能影响，几乎不会生病。而那个副官亲口说他没有受伤，我也偷偷探查了，没看出他有伤病，这说明什么？” 赵启明握住右手，把一个不存在的话筒递到秦薇嘴边。 “呃……说明他确实没生病？” 赵启明收起空气话筒，摆动几下食指。“Nonono，说明他看起来那么疲惫确实是因为长途赶路，而不是战斗。因此可知那个A级是吴教官亲自打败的，副官可能连手都没动一下。” “我就没见过哪个副官不帮长官战斗的，甚至咱们基地很多长官都是让副官战斗，自己兜底的，这样才能锻炼人嘛！” “由此可得吴教官对那个副官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不是男朋友是什么？”赵启明自豪的做出总结，双手掐腰等待其他人的赞美。 可惜，没能让他如愿，没有一个人认同他的观点。他的猜测中全是臆想，胡乱猜测长官私人关系，所有人都默默避开了他期待的眼神。 一时间车里安静的犹如空无一人，只有呼吸声尴尬的飘荡在空气里。 什么男不男朋友，爱是什么是什么，关他什么事。陆行舟咬着后槽牙，下颌都绷紧了，他连那人叫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什么都关系他都管不着。 陆行舟伸出手指控制一枚小钢珠撞击赵启明的嘴唇，“闭嘴安静会，幻想都没你会想。” 赵启明嗷的一嗓子叫得格外凄惨，听着都让人牙酸，一时半会是说不出半个字了，他一手捂着受伤部位，一手对着陆行舟隐蔽的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一直没发言的林啸终于恢复过来，刚用了一路的异能让他能量大量消耗，即便有赵启明帮忙恢复，精神上的疲惫还是只能靠自己休息才能缓解。 “我赞同那个人不是副官。赵启明收回你的大拇指，你那傻子才会信。” 林啸判断任何事向来都讲究有证据，他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以吴教官的能力，独自一人完全可以外出，并且他不是直接从X基地来到这里的。根据通讯部的消息，吴教官这次外出几乎把沿途的基地去了个遍，几乎走了大半个月才到这里。而那个人既然也是X基地的人，极大可能是一开始就和吴教官一起出发，同样去了每个基地。” “同样的路程，即使他们分工轮流开车，吴教官的状态也比副官好上太多了。而如果副官确实没有受伤，只能说明他身体确实不好。” “即便这样他也要一起出行，一定是有什么他不得不来的理由。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是直接见最高指挥官，见完就离开。而T基地的指挥官不止一次抱怨吴教官的要求太过分了，但又不得不执行。” “实际上虽然吴教官是总指挥官，但他没有任何权利要求基地最高指挥官必须答应他的要求。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人比吴教官的等级更高，指挥官们才被迫答应了。” 所以副官的真实身份一定不简单，各基地的最高指挥官等级都是一样的，只有一个人特殊。 要问林啸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消息。咳，是从李老师那听来的，绝不是他八卦啊！ 陆行舟减慢车速，缓缓驶进S基地的检查站。 “别瞎猜了，不管他是谁都没咱们知道的份，实在想知道等他们走了去问老刘。” “哥你真不想知道你的心动对象是谁吗？” “别以为我真不敢揍你。” 吴江浩把车开进基地指挥所的停车场，叫醒睡的迷迷糊糊的夏时唯。 “到了？”夏时唯努力了好久才赶走捏住他眼皮的瞌睡虫，眨了几次眼视野才变得清晰，此刻他终于恢复了八成的状态，不再看起来苍白无力。 陆行舟下车时恰好和夏时唯赶在一起，两辆车停得有些近，他俩的肩膀正好碰在一起，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即便此刻两人都穿着作战服，隔了好几层布料，陆行舟还是觉得那块皮肤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烧得他喉咙发紧。 夏时唯礼貌地点头，随即转身和吴江浩一起走进指挥所。 陆行舟出神地想，他的眼睛好像比之前颜色深了一些。 指挥所里，S基地的最高指挥官刘向北已经等待多时了，他的副官礼貌地将夏吴二人请进会客厅落座，桌上温热的茶水正好合适入口。 夏时唯端起水抿了一小口。 “刘指挥，客套话就不讲了。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晨曦小队的队长陆行舟，他的异能是什么？” 第3章 新星计划 “不知道夏总指挥询问这个是因为什么啊？”刘向北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还不知道晨曦小队的任务被这夏吴二人截胡的事，心里纳闷夏指挥怎么知道这小子的。 “是这样的。”夏时唯将来基地前的事讲给刘向北，“在我们短暂的接触中可以感受到晨曦小队每个队员都经验丰富，小队配合默契，但可惜相处的时间不长，又实在好奇，所以想先向您了解一下。” 刘向北了然的点头，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嘛。 “那小子可以控制物体移动，是我们基地头一个这种类型的异能，不过他能控制的物品有限，也不是多么强力的异能。” “他现在可以控制什么物体？能力怎样使用？是否有什么限制？”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刚拥有异能的时候只能控制很小的钢珠，现在应当是有不少进步吧。”刘向北想了想，“您也知道我是普通人，异能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李老师一直负责教导他，更具体的得让她来和您讲。” 刘向北和一直等候在门边的副官摆摆手，“去学院把李妍老师请过来，说有重要的是找他。” 没等副官回应，夏时唯打断了对话：“不必麻烦，我只是问问。” 吴江浩默默喝完了整整一杯水，终于等到他们对话结束，能够进入正题了。 “刘指挥，我相信您已经非常了解关于‘雪原暴君’事件的报告了，就不再赘述了。我要和您说的是公开的报告中没有写的信息，‘雪原暴君’是一个拥有智慧可以使用异能的变异者。” 刘向北震惊的瞪大眼睛，身体一下坐得笔直。 这就是“雪原暴君”被分类为第一个SSS变异者的原因。可以使用异能的变异者不少见，但通常都是些召唤小火苗，小范围降雨之类无关痛痒的异能，而“雪原暴君”可以控制超大范围的暴风雪，加上拥有智慧令它变得极难对付。 低级的异能者在走入暴风雪范围的一瞬间就会被严寒侵入身体，风雪还卷走了几乎所有空气，在这种情况几乎必死无疑。 夏时唯的特殊之处在于，他可以使用任意异能。和所有其他异能者不一样，他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异能者，只要他可以理解，他就能够复制几乎所有异能，所以他的异能被称为“万典”，他就是一个行走的异能图书馆。 夏时唯使用了多种异能确保他和吴江浩不会因为暴风雪受伤，两人合力才战胜这第一个SSS级异能者。 代价是吴江浩身负重伤，虽然已经治愈，但再也不能参加高强度作战。而夏时唯因为过度使用异能，还没下战场就在当场昏迷，在急救室躺了半个月才脱离生命危险。 虽然他躺急救室的原因不只是使用异能。 “变异者开始进化了，这次只有一只，并且我和夏指挥都在附近，才没让局势发展到不可控制。”吴江浩现在回想起依旧浑身冰凉，他和夏时唯都差点死在那一天。 夏时唯则似乎对这件事没有留下什么阴影，好像对他而言死亡不足恐惧，他接过话茬继续说道：“这一年，我接手了X基地，派出了不少探查队到各地。幸运的是所有地区都没有再出现如此强力的变异者。” "但不知为何，从SSS被杀死后所有基地上报发现的变异者都大量减少，数量不足往年的十分之七，但质量提了不少，A级变异者超过了30%的比例。自从十一年前第一个变异者被发现，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我们没能发现的。" 林向北调出陨石纪21年“雪原暴君”被杀死的时间之后的变异者清单，确实和夏时唯说的一样，一瞬间后背发凉，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起，有什么超出他想象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所以，”夏时唯站起身，正式又庄重的说道：“刘指挥，希望你能协助X基地开展新星计划。” 所谓新星计划，就是训练并储备人才，为了未来可能来临的艰难战斗提早准备。毕竟夏时唯终究只是一个人，如果将来多地同时出现更高等级的异变者，他也分身乏术无法顾及全部。 而现在大多数基地都已安于现状，对异能者的培养仅仅维持在够用能用就行，对异能者潜力的挖掘几乎停滞，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完成军校一成不变的的过时课程，很多新拥有能力的异能者几乎只能靠自己学习提升异能。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夏时唯之前的那一任总指挥官，那就是个无能只知道享乐的庸人蠢人，靠着有权有势的家庭才坐到了如此位置。 上面的人想要处理他很久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虽然很多人看好夏时唯，但他一直带领队伍驻扎在变异者最多的冻原上，执行最艰难的任务，大多数基地的人都只听说过他是最强的异能者，但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直到夏时唯重伤不得不离开战场，而冻原有暂时没有威胁了，决策层才终于能把他派到X基地。而他也不负众望，迅速处理了那个酒囊饭袋，让各方面都一团乱麻的X基地重新恢复了该有的秩序。 而现在夏时唯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安排各基地最出色的人才到X基地学习，等他们学成归来，就可以像他一样修补所有的裂缝，这样人类才有能力面对未来可能的灾难。 “不用带路，我们知道住宅区在哪，自己去就行，你们忙你们的。”吴江浩最后走出会客厅，对负责引导他们的副官说道。 副官露出略带遗憾的表情，挣扎地偷瞄了夏时唯几眼，最后也只能让开道路让两人离开。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指挥所内的光线透过大门的缝隙撒在阶梯上，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斑驳光带。 夏时唯的眼睛已经彻底恢复，视线终于不再模糊，深紫色的眼瞳在背光时中深沉的犹如黑色一般，他的步伐也比先前轻快不少。 “小姑娘脸都红透了，你都27岁了，怎么还这么招蜂引蝶呢？”吴江浩也搞不懂，虽然他知道夏时唯那张脸万里挑一，但是怎么能有人27风华正茂，有人27年老色衰呢，就从来没小姑娘对着他脸红。 没有理会吴江浩的调侃，今夜没有月亮，夏时唯抬头仰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他小时候从没见过这么多星星。后来陨石降临，破坏产生的尘埃笼罩了这片大地整整十年之久，等到尘埃散去，夏时唯已经成为最强异能者，疲于处理一个个其他人无法完成的任务。 他很少能真的闲下来好好休息，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放松，即使是这一刻，前往住宅区的短短十分钟路程里，他也没能允许自己停止思考。 “明天再待一天，后天再离开。” 吴江浩和他的所有朋友一直都在想各种办法逗他开心，最近这段时间夏时唯精神绷得太紧了，再这样下去那根弦总有一天会断裂，无法想象他这样精神强大的人，崩溃会是什么样子。 但现在吴江浩也没有什么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别人看不出来，但吴江浩知道从在指挥所门口下车开始，夏时唯就一直在思考什么，即使他对外界做出反应都很及时，但不发言的时候其实一直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你要做什么？” “晨曦小队的队长，我明天去了解一下他的异能。” “说到这个，我还想问你呢，他的异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还有你什么时候接触到他的异能的，相处的时间里他并没有使用异能啊。” “下车的时候有点晕没站稳，和他撞了一下。”夏时唯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肩膀，“接触的时间很短，但那几秒里我的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断开接触后又立刻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吴江浩停下脚步，双手无意识握紧拳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的能力能够治疗你？”十多年了，夏时唯是吴江浩见过意志力最坚定，生命力最顽强的人。从认识夏时唯开始，他就没有一天不在被病痛折磨，能活这么多年全都亏了他几乎无所不能的异能，即使他所有的病痛都是异能带来的。 除了最亲密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夏时唯也是一个能源病患者。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治疗能源病，哪怕不是治疗只是缓解，夏时唯就不必再如此痛苦，不止他，所有的能源病患者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夏时唯看了太久星星，闭眼缓解酸涩时黑暗里也残留着不少光点，他满心欣赏地想如果画下来算不算一幅艺术作品。 他的语气依旧十分平淡，不舒服的时候就总是这样：“看他的反应，应该不是有意使用异能，更像是无意识的动作，又或者不是异能而是他本身产生的影响。所以我想明天去了解看看。” 他转身看向依旧等在原地的吴江浩，“不必心急，我总归还能活很久的。”说完他露出一个犹如月光一般温柔的笑容，就好像真的没有任何事可以伤到他。 第4章 在医院中 S基地的医院里，华楠院长头痛的要命。 短短一个星期内增加了三名能源病患者，全都是不到十岁的小孩子。 华楠重重把水杯敲在桌子上，声音中充斥着难以消解的怒火。 “说了八百遍不要让任何人直接接触能源石，没有人能保证真的能顺利地依靠能源石辐射获得异能。即使是学校培养异能者，那也是有规章制度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陨石坠落后第十一年，大地上突然长出了很多黑色的石头。第一批接触到的人是一队外出考察的科学家，他们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直接长期接触这些裸露的石头，结果是十一人的队伍，仅仅只有一个获得了异能，三人没有任何变化，其余七人都患上了能源病。 他们迅速的消瘦、浑身无力，到后来连吃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眨眼动动手指这样的小动作也要耗尽所有的精力才能勉强做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所有患者都去世了。 最可怕的还不是发病的迅速，而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伤口，所有仪器的检查结果都显示这些人健康无比，即使他们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检查结果都无法为医生诊断病情提供任何数据支持。 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他们，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医生都无能为力。 “就算现在能源石是基地供能系统中最重要的基石，但能源石的探查开采、切割储存使用的全部过程中，所有会有接触的工作人员都要严格遵守防护管理条例，你永远不知道你会获得异能还是患病。” “而你们呢！”华楠指着面前四五个低着头哭哭啼啼的家长，训斥道：“你们居然敢把能源石带回家！当时怎么不想想后果，现在哭有什么用，难道能把孩子哭好吗？” 其中一个男家长被训得面红耳赤，他算是能源部的一个中层领导，平时都是他教育下属，哪有这么丢脸的时候。他不过是希望自家孩子能更出色一些，如果孩子成为异能者，获得的教育资源也会更好，未来也许就有成为指挥官的可能。 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还不是因为学校的进度太慢了，我家孩子都一年了，一点表现出异能的倾向都没有，隔壁老孙家的……” 华楠听到这话顿时更生气了，恨不得从嘴里喷出火来，“尤其是你，玩忽职守违规违纪明知故犯！都一年了就证明你家孩子不会拥有异能，这点都不明白，你这种人竟然能在能源部工作。你们都给我从哪来滚回哪去，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现在孩子们已经有了虚弱的症状，论谁来了都已经是回天乏术，只能是找一些拥有治疗异能的医生尽量减少痛苦。如果不是这些愚蠢又急功近利的家长，孩子们本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也不必在还没绽放的年纪就要被迫凋零。 等到最后一个家长离开院长室，一直靠在窗边旁听的陆行舟走向华楠，轻柔地帮她按摩青筋直跳的额头。 “好啦华女士，被这些人气病了就不好了。跟我说说话吧，我在那站的腿都麻了。” 华楠闭上眼享受儿子专业级的按摩指法，心中的怒火被一点点揉了出去。 “你叫我怎么不生气？各个机构现在的制度都极其混乱，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刘向北也是个没难耐的，这么多年就只会当一只跟在屁股后面的哈巴狗，上面说什么就做什么，玩命捂住他的官帽子。” 华楠陷入了深深的无奈和迷茫中，再这样下去S基地就要连未来都没有了。 “为什么咱们这里就没能出现一个夏时唯呢？”为什么这里就没能出现一个能够带领大家改革的领导者呢？为什么这里就没能出现一个有足够魄力足够能力的领袖呢？ 陆行舟的眼前闪过那个略显瘦弱，在阳光的照耀下都显得清冷的背影。 “不想这些了。”他合眼赶走不合时宜的影子，“说到获得异能，那个传说中第一个获得异能的人是谁啊？我都没听说过这事。”其实陆行舟知道，异能课的老师都会讲，他只不过是想转移华楠的注意力。 “臭小子不好好听课，这都记不住？那个人你认识的，他就是夏时……” 从门外传来沉闷的“笃笃”敲门声打断了母子二人的谈话，得到进入的允许后，推门进来的正是夏时唯。 他进来后先是抬眼扫过身材高大尤为显眼的陆行舟，才将目光投向这个房间真正的主人：“华院长，我代表X基地研究所所长霍莲，申请收集你院能源病患者材料以作研究。”看起来并不意外陆行舟也在这里。 华楠点点头，今早刘向北的副官已经和她说了此事，只不过那些家长没完没了闹事搞得她甚是火大，没来的及安排。 “您就是吴教官的副官吧，刘指挥已经通知我了。抱歉一直在忙没能通知住院部，您先请坐休息一会，我立马找人陪同您去。” “不用这么麻烦，如果陆队长无事，可否请他和我一起呢。”夏时唯闻言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陆行舟。 “当然可以！”陆行舟半秒都没有犹豫，迅速接话答应下来，像是生怕夏时唯改变主意。 “那就劳烦陆队长了。”夏时唯向华楠点头示意，率先走出院长室。 “不麻烦不麻烦。”陆行舟亦步亦趋跟在夏时唯后面，关门时才对华楠用口型说“我走了啊”。 “滚滚滚”，华楠也回以口型。 虽然华楠也惊艳于这位副官相貌的俊美，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还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没出息，一句话就给带走了。华楠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思绪拉回令人无比头疼的工作中。 此时的夏时唯，正在思考怎么把陆行舟的异能问个底掉。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揣着心思走到了能源病住院部，心照不宣地找了个有椅子的角落，并肩坐下。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后，夏时唯率先开口说道：“能源病的事我可以自己处理，叫你出来主要是有事想要询问。” “哦。”路行舟干巴巴回应，他还想先问问名字呢，“你问。” “还请你不要生气，我擅自向刘指挥询问了你的异能，他的回答非常模糊，所以我还是决定来直接问你本人。”夏时唯的声音平稳无波，没有表达出一点抱歉的意思。 听到他打听自己的信息，陆行舟并不生气，只是有些不解：“我的能力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是普通的念力系异能。” 夏时唯没有反驳或认同他的说法，反而弯腰捡起一个被遗忘在长椅下的皮球，他将球托在掌心，对陆行舟说：“用你的能力移动它。” 陆行舟有些摸不着头脑，夏时唯不解释也不催促，安静地看着他，陆行舟忽然觉得那双宝石般的双眼颜色比刚才浅了一些，更接近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陆行舟率先败下阵来，那双眼睛太过迷人，即使此刻没有蕴含任何情感，仅仅是犹如无机质一般的特殊颜色也足够动人心魄。再看下去，陆行舟害怕自己会陷入其中。 他抬起一只手将五指按在皮球上，再次抬起时没有任何一处与球接触，球却凭空飘了起来，悬浮在他们的手掌之间。随着陆行舟手缓缓移动，皮球围着夏时唯画了一个标准的圆，最后又落回他的手中。 观察了全过程的夏时唯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眼神不知在看哪里，显得有些呆滞，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将球轻轻放在地上。 他突然握住陆行舟裸露在袖口外的手腕，陆行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抽出手，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夏时唯的声音又响在耳边。 “看前面。” 陆行舟抬头，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所有的地板、桌椅，甚至是孩子手中的玩具、地上散落的书籍、盘子中的食物都被一层近乎透明的白色光雾笼罩。而玩耍的孩子、四处落座的患者、护士站里的医生护士则各自被五颜六色的光雾环绕。他发现那些患者周边的光雾似乎比医生护士的要稀薄、暗淡一些。 所有颜色层层叠叠不分彼此，犹如一个被常年使用但从不清理的调色盘。 “这是什么？”陆行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从不知道世界竟能如此缤纷多彩。 “在学院老师会教导你们：只有变异者会产生能量签名，而异变者是因为能源石诞生的。老师也会教导你们：我们能拥有并使用异能是因为能源石激活了潜藏在身体中的能量回路。” 夏时唯语气平和语速轻缓，比学院中的一些人更像一位知识渊博循循善诱的老师。 “那么既然我们和变异者近乎同源，为什么我们不产生能量签名，是否是人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事实并非如此，现在你看到了，即使是普通人、病人，哪怕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其实都在产生能量，只不过是能量的强度和类型不同而已。” “直到现在，我们依旧没有能够观测这些能量的手段，你现在能够看到也是因为我整合了多种异能，才能勉强以这种形式展现出来，这依旧不是它们真实的样子。” 夏时唯再次看向那颗皮球，示意陆行舟再次移动它。 陆行舟看到当他对皮球使用异能时，笼罩皮球的白雾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膜包裏起来，变成了一层轻薄的外壳。而被夏时唯使用念力飘在一旁的书本上的白雾依旧向周围散开，和皮球的状态截然不同。 “这才是真正的念力异能，它不会影响物体的能量，而你不同。你并非控制物体本身，而是它们的能量。” 夏时唯控制书本下落，同时也松开一直抓着陆行舟的手，梦幻一般的世界瞬间从眼前消失，陆行舟顿时有些怅然，还在脑海中细细回味，没注意到夏时唯的食指在微微颤抖。 完成了解和教导任务的夏时唯没有打扰，默默站起身准备去完成霍莲交给他的任务。 察觉到身边人要离开，陆行舟猛然清醒，起身快步拦住了他，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夏时唯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迅速后撤一步，才避免了事故的发生。 陆行身再次看到那双颜色深紫的眼眸，现在他知道了，只要使用异能，它们的颜色就会变浅更加明亮。 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陆行舟急切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在混乱的大脑没收了他思考的能力。 “我之后还有机会再看到这些能量吗？” 不对，他要问的不是这个。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对不对，也不是这个，他要问的是—— “当然，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夏时唯好像会读心一般解答了陆行舟此时最在意的问题，浇灭了他急躁的情绪。 他嘴角微微上扬，对陆行舟露出了相遇以来第一个笑容，淡淡的却足够柔软：“至于我的名字，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第5章 远离孩子 与陆行舟道别后，夏时唯来到能源病科主任的办公室。 “您要的病案都在这里了。”主任将一个∪盘递交给夏时唯，“自从一个月前接到研究所通知，我们医院就开始整理这些信息了。只可惜人手不足，到现在也只能给您这一年的。” “好的，这些足够了。”夏时唯拿到霍莲重点交待必须一个标点符号都诚实记录的病案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以关照的口吻说道：“听华院长说最近患者越来越多了，辛苦大家了。” “谈不上辛苦不辛苦，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确实今年患者比往年多了些，到现在已经有近四百人，比去年多了三分之一，以前从来没有这般增长迅速过。” 要知道整个S基地也才拥有不到两万人，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主任每每想到病床上痛苦不堪的患者总是心中酸苦不已。 “您认为这些病人的不幸是否与管理不当有关呢？来您这里之前我听到院长训斥急于求成的家长，似乎这种情况不在少数？”夏时唯颇有指向性地询问道，毕竟他早就知道S基地管理混乱。 主任摇了摇头：“我认为不是这样。确实最近出现了这样的病例，但据我所知这种情况从能源病诞初期就极为少见。我接诊过不下数千人，是有很小一部分敢于违反规定，冒着生命危险这么干。” 其实在能源石管理规范越来越完善之后，能源病患者的数量在有些年份甚至会有相较减少时候。而科学家也渐渐研究出了能够激活能量回路又几乎不会致病的方法：让想要尝试觉醒异能的人谨慎多次接触一定数量的能源石，甚至近些年的异能者数量都在增加，陆行舟就是上一批测试的参与者。 学院的办法虽然慢，但非常安全。只不过和直接接触大量能源石没有患病，而是幸运地获得了异能的人相比，成功的测试者异能等级会低一些，但只要愿意钻研提升，二者的差距并不大。 “为我轻率的判断道歉。”看来S基地患者数量增加的原因和别的基地一样并非主要是管理不当，夏时唯在心中否定这个观点。 “我还有一个疑问，是我私人好奇的事，不知您能否听一听？” “您请说。” “我知道您从事能源病治疗已经有将近十年，您是否有遇到过已经患病，但也觉醒了异能的情况呢？”这位主任是夏时唯这一路上遇到的能源病资历最深的医生了，或许他碰到过这种特殊情况。 令人没想到的是，主任否认了。 “您知道的，就像学校一直在讲的科学家故事里说的一样，接触过能源石的人，其中一部分无事发生，剩下的要么患能源病，要么觉醒异能，尚未发现二者共存的情况。” 言下之意便是：他没有见过，也不认为会发生能源病和异能共存的情况。 大众听说的那个故事其实并不完整，但夏时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了解，便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路行舟一直坐在地上，一边陪小朋友们玩耍，一边等待夏时唯。 夏时唯一出来就看到陆行舟和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孩子脑袋贴在一起，说些只有两个人自己能听见的悄悄话，说得兴奋了还要在用彩笔在本子上描绘几笔。 他有些好奇，于是放缓脚步，静悄悄地从后方接近他们。中途还被坐在对面的小女孩发现了，夏时唯连忙比出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小女孩头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哥哥，顿时被迷的七荤八素，用小小的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 终于，夏时唯接近到一个可以偷听他们说话的距离，谈话内容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一会你看见有个紫色眼睛特别好看的哥哥从房间里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抱住他的腿，对他说好哥哥，你真好看，我特别喜欢你，你留在这里好不好。就这一次机会，小士兵，可不要搞砸了！”陆行舟拿着医院里极其稀有的零食，以长官的身份“威逼利诱”小朋友。 小孩也挺入戏，他用从电视剧里学来的语气字正腔圆地回答：“保证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 只不过小孩既不认识什么紫眼睛的哥哥，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喜欢扮演士兵，所以他愿意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 “你一定要迅速，不能让他有任何离开的机会，抓住了就不放开。嘴甜一点，多夸他，就说哥哥真帅哥哥厉害什么的。如果他不答应就哭，哭的越可怜越大声越好，他只要心软就一定会答应你，咱们争取一次就把他拿下。” “咳咳！”夏时唯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这严密的任务布置。是他年纪大了，无法理解陆行舟的脑回路吗，为什么认定他一定会心软呢？ 从背后极近距离传来的声音吓得鬼话连篇的陆行舟虎躯一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孩好奇的回头，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紫眼睛、好看！可惜小孩子脑容量有限，那些长篇大论一句也没记住，光顾着想一会怎么和朋友分享零食，只依稀记得要快要哭。 于是他立刻转身抱住夏时唯的腿就开始哇哇大哭，嘴里还喊着“哥哥不许走”，“哥哥留下吧”之类的话，陆行舟使劲扒拉了几下都没能解救夏时唯可怜的大腿。 夏时唯也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小孩白净的跟瓷器似的，从没哄过孩子的他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生怕用力太大给碰碎了，只能胡乱安慰道“别哭别哭，不走不走”。 结果越哄小孩哭得越厉害了，从一开始干打雷不下雨到后面眼泪根本止不住，脸都憋得通红。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最后硬是两个成年人合力才让小孩松手，夏时唯生疏地把孩子抱起来趴在肩头哄了半天，才勉强止住哭声。 好笑的是到了这时候，孩子还没忘记他的任务，硬是要夏时唯答应不走，不答应就要接着哭。磨的夏时唯实在没招了，只好郑重的答应下来。 两个大人还被闻声赶来的护士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只好低头缩脑当起了鹌鹑。 被骂的时间比哄孩子的时间还要漫长难熬，好在护士长认识陆行舟，给他俩留了点面子，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们太丢人。 “这里是医院，不是让你们打闹的地方，没事就赶紧离开。”最后说完，护士长还不忘把小孩带走，以免事故重演。 两人像看救星一般连连点头，表示立刻就走绝不逗留，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出医院大门。 他俩绷着脸，又沉默走了一段路，默契地在路口停下，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是意外。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找个更合适的更完美的助手。”陆行舟手指蹭着鼻梁，有些不好意思。 夏时唯赶紧拒绝，他可不想再来这么一出了，他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不知所措过。“多谢你，但是大可不必。” 太阳早已下山，今日多云没有月光做伴，只有暖色调的路灯依旧明亮，在路边和他们一起前行。 忙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疲惫，也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谁也不着急离开，于是并肩慢慢悠悠地走着。 陆行舟在心里悄悄数着，虽然他们两人差不多高，夏时唯的步伐却要比他小的多，夏时唯走三步的距离，他两步就能迈过去。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但还是为自己的发现洋洋得意。 陆行舟默默配合着缩小了自己的步伐，他想要和夏时唯一起走完这段路。夏时唯似乎有所察觉，脚步有瞬间几乎不可查的迟疑，但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并肩前行。 “你果然是夏时唯。”陆行舟以前从没想过他能有机会见到第一位异能者，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像做梦一样，没有人不崇拜夏时唯，“我几乎是听着你的传说长大的。” 夏时唯下意识想了一下陆行舟的年龄，是20岁来着？好像他也没有比陆行舟大很多吧，这话说的他像是个中年人一样了，但是他没有说出口，说了就输了。 “我以为你们小队的林啸已经分析出我的身份了，他很聪明。”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夏时唯不再隐瞒，痛快地承认了。 “你监听我们？” “没有。林啸把他的分析讲给了李妍老师，而我今早恰巧有事去找了一趟她。” “有事？你不会是去问她我的异能吧？”不是陆行舟自作多情，种种迹象表明夏时唯一开始就已经对他的异能有所了解，更别提那场前所未有的梦幻指导，夏时唯今天就是特意来找他的。 可惜，夏时唯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回答。 “不止是你，我是去找他要S基地所有作战小队的信息的。” 陆行舟有一点点失落，只有一点点，毕竟最后夏时唯不还是来指导他了吗，这说明他确实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没失落几秒，他好奇地问：“你要信息做什么？” 夏时唯停下脚步，他暂住的区域就在附近，和陆行舟不再同路，这里就该是分别的时刻了。 陆行舟也站住，看向被暖色路灯描摹了身形，显得格外动人的夏时唯。两天的时间他见到了夏时唯太多不同的样子，初遇时的冷漠，后来的礼貌疏远，指导时的温雅耐心，哄孩子时的忙手忙脚，还有最后轻松愉快的笑容，每一次都令他印象深刻。 “信息的作用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夏时唯没有解释太多，毕竟过不了多久陆行舟就会收到前往X基地的通知，到时他自然会明白。 陆行舟也没有追问，他试图用眼睛记下此刻夏时唯的一举一动，连发丝晃动的角度都不想忘记。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他终于能够顺利问出这个期盼了。 “相信我，会很快的。” 第6章 在训练室 今天是晨曦小队的训练日，五名队员一大早就在训练室里聚齐了。 晨曦小队是一支中上水平功能完整的队伍，除了队长以外的四个人异能等级都已经达到C 级，陆行舟本人则达到B级，并且异能种类包含了战斗、辅助、治疗、侦查所有方面。S基地所有教官都坚信只要五人不断增强异能，通过任务与训练提高团队配合水平，假以时日晨曦小队必将成为S基地最强的作战团队。 队员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积极申请外出，任务量在所有小队中名列前芧，在小队成立的这一年里除去最开始的磨合期，几乎每个月都要完成四到五个任务。而且他们根本不挑，即使是只有新队伍才会接的最低级任务也欣然前往，就为了能多些锻炼的机会。 他们还十分稚嫩，学校中的老师只懂一些理论知识，主要负责帮助学生获得异能。而教官又水平有限，顶多起到一个师傅领进门的作用，想要提升等级多数情况下都得看个人造化。 这不是S基地独有的困境，所有基地都面临人手有限水平不足的问题。有些小一点的基地只能依靠研究所制造的异能武器勉强保证安全，但异能武器威力有限，连哪怕一个C级攻击异能的杀伤力都比不上。 因此指挥所发布最多的任务就是小基地请求派人消灭附近新诞生的变异者。 不过陆行舟最近不打算再接任务。一是之前连续完成多次任务，队员都需要休整一段时间恢复状态；二是在接受了夏时唯的指导后，陆行舟对自己的异能有了些新的想法。 还有就是夏时唯最后留下的承诺，虽然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兑现，但陆行舟信了“很快”这个几乎等同于“等着就行”的说法，他不想因为外出错过。 今天晨曦小队的训练内容并不多，即便陆行身是新生代中的佼佼者，他与真正的高水平教官依旧差距甚远，制定的集体训练计划大多都是提高团队配合能力。 通常他会邀请另一支小队切磋，但不凑巧，今天前来训练的都是独立异能者。他们只好自己两两分组，小队“内战”了。 和往常一样，陆行舟没有被任何一支小分队接纳。没办法，他的战斗素养比赵启明他们高出不少，还是队里最适合用来战斗的异能，加入哪一队都代表另一队必输。 被队员嫌弃的陆队长只能默默坐在训练室角落，观察四个辅助人员“花拳绣腿”的互相比划。 “这一脚太轻了，林啸你早上吃的四个肉包子都进赵启明肚子了吗？” “秦薇你怎么回事，我不是教过你只要陈墨落单就要抓住机会吗？就陈墨那细胳臂细腿还怕打不过吗？” “陈墨我光说她没说你是吧，谁不知道你俩半斤八两，在那装什么友谊地久天长呢？” “别发呆了赵启明，要是对手换成我你早就躺地上再起不能了。你追小姑娘时候的反应速度呢？” “合作呢？给你们分组了还硬是要展现单兵作战能力是吧。我看你们离了我是完全不行，这点水平连我奶奶都打不过。” 被迫听着队长吹毛求疵般念经三个多小时的队员身上生疼耳朵也生疼，实在受不了了，每次队内训练都这样，真不知道陆行舟是不是在报复他们“孤立”他。 之前每次一个小时左右陆行舟基本就说累了，会选择抛弃他们去找愿意一对一的个人异能者对战。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个人异能者不少，但陆行舟就老老实实坐在那用异能把玩一颗小巧的水晶球，像缓解无聊一样把他们当成电视剧看。 “求你了哥闭嘴吧，我从来不知道……你还能这么……贫。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去帮华阿姨干活，哪怕是帮陆叔叔上课……也行啊，好歹还能……误人子弟。”秦薇累得不顾形象坐在地上呼哧带喘，一句话说完差点没喘上来气。 旁边瘫在地上眼前发黑的赵启明发表了不同意见：“那应该叫教书育人。” 秦薇撇嘴，你不懂，以陆行舟的水平也就配误人子弟，他连太阳从哪边升起都得想半天。 比他们体力稍好一点的林啸最先恢复过来，训练前他就看见陆行舟今天拿了一个和平时常用的装备完全不同的水晶球。要知道除非野外战斗时实在没条件只能就地取材，即使训练陆行舟都是用金属武器的，因为他的异能控制金属最为容易，造成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今天怎么陆行舟换了东西，改用水晶球了呢？以他现在的异能水平很难用圆润的水晶球对变异者产生有效创伤，那玩意即使是最低级的，皮也结实得很像一辆装甲车，普通的人类武器很难穿透，只有异能武器勉强能与之一战。 更别说陆行舟的异能本就不具备强烈的攻击属性，只是偶然发现被他用异能控制的子弹或者刀片能够钻进异变者的皮肤，才幸运地没有成为基地仓库的搬运工。 林啸好奇，也就直接问了，晨曦小队成员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直接说的。 “这个吗？有人让我尝试控制各种不同的物体。”陆行舟轻描淡写地回答，水晶球在他脸旁起起伏伏，偶尔还会发出柔和的彩色光芒，像个活泼的小精灵。 四个人翘首以盼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陆行舟的详细解释。 就这？是谁什么时候为什么让他控制不同物体呢？不打算说说吗？ 是的，向来知无不言的陆行舟这次不想说。这个水晶球是夏时唯临走时亲手交给他的，可以随时间变化自身的属性构成。夏时唯希望陆行舟即使看不见，也可以先靠这个东西熟悉不同物体的不同能量，先提升到无论控制什么物体都能达成一样效果的水平。 这小东西本身的特殊性不必明说，单说是夏时唯亲手制作这点就足以引起一阵哄抢，更别提他们还有赵启明这个大喇叭，现在和他讲了，不到午饭时间训练室的所有人都能知道了。 陆行舟才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秘密。 但是陆行舟这副少见至极的样子实在勾起了四人的好奇心，尤其是赵启明，八卦是他的天性，刻在DNA里面的，饭可以不吃但八卦不能不谈。 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想起前几天在用餐区听到有人谈论陆行舟和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从医院一起走出来，虽然没人听到内容但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隔壁桌六个女生谈了一整顿饭的有关“陆行舟拒绝所有告白竟因其是gay”“那个帅哥到底是谁怎么我从没见过”“他们二人究竟是不是一对”“如果不是一对那我还有没有机会”的话题。 赵启明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下饭的讨论，边听边把平时难以下咽的营养剂吃得津津有味，差点就没忍住加入她们，幸好一颗尊重队长的善良的心没让他迈出无法挽回的一步。 “你真是个好人。”陆行舟听了他的讲述一时无言，“今天训练加倍。”毕竟他不是什么好人。 无视了赵启明杀猪一般的哀嚎，其余三个人此刻一点也不累了，团团坐在陆行舟身边，双眼炯炯有神像是发现了老鼠的猫，摆出一副今天他不说清楚就不许走的架势。 团队的老大哥，所有人最亲切的“妈妈”陈墨最先开口：“所以那个人是‘副官’？这球是他给你的？” 秦薇也不甘示弱。 “行啊你进度够快的，定情信物都搞来了。不过你可真不地道啊，见嫂子怎么不带我呢，我好给你把把关啊。”那天回基地的路上实在太困，秦薇在车上睡着了，等醒来时夏时唯就进了指挥所，她也就成为了唯一没见到夏时唯真面目的小队成员，都快后悔死了，她也想看美男子。 虽然陆行舟也很好看，但当你和一个人认识太久，久到见过他所有丢人的时刻，你就很难意识到那是个旁人口中玉树临风的帅哥了。况且那可是陆行舟可能的心动对象，她必须要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竟能撬动这颗顽石。 林啸不知道秦薇心中所想，但依旧对她的话表示了赞同。 “说来听听呗，你俩偷摸去医院私会干什么去了？要是不会追人就问哥，你这张臭嘴可别把人给气跑了。” “去去去！都休息够了是吧？有这闲心不如多做几组练习，我和你们一对一，不练完今天中午都不许吃饭。”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字还没找到笔写的事他们都能说得言之凿凿，要真把实情说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呢。 “不要啊队长！这都十一点了。”“真奇怪，突然就觉得特别饿呢。我不打扰，我先走了啊。” 不争气的队员们一个个落荒而逃。 向来跑得最快的秦薇这次却和陆行舟留在最后。正如之前所说，她认识陆行舟太久了，现在他的避而不谈本身就是一种证明。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那个‘副官’吧？异地恋可是最容易分手的。”况且别看陆行舟看着精明，至少在感情方面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还在学院的时候陆行舟从来都看不出哪个人喜欢他，直到人家拿着情书上门表白才惊??又迷茫的拒绝，不管男女每次都能惹哭对方，要把秦薇摇去救场。 秦薇想象不出他陷入爱情的模样，但如果是真的也愿意支持。可秦薇完全不了解那个‘副官’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哪里吸引陆行舟。她不想见到陆行舟被骗，更不想见到陆行舟为情所伤。 “想得还挺远，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就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呢？” 陆行舟抬起手为秦薇整理因训练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妹妹最爱操心，但暂时还不想解释他和夏时唯之间的任何事。 他也分不清究竟心中对夏时唯是怎么想的，崇拜？喜爱？这些在他们再次见面之前都太过虚无飘缈，不着急现在就论个明白，未来还有得是时间。 第7章 准备出发 与以往不同，今天食堂的空气的空气里飘着久违的、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研究所几个月前下发的种子总算收获了第一批蔬菜，种类不多，但数量还算可观。养的禽畜也终于攒到了一定数量，能够处理一批了。食堂的管理者算了算训练人数，直接大手一挥：改善伙食，这几天不用吃那和药汤一样的营养剂了。 异能者作为保护基地安全、维持基地运行的主要力量，总是能比普通人先享受到来之不易的福利。不止是饮食，医疗住所、教育娱乐，甚至是用水用电都要先紧着他们。 陆行舟所在的S基地体积庞大，成立时间较长，各种设施相对完善，二者之间的生活水平贫富差距并不明显。 但在一些小基地里，异能者都快成了山大王一样的存在。更有甚者仗着天高皇帝远，胆敢压迫普通居民，独占资源，彻头彻尾当上了地头蛇。 不过这些都与现在饥肠辘辘的晨曦小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作为普通的异能者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填饱肚子，为下午的训练提前给身体注满能量。 先到达自助餐厅的三个男生分工明确，林啸负责侦查食堂找个风水宝地提前占座；陈墨负责阅览今天的菜单并用异能通知大家，收集所有人的需求；三人中机动性最强的赵启明则负责在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端走想要的盘子。 等陆行舟和秦薇姗姗来迟，三个人已经对着满桌的食物大快朵颐得不亦乐乎。 “你们听说了吗？刘指挥正在所有部门里挑选人才呢。”消息最为灵通的林啸端着碗悄悄说道。 赵启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嗦着嘴里那根排骨，这是难得的正经饭，他连骨缝里的肉汤都不想放过。 “挑啥楞，咋的，又有外粗任务吗？” 秦薇一筷子敲在赵启明额头：“把嘴里东西吐出来再说话，脏死了。” 陆行舟没搭理那两个用筷子击剑的幼稚鬼，伸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赵启明碗里夹走最后一块肉。 “老刘又要干什么？” “你不知道啊……我还想着华阿姨和刘指挥认识，没准你能多了解一些呢。” 风卷残云仿佛饿死鬼转世一般吃完最后一粒米饭的陈墨终于有了空闲，“你得问我啊，这事我知道的比队长多。” “说来听听？” 陈墨正襟危坐，右手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啪一声把筷子当做醒木敲在桌子上：“列位看官，你道这故事从何说起？话说在那S基地有一位刘向北刘官人，是饱经风霜日夜操劳啊，着实是人民忠心的公仆。可惜他一人之力实在有限，两只肩膀怎么能撑得住上万人口的身家性命？” “巧的是正在此时，有两位贵人从天而降，为刘官人指点迷津。其中一位吴贵人对他说道：你基地中有不少聪慧之人，皆是人中龙凤。我可为你调教一二，等学成归来他们必将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刘官人闻言大惊：我基地竟有如此人才，您块快将姓名告知于我，我立刻找出送于您处。谁曾想那吴贵人并不明说，只言可按清单要求挑选，说罢便和副官驾车离开。刘官人只好自己到处寻觅了。” 故事讲完，说书先生陈墨端起水杯小抿一口：“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又是啪一声敲响了“醒木”。 这都什么跟什么？几人听得半懂不懂，举着筷子面面相觑。幸好有赵启明在永远不会冷场，好心的他把吃剩的骨头扔进陈墨碗里，全当打赏他费了一番口舌。 “哎呦多谢您赏！就是客官有些寒酸啊，也不给点好的。” 赵启明把骨头夹回来，不要算了。 陆行舟疑惑：“你什么时候居然知道的比林啸还多了？” 陈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嗨～这不是早上我到的太早，和别的小队闲聊来着吗？” 合着也是道听途说，不保真的。几人顿时没了兴趣，安静吃饭了。 下午的训练真的被陆行舟改成了1Ⅴ1对战，他舍不得用水晶球，又把武器换回了钢珠。 心念一动，几十颗钢珠依次飘起，围绕陆行舟缓慢转动。这些手指骨节大小的钢珠不仅是致命利器，必要时也将成为最坚硬的保命屏障。 用水晶球和各种物品练习了四天，他每天除了睡觉都在努力感受那层看不到的能量，已经微微摸到门槛。此刻陆行舟明显察觉到两者是有差异的，比起水晶球略显松散的能量质地，钢铁的紧实了不少，给他的感觉也更加冰冷。 既然使用异能本身就是从能量回路中提取能量，都是能量必然有相似的地方，陆行舟尝试把自己的异能缝进钢珠表面那层看不见的“薄膜”里，探索这样是否可以更高效更有杀伤力地使用武器。 现在他切实体会到一位真正有能力的导师究竟可以提供多少帮助，要是只靠他自己可能还要很久才能想到这些。 陆行舟微抬下巴示意陈墨先动手，但还没等陈墨有所动作，训练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前来打扰的人是刘向北的副官，她邀请晨曦小队到指挥所接受一项特殊任务。 第三会议室从没有接待过如此职业繁多的客人。陆行舟落座后环顾四周，每个人面前都摆了职业标牌，医生教师科研人员等，再加上他们几个异能者，虽然只有十来个人但几乎涵盖了基地的方方面面，连厨子都没有放过。 “相信大家已经听说了，我在四处找人。至于找的什么人，现在你们也都知道了。”刘向北不是个喜欢讲官话的领导，他从来都直奔主题：“现在我要讲的事，不强迫任何人，但你们如果决定参加就必须拿出此生最大的努力办成，不只是你们学成归来有可以更好的建设S基地，更是因为它关乎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刘向北表情严肃，高声说道：“我要你们加入新星计划。” “怎么突然就要离开这么时间，明天就要走，一点准备都没有。”华楠和陆行舟一起收拾行李，虽然她知道路途遥远时间紧迫，还是忍不住抱怨。 他们一家三口平日都忙得和陀螺似得，陆行舟又径常外出，能相聚的机会本就不多。好不容易陆行舟休息一阵，没在家吃上几顿热乎饭，这又要离开。听说至少要去一年，还是X基地那么远的地方。 华楠实在舍不得这个从小到大没离开家超过一个月的好儿子。 陆海川倒是没什么不舍，他坐在沙发上抖抖报纸：“行啦。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子是去学习进修的。那可是X基地，条件肯定比咱们好。” “你又知道了？再好也不是家！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人欺负儿子怎么办？” 陆海川一时无语，就陆行舟那无法无天的臭德行，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这当妈的怎么对儿子有这么厚的滤镜啊。 合上快爆炸的行李箱，拒绝了多带几件衣服的建议，陆行舟牵着华楠坐到沙发上，把陆海川赶到了一旁的木椅子里。 “我亲爱的华女士，把心放肚子里吧。你儿子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就一个词——靠谱。”陆行舟为华楠倒了一杯热水，“而且我可是认识那里很厉害的人物，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华楠接过水并不喝，只是用来捂手，她还是不放心。 “什么人？那天那个副官吗？听妈一句劝，漂亮的人最会骗人，你可别因为人家好看就被耍得团团转。”不是华楠有什么偏见，自己儿子心思有多直她还是知道的。 “您放一百个心吧！我爸骗我他都不会骗我。” 看着华楠一脸这小子已经被骗了的表情，陆行舟只好扔出重磅炸弹：“那人不是什么副官，他就是您心心念念的夏时唯！” 华楠瞬间睁大了眼睛，连陆海川都放下了报纸。 “他竟然是夏指挥？”华楠忍不住和陆行舟再次确认。 得到陆行舟点头肯定后，华楠又想起那个礼貌俊美的年轻人，发表了完全不同的意见：“怪不得看他仪表堂堂谈吐有度，他竟然是夏指挥。”那她就放心了。 陆海川也好奇问起，听了陆行舟的讲述后，忍不住感叹陆行舟真是遇到了贵人。 平静下来的华楠终于能正确认知自己儿子的属性，又开始担心起来，只不过对象产生了变化。 “你可不许欺负人家啊。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受不住你欺负。” 陆行舟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他们俩非得有一个人欺负另一个呢？就不能和谐相处吗？ “我哪敢欺负他啊，我讨好他还来不及呢。” 陆行舟本意是以夏时唯的能耐，没有人能对他不利，但华楠不知道想成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年轻人的事妈不该多管，但还是要嘱咐你一句——追到手之后也不能欺负人家啊！”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陆行舟深知和一根筋的华女士解释不明白，连忙起身落荒面逃，跑回自己房间耳不听为清。沙发上的华楠还想继续传授恋爱技巧，最终是陆海川问起了还有什么没收拾的，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第二天一行十三人、四辆车带着物资出发了。 他们的计划是绕过南方最大的那片沼泽，挑选一条足够安全的路线，至多一个星期就可以到达X基地。 他们途径的第一个目标是北边的一个异能者聚集地，那里为往来做任务的异能者提供临时居所。 陆行舟被任命为本次任务的队长，他率先登上越野车，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看着地图上蜿蜒的道路，他长出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期待，希望他们可以顺利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