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在古代搞工业强国》 第2章 第 2 章 据系统所说,姜莱绑定的这枚百工系统,专为挽救偏科严重的小世界而生。 她所处的大靖朝,曾历经女先皇大刀阔斧的改革,打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桎梏,女子身影随处可见,风气之开放,人才之繁盛,远超过往任何朝代。 这方世界疆域辽阔,沃土千里,矿产丰富,本是得天独厚的富庶之地。 可偏偏工业技艺停滞不前,资源利用率不足三成,空有宝山而不知开采,民生虽能温饱却难有富余,国力也因此迟迟难以提振。 而毗邻的北狄、西羌等国,近年国力日盛,早已对大靖的富庶虎视眈眈,频频在边境挑衅,战火一触即发。 次日,姜莱带着阿宝步行前往尚书府府邸,尚书府坐落于城东僻静巷陌,朱门大院,不显奢华却透着几分厚重。 门房早已接到通传,见她身着素色官袍,神色从容,连忙躬身相迎:“姜营造里边请,我家大人与公子正在书房议事,吩咐小的先带二位去庭院等候。” 姜莱颔首谢过,随着门房穿过青石铺就的小路。书房前的小院子正对着窗棂,隐约能听见屋内传来的谈话声,音量不高,却因寂静而格外清晰。 恰在此时,书房内传来工部尚书沈仲谋压抑的声音:“……可朝堂上,户部驳回了第三次革新拨款,保守派还在弹劾我们‘小题大做’,若不是为了保住革新的一线机会,昨日在乾清宫我怎会只字不提弊端?” 紧接着,一道毫无波澜的声音开口:“父亲隐忍至此,儿子全然明白。” “说起这个。”沈仲谋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昨日尚工局递来拜帖,正是已故姜主事的女儿姜莱。如今他女儿找上门,竟说要改良工事,还附了份损耗详录,这里面的记录倒真有你姜伯父的风骨。” 沈砚辞顿住:“当真?” “喏。”沈仲谋从抽屉拿出几张纸给沈砚辞。 沈砚辞接过,细细打量文字,虽是粗稿,但寥寥数笔,却正中当前工事效率低下的要害。 这字迹凌厉中带着几分韧劲,竟与她昨日的模样有些契合。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圈椅扶手,眸色愈发沉郁:“可正因如此,才更显蹊跷。三载沉寂忽然转性,太过刻意。 父亲腹背受敌,她若凭姜伯父名头博名或被人利用,贸然抛全盘改良案,只会让工部被动,堵死革新路。” “我岂不知风险?”沈仲谋叹了口气,“这孩子若真继承了他的衣钵……” 这时,姜莱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昨日尚书在殿上避而不谈,并非敷衍。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官袍,对着书房方向道:“尚工局姜莱,遵大人传召前来拜见。听闻二位正商议工事困境,晚生手中的改良方案,或许能解燃眉之急,愿冒昧呈上。” 书房内的谈话声骤然停止,片刻后,传来沈仲谋的声音:“进来。” “下官叩见沈大人,见过沈公子。”她躬身行礼,动作标准,语气不卑不亢,阿宝也跟着行礼。 沈砚辞靠在圈椅上,墨发束于玉冠,面容俊朗却覆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息,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几分审视与疏离:“姜营造倒是会听墙角?” “下官不敢。”姜莱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不慌不忙道,“昨日递上的拜帖中,已提及旱北水渠与农具的症结,下官带来的东西恰好兼顾了低成本与实际问题,故而斗胆出声,绝非有意偷听。” 说罢,她从锦囊中取出一叠图纸,随后让阿宝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打开时露出内里精巧的铜制模型,炉身的风道,进料口皆按比例缩小,纹路清晰可辨, “这是下官分为冶炼、水渠、农具三部分做的详稿和冶炼炉改良模型,皆按图纸比例还原,能减少燃料损耗。 且能产出优质铁器,为农具打造与水渠修缮提供材料支撑,还请大人与公子过目。” 沈砚辞虽依旧面色冷淡,对姜莱的审视未减,却也起身移步案前,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递来图纸冰凉的指腹。 两人皆微不可察地一顿,他随即落向图纸与模型,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低质燃料的燃烧效率如何保障?且不同地区的铁矿质量会不会影响使用?”沈砚辞手指点在模型上,声音依旧冷硬,却难掩一丝探究。 姜莱神色平静,从容回应:“这正是下官今日前来的目的,虽有框架,却缺实地勘察,也需结合各地实际情况调整。” 昨日夜里,姜莱借系统细查了当朝的症结,发现早已根深蒂固。 又继续道:“更关键的是,这些配比和模型的方案,一旦流传出去,被保守派或敌国获取,后果不堪设想。” “恳请大人允准,让我前往各州府实地进行亲自改良。” 书房内顺势寂静。 沈砚辞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半晌才抬眼看向她,目光似要穿透她:“这不是儿戏,你的目的是什么?” 姜莱抬眸,迎上沈砚辞深不见底的目光,语气坦道:“一是完成先父遗愿。二是为了大靖百姓。” 四目相对间,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沈砚辞喉结微动,收回目光,指尖仍停留在模型上:“我与你同去。” 他心中自有考量。 姜莱的革新方案与模型固然精妙可行,可她骤然推行新政,若为对手棋子。 不仅新政断绝,父亲还会落得“识人不明”的罪名,沈家恐难自保。 唯有亲自随行,才能掌控局面。 姜莱虽隐约感受到沈砚辞语气中的戒备,却也知晓此行能得他同行,也能借他助力,暂不去深究他的心思。 只是微微颔首:“有劳公子。” 沈仲谋面露欣慰,显然察觉沈砚辞心中的深层考量,变答应二人一同前往。 但朝堂保守派占优,勋贵扎堆把持要职,连陛下也被掣肘得束手束脚。 革新之心早已有之,只是苦无破局之机。 沈仲谋便上书避谈革新,只以“旱北救灾”为名,将姜莱的方案包装成无需额外拨款的救急之策,且让沈砚辞随行相助,堵住保守派的口实。 三日后,陛下批复传回,巡查令牌到手。 尚工夫人也得知姜莱出发的消息,特意唤来姜莱,语气恳切的给她准备了银两和自己多年的工事手记。 更嘱咐她既要顾全工事,更要保重自身。沈公子虽性情冷僻,却正直可靠,遇事多与他商议,切勿孤身硬闯。 姜莱接过锦盒,手心接触到手记,心中一暖,躬身谢道:“多谢夫人关怀,晚生谨记教诲。” 辰时刚至,姜莱带着阿宝抵达城门外驿站,沈砚辞已等候在那里。 他身着劲装,腰间佩剑,身旁放着两个行囊,神色依旧冷冽,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竟柔和了几分。 见姜莱到来,他递过一个包裹:“里面是防沙面巾,驱虫药与跌打药膏,沿途用得上。”顿了顿,补充道,“并非特意为你准备,只是家中闲置,扔了可惜。” 姜莱接过包裹,指尖触到里面温热的药膏,心中微动,却只是淡淡道:“多谢公子体恤。” 沈砚辞别过脸,翻身上马:“走吧。” —— 一行七人正式踏上行程,一路晓行夜宿,翻山越岭,历经半月有余,终于抵达旱北。 旱北地处北境,与北狄接壤,土地贫瘠,常年干旱,是大靖有名的苦寒之地。 刚入州府地界,便见沿途田地多是荒芜,偶有几片耕种的田地,庄稼也长得枯黄瘦弱,毫无生机。 道路两旁,不时能看到衣衫褴褛的百姓,面带菜色,眼神麻木,让人看了心头一沉。 州府官员早已接到工部行文与巡查令牌,带着下属在城外等候。见到二人,连忙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却难掩愁苦:“沈公子,姜营造,一路辛苦。旱北条件简陋,还望二位海涵。” 入了衙署,官员递上名册与清单,声音带着哽咽:“铁器工匠仅三人,且技艺生疏。木犁不足十五具,多已破损。水渠淤积渗漏严重,水流细弱如丝……百姓们勤勤恳恳,却只能守着贫瘠之地挨饿,下官实在愧疚。” 而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佃户们压抑的哭声。 一名乡吏面色惨白地闯进来,膝盖一软差点摔倒:“大人!不好了!城西,城南两片补种的耐旱麦,全完了!犁头扎不深,种子全露在地表,昨夜后半夜起了强沙暴, 不光埋了庄稼,连仅剩的几具完好木犁都被狂风卷着碎石砸断了!现在佃户们都聚在衙门外,哭着求活路,再没法子,怕是要出乱子啊!” 姜莱与沈砚辞对视一眼,皆面露凝重。 “去看看。”沈砚辞率先起身,牵马一跃而上,动作干脆利落。 姜莱上了马车紧随其后,望着城外漫天黄沙与哭嚎的百姓,握紧了手中的图纸。 沈砚辞勒住马缰,目光掠过她被风拂乱的鬓发,眸色沉敛。 落在她紧抿的唇线上,既无催促也无多言。 只以这沉凝的注视,将所有掂量与暗藏的期许,悄然递了过去。 第3章 第 3 章 衙署外的风沙仍在呼啸,佃户们的哭声混着风声,撞得人耳膜发紧。 姜莱跟着沈砚辞抵达城西田垄时,眼前景象比官员所言更令人心惊。 黄沙没过脚踝,刚补种的麦种被席卷一空,几具断裂的木犁歪插在沙地里,犁头锈蚀斑驳,刃口卷得不成样子。 “这破犁头,别说深耕,连表土都扎不透。”一个老农蹲在地上,抚摸着断裂的犁杆,声音嘶哑,“沙暴过后土更硬了,种子撒下去要么被风吹走,要么被鸟啄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姜莱蹲下身,手指捻起一把沙土,颗粒粗糙干涩,混杂着碎石。 她抬眼望向沈砚辞,他正站在田埂高处,目光扫过荒芜的田地与愁苦的百姓。 眉峰紧蹙,眸色沉沉,只静静看着她,似在等待她的应对。 “阿宝,取笔墨来。”姜莱起身,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 阿宝连忙从行囊中掏出笔墨纸砚,姜莱就地铺展开宣纸,风沙吹得纸边翻飞。 沈砚辞不知何时移步过来,站在她身侧,宽大的袍袖微微前倾,恰好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沙粒。 姜莱笔尖一顿,抬眸看他,他却已移开目光,依旧望着远方的田地,仿佛只是无意为之。 指尖落纸,线条利落干脆。 姜莱以曲辕犁为蓝本,结合旱北沙土特性,将犁身改得更轻便,犁头加宽加厚,打磨成适合深耕的弧形。 又在犁底加装了可拆卸的播种槽与小型灌溉壶,三者一体,兼顾深耕,播种,浇水三道工序。 “这犁……怎会是这般模样?”州府官员凑过来,看着图纸上从未见过的农具样式,满脸疑惑, “犁头弧度太大,怕是难以拉动,还要带播种浇水的物件,会不会太过笨重?” 姜莱头也未抬,笔尖不停:“旱北土硬沙多,直犁难入,弧形犁头可分土减阻,轻便木架搭配硬木扶手,一人一牛便可操作。 播种槽随犁入土深浅调节,灌溉壶挂于侧边,边走边浇,刚好能让种子沾到湿气,成活率可提三成。” 说话间,图纸已绘就。 她将纸递给官员:“速带此图去城中的铁匠铺,让工匠按图打造,铁器需加锰矿石,增强韧性,避免被碎石砸断。” “可……可铁匠铺只剩三个老匠人,技艺生疏,怕是难以打造这般精细的物件。”官员面露难色。 “我同你去。”姜莱收起笔墨,目光转向沈砚辞,而他率先开口,声音清晰道,“我在此安抚百姓。” 姜莱微怔:“多谢沈公子。” 随后转身和州府官员快步赶往铁匠铺。 身后,沈砚辞看向围拢过来的百姓,和乡吏低声交谈,安抚着百姓,语气虽淡,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百姓们的哭声渐渐平息,眼神中多了一丝微弱的期盼。 铁匠铺昏暗狭小,三个老匠人围着图纸反复打量,眉头紧锁。 “这犁的关节处要做活扣,还要镶嵌小齿轮调节深浅,咱们从未做过这般精细的铁器,况且铁矿质地不纯,怕是打出来也不耐用。”老匠人摇头,语气中带着为难。 姜莱走进工坊,目光扫过角落里堆放的铁矿与燃料,拿出冶炼炉模型,脑海中瞬间涌入清晰的改良路径。 走到铁矿旁,捡起一块矿石:“将铁矿粉碎,用清水淘洗三遍,去除表层沙土杂质。 燃料按三成焦炭,再拿七成干牛粪配比,分层入炉,可提升燃烧的效率。” 她一边说,又一边拿起铁锤示范,动作虽不熟练,却精准地指出了锻打的力道与角度。 “大家注意的是,犁头需烧至亮白色,趁热点锤,反复锻打五次以上,去除铁中杂质,再用冷水淬火,增强硬度。” 老匠人们将信将疑,按她的方法尝试。 果然,淘洗后的铁矿熔炼出的铁水更纯净,改良后的燃料让炉火更旺,锻打后的铁材敲击起来声音清脆,韧性十足。 沈砚辞安抚完百姓,也来到了铁匠铺。 他站在门口,看着姜莱穿梭在火炉与铁砧之间,额角沾着煤灰,却眼神明亮,指挥匠人调整模具,纠正锻打角度,连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都未曾察觉。 当第一个新犁的雏形出炉时,老匠人们迫不及待地装上木架,去耕地上试拉。 众人翘首以盼,果然如姜莱所说,一人一牛便可轻松拉动,犁头入土顺畅,播种槽下料均匀,灌溉壶滴水精准。 “终于……终于啊!”老匠人激动得手都在抖,“这新犁比旧犁好用十倍不止,姑娘真是神人!” 姜莱松了口气,转身时恰好撞上沈砚辞的目光。 他正望着她,眸色不再是全然的冰冷,沉郁中多了几分真切的认可,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但沈砚辞不知心跳如此之快,顺势把目光转移到新犁上。 走上前,伸手握住犁杆,轻轻拉动,感受着新犁的轻便与顺畅。 “确实可行。”他开口,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许,指尖却仍摩挲着犁头,抬眸看向她,“姜伯父的手记,我幼时曾有幸见过,多是基础的营造技法,这般精准的配比改良,倒是从未提及。” 姜莱心中微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垂眸拂去衣袖上的煤灰,语气坦然,“先父常年研究各地工事,常有心得便随手记录,多是零散手稿,沈公子所见应是一部分。 我也是整理遗物时偶然发现,再根据模型和这实际情况所改良。”姜莱避重就轻,系统的存在不便透露。 沈砚辞定定看了她两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局促,但转瞬即逝。 姜莱看向沈砚辞,“这回百姓的期盼有着落了。” 沈砚辞颔首,松开犁杆,目光再次落在新犁身上:“三日之期,可赶制出多少具?” “二十具。”姜莱笃定道,“匠人已熟练技法,加上改良冶炼法效率提升,二十具足够覆盖城西、城南两片受灾麦田。” 三日后,二十具新犁整齐排列在麦田边。 百姓们蜂拥而上,在姜莱与匠人们的指导下,纷纷驾牛试犁。 新犁入土深浅适宜,播种浇水一气呵成,原本荒芜的土地被翻出湿润的土层,一颗颗麦种伴随着清水落入土中,焕发出新的生机。 “真的能行!”一个老农看着自家田里整齐的播种痕迹,喜极而泣,“这下种子真的会长成了,多谢姜营造,多谢沈公子!” 百姓们纷纷跪地道谢,姜莱连忙扶起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沈砚辞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望着那个被百姓围绕,笑容清浅的女子,眸色愈发柔和。 他缓步走到她身边,只在姜莱转头的瞬间,抬眸与她对视。 先前的深沉的眸光褪去几分,只是微微颔首,却藏着实打实的认可。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恭喜宿主改良农具,破解旱北种植工具困局 ,请再接再厉】 【本次修复推动当朝工业进步11%,增强国力11%】 【奖励已发放,“工艺预判”能力永久激活,可快速识别各类工坊生产瓶颈】 姜莱心中一喜,这能力往后无论是改良工坊还是推进工业革新,都将事半功倍。 百姓们握着新犁的欢声笑语随风飘荡。 姜莱望着眼前生机勃勃的景象,目光却渐渐投向远处蜿蜒如带的水渠,那里水流细弱,隐约能看到渠边堆积的泥沙。 “沈公子,”她率先开口,声音清润,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新犁虽解了播种之急,但旱北的根本困局仍在水渠。”她转头看向沈砚辞,眸中带着清晰的考量, “且方才打造新犁时,我已察觉,旱北乃至各州府的熟练匠人太过稀缺,技艺也多有失传,仅靠现有工匠,别说修缮水渠,后续更多工业改良也难以推进。” 沈砚辞眸色微动,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水渠,沉吟道:“你有何打算?” 她顿了顿,补充道:“眼下修缮水渠,便急需木工,泥水匠与铁匠协同作业。 若有百工阁,既能快速召集人手,又能统一调配技艺,效率可提数倍。 长远来看,这更是为大靖培养工业根基,待各州府效仿建立,技艺互通,资源共享,何愁工业不兴,国力不强?” 沈砚辞静静听着,目光落在她脸上,虽情绪不显。 但她的提议大胆却切中要害,正是朝堂革新最大的阻碍之一。 这份格局与远见,远超他的预期。 他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清浅,却多了几分肯定:“百工阁之议,可行。”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递了过去,“这是我昨日让衙署整理的水渠详图,工部在各州府有直属的工匠营与物资库,凭此令牌可调用。” 他又递过一块刻着“工部巡查”四字的玄铁令牌,指尖触及她的掌心时,迅速收回,“后续水渠修缮,若需人力,铁矿或燃料,可直接调动。” 姜莱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厚重,上面的纹路清晰规整。 心底却涌上一丝复杂的情绪,在尚书府时,她怎会不知,沈砚辞此番名为随行,实则监视。 她抬眸看向他,他望着远方连绵的沙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革新之事,非一人之力可成。你需的支持,工部能给的,我不会推诿。” 话音刚落,又补充道:“百工阁的章程,你可草拟一份,我会递呈工部,协调朝廷拨款与选址事宜。” 姜莱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眼前这位沈公子,不善言辞,却分得轻重。 他虽未明说“支持”二字,可这主动递来的资源与承诺,早已是最直白的表态。 也让姜莱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姜莱握着令牌的手指紧了紧,颔首道:“多谢公子,水渠修缮需先勘察渗漏根源,我打算明日便带匠人前往渠首,有工部资源相助,想必能事半功倍。” 沈砚辞点点头,补充道:“我已传书回给父亲,让他们加急运送材料,三日内可到。 另外,衙署西侧有间空院,已让人收拾出来,暂作临时工坊与议事之所,你与匠人商议时也能清静些。” 这些安排细致妥帖,显然是他早已思虑周全。 姜莱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轻声道:“沈公子考虑周全,下官感激不尽。” 沈砚辞淡淡回应,转身走向等候在不远处的随从,走了两步却又停下。 没有回头,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明日勘察渠首,万分小心。” 姜莱素来习惯独当一面,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只望着他的背影,喉间动了动,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 随即她低头看向水渠详图,瞬间便捕捉到了几处瓶颈。她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旱北彻底摆脱贫瘠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