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夫侍天崩开局(女尊)》
1. 穿书
“县公可真厉害,同一天竟然娶了八个夫侍!”春风感叹道。
“你羡慕啊?羡慕也没用,谁让咱们只是小小的僮仆,县公是县公呢!咱们主子可是皇上亲封的县公!”
“谁说不是呢?就是可惜了,可惜咱们的正君第一天过门,就要面对妻主的七个侧侍。”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正君可是上京城有名的才貌佳人,外面求亲的女郎能从皇城排到郊外去,居然被咱们这位有名的花花县公得手了……”
“嘘,你不要命了!背后议论主子家事,也不怕被主子听到,直接将你发卖了!”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几个,你们又不会去告密……”
“主子可在里面呢……”
春风笑道:“你们别害怕,主子的酒量很差的,今晚又喝的那么高兴,明天不睡到日上三竿,绝对起不来。”
“这……倒也是。”
耳边吵闹个不休,如同吵闹的苍蝇“嗡嗡”的叫个不停,邵星澜不胜其扰,想要睁开眼教训那帮不好好学习、只顾着说悄悄话的熊学生训一顿,眼皮却重逾千斤,无论如何都睁不起来。
倏然间,邵星澜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她明明一脑袋磕到了桌角,剧痛袭来之际,隐约有鲜血从脸颊划过,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是在医院?
太困了……脑袋好疼……刚刚恢复了意识的邵星澜再度陷入了昏迷。
外间守门的几个僮仆,坐在小塌上,懒散的不成样子。
春风朝里面看了一眼道:“瞧,主子睡的可香啦,咱们说再大声,主子还是雷打不动,一点儿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夏雨笑嘻嘻道:“春风姐说的是,还是春风姐最了解主子,旁人多灌了几杯酒,主子就醉倒了,也省的我们劳累。”
秋收锤了锤酸涩的肩膀道:“春风姐确实高招,要不是春风姐,我这会儿都得累成小秋子了。”
冬实也拍了顿马屁:“主子最信任春风姐,我们能有今天,可都是托了春风姐的福!”
春风饶了饶头道:“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县公是主子咱们是奴才,我哪有那么大的脸,这都是主子信任我!你们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是主子似的,这我可不行。”
夏雨、秋收、冬实面上笑眯眯的奉承着,心里却在骂:该死的老天爷,怎么就让这么一个憨货得了县公的青眼呢!
一个奴仆这么嚣张,不知道究竟哪里得了主子的青睐,都爬到头顶上了,还允许她这么放肆,真是……
三人齐齐掩下眼眸,既然县公这么好骗,她们的潜伏日子才好进行嘛。
夏雨试探道:“春风姐,我来了县公府都一个月了,没听说县公喜欢什么哥儿,怎么一娶就是八个啊?”
春风笑了笑道:“你们不是府里的老人,很多事情不知道。”
秋收好奇道:“什么事情啊?”
春风见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眨了眨眼,这才娓娓道来:“主子喜爱野花,不喜家中那端庄贤淑的家花。”
冬实的嘴角抽了抽,连忙干咳两声掩饰道:“那如今怎么就同意了。”
春风道:“皇上下旨赐婚,不得不娶吧。”
几人眨了眨眼:“可是我们听说,陛下只赐了县公和秦丞相长子的婚约,这……其他七位?”
春风摊了摊手道:“主子觉得后院摆一个正夫太冷清了,于是向陛下求了道恩典,打算再纳几位侧侍,刚好和正君作伴。”
几人:“……”
呃……原来她们县公这么混账吗?!居然比她们道听途说的事情还离谱,果然是色中饿鬼!
虽然她们是僮仆,天生低人一等,但听了县公的事迹,心中很是鄙夷。
夏雨道:“哇,春风姐,你知道的好多啊,是府中老人吧?是不是从小就伺候在县公身边?”
谁知,春风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来主子身边的时间也就比你们早几天而已。”
几人:“???”
春风道:“在我前面其实是有四个人的,只不过她们犯了错,被县公给卖了,我是新买上来替补的。”
几人弱弱开口:“那……那四个人呢?”
“你们是说春去、夏来、秋霜、冬雪吗?没伺候好主子,当然是被主子打一顿发卖出去了啊。”春风解释道,“你们别担心,虽然主子有些喜怒无常,手下的僮仆换的有些频繁,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发卖出去,但你们才来了一个月,应该还能多呆一段时间的。”
几人:“……”
你都说县公喜怒无常,最喜欢发卖奴仆了,那你还这么大言不惭,在她们面前揭主子短,不怕自己被打断腿丢出去吗?
这个缺心眼到底是怎么选进来的?
春雨道:“那些奴仆被发卖都是有原因的,主子出门游玩两个月,回到府中发现下人偷奸耍滑,一怒之下就把府里的人全部打发卖出去了,现在这批都是一个月前新换的。所以,只要我们勤勤恳恳的干活,主子是不会把我们卖出去的。”
夏雨讪讪一笑,没怎么在意春风最后补充的一句话,因为在他们听到的传言中,承恩县公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冬实扯了扯嘴角道:“这样啊,怪不得刚来那会儿迷路,我找路过的小侍从问路,他都不清楚这府里的布局,原来是新换的啊。”
春风点了点头:“可不是,刚来县公府,我也被这里富丽堂皇的装潢迷花了眼,左右南北都分不清,让主子等了我好久呢。”
几人:“……”
确定了,这人就是个棒槌,还是个实心的棒槌。
春风四人在外间有说有笑,内间床榻上,邵星澜着一身红色喜服,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陷入了光怪陆离的噩梦中。
……
做牛马的时候,最惨的是要帮同为牛马的同事代班。
同事家中已经急的火烧眉毛,不得不请了一天假,邵星澜只能去隔壁班帮忙看自习。
一不小心收了学生的课外书,书名《霸道妻主宠弃夫,亲亲快到怀里来》。
邵星澜看了一眼书名,恨不得翻十个白眼,如果白眼能洗去记忆把这废料忘掉的话。
邵星澜纳闷,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品味这么奇葩!
忍着恶心和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嫌弃,邵星澜想要了解一下现代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却没想到,被雷了个昏天黑地。
不到三章,邵星澜被成功劝退,忍着不适翻阅到中间,直接为小说里与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死无全尸气到吐血三升。
邵星澜将小说丢到一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这本书半步。
话出口还没超过三分钟,邵星澜拿起水杯起身接水,前脚高跟鞋踩到一片湿滑,后脚又被插板电线绊了个正着。
“噗通”一声,邵星澜的脑袋狠狠撞在桌角,意识混沌,眼前登时一片漆黑。
昏迷的前一秒,她的手似乎刚好碰到那本雷破天际的小说。
……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不要丢下孩儿……”
“澜儿,母亲要去陪你阿父了,以后家中只有你一人,为了邵家的祖宗基业,你也要撑起来,要做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不要轻易哭鼻子,知不知道?”
“好,孩儿记下了,孩儿听母亲的,孩儿都听母亲的呜呜呜。”
——
“邵星澜,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就算是陛下亲封的县公又如何?那是你母亲的功劳,又不是你的……”
“略略略,可怜虫,有爹生,没娘养……”
“混蛋混蛋,你们都是混蛋!我要去给皇帝告状,治你们个大不敬之罪!”
“邵星澜,你就是胆小鬼,是懦夫,出了事只会去告状,略~,羞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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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才不怕你!”
——
“那哥儿是谁?居然亲自来城外施粥?不怕流民暴动吗?”
“县公,那是秦丞相之子秦素柔,传闻素柔公子有济世救民的菩萨心肠,见不得百姓受苦,每年都会捐出好多钱粮,还亲自来城外施粥。百姓都称其为活菩萨呢!”
“是吗?那倒是怪善心的。”
邵星澜心道:如果阿父还活着,应该也是这般人物吧?
那可是母亲说的,母亲说的定然不会错。
——
“素柔,我求了陛下给我们赐婚,以后你就是我的正君了!”
“县公自重,我已有心悦之人,实非良配,还请县公另选他人吧。”
“素柔,你……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我已经……”
“抱歉,或许是我的态度给了您错觉。”秦素柔打断对方的解释,冷声道。
秦素柔变化如此大,邵星澜不可置信:“既然你对我无意,说这话是不是太迟了?你为什么不早说?陛下圣旨已下,你如今和我说你不愿意,你是想让我抗旨吗?还是说你根本不顾我的死活,想让我替你去回绝陛下,承受陛下的怒火?”
秦素柔,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死活?
“抱歉,我不知道圣上已下圣旨,既然已成定局,那便如此吧。”秦素柔说完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个没有情意的背影。
邵星澜握紧了拳头。
——
“县公,我与素柔是闺中密友,我们关系极好,未料到他这么快嫁人,我实在舍不得……”
“你想进县公府?可以,十二月二十,那日你与他一同进门,就做我承恩县公府的二侧侍。”
——
“哎呀,公子你没事吧?这是哪里的登徒子,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
“算了吧采云,她也不是故意的。”
“既然招惹了我,就把你自己赔给我吧。周大人?”
周大人谄笑道:“犬子周寻云。”
“周寻云?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府上的三侧侍,二十那日送过来吧。”
——
“你谁啊,有毛病吧?!”
“呵,你刻意找茬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我管你是冯雁还是马雁,进了我的县公府你就老实了。”
——
“承恩县公,这是我送给你的小小薄礼。”
“灵王果然有趣,知道我就好这口,叫敏儿是吧?二十那日送来刚刚好。”
“十二月二十?”
“对,那日我大婚。”
——
“县公,这是我沈家嫡出哥儿,交到县公手里就代表我们沈家的诚意,只愿县公能在陛下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
“小事,不过前提是,你们能有竞争皇商的资格。”
“那是一定,一定。”
——
“你们明月阁开门做生意,不就是让客人上门来玩的吗?怎么,瞧不起我?”
“县公说的哪里话,您大驾光临,简直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少说废话,今天你们头牌不是要拍卖初夜吗?不用办了,直接二十那日送到我府上就成。”
“哎呀,县公啊,这满上京的都知道我们月凝今日要挂牌,这……突然不办了,让我如何与那些贵客交代啊?”
“一千两黄金,够不够?”
老鸨简直学习任务,立马谄媚的接过银票:“够,够的,绝对够了。”
一千两黄金可就是一万两银子!还是县公出手大方。
“县公放心,说二十那日送到就那日,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
“你是承恩县公?”
“怎么?你也想进我府里?好啊,二十那日你若是敢来,我就收了你。”
小八。
2. 承恩县公
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陷进了泥沼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这混乱成一团浆糊的虚幻空间,邵星澜如同一个游魂,四处飘荡,下一秒就要消散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空间才发生变化,一道白光闪现,光芒大盛,愈发明亮,简直要刺破人的眼球。
与此同时,邵星澜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飘渺且虚幻:“我累了,真的很累了。如果你能在五个月内扭转这具身体的必死结局,我便送你一次新生,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活下去。”
邵星澜:“……”
这人谁呀?有命自己不活,让别人替她活?
但邵星澜还来不及说话,眼前猛地一暗,一本书凭空出现,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把她……给砸晕了。
“主子主子!已经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您该起了!”春风急切的摇晃着邵星澜的身体,企图把她叫醒。
夏雨、秋收、冬实就这么在一旁站着,看着春风姐姐大发神威。
一个奴仆,居然胆大包天敢打扰主子的清梦,把主人吵醒?
是她们眼界窄了,还是出现幻觉,奴仆也能翻身做主人?
邵星澜被吵得受不了了,大手一挥,想要把烦人的苍蝇拍死,却没想到恍若拍在了石柱上,震得手掌发麻。
“嘶——”
邵星澜是被疼醒的。
她手疼,脑袋也疼,好似被人打了一棍,要从中间劈开。
邵星澜头疼可以理解,她还有昏迷前的记忆,她是磕到脑袋才晕过去的,那手疼是怎么回事?
邵星澜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肤色黢黄,面容老实,呲着八颗大白牙,咧开嘴,笑的一脸傻气的……健壮男人?
诶?不对,这男人还留着长发,穿着……古装?
难道是哪位爱好cosplay的同事?
不是,你谁啊?
邵星澜晃了晃脑袋,她这么不记得自己有位这样的同事?
“主子,您终于醒啦,正君和七位侧侍已经在正堂等了两个时辰了。”
邵星澜眨了眨眼。
什么东西儿?不如你再说一遍?
脑袋刺啦一声,像是过电了一般抽搐,邵星澜猛地捂住脑袋,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过载的脑容量慢慢运转,好逐帧分析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
头疼持续了十几秒,那些记忆……不,准确来说是昏迷过程中梦到的画面,在一点点的呈现在脑海里,让邵星澜认清自己的现状……
她穿越了。
穿越进死前收缴学生的那本雷人女尊小说,成了里面和主角抢美人的恶毒炮灰?
且下场极其悲惨且凄凉。
等等!!
她想起来了!
她记得梦里好像看到了原主,原主让她好好替对方活着?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她接收了原主的身体,还要接受原主糟糕的结局?
不是,命运为什么这么搞她!
邵星澜只想痛苦捂脸,她只是翻到那页,知道原主死的很惨,却并不知道原主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死路。
所以,她现在是两眼一摸瞎,全靠运气趴?
邵星澜摇摇欲坠,想着死一死是不是可以穿回去?
“主子,该起床了。”春风又开始催了。
“催催催,又开始催!没看到我不舒服吗?叫魂呢!”邵星澜本就有起床气,得知自己穿越了,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心情更差了。
春风一脸无辜:“可是主子,您昨天交代我,午时前一定要将你叫醒,现在可眼瞅着就要用午饭了。”
恰巧,一阵“咕噜噜”的声响从腹部传来。
邵星澜:“……”
邵星澜捂着脑袋,沉默半晌,终于是掀开被子,疲惫的开始起床。
只是……
被子掀开,一本《霸道妻主宠弃夫,亲亲快到怀里来》的书赫然出现在眼前。
邵星澜猛地又将被子盖上。
春风、夏来、秋收、冬实:“??”
邵星澜干咳一声:“你们先出去,等会儿再进来服侍我更衣。”
几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是,主子。”
几人离开寝室,邵星澜才翻开这本书,只见精美华丽的内页写着几个大字:之人物小传篇,邵星澜。
真·邵星澜:“……”
就这?
她就说这本书怎么和她收上来的不一样,有点薄,原来不是原装那本。
邵星澜“啧”了一声,这什么金手指,简直抠门的要死,不能多发一点?
邵星澜草草的看了个人物开头,开篇讲的是原主的原生家庭。
原主娘和原主爹是相亲认识的,第一次就看对眼了,然而火速结婚,一年后有了原主。
可惜原主爹命薄,生原主的时候大出血,虽然勉强保下一命,但身子非常虚弱,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这期间花费的看诊费、药材费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原主爹是个上过战场的士兵,原本回来能封个小将,但因为原主爹的事情,原主娘借了不少银钱,连小将的头衔也卖出去了。
原主爹走后,为了抚养孩子,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原主娘没办法,除了干国家分配的杂役,还四处找活打零工。
某日休沐,原主爹去隔壁山头打猎物。
她们住的村子离上京城很近,村民们会看到一些达官显贵家的女郎携三五个好友,骑马来附近的山头狩猎。
达官显贵们去的是附近的大岭山,小一些的小洼子山才是他们这些平民常去的地方。
但那天格外不巧,原主娘遇到了一群在小洼子山迷路的人。
一群带刀护卫拥护着一位看起来非富即贵的神仙人,那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漂亮的弓箭,瞧着便价值连城。
原主娘给她们指了路,就离开了。
没想到,原主娘走了一圈又遇到了这群人,这回他们没有迷路,而是和人打了起来。
另一群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连头脸都蒙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挥舞着大刀喊打喊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原主娘当即拿出砍刀上去帮忙,这是身为军士保护老百姓的使命。
虽然这群人看着不太像需要她保护的样子,但原主娘头脑一热就上去帮忙了。
没有原主娘帮忙,贵人身边的护卫也能很快将匪徒斩于马下。
不过,有好心人出手相助,还是要说一声感谢的。
贵人下马,想和原主娘客套几句。
未料到,变故在此时突生!
有一只箭羽从暗处射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原主娘将贵人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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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了那支暗箭。
但暗处不止一个人放冷箭,又来了一支,正中原主娘的后心。
贵人的护卫将暗处放冷箭的刺客一一斩杀,连忙送原主娘去了城里最好的医馆。
但这箭射中的位置太精准了,根本束手无策。
不拔下来,人活不了多久;拔下来,更是回天无力。
皇帝连忙让随身保护的禁卫军拿着手谕去宫里请太医。
没错,原主娘救的这个人正是当今天子,大嬴朝的皇帝嬴煜垚。
太医很快来到,不过太医虽然医术高明,但她们也是人,不是神。
等原主收到消息,小小的人儿被带到医馆,看到的就是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母亲。
邵星澜在原主的记忆片段中也有这么一副画面,或许是记忆太过深刻,原主娘死前那一幕,直到现在原主仍记忆犹新。
原主娘最后还是没抵得过死神的召唤,一命呜呼。
皇帝很愧疚,她觉得要不是自己的缘故,也不会害的一位壮士无辜惨死,只留下她的五岁小儿孤苦伶仃。
“邵氏子枫,救驾有功,着封其子为承恩县公,袭三代降等袭爵。”
皇帝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无论后面回宫,朝堂上对此封赏有多么大的异议,也阻挡不了皇帝封赏的心。
只是个县公而已,既没有封郡公,也没有封国公,有什么可吵的?
如果嬴煜垚告诉朝臣,她原本想封邵家女为王,那整个朝堂才要炸了。
五岁的原主就这么成了承恩县公,还是个从二品的大官。
五岁的原主已经知事了,轻易糊弄不了,但挡不住她站的太高,总会有人过来找存在感。
比她地位高的,对她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比她地位低的,扒上来吸血,诱导她为自己的家族谋福利。
因着原主娘的救命之恩,皇帝对她是宠爱有加。
上京城谁不羡慕?
便是皇帝的皇女皇子也对原主羡慕的很。
这就养成了原主说一不二的霸道性格。
幸好原主一直记得母亲临死前的教诲,顶多就是纨绔了点,废了点,名声烂了点、臭了点,吃喝嫖赌这些烂事她可是一点儿没沾。
导致京城里没有哪家名门贵哥儿想要嫁给她,就算是嫁,那也是看中了她的身份,而不是她这个人。
所以原主喜欢秦素柔,对他掏心掏肺,甚至听说他缺钱还送了不少金银珠宝、古董珍玩,价值何止几十万两。
结果,原主去宫里求赐婚圣旨,欢天喜地的来告诉秦素柔这个好消息,结果人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邵星澜:“……”
好好的一个承恩县公,连皇女见了都得和颜悦色三分,结果就活成了这副样子……
怪憋屈的。
更奇葩的是,原主为了气秦素柔,一口气纳了七个侧侍……
邵星澜:“……”要老命了!
邵星澜只笑笑,并不评价。
旁人会说,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三夫四侍不好吗?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这七个侧侍他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本人物小传讲述的故事并不清晰,但大致脉络还是有的。
邵星澜一目十行,就把剩下的故事看完了。
呵呵,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3. 八个夫侍
正夫秦素柔不喜欢原主,因为他有个两情相悦的女郎,正是当今陛下的三皇女,嬴皓辰。
三皇女也对他钟情已久,就等着年节大宴上向皇帝请旨赐婚。
没想到,半途被原主截了胡。
二侧侍,秦素柔的闺蜜,忠勇伯府二公子,许恬儿。小传里看不出他是否也有知心情人,但满篇都透露着他绿茶婊婊的气息,喜欢抢好闺蜜秦素柔的东西。
如果秦素柔会踹了原主跟三皇女的话,他肯定紧随其后。
三侧侍周寻云,是一个小官家的哥儿,喜好诗文,也算是书香门第,清流人家。可惜看上了新科状元赵文生,而赵文生站队了三皇女。
四侧侍冯雁,是冯家的公子。上京城中,冯家是出了名的军事世家,全府皆兵。不过这个冯家和真正的镇国公不是一家,划拉划拉关系,也就是出了五服的陌生亲戚。
五侧侍是藩王灵王进京朝觐,特意送给原主的礼物,敏儿。邵星澜猜测,这是灵王安插进来的眼线,至于想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六侧侍沈灵钰,商贾出身。沈家虽然不是家财万贯的大商户,但手里握着几个秘制调香的方子,是下一任皇商的有力角逐者。
七侧侍是明月阁新推出的头牌,月凝公子,原主为了赎他,花了一万两银子。
至于八侧侍……是原主半路认识的,穿着奇装异服,大概是某个小部落的遗民,原主看他可怜,打算把他纳进府,原本只是说说,没曾想龙湘湘在约定的那日真的来了,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原主的第八位夫侍。
邵星澜挠了挠脑袋,昨晚新婚夜原主故意没去正夫房间,就是为了气秦素柔。
但她也没去其他侧侍的房间,而是灌了不少酒,直接晕死在自己的卧房。
死的……着实有点憋屈。
更没想到的是,她会穿到这具身体里。
只能说……既来之则安之,不然,她总不能一头磕死,穿越回去?
先不说能不能穿回去,就算能穿回去,她自己那个磕在桌角的身体要是死透了,她该怎么办?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要不……她还是留下?
“唉——”
邵星澜长长叹了一口气,打算起床洗漱。
但古代衣服着实繁琐,她折腾了半天,堪堪穿戴整齐。
邵星澜不太适应的穿着长袖长袍,心中感慨,幸好穿越进了女尊世界,若是穿成古代封建王朝的女子,她宁可自裁。
邵星澜拿起那本小传,喃喃自语道:“不管怎么样,八个夫侍还是太多了,还都是原主强取豪夺来的,恐怕对原主不是恨就是烦,还有几个红杏出墙的,还是早早打发为妙。”
俗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她后院乱成这样,是想后半辈子都栽在哥儿身上吗?
不不不,邵星澜摇晃手指道:她邵星澜可不是被美色所惑的人!
而且……
想到原主结局,邵星澜瞬间垮了,如果她不能活过五个月后的必死局,她就没有以后了。
小传上,结局只有六个字:五月二十日,猝。
话说,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邵星澜当时越过三章随意翻到一页,时通过其他人话语中得知,承恩县公死了。
所以原主是暴毙猝死?被刺杀、毒杀?还是被砍头?
按理来说,凭借原主娘对皇帝的救命之恩,皇帝不可能杀她,除非……
邵星澜心中一凛,通敌叛国大罪!
这妥妥的污蔑!
邵星澜敢保证,她一个先进工作者是不可能干通敌叛国的事情,原主就更不可能了,她不敢。
至于暴毙身亡……
皇帝对原主可谓是宠爱有加,就连皇室中人才享有的每月请安脉,皇帝也给原主安排了。
每月月初,宫里都会派不同的太医来给邵星澜把脉,所以原主是不可能突然重疾缠身的。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要杀她。
到底是谁想杀她?
想到刚刚看完的人物小传,邵星澜捂脸,那可太多了。
首先,三皇女肯定想她死,毕竟还有个白月光在她手里。
其次,灵王送她的妙龄少哥儿,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还有周寻云的绿帽子,赵文生既然站队三皇女,为了自己的小情人,肯定也是希望原主千刀万剐。
还有态度模棱两可的冯将军家、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忠勇伯、角逐皇商的沈家、看似没有背景的月凝公子……还有半路捡来的龙湘湘……到处都充满着谜团和秘密。
邵星澜把小传往后翻了翻,发现后面还有很多纸张,却没有文字,空白一片。
邵星澜若有所思,将小传塞进衣服的内袋里,朝外面喊了一声:“进来,本县公要洗漱。”
这个大嗓门一喊出来,瞬间就没有县公的高大上气质了,但没办法,原主就是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邵星澜在心底叹气,偌大的家业,楼阁堆砌,却没有结实的地基,难免高楼倾覆。
邵星澜张开手臂,任由伺候的人给她穿衣,心里却在想:皇帝可真是的,这么宠爱原主,都没想过派人来教教她规矩吗?总不能是捧杀?
邵星澜摇了摇头,应该是不能,说到底是没必要。
原主是小人物,突然乍富,脑筋也简单,对江山社稷、皇位更迭、朝堂大事一窍不通,习得几个字也没那天赋,捧杀她干什么?
邵星澜猜测,大概皇帝是真的派人来教了规矩,但原主太愚笨学不会,或者宫里有人不想她学,撺掇着让原主成了纨绔。
邵星澜感慨,原主只是个小人物,身边居然也这么多勾心斗角,不知道那些盘根错节的家族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邵星澜一边庆幸原主家庭情况简单,一边又有些惆怅,原主娘也没给原主留下什么人手,府里乱七八糟的人口,还不知道是哪家送进来的奸细。
想到这里,邵星澜的脑海中快速划过一个画面,那是原主的记忆片段。
——
“母亲,她是谁啊?”四岁的小星澜面对比自己高出好多,只到母亲胸前的陌生姐姐,目露疑惑道。
邵子枫摸了摸小星澜的脑袋道:“澜儿,这是你小武姐姐,以后她就是你亲姐姐好不好?”
小星澜嘟囔着嘴,不高兴道:“为什么?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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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姐姐。”
那个叫小武的姐姐见状,收敛起傻傻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
邵子枫安抚的拍了拍小武的肩膀,继续安抚女儿道:“澜儿,你小武姐姐的母亲是我的战友,在战场上帮了母亲很多,如今她突发恶疾去世,家中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交到母亲手里……我之前怎么教的你,做人要懂得什么?”
小星澜玩着手指,撅起嘴,小表情很不高兴道:“做人要知恩图报。”
邵子枫道:“那你现在该怎么做?”
小星澜偷眼去瞧小武,别别扭扭道:“对不起小武姐姐,欢迎你来我家。”
小武摸了摸后脑勺道:“澜儿妹妹,没关系。”
小星澜瞬间炸毛:“叫什么澜儿,那是母亲才能叫的名字,你不许叫!”
邵子枫眼睛一瞪,严厉道:“澜儿,怎么说话呢!”
小星澜嘴巴一瘪,眼睛一红,泪水很快跑了出来:“母亲坏,我不和你玩了!”
记忆到这里戛言而止,回顾结束。
邵星澜:“……”
所以,那个叫小武的姐姐去哪儿了?
邵星澜努力想,就是想不出来,反倒想起来原主似乎还有个贴身僮仆,叫什么小山的,似乎是原主从小山村带出来的玩伴?
但这小山为什么良民不做,却来给原主当仆人,估计也是想傍上大腿,好过上富足的生活。
邵星澜扫了眼原主这卧室,比她上一世的客厅都大,周围的摆设物件,不是金就是银,一股子土豪暴发户的味道,相当的……奢华无度。
邵星澜又叹了口气。
皇帝要是心血来潮过来走一遭,她是皇帝,也想把这个生性奢靡的承恩县公给宰了,抄家收归国库。
可实际上,原主应该也没干过什么搜刮不义之财的勾当,这些都是那些巴结攀关系的人送的,其中还有不少是皇帝送的。
邵星澜摇了摇头,这要不是原主娘对皇帝是救命之恩,两人又都是女人,皇帝也没什么百合金兰之癖,她都要怀疑点什么了。
邵星澜看了眼比自己高大不少,却曲腿弯腰“委委屈屈”来服侍她,似乎叫什么春风的奴仆,有些没眼看。
原主怎么就选了这么个膀大腰圆的僮仆进内室伺候?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充进护卫里,保护家主的安全吗?
邵星澜咳嗽了一声,试探道:“你们来府里多久了?”
春风道:“回主子,我在府里很久了,只是一个月前才调来您身边照顾您。”
夏来、秋收、冬实懵了,这个春风,长的这么老实,说出的话却这么不老实,她不是说她也是新人,只是早来了几天吗……
三人脸色一木,不,这个傻大个没说她是新人,只是说早来几天在县公身边伺候而已。
真是奸诈!
邵星澜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府里的老人了?”
春风手一顿,抬头瞄了一眼在房间里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忙什么的夏来、秋收和冬实,满脸都写着欲言又止。
邵星澜懂了,开口将那三人撵了出去:“你们先出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们。”
夏来、秋收、冬实见状,只好不甘心的出去了。
4. 小武
邵星澜坐在铺着软垫的座椅上,托着腮帮子道:“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如果今天答的好,重重有赏!”
春风眼睛一喜,表情好懂的很:“那我真的说了?”
邵星澜点头:“说吧,有本县公在,保你绰绰有余。”
春风立马侃侃而谈起来:“那个小山真是太过分了,仗着你念及旧情,行事越发的惫懒,昨晚你吃醉了酒他不来伺候,现在都快午时了,他还不来伺候,还说是你给她放的假。就算这是真的,你体恤她,但也不是她怠慢主子的理由啊!”
这话一出,邵星澜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片段,片段中的人影应该就是小山,长的真的是……油光满面,身上穿的衣服也不便宜,说她才是府里的主子都有人信,一看就像大户人家的土财主,大拇指上还戴着个玉扳指。
邵星澜:“……”
豁,家底全去养败家发小了?
这确定没养出个白眼狼?
春风语重心长道:“澜儿,我知道你眷念乡亲,但太过纵容,对她们不好。”
邵星澜也是幽幽叹了口气,她今天叹气的次数有点多……等等!澜儿是什么鬼?
黑皮姐妹,你是谁啊?
可惜,邵星澜搜刮了大脑、小脑,乃至是脑干,都想不出这位到底是何方大神?
还有那声澜儿……那可是原主娘的标配,你谁啊,就喊!
等等!
除了原主娘外,零星破碎的记忆中,似乎有个人也喊过……
邵星澜试探道:“小武?”
小武眼睛亮了:“澜儿,你终于肯认我了!”
小武泪眼汪汪道:“我听你的话扮演一个多月的贴身仆从,不让别人发现我的身份,现在我可以变回来了吗?”
这句话仿佛给了邵星澜一计晴天霹雳!
完了,这人和原主认识,还很熟!
那她……会不会穿帮?
邵星澜痛苦的捂住脑袋,有点头疼:“……”
好吧,她头确实挺疼的。
“澜儿,你怎么了?”
邵星澜扶着额头,演戏道:“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多,可能不小心磕到了脑袋,头疼的很,记忆也有点混乱,好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小武“啊”了一声,面色惊惶:“澜儿,那怎么办?要不,我、我去请大夫吧?我现在就去!”
说干就干,这人是真的虎!
邵星澜连忙一把拉住,差点没被那莽牛的大力拖出二里地去。
“哎呦”邵星澜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老娘的一世英名啊!
小武吓了一跳:“澜儿!你没事吧?”
邵星澜扶着摔成八瓣的屁股,勉强管理住表情,咬牙切齿道:“没、事。”
小武咽了咽口水:“要不,我还是给你请个大夫吧……”
邵星澜气道:“请啥请,新婚第二天就请大夫,这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该怎么看我?”
小武挠了挠脑袋,显然不明白“新婚第二天请大夫”和“丢面子”有什么必然联系,但她还是傻头傻脑附和道:“澜儿说的对,那就不请。”
然后邵星澜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假装失忆了。
邵星澜眨了眨眼,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温和,才看向小武道:“你说我让你假扮了一个多月的春风?是为了什么?那真的春风去哪了?”
邵星澜怀疑原主让自家养姐到自己身边当卧底,另有目的。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说现在就有人要刺杀她?
小武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我就是春风啊。”
邵星澜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小武道:“你说最近人手不足,买仆人又太贵了,让我暂待一下,等婚宴结束,人手不那么紧张了,再让我回去。”
邵星澜:“……”
她明白了,原主是把姐姐拿来当大怨种使唤,还是免费的劳动力。
邵星澜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买仆人太贵,给一个小倌赎身就花了一万两,这还叫没钱?
邵星澜沉了沉气,原主这些夫侍看起来没几个心眼好的,这原主看起来也不像多好的人,王八看绿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如果不是邵星澜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她还真不想管这破事。
邵星澜看了眼小武,除了体格健壮,那黢黄粗糙的大脸,那镶满老茧的大手……说出去,真不像承恩县公的养姐。
不过,幸亏原主不是人,拿她来凑数,不然邵星澜孤立无援,至今都没找到靠谱的人,还真有点怂。
邵星澜可是记得,小时候的记忆碎片中,原主母亲提过,这位小武姐姐幼时发了一场高烧,智力出现了一点问题,如果不是有把子力气,可能都养不活自己,也就等不到原主母亲将其带回家。
“小武姐,你还是把名字改回来吧,叫春风什么的……我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关键人家春风都是弱柳扶风,您这……窜频道了啊。
小武笑眯眯道:“好啊澜儿,我也不想叫春风呢,还是我自己的名字好听。”
邵星澜:“……”
还真是人傻、个大、好哄啊。
邵星澜道:“小武姐,我还需要你在我身边帮我,暂时还不能让你回去。”
邵星澜怕她不愿意,商量道:“这样怎么样,只需要五个月的时间,这五个月内,你暂代小山成为我的贴身护卫,你可愿意?”
小武连连答应:“好啊好啊,我早就看小山不顺眼了,她不实诚,拿着月例不干活。澜儿,这种偷奸耍滑的小工,你就不该雇佣她!”
邵星澜眉头一挑:“小山给你说,她是我雇佣的小工?”
小武点头:“是啊,村里的大姨大姑都知道。”
邵星澜眼神一暗,她说这个小山怎么心甘情愿给原主当奴仆,原来是这样。
打着原主的旗子做事,怪不得把自己养的这么肥,说不准那当牛做马的契书也是假的……
邵星澜蹙眉,不会吧,原主这么傻?
但转念一想,假的也没事,反正小山如果犯了事,不管是真奴仆还是假奴仆,都能送去官府严惩。
就是可惜了被她坑去的钱财,邵星澜财迷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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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武姐,府里知道你身份的人多吗?”邵星澜问道。
小武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我从庄子上过来,和那批仆从一起被买进府里,府里的人换了好多,除了小山和赵管家,我一个都不认识。”
邵星澜原本端起桌上温度尚存的花茶呷了一口,听到这句,“噗”的一口喷了出来:“什、什么?你是被卖进来的?那签了卖身契没?”
小武清澈的眼睛看向她,点了点头道:“签了啊,不签不让进府的。”
邵星澜:“……”
这憨货!
邵星澜一言难尽道:“你怎么就签了呢?谁让你签的?”
小武一脸茫然道:“不是你和小山说,让我签的吗?”
邵星澜:“……”
原主……这么丧心病狂的吗?
好歹也是养姐啊,虽然在母亲的看顾下,只有一年相互作伴的情分,但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
邵星澜嘴角抽搐道:“是小山告诉你,我让她这么做的?还是我亲口告诉你,是我让小山这么对你的?”
小武呆了呆:“有什么区别吗?”
邵星澜木然:“……”
区别,这可区别大了。
如果是前者,说明小山有可能阳奉阴违,如果是后者,那原主就是个人渣。
小武回答道:“是小山告诉我的。”
邵星澜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最坏的可能。
邵星澜思索了一下道:“既如此,你还是做我的贴身护卫吧,只是我不能叫你小武姐了。”
小武点头表示明白:“没关系的澜儿,你以前也不叫我姐,你现在突然叫我姐……”
小武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邵星澜:“……”
害,还真是个不懂享福的命。
邵星澜道:“除了我不能叫你姐之外,你也不能叫我澜儿。”
小武:“为什么?”
邵星澜道:“你见过哪家护卫喊她家主子名字的?”
小武若有所思点头:“我明白了,那我还像以前一样喊你主子?”
邵星澜“呃”了一声,还真有点怕原主娘气个半死,会撬开棺材半夜找她索命。
邵星澜憋了半天,想出一个主意:“不了,你叫我家主吧,这个称呼比较威严。”
小武恍然大悟,十分识趣道:“是,家主。”
邵星澜松了口气,这个称呼,倒是很多人都可以喊,算不上折辱人。
“好了,我那些夫侍也等的够久了,我们现在就去会会他们。”邵星澜道。
小武点头,连忙走在前面带路。
出了卧房正门,邵星澜看到外面等待的一应奴仆。
原主不喜小侍伺候,所以伺候的下人都是没成年的小女郎,到了年纪要么留在前院当家丁护卫,要么放出去,反正后院的门是半点不能碰。
后院可都是哥儿,住着主家的家眷,还有伺候的小侍。
大嬴朝女哥儿大防严重,要是污了名声,可是要送到庙里做比丘尼的。
5. 龙湘湘
邵星澜指着要跟上来伺候的夏来、秋收、
和冬实道:“你们以后不用近身伺候了,就留在院子洒扫吧。”
三人闻言立马惶恐的跪了下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县公息怒,不知道奴婢们做错了什么,请县公明示。”
明示?明示什么?
邵星澜都不知道这些人做错了什么,到底又需要什么明示?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太多人伺候。
不过在这个府里,只要做主子的不高兴,错的就是下人。
邵星澜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邵星澜只好道:“没什么,就是本县公喜静,不喜欢一堆人围着我转来转去,烦都烦死了。”
很好,今天也有在认真经营原主人设,力图纨绔印象不倒。
邵星澜不理会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的人,她已经解释了,这些人要是不信,她也没有办法。
邵府的正堂离主人卧房不远,毕竟这里是前院。
不过邵星澜要去的不是前院正堂,而是后院。
“还有多远才到?”邵星澜出声询问。
七弯八绕的,走了得有二十分钟吧,怎么还没到?
小武挠了挠头道:“赵管家说,出了卧房左拐,直走后遇到岔口右拐,然后就一直左拐后再右拐就到正堂了。但咱们是去后院,我就想着反着来,然后走着走着……我也不记得几个右拐再左拐了……”
邵星澜:“……”
邵星澜只想捂脸,早知道带个认路的就好了。
没办法,队友不给力,只能她亲自出马。
按照小武对前院的布局来看,原主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前面正堂不修在正中,反而在西南角,但大门却在整个县公府的中轴线上。
前堂在前院西南方,那后堂肯定也在后院西南方,他们绕了那么久,估计现在都要走到西北角门了,再顺着西北角门往南走,应该就能到后堂。
一般情况下,府邸布局以大门那条直线为对称轴对称,但这样看来,邵府是以前后院为中轴线进行复刻。
邵星澜吐出一口浊气,心道:古人没事修那么大宅子干什么,走路怪累人的。更烦人的是,还修的七弯八绕,生怕路走不够似的。
邵星澜越过一个凉亭,又越过几道拱门,远远的看到有人影走过。
邵星澜眼睛一亮,连忙把人叫住:“等一等,那边的小……”
话没说出口,邵星澜连忙把嘴闭上。
好悬,差点把小姐姐三个字叫了出来!
她捂住死嘴,差点忘记自己现在穿越了,不能看见一个俏丽的倩影,就觉得人家是小姐姐,现在嘛……已经成小哥哥了。
邵星澜干咳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她已经看到那个身影停住了脚步,不由得露出笑脸道:“这位公子……”
邵星澜半张着嘴巴,已经失语了。
她是知道这里的女尊世界,女子样貌英俊,身形高大,男子身姿婀娜,貌美如花,和上一世完全反过来。
但她自从睁眼,看到的都是女子,除了小武五大三粗外,那些女子仆人都是长相清秀的模样,一点儿也不粗犷,她就以为男子的貌美大概也只是说说,没想到……
这么快就见到了一位容貌出众、浓颜俏丽的小哥儿,颊边两缕海波纹的卷发垂落,给他添了一丝狡黠和顽皮。
小哥儿看到邵星澜这副呆样,笑嘻嘻道:“阿澜,看到我这个打扮,是不是吃了好大一惊?”
“你是?”
龙湘湘埋怨的嘟起嘴:“讨厌啦,怎么把人家名字都忘了?我是龙湘湘啊!”
“湘湘?”
龙湘湘俏皮的眨了眨眼:“是我啊,几日不见,阿澜就把我忘了不成?”
邵星澜眼神飘忽:“那倒没有。”
龙湘湘含羞的摸着从肩膀垂过来的发丝,有些紧张道:“小谷说,我既嫁了阿澜你,就要入乡随俗穿上京的衣服,我这样……”
龙湘湘扯了下自己的衣袖,歪着脑袋露出明媚的笑容:“阿澜,我穿成这样,好看吗?”
邵星澜被笑容蛊惑到了,呆呆的点头:“好看,很好看。”
龙湘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阿澜变得好傻,这是……看呆了吗?”
龙湘湘猛地往前一跳,把邵星澜吓了一跳,被迷住的魂也跟着回来了。
她接住龙湘湘,把人象征性的往前推了推,干咳一声道:“青天白日的,这般撒娇……咳,有失体统!”
龙湘湘嘟起小嘴,有些不高兴道:“那白天不可以,晚上就可以了吗?晚上我要和阿澜姐姐睡!”
“咳咳咳咳咳……”听到这话,邵星澜被惊的呛咳起来,险些把肺都给咳出来。
偏偏龙湘湘还不依不挠,拉着邵星澜的胳膊左右晃着:“阿澜,好不好嘛?”
“咳咳……”邵星澜捂着嘴象征性的干咳着,其实心里美着呢,她活了这么大,还没被小美人这么撒娇过呢。
她这人,一身的臭毛病,好面子,死要钱,还懒。
但有一样好处,那就是颜控,禁不起撒娇,还吃软不吃硬。
刚好,这小美人今天两样都占上了。
“这个嘛……看你表现吧。”邵星澜模棱两可的回复道。
“啊?”龙湘湘呆住了,没料到邵星澜居然这样,不开心的跺了跺脚,“阿澜真是的,我都这样努力了,还要我怎么表现啊?”
邵星澜将自己的袖子从对方手里扯回来,在小美人变脸之前握住他的手道:“这样行了吧?我牵着你,我们一起去正堂。”
龙湘湘立马笑开了花,那浓颜的笑容,比这繁盛的花还要艳上几分。
邵星澜看呆了眼,又是一阵晃神。
龙湘湘眼里多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后堂。
正君秦素柔坐在右侧上首,下面左右桌椅分别坐着二侧侍许恬儿,三侧侍周寻云,四侧侍冯雁。
原本五侧侍该坐在冯雁对面,但敏儿是藩王送给邵星澜的礼物,上不得台面的侧侍,冯雁不愿意与他面对面。
敏儿只好和小七换了个位置,冯雁身后是小六,小八龙湘湘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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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在小六对面。
冯雁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见龙湘湘出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立刻不满起来:“这小八也真是的,果然小门小户出身,上不了台面,真是不懂规矩。咱们正君还坐在这里呢,他倒好,出恭去了那么久,怕不是打算偷溜吧?”
许恬儿作为秦素柔的“好朋友”,闺蜜碍于身份不能说的事情,他自然要帮上一把:“雁儿弟弟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人有三急,这是没办法的事,湘儿弟弟总不能顾忌着礼法规矩,刻意伤着自己吧?”
冯雁翻了个白眼,他同样也看不惯虚伪的许恬儿:“叫什么雁儿弟弟,腻歪死了,还不如叫我名字呢。”
冯雁明晃晃的嫌弃,让许恬儿很是下不来台。
秦素柔对于闺蜜是格外维护的,他们可有着十年之久的友谊。
秦素柔当即为许恬儿做主:“四侧侍,你和八侧侍同为侧侍,家主尚未放话论尊卑,你便与他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怎么能这般羞辱人?”
许恬儿听到这话,丝毫没有被撑腰的喜悦,反而脸色狰狞,显然气的不轻,但他一直低垂着头,没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冯雁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一听这话立马火了:“秦素柔,你嚣张什么?也不过是有个好家世好母亲,本质上和我们并没有差别,不然的话,邵星澜为什么向圣上求来赐婚圣旨,后又纳了我们七个侧侍?”
冯雁冷哼一声:“说到底,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呢,没出嫁前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是丞相家的哥儿,给自己树立好名声,霸占着一整个上京城的女郎,简直和明月阁的那些小倌一样,惺惺作态,卖弄风骚,勾引女人!呸,真不要脸!”
“你!你胡说什么!”秦素柔那张端庄贤惠的脸直接裂开了一道缝。
“你什么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还不让人说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是行的正坐的直,还怕人说不成?不过也是,你背后投了个好胎,有个好靠山,如今又好命成了县公正君……”
“呵,”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冯雁直接嗤笑出声,“你以为邵星澜真的对你一心一意呢?还仗着身份拿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就那深闺怨妇样,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也不知道使的什么狐媚子工夫,把承恩县公迷的五迷三道,非要向陛下讨要赐婚。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秦素柔气的脸色铁青,长这么大,他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放肆!”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怒斥。
众人抬头望过去,发现来人正是邵星澜,同行的还有龙湘湘。
眼尖的许恬儿看到邵星澜和龙湘湘是手牵着手进来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承恩县公钦慕秦素柔也就罢了,毕竟他母亲是丞相,可这个小八有什么?
据许恬儿所知,这个哥儿还是妻主随便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许恬儿捏紧了手帕,他忠勇伯府虽然落魄了,但好歹是勋贵,他屈尊下嫁给邵星澜做侧侍已经足够谦卑,偏还要和这等子贱民共侍一妻,光想想……就是奇耻大辱!
6. 请安喝茶(一)
“请妻主安。”几位侧侍起身行礼。
坐在上首的秦素柔也起身行了一礼:“请家主安。”
邵星澜略一抬手,随意道:“不必了,不是真心实意的请安,我受不起。”
邵星澜看着这一群穿着花枝招展、招蜂引蝶的侧侍们,有些头疼道:“以后都随正君称呼家主吧,妻主什么的,听的腻歪。”
邵星澜记忆中是有这些夫侍容貌的,只是雾里看花和真人见面还是有点不一样的,颇有种对面不识君的感觉。
邵星澜在内心嘀咕:这怎么跟照骗似的,看这一个个擦脂抹粉的,是把白面都糊在脸上了吗?
邵星澜侧头看了眼龙湘湘,皮肤白里透红,没有胭脂也没有香粉味。
邵星澜感慨,还是纯天然无添加的好看。
看到上首的空位,邵星澜抬脚往前走,突然想起手里还牵着小八……
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有些不成体统,她只好不舍的把牵着的手撤回,给对方一个眼神,让他回自己位子去。
龙湘湘:“?”
邵星澜又眼神示意了一下。
龙湘湘侧头看向第八张椅子,才明白邵星澜的意思,他撇了撇嘴,不太高兴:“不要。”
邵星澜只好道:“别闹,听话。”
龙湘湘气呼呼跺了跺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过去。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正堂内落针可闻,没人敢开口一个字。
邵星澜坐在上首,秦素柔才跟着坐下,然后才是剩下的六位侧侍。
至于龙湘湘,人家早就已经坐下了。
邵星澜打了个哈欠道:“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秦素柔猛地抬起头,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诧。
邵星澜心里一个咯噔,这人什么表情,难道她暴露了什么?
原主平时不都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吗?
秦素柔不开口,作为好闺蜜,许恬儿自然是要为手帕交打抱不平的:“家主,四侧侍冲撞了正君,按规矩是要处罚的。”
邵星澜恍然大悟,感情小秦刚刚看他是因为自己没给他坐主,所以才这么惊讶?
邵星澜点头:“既然犯了错,那就按家法处置。”
邵星澜对此无所谓,这些都是原主搞出来的情债,可不是她的。
可能是邵星澜满不在乎的表情刺痛了冯雁,他立马炸了:“邵星澜,我可是你亲自去求母亲要强娶进门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邵星澜:“!!!”
老娘什么都没做吧,怎么对你了?
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好吧!
邵星澜皱眉道:“你顶撞正君,以下犯上,我只是说按家法处置,有哪里不对?”
冯雁张了张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显然也知道自己没理,这要是没让邵星澜听见,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就是这么倒霉,被她抓到了现行,就是有理也要变没理。
冯雁脸色难看:“邵星澜,我母亲可是诸卫大将军,我嫁给你为侧侍,你就这么对我?”
邵星澜疑惑:“主卫大将军?”
下面首座的许恬儿直接噗呲笑出了声,邵星澜看到有几位也是想笑的,只是碍于冯雁有个当将军的母亲,不敢罢了。
冯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邵星澜就知道,这所谓的什么大将军,估计有点水分在里面。
秦素柔嗔了许恬儿一眼,但那嗔怪说是怪,还不如说是赞许。
秦素柔替许恬儿告罪道:“冯侧侍,恬儿性子直爽,有什么便说什么,如果有冲撞的地方,我替他道个不是。”
冯雁气的胸膛起伏不定,当即笑骂回去:“你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打量大家都是傻子,瞧不出来是吧?我告诉你,你这点把戏,都是后院那些贱侍用烂了的手段,邵星澜才不会……”
冯雁看向邵星澜,似乎意识到自己还要对方撑腰,连忙改口道:“家主肯定不会被你们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到!”
邵星澜:“……”
你们吵归吵,别cue我啊。
不过听了冯雁的自辩,邵星澜就无语凝噎……后院那些贱侍?确定没把自己也内涵进去?
秦素柔听不得哥儿说这些腌臜污秽的言辞,眉头皱起,脸色不太好。
许恬儿连忙道:“家主,冯侧侍这样,怕不是发了癔症,得了失心疯吧?”
冯雁瞪圆了眼睛,看向许恬儿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你这贱人,说什么失心疯呢!你全家才得了失心疯,你想死是不是!”
许恬儿当即露出害怕的模样,朝邵星澜楚楚可怜道:“家主,我好怕啊。”
邵星澜浑身一颤,只想捂脸: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也怕!
邵星澜深呼吸,告诉自己要静心,不要被凡尘的魑魅魍魉所打败!
同时也在心里腹诽:怎么龙湘湘撒娇,她看着就是可爱,许恬儿撒娇,她就觉得是灾难呢?
邵星澜干咳一声,直接做了惩处:“冯雁不敬正君,状若疯癫,怕是得了癔症,在大夫治好病之前,不得擅出……擅出……”
邵星澜有些卡壳,关键她是真的不知道冯雁住在哪。
秦素柔提醒道:“是非居。”
邵星澜点头:“对,不得擅出是非居,再扣半年月例。”
冯雁气红了眼睛:“邵星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邵星澜浑身抖了抖,你搞什么啊,原主和你明明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邵星澜搓了搓胳膊,让下人赶紧把这个瘟神送回去,果然不愧是是非居的人,就是会搞是非。
邵星澜一脸不耐的道:“行了行了,一大早吵吵嚷嚷,乱糟糟的不成体统,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闹到我的眼前,我作为一家之主,很忙的!”
邵星澜内心自责了三秒钟,她也不想说话这么恶毒的,人设需要,人设而已!
邵星澜说完就要离开,许恬儿再度开口拦住了邵星澜的去路。
邵星澜不满道:“还有什么事,你们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许恬儿先是看了秦素柔一眼,才缓缓开口道:“我们几个侧侍,还未向家主和正君敬茶呢……”
邵星澜闻言,朝秦素柔看去,刚好看到对方一抹未尽的落寞之意。
邵星澜:“……”
额,跟她搁这演郎情夫意、黯然神伤呢?你不是有相好的情人,不喜欢原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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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怎么,原主没了,终于是想起原主的好了?
邵星澜心里有些不爽。
其他七个侧侍对原主什么态度,邵星澜都可以不计较,因为这是原主该背的锅,谁让她把人“强取豪夺”进府。
但秦素柔不一样,邵星澜脑海中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有关秦素柔的记忆片段突然蜂拥而来,一颦一笑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可是知道,秦素柔有次找原主帮忙,说城外难民数量增多,他手头紧没有银钱买粮食,原主二话没说就给了秦素柔十万两,让他做好人,去开棚施粥。
要知道,在上辈子十万块就不是小数目,在古代,更是一笔天文数字。
原主倒好,这么大一笔钱送出去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还美名其曰说看灾民可怜,让秦素柔不用还了。
邵星澜:“……”
真是妥妥的大怨种!
行,原主有钱,你高尚,视金钱如粪土。但你不要,可以留给我啊,我缺钱的很,何必拿钱给别人,让他去贴相好的?
邵星澜思量着,她若是猜的没错,这十万两白银早就进了三皇女的腰包。
毕竟三皇女想要登上帝位,私下里肯定要结党营私,或者豢养些私兵什么的,即便没有这些,想要做点什么事,上下打点也是需要不少银两。
只是可惜了爱慕秦素柔的原主,白白舍出去那么多银子。
邵星澜捂着脸,想想失去的银子她就面目狰狞,她的银子啊,她的钱啊!
“家主……家主?”
一声声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成功把邵星澜从钱眼里拉回来。
邵星澜整理了下衣服,假装自己很忙:“嗯,敬茶是吗,快点吧。”
搞快点搞快点,搞完了她才好去原主的私库看看,看这些年原主到底撒出去多少钱,还留下多少存款,够不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许恬儿是第一个敬茶的。
邵星澜接过茶盏的时候都不得不佩服他,为了婚后生活,先巴结一个家世好样貌好的闺蜜,宁愿做小也要跟着他,就图一个后院平平安安,闺蜜趟雷祭天,真是……智计无双啊!
邵星澜感叹道,为了一个陌生妻主,做到这种地步,值得吗?
邵星澜看到许恬儿要给秦素柔行礼,也不知道这一跪,许恬儿心里会有多恨,会不会咬牙切齿?
但千算万算都没算到——
秦素柔伸手将要下跪的许恬儿扶了起来道:“你我闺蜜情深,不必跪我。”
邵星澜:“……”
还真是感天动地姐妹……哦不,兄弟情呐!
许恬儿笑容恬静:“那就多谢正君了。”
秦素柔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以前都不叫我正君的,这是生分了?”
许恬儿微微垂下头道:“谢谢秦哥哥。”
邵星澜:“……”
阿这,听起来跟情哥哥似的……
不是吧,邵星澜眼睛睁大,这俩不会不是毒闺蜜,而是同契金兰吧?
随即邵星澜脑子里涌进一堆记忆,给她增添了不少新奇有趣的知识。
哦莫哦莫,原来是这样……哇哦,涨姿势了……牛,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7. 请安喝茶(二)
上古时期,男女皆可怀孕生子,男女皆要出门狩猎,但因为女子先天优势生育率高便占据领导地位,身上的狩猎任务便重了几分。
而后男子苦练力气企图依靠武力占据上风,囚禁并豢养女子,不许她们干涉部落决定,也不许她们对狩猎指手画脚。
当时的巫由女子担任,她们发现了男人们的诡计,便以血祭向天神祈愿,男人背叛部落宗旨,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于是,男人的身体被神明改造,女人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女人生育的地方消失,转而生出了可让男人更快怀孕的器官,胸部变成厚实的胸肌,体魄强健,威武不凡。
男人让女人怀孕的能力被收走,健壮的身体消失,留下了和曾经女人一样的体魄。因为要生育,他们脸颊那丝略带棱角的凌厉也慢慢抹平,变得柔和温婉,充满慈性的光辉。
男人的外生殖器官还在,但变小了很多,已经成了摆设。
所以……两个哥儿之间是没有可能的,除非……用手或者道具。
邵星澜张了张口,这不就和上辈子的世界很像了嘛,只是换了个称呼而已,女人变成了男人,而男人却变成了女人。
单从外表看也是有一些小出入的,女子的胸肌很大,而男子……如今统称为哥儿,哥儿的外形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各方面都变得娇小了一点儿,连喉结也是小小的,声音透着股清亮,婉转低鸣。
女子则恰恰相反,肌肉紧致,胸肌厚实,相貌清俊,英武不凡,尽显翩翩女郎。
不过事无绝对,比如上辈子,也有长相英俊的女孩子和雌雄莫辨的男孩子,这个世界同理。
不过女子通常都喜欢娇弱不能自理的哥儿,所以倌馆伎馆都是以相貌柔美、体态轻盈的哥儿女郎为主,光顾的客人也都是女人,只有一些特殊的客人,她们喜好特殊,才会产生一些猎奇的产业。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哥儿与哥儿在一起的事情发生。
邵星澜抖了抖,喝了好大一口茶水,才算把这口瓜咽下去,再不喝口水压压惊,她就要当场失态了。
闺蜜是吧?兄弟情深是吧?
既然这二人是闺蜜,甭管是真闺蜜还是毒闺蜜,正好把两人凑一起,你们就锁死,自己“相亲相爱”去,反正别来找她的茬就行。
邵星澜喝完敬茶,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和正君关系那么好,这府里的事务就由你和正君一起处理吧。小许啊,可要好好辅助正君啊!”
许恬儿一脸欣喜,刚想要点头答应,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他的大腿闺蜜,连忙望过去,用眼神请示他的意思。
秦素柔在听到邵星澜让别人辅助他管家,将他的管家权直接分去一半,脸上的神情便不太好。
但被安排的人是他的好闺蜜,秦素柔只能违心的扯起嘴角笑了笑:“有恬儿辅助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许恬儿连忙行了一礼:“多谢家主恩典,多谢正君抬爱。”
邵星澜点头:“嗯,你下去吧。”
邵星澜表面正经,实则内心憋笑,因为她看到了秦素柔垮着一张脸,有种谁欠他八百两银子似的。
邵星澜心道:比脸臭是吧?那我更臭!
不知道为什么,邵星澜总有种想笑的冲动,大概是为了给那十万两银子出口恶气吧。
邵星澜如今可算是明白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感觉,只要事不关己,就可以高高挂起。
下一个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周寻云。
前面说到三个哥儿一台戏,这个周寻云夹在中间,愣是一句话都没掺进去,不是心机深沉就是装傻充愣。
不过依照原剧情,他敢明晃晃给原主戴绿帽子,邵星澜猜测,这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有恃无恐,反正不可能是真傻。
这一杯茶水,邵星澜只是略沾了沾嘴唇,并没有喝。
笑话,这人都要给原主戴绿帽子了,凭什么喝他的茶!
要知道这个小三吧……他可是明晃晃给原主招了个小三过来……
不对!
邵星澜眨了眨眼,原主对周寻云是强取豪夺,所以……她才是小三?
邵星澜不想背这个锅,要知道当初是原主强抢进府的,可不是她。
再说了,你要是有情郎,你倒是说啊!
原主还能那么混账,连有婚约的人都敢抢?把人强纳进府,也不怕人家去皇帝面前告状吗?
瞧瞧秦素柔,虽然坑原主的钱,糟蹋原主的心意,但起码他敢作敢当,有啥说啥。
虽然说了也没用,毕竟是圣旨赐婚,他不乐意也没办法。
可这个周寻云不一样,他若是不乐意嫁,为什么不和原主说,反而大大方方的给原主戴绿帽子?
因为是被迫的,以牙还牙,所以就要给原主戴绿帽子?
邵星澜不由感叹,当之无愧的古代哥儿觉醒第一人啊!
哦不对,这里有很多觉醒人士,邵星澜默默竖起大拇指。
说起周寻云,邵星澜也是不得不吐槽,正常官宦人家,自己名字里有云,谁会给小侍取名采云?
瞧瞧,这不就被采了吗?
邵星澜默默摇头,要不是那个叫采云的小侍语气太过嚣张,原主也不会注意到周寻云。
说到底,个人有个人的因果,有些事情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
小四被关了禁闭,然后是小五敏儿。
这个小五是灵王送来的礼物,也是最简单明了的一步棋子。
灵王既然送过来,不是想卖好,就是想透过敏儿打探消息。
只是灵王究竟想知道些什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敏儿笑嘻嘻的,脸颊还嵌着一个酒窝,看起来格外讨喜:“家主、正君喝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邵星澜施施然接过茶抿了一口:“嗯,下一个。”
小六是江南富商沈家的哥儿,沈灵钰。
这么瞧着,确实有几分江南人儿的水灵。
江南养人,养的人都快掐出水来了。
只是这美人不笑,一直低垂着眉眼,瞧着也不像是乐意呆在邵府的人,难道他母亲也是看中原主的身份,想搭线,然后卖子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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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自家哥儿不乐意,但为了家族荣光还是毅然决然踏进了这个火坑?
邵星澜摸了摸下巴,原主长的挺小白脸的,模样俊秀,有那么夸张吗,让人避之如蛇蝎?
小七是明月阁的小倌,根据零星的记忆片段得出,原主去明月阁只是巧合,给这个所谓的月凝公子赎身也是一时兴起。
只是邵星澜看他这副目下无尘的模样,有些不太舒服。
明月阁培养头牌,给头牌立人设,无非就是清冷出尘的美人形象,但本质上还是要讨好客户的,毕竟出门做生意,总不能砸了自家招牌。
说的难听点,你都妥协愿意做明月阁的招牌了,还在那儿孤高自傲给谁看?
月凝公子背挺得笔直,明明处于下风,却像在俯视尔等凡人:“请家主用茶。”
邵星澜没有接茶盏,而是道:“你对我很不满?”
邵星澜只是一个中学老师,在芸芸众生中显得十分普通,但老师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老师站在讲台上,下面学生的一举一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学生有什么小心思,一个眼神扫过去,老师就能洞悉个七七八八。
这个小七,掩藏的应该是很不错,不然也不会静静坐在一旁,不被人发觉。
但他刚刚跪下要敬茶时,刻意离主位远了半步,还拂了拂衣袖,好像她邵星澜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举着茶盏的手也刻意往后缩了缩,就怕不小心被触碰到。
这要不是嫌弃,邵星澜把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听到邵星澜的质疑,月凝不卑不亢道:“家主说笑了,侍身不敢。”
邵星澜挑眉:装,还跟我搁这儿装呢!
本来想着大家都是人,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结果,人家根本瞧不上你。
月凝目不斜视,对于邵星澜的怀疑不以为意。
但实际上,邵星澜说出那句“不满”时,月凝虽然竭力掩饰自己的表情,但他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
邵星澜一眼就瞧出来,他在撒谎。
邵星澜道:“你确实不敢,但不代表你不想。”
月凝将茶盏放到案几上,连忙跪伏在地:“家主缘何疑心侍身,贱侍出身青楼,身世不清白,侍自知身份低贱,从不敢奢求太多,若家主不喜,自可将贱侍当做僮仆通房之流,只求家主别疑心了贱侍,给侍一条活路。”
秦素柔是大家出身,自小出生优渥,没遇到过什么困厄,听月凝这般自贱身份,又吃了很多苦的模样,不由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秦素柔轻蹙眉头,有些不赞同的看向邵星澜:“家主,他都如此可怜了,不如就宽恕他这一次吧。”
邵星澜侧目睨了秦素柔一眼,满心都是对他的恨铁不成钢,就这手段,能治得住原主的后院?
邵星澜沉了口气道:“他都没慌,你倒是慌了。”
抬手猛地便将那盏稳稳坐于案几之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跪着的人没受到多少惊吓,离邵星澜坐的近的几人倒是吓得不轻:“呀……”
8. 后续
秦素柔这回是不敢替月凝求情了,他也不是傻子,这会儿也瞧出来几分,月凝是想利用他的同情心做筏子,不知是想得到家主的关注,还是别的什么……
秦素柔此时看向邵星澜的眼神多了几分迟疑,他未曾想过这个不学无术、整日只知道招猫逗狗、流连花街柳巷的纨绔,竟然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能力?
如果……秦素柔心下乱的厉害,如果邵星澜并不如表面那般不堪,他当初的作为是不是太伤这个人的心了?
想想他那日拒绝邵星澜的表白,绝情的离开,邵星澜便破罐子破摔,非要在昨日,他们两人的大婚之日纳七房侧侍进门,就为了打他的脸……
秦素柔的心就止不住酸涩。
秦素柔藏在衣袖下的手慢慢合拢握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离自己逐渐远去。
邵星澜目视前方,一眼都没看地上那人,心口被他气的够呛。
卖惨卖到她面前来了,还把她架在道德制高点上烤着?
原主可是花了一万两把你从明月阁里赎出来,怎么说也算是救民于苦海了吧?
结果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不给原主好脸色看,还嫌弃原主,这什么意思?
觉得原主和那些恩客一样,都是冲着你的美色,冲着你的身体去的?
但原主也没睡啊。
所以这嫌弃和鄙夷到底是哪里来的?
总不可能是这月凝公子也有相好的,就等着相好拿钱上门赎人,然后被原主给截了胡?
邵星澜:“……”
邵星澜掏了掏耳朵道:“行了,别跪在这里给人看了,和小四一样,回自己院子禁足,罚半年月例。”
八个夫侍,禁足了两个。
邵星澜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有最后一个,小八。
小八的资料堪称一片空白,他好像真的只是原主在大街上遇到的……可怜人?
依托当时的记忆来看,龙湘湘应该是被原主的容貌……所吸引的?
邵星澜不禁一个头两个大,虽然现在这具身体是她的了,但她也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与其看上原主的相貌,还不如看自己的脸。
明明龙湘湘的美貌比原主强了十倍,他怎么就看上原主了呢?
“阿澜,喝茶。”龙湘湘举着茶盏,歪着脑袋看过来。
邵星澜瞬间被龙湘湘的动作可爱到了,都没注意到他是站着,而不是跪着的:“好,我喝。”
邵星澜接过喝了一大口,喝完还朝龙湘湘友好的笑了笑。
这在其他夫侍看来,家主就像中了降头一样,突然间性情大变!
秦素柔端庄得体道:“家主,这不合规矩,八侧侍都没有行跪拜礼。”
邵星澜摆了摆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不想跪就不用跪了。”
其他夫侍的脸直接裂开,既然可以不跪,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邵星澜耸肩,你们也没问啊。
再说了,前面已经有人做了示范,不懂得学习改进,非要拆后来人的台,无不无聊?
邵星澜站起身:“好了,人都见了,茶也喝了,我也饿了,你们自便吧。”
邵星澜要走,龙湘湘这个跟过来的小跟班,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邵星澜身后也走了。
等人都走远了,许恬儿好似才想起来一样:“家主也真是的,八侧侍只给家主敬了茶,可还没给正君敬呢!”
一时间,几位侧侍的目光都悄悄落在正君身上,秦素柔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不过,很快正君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既然家主都走了,你们也散了吧。”
话落,众人纷纷起身给正君行礼。
……
承恩县公府,成婚第二日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先不说府里嘴巴不牢的僮仆小侍,就是那些和正君一同纳进府的侧侍,眼见着正君不受宠,也会落井下石跟着踩一脚。
更不要说,昨晚大婚,新郎官没睡在新婚哥儿房里,反而睡在了别处,这就够整个上京城津津乐道一段时间了。
只是第二日敬茶,县公来的颇迟,像是……前一晚真的有什么大事需要处理似的,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要说邵星澜睡在了那个夫侍房里,那也是没有。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上京城都得疑惑,这承恩县公、陛下身边的红人,新婚之夜,不睡正君也不睡侧侍,那她睡在哪里?
该不会不行吧?!
原本承恩县公向陛下求赐婚圣旨,整个上京城的哥儿都羡慕死了秦素柔。
毕竟承恩县公虽是个纨绔,但他一没有双亲,二没有姐妹,只要牢牢抓住她的心,整个县公府都是自己的,邵星澜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给家族办事拉关系也是极为方便。
一本万利的买卖,傻子才会拒绝。
再说,承恩县公面如冠玉,俊逸无双,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秀女郎,只看脸他们也愿意嫁给邵星澜。
却没想到被秦素柔抢了先,还为其求来了陛下亲笔所书的赐婚圣旨。
但让大家匪夷所思的是,承恩县公爱秦素柔的美名传遍了整个上京,却突然得知,她要在大婚那日纳七个侧侍,还是当天抬进的门,一顶接着一顶的小轿,谁也不能装没看见。
这可狠狠打了秦素柔和秦丞相的脸。
所以后面邵星澜再干出什么奇葩事,大家应该都不会惊讶了。
然而,邵星澜新婚之夜不睡夫侍,自己在冰冷的卧房独处,第二天更是心情不爽的责骂了两个对正君不恭敬的侧侍,这就让那些吃瓜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如果爱重正君,就不该大婚当日如此打新婚哥儿的脸;倘若不爱重正君,也不会在侧侍蹬鼻子上脸的时候斥责侧侍,给正君做脸。
所以,承恩县公这是发了什么疯?
难道真如猜测那般,她不行?
这条谣言像火星子遇到泼了油的枯柴,“噗呲”一下火苗窜的老高,直接火烧了一整个上京城,不出一日,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而故事的主人公,离开后堂,赶去前院吃饭时,才发现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邵星澜开口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龙湘湘蹦跳着走在邵星澜面前道:“阿澜,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到我了,真厉害!”
邵星澜点了点头:“好吧,我是很厉害,所以你不回自己的院子,跟着我干什么?”
龙湘湘悄悄拉起邵星澜的袖子,声音有些嗲:“阿澜,人家想跟着你嘛。”
邵星澜:“……”
邵星澜毫不留情道:“别夹,说人话。”
龙湘湘立马叉腰:“哼,我就是想跟着你,你别想甩掉我!”
邵星澜无语:“什么甩掉你,我是要去吃饭。”
龙湘湘拉住邵星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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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急切道:“那我也要去!”
邵星澜叹了口气,还真是黏人啊。
邵星澜语重心长的劝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回自己院子用午饭好不好?”
龙湘湘摇头,典型的油盐不进。
邵星澜:“……”
在邵星澜气闷发火之前,龙湘湘可怜巴巴的开口解释:“阿澜,院子里的下人比我还像个主子,我都支使不动,昨天一天没吃饭,让他们准备,一直推搡说家主大婚,厨房忙着准备宴席没有多余的饭菜,一边又说大婚当日吃东西不吉利,让我挨了一天的饿,今天早上更过分,只准备了一碗白粥,我现在……肚子好饿啊。”
说着龙湘湘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它也很应景,同时传来了“咕噜噜”的声响。
龙湘湘抚着额角,身子摇摇晃晃,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倒一样:“我……我都饿的发昏了。”
一个没站稳,刚好摔到邵星澜的怀里。
邵星澜吓了一跳,还以为龙湘湘真的饿晕了,抱着他就往外冲,只是跑的过程中,邵星澜低下头,看到龙湘湘紧闭的双眼悄咪咪睁开一只,在查看外面的情况。
邵星澜:“……”
被发现了,龙湘湘也是不慌不忙,还欲盖弥彰的往邵星澜怀里钻了钻,好像这样就能掩饰他刚刚的露馅。
邵星澜:“……”
邵星澜将人放了下来,龙湘湘还要赖在她的怀里,被邵星澜一把架住胳膊:“行了,戏再演就过了。”
龙湘湘踉踉跄跄的站直身:“哪……哪里有演?”
邵星澜只好无奈妥协:“他们饿着你是他们不对,打发出府就好,我先带你去吃饭。”
邵星澜高声喊了一声:“小武?”
小武这回智商约莫在线了,她连忙道:“好嘞家主,我这就告诉大管家,让她找人牙子把惊蛰院的侍从带走,重新换一批。”
“大管家?”邵星澜唔了一声,“大管家是谁来着?”
小武道:“小山啊。”
邵星澜皱眉:“小山不是我的贴身奴仆吗?”
小武挠了挠头道:“可是……小山也是管家啊。”
邵星澜:“……”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邵星澜皱眉:“整个县公府就一个管家啊?”
小武摇了摇脑袋:“不是的家主,还有圣上赐下来的赵管家,不过小山说她年纪有些大了,要让她颐养天年,所以就……”
邵星澜差点气笑了:“所以整个县公府就她小山一人独大了?”
小武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是这样吧。”
邵星澜板着脸道:“你现在、立刻、马上,把小山给我撵出府,然后把那位颐养天年的赵管家给我请回来,她是大管家,你暂代副管家。”
小武点了点头:“知道了。”
邵星澜沉吟半晌,又道:“等等,如果赵管家手里有可靠的人选,先听她怎么安排吧。”
小武若有所思的点头,实际心里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刚才还是僮仆,现在怎么成副管家了。
她不解道:“那小山呢?”
邵星澜:“你还有心情关心她?”
小武眨了眨眼:“所以……是不能说吗?”
邵星澜:“……没有,她没签卖身契,算不上府里的下人,当然是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算了,你把人叫来,我亲自吩咐。”
9. 小山
邵星澜吩咐事情的时候,龙湘湘全程在一旁看着,他不懂什么管家不管家的,但他听的明白,这个小山不是东西,阳奉阴违,以权谋私。
龙湘湘皱了皱鼻子道:“阿澜,这个小山听起来像坏人,一定要狠狠惩治她。”
邵星澜笑了:“放心吧,肯定会狠狠惩治的。”
邵星澜心道:有朝一日如果县公府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小山绝对是最先吃里扒外的那个,害原主如斯,当然要付出代价。
只是……邵星澜皱起了眉头,原主村子里的那些村民该怎么办?
正所谓谣言四起,人言可畏……
龙湘湘却一把抓住邵星澜的胳膊道:“阿澜,再不走我的肚子就要饿扁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邵星澜无奈笑笑:“好,现在就去吃饭。”
邵星澜被龙湘湘拉着去了前院的膳堂。
伺候原主吃饭的厨子是皇帝钦赐的宫中御厨,做菜是一手绝活,即便古代没有那么多的调料,做出的饭菜也让人惊掉了下巴。
而且这位御厨身在县公府,不像皇宫那么拘谨,时常能去闹市逛逛,还能学来三五个有趣的小吃,改一改就是一道美味的菜肴。
厨房里,张大厨得知县公今日要吃府里的菜,卯足了劲准备,势必要把县公留在府里,坚决不能让外面不三不四的食物迷失了县公的心神。
最近这段时日,县公一直不在府里用膳,一定是被外面的“小妖精”给迷住了!
不一会儿工夫,负责端送食物的仆从鱼贯而入,白灼大虾、蟹粉狮子头、清蒸鱼、爆炒牛舌、清炖肥鸭、宫保鸡丁、金银米饭。
邵星澜眨了眨眼,心道,这顿饭都够四五个人一起吃了,如果她今天不带龙湘湘,岂不是要浪费更多?
邵星澜把传菜的小仆叫过来一位道:“吃不完的剩菜你们都怎么处理?”
小仆有些不明所以,但县公既然问了,她们也就如实说:“县公放心,这里很多都是御菜,我们自然是倒掉的。”
邵星澜:“……”
邵星澜痛心疾首,这么好吃的饭菜倒掉了多可惜!
邵星澜道:“这些饭菜如果剩下了,你们愿意吃就分着吃吧,不愿意就送给外面的乞儿。”
小仆闻言连忙拜谢:“多谢县公,县公真是大善人!”
邵星澜摆了摆手,她可不是什么善人,只是见不得人浪费粮食。
古代粮食收获不易,能省则省吧。
倒是这小仆感谢的真情流露,邵星澜还以为她们不愿意吃她的剩菜呢。
但转念一想,邵星澜就明白了,古代生产力低下,百姓们也就混个温饱,饿不死的程度,大户人家才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然而,主家过的好,底下的人也不一定同样过得好。
世道艰难,别说剩菜,估计就算是酒楼食记倒掉的泔水,也有人去要。
邵星澜有些不是滋味。
龙湘湘夹了一只大虾放进邵星澜碗里,不解的问:“这些饭菜看起来很好吃,阿澜怎么不吃?”
邵星澜心情不佳,敷衍道:“胃口不好。”
“咕噜噜,咕噜噜”
人果然不能昧着良心做坏事,刚说胃口不好,这肚子就给她抗议,邵星澜沉痛的捂住了脸。
龙湘湘嘴角上扬,明显在偷笑。
龙湘湘又夹了块鸭肉给她,语重心长道:“阿澜,事情再忙也要照顾好身体,你若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龙湘湘依偎在邵星澜怀里,就差梨花带雨,来一场萋萋满别情。
邵星澜:“……”
邵星澜僵硬着身体,半天不敢动弹。
龙湘湘趁机素手抚上她的胸膛,被她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把人给推开了。
龙湘湘:“?”
邵星澜干咳一声:“吃饭吃饭,再不吃,菜就凉了!”
龙湘湘眉头轻动,夹了块牛舌塞进了嘴里,慢条斯理的点头称赞:“不错,味道极好,阿澜尝尝这个。”
邵星澜见龙湘湘没有揪着刚才的事情不放,松了口气。
随即邵星澜也想明白了,这天下万民又不是她的,她操那份闲心干什么,有那个工夫,她还不如研究研究五个月后的死局该怎么解,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邵星澜放宽心,午饭吃的自然多了起来。
到最后,邵星澜撑得很没形象的靠坐在椅子上,嘴里哼哼唧唧:“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
现在撑成这样,活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真是……丢死人了!
龙湘湘靠过来,朝邵星澜脖颈处吹了一口气,邵星澜被吓了一跳,瞬间弹起身:“干、干什么?”
龙湘湘一脸无辜:“没什么啊,我就是见阿澜你不舒服,想帮你一把。”
邵星澜把龙湘湘推回去,脸色不自然道:“帮忙就帮忙,别靠那么近。”
龙湘湘歪了歪脑袋:“可是,我不靠近一点,怎么喂你吃药啊?”
邵星澜迷惑:“吃药?”
吃什么药?她又没病,她只是撑着了而已。
龙湘湘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深色的药丸。
邵星澜连忙捂住嘴:“这是什么?三无产品可不能乱吃!”
龙湘湘疑惑的看了邵星澜一眼:“这是消食丸,专治阿澜这种积食的症状。”
邵星澜迟疑了一下,接过来闻了闻,似乎闻到了一丝山楂的酸甜,于是放心的吃了进去。
过了没多久,腹中肿胀的感觉便消失了。
邵星澜大喜过望:“这消食丸不错,效果真好!”
龙湘湘双臂交叠,有些傲娇道:“那是自然,我家祖辈行医,对各种草药的药效如数家珍,只是小小的胀食而已,手到擒来。”
龙湘湘撅了撅嘴:“可惜好心当成驴肝肺,阿澜居然还怀疑我,真是让人伤心呐!”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邵星澜犹豫的神情明显就是不信任他,这让龙湘湘有些不爽快。
邵星澜表情讪讪,挠了挠脸道:“哪有怀疑,我不是吃的十分心甘情愿嘛。”
龙湘湘哼哼唧唧,邵星澜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把人哄回来。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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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湘湘终于露出一副“勉强原谅你”的表情,邵星澜才如释重负的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虚汗。
正巧这时,小武将前任管家赵明带了过来,一同来的人还有邵小山和几个奴仆。
邵星澜让龙湘湘离开,她有正事要处理。
龙湘湘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一伙人刚一进来就分而两立,俨然是互相对抗的两个派系。
邵小山先发制人道:“星澜,你看看小武,真是不成样子,居然假借你的名义赶我走!咱俩是什么关系?咱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些没有血缘、不相干的人怎么能插手你的家事!”
原主和邵小山究竟是什么亲戚关系,她已经从小武口中问了出来,她奶奶那一辈早就没人了,所以她和邵小山的关系再亲也亲不到哪里去。
邵星澜也不惯着她,:“不过是曾祖母之间的亲戚关系,说到底血缘也不是那么近。当年我们这一支遭难,差点独木难支,后来母亲独自抚养我,生计如何困苦艰难,也未见所谓的亲戚过来帮衬一把,如今我这一支刚有些起色,还是靠母亲牺牲才换来一身荣耀,却被一群不知道阿猫阿狗的东西趴在身上吸血,换作是你,你高兴吗?”
邵小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她还知道邵星澜才是他们最大的靠山,嘴角又扯起弧度道:“星澜,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说的我都糊涂了。”
邵星澜摇晃了下手指:“不不不,你不糊涂,你清楚的很,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而已。”
邵星澜看向另一侧,听邵小山扭曲事实说年事已高的赵管家,明明年轻力壮,看着是三十余岁的青年人。
对方眼中清明,偶尔还闪过几道精光,邵星澜便猜到,这必是赵明那位前管家无疑了。
邵星澜态度亲和的看向她:“赵管家,这些年来邵小山的所作所为想必您是最清楚的,拿出证据来让她看个心服口服。”
邵星澜说出这句是有点紧张的,她之前只是猜测,皇帝派来的人不至于如此窝囊,居然被一个乡野出来的小老百姓给压制,她更多猜测这是位识时务的,知道邵小山是她的亲戚,不想把事情闹的太难看。
但若邵小山真的以权谋私,吃回扣做假账,私吞家产,犯下种种杀头大罪,就算是亲戚也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赵明手里肯定握有邵小山的把柄和她犯罪的证据。
不过,邵星澜也只是想想,不确定事情是不是如她想象的那般发展。
好在赵明并没有让邵星澜失望。
当邵小山看到赵明从袖中掏出一个账本时,她立时睁大了眼,想要上前强抢,被小武一脚踹在膝盖上,直接跪倒在地。
也是巧了,她跪着的方向正对着邵星澜的位置。
邵小山“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被踹了一脚,而是被截肢了。
邵小山见哭嚎了半天,邵星澜也不为所动,还真的像模像样看起赵明呈上去的账本,她连忙停止叫唤,膝行向前:“星澜堂妹,你可别信了那些坏人的挑唆,我们是亲戚,才是一家人,血浓于水的关系,我们怎么可能害你呢!”
10. 处置小山
“是不是她?”邵小山猛地将手指向邵小武。
邵小山声泪俱下道:“堂妹啊,她不过是枫姨捡回来的孩子,你可别信了这人的歪门邪道,她就是故意装可怜,装傻充愣,目的就是图谋你的家产啊!”
“对,一定是这样!”邵小山说的自己都信了,“她们肯定是串通好的,做假账栽赃到我头上,把我赶走,这样他们就能合谋,然后对你不利!堂妹,你一定要相信我!”
邵星澜无语凝噎,但凡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个正常人,都能看明白你这么一个富态圆润,比主人还能摆谱的管家,肯定有问题。
赵明是皇帝赐下来的人,邵星澜想不明白,原主为什么会把人边缘化。
就算皇帝其实内心不喜原主,但为了给外人做戏,这些赏赐下来的人也不会阳奉阴违。
赵明向前一步,将手里的账本递上去道:“家主,这账本上记录的都是小人近两年一点点拼凑出来的账目,或许不太全面,但应该足够应付眼下的情况了。”
赵明记录这些只是为了自保,却没想到某一天家主会亲自解决邵小山。
邵小山这人很好懂,说白了就是利欲熏心,眼见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飞上枝头做凤凰,就要哄着骗着趴在对方身上吸干每一滴血。
原主这么纵容邵小山,和年少失怙也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嬴煜垚对邵星澜很宽容,也很疼爱。
但毕竟不能经常见面,邵星澜一个外臣,年纪大了更是不好时常进宫,本就没什么亲缘关系,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说什么伴君如伴虎,原主也开始惧怕大嬴天子,曾经还算融洽的关系僵硬了不少。
如果不是原主铁了心想娶秦素柔,甚至不惜入宫求赐婚圣旨,估计长辈和小辈的亲密关系会更渐行渐远,反倒离君臣关系愈发接近了。
邵星澜没接那个账本,对于原主以前在意的人,她还是愿意再给一次机会的。
邵星澜看着邵小山道:“如果你坦白,以往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邵小山的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但邵星澜接下来的话又把她打回了地狱。
“坦白清楚,你就不再是县公府的人,便自此回邵家村吧。回去之后,不得以县公府的名义做事,更不能打着我的旗号行伤天害理之事。否则你若是被人告到衙门,我是不会出面保你的。”
邵小山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神色是肉眼可见的恐惧:“堂妹……哦不星澜……不对,是县公大人,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
邵小山想往前扑,被小武死死按在原地:“星澜……县公,县公大人,你要赶我走?你看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你把我赶走了,我全家的吃喝怎么办?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我挣不来银子,怎么养活的了他们?”
“县公,您大人有大量,别赶我走行不行?我发誓!”
邵小山举起手发誓道:“我以后一定勤勤恳恳做事,绝不偷奸耍滑,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撵鸡我绝不打狗!你看……这样行吗?”
邵小山惴惴不安的看着邵星澜,眼里是止不住的慌乱。
邵星澜皱眉,她看这个邵小山很有问题的很。
正常人确实不想离开县公府,离开了这里就意味着没有源源不断的银子。
但这个邵小山应该贪了不少银两,说不定珠宝珍玩也偷出去不少,省吃俭用的话,一辈子吃喝是不用愁了。
如果不想离开是为了银子,倒也情有可原。
可邵星澜看邵小山的模样,并不是这个原因,相反,她好像在惧怕什么,好像这一离开就跟丢了命似的。
邵星澜确定,邵小山身上有古怪。
邵星澜内心不爽,她最烦乱七八糟阴谋诡计的事情了,吵得人心烦。
邵星澜道:“不想离开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邵小山眼睛亮了,差点膝行向前给邵星澜来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邵小山的模样十分谄媚:“堂妹你说,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只要你愿意让我留在府上,我都答应你!”
邵小山说的很真诚,前提是忽略她现在的狼狈模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一百个条件?你真愿意答应?”邵星澜问道。
邵小山有些讪讪:“是、是有点多,所以……能不能少几个?”
邵星澜冷笑,她就知道这人喜欢吹牛皮说假话。
邵小山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的跪着。
小武有些不赞同,家主好不容易看清这个祸害,怎么能不赶出门,还对其网开一面呢!
她想开口劝诫,被赵明一把手拦住了。
小武瞪向赵明,发现这是位长辈,瞪起的眼珠子有些心虚,瞬间不敢开口了。
邵星澜道:“你想留下来也不难,只要把你贪进去的钱全部吐出来,我就放你一马。”
邵小山听到邵星澜的要求,瞬间肉疼起来,但为了留在县公府,她只能咬牙答应。
邵星澜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的雇佣契约要换成卖身契。”
“不行!”邵小山直接脱口而出。
等话说出口,邵小山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但要让她卖身为奴,这可是给祖宗招黑的事情,她怎么能干!
但不签卖身契就不能留在县公府,邵小山脸上写满了纠结。
邵星澜好整以暇的坐着,看着邵小山的脸色不断变化,色彩纷呈,煞是好看。
邵星澜:“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拖的久了,即便你答应这些条件,我也不会心软了。”
闻言,邵小山终是做下决定,牙一咬,心一狠道:“我答应。”
邵星澜这回是真的惊讶了,看来,这邵小山背后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呐。
邵星澜给赵明使了个眼色,赵明是个老油条了,很快就揣度清楚邵星澜的意思,让人把邵小山带来的几个奴仆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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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着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邵小山,她去取纸笔。
顺便吩咐小武去取那些奴仆的卖身契,找人牙子打发卖出去。
这种背主的奴才,不发卖出去,难道还留着过年吃席吗?
事情办的很快,写契书、画押签字,发卖下人,清查假账,追回贪银……
一下午的时间,赵明就把事情办的妥妥贴贴。
邵星澜放心的府里的事务交给赵明:“赵姨,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您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往后有什么事,还需要您出手支应着。”
赵明连忙行了个大礼:“家主,您说这话可就羞煞老奴了,是奴才没把事情办好,还要劳烦家主亲自出马,这事错在奴婢,您身份贵重,怎么能给奴才们道歉呢!”
邵星澜把人扶起来,赵明不起,邵星澜只好强硬的把人拉起来:“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就算我身份再高,错了就是错了,知错能改,才善莫大焉嘛。以后我要是再像这两年这么混账,您就骂我一顿,把我骂醒了这才是对我好!”
赵明能感觉的出来,家主说这话的时候诚意很足,并没有说谎,所以家主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赵明跟在邵星澜身边挺久了,看着一个自幼失怙的孩童,一点点长大,中间经历了多少饿狼环饲,赵明都看在眼里。
前几年,邵星澜被她村子里那些所谓的亲戚唬住,对待她们这些从小一起陪伴长大的老人渐行渐远,赵明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一直在期盼着她们的主子能够回来。
如今主子居然屈尊降贵给她们认错,赵明感触极深。
赵明眼眶红红道:“家主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们这些老人都是看着家主长大的,哪能真看着家主犯错,肯定会好好保护您的!”
事实上,就算邵星澜不先拿邵小山开刀,她们也打算把这事捅出来。
毕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整个县公府如果都是这些贪图享乐、贪污受贿之辈,偌大的县公府迟早要坍塌。
叙完感情,赵明正了正神色道:“家主,邵小山的事,后续您打算怎么处理?”
把邵小山贪出去的银子如数吐出来,这只是次要,重要的是这事发生的后续。
如果邵家村的人借此来闹,以长辈孝道来压人,在古代这个封建社会,以忠孝治天下的社会风气来说,邵星澜是非常吃亏的。
况且,赵明也觉得邵小山宁愿不要银子,为奴为婢也要留在县公府,着实可疑了一点。
不过赵明想的是,邵小山是不是私底下犯了什么事,或者得罪了什么人,害怕出去吃官司,才非要赖在县公府。
邵星澜道:“赵姨,我觉得邵小山身上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别人我不放心,还要辛苦你找人盯着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赵明一想便明白了邵星澜隐藏的意思,并不是担心邵小山的安全,而是怕对方会给县公府招来什么灾祸。
赵明立即严肃的点了点头:“家主放心,这事交给老奴,一定给您办得妥妥贴贴。”
11. 冯雁剧情
邵星澜当然放心,这可是皇帝赏赐的人,还呆在原主身边那么久,俨然把原主当成亲女儿看待的长辈,肯定不会坑她的。
邵星澜又叮嘱了两句道:“对了,给邵小山分配一些边缘的活儿,别让她靠近我。”
邵星澜惜命的很,万一邵小山怀恨在心,买了砒霜打算把她毒死,还是很恐怖的。
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谁知道她会不会成功。
赵明闻言果然眼神变得坚定,对待邵小山的态度更加严谨了几分。
事情处理完,邵星澜去了书房。
原主家里的书房一直以来就是个摆设,不过邵星澜也没地方去,只有书房听起来还算是个保密的地方。
邵星澜一进去就把门关了起来,自己走到书桌前,还从书架上抱下来一摞书放到书桌前挡着,怕别人不小心进来,发现她有秘密藏着。
有这摞书挡着,邵星澜大大方方的坐在书桌前,将袖子里的人物小传拿出来品读。
这书是用简体字写的,想来就算有人发现书的存在,也看不懂书的内容,让邵星澜稍稍放心。
邵星澜从头到尾又把这本薄薄的人物小传看了一遍,语句精炼整洁,概括能力一流,把一个小人物的一生精准的描述了出来。
可就是太简洁了,邵星澜对于原主五个月后的死毫无头绪。
心烦意乱下,邵星澜往后翻了几页,却发现原本空白的纸张居然出现了文字!
邵星澜当即快速看了起来,生怕晚一步,这些字迹就会消失!
多出来的内容和原主本人无关,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
多出来的是原主那些侧侍的内容。
之前提到冯雁所在的冯家和奉恩镇国公祖上似乎有点亲戚关系,早就出了五服,镇国公根本不认这门亲戚,但冯家还是想尽办法要攀附上去。
因为冯将军被封的将军头衔有名无实,诸卫大将军说好听点就是个荣誉称号,在一众武将面前毫无立足之地。
要不是她姓冯,那些武官都不愿意搭理她。
文官更是过分,她们本就看不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将,这还有一个混上来的将军,对冯家愈发瞧不上眼。
所以冯家才会兵行险招,想利用子女亲事联姻往上爬。
冯雁与原主的孽缘,张口就是出言不逊,故意引起原主的注意,好顺理成章把儿子塞进承恩县公的府里,这一切都是冯将军的计谋。
冯雁不清楚吗?倒也不见得。
邵星澜或许会同情他,猜测他是被自己母亲洗脑才做出这样的事。
但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冯雁会向圣上告发妻主在郊外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邵星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招谁惹谁了,她豢养私兵?她意图谋反?
先不说原主有没有那个胆子,就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
原主这么蠢,别说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了,就是让她带兵去剿个山匪都不一定能行!
原主要是敢谋反,说出去都得当成笑话!
但这回不一样,告发的可是原主的侧侍,是她的枕边人。
冯雁的陈词是,因为妻主要拉她的母亲入伙,他一时惊惧害怕,但为了忠君为了孝道,即便被休弃成为弃夫,他也要揭露自家妻主的真面目,揭露他的罪行!
邵星澜:“……”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骚操作,别说外人,就连邵星澜都快信了。
试问,哪个哥儿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宁愿让自己成为弃夫,也要把自家妻主送上断头台?
他也不怕名声臭了,再低嫁也没人敢要?
邵星澜上午刚见过冯雁,自问看人不差,虽然她很想抬高冯雁的气节,夸他是位哥儿不让女郎的英雄,但是……这位冯英雄似乎并不像小说中那般有着大无畏牺牲精神。
所以,只可能他撒了慌。
邵星澜不禁琢磨,到底是什么的好处会让冯雁这么陷害自己的妻主?
无非有两个。
一冯家主可以从中获取极大的好处,甚至改换门庭。
二冯雁有了情郎,所以巴不得除掉原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这两条指向性太明显了,这个背后之人的身份不可小觑,不然没办法把豢养私兵的事赖在原主头上,所以那人要么是藩王,要么是宫中皇女。
邵星澜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要是藩王的话,她府中可还有一位灵藩王送来的细作敏儿。
不过也可能是对方反其道而行之,敏儿是明面上的棋子,而冯雁是暗中发展的棋子。
邵星澜暗暗摇头,如此蛇蝎哥儿,她县公府真是养不起!
邵星澜继续往后翻,翻了个寂寞,后面又是空白一片。
邵星澜合上小传,沉了口气,不懂接下来的内容出现的契机是什么。
邵星澜回想了一下上午发生的事情,要说印象最深刻,邵星澜确实对冯雁印象挺深刻的,但这显然不是触发的关键点。
毕竟……邵星澜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说印象最深还当属小美人。
细算下来,她和小美人呆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久的,为什么书中剧情不先出现他的内容?
邵星澜想不出触发剧情的方式是什么,不过有件事她是现在必须做的。
送走,绝对要把冯雁送走!
冯雁不是说她想借着冯家的手豢养私兵吗?
等她们两家都没有姻亲关系了,看冯家还怎么把脏水泼到她的头上!
如果非要泼,她也可以说,冯雁是因爱生恨,自己不喜欢他,他就要毁了自己!
邵星澜让小武找来赵明,赵明刚安排好邵小山的事,就被家主叫了去,也不知道家主突然火急火燎的叫她过去做什么。
赵明行礼道:“家主,唤老奴来是有何事?”
邵星澜连忙道:“快起,这里又没有外人,以后不必行如此大礼。”
赵明却道:“家主贵为县公,礼不可废。”
邵星澜想说什么,但见赵明言辞坚定,只好作罢。
“我有件事要交代你们俩,务必给我办的漂漂亮亮,妥妥帖帖。”
赵明和小武连忙道:“请家主吩咐。”
邵星澜朝两人招了招手,两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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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所以,但还是附耳过去:“这样那样……如此这般……听明白了吗?”
邵星澜满是希冀的看着两人。
小武有些呆滞。
赵明张了张口,又闭了回去,明显对家主交代她们的事情有些纠结,但碍于身份又不好乱说。
邵星澜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说出去我一个县公为难一个小哥儿,恐怕要成为整个上京的笑柄,但娶夫娶贤,冯家居然以如此卑劣手段诓骗于我,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邵星澜表现的愤怒难当,同时她又十分过分的说出渣渣语录:“反正这位冯家哥儿刚进府一日,我又没睡他,他还是完璧之身,也没有在府衙备案录籍,其实连和离书都不用写。”
“不过,”邵星澜话锋一转,“和离书还是要写一下的,万一冯家非要把哥儿塞回来,我手里也算是有个保障。”
赵明:“……”
家主……这样是不是太绝情了一点?您会被骂死的!
可邵星澜是主,赵明是仆,主子做好的决定,奴仆怎么能随意更改?难道她还想做主子的主不成?
小武同样觉得邵星澜的做法不太好,但她脑筋直,之前觉得星澜娶到丞相家的哥儿是祖坟冒了青烟,这样好的正君就该好好爱护才是。
但邵星澜非要搞出小二、小三、小四……小八出来,小武觉得这样不好,对待正君就该一心一意,怎么能三心二意呢?
现在小武同样觉得不好,是觉得身为女人,不该抛弃自己的夫侍。
可是……不宠侍灭夫,正是好妻主应该做的,星澜刚刚不是说了,是那位冯侧侍顶撞了正君,按照大嬴朝律法,侧侍对正君不敬,以下犯上,依律该按家规处置。
但若按照礼法来看,正君可对侧侍行使管理权。
侧侍身份再高贵,说白了就是侍候人的,没有自由身,等同于侍从,完全可以买卖驱逐。
所以就算把这些侧侍卖出去,律法也不能对邵星澜怎么样。
只是……如此简单粗暴的打脸,这些侧侍的家族可能会对邵星澜做些什么。
所以邵星澜才要站在法律的制高点,是因为冯雁犯了错,才会被送回家。
如果冯家非要来找茬,那她只好和对方好好说道说道,冯家究竟是怎么养出如此狂妄自大、以下犯上的哥儿!
邵星澜道:“对了,你们一定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正君,这本就是后宅之事,还是要他亲自处理为好,你们就跟在正君身后帮帮忙吧。”
赵明:“……”
家主,您这样……确定是爱重正君,而不是给人家拉仇恨吗?
赵明和小武将邵星澜的决定告诉秦素柔时,秦素柔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道:“家主吩咐的事情我会办妥,麻烦两位跑一趟了。”
赵明连忙行礼:“正君说这话就是折煞老奴了,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明心道,也不知道这位冯侧侍究竟做了什么,这位贤良淑德的正君都没有给他求求情。
毕竟进府第二日就被遣送回娘家,这位冯侧侍的后半辈子可有的哭吃了。
12. 送走冯雁
赵明和小武是外女,不好进后院私宅,这事全权由正君处置,她们在一旁也就是走个过场,顺便看了全过程,再将事情汇报给家主。
“我不走!我母亲是陛下亲封的诸卫大将军,秦素柔算什么?他就算是正君,也没有随便处置侧侍的理由,这不合礼法!”冯雁叫嚷的厉害。
秦素柔身边的周侽侽道:“冯侧侍,哦不,是冯家哥儿,您现在知道礼法了,那可还记得府里除了家主外,最大的就是我们正君,您直呼正君名讳,言语侮辱,这就是以下犯上,发卖了您都在情理之中,在这谈礼法,未免理亏!”
冯雁“呸”了一声:“你这老货,算什么东西!有本事让你主子过来,我要和他分说分说,他凭什么赶我走!”
秦素柔从院外走了进来:“凭的什么?凭这是家主的意思,凭你确实犯了错,凭我手上这一纸和离书!”
冯雁一听和离书,眼睛瞪的老大,上前就要扑过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
一群侽侽、小侍挡在正君面前,擒住了冯雁。
秦素柔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为何要骗你?”
冯雁还是不相信,看向秦素柔的眼神充满痛恨:“是不是你?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在邵星澜面前搬弄是非,她才会这么狠心,给我写和离书!”
秦素柔眼神淡淡:“家主的名讳岂是你随意称呼的,单这一错处就够将你送去山上带发修行,你错的可不止这一件。”
冯雁气极反笑:“你是想说,我是因为骂了你,邵星澜才处罚的我?别做梦了,邵星澜根本不喜欢你!要真是为了你,为什么还要纳那么多侧侍,还在大婚那日打你的脸?”
冯雁嘴毒的很:“我告诉你,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秦素柔表情平静,丝毫没有被戳痛心事的难过,看向冯雁的表情只有怜悯。
冯雁剧烈挣扎起来:“你个贱人,你这是什么眼神!”
周侽侽皱起眉,朝那些侽侽小侍喝道:“都磨蹭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位祖宗收拾齐整,快点送回冯府!耽误了家主的事情,你们吃罪的起吗!”
众人见状,动作麻利起来。
冯雁却不依:“我不走!我说什么都不走!如果今天邵星澜不过来,不给我个说法,回去我就让母亲递折子参她,看她在陛下面前该怎么说!苛待功臣之子,满朝文武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了!”
秦素柔猛地抬眸,看冯雁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闹够了没有?”
秦素柔将和离书递给周侽侽,周侽侽又将和离书递给冯雁那边的管事侽侽。
秦素柔淡淡道:“和离书已经给你,如果你不知情识趣的话,我想家主很乐意给你一封休书,并将你的言行举止在整个上京城传扬出去,我想你的那些朋友应该很乐意看这个笑话。”
“你这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冯雁剧烈挣扎着,想要上前打秦素柔,可惜被一群人压着,连衣角都碰不到。
秦素柔看着这一幕很无趣,转身就要离开,但抬脚的刹那,他又嘱咐了几句:“务必在天黑之前将冯雁的嫁妆物品清点完毕,一丝一毫都不能缺损,快马给抬到冯府去。记住,那纸和离书要亲自交到冯将军手里。”
秦素柔又指出一点:“看好了这位冯家哥儿,让他别伤着自己,万一磕着碰着赖给县公府,倒打一耙,往家主身上泼脏水就不好了。”
“是,奴婢知道了。”
有个侽侽已经眼疾手快扯下一卷布条缠住了冯雁的嘴,让他有再多的话也不能说出来。
众人加快了速度,将冯雁的嫁妆清点完毕,连忙唤来大马车将其拉了上去。
天还亮堂堂的,外面的铺子还没关门,路上行人匆匆,就看到县公府出来几辆大马车,朝着冯府行驶的极快。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让众人大为吃惊的事情。
婚宴才过了一日,冯家嫁去县公府为侧侍的哥儿就被邵星澜给送了回来。
冯将军听到家仆送过来的消息,怀疑家仆在唬她,但在门口亲眼看到这一幕,看到儿子被五花大绑的送回来,看到对面老侽侽递上来的和离书。
冯将军浑身都在打摆子,险些没气的晕过去。
老侽侽说话还专往人心窝肺管子戳:“我们家主说了,冯氏哥儿第一日请安便以下犯上,还辱骂正君家主,邵家要不起这样的侧侍,当即写了和离书便给将军送了回来。”
老侽侽补充道:“将军放心,贵府的哥儿如今还是完璧之身,不影响二嫁的。”
冯将军听罢,当即白眼一翻,真晕了过去。
冯府门前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听雪堂。
许恬儿听说冯雁被送走的事情,急急忙忙就从自己的饮翠阁跑了过来:“素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秦素柔听到好友的声音,连忙出来相迎:“恬儿,你怎么过来了?”
许恬儿嗔了他一眼:“还不是担心你,我只听着这些小侍传什么你把冯氏赶出了府,我担心你,这才火急火燎的来看你。”
秦素柔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把冯氏赶走,是家主的意思。”
许恬儿神色一闪,立刻恢复正常道:“家主?这怎么回事?”
秦素柔不太好意思说,周侽侽立即上前开口道:“早上请安,冯氏不敬正君,家主便以冯氏以下犯上的罪名给了他一封和离书,将他送回了冯府。”
许恬儿“啊”了一声,显然很是吃惊,然后他状似不经意询问:“那外面怎么传是素柔将人赶走的。”
周侽侽没正面回答道:“嗐,还不是那起子贱蹄子胡说八道,等正君将后院的情况摸清,那些嚼舌根的侍从可得好好整治一翻。”
秦素柔没什么心眼,直接和盘托出:“是家主为了避嫌,她说既然和离书已写,冯氏就不是县公府的人,她不好和这些哥儿接触,就让我把事情办妥。本来内宅之事也是我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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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之事,家主确实应该把事情交给我处理。”
许恬儿嘴角一抽,心道家主怕不是想让冯家把仇恨拉到你身上吧?
不过秦素柔傻才好,越傻对他越有力。
许恬儿拍了拍秦素柔的手道:“这可真是苦了你了,你该递消息给我的,处理冯氏这个惹祸精,我也能替你分担一下。”
周侽侽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呆着,心道:就是防着你呢。
上午的时候,谁不知道家主金口一开,嘱意你作为副手帮衬我们家正君。
可我们家正君才是圣上亲口赐婚的正君,是府里的主人,你纵使和我们家主子玩的好,但主是主,侧是侧,怎么能混为一谈?
处置和离的侧侍归家本就是正君的权利,让你一个侧侍过来掺和,这像什么话?
家主之前只是说说,是为了气我们家正君,你还真把鸡毛当令箭了?
周侽侽是看不惯许恬儿的,他觉得这个哥儿心眼子太多,对他家公子并不是真心实意,奈何主子心太好,看不穿这人使的把戏。
周侽侽暗暗叹了口气,也就只有冯氏口出狂言的时候,他家正君才威严了几分。
这个县公府啊,还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牢笼,苦了他们家公子了!
秦素柔笑着道:“我也想将你唤来帮帮忙的,可惜家主催的急,我也只能照办了。”
秦素柔秀眉轻蹙:“也不知道家主为何这般急切,竟是等不得明日就要将冯氏赶出去,真是……”
后面的话秦素柔没有说,再说就有些僭越了。
不过许恬儿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秦素柔太会装。
他可都打探清楚了,家主是让人尽快把冯氏送回冯府,但也没有那么着急,天黑之后,趁着路上行人寂寥,没人注意这件事,悄悄把事情办了,给冯府一个体面,大家日后相见也还过得去。
但秦素柔倒好,叮嘱人天黑之前务必把人送出府。
这外面人声鼎沸,恐怕不用到明日,冯家有个第二日就被送回来的哥儿,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吧?
比起杀人不见血,还是他这位素日里温柔贤淑、恬淡亲和的好闺蜜才能做出来。
表面温温柔柔,私底下狠辣的不得了,偏偏还有那么多女郎喜欢他,许恬儿的帕子都要被他给扯烂了。
秦素柔温和的声音响起:“恬儿,你怎么急匆匆的赶过来,用晚膳了吗?”
许恬儿连忙扯出一丝笑意:“没呢,太着急了,连晚膳都没吃就赶来见你了。”
秦素柔拉起许恬儿的手道:“那可巧了,我刚让小厨房做了牛乳雪花酥,正好你爱吃,尝尝?”
许恬儿笑的一脸开心:“你还记得啊?难为你记了这么多年。”
秦素柔道:“我们是好朋友嘛,你喜欢什么我都记得的。”
许恬儿内心翻白眼,谁喜欢牛乳雪花酥,他最讨厌牛乳的味道了,明明是你爱吃,他才谎称爱吃,要不然两人怎么成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13. 拆礼物
幸好秦素柔不止准备了一种点心,还有凤梨酥、云片糕、紫薯饼、绿豆糕。
比起牛乳雪花酥,许恬儿更喜欢绿豆糕这种甜而不腻、清甜爽口的糕点。
但许恬儿不能暴露喜好,所以一盘拿了一个尝尝就放下了。
然后许恬儿就将话题引到了后日回门的事情上:“素柔,家主今日这么爱重你,可见对你喜欢的紧,后日回门一定会让你在整个上京出尽风头吧?”
秦素柔的笑容淡了淡,之前他是不愿意嫁给邵星澜,先不谈家世如何,只论才学人品,邵星澜没有一点儿让他刮目相看。
可圣旨已下,他只能乖乖待嫁。
却没想到,新婚那日邵星澜给了他好大的没脸,洞房花烛夜也是不见人影。
秦素柔心中气苦,但也松了口气,邵星澜躲着他,他们不能圆房也好,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和离,他便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希望那人不会因此嫌弃他才好……
所以,邵星澜即便为了他将冯氏赶走,他也没有多少感动的情绪,冯氏出言不逊,这是他应该受的惩罚。
至于后日回门……秦素柔有些纠结。
一方面他希望邵星澜陪他回门,让母亲阿父知道自己过的好,不要担忧。
秦素柔也想把自己在大婚之日落下的面子重新找回来,他从小就是上京公子中最备受瞩目的那位,若是成了笑柄,让他情可以堪?
可另一方面,为了那人……秦素柔连和邵星澜相敬如宾做做样子都不肯。
被心爱之人瞧见他与其他女郎说说笑笑,这不是往她身上插刀子嘛!
秦素柔做不到让心爱之人如此痛苦。
这就陷入了两难抉择。
秦素柔既要且要,两边都不想放手,两边却都不能两全,真是让人头疼。
秦素柔揉了揉额角道:“这事先不提了,看家主怎么说吧。”
秦素柔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却浑然没把邵星澜放在心上,好像能恩准她陪自己回门就是多大的荣幸。
许恬儿没说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选择和秦素柔一起嫁进来,两人共侍一妻,成为承恩县公的侧侍,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无论嫁的人是谁,许恬儿都做好了思想准备,毕竟他家只是个落魄伯爵,眼看着就要被削没了,只能封个没什么用的将军。
此将军非彼将军,连冯雁母亲那种荣誉封号都不如的将军。
幸好他是忠勇伯的儿子,而不是忠勇伯的孙子,不然亲事的可选择范围只能一降再降。
许恬儿知道秦素柔与三皇女私相授受,所以想的也是给三皇女做侧君,结果秦素柔嫁给了邵星澜,他也阴差阳错的进了县公府,还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既然已经嫁给了邵星澜,许恬儿还是想努力一把的,最好挤走秦素柔,他成为县公府的主人,才不枉他辛辛苦苦筹划的这一切。
两人心思各异,没聊一会儿,许恬儿便提出离开,秦素柔温声将人送走了。
等人走了,周侽侽才上前道:“正君,有些话说出来确实是老仆多嘴了,但老仆也不得不说。”
秦素柔:“侽侽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有什么话你就但说无妨。”
周侽侽道:“正君与这位二侧侍在闺中是密友,无话不说自然没什么,但现在您二位嫁了人,还是共侍一妻,倒也不必什么都和他说。今日正君就做的很好,说话做事留些口风,也不会让人拿了把柄。”
秦素柔却皱起眉头:“恬儿是我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他能有什么坏心,侽侽应该是想多了。”
周侽侽苦口婆心道:“老仆确实多嘴了些,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正君可千万别按着自己的小性子行事才好。”
比如今日将冯侧侍送出府,闹的外面人尽皆知,那也是给家主没脸,要是家主怪罪或者冯家前来找说法,吃亏的也只能是他们家公子。
但这话,周侽侽一个做侍从的,不能大剌剌点出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委婉的提一下,不能影响到正君和家主的感情才好。
原本家主大婚之日纳七房侧侍就够打正君的脸了,当晚洞房居然也没在正君这里休息。
幸好家主也没在其他侧侍房里歇下,否则庶女若是先于嫡女出生,他家正君恐怕就成全上京的笑柄了。
秦素柔心下不悦,但也知周侽侽是一番好意,也是真心爱护他。
秦素柔只能安抚他道:“不用担心,恬儿什么性子我清楚的很,邵家虽然没有其他世家大族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承恩县公本身就是个不堪造就的,恬儿竟愿意将后半辈子的幸福作为赌注,舍身来陪我,我此后便当他是唯一的知己。”
周侽侽:“……”
周侽侽一脸扭曲,他家正君是不是被喂了什么迷魂汤,否则怎么对许侧侍如此信任?
随后周侽侽慌张的扫了眼四周,发现整个厅里伺候的都是他们自己人,这才放下心来。
周侽侽又不得不开口:“正君如今已是嫁进来了,有些话还是莫要再说,小心隔墙有空。”
周侽侽拳拳之心恨不得掏出来给秦素柔看,让他家这位整日风花雪月的大公子脑子能清醒些,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不是意气用事!
周侽侽的心已经很累了,万一哪天正君真的因为说错话被家主厌弃,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秦素柔淡淡颔首:“放心,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以后再不会说了。”
周侽侽心下放松,希望他们正君是真的听见了劝告,确定不会再说这种让人心脏骤停的话了。
……
第二日,邵星澜一直呆在前院,后院八位大佛……不对,现在已经是七位了。
这七位大佛她敬而远之,暂时还不想接触。
邵星澜闲来无事,将小武叫来:“走,去清点一下我的库房。”
邵星澜想起来,前天原主大婚,各方宾客送来贺礼,她还没来得及去看那些人都送了些什么。
邵星澜:“顺便看看客人们送我的新婚贺礼,也好知道,等她们成亲的时候该送什么回礼。”
小武笑道:“知道家主喜欢拆礼物,都堆放在库房呢,家主正好去瞧瞧吧。”
邵星澜意外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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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没想到原主居然和她有同样的爱好。
库房打开,邵星澜的眼睛就被里面珠光宝气的亮光给闪到了。
库房里放了好几个博古架,上面放满了密密麻麻的宝贝,什么羊脂玉美人像、玛瑙福禄山、翡翠玉如意等各种各样的玉佩、玉雕、玉冠等,然后是各种古董瓷器,珍玩字画,金银饰品,还有一些青铜器物、兵器乐器之类,这些邵星澜都不认识,但也能看出原主藏品的丰富了。
尤其中间一片空地还堆满了原主收到的新婚贺礼。
邵星澜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东西,真是压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这些都是她的?天呐,发财了啊哈哈哈……
真是迷迷瞪瞪、恍恍惚惚的一天!
邵星澜三步并做两步,薅起一把椅子坐在堆成山的礼物面前,准备开始拆礼物。
邵星澜拿起一个略长条的盒子,以为里面会是什么玉笛、玉箫之类,没想到盒子打开,居然是一棵老山参。
邵星澜停顿了几秒,心道老山参也不错,关键时刻可以救命呢!
邵星澜合上盖子递给小武:“这根山参给我好好保存着,别放坏了。”
小武将盒子抱的牢牢的:“好的家主,我一定好好保存!”
邵星澜继续拆,又拆出来夜明珠、玛瑙珠串、琉璃酒器……
还有金山,一个脑袋大小的金山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金山了,大概是知道原主喜好金银财物吧。
还有一盒贺礼,明面上送的同心玉佩,下面还有一层,塞了好几张银票,每一张面值都在一千两。
邵星澜抿嘴惊讶,乖乖,大手笔啊!
这个得记下来,要是有事求她,万一涉及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就把她打入黑名单。
几千两就想让她一个县公出手,当她没有出场费的吗?
拆着拆着,邵星澜拆到了一个半人高的盒子,邵星澜有些好奇:“这是谁送的?”
怎么包装这么大?
小武嘴唇嗫嚅了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邵星澜不解:“怎么了?”
小武只好开口道:“是郑国公家的世子,郑无敌。”
邵星澜哑然:“郑无敌?谁给她起的名字啊,这么狂!”
小武摸了摸后脑勺道:“有吗?貌似家主见这位郑世子第一面时,说的也是这句话。”
“我?”邵星澜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小武点头:“是啊,当时整个上京城都传遍了。”
邵星澜嘴角抽了抽,当着人家的面说她取名狂,怕不是找揍吧?
邵星澜“呵呵”笑了两声:“换作是我,有人当面蛐蛐我,我肯定打的她满地找牙。”
原主这么狂,若是有人这么大咧咧的嘲笑她,肯定怒意上头,直接打过去了。
小武点了点头:“是啊,听说当时打的可凶了,甚至进了京兆府,连陛下都惊动了呢。”
“咳咳咳咳……”邵星澜直接被口水给呛住了。
怪不得整个上京城都传遍了呢,都打成这样了,要是还不知道,那大家也太不八卦了。
14. 三朝回门
小武连忙上前给邵星澜拍了拍背:“家主,您没事吧?”
邵星澜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起往事,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
邵星澜指了指这大箱子道:“还是郑世子宽宏大量,我成亲,她居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过来,我可得好好看看,她给我送了什么。”
小武欲言又止,心道十几天前家主还和郑世子在明月阁打架,好像是要争什么人,郑世子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给家主送礼,这礼物……
小武迟疑道:“家主,要不还是别拆了吧?”
邵星澜头也没抬:“那怎么能行,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邵星澜唰唰两下将礼物给拆了,事实证明,世家勋贵就没几个宽宏大量的。
邵星澜面目狰狞的都要把眉毛拧成麻花了:“她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给我送了这么多绿色的东西?”
其中有一架婴儿床,木料瞧着倒是不错,但外面为什么要围上一圈绿色的绸布?
还有这个绿色的发冠,一套绿色碗碟,一组青色配饰,还有一幅……绿底的送子观音图?
邵星澜咬牙切齿:“她是不是有病啊?”
小武连忙把盖子放了回去道:“家主,都说了让你别拆,你非不听,现在好了……”
自己吃苦头了吧?
邵星澜气鼓鼓的,不承认自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她嘴硬道:“我怎么知道这个郑无敌这么坏,连送人的新婚贺礼都没安好心!”
小武心道:家主要是能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情,就不会觉得郑家世子做事过分了。
毕竟两人见面必掐,郑世子想要什么邵星澜都会踩一脚,赢了还好,如果是她吃了亏受了委屈,还会进宫向陛下告状,让郑国公好好教育郑世子,郑世子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邵星澜确实吃了大苦头,关键是白白受了一肚子气,哪有人送新婚贺礼送绿帽子的,好像在祝愿她正君红杏出墙似的,还是说……
邵星澜摩挲起下巴,这个郑无敌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也对,郑无敌又不像原主,她背后靠着一整个国公府,想知道什么小道消息,还是挺方便的,说不定她早就知道秦素柔和三皇女的事。
虽然不清楚郑无敌送这些东西是故意嘲讽,还是好心透露,但邵星澜心宽体胖,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当承了她这份人情。
邵星澜对小武道:“你悄悄去上京城各大药店铺子问问,看哪家大补药卖的好,药效又好又补身,等哪天郑无敌要成亲了,咱打包个百八十份送给她,祝她早生贵女,子嗣绵延!”
邵星澜笑道:“礼尚往来,我这份礼不赖吧?”
小武:“……”
礼尚往来?
家主,您确定不是去找茬的吗?哪有人送贺礼送大补药的?
补什么东西可谓是心照不宣,咳咳……家主确定这东西送过去,第二日不会成为国公府禁止上门名单吗?
郑无敌的离谱贺礼只是一段小插曲,邵星澜一整天都泡在库房里,这件事情自然被县公府里关注着邵星澜的人所知。
明日就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在这之前,家主居然在库房里呆了一整天,肯定是为了正君回门的事情忙活,他们这些只能干瞪眼的侧侍一时间都急红了眼。
尤其是许恬儿,帕子都扯烂好几张了。
一开始听说秦素柔得到邵星澜亲自去求的赐婚圣旨,许恬儿已经够眼红了,但大婚那日也看到了,承恩县公对秦素柔的喜欢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贪恋美色的主?
结果三朝回门前一日在库房里呆了一整天,这不是绞尽脑汁想给秦素柔做脸是什么?
等明天过后,恐怕整个上京城的名门闺秀都要羡慕死秦素柔了!
许恬儿可不就愤愤不平嘛。
倘若他有秦素柔那样的家世,背后有那么硬的靠山,也不用挖空心思为自己打算了。
……
第三日一大早,小武便叫醒了邵星澜。
邵星澜迷迷糊糊被叫醒,脸上满是困倦的迷茫,看了一眼发现是小武,打了个哈欠差点又睡过去。
小武道:“家主醒醒啊,今日有急事,您不能再睡了。”
邵星澜抱着被子,迷迷瞪瞪道:“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急?”
小武道:“今日是正君三朝回门的日子,您得和正君一起去丞相府。”
早起的邵星澜脑袋有点钝,等把小武的话放在嘴里咀嚼一边,忽的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把小武吓了一跳。
小武:“家主,您没事吧?”
邵星澜眨了眨眼,一脸惊愕道:“今天回门,你昨天怎么不提醒我?”
如果她早知道,估计会想出一百种办法来逃过这个回门!
怎么说都是原主的老丈人,她这个不伦不类的冒牌货,很慌的好嘛!
邵星澜深吸一口气,非但没让焦急的心绪平静下来,反而越想越慌,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小武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办错了事,她挠了挠头道:“家主,我……我还以为这事您知道呢,毕竟这么大的事呢……”
邵星澜:“……”
事情确实挺大的,自己的正君三日回门,是个古代人都应该清楚,可问题是,她不是古人啊!
邵星澜拍了拍小武的肩膀道:“最近记性太差了,以后有什么事,就算你觉得我记到烂骨子里绝对不可能忘,该提醒我的还是要提醒我,明白吗?”
小武点头:“好的家主,我明白了。”
邵星澜叹了口气道:“去告诉正君吧,咱们进宫。”
小武:“好……嗯?”
小武疑惑:“不应该去丞相府吗?”
邵星澜敲了她脑壳一下:“你还好意思说,成婚第二日我们该进宫拜谢陛下的,我这个大马哈忘了不说,你也不记得提醒我!”
小武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坏了家主,那……那现在怎么办?”
邵星澜有点心虚,毕竟这主要是她的锅。
邵星澜干咳一声道:“还能怎么办,今日进宫赔罪吧,希望陛下日理万机,不会和我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蛋计较。”
小武立刻派人将邵星澜的话带到了听雪堂。
听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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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秦素柔已经起床梳妆完毕,连早膳也用好了,就等着去请示邵星澜,没想到却得来这么个消息。
秦素柔顿了一下道:“是该进宫拜谢皇恩的,怪我这个贤内助做的不好,我应该第二日就提醒家主的,却不小心拖到了现在。”
还和三朝回门撞到了一起。
小武憨憨的笑了笑没说话。
她总不能应和,说家主也没想起来,这才去补救吧?
刚准备的回门礼又要急急忙忙的撤回来,毕竟要进宫拜谢皇恩,总不能拉着回门礼到宫门口,出宫门直奔丞相府吧?
那把皇宫当成什么了,顺便游玩的庄子?
马车也换了个规制,毕竟是去皇宫谢恩,属于县公府的排场还是要拿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邵星澜急急忙忙洗漱完、吃完早饭,顺便去库房挑了些礼物,这才在小武的引领下出府。
县公府外停着两辆华贵的马车,秦素柔一身二品规制的诰命服穿在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雍容华贵,气质天成。
小武跟在邵星澜身后,怀里抱着好几个盒子,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脚底趔趄会把东西摔到地上。
邵星澜是故意拿那么多礼物的,目的就是不想和秦素柔坐在同一个马车。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比较尴尬,毕竟这是原主喜欢的人,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况且秦素柔也不喜欢她,想必也不愿意和她共乘同一辆马车。
邵星澜开口道:“我带的东西有些多,只能委屈正君去坐后面那辆马车了。”
秦素柔微微颔首:“无事。”
说完秦素柔步伐轻盈的走到第二辆马车,有下人将马凳拿下来,秦素柔很坦然的上去了,丝毫没有不情愿的意思。
倒是他身后的侍从,脸色稍稍有些僵硬。
邵星澜见状将头转过来,也踩着马凳上了马车,还不忘回身将小武抱着的礼物一一接过来。
邵星澜拿的这些东西都是要送给皇帝的,希望她们这位皇帝能大人有大量,看在她这么虔诚的份上,原谅她之前怠慢的过错。
邵星澜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上辈子只是一名普通老师,见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教育局派下来视察的领导,她这次要见的是国家领导人,这和上辈子的□□还不一样,皇帝可是有生杀予夺大权的人。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天子虽然不能胡乱杀人,但她是有杀人的权利,万一看穿了邵星澜的伪装,说什么都要斩了她,这也只能是命了。
邵星澜坐在马车里,不断的深呼吸,再慢慢吐出,给自己加油打气,简直比当初考编的时候还要紧张,还要忐忑。
没一会儿,邵星澜就撩开帘子问小武:“还没到吗?”
小武道:“家主莫急,我们才走了一半路程呢。”
邵星澜:“……”
只有一半吗?她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好在时间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下终于走到了终点,邵星澜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感觉整个空气都清新了。
还是古代的空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