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好师尊》 第1章 我被救了 玉玊御着剑,飞在百米高空之上,他垂眼看着这片万物不生,横尸遍野,障气弥漫的乱坟岗。 这个地方不仅是一个乱坟岗,还是妖界通往人间的唯一一个入口——夜耸十二坟。 连夜耸起的十二座高山,环绕着整个乱坟岗,形成的妖界之坟地。 这里长年寸草不生,妖烟缭绕,无人能进,在乱坟岗里躺的不仅仅是妖魔的尸体,还有各路的修仙之人。 十二年前,仙门百家,合力抵抗,才封锁了这妖界的入口,不让妖魔出来祸害人间。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道:“又不稳定了。” 他磁蓝的长袖一挥:“天地之圆,万物之灵,吾以灵力,封!”他话音起落之间,从他脚下,凭空生出一道巨大的结界阵,垂直地砸向地面,将其本身躁动的乱坟岗,镇压了下去。 结界落下之时,地面都晃荡了好一会儿。 好了,玉玊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心想又可以两年不用下山了。 夜耸十二坟的结果每隔两年都会有一大动,所以每隔两年冰予峰宗主就会派遣玉玊都会独自下山来加强结界。 玉玊操控着脚下的脚下的剑,准备飞回去,但他刚一掉头,就遇到了一群大雁,朝他扑面而来。 雁群袭来的太突然了,如果他现在设置结界,就会打伤大雁,玉玊不伤生灵,所以他只能稳住下盘,定定地站在剑上。 当他刚刚稳定身形,雁群的最后一只大雁飞来的时候,不小心戳到了他的侧腰。 他侧腰上的玉佩,就落了下去。 玉玊暗叫不好,那块玉佩乃是幻梦留给他的,可不能丢失了! 玉玊想施法拿回自己的玉佩,可这半空当中魔力缠绕,施法仙术毫无用处。 玉玊只好飞了下去,落到地面。 乱坟岗这里长年妖障气息使得寸草不生,地下还会爬出诡异的虫子。 玉玊皱着眉道:“青云。” 他脚下就出现一团银白色的云,驮着他行走。 那玉佩乃是他长年佩戴之物,浑身都染满了他的气息。 玉玊施法变出一个细棍梨花木,敲击了一下地面:“勾丝。” 木棍变成一缕金丝,指引着玉玊去寻找他的玉佩。 障气围绕的感觉并不好,整个人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不舒服,障气进入鼻腔,也会让人胸闷不止。玉玊长袖一挥,在自己的周围设下一层结界。 将障气隔绝在结界外。 脚下的云随着勾丝的指引,找到了玉佩。 勾丝从来不会出错,玉玊一挥袖,自己设的结界瞬间破裂,也把这周围障气给驱散了。 玉玊的玉佩掉落在一个尸体上,玉玊没有下去,只是又说了一句:“青云。” 他的玉佩就被一朵青云轻轻托了起来,盛到了他的面前。 玉玊把腰间的玉佩重新挂好,刚想走的时候,就突感受到了地下那具尸体发出了很轻微的声音。 “嗯……” 玉玊可以听到万物的声音,无论是多么微小的声音,他都可以听到。 玉玊心里有些疑惑,这里魔烟缭绕周围还有仙门百家,各路弟子常年驻守,应该不会有活人闯进来。 这一刻,玉玊看着躺在地面上的孩童,心想,他是怎么进来的? “青云。”玉玊又召唤出一朵青云,把地上孩童的那身躯托了起来。 他努力去辨认这个孩童具体长什么样,想去辨认会不会是他认识的人,但以失败告终。 他没有火眼金睛。 暗紫色的障气缠绕在眼前,视线得到了遮挡,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这孩童身形看着也就七八岁大,身穿的衣裳破烂不堪,脚下踩着已经坏掉的草鞋。浑身都是泥土。 玉玊闻着有人血的气味,估计是这孩童身上受了伤。 玉玊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孩童还活着。 遇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托着。”玉玊指挥着青云,让它跟上自己。 - 玉玊带着这个孩童来到了一家客栈,玉玊掏出自己的钱袋子,取出了一个金元宝,沉甸甸的元宝放在桌子上还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要间上房。” 小二见玉玊出手如此阔绰,身穿的是上好的锦丝布料,腰间挂着青绿翠玉的玉佩,浑身都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修仙之人。但这样富态的人,身后紧紧跟着一团云,云上还拖着一个过于肮脏的小孩,看着有些显得累赘。 小二拿出客牌:“客官上房在4楼,还请您里边请。” 玉玊看了一眼手里的房牌:“我自己去。” 说罢玉玊脚尖轻轻一点,腾空而起,落地之时刚好落到了房门前。 客栈下面的人都看呆了,这样的身手一看就知道是个上等修仙者。 保不齐还是个宗师极别的人物,店小二心想:他这小店可是蹭到光了。 玉玊把捡来的孩童平放在床上,他站在旁边看着小孩身上除了脏,还有大大小小的表面伤痕,他心口微微抽动。 “都忘了多少年没伺候过人了。”玉玊施法将水盆里的水浮到空中,一点一滴的清洗孩童身上的污渍。 等清洗干净玉玊可算是看清了孩童的样貌,以及身上没一块好肉的伤痕。 玉玊有些心疼的看着这半大点的孩子浑身的伤,想着好人做到底消耗自己的灵力治疗他:“愈合。” 话音刚落,床上那位孩童身上的伤口正光速般的愈合着。 “你还没回来?”一个纸人飘到玉玊肩上。 “你在哪?”玉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山上。”那纸人就站在玉玊的肩上,贴着耳朵说,“我过来把你前些日子要的东西送了过来。” “劳烦你了。” “没事” “至缘。”玉玊语气柔和,“我又做出了几件上好灵能法宝,就放在箱子里,你拿回去给冰予峰的弟子们去用吧。” “那些都是他的,我不会动的。” “执拗。”玉玊听后,忍不住说了他一句,“刚刚去乱坟岗加固结界的时候,身上的玉佩掉了。” “玉佩?”谢至缘知道玉玊戴的那枚玉佩是好多年前幻梦送给他的,“你若不想要那玉佩给我便是,怎可以弄丢!” “我不是有意的,那玉佩我捡回来了,已经施法牢牢的系在身上了。” “哦。”语气颇为僵硬,听着还有一些怨气。 玉玊说道:“但我在乱坟岗里还捡到了一个活着的孩童。” “活人怎么可能会在那里?”谢至缘很疑惑,“那里障气缠绕的那么严重,哪怕是上等的修仙弟子,也撑不过两刻钟。” “应该是趁守卫的弟子不注意,不小心闯了进去,我捡到的时候都已经奄奄一息了,看着甚是可怜。”玉玊向他解释,“我给他治疗过了,没什么异常,他只是一届普通凡人,倒是身体的骨骼不错,适合修仙。” 玉玊观察着躺在床上的孩童,他的脸即便是洗干净了也面如蜡黄,不是很好看。身上弱瘦不堪,看不见几两肉。 玉玊看着孩童心里忍不住叹气,没想到在如今的太平盛世,竟然还会有孩童瘦成这个样子。 谢至缘问:“怎么,你要收他为徒吗?” “我只是一介闲散人士,根本当不了别人的师傅。”玉玊道,“他资质不错,若是你冰予峰今年开春招收徒弟的话倒是可以把他收了。” “我们冰予峰今年收满了。”谢至缘轻哼一声,“你若是真的觉得可怜他,那你自己收了便是,不要麻烦我。”话音落完,玉玊肩上的那张纸人便燃烧殆尽了。 看着面前燃烧后的灰烟,玉玊长叹了一口气,都多少年了,还不改,要么不会说话,要么说话就能冲死人。 若是幻梦还在就好了。 一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玉玊连忙摇了摇头。 那么多年了,早该忘掉的。 “客官。”小二敲着房门,“您点的吃食,我给您端过来了。” 玉玊盖上茶盖:“进了吧。” 小二把东西端到桌子上。 “你给我取一支笔和一张纸来。”玉玊吩咐,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两块银块放到桌子上。 小二欢喜地接过玉玊给的银块:“得嘞,您稍等片刻。” 等小二把纸和笔取来,玉玊提笔在纸上写着。 桌上有些吃食,醒了你也该饿了就吃了吧。钱袋子里的零钱也是给你的,拿去花。 你资质不错,若是开春时去各路仙门尝试拜师应该能被收留。 但一定要先去冰予峰试试。 ——玉玊。 写完,玉玊看着床上的孩童隐隐约约有要醒来的迹象,便一挥袖,直接消失了。 孩童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有些惊恐。 “我这是在哪?”孩童下床四处张望着,这房子里的摆设甚是精美。他若是被他人拐走当奴隶,应该是把他关到柴房里,或者是臭气腐烂的猪圈,而不是这样豪华的房间。 这个房间即便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孩童,也不由地感叹,有些豪华 。 床铺柔软而舒坦,床窗纱轻薄透光,房间里还点着似有似无的清香,闻着让人心静。 孩童下床,神经紧绷着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他看到了桌前的一张纸被一盘糕点给压着,像是以防被风给吹跑。 孩童虽然最先看到的是那张纸,但他没有拿起来去查看。因为他的手不自觉得拿起压在纸上的糕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疯狂塞进自己嘴里。 他已经快三天没有吃饭了,实在是太饿了。那怕是这糕点里有毒,他也要吃。毒死下地,总比饿死鬼下地要强。 等孩童把桌上的所有食物全部给吃完之后他才认真的看着那张纸。 纸上写了两行字写,但奈何他不识字,只冰予峰三个字。 冰予峰乃现如今第一大修仙门派,每年开春招收弟子时,那粘在城墙上的毛纸,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人撕掉。 耳熟能详的大门派,被不少人夸,宗门内的宗师也是百姓人人传颂的大善人。 孩童暗暗握紧拳头,喃喃道:“冰予峰。” 冰予峰乃是百家修仙门中,神一般的存在。 作都新手村,还请多多评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我被救了 第2章 我被拎住了 消耗了大量的灵力去加强结界,让玉玊一回至极山峰就犯起了懒。 他脚尖轻轻一点,就坐到了他院中的古树上。 古树通过自己的能力,慢慢将无数力量不断地向上蔓延,汇聚到坐在古树休息的玉玊体内。 温暖的力量,不断地聚集到自己的体内,让玉玊渐渐地有了困倦之意。 - “鱼兰,你这次又要输了。”幻林踩着剑御剑飞行,甩了身后的鱼兰足足有十米。 “是谁说的还不一定呢!”鱼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向飞在自己身后的楚毒使了一个眼神,“阿楚,靠你了。” 楚毒心领神会,变出一张符纸:“万物之灵,天地隔绝,结界,起!” 幻梦马上就要到山上的那道木门之时,突然被面前凭空出现的结界挡住了。 由于他飞的太快,脚下的剑不受控制,狠狠地撞在了结界上面。 鱼兰看到站在剑上后仰大笑,控制剑飞到结界,站在身后那道破门门口,叉腰冲着还挡在结界外面的幻梦摆了一个鬼脸:“幻梦,这次是你输了!”说点就是挥手臂,把结界撤了下来。 “鱼兰!你竟然耍赖!”说着架起拳头假装要和鱼兰比斗。 但幻梦手臂刚抬起来,就被人用扇子挡住了。 明明只是一把木扇,但压在幻梦手臂上仿佛重如千金顶。 “幻梦兄。”楚毒皮笑肉不笑道,“设置结界乃我所为,与小鱼无关,若你想比斗和我比斗便是了。” “罢了,也就你这么会宠那疯丫头。”幻梦挥挥手臂面子上表示无所谓,但其实是再压下去他的小手臂骨头该被压碎了。 “多谢幻兄海涵。” “行了,别光顾着在门口聊天了。”鱼兰推开那道破旧的木门,“小玊玊半年未见我们了,肯定会想死我们。 “说的也是。”幻梦大喊道,“玉树临风的玉玊仙君,我们历练回来了!” 门内如同那道木门一样破旧,地板坑坑洼洼,院子里的东西一眼便可望到全部,只有一口井,井边有一颗高大而又茂盛的歪脖子树。 玉玊就躺在那棵树上,一身青衣,乌黑亮丽的头发自然而然的散落在腰间,单手支撑着额头。听到声音就睁开眼,垂眼看着树下的三人,说:“饭在锅里。” 鱼兰:“老东西!” 幻梦:“小玉米!” 幻梦和鱼兰二人踮起脚尖,朝着树上飞去,把玉玊从树上拉了下来。 玉玊被迫拉了下来,整理衣袖,有些恼羞成怒:“不成体统!” “又不盘发!”鱼兰拽着玉玊的发尾,“天披头散发的,不成体统!” “又不穿鞋!”幻梦微微掀起他的衣摆,“天天赤着脚,不成体统!” 说罢两人自顾自的后仰大笑了起来。 玉玊:“……” 鱼兰变出一把发簪给玉玊盘发,幻梦变出一副长靴给玉玊穿上。 玉玊之所以不盘发是因为不会,但之所以不穿鞋子,就是单纯不想穿。他觉得比起穿鞋,还是赤着脚更舒服。 给玉玊整理好着装,俩人又从自己的乾坤袋袋里掏出特地给玉玊买的东西。 鱼兰道:“你这老东西年年不下山,待在这荒地,也不觉得无趣。这次下山我特地给你买了剪纸,皮影戏,还有许多画本。” “小玉米仗着自己灵力强不用进食,天天空腹,山下这么多好吃的你都没尝过。”幻梦道,“我这次回来给买了特别多的吃食,蜜饯桂圆,牡丹卷,透花糍。” 两人各种玩具和吃食,玉玊有些拿不下了。 “还有这个!”二人一同拿出乾坤袋袋里的最后一样东西。 “这件衣裳可是用上好的绫罗绸缎做成的。”鱼兰拿着的衣裳通体搪瓷淡蓝色,面料看着光滑而轻薄,衣服尾的祥云图案一看就是用银线勾成的,“我当时看到这布料觉得就适合你,所以就直接买下一整块,裁下来给你做衣裳!” “这枚玉佩我当时看到第一眼我就觉得很适合你,便立马买了下来。”幻梦拿着的圆形玉佩,玉佩上雕刻雪的茶花栩栩如生,透白的玉佩在阳光的折射下还照出了光。 两人每次下山回来的时候都会给玉玊买很多东西带回来。 虽然玉玊说过他们买的东西他都用不上,劝他们以后不要再买。两人次次嘴上都应着,下次不会了,但等到下次回来的时候还是大包小包的,全部堆到玉玊怀里,拿都拿不住。 鱼兰把他推到屋里,让他赶紧试试自己新买的衣裳合不合身。 玉玊被推搡着进屋,换下衣服,把幻梦送给自己的玉佩戴在身上,出了屋。 玉玊身高近九尺,长了一副极好的皮相。白皙的皮肤,一对浓郁剑眉下是一双凤眸吊梢眼,细长而又浓密的睫毛,挺立而又狭窄的鼻梁,鼻梁中间的那颗小痣也和薄唇一样如同嫣红色。 身穿搪瓷淡蓝色的薄衣,腰间挂着白玉玉佩,浑身都散发着斯文儒雅,不近人情的气质。 鱼兰看着玉玊换下的衣服连连夸赞:“老东西,你长得可真是眉清目秀,明眸皓齿,静如清茶,动如烈酒!” 看着玉玊那这张如既有男子英气,也不少女子秀气的脸,鱼兰都有一些自愧不如了。 玉玊变出梨花木棍敲了一下鱼兰的头:“没大没小。” “老东西真是死板。”鱼兰撇了撇嘴:“夸你好看,你还说我。” 自从鱼兰知道玉玊的年龄后,老东西就天天挂嘴边,玉玊说了很多遍就是不改口,时间久了玉玊习惯了,也就随她叫了。 玉玊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香囊:“这香囊特地给你做的,这香囊散发的气息不止可以驱赶妖魔,这里面的香料在受伤时也可以当药物去用。” 鱼兰虽是女子,但酷爱游历江湖,到处打架行侠仗义,经常受伤。 “有楚毒护着,不会有事的。”鱼兰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接过香囊放到自己怀里。 这时,那道破门又被推开了,最后一个人也回来了。 是谢至缘。 “至缘!”幻梦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买到了吗?买到了吗?” 谢至缘点点头,把手里的两坛酒给幻梦。 浪涯酒,整个大陆只有一家叫香糯酒庄有买。 这浪涯酒乃是幻梦最爱的酒,只要打开酒盖,这酒便芳香四溢,飘香十里。 香糯酒庄每天只卖二十坛,幻梦每次去买的时候永远买不到,但不知为何谢至缘每次去买都能买到两坛。 一桌子菜都是玉玊提前做好的,楚毒只需要再热一热就行了。 楚毒把锅里的菜重新加热拿了出来,摆到了桌子上:“人都到齐了,可以吃饭了。” 楚毒把烧鸡的最后一只鸡腿,提前掰下来放到鱼兰的碗里。 鱼兰吃着鸡腿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老东西,你做卤烧鸡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玉玊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他法力强悍,不需要进食什么东西,但当他们五人坐在一起用餐的时候,玉玊还是会简单吃两口。 “别光吃菜不喝酒啊。”幻梦把浪涯酒分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等一人都分了一碗,幻梦直接抱着酒坛喝。 浪涯酒是豪酒,很是辛辣,玉玊只会简单地喝两口,喝一口吃一个蜜饯,压住喉管里辛辣的味道。 天色转黑,微风吹风着,五人围着一个圆桌坐在庭院里,共饮一坛浪涯酒。 幻梦抱着酒坛子说:“我有一个很大的事要跟你们说。” 几人各吃各的,表现的丝毫不在意,只有谢至缘放下筷子听幻梦讲话。 “我决定,要在冰予峰上。”幻梦拍桌。“铸造自己的门派!” 不在意的三人听说十分惊讶,鱼兰手里的筷子都没拿住掉到了地上。 楚毒见状连忙起身去给她拿一双新的。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当掌门?”鱼兰上下打量幻梦,眼里充满不屑,“而且你根本就不是当掌门的料。” 幻梦游历江湖多年,从未在哪个地方住过脚半年。而且生性放荡,自由不羁,完全就不像是当师尊的料。 “我怎不是。”幻梦打开另一坛酒豪饮一大口,“现在那些修仙的一个一个的举高气扬的,帮百姓除鬼斩个妖,不是要十两,就是要百两的,都像什么样!” “说的也对。”幻梦的话让鱼兰沉思。 整个大陆内,仙门百家。只要是修仙本都觉得比凡人高人一等,一些小妖小魔祸害凡人的时候,他们只会挥挥衣袖道:“我们这么努力修炼,可不是为了处理这种小妖的。” 修仙不为百姓,简直枉为仙道。 “你若想好了,便去做。”玉玊为自己倒了一盏茶,“一身本领,确实需要人去传承。” “明日我就去冰予峰上建房子。”幻梦把坛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到肚子,“一定要创造一个辉煌伟大只为平凡百姓做事的宗门!” 坛子向天上一扔,鱼兰火速拔出自己的长枪,让坛子稳稳地落在自己的剑锋上。 鱼兰:这该死的下意识动作。 幻梦抱手说道:“鱼兰,我们可有半年没有比试过了。” “你也半年没有赢过我了。”鱼兰轻笑,把长枪的坛子扔到草屋的房梁上。 两人每次下山历练归来,都会拔剑比武。 规则很简单,谁能拿到房梁上的坛子就是谁赢。 “忘命。”幻梦召唤出自己的长剑,立马就朝着鱼兰袭去。 鱼兰用的自己的长枪紫藤,侧身躲避。 正收拾碗筷的楚毒,抬起手臂:“结印!” 鱼兰被一道结界庇佑,挡住了幻梦的攻击。 谢至缘吹起洞箫破了那结界。 结界一破,楚毒又立马设置一道新的。设置一道新的,谢至缘就吹起洞箫,破一道。 箫声听着很是悦耳,但这悦耳声中夹杂着两件交锋,和结印的声音就变得刺耳了。 玉玊踮起脚尖,坐到古树上,给自己周围设置了一道结界,隔绝了吵闹的声音。他拿出自己白天还没有雕刻完的鬼工球,借着天上硕大而又皎洁的月光继续雕刻。 玉玊雕刻的很认真以至于幻梦和鱼兰比斗结束,他也未曾察觉。 幻梦破了玉玊的结界,坐到了古树上。 谢至缘坐在草屋的房顶上继续吹着洞箫。 “鱼兰呢?”玉玉问道。 “打久了,累的厉害就在你屋里睡了。” 这会深夜,夜里有风,但当季正酷暑即使有风也是热风,幻梦变出一把扇子扇凉,扇子上面写着美幻如梦四个大字,“楚毒在屋里照顾着。” 玉玊雕刻半年的鬼工球终于雕刻好了,递给幻梦。“给你的。” “也就你清闲,才会去雕刻这些没用的东西。”幻梦把玩着手里的鬼工球。 “也就你这样的人,才会去偷我那盒子里的东西。”玉玊淡淡地撇了一眼幻梦挂在腰间地乾坤袋。 幻梦做贼心虚,尴尬的为自己找借口:“这么好的东西,你天天待在这山上又用不上,天天放到盒子里落灰,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我是识货,才拿来用的。” 玉玊一个人在山上的时候,就会自己找材料做一些灵能法宝,无用的摆件,算是他老人家做做手工打发时间。 幻梦每次回来都会把玉玊放到盒子里做好的灵能法宝拿走自己用。 “下次不用偷偷摸摸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做给你们的。”玉玊用手臂撑着头,闭目养神。 幻梦听后轻笑,看着对面坐在房梁上的谢至缘,皎洁的月光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洞箫吹。 谢至缘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平静地吹自己的洞箫。 “我要是真立好门派。”幻梦晃着腿,“到时候你们四个都要在我手底下当宗师。” 谢至缘听到了,他停了一小会儿吹洞箫的手,淡淡地点了点头。 “不当。”玉玊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幻梦不解。“小玉米你这一身本领没个人传承怎么能行?” 玉玊说:“我又不会死,需要什么传承?” 幻梦:“……” 幻梦差点忘记了,玉玊是与天地同寿。 只要天地在,他便在。 “身边总是要有个人的。”幻梦抬头看着许多分叉的古树,“我们几个一下山历练少则半年,多则五年的。一个人在这山上多孤单呀。” 玉玊回嘴:“我又不是你,我不喜欢热闹,只喜欢清净。” “也是啊。”幻梦不说话了,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旁边的人不说话,玉玊也不爱说话,他用手支撑着头安静地坐在树上闭目养神,好像要与树融为一体。 “身边有人总比没人好。”沉思了许久,幻梦轻声说道,“哥哥,你还是收个徒弟吧。” 听到推门的声音玉玊睁开了眼睛。 坐在树上,一眼望去。 谢至缘手里拎着一个小孩进来了,玉玊看到那个小孩的样貌后轻叹了一口气。 第3章 我有师尊了 谢至缘是拎着孩童的后颈提进屋的,等一见到玉玊,就马上松手,把孩童扔到了地上:“你的。” 玉玊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谢至缘:“你为何不收?” 谢至缘没有开口,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翻了几页,一字一句道:“幻梦真言第1030条,若是哪天玉玊又突然捡孩子回来,请至缘兄务必让他收那个孩童为徒。”说完就把那个册子收好放进了怀里:“幻梦只说了这么多,但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做,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玉玊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树下的谢至缘 谢至缘也紧盯着玉玊,语气僵硬,但极为坚定:“您,要收他为徒。” 玉玊无话说了,因为他知道对谢至缘说再多也无用:“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要是谢至缘这个榆木脑袋一直站在,玉玊就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打法这孩子。 “好。”听到答复的谢至缘朝坐在树上的玉玊行了个晚辈礼就回去了。 孩童脚一落地的时候就赶紧抱着头,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 玉玊坐在树上看不清孩童的脸,于是开口道:“抬起头来。” 月棋凭自己的感觉就知道,坐在树上面的这位一定是个超级厉害的仙尊,毕竟刚刚冰予峰的掌门在退下的时候,还向他行了个晚辈礼。 这么厉害的仙尊,若是不听他的话,月棋可能下一秒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月棋慢慢地抬起头,眼神惶恐的看着坐在树上的玉玊。 玉玊垂眼看着那孩童的面相,如柳条般的眉毛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孩童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玉玊第一次见他穿的衣服,而是换上了冰予峰门派的弟子道服。 玄黑色的仙衣道袍,衬托着那孩童蜡黄的肤色。抬起头坐在树上的玉玊可以可以看清孩童的样貌。孩童整个人看着都很消瘦,脸颊的肉皮附着在骨头上,整张脸瘦的都看不到多余的肉。挺拔的鼻梁,小窍的鼻头,发白的嘴唇,眼睛很大,但眼尾有些长。 看着长得有点不太像好人。 玉玊仔细地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不要啊仙尊!”月棋头立马低了下去,紧张地说道,“在来之前,谢掌门对我说,若是你不收我为徒,他会在山下杀了我的!” “他不会的。”玉玊的语气极为肯定。 因为他知道那个榆木脑袋,不会做那样的事。 幻梦真言的第三条就是不可以乱杀无辜。 “仙尊,不管谢掌门会不会杀我,我都想请你收我为徒。”月棋磕了一个响头,说道,“我在山下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每天都吃不饱饭,睡不好觉。我曾经也想过去拜哪个仙尊门下当徒弟,这样起码可以吃饱饭,但奈何拜师都需拜师礼,可我这样的乞丐却一文钱都没有,买不起拜师礼。” 玉玊坐在树上听着,姿势丝毫未动。 “谢掌门来之前对我说你曾说过我资质不错,适合修仙。”月棋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谢掌门说,若是你收我为徒,专心修炼,他一定帮我给拜师礼。” 月棋又低下头磕了一个响头:“所以仙尊,请求你收我为徒吧!” 玉玊没有答话,只是由坐着的姿势变成了躺着的,他静静地躺在树上。 玉玊这座山头上,在没人的时候,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一丁点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玉玊没有说一句话,月棋的心也渐渐的沉入了谷底。 “仙……”月棋本想开口才喊一声的时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噪音吵到了耳朵。 刺耳的声音让月棋觉得自己的耳朵要掉了,他连忙用自己的小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玉玊听到了声音,眉头锁紧皱着脸都要皱成在一起。 纸人飘落在他的肩头,声音传到他的耳骨:“幻梦真言第121条,打扰玉玊清静,威胁他最为有效。 玉玊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这徒弟是非收不可了。 玉玊睁开眼睛,看着树下孩童那一双纯真的眼睛,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听到问自己,连忙回答道:“在下姓月,单名一个棋。” “棋?”玉玊略加思索,“为何是这样的一个名字?” 棋,乃棋子,需遭人控制,不太是个好名字。 “我从记事起,便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月棋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只是在乞讨的时候,偶然间路过一所私塾,在那堂课教书先生正在教如何下棋,我觉得棋这个字眼好听,便配上月堰国的国姓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倒有些伶俐,玉玊心想。 玉玊整理衣袖,轻轻抬脚,便有一朵轻云托住了他。 等到玉玊脚掌落地之时,原本脚下的那一朵青云又化作白烟消失。 月棋看的有些呆了,原来书说先生说的脚踩青云的神仙都是真的。 “跟我过来。”玉玊推开了草屋的门。 草屋里的摆设极其简陋,一眼便可以望全。 一张书桌,后有一个高大的书架,在旁边就是一张竹床,床的墙上简单的挂着几幅字画。 月棋不识字,但是可以看出那字画上的字迹行云流水,丑的有些别出心裁。 玉玊拿起摆在书桌上的纸笔,提笔写字。 “知退。”玉玊把那张写好的宣纸递给,“这便是我给你赐的名。” 下棋,不光是要进攻,也要知道退避。 “多谢仙尊赐名。”月棋手捧着那张纸,无比真诚的跪谢玉玊。 玉玊整理衣衫,跪地而坐,看着还在那里跪着的月棋说:“即使你拜师总不能让他人给拜师礼,这不合规矩。” “啊?”月棋听后有些苦恼,“可是现在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 “若是拿不出,还是请你回去吧。”说完,玉玊拿起桌上的竹简看了起来。 玉玊打心眼里还是不想收下他。 月棋看着认真看书的玉玊,刚刚除了在树上抬头扫了一眼,直到现在才能真的看得清玉玊的长相。 面容清俊,垂眼慵懒,白皙的皮肤,鼻子上的红痣,显得倒有几分淡泊之意。 手握竹简的手,白皙而又修长,看书时候的睫毛微微颤抖,略微紧皱眉头像是在思考。玉玊身形高大,身穿淡蓝色的仙袍,青丝随意的散落在腰间,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到真像是从天上下来,不问事事,自由散漫的神仙。 月棋觉得若是真的能拜玉玊膝下,便可以学到一些本事,解决温饱和生存问题,他便知足了。 于是月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踱步跑到他玉玊身旁,将东西打开呈现在玉玊眼前。 “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两块儿糕点,还是前些日子仙尊您救下我,为我在旅馆点的吃食。因为怕将来还会挨饿,便特意还留了两块儿藏到怀里,已被将来不时之需。”月棋声音弱弱的,“这是我手上唯一的东西了,还望仙尊不要嫌弃。” 玉玊望着那两块儿已经碎掉的玉米酥愣了神。玉米酥是用一块儿灰色的布包裹着,布上面还带着几滴泥土的痕迹。 这世间总有凡人在为了温饱问题而苦恼,即便是神,也帮助不了所有人。 但若是能帮一个,便帮一个。 玉玊拿起碎掉的糕点一小块,放到嘴边,微微张开小口,慢慢咀嚼。 天太热,糕点总是容易坏掉。 已经酸掉了,这孩子将来要是吃了肯定会闹肚子,玉玊一边吃着着一边想。 玉玊吃完那一小块儿糕点,用手帕擦了擦手,从书桌下拿出一个小匣子。 打开匣子,玉玊拿出里面的玉佩:“站起身来。” 月棋听话地站住了身体。 玉玊看着手里的这块翡翠色的玉佩,这是当年冰予峰最开始建立门派时幻梦特地给他送来的。 还说,不管他现在收不收徒弟,这块儿玉佩他总会用得到,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冰予峰,玉佩盘处还有一大处空白。 玉玊的手掌附在玉佩表面,轻轻一盖,等玉佩的表面再露出之时,那处空白已经刻出了字。 冰予峰,月知退,三个字。 “今年几许了?”玉玊问道。 “应有十三有了。”自打月棋记事起就无父无母,所以自己的年龄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 玉玊上下打量了月棋几眼。 身材瘦削,身形矮的都看不出像是十二岁男孩童的样子。 从小乞讨,经常吃不饱饭,矮小也是应该的。 玉玊拽着月棋的衣袖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整理了一下玉佩的流苏,将那块儿翡翠的玉佩,挂到了月棋的腰间。 “这枚玉佩挂在你的腰间。”玉玊把月棋耳畔的碎发挂到了耳朵上,淡薄的眼眸望着他,“从今往后你便是冰予峰,我玉玊膝下的关门弟子。” 月棋听到玉玊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眼睛都亮了,他高兴的抱住玉玊的脖子:“多谢师尊!” 被抱住的玉玊身体僵了,他已经许多年没有与人亲近过。就连曾经的挚友幻梦和鱼兰也没有这样地抱过自己。 玉玊掰开了月棋抱住自己的手臂,声音僵硬地说:“不成体统!” “啊?”月棋看着自己的小手,疑惑的问,“师尊不喜与人亲近吗?” “不是。”玉玊不是不喜欢与人亲近,只是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但又不能与自己刚收的徒弟那样解释,若是说了刻薄了,不好。 于是说,“那样的搂抱,不合规矩。” 刹时间,月棋突然想到曾经在说书先生旁边听过,修仙者个个都心高气傲,规矩众多,不可随意打破。 “弟子明白。”月棋连忙收回手,向后退一小步,恭敬地抱手行礼,“弟子不会再那样做了。” 第4章 我师尊哄我 玉玊睁眼醒来,看着窗户外一天已经渐渐明亮,他刚想翻身起床的时候,却发现头发被压住了。 玉玊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月棋。月棋侧身睡觉,刚好面对着玉玊。月棋睡觉的时候嘴是微微张着的,嘴巴张开久了,就会有口水流下。 玉玊凝眉,小心翼翼的用手把月棋的头轻轻地抬起来,然后趁机抽出自己的头发,再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头又放回了枕头。 玉玊盘腿坐着,拿着梳子打理自己的发型。看着桌子上无论过多久都会放着的那把素白玉簪,一时出了神。 玉玊不是没有自己尝试盘头发,可无论他是多久,在盘头发的中途,头发总是掉落。 鱼兰以前经常调侃他是因为太老了,手脚都不灵活了。 玉玊回忆以前鱼兰给自己盘发的模样,自己尝试一点一点的盘。 但没有成功,掉出来的头发分成一大截,簪子也没有插到头发里,反而是被打结的头发给困住了。 玉玊想着可能自己是真的老了,轻叹:“罢了。”学不成功,便不学了。 “师尊。”月棋醒来,唤了玉玊一声。 玉玊抬头望去。 月棋刚醒,看上去还有一些迷迷糊糊的呆呆地望着他。 玉玊看向窗外,天已经大明:“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听到吃的,月棋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我想吃白米粥!” “好。”玉玊提笔写下,“不过要等一会儿。” 他自己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了,所以草屋里并没有准备食物,只好给谢至缘传讯让他送来。 “等多久都没关系。”月棋穿鞋高兴地下了床,来到玉玊身旁。 他看着玉玊还没有打理的头发问:“师尊,需要我帮你整理束发吗?” “你会帮人束发?”玉玊抬头看着他疑惑地问。 月棋点点头:“以前在青楼后院打过杂,看过那些姑娘小姐整理过头发。”说着月棋就站攥住玉玊的头发,“我这人学东西很快的,差不多看一遍就会。” 月棋把玉玊的头发整理好攥到手心里,又拿起桌上的发簪,一挽一扭一推,玉玊的头发就被整理好了。 玉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铜镜不大,就在书桌的一角,但也很完整的映射出玉玊的脸颊。发丝全被盘在了脑后,让整个脸都没有了遮挡。窗外的阳光折射在镜子上,让玉玊晃了眼:“真好。” “师尊你满意就好。” 玉玊看着铜镜发丝整洁的自己,一时间出了神。 这是他十二年以来,再一次盘发。 月棋一醒来就满身都是精气神。 昨天晚上是他十二年以来睡过最好的觉,没有任何打扰,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不用担心受怕的,睡在街角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人吵醒。 这座山头很安静,安静的听不到任何的鸟叫和虫叫。 月棋发自内心地问:“师尊,为什么你这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啊?大早上连鸟叫和虫鸣声都没有。” 玉玊眉头轻拧了一下问:“你想听到声音?” “不是。”月棋不敢有太多意见,连忙摇摇头:“我只是好奇,在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一座山上连虫鸣和鸟叫声都没有。” 玉玊回答:“这里有结界,整个山头都被结界包裹了。” 玉玊喜欢清静,喜欢极致的清静,静到任何声音都没有,静到任何事物都不会打扰他。 “那就是说,这里不会有鸟和虫子吗?”月棋发问。 “有。”玉玊道。“只是它们在这里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说罢,玉玊一挥手,并有两只鸟儿落在了窗边。 “百灵鸟!”月棋眼眸瞬间明亮,他走进窗边蹲在下面,仔细观察着这尖嘴褐色的灵鸟。 “伸出手。”玉玊道。 月棋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伸出手掌。 月棋刚一伸出手掌,就有一只百灵鸟飞落在他的手心里。灵鸟不叫,只是点了点小脑袋,看着月棋。 “师尊。”月棋挑逗着站在自己手心里的百灵鸟,“你知道吗?其实百灵鸟这种鸟叫起来特别好听。” “你想听它叫?”玉玊不答反问,看穿了月棋的心思。 月棋轻微咬着嘴唇,语气有些不足:“如果可以的话。” “过来。”玉玊道。 月棋以为是在叫自己,刚一起身,自己手里的鸟就率先飞到了玉玊面前。 玉玊用手指蘸取茶盏上的一滴茶水,轻轻的点了一下鸟的额头。 被点的鸟儿就像是突然被治好了哑症,兴奋地叫了起来。 百灵鸟的叫声清脆,甜美,听起来十分悦耳。 鸟儿会叫,月棋就更高兴了。 “不愧是百灵鸟,叫起来就像唱歌一样。”月棋双手捧着小鸟,很珍贵的把小鸟包裹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抚摸。 玉玊看着月棋兴奋的模样,愣住了。 他不是不喜欢这自然的声音,而是他已经听太久了,久到其实可以不听,都能想到各式各样的声音。每一种鸟儿的叫声,虫儿的蝉声,风拂过声,雪飘落声。只要他在想,耳边便会出现。 活了五千多年了玉玊,这世上的任何生意,任何东西,他早已听过,见过。不再需要了。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但只知道的是那年的冬天来的特别的早。”月棋看着自己手心的鸟,不禁心头涌上回忆开始自顾自说了起来,“我那时在商街的角落里,捡到了一只冻得瑟瑟发抖的百灵鸟。那一只鸟大概和我的拳头一样大,特别小,羽毛也不长,看着很脆弱。我觉得它我一样可怜,就私自决定收养了它。即便是觉得它活不了多久。” “冬天,怕它冷就把它藏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它保暖。明明只有一个馒头,那是我三天的干粮,可我还是愿意分给它一起吃。”月棋越回忆记忆便越清晰,“愉快地把它养过了一整个寒冬,春天就到了,我跟那只鸟度过了愉快的一整年。”月棋说着说着鼻子抽搐了起来:“陪伴了一整个年的感情,上街乞讨的时候还会陪我表演,可热闹了。暖和开心的日子过去总还会有寒冷难过的日子,那一年的冬天从刚开始就是白色的。” 月棋看着手心里的百灵鸟,眼眶里流露出了泪水:“刚开始以为像和去年一样熬过去就行了,但是太白了粥又太凉了,等醒来的时候,雪化了,鸟儿也硬了…” 意识到自己掉泪的月棋,连忙用袖口抹去泪水,他不想被玉玊看到自己脆弱无能的一面。 月棋觉得强大的人应该不喜欢看到软弱的人。 玉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来到了月棋身边,声音冷淡而又柔和:“不哭。” 他轻轻捧走月棋的小脑袋,让月棋觉得有些凉的手,擦去了他眼眶的泪水。 “在这个世上所有会飞的鸟,它都是自由的。不管什么原因,它终究会离你而去 ,不会永远陪着你。”玉玊平静地说,“所以不论什么原因,只要心里记得就可以了,不至于为此伤心而落泪。”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玉玊轻拍了一下月棋的头表示安慰,“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嗯。”月棋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弟子明白。” 师徒二人对坐在书桌旁的垫子上,月棋逗着百灵鸟,玉玊握着竹简看枯燥的古文。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很是亮堂,让月棋又忍不住观察自己面前的玉玊。 玉玊的眼睛一直盯着黄色的竹简,没有看月棋。但月棋一直盯着玉玊的脸。 玉玊的脸就像是昨日他给月棋的玉佩一样,完美无瑕,清透靓丽。整个三庭五眼看着都十分精巧秀美。 就像是一块儿被人精心雕琢的玉像。 真秀气,月棋心里想:师尊很好看,好看到杜丹楼的花魁一样美丽。 但玉玊又不像花魁,因为他的身体即便是穿上衣服看起来也很壮硕。 即便是再秀气的脸,但仔细观察也有七分的英气,让人根本不会联想到花魁。 “咔叽。”老旧的草屋门被人推开。 谢至缘手里拎着餐盒走了进来:“今早要看校场,所以来晚了。” “无事。”玉玊打开餐盒,把里面的两碗白粥和一些小菜拿了出来,摆到了月棋面前,“吃吧。” 月棋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粥,他用筷子搅了搅,松开筷子的时候,筷子竟然能立在白粥上面。 他这是第一次见这么浓稠的白粥,端起就直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玉玊。”谢至缘没有直接走,而是站在一旁突然道,“我现在是掌门。” “我知道。”玉玊看着月棋吃东西吃得很香,他看着竟然一时觉得馋嘴。 “所以我不可能每天早上都过来给你们送吃饭。”谢至缘道,“冰予峰每到寅时的时候,就是饭堂开始的时候,你可以让你徒弟去那儿吃。” “不了。”玉玊夹起一块小炒肉放到自己嘴里。 用牙齿细细地嚼着肉片,很一般,并没有想象的味道那么好吃。 可坐在自己面前的月棋,一夹起就夹起一大块儿,努力地张开嘴,一下子全塞到嘴里,吃满嘴冒油光。 玉玊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味觉出现了问题。 “我等会儿会自己下山买东西的。”玉玊抬头看着谢至缘说道:“我以后自己做。” “你?”谢至缘声音带着些许不信任,“还是让江岩以后给你当送餐童吧。” 玉玊没答话,只是道:“幻梦真言第十三条。” 谢至缘停顿一下,然后道:“好。” 幻梦真言第十三条:他人的意见,不要随意插手。 玉玊看着谢至缘又说:“拿钱。” 谢至缘没有犹豫的拽下自己腰间的钱带:“不出远门,没拿那么多。” 玉玊打开看了一眼钱袋。 谢至缘钱袋里的钱永远是金色的。 半袋金叶子,应该够玉玊下山一趟了。 饭也送到,钱也出了,谢至缘是没掌门还有事要做,撂下一句“走了”就直接走了。 谢至缘走了,月棋的饭也吃完了。 两碗白粥,三个小菜,被他一个人吃的干干净净。 吃的有些撑,月棋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饱嗝。 月棋连忙捂住嘴巴,眼神略带慌张:“师尊,我不是故意的。” 在他人面前打嗝,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 但月棋刚刚实在是没忍住。 玉玊看着月棋慌张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眼底流露出一丝暖意,轻笑了一声:“无事。”说着就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儿手帕,“拿着,擦擦。” “好。”月棋接过凉的真丝手帕,这手帕好像是用蚕丝做的,摸起来极为滑手。他心里不由的想,这么好的手帕给自己擦嘴,真是可惜了。 “明日下山。”玉玊看着月棋说,“一早就要出发,去赶山下早市。” “我也跟着师尊一起去吗?”月棋听到可以逛早市,眼睛兴奋的都大了一圈。 他以前是乞丐见过山下清晨早市热闹的样子,他只见过,并没有参与过。 月棋只会蹲在一个街角,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经过的脚影,期待有一个人能停下了,赏他两个铜板,让他可以买两个包子吃。 玉玊淡淡地点头:“不过有个要求。” “啊?”听到有要求,月棋有些丧气了,“什么要求啊?”希望不难,月棋内心补充。 玉玊施法身后的书柜抽出一卷竹简:“你要背书。” 玉玊看着月棋,月棋的脸部和脖子都被清洗的很干净,头发也高高地束起。即便是脸颊没有什么肉,但因为有一双黑如耀石般的大眼眸,整个人看着都十分有精神气。 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肚子里没有点诗书墨水,那就白瞎了长得这么好一副皮囊。 月棋拿起竹简,挠了挠头:“嗯……子……”三个字,月棋全不认识。 “三字经。”玉玊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文盲,当时尊的难度又大大提升了。 “三字经。”月棋用手指点着字念着对字,在心里牢牢记住三个字的样子。 “今天一天的时间把这一卷给背完。”玉玊给自己切了一壶茶,“我明日就可以带你下山。” “师尊,你是认真的吗?”月棋看着展开的竹简足足有自己的手臂那么长。 “你不是说你记东西很快吗?”玉玊抬眸问他。 “可我没有尝试过记字啊!”月棋看着读简上的一大串字,每个字乍眼一看都很相近,但仔细一看又不相近,“而且这些字我连读都不会读啊。” “我知道。”玉玊抽出月棋手里的竹简,摊到自己面前,“过来,坐我身边。” 月棋没有犹豫地火速跑到玉玊身旁坐下。 玉玊抬起月棋的一个胳膊,用他的手指点着竹简上的字,清冷的声音好似带着倦意,一字一句的念着竹简上的文章。 师徒二人挨得极其近,月棋听着玉玊教自己读书,思绪忍不住漂泊。 手指触碰着木质的竹简,是他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 自从有记忆起,就一直颠沛流离的乞讨,这还是他第一次触碰竹简,触碰知识。 从昨天开始,他睡饱睁眼开始,就看到了可以遮挡的屋顶,就尝到了吃饱饭的味道,就触碰到了圣贤书的滋味。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身旁,自己的师尊给予他的。 他明明前些日子还是一个过街人人嫌弃每天吃不饱饭的乞丐。而刚刚经历的一切,简单的吃一顿饱饭,做了一场美如仙境的好梦。 轻柔的嗓音穿过自己的耳窝,淡淡的松香穿过自己的鼻息,宽大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手指,让他真实的觉得自己是被神眷顾了一样。 听、闻、触,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我真的好爱修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我师尊哄我 第5章 我师尊很厉害 玉玊睁眼醒来,天还没有大明。窗外下着淅淅小雨,但屋内却听不到一点雨声。 为躺在自己身边的徒弟为他掖了掖被角,就整理衣服,穿鞋下了床。 玉玊推开门,感受着雨水冲刷带来的芳香:“折木。”玉玊又再一次召唤出梨花木棍,不过这一次它变成了一把青伞。 玉玊撑着伞,缓缓走到门口的那棵蜿蜒的古树。玉玊坐了上去,看到分叉的树枝上长了一颗黄叶,不由得叹气。 果然身边有个人就是会劳心。 他摘下那颗黄叶,放到手里。风随即把它吹掉,落到了树下的那口井里。 坐在天空之下,总是会有风吹过。即使无声,也会吹乱玉玊还没有束起的头发。 发丝黏腻在他的脸上,玉玊随手挂在耳后。他坐在高高的树上,低头便可以看到门外的风景。 高山之上,千节台阶,低头一眼望去便可望全山下的整个风景。 悟已往之不可谏,知来者之可追。 玉玊心中默念。 “师尊。” 月棋悄无声息的突然来到了树下,淅淅小雨淋在身上,抬着头,用铮亮的眼眸看着树上的玉玊。 玉玊的发丝因为悄无声息的风使过,随风飘摆了起来。发丝黏在玉玊的脸上,让站在树下抬头看看他的月棋看不清他的神情。 绵薄的小雨落在月棋的肩头,使他被雨水淋湿。 “过去。”玉玊轻声说。 “啊?”月棋听到了以为是在说自己,“师尊你要一个人待着吗?” 月棋一想到昨晚一整天都在背书,但是到晚上给玉玊背的时候还是磕磕巴巴的,认为玉玊应该是在生自己的气。 背书都背不好,他应该是玉玊教过最笨的一个徒弟。 还是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惹得他心烦。 但当他刚抬脚走,自己的头顶上就突然多出了一把伞。 这把伞悬浮在空中,为他遮雨。 真神奇啊!月棋心中感叹。 可当他再次抬头看着坐在树上玉玊:“师尊,你不打伞吗?” 玉玊把伞给了月棋,自己也没有了遮雨的工具。 “不用。”说着玉玊就一挥袖,头上方就出现了一道结界,为他遮雨。 好厉害,月棋再一次感叹。 他第一次见到玉玊的时候就认为他一定是个超级厉害的仙尊!脚踩青云,屏蔽声音,悬浮万物,这让身为他的徒弟的月棋倍感兴奋。 毕竟他可是这位超级厉害仙尊亲自认定的徒弟。 自己潜心修炼个三五载,也一定可以这么厉害的。 “湿了,进屋换件衣服去。”玉玊从树上飞下来。 月棋看了看自己的肩头。 应是夏季衣服太过轻薄,所以只要沾上水就会染湿一大片。不过衣服是黑色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就湿了个肩膀月棋不以为然:“没事的师尊。” “不行。”玉玊直视着月棋的眼睛,认真地说,“等会儿下了山,如果吹了风就会感上风寒的。” “必须换。”玉玊语气不自觉的加重。 “好吧,我这就回屋去换。”月棋看着一脸严肃的玉玊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尊者带来的气息总是不容置疑的。 月棋老老实实的回屋换衣服,他抬脚走一步,漂浮在头上的伞也跟着他移一步。 好厉害!月棋又试着快走了两步,头上的伞也紧紧跟着自己。 都走进屋子的时候,一路都在小跑。 玉玊看着天真烂漫的月棋,眼底浮出一丝笑意,嘴角都不易察觉地勾了起来。 玉玊站在树下的那口小井旁等着月棋换衣服出来。 一口古老的水井,井下的沿边还生出了苔藓。 玉玊垂眼望了一眼井中,清澈的井水,一眼便可望到井底。刚刚从树上飘落的黄叶,也恰好落到了井中。随着风驶过,黄叶漂泊了起来,在井中荡漾出了细小涟漪。 “劳心就劳心吧。”玉玊小声说道。 “师尊!我换好了。”月棋人还没从草屋里出来,声音就最先传到了玉玊的耳朵里。 玉玊听到声音后轻蹙眉头,心想,看来以后要教的东西还是很多。 冰予峰的每一个正规弟子都会有两套道服,颜色不同,穿的场地也自然不同。 玄黑色的是日常修炼穿。 当年幻梦选择这个颜色完全是为了装逼用。他觉得穿着玄黑色的衣服出现在黑夜里,就像是武侠本里的大侠一样。 淡蓝色的带有白色祥云暗纹的是在庄重的场合上才穿的。 当年鱼兰认为幻梦选的玄□□袍简直丑的要命!穿上一身黑,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修仙帮助百姓的,反而看着倒像是欺压百姓才会穿的衣服。 两人争吵了好久,谢至缘支持幻梦的选择,楚毒支持鱼兰的选择。四个人因为一件道袍,吵的差点儿把玉玊的草屋屋顶给掀翻。 最后还是玉玊怕自己住了几百年的草屋真被两人掀翻才开口,选择让两件衣服都作为冰予峰的道袍。 一件在山上修炼穿,看着像个大侠。一件下山帮助百姓的时候穿,看着像个好人。 但不管穿什么衣服,只要腰间挂着冰予峰宗门玉佩,便就是冰予峰的弟子。 这个提议两人都觉得不错,就欣然接受了。 月棋推门从屋里出来。 身穿淡蓝色的道袍,玄黑色的腰封贴合着身段,腰间挂着玉佩,流苏荡漾。裤腿紧紧的扎在靴子里,头发紧紧的扎在发冠里,走路时背部挺的笔直,看着十分英姿飒爽。 吃饭吃的足,月棋脸上的气色都比玉玊刚见到的时候红润了许多。 像个人样,玉玊心里想。 月棋小跑到玉玊身旁。他现在比玉玊矮一大截,和玉玊说话的时候都是抬着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师尊,我这身行头怎么样?” 月棋束发的时候是照着铜镜,看清了,每一缕头发丝没有洒落,才带上银白色的发冠。 “可以。”玉玊评价道。 没白打扮,月棋在心里晃了晃脑袋。 “话说。”月棋看着玉玊散落的头发,“师尊你不束发吗?我可以帮你的。” 月棋很聪明,他大概猜到了,他这个仙法无敌厉害的师尊,应该是不会自己束发,所以才整日披头散发的。 “不用。”玉玊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尾说,“用簪子盘久了头皮会疼。” 不会束发就不会束发嘛,干嘛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月棋内心吐槽。 “行了。”玉玊推开门,“再不出发,早市就要结束了。” “好的!”月棋兴奋地跟在玉玊身后。 但当他刚一看到玉玊推开门的景象瞬间傻眼了。 清晨刚下淅淅沥沥的雨,导致整个山头都雾蒙蒙的,一眼望不到头。 望不到头的路,永远充满了悲。 “师尊,我们要靠着双脚爬下去吗?”月棋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他第一次来山顶的时候,是谢至缘御剑飞行拎着他来到了山顶。由于当时太害怕,全程都闭着眼睛,所以并不知道这座山到底有多高。 由于第一次没有好好体验一把御剑飞行的感觉,月棋后悔了好一阵子。 想着今天会下山,玉玊这样的大仙师也一定会御剑飞行,月棋打算这次好好体验一把。 “嗯。”玉玊冷冷道,“御剑太快,我不习惯,也不喜欢。” 体验机会破灭。 “好吧。”刚刚还兴奋的月棋瞬间泄了气,丧气的跟在玉玊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的下山。 下山,月棋总是低着头,害怕突然踩空,直接滚到山底下,所以走起路来格外的小心翼翼。 雨后的空气很湿润,月棋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沾上了水珠。雾气粘在皮肤上,形成了水滴。月棋抬起头随手用袖子一擦,而他抬着头刚好看到了玉玊,玉玊神色无常,走起路来腰背挺直,目视前方,丝毫不看脚下。 “师尊。”月棋突然唤了玉玊一声。 “说。”玉玊低头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月棋。 “早市是不是要开始了?”月棋带了私人想法,“我们走的这样慢,会不会赶不上?” “不会。”玉玊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太阳渐渐浮起,雾气也渐渐消散,“还有半个时辰呢,足够。” 师尊都这样说了,只能老实走路了。 又过了两个刻钟,两人总算是从山上下来了。 太阳彻底出现,雾气也彻底消失。 月棋站在山脚下,最先看到的高耸山上那一棵树立而又蜿蜒的古树。 月棋靠近那棵古树的时候,有观察过。那棵树比他平时见到的树茎干更加粗壮,枝叉也更加茂密,而树叶的形状也是月棋从来没有见过的。 叶身很长,叶片很薄,薄的如同一片宣纸一样。 “师尊。”月棋忍不住好奇的问,“院子里的那棵树多少年了?” 玉玊回头瞭望,看着山上的那棵树,淡然说道,“五千多年了。” 说个到这个数字,玉玊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像是平静的湖水里突然落入了一颗石子。 他已经活了这么久了,玉玊遥望着山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哇,这么久!”月棋惊讶道,“也就树能活这么久了。要是个人活这么久,那真成个老不死的了。” 玉玊:“……” “那师尊,这山这么高共有多少阶台阶?”俩人走路走的慢,月棋就和玉玊闲嗑牙,两人多说一些话,月棋就能对自己的师尊多了解一些。 但月棋的这个问题只是他随口说的,并没指望玉玊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七千七百一十五。”玉玉道。 听这么准确的一个答案,月棋心里一惊。 这么高的山,这么长的道,这么多的阶梯,这么准确的数字,只有认真的数过才能说出答案。 月棋斜眸看了一眼玉玊,他暗自排腹,他这是真以前真够闲的。 连山的台阶都能认真数一遍。 七千多阶台阶,是玉玊设下的,本意是拦住上山的人来扰他清净。 看着这么高的山,这么多的台阶,人都知难而退。 但奈何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反其道而行之。 以前是幻梦和鱼兰。 现在,玉玊低头看着一脸小表情的月棋。 十二岁的孩童总是会把情绪写在自己的脸上,玉玊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孩在想什么,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现在,是他昨日刚收的这个徒弟。 月棋,月知退。 第6章 我师尊买单 “老人家。”玉玊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胡子白花花的老渔夫说道,“您可否带着我师徒二人到湖对面?” 满脸细纹的老渔夫看着气质非凡的玉玊,满脸笑盈盈地问道:“仙人此次下山可是要体验当个红尘之人?” “不是。”玉玊从衣袖里拿出几块碎银,“昨日刚收了个徒弟,下山才买他要用的东西。” “不管怎样,您下山也算是一件不凡之事。”老渔夫把碎银随手扔到船角的罾,“算是给我这十几年的老伙计,镀了一层金。” 船体通黑,船尖上甚至都长满了苔藓。 “你说笑了。”玉玊拱手行礼。 老渔夫看着罾里的小鱼把碎银全都吞到肚子里后,就打开罾,把小鱼放回了湖里。 玉玊拎起衣裙上了破旧的渔船,他上了船,感觉到身后没人跟着,扭头看向身后拳头紧紧攥紧,身体微微发抖的月棋,问道:“怎么了?” 月棋身体有些僵,看着已经站在船上的玉玊,颤抖着声音道:“师尊,你能拉我上船吗?”月棋低头看着离岸边有半臂长的船身,下边就是平静的湖水,他却害怕的不敢抬脚,“我……” “拉着。”玉玊修长的手递到了月棋面前,语气极其轻柔,言语极其简单,“上来吧。” 月棋看着面前清瘦修长的手,手心面向着自己,手掌呈现着淡红色,看着倒有几分温暖的感觉。 热的,月棋握住了玉玊的手,心想:师尊的手掌真的好热。 他一抬脚,就直接跨过了那道极窄的缝隙,上了木船。 “山上老仙下金山,造得天下永和安!”老渔夫划着船桨,高声大喊。 哪怕是船已经开始划动,月棋也没有松开玉玊的手。 玉玊也没有挣脱,他只是在想:下次应该选择御剑带着月棋直接到集市。而且御剑飞行,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会喜欢。 玉玊垂眼看着自己身旁面色还是有些发白的月棋。眉头微微皱起,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着自己平生看过的每一本书。 小孩害怕到底该怎么办? “师尊。”月棋握着玉玊的手突然晃了晃。 “怎么了?”月棋打断了玉玊的思路,让玉玊不自觉地烦躁。 啊!头疼。 他平时看的大部分都史书和诗集,根本就没看过关于哄孩子的书。 玉玊自己根本想不到办法。 突然,脑子灵光一现。 要不然还是把他扔给冰予峰的其他长老,他根本就不会带徒弟。 这真是玉玊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但他已经认月棋为徒弟,还赐了师名的真的可以给他换师尊吗? “我怕水。”月棋看着小表情一直在变化的玉玊有些无措。 他都十二了,既然还会怕水。想必玉玊一定在心里嫌弃他这个徒弟了。 背书背不好,还胆小,简直没有比他更糟糕的人了。 “我知道了。”玉玊的声音沉重了起来。 果然,他根本就不适合当师尊。 连自己的徒弟害怕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适合当师尊。 还是要想办法给月棋换个师尊。 玉玊脑海出现了无数张人脸。冰予峰第一代掌门幻梦就是一个奇葩的人,所以结交的好友,揽收的同门宗师性格大多和他一样。 无数张人脸的浮现,让玉玊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 自己的百年故人白峰长鸣一生只决定收一个徒弟。 冰予峰唯一靠谱的谢至缘又不收月棋。 给月棋找一个好的新师尊,还真是个难事。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水。”月棋盯着自己黑黝黝的鞋尖,小声解释道,“我只是一低头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泊,就打心眼儿里的害怕,害怕掉下去,害怕被水淹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月棋在自己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个人,是街角的一个乞丐。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经常被路过的常人吐口水嫌弃。 玉玊这样气宇不凡的大仙师应该是最看不起他这种小人的。 “别怕。”玉玊紧紧握住月棋的手掌,声音就像船下湖泊一样平静,但又显得很稳重,“我是你的师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救你的。” 月棋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水,他这个才当了第二天的师尊不知道也正常。 这样一想玉玊瞬间豁然开朗,不再费脑子去想给月棋找师尊的事情。 “我知道。”月棋低头看着玉玊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心里久然的出现了一股暖流。 温暖透人心底。 原来这就是有依靠的感觉,月棋眼眶湿润,语气坚定:“我相信师尊。” 月棋相信这个自己只认识了两天,却能给自己别样安全感的玉玊。 玉玊让他有了新衣服穿,让他睡上了床,让吃上了饱饭。 这些小小的行为,足以温暖月棋。 玉玊很轻地嗯了一声。 既然已经决定当月棋师尊了,那就好好当,不要想着推卸责任了。 玉玊站在船头,船面轻轻的摇晃安静的湖泊,依山傍水,放眼望去一片,翠绿青山。 玉玊每隔两年会下一次山,每次都是去乱坟岗加强结界,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回来到山上。 常年待在一座山上,很少能看到山下的其他风景。 灰暗的高山耸立,湛蓝的天上飞过几只鹭鸟,而湖水的两岸也有几只仙鹤在觅食。 青山绿水,动静结合,玉玊看了一时竟觉得有些新奇。 常年待在极静的山,让他的思维与行动能力就像一棵枯树一样,变得呆板,木讷。 “师尊,到城里的时候可不可以先吃饭啊?”月棋抬头看着玉玊,嘿嘿一笑,“我有点饿。” 月棋心说:不是有点饿,而是很饿! 大早上起床什么也没吃,甚至连一壶茶都没有喝,就从高山上爬下来,他实在是要饿死了。 “可以。”玉玊之所以选择逛早市就是为了让月棋吃上一顿早膳。 因为他这个徒弟好像并不喜欢自己做的饭。 昨天中午和晚上他总共做了两顿,每顿都是两碟小菜一碗米饭或者一碗米粥。而月棋吃的时候最先吃完的都是米饭和粥,菜总是到最后犹犹豫豫才全部吃完。 玉玊不禁怀疑,难道是十几年没做饭,手艺生疏了? 进了城,月棋选择了一家开在街角的老旧汤面店。 月棋以前乞讨的时候就经常做白日梦,有朝一日一定会坐在屁股下的木凳子上,然后吃上五大碗汤面。 玉玊先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上次谢至缘给自己的一些零钱,给月棋选择了一个街摊豪华的汤面。 玉玊本以为月棋会选择去上好的酒楼吃一顿,但没想到竟然月棋会选择这样一家在路边丝毫不起眼的汤面店。 难道是怀疑自己没钱吗? 毕竟以前鱼兰就说过自己生活的草屋就是陋室,一阵狂风暴雨就能把屋顶给吹走。 住着破旧的草屋,确实很容易被人怀疑玉玊是个穷人。 “知退……”玉玊话没说完,就被上面的大娘给打断了,“小仙师,侬们点的面好了。” 月棋道:“谢谢大娘!” 缺了口的黑瓷土碗里呈现着奶白色的浓汤,面条最上方铺着一大块白嫩的鱼肉,鱼肉上还有两片薄荷叶点缀,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师尊,这鱼粉看着真好吃。”月棋手里搓着筷子盯着碗跃跃欲试。 “我不吃,你自己一个人吃吧。”正在思考如何正确养孩子的事,玉玊现在全然无胃口。 “哦”月棋夹起鱼粉,吹了一大口气,连忙塞进嘴里。鱼粉丝毫没有鱼腥味,而只一种淡淡的鱼香味。月棋用勺子舀了一口汤,酸酸甜甜的汤让这碗清晨的鱼粉,又增加了一种甜味。 月棋总共就在玉玊草屋里面吃过三顿饭,一顿是谢至缘大清早送来的,剩下两顿就是自己面前这一脸苦相的大仙师下厨亲自掌勺做的。 玉玊做饭很舍得用食材,但不舍得用香料。寡味的清淡小菜月棋可以接受,但是丝毫没有盐味的肉片,月棋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尤其还是不用生姜去腥,吃起来就更加痛苦了。一碗比他脸还大的鱼粉,月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连把碗底子都舔干净了。 要不直接把钱给他,让他随便花吧?但刚冒出这样的念头,玉玊就立马想到了书上一些公子一旦有了钱,就会变成了酒肉纵欢的纨绔子弟。 自己难得收了个徒弟,可不能带入歧途。 幻梦当年是怎么教导江岩的?把江岩教导得那么好,有直接把一袋金叶子给他吗? “师尊。”月棋喊了玉玊好几声都没有答适,于是就用小手轻拽玉玊的衣袖,“我吃饱了。” “哦!”玉玊连忙回过神,道歉:“抱歉,刚刚走神了。” “没事。”月棋收回了自己的手,“师尊,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要买些什么?” “我让谢掌门在我草屋旁边又给你建了个小屋,今晚回去的时候就能造好。”玉玊拿出放到衣袖事先列好的采买清单,“买点你需要的书籍和物品就够了。” “那我们要买点什么?”月棋一听是买东西,还是给自己买,就高兴的不得了,“我可以自己选买一些东西吗?” “本就是给你买的。”玉玊整理了衣裳站了起来,“当然要自己选。” “多谢师尊!”月棋屁颠屁颠紧紧跟在玉玊的身后。 第7章 我师尊给我买东西 “帮我把这些配齐。”玉玊带着月棋来到一家书坊,他把提前列好的书坊清单递给书坊的老板。 “这么多?”老板看着三十多个书名,好心提醒,“仙师一次全买完,会不会有些多?” “我不常下山,所以才会买这么多。”玉玊从钱袋里掏出一片金叶子,“麻烦老板了。” 薄薄的金叶子,金灿灿的,把书店老板的两只咪咪眼都给照亮了一大圈:“不麻烦不麻烦,您坐这儿喝会儿茶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仙师拿书去。” “多谢。”玉玊整理衣摆,坐到了书坊给人提供看书的长条老榆木凳子上。 月棋坐到了他的身旁,语气有些试探:“师尊,三十本书……买的是不是有些多?” “你要在两个月之内看完。”玉玊淡然道,“所以,不多。” 月棋:“……”他要一天看一本,他不是要把他逼疯吧?! “你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可你活着的十二年来,读的书可没有十二本。”玉玊垂眼目光,温柔地看着月棋,“所以要把欠缺的给补回来,知道吗?” 玉玊并不觉得一天看完一卷竹简,记完竹简上的字是个难事。 让他读书识字是为他好,月棋当然愿意。 “嗯!”月棋狠狠地点了一下头,“我一定。” “有这个想法就很好。”玉玊手掌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月棋的头顶,触碰一下就很快地收回了手,“去书架看一圈,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书籍和典故。” “好。”月棋站起身,在书坊里逛了起来。 书坊里除了整齐摆放在书柜上的书以外,屋子里的个个小小也堆满了书和竹简。 身处在这么多书籍和竹简的屋子里,让月棋的鼻腔里都充满了几张和印墨的味道。 “竟然有这个!”月棋拿起一本超级厚的武侠小说跑到了玉玊面前,瞳孔流泄出激动,“师尊,我想要一本这个!” 玉玊看到书名眉头轻皱了一下:“买杂书?” 月棋听到玉玊这样说,瞳孔里的转眼间变成了沮丧:“不可以吗?” “可以。”玉玊拿过月棋手心里的武侠小说,看着书籍侧方的作者署名。 《幻林闯江湖·仨》——梦大侠 梦大侠也就是冰予峰第一代掌门人,幻梦。 “这本书可受欢迎了。”月棋看着玉玊翻看着书,连忙夸赞此书,“我以前在青城茶楼门口偷听故事的时候,说书先生经常讲这本!茶楼里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儿。” 玉玊看了一页,内心评价道:好无含量。 第一章:幻林大侠挑战千山老树妖——玉树。 幻林三招就打败了玉树霸占了至极山峰。 玉树就是玉玊,至极山峰便是玉玊生活多年的至极山峰。 幻梦三招就打败了他这个千山树妖。 这毫无逻辑,离谱到家的剧情,也就幻梦能想出来。 这书的每一页,都配上一部长条插画,配合阅读。而且长条插画,是冰予峰第二代掌门谢至缘,一页一页画的。 有插画,即使月棋识的字不多,也不会影响观看。 “这位爷,您要的竹简书籍都给你打包好了。”书坊老板把整理好的两大摞书,整整齐齐的摆到了玉玊面前。 “这一套书现在总共多少册?”玉玊拿着幻林闯江湖询问老板。 “这套书现在总共有十五册。”书坊老板看着玉玊手里的书面露犯愁,“不过这本书没看过的,我不建议爷看。” “为何?”玉玊问。 “这本武侠小说是好看,我当年喜欢的不得了。但就是它没结局!”老板从身旁拿起一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书在十二年前出第十五册最后的时候就写了,只需要等上一年,梦大侠游历完江湖就写第十六册,这幻林的故事也就画上句号了。” “可我都十二年了,这第十六册还是没有出,甚至连一个消息都没有!”老板连拍了几下书,表示愤怒,“摊上这么个作者,也是读者上辈子欠上的孽债啊!” 玉玊听后说不话来。 幻梦人都死了,怎么可以会有续集。 “这《幻林闯江湖》可是当年整个大陆的爆书啊!”老板回忆起当年,“当年这书一方出,大陆大大小小的书坊书屋,不到一刻钟就能一抢而空。” 玉玊听这话,心里有些怀疑这生意人:就凭这本烂书,也会有人抢? “也不知道我死之前能不能看到这故事的结局了。”书坊老板摸了摸自己泛白的鬓发,连连叹气。 “这位老板说的你刚才可都听清了?”玉玊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月棋。 月棋背对着房门,逆着光,让玉玊看不到他的任何神情。 玉玊道:“你如没有看过,他不建议你看。” “师尊。”月棋坐到了玉玊身旁,先是看了一眼老板,转头立马用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玉玊,话语有些犹豫,“我……我能不听老板的建议吗?” 书屋老板听这话瞬间明白了月棋刚刚坐下前看自己一眼,他连忙道:“我只给你提建议,你们可以完全不听,你们买书我挣钱,我可求之不得。” “师尊。”月棋又唤了一声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玉玊。 玉玊摸了摸月棋的头道:“本就是答应你的事情,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月棋瞳色瞬间就亮了一倍:“多谢师尊!” “要一整套。”玉玊对着老板说。 老板很快就把一套书拿了过来,玉玊打开挂在腰间的乾坤袋袋连同他给月棋买的书一起收了进去。 “师尊,这个就是传闻中能收十座山峰都不在话下的无黑乾坤袋袋吗?”月棋到底还是个小孩,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十分激动。 玉玊淡淡地嗯了一声。 月棋接着问:“那它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一样无论收了多少东西都只有一个铜板重?” 铜板?玉玊只从书上看到过,它和银块一样都是流通的货币,但并没有真的见过。那东西会有多少种,玉玊也并不知道。 玉玊取下自己挂在腰上的乾坤袋袋:“给你。” 月棋看着突然晃在自己面前的无黑乾坤袋袋有些无措,有些不太相信,这样的宝物就直接给了自己:“给……给我的?” 玉玊点点头:“嗯。” “多谢师尊!”月棋欢喜地接过乾坤袋袋。 月棋刚才明明亲眼看到玉玊把小山一样高的书籍全部收到这小袋子里,按理说应该会有一些重量。 但月棋手里的小袋子比云纱布料还要轻。 月棋道:“真是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 “走吧。”玉玊跨过书坊门槛,月棋紧跟在他身后。 这会儿正值晌午,极其热闹的商街围满了人。玩杂耍的戏班子、题词作画的商摊,塑造迷人的街摊,个个都把月棋看花了眼。 不愧是被誉为遍地黄金的金城,这地方可比青城热闹多了。 “给你。” 一串个个颗粒饱满,颜色鲜红,挂着糖霜的糖葫芦出现在月棋面前。 “师……尊。”月棋看着自己面前的糖葫芦,一时有些失语。 “这条商街人很多,看东西可以,但不要忘了跟紧我。”玉玊把糖葫芦一个月棋:“不要走丢了。” “嗯!”月棋手里攥着糖葫芦,眼里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玉玊的背影。 身穿大蓝色的仙衣,腰间被一条简约的黑色腰封紧紧束起,使得勾勒出极好的腰线。体态轻盈,腰间挂着简白的玉佩,如同女子头上的步摇,一步一摇。 玉玊走路也不像路过的小贩和富商,要么勾着背,要么挺着胸像一只公鸡。玉玊手自然地背在身后,体态端正,雍容不迫,哪怕是随意的站在街上,路过街道,就会给人有一种饱读诗书,不经风月,儒雅得体的感觉。 玉玊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大,即便是背影看久了也会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玉玊的背可以把一个小小的年仅十二岁的月棋完全藏在身后。 好宽大的肩,月棋想。 月棋吃着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糖葫芦,糖葫芦外面的焦糖有些粘牙,但即便是把月棋的双牙给粘住他还是吃的津津有味,酸甜的山楂,咬到嘴里吃上一口,便想让人立马吃下第二口。 师尊给的糖葫芦真好吃,月棋心想。 一串糖葫芦,只有五颗山楂,月棋一口一很快就吃完了。 酸甜的山楂有助于开胃,玉玊觉得月棋吃完一串糖葫芦,应该还会想吃点别的东西。 玉玊在一家买酥油饼的铺子停下了脚步,他们身后一直紧跟着了自己的月棋:“要吃吗?” “吃!”回答的十分干脆,不带一丝犹豫。 玉玊点点头,对着烧饼摊的老板要了一个烧饼。 “师尊。” “嗯?” 月棋右手握住手腕,左手比了一个一:“我还想加一个咸鸭蛋,可以吗?” “可以。”玉玊看着烧饼摊里的大卤锅,吩咐老板说,“这锅里的东西每一样,都给他加一个。” “好嘞!”烧饼摊老板迅速就做好了一个夹着超多卤味的焦烧饼。 烧饼摊站着一个很大的台阶,老板先把烧饼递给了玉玊。玉玊拿着隔着一层油纸还十分发烫的烧饼对月棋说:“很烫,要小心。” “谢谢师尊!”月棋欢喜地接过烧饼。 烧饼确实很烫手,但月棋喜欢美味的东西烫自己的手。 薄薄的焦酥烧饼里边加了很多东西,有冒着红油的咸鸭蛋、豆腐串、卤鸭腿、肉肠和小青菜。 月棋咬了一大口,虽然有点烫舌头,但月棋还是快速的嚼了几下,在嘴里打了个圈咽了下去,“果然有咸鸭蛋配什么都好吃!”月棋吃的满嘴冒油。 “擦擦嘴。”玉玉给月棋递了一块淡蓝色缎面的手帕,“吃东西的不能这么莽撞。” “好。”月棋用手帕随便地擦嘴,擦完嘴想把手帕还给玉玊,但一看到淡蓝色波光粼粼的布料上那些红油,又把手帕收了回来。 弄得这么脏,还是等洗干净再还给师尊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我师尊给我买东西 第8章 我以后不敢贪玩了 烧饼很快就吃完了,一个大烧饼,加了那么多东西,小小的月棋早就吃撑了。 这会儿正是晌午了,干散活都干完了,杂耍班子也休息。负责热闹的停工,就该是负责暖肚子的干活了。 街上哪怕是挑着扁担卖豆花的,手里一刻也不能闲,不停地给人打豆花。 月棋虽然看着那白嫩嫩的豆花很馋,但奈何他吃的小腹都微微隆起,实在是不能吃其他的东西了。 “我们该回去了。”玉玊停下脚步,望着身后的月棋。 难的是兜里有钱的逛街,月棋打心眼里不想只吃两顿就回去。 月棋直接道:“师尊,我还不想回去。” “可以。”玉玊听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月棋问:“你还想干嘛?” “嗯……”月棋有一点没想到玉玊会同意。他只是不想回去,但一时间具体也想不到要去干嘛。 月棋拎着耳朵,只听前方不远处折扇开合的声响:“师尊,我想听书!”月棋手指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处茶馆里。 这上街的茶馆里不只卖茶,更多的是喝茶,听书,打趣儿。所以大部分茶馆里常年都会有书说的在里面讲书。 玉玊:“……” 玉玊有些不解,这些说书人所说的在书上都能看到,这听的哪有自己看的好。 他不理解,但尊重小孩的提议。 “你想去就去。”玉玊率先一步抬脚,朝着说书的摊子走过去。 “好嘞!”月棋紧跟在其后。 路程不近,也要克制自己。 虽然可以听书月棋很兴奋,但他也不能兴奋的过头走到玉玊前面,那样简直太没有长幼尊卑了。 茶馆名叫无槛茶馆,但这家茶馆进门的门槛却很高,玉玊都抬了一大步脚。 月棋就更不用说了,那门槛比他小腿都高小半截,进门的时候就差把腿给抬平。 “两位客人,预约的是哪儿的座呀?”两人刚进门,穿着粗布麻衣,肩上挂着长巾的茶馆伙计迅速上前迎客。 “我没有预约座位。”玉玊说道,“只是我徒弟一时兴起进来。” 茶馆伙计看了一眼,从进门开始就好像影子一样躲在玉玊身后的月棋。 虽然是躲在月棋身后,但是眼神里的心奋却按耐不住的一直环顾着四周。 “这个仙尊,真是不好意思。”茶馆伙计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我们这儿茶馆有规矩,每个进店喝茶的客人,不论是什么样的身份,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到本馆喝茶,都需要提前两天预订位置。” “而没预定,只是路过突然有闲心喝茶的人。”茶馆伙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能等你预定了位置,再请进来喝茶吧。” 是人家茶馆的规矩,玉玊理应当遵循规矩。 “师尊。”一直站在玉玊身后的月棋小声问道,“我们不能在这儿听书吗?” 月棋看着坐在茶馆进书台上的说书人,现在才刚从袖口里掏出折扇,一手撑开扇子,一手举杯喝茶润嗓,一副准备开说的架势。 这样昂首挺胸的架势,让月棋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位打说书的绝对讲的比月堰国的还要好。 如果今天听不到,月棋晚上一定会难过的睡不着的。 “可以。”玉玊声音温和但却十分肯定的说道。 茶馆伙计听玉玊这么回答,疑惑地皱了一下眉。 “客人,我刚刚也说了我们这儿……”茶馆伙计才想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但看到玉玊从袖口里掏出来的玉佩立马禁了声。 “冰予峰,天下第一毒师,楚毒。”玉玊亮出一块透粉色形状如同一朵蝴蝶的小掌玉佩,“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是否可以在这儿喝一壶茶?” 茶馆伙计听到楚毒两个字,耳朵里仿佛有数万只虫子在爬,额角顿时冒出冷汗,腿脚一个不稳,“砰”的一声跪到了地上,“小……小……的……”茶馆伙计紧张的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起来吧。”玉玊收好玉佩,半弯着腰,把跪在地上的茶馆伙计轻扶了起来,“是我不知道本店的规矩,让你为难了。” “不为难,不为难。”茶馆伙计紧张地用搭在肩头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能服务您这样的大仙人,乃至我三生有幸。应是我占福了。” “好了,给我们找两个听书的位置就行了。”玉玊从袖口里掏出半片金叶子,偷偷地塞到茶馆伙计的掌心里,“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下跪。” “仙长说的是。”掌心里的半片金叶子缓解了茶馆伙计的紧张,站在玉玊身侧伸手向前,“那仙长跟我走,我领您们去位置上坐下。” 玉玊略微颔首:“多谢。” 玉玊抬步,月棋紧跟其后,只有半步距离。 坐到位置,茶馆伙计就把怀里的茶谱拿了出来。 玉玊扫了一眼,就合上了茶谱:“我要一盏同庆就够了。” “好嘞。”茶馆伙计看了一眼坐在玉玊身边的月棋,“这位小仙君,你要喝点儿什么?” “给他来一盏甜味姜茶,就可以了。”玉玊替他答道。 “行!您二位稍等的片刻,我这就把茶给你们端上来。”茶馆伙计把东西收拾上,就火速跑去端茶。 台子上的书说先生开始讲话,玉玊也抬起头来,认真听书。 “师尊。”长木板凳月棋坐在最外侧,玉玊坐在正中间。月棋屁股拱了拱,挪近了玉玊一点,小声说道,“我也想吃那个,可以吗?”月棋指着坐在他们斜对面客人那一桌,搞明白了,一盆精致的坚果果盘。 “不行。”玉玊这一次很果断的拒绝,“你还小,吃的太多,不易消化,容易生病。” 月棋今天一大早吃了一大碗鱼粉,中午又吃的豪华烧饼,他一个孩童,已经算多了。 “好吧。”虽然被拒绝,但失望只在月棋脸上短短停留了一秒中。 “在青城山上那处极大的乱坟岗处,就是人间与魔界的交界处。”说书先生的话语引起了月棋全部的注意力,“那个地方几百年前都安静的无事发生,但唯独在十二年前的有一天,寂静的夜晚突然山崩地裂,山塌之时,百鬼众魔漫步爬行,嚎叫崩天。” “一炷香的时间,那片生活的百姓,无一例外都成了那妖魔的盘中餐,肚中肉。” “仙师,您的茶。”茶馆伙计把冲好的茶端到了玉玊。 玉玊淡淡地点了点头:“多谢。” “大人客气了。”茶馆伙计收好餐盘嘿嘿一笑,“等会儿还有什么吩咐抬手我就立马过来了。” 月棋就是喜欢听江湖大侠事,所以听的格外入迷。 “得知消息的冰予峰前掌门幻梦,也是立即拿起宝剑,带领冰予峰众多弟子集体救治青城百姓。” 桌子上突然放了一盘东西,香甜的果味萦绕到月棋的鼻子里,一瞬间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师尊?这是我们的?”充满了不确定,月棋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三层果盘。 玉玊点点头:“你还在长身体,嘴馋,多吃是应该的。” “当师尊的弟子真好!”月棋拿起一颗他并不认识圆溜溜的白果子,“每天都会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这个果子真的真甜!”白果子软嫩香甜,月棋嚼两下就胡囵吞枣的咽了下去,“它叫什么名字啊?” 果子只有半颗拳头大小,月棋一口一个。 “荔枝。”玉玊看着月棋吃东西的样子眉头紧蹙了起来,“吃东西不可如此慌乱,要多嚼几下才咽下去。” “好。”月棋听话地多咬了两下口腔里的荔枝。 反正一盘都是他的,多嚼两下,细细品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玊:“姜茶也要多喝。” “好。”月棋听话地一口荔枝,一口姜茶。 “那乱坟岗的魔界入口,天下大名鼎鼎的幻梦竟然花了两天时间,都没有搞定。不仅自己搞的元气大伤,还折了不少修仙子弟。”说书先生扇子开开合合,讲话声音颇有起伏,“到这最后人死得都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原本坍塌一片的空地,一夜之间凭空出现十二座山峰,幻梦以身献祭,封锁了魔界的入口,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太平盛世。” 说书先生最后一次把扇子合上,敲打了两遍手心:“虽然那座有十二座山峰围城的乱坟岗,如今依旧是障气缠绕,寸草不生,无法生存。但是那样无法生存的环境也是冰予峰第一代掌门,天下第一剑客——幻梦!拿命换来的。” “所以为了纪念他,那十二座凭空耸起的山峰,也被叫做夜耸十二坟!” 说书先生最后一句话落音台下茶客纷纷鼓起掌声,玉玊淡然道,“故事听完了,是否可以走了?” “否否否!”月棋连忙说道,“一般茶馆说书的一天至少能说八个时辰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而且他这盘刚上的果盘因为要多嚼两下,还没吃完呢。 哪有东西没吃完就走的道理。 “随你。”玉玊看着茶馆角落里的漏刻,小孩子玩心大,下次领他下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次难得下山,在亥时之前回去就行了。 玉玊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会儿,对于他来说无聊的故事。 茶喝完了,故事也听不下去,玉玊的眼睛就在附近四处打转。 玉玊的眼光偶然间瞟到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 高束发尾,黑衣银甲,手摇折扇。 “在这儿等我。”玉玊撂下一句话,就急步地跑了出去。 月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身旁的玉玊就消失不见了。 玉玊跑到街上,熟悉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他快速跳上房梁,环顾整条街道,企图捕捉到刚刚只看到一眼而又熟悉的身影。 来回地跳跃,专注地寻找,让玉玊忽视了眼前。 “啊!”疼痛的感觉让玉玊连忙用手捂住鼻梁。 因为刚刚的专注,玉玊忽视了他现在在房梁之上,会有无数的群鸟飞来。 鸟的尖嘴划伤了玉玊的皮肤,让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真是疯了。”玉玊停下了脚步。 看着自己手掌上鲜红的血液,玉玊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他拽下常年挂在自己腰间的玉佩,高高举起。阳光穿过玉佩,显得晶莹剔透,色满正圆。但唯独玉佩的最中间,出现了一道细小裂痕,让本来完美无暇的玉佩出现了瑕疵。 “玉碎不可复。”说完玉玊手劲儿一松,玉佩滑落。 “给我来十包。”玉玊不知道排了多久的队,总算是买到了这号称天下第一酥脆玉米酥。 让他排这么久,买的时候当然要豪气一点。 玉玊一手里拎着十包香气迷人的玉米酥,另一只手翻看着纸书。 《育儿大典》 第一百二十条:不可把小孩子一个人丢下不管不问。 玉玊看到这一条,身体一僵。 “完了……” 徒弟没收几天,所以还没习惯。 玉玊出茶馆的这段时间,没有两个时辰,也有一个时辰了。 天色渐渐残败,只有晚霞去收尾。 玉玊的疾风,扰乱了收尾的工作。因为它的出现,天空变得和以往不同。 玉玊到的时候茶馆内传出的声音还是热闹非凡,只不过玉玊并没有进去去寻找自己刚收没多久徒弟的身影。 因为他在茶馆外的墙角,就看到了月棋。 月棋屈腿蹲在墙角,下巴垫在腿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玉玊站在房梁上,月棋并没有看到他的。 “呲溜”玉玊纵身一跃,忽然间的就出现在了月棋的面前。 月棋异常平静的抬头看着忽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道人墙。 “被人赶出来了?”玉玊好奇的问。 虽然他觉得并不可能。 毕竟他当时之所以落座拿着的可是楚毒的令牌。 “不是,是自己出来的。”说完月棋就把头扭到一边不看玉玊。 玉玊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蹲了下来:“豆腐做的?”他的手指轻轻擦去月棋眼睛流下的泪珠。 “才不是。” 月棋忽然站起,双手紧搂玉玊的脖子,小小的脑袋紧贴着玉玊的身体:“我是人,很听话的,别不要我。” 短短一句话,月棋说的十分小心翼翼。 “是为师的错。” 第9章 我师尊教我仙术 合上竹简月棋长舒了一口气,手臂举过头顶,给腰身来了个大舒展。 月棋没有在犹豫地起身跑到院子里:“师尊师尊,我背完了!” 玉玊放下手里的东西道:“很棒。” 玉玊心里默念《育儿大典》第十条,孩子完成功课给予鼓励话语。 “师尊不抽查吗?”月棋跑到了玉玊的身边。 玉玊穿着一身简衣,头发用发绳简单的束着,身旁摆满了各种工具和零零散散的木材。 “不用,你对功课很认真,我是知道的。”玉玊给做好的木马刷上一层薄薄的蜡油,“等上面的蜡油,你就可以坐着玩了。” 月棋看书学字很快,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常识熏陶,他许多诗词的意思,看一遍就能理解个大概。 “师尊。”月棋的脸垮了下来。 “中午给你煮米粥喝吧?”玉玊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井水边净手,准备做饭。 “师尊师尊!”月棋紧紧的跟着玉玊身后,“我想学仙法!我想学仙法!” 他本以为既然上山拜了仙师,就可以学到无数仙术,然后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下山斩妖除魔,受尽百姓爱戴。 但月棋和玉玊生活一个多月了,玉玊是一个仙法都没教他,天天不是让认字就是背书。其余的一点东西都不教他。 “闭嘴。”玉玊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那你答应我嘛!”月棋蹲到灶台用两块打火石开始点火,给锅预热。 “你字认完了,我就教你。”玉玊切着菜,“别到时候给了你一堆符纸,上面写的字你都不认识。” “你让我背的书我都背了。”月棋的面趴在火口吹风,让火势烧的更旺一些,“我现在已经认识了很多字了。” “行了。”锅一热,玉玊就开始炒菜了,“明天就教你一些基础的。” “真的?”听到回答月棋蹭一下的就站了起来,童趣孩童的眼睛里泛冒着金光,“师尊,你真好!” 一个多月的相处,月棋已经彻底了解了他的师尊。他的师尊除了话少,性子有些冷。但是,对人的关心是一点都不少,也不会嫌他笨,嫌他麻烦,嫌他闹腾。 会给他吃饱饭,晚上睡觉给他盖被子。会给他做玩具,还会施法让百灵鸟给他唱歌。 玉玊点点头:“第一次学习仙术,会很吃力,所以今天要多吃点饭。” 月棋点头说好。 到了夜晚睡觉的时候,月棋早早跑回自己的屋准备睡觉,因为他希望自己一睁眼就到了第二天开始学仙法。 可躺在床上,脑子里越是有这样的想法,就越激动,就越睡不着。 他看着自己窗边鸟窝,里边的两只小鸟早早都已经睡了。 “不是说要早睡吗?”玉玊拎了一壶水,来到了月棋的屋里。 月棋的房屋就建在玉玊的小草屋旁边,因为赶时间见的有点小。 但房子里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少,有两柜子的书籍,和一大箱玉玊给他做的小玩具。 “师尊。”月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 “今天你白天闹腾的厉害。”玉玊把水放到他床边的桌子上,“怕你晚上口渴,给你送壶水。” 月棋嘿嘿地笑:“谢谢师尊。” “我是你师尊,这是应该做的。”玉玊让他躺下,给他掖好被角,“时间不早了,快点睡觉吧。” “睡不着。”月棋的眼睛在黑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明亮,“一想到明天就开始学习仙法,我就激动的一点儿都睡不着。” “你这孩子。”玉玊无奈一笑,“若是明天给你上课打瞌睡,我就不教你了。” “我不会的。”月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玉玊。 “那也要早点睡。”玉玊挥动衣袖,把房里的烛火给扑灭。 当玉玊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就听到月棋说:“师尊,谢谢你收我为徒弟。” 玉玊听后,轻掩着房门离开。 回到自己屋子里的玉玊,点燃书桌上的烛火,又再一次的翻开了那本《育儿大典》。 这本书编撰的很好,每当玉玊遇到问题的时候,这本书都会给出答案。 但奈何这么好的一本书,作者并没有留下名字。不然玉玊一定要跑到人家面前当面致谢。 月棋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跟玉玊在一起住了的这一段时间里,没有给他捣乱,也一点都不闹人。 玉玊给他布置的功课,都会认真完成。学东西也非常快,书籍上的知识基本上看上两遍,就会背了。 简直就像是一个学习神童。 玉玊垂眸思考,他看过他的体质,魂撤干净,体无杂念。 如果从现在开始孕育灵丹,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普通人在修仙的时候,前十年都是认真打坐体内运气,孕育可以承载仙术的灵丹。 再后几年的潜心修炼,才可使灵丹突破成白丹、银丹、金丹、天丹。 可是玉玊想着那猴儿一样属性的月棋心里犯了难。 十年孕育一颗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冰予峰以前招收徒弟的时候,玉玊有去看过一次。很多上山拜师学艺的基本上都是五六岁的小孩,很少能有再大的。 就算有年龄大的也坚持没多久,就收拾行李下山回去种地了。 玉玊手指轻轻点着桌案,他这个徒弟虽然看着个子矮,但是年龄却已经有了十三岁。 看着《育儿大典》上:在生活中有的小孩儿有时爱与同龄人攀比,所以一定要注意孩童心理健康问题,及早发现,及早治疗。 玉玊不是不想教月棋仙法,只是他现在还不是一个会孕育灵丹的普通人。 修炼是一个漫长而又枯燥的事情,月棋不一定坚持住。 这段时间,玉玊每晚都会抽两柱香的时间来看《育儿大典》所以厚厚的一本书,今晚玉玊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每一位孩童都是独立的而又鲜活的个体,育儿大典只是在你育儿方面给你提供辅助,不能作为主要教育方式。 真正的教育是从自我做起,相信孩子,茁壮成长即可! 玉玊合上书,长舒了一口气。 是啊,他还没有开始教就担心月棋学下去,实在是有点瞻前顾后。 再说了,就算月棋学不会,他玉玊也不担心身边多一张嘴。 清晨,玉玊还没有把早膳做好,月棋就从屋里跳了出来。 月棋身穿着合体的冰予峰黑色历练服,红色的腰带紧紧束着腰身,手腕上银白色的护腕,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许许的光芒。 头发被高高束起,头上红色的发带,在他的身后随风飘扬。 玉玊看着自己的徒弟,一个多月前,面前的小孩还是骨瘦如柴,脸颊处都是凹陷,没有一点肉,浑身都散发着蜡黄气色。然而就在今天,自己面前的站着的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面颊泛着红润,脸上也长出了不少肉,身形也宽了一倍。最主要的是,看着面相,没有之前第一次见面让人那么讨厌。 “师尊!”月棋撑撑胳膊,抬抬腿,“我已经做好今天超级痛苦的修炼准备了!” “先去洗脸,让后过来吃饭。”玉玊把最后一道菜盛了出来说道,“小孩子不可以少吃饭。” “好的!”月棋光速地跑到井边洗了脸,刷了牙,然后光速地坐到板凳上,张大嘴巴也想光速的把早饭给吃掉。 “砰!”玉玊稍微用了点力气地点了下月棋的额头,淡淡道:“吃饭不可急,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月棋嘿嘿地笑:“我只是想快点吃饭,然后想快点修炼仙法嘛。” 玉玊给他盛了碗粥:“食不言,寝不语,先安静吃饭。” 月棋点点头,放慢了自己的吃饭速度。 玉玊抬头看着古树,古树的成色已经很深了,它周围散发的灵气也越来越鲜活沉稳。 “师尊师尊!”月棋洗完碗跑到了玉玊的身边,他抬着头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玉玊,“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可以了。”玉玊召唤出折木,指了指古树前面的那一块地,“盘腿坐哪儿去。” 月棋虽然有些不解,但是想这是修炼仙法,还是听话照做的坐在地上。 古树周围长得草都很有湿度,月棋屁股刚一坐上去,衣衫就已经湿了。月棋睁着茫然的眼睛问:“然后呢?师尊?” 玉玊道:“闭上眼睛。” 月棋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感知迟钝的他,也察觉不到身体有何变化。 玉玊操纵着青云,让青云爬满了全身,青云是天生的灵物,有助于月棋的筑基。 “修仙有五等,灵丹、白丹、银丹、金丹、天丹。分别对应着修仙者的初期、化期、中期、固期、破期。”玉玊坐在月棋面前,给自己切了一壶茶,徐徐道来,“而你是个刚入门的修仙者身体并无灵丹,所以需要自己通过吸收自然的力量运气,在自己的胸口处结一颗灵丹。有了灵丹也只是入门,也需要你日积月累的修炼才可以变强掌握仙法。” 玉玊看着身体毫无变化的月棋说:“结一颗灵丹说简单点就是吸收自然的力量,转化到身体,孕育出一颗丹而已。但说难了就是看你能不能吸收身边的自然力量,转化到自己的身体里。有的凡人,天生吸收不了任何力量,所以他们通常往往并不适合……” “我知道了师尊!”月棋闭上眼睛专心打坐,“这修仙果然如画本里说的那样高深莫测,用语言难以形容啊。”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看着自己面前口出狂言的孩童,玉玊轻扯嘴角笑了出来。 万事开头难,但愿这个天真孩童能坚持住。玉玊给自己添了一壶茶,笑着摇了摇头。 第10章 我师尊夸我 孩子总是在大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有着格外的毅力与坚持。 玉玊看着窗外每日都在那里打坐运气的月棋,心里产生一丝欣慰。 气流涌入胸口,月棋觉得胸口处涌入一股以前从未有的暖流之感,他自信的睁开了眼睛。 足足半年,月棋终于在体内运出了一颗灵丹。 玉玊感受到了身边的变化,合上了竹简。 手腕比以前粗了一圈,眼神里也涌入了力量感。 他成功了,月棋迈出了修仙的第一步。 “师尊!”月棋火速起身,跑回了屋子里。 玉玊为他提前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书点对面。 跑起来的步伐更轻盈,甚至都能感受到耳边风的存在。 “师尊师尊!”月棋脸隔着桌子贴近玉玊,“我成功了!” “看见了。”玉玊食指轻推他的额头,让面前的脑袋离自己远了些。 “师尊,丹已练成,接下来是不就该……”月棋说的意犹未止。 “嗯。”玉玊轻轻抬手,身后的书架就飞出一本书,轻放到了月棋桌前,“最基础的,自己先照着练。” 书体不是很厚,月棋觉得他就算练起来也不是难。 “得嘞!”月棋拿着书就准备跑,“今天中午我就不吃饭,抓紧时间修炼去了。” 玉玊看着窗外树下那个认真钻研的后背,露出了欣慰一笑。 他喝完手里的茶,对着镜子束起自己的头发,推开了房门,召唤出折木。 玉玊对月棋说道:“今日晚膳你自己解决。”说完就御木飞行地离开了。 月棋躺在地上看着高高飞走的玉玊,:“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师尊那样的修为。” 明明是自言自语,但是站在树上盯着他修炼的两只百灵鸟却渣渣地叫了两声,好像在回应月棋。 玉玊没有飞太远,只是飞到了至极山峰背后的另一座山。 当他脚落地的时候,折木有灵性地晃了晃身子,像是表达它对玉玊拿它当承载工具的不满。 “青云送人了,以后都只会用你了。”说完玉玊就把折木收了起来。 玉玊一共就有两件法器,一件是可以变化多端的折木,另一件是可吸收万物的青云。 他的两件法器说稀有也并不是很稀有,但却也算珍贵。 折木是他有记忆的时候随手从身边的树上折下来的,所以故叫折木。青云是他在这灵山上随手聚出来的,因为颜色为青色,所以故叫青云。 灵山之所以叫灵山,是因为这座山上你可以感受到任何的灵气。善的、恶的、灵的、烛的,全部混杂在一起。 所以可见也不是做好山。 灵山前有至极挡,要不是至极挡在这坐山前面,这座山对于各路修门家还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玉玊衣袖一挥,为自己开了一条干净的小路,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一座山洞。 玉玊还没走进去,山洞里的烛恶味就已经散发了出来,像是十分不欢迎他一样。 玉玊视若无睹的走了进去。 山洞内一片漆黑,周围的浊气模糊了玉玊的视线,只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没来错地方,玉玊说道:“这里的阴气可真是重。” 说完,玉玊凭着自己的感觉,跳进了湖中。 湖的上面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一旦游入这湖底,就如开了天眼一样,能一眼看到湖的最底下。 这冰冷的湖水下,可是埋藏着一件大东西。 玉玊站在顶端,俯视着眼下的剑冢。 剑冢之大,看不到底。残破不堪的断剑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山峰。 玉玊观察着四周,剑冢周围有三根定柱,形成一个巨大的土形阵。 玉玊不再多加思考地直接冲了上去,不管湖底有什么东西,他都有本事制服。 可他还没有接近剑冢,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弹开了。 时间之迅速,玉玊并没有做出反应,就被狠狠的呛了一口水。 “什么无知小辈,也敢来灵山,何事之有?”剑冢下传来悠远而又嘶沉的声音。 玉玊调整好气息,手拿折木,自报家门:“至极山峰,玉玊,玉代灵。前来为自己徒儿寻一宝剑。” “我这可都是一些残破不堪的断剑。”湖下的声音听着悠远深不见底,“并无宝剑。” “宝剑有没有,我自会判断。”玉玊看着脚下的剑冢,他面不改色,掌心悄悄蓄力,释放法力。 玉玊话音一落,湖水先是晃动了好一会儿,之后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霎时间,平静的湖面陷入了波涛汹涌,湖面呈龙卷,断剑被卷的到处游漂,湖底巨大的吸力把玉玊卷了过去。 玉玊随着吸力,没有做任何反抗的游了过去。 废铁剑冢下,是一片耀眼的珠光。玉玊感受到身边有气息流,就解除了屏气。 玉玊看到无数奇珍异宝上,那把泛着银光的长剑。 是不是宝剑只看表面,就可以认定。玉玊默默地走了过去。他站在宝剑身边,却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的等着。 “哈哈哈哈哈——”耳边传来哄堂大笑地声音,让玉玊周围都有些晃动。 “轰!”地一声,电闪雷鸣之间玉玊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大块头。 水龙就在玉玊面前,两人对立着。 水龙体积庞大,玉玊站在有宝物堆起的山丘上,与它对视。 玉玊的眼底只有平静,就像刚刚平静的湖水一样。 水龙看着玉玊手里的折木说道:“你不是为自己来寻剑的。” “我收了徒弟,天资聪慧,他马上该到练武的时候了,需要一把趁手的法器。” 水龙道:“天下法器多的是。” 玉玊平静地说道:“书上说,要力所能及的给自己徒弟最好的东西。” “若真是天资聪慧,确实理应给他最好的东西。”水龙看着玉玊身边的那把剑,“这剑的上一任主人已经死了,你若是能拿走便你拿走吧。” 玉玊眉头一松,竟然如此简单就可取得宝剑。 他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灵山有一山洞下封印了一头无恶不作的水龙,而封印他的阵眼是曾经因为天上武将的宝剑。他之所以来这里,只是纯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书上的那把尚方宝剑。 “我若取走,你可破阵做恶?”玉玊面容不善的看着面前的龙。 水龙的龙爪抬起,指着玉玊:“你想的太多了。我不是这剑的主人,谁有本事取走它,皆与我无关。” “我是被封在了这里,可这剑不是。”水龙环绕着玉玊游动。 “你曾在人间做恶,畜生之心难以猜忌。”玉玊直视着水龙,“我来这儿的路上,本想只接杀了你。” “杀了我?”水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这凡人真是敢口出狂言。” “你将来可以试试,我到底是不是口出狂言。”说罢,玉玊让折木包覆在宝剑身上,衣袖轻轻一挥,将宝剑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再会。” 水龙将玉玊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 人有两面,畜生也是如此。水龙看着玉玊离开的身影,难得打了个哈欠。 此人犯下的罪孽,可不比他这个畜生少。 玉玊回到山洞,他的身体全然湿透。自己随手施了个法,衣服上的水全然被剥离开。 “果然是你。”谢至缘站在山洞外,看着从洞里缓缓出来的人。 看到谢至缘出现在这里,玉玊略微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这里动静大的都传到冰予峰了?”谢至缘用眼神打量着他,“身为掌门,所以就过来看看。在山洞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玉玊不想费力气把湖下的事情讲给他听,而且讲了也没什么用。 谢至缘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并不想多管玉玊什么事。 谢至缘又问道:“你收的那个徒弟怎么样了?” “还不错,体内孕育出灵丹了。” “半个月的时间?”谢至缘有些差异,“速度竟如此之快?” “我曾经就告诉过你,那孩子天资聪慧,适合修仙。”玉玊懒洋洋道,“要是直接收到你麾下,就是冰予峰宗门又出了个天才。” “幻梦真言第508条,冰予峰宗门三座山峰:冰予峰、蛊灵峰、至极山峰。”谢至缘合上小书本,“所以你那位徒弟本就是本宗门的天才。” “随你怎么说。”玉玊挥了挥手,表示不在乎。 这世上有三大笨事:与傻子讲理,与蛮横讲才智,还有一则便是与谢至缘争辩。 “我不擅剑术,到时候我会让江岩教他。”天色已经渐渐开始暗淡,玉玊实在是没想到拿个剑,费了他这么长时间,“不要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你而已。” “幻梦真言第509条,三峰是一家,宗门之间因无秘密,同门之间应互相指导与切磋。”谢至缘道,“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你有意见也没用,玉玊心说。但表面还是点了点头:“不多说了,我先走了。” “好。”谢至缘走出山峰,回头望着刚来时的那条路,眼里的意味如同墨水一样浓郁。 玉玊推开小木门,就看到月棋还坐在他走时的那个位置。 月棋感受到有人来,于是睁开眼睛。当他看到是自己的师尊,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玉玊身边,掌心凝聚:“师尊,以后烧火做饭不用那么麻烦了!” 玉玊看着月棋手里那一团小火苗,在低头看着那一张还同幼嫩的脸庞,他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眼底含笑:“你倒真能算个神童。” 被夸的月棋乐呵呵的。 第11章 我师尊送我剑 由于昨天的修炼,月棋今早起床身体还是浑身乏力。月棋凭借着身体自我意识穿上了衣服和鞋子,哈气连连的推开门。 “师尊,早啊。”月棋给玉玊问了一声早,就给自己打了盆水开始洗漱。 等他洗漱完,玉玊也刚好做好了饭。 月棋现在已经吃习惯了原生原味的蔬菜,所以吃东西的时候也不会像开始那样犹犹豫豫,面露痛苦。 他这段时间,由于在玉玊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仪态开始慢慢发生变化,身上多了一股公子气。 “师尊,今天要练什么?”月棋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玉玊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你还未起床一刻钟,可哈气连天了?可是昨晚没睡好?” “没有。”月棋嚼完嘴里的东西道:“师尊,我只是昨日修炼有些累,身子乏的厉害。” “若只是昨日那点程度,并将你累成这个样子。”玉玊淡淡道,“那今日修炼过后,明天你可是要下不了床了。” “若是真下不了床。”月棋喝完最后一口粥,嘻笑道,“那我就在床上支个桌子,替师尊整理文献。” “油嘴滑舌。” 等月棋刷完碗,玉玊就把昨日在湖里取的剑给召了出来。 宝剑剑身银白伶利,散发出凛冽的寒光。剑的厚度也只有一个铜板那么薄,看着倒是很容易上手。 “师尊,这是你造的新剑吗?”月棋知道玉玊没事就会做一些法器,估计这新剑也是这段时间刚练出来。 “不是我造的,这剑是天然形成的。”玉玊昨晚仔细观察了这把剑,这剑浑身散发着灵气,不像是凡间的产物。仔细想想,那偌大的剑冢,和那头灵力强悍的水龙,天然形成一把剑也不是什么奇事。 “冰予峰剑术最为出名,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练剑。”玉玊让剑飘到月棋面前,“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了,给它起个名字吧。” 月棋看着面前散发着灵光的宝剑,又看了看玉玊。他不会识剑,但他知道玉玊给他的一定是把好剑。 月棋握住剑柄,当他握住的那一刻,身体好像全身通电了一样,变得通透。修炼之路,磨人心智,月棋的眼睛里好像多了一层东西。 玉玊知道,那是他的底气。 月棋好像知道自己很适合修炼,或者说不只是修炼。他总觉得自从上了山,他的脑子里有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变化。 像是开了窍一样。 “就叫玊知吧。”月棋饱含感激地看着玉玊。 感激玉玊救他一命,感激玉玊赐他名字,感激教他识字修炼。 如果不是玉玊,就不会有月知退。 话音一落,玊知散发出绚烂的白光,直穿月棋的身体。 这是宝剑认主了。 “取了个好名字。”玉玊手掌放在月棋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玉玊虽然自己徒弟一把剑,但他本人并不擅长剑术。所以教剑一事就落到了另一个人的头上。 玉玊领着月棋来到冰予峰的后山。 后山之中,是一大片树林,种的全是翠绿而又挺拔的松树。月棋跳着走自己脚下的一格一格的岩石格子,是生怕自己的新鞋子踩着泥土变脏。 这林子不大,两人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 玉玊看着面前高挑的男子有些惊讶,心想: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得那么大了? 月棋站在玉玊躲后,用眼神观察前面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也十分壮实。身穿着普通冰予峰的黑色修服,腰部用黄铜色的腰带修修束着,勾勒出他的眼身。身体左侧挂着一把大剑,看着十分威严。 玉玊走近他,月棋也紧跟其后。 那男子而且无一利碎发,所有的头发都老老实实的高束起来,露出他一整张完美的脸。男子面容俊朗,浓郁的粗眉下是一双深邃伶俐的眼睛。 玉玊问:“你在这里等我们吗?” “嗯。”男人嗓音深重,“昨日宗主就对我说你会带你徒弟来,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别一早在这儿等您了。” 玉玊听他这么说叹了一口,这孩子还是一根筋。 “知退。”玉玊扭头看着月棋,“这位是江岩,论宗门辈分你应唤他师哥。” 月棋看着面前满面严肃的江岩轻轻唤了声:“师哥。” 江岩点点头:“嗯。” 月棋看了看玉玊,又看了看江岩继续道:“我名月棋,字知退。” 江岩又是嗯了一声。 月棋听着江岩的回应,脑海里飘入了惜字如金四个大字。 “从今往后,他教你练剑。”玉玊把月棋往前推了,“当初幻梦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教他。” “好。”说着江岩就拔出自己腰间的配剑,“那就开始吧。” 月棋突然被一把大剑给指着,背后吓出一身冷汗,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玉玊,“师尊,他的这把跟我一样高!” “没事。”玉玊慈爱一笑,用手拍了拍自己爱徒的头,“你师哥是全天下最有分寸的人。”说完玉玊就往前走,进了木屋。 月棋呆住了,他眷恋的看着玉玊的背影,在关上木门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招吧。”江岩提了个醒,就挥刀对着月棋劈了过去。 月棋呆愣的身体没有做出反应,江岩的剑速度之快,只差一瞬间就要劈到月棋的时候。月棋体内的玊知便飞了出来,替月棋挡下了这一剑。 江岩略有不解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月棋,疑惑地问:“你为何不躲?” “师……师哥。”月棋用玊知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解释道:“我前两日才凝成灵丹,现在还只是个初修……” “……”江岩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抱歉,我们应该从最开始练。” 月棋松了一口气。 江岩话一说完,就把重剑插在地上:“把这剑拔出来,背着跑到太阳垂直于地面。” 月棋震惊:“什么!师兄你是认真的吗?” 江岩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师父之前就是这么教我的。” 月棋听后内心吐槽,什么狗屁修炼方式,这是想把人练死吗? 虽然内心吐槽,但还是听话的,用尽浑身力量将插入地中的重剑给拔了出来。 玉玊一进里屋就看到了四仰八叉还在睡觉得花才,他的白尾巴都提溜到床下了。 天气越来越热,花才床头还摆放着一大块儿冰,用来散热。 小狐狸倒也真是会享受。 玉玊走到他面前,花才还睡得憨香,一点儿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玉玊看着这只大狐狸心想:现在狐狸的警觉性都那么差吗? 玉玊拍醒了花才。 “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师父不用让我去蛊灵了吗?”花才被打扰到睡觉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怨气,“你干嘛还叫我!” 玉玊开口道:“江岩在屋外教人呢。” 花才狐狸耳朵动了动,一听声音不对,立马清醒了过来坐着了身子,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玉玊,紧张的尾巴乱飞。 玉玊直接退后一步避开。 “对不起啊玉宗师。”花才抱着自己乱飞的尾巴,讪讪道,“我一害怕这我一紧张这些尾巴就控制不住。” 花才是一只三尾狐妖,由于修炼低他还不会收自己的尾巴和耳朵,只能任它们暴露在外面。 玉玊没说什么,只撂下一句:“穿上衣服,来屋外下棋。” “好。”花才连忙应下,火速穿衣服,一刻也不敢耽误。 玉玊摆好棋盘,就打开了手边的窗户。窗户一打开他就可以看到屋外月棋在干什么。 看着月棋身后背着那把沉重的剑,拼命的在院子里来回跑。江岩在他身后不急不慢的跟着。玉玊也就放下了心。 要说冰予峰这么大的门派,玉玊认识的人只有江岩是能最让他放下心的,把月棋交到他的手里,自己就能多过几年清闲日子。 花才一来就坐到了玉玊的对面,手持黑子下棋。 玉玊也跟着落子。 屋内两人安安静静地下棋,屋处两人暴汗淋漓地修炼。 连着下了几十子,玉玊开口夸赞道:“棋术不错,有很大的进步。” 花才在心里暗暗吐槽,你上一盘跟我下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再不进步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他同时心里又有些小窃喜,自己这些年与师傅对弈,没白练。 要知道,楚毒下棋从来就没有赢过玉玊。 “前段时间刚收的徒弟。”玉玊道,“以后我们每日卯时都会来,知退找江岩练剑,我找你下棋。” 花才的棋术进步很大,玉玊都已经被他吃掉了两子。玉玊提起了多年前下棋的兴趣。 “好。”花才晃着尾巴收回吃掉玉玊的棋,在内心里痛哭流涕。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花才一定会抱着自己的尾巴大哭一场,他昨日刚从蛊灵山回来,结束了十年起早贪黑的修炼,同样也结束了十年雷打不动的每天陪他师尊下棋的苦日子。 昨日刚结束的噩梦,今日就续上了。 花才有泪无从落。 第12章 我要当大侠 月棋身后背着箩筐,脚步轻盈地爬七千多得台阶。 “师尊!”月棋推开门就大喊,“我回来了。” 玉玊从屋内走了出来,七日不见,月棋十分想念他的师尊,他火急火燎的跑到玉玊身边:“师尊,这次下山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 月棋打开乾坤袋,把东西一一拿出来:“这是山下新开的糕子铺他们家的蜜饯桂圆,和玉米酥都是特别甜的!还有农伯伯让我带着的他们自己家磨的玉米面。这个是李婆婆家的池塘里的莲藕,它们是甜口的!还有……” 玉玊的手里已经被月棋放满了东西,他眼含笑意。他抬手点了一下月棋的额头:“好了,几日不见黑了不少。” 月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嘿嘿地笑:“下地干活,黑是肯定的。” 每每到秋收的时候冰予峰下下全体弟子都要下山帮山下村民秋收。秋收之时,下地干活变黑是难免得。 “锅里有饭,你自己热一下。”玉玊手里的东西,“我去把手里的东西放一下。” “好了!”两年的时间,月棋早就吃,习惯了玉玊做的饭,有一段时间不吃,月棋还有些想念那个味道。 玉玊看着堆在桌子的东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场景貌似退回了十几年前。 玉玊随手拿起一把锦伞,伞重轻盈。仅白色的伞面上,点缀着几朵不知名的红色小花,是玉玊会喜欢的东西。 玉玊又拿起一个蜜饯桂圆含在嘴里,密饯的里面塞了一颗桂圆,外表裹满了糖浆,表面又撒上了桂花酿和蜂蜜,甜味儿十足。甜味散发在口腔,让玉玊十分满足。 书上说的果然就是对的,甜的东西能带动人的情绪。玉玊又连吃了好几颗,一点都不觉得腻。 “师尊。”月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来到了玉玊的身后。 两年的时间里,月棋的身高已经长到了玉玊的肩头。身体也在玉玊每日雷打不动的一日三餐,喂养的壮实了不少。又因常年修炼,浑身都散发着强健气概。 玉玊手不自觉得戳了一下月棋的额头,很满意地说道:“不错,戳的时候肉都能凹进去。” “那还要多谢师尊这几年的投喂了!”月棋这两年的体重,飙的比花才跑的都快,“饭我已经热好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他们两个人,做的饭永远都是简简单单三个菜,再配上一碗浓粥。 但也是这些简单的食物,才能把月棋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玉玊看着月棋,两年的时间,给一个孩子养大,他的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月棋这两年每日都被玉玊严格教养,无论是功课还是修炼,月棋每一天都没有落下。他的皮肤,因为每日在江岩的林子里练剑,一直都是小麦色皮肤。这几天又因为下山去帮村人去割麦子,皮肤被晒得黑里透红的。 玉玊仔细端详的看着月棋,月棋用膳的时候很有规矩,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腰背也挺的比值。月棋的脸也长了许多的肉,肉嘟嘟的脸颊,最讨大人的喜欢。尤其是还配了一双大眼睛。 月棋的眼皮内双,眼角内勾,眼尾略微上翘。一双明媚好看的丹凤眼,看着颇具神韵。和以前做对比,月棋鼻子上的肉也渐渐减少,变得精致。 孩子长大了,长得真是越来越精致了,玉玊心里想。 “这几日下山干农活。”吃完饭玉玊坐在亭子里给自己切了一壶茶细细品味着,问道,“修炼可有偷懒?” “有师哥在我那敢啊。”月棋坐在秋千上,慢慢地摇晃着。他抬头看着古树已经变得灿黄的叶子。 自故春绿秋黄,永恒不变的道理。月棋手抓住一片飘落,随意的用嘴叼着。 玉玊看着他的小动作,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 “小师弟!”江岩刚推开门,花才就冲了进来,“我来给你说个好事了!” “什么事?”月棋坐在秋千上都不正眼瞧花才,“你养的母鸡寸鸡蛋生鸡崽了?” “确实是,但这不是最好的事!”花才吞了吞口水继续说,“我们俩个可以下山修炼了!” 闻言月棋立马从秋千上下来,眼睛都亮了:“真的吗?我们两个下山斩妖除魔,,帮扶百姓!” 花才把重要的事情一说,就不急不缓的从江岩的乾坤袋袋里掏出一个本子:“自身修炼,但缺乏历练,特允冰予峰花才、蛊灵峰楚予峰、至极山峰月棋,下山历练两年,期满则可归。”念完花才还特地亮出冰予峰宗主的印章,“宗主亲自盖章,三日后便可出发!” “我去,我去!”月棋把本子夺过来仔细了阅读一遍声音非常激动,“也是终于轮到我下山当大侠了!” “到时候棋才二人组便可流传江湖了!” 花才和月棋跨步互相顶撞,把两个小孩儿给高兴坏了。 屋内整理东西的玉玊听到后手一顿,他不担心月棋下山历练会出什么问题,因为这几年他教给月知退的法术就算对手是谢至缘也能打上两柱香的时间,花才就更不用说了。 花才一人不会下山的。 “小师哥,你认识这个楚予峰吗?”月知退看着本子上唯一陌生的名字陷入了疑惑:“这是哪座山峰的师兄怎么从来没听过。” “听过,但是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你等我回去问问江岩,他肯定了解。”花才将本子认真地收在前胸衣领里面:“但能跟咱们两个配对的应该也不会是多弱的同门,不用担心拖后腿。” “我才不担心这个。”月知退摸了一把鼻子,挑眉看了眼花才,“这世上难道还有我们二人带不动的人吗?” “小师弟你这话真是说到关键去了。” 花才和月知退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双手插腰两天大笑了起来。 屋内的玉玊听着二人的吹嘘不仅扶额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二人真是何来的自信啊。” 到了深晚玉玊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进到隔壁小厢房,连着干了几日农活的月知退早就累的睡觉直打鼾了,秋季虽不像夏季蚊虫多,但是还会有其他的毒虫咬人。 玉玊看着床前空掉的香坛,轻手轻脚的又给续上了根,认真地给月知退掖好被角,在额前下一道安神咒,就又轻神轻脚的离开了。 育儿大典第三十五条,关心孩子睡眠状态,完成。 做完这一切玉玊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在院内的庭子里等起了人。 玉玊没有等太久,就喝了一盏茶的功夫,谢至缘就准时的踏进了他的院子。 谢至缘在站在玉玊面前:“找我来所为何事?” 玉玊道:“我有好多年没听你吹的曲子了,你今天给我吹一个吧。” “啊?”谢至缘内心有些不解,玉玊这是闹得哪一出但还是变出的洞箫打算为玉玊演奏一曲。 “吹个安神的。”玉玊手里握着茶杯淡淡开口。 “好。” 萧声如泣如丝,空灵深远,直击人的灵魂,微风栩栩,秋叶掉落,故人离去,唯是缘尽。 堂堂冰予峰宗主,被称为冰予峰的冰宗主的人,哪怕自己在深夜吹过无数次萧,当身边有一位友人相伴的时侯也会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萧的声音太空灵深沉了。 “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你那帮弟子看到,不知道心里面该有多震惊。”玉玊调笑道。 “夜晚,除了守夜都在睡觉,我只在小亭里。”谢至缘用自己粗糙的指腹擦去脆弱,眼角下的泪珠。 简单说就是不会有弟子发现他这脆弱的一面。 听完曲玉玊就问道:“今年山峰下山的弟子有多少人。” 谢至缘听到玉玊这么问内心略微有些惊讶,毕竟玉玊竟然会顾问宗门之事,冰予峰表面旁边有两座山峰是附属峰,但是真正管事招收弟子的只有冰予峰。 这剩下的两座峰分别就是蛊灵峰和至极山峰,偌大的两座山峰里边每座山峰分别都只住两个人。 这在寻常宗门中都是十分奢侈般的存在。 不过蛊灵峰的那为主好逮知道自己是冰予峰的人,会收点徒弟管点事,没事儿的时候会为宗门做做内账管理赚一赚外快之类的。 然而至极山峰这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己事,没事传信给谢至缘要点材料,要点钱,掏空一下宗主的私钱,供自己做手工。 “共五十三人,分为十一队,其他队里分别都是实力相当,总共有五人,只有花才他们队除外,只有三个人,但是江岩不可能让花才独自下山,所以可以算作他们队里总共有四人。”谢至缘说道,“下山名单里的所有人皆是楚宗主挑选的。” 玉玊问:“五十三个人的名字你都看过了吗?” “全部一一核对过。” 玉玊又问:“难道你就对里面的人员没有产生质疑吗?” “没有。”谢至缘坚毅的回答,“楚宗师做事向来都有他自己的考量。” “那你身为宗主就没有自己的考量吗?”玉玊嗔怒道,“下山三年你知道他们都会跑到什么地方吗?” “无论在何地,只要百姓有困难,冰予山峰弟子将会在所不辞赶帮忙。”谢至缘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立宗之道。” 玉玊:“……” 他就不该多问这个呆子。 第13章 我老是晕倒 “师尊今早做的什么菜呀?这么香!”一起床月棋就蹦到灶台旁边,看着玉玊做饭。 “前几日下雨后山冒出来许多新笋,今日给你炒个笋吃,”玉玊一本正经的盯着锅里的炒笋,生怕少翻炒一面就糊锅里,“昨日谢宗主送来了今年秋收的玉米,给你做了玉米碴子喝。” “都是我爱吃的,谢谢师尊。”月棋看着锅里的菜快要熟了,赶忙去净手端盘子盛菜。 一日之计在于晨师徒二人起得都早,早上的树叶刚结上凝露,二人就已经坐在院子里吃上了早饭。 鲜笋炒的脆香脆香的,搭配的浓汤甜度爆表的玉米碴子粥,月棋在至极山峰的日子过得也是十分惬意。 玉玊端着碗喝着自己喜欢的甜汤,甜滋滋的味道在他口腔里散发,让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月棋看着自家师尊今天穿的衣服和往日有点不一样,就开口问道:“师尊今天是要下山吗?” 往日只有师徒二人的的时候,玉玊穿着十分简单,粗布麻衣一副寻常老百姓的衣着打扮。 玉玊不是不喜欢华丽仙气飘飘的衣服,而是平时他需要干活,寻常干的还都是重活,不是搬木头,开仙石,再不济就是去后山采摘打猎。 一天干活下来风尘仆仆的,再好的衣服也能被他穿毛。 玉玊点了点头:“是的,等会吃完饭你和我一起去。” “好。”随后月棋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想着不耽误师尊的事情,赶快和他一起下山。 结果他刚一急着夹菜,玉玊就幽幽开口:“吃饭不可急。” 月棋又连忙慢了下来。 吃饱喝足后使徒而人就下山,去了蛊灵山。 按理说入秋的季节,风声拂过时,应该带着一丝丝凉意,但不知道为什么月棋一上山就觉得这上山十分温暖,像是刚入春那会儿。 而且这山上一路走来看不秋季凋零的痕迹,反而绿意盎然的,一草一花皆是争先夺目的。 “师尊,为什么这山上一点调零的痕迹都没有啊?”月棋好奇也就张嘴询问了出来。 玉玊须臾了片刻回答道:“因为这山上的主人喜欢花开了的春天,所有就设了这道保留春天的结界。” “我去!”月棋十分惊讶,“这结界还能保留季节啊!” “没什么不能的。”玉玊为其解释道,“世界所有的结界都只是一道屏障而已,这道结界屏住的就是用眼睛看不到的气体而已。” 这么一大座山,从山脚到山顶,月棋扭头用目光打量着,心里想:这么大的一道结界,每天要用掉多少的神力啊。 修仙之人不是真神仙,每次的施法都是耗费自己体力的,人的体力是有限的,所以施的法也是有限的。 月棋感慨道:“能设这么一道结界,那这山上的师伯可真厉害啊!” 玉玊点点头给月棋科普道:“这山上的主人不仅设结界厉害,他最厉害的还是用毒。” 月棋疑惑:“用毒?” “这山下的人可都叫他天下第一大毒师呢。” “毒师…”月棋心里琢磨,“那不就是小师哥的师父吗?” 月棋心里想着,在后山练武的时候没少听花才说他的师父多么多么厉害,他一直好奇是怎样一位奇人,能收那一只傻狐狸做徒弟的,也不怕砸坏自己天下第一的招牌。 今天可算是能见到感受傻狐狸做徒弟的高人了,他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位奇人。 月棋正想着,在他的目光间,瞬间出现闪出一道白影,他连忙避身躲闪。 “帮我抓住那只大鹅!”只见一身粉衣男子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月棋听后立马飞身向后,快速助跑一技擒拿,就抓住了大鹅的脖子。 被抓着大鹅还不老实,一直挥动着翅膀,想要挣脱,发出鹅鹅的惨叫声。 月棋感受着这只比寻常大鹅体积还要大的大鹅,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这只大鹅力气怎么这么大?”他好奇地询问正向他迎面走来的粉衣男子。 “那还不是因为是我养的。”粉衣男子一边走来,一边在自己的乾坤袋袋找东西,“你个给我好生抓住了这只畜牲刚刚偷吃了,我好不容易酝养出来的灵草,等会我就要给他开膛破肚取出来。” 说完,粉衣男子就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向着大鹅洒了过去:“我先让这畜生睡上一会,省得等会儿开膛破肚的时候,又让他乱跑走了。” 一阵迷雾袭来,月棋还没做出反应,鼻腔就吸入了那一股气体:“那你小心点撒,别让我也给吸进去……”话还没说完,月棋就和大鹅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身站在一旁的玉玊看着这场闹剧一言不发。 “老东西,你这徒弟不行啊。”楚毒笑得戏谑,“才这么一点计量就晕倒了,要是下山遇到会用毒的小魔,怕是要凉凉咯。” 明明眼睛用一条白布遮住,但玉玊还是觉得能看的到楚毒眼晴笑得十分狡黠。 玉玊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月棋抱在怀里。楚毒下药,向来都是下狠手。月棋被玉玊一路抱着走,都没有一点动静。 楚毒手里拎着已经死透的大鹅,边走边吃道:“你走慢点啊,我这一个瞎子跟不上你的。” 玉玊充耳不闻,只是一路走进屋子里,将月棋好生放到床上。 他刚一把人放好,扭头就看见地上有一只蜈蚣正在朝着床的方向爬去。玉玊转身就在月棋睡的设了一道结界,保他不被毒虫给咬到。 看着屋内凌乱的场景,玉玊不禁蹙眉。 “我这屋子可有些年头没打扫了,老东西你可不要嫌弃哦。”楚毒端着一口大锅进了房间,刚一抬脚跨过门槛,脚下就踩到一个东一垂直的摔倒前面,疼得他吱哇乱叫,硌得他脸生疼。 好在摔倒的时侯手臂高高举起才没让那一口正准备炖的鹅汤洒落。 “哎哟,眼睛没了之后可真是走半步,摔一路哟。”楚毒先把锅放好,揉了揉自己被摔伤的脸,“真是天空不作美,哪回事着都要摔到我的帅脸上。” 玉玊看着楚毒刚刚摔倒时,他脸也重重地摔在了一个坚硬的木头雕像上,娇嫩的脸上立马摔出一道印痕。 玉玊走到旁边,将那个木雕拿起,看到木雕雕刻的是什么的时候,玉玊就好生把那个木人给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楚毒胡乱摸索,终于找到了烧药的药炉,放上木材脸上火,脸对着火口疯狂吹气,火势刚一大就把准备好的鹅汤给放到了上面开炖:“这没眼睛之后啊,做饭可真方便,一点都不怕呛眼睛。” 玉玊不理他,自顾自的找起了棋盘:“过来下几局。” “也就你不嫌弃跟我这个瞎子下棋了。”楚毒拍了拍手上的柴灰,走了过去。 “花才之前不是天天来找你吗?”玉玊将东西摆好,“你自己给人赶走的,你怨谁?” “他那只懒狐狸就欺负我看不见,偷拿我棋子,还谎报格点。”楚毒道,“跟他下棋,舒服不了一点。” 因为楚毒没有眼晴,玉玊就要一边下棋,一边为楚毒报着自己的棋子下在了哪个位置。 下棋的楚毒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在是那么不正经,而是像他的下棋风格一样犀利,紧咬。 “为什么让予峰下山?”玉玊直接询问。 “姑娘到了年纪也总该历练历练了。”楚毒语气轻松,“而且她也一直想出去见见世面,我这个当爹的也从不能困她与这一方天地之间。她啊,可是十分像她的母亲爱热闹闲不住。” “下山修炼危险重重,予峰从来没有经历过。”玉玊面露担心,“你就不怕出意外吗?” 不怪玉玊担心,楚予峰自两岁以后,就从未出过门。 楚毒反驳道:“你那个小徒弟一下都能被撂倒,我闺女为什么不能行?” “这不一样!”玉玊语气严厉,“知退下山我会暗中护着的。” “那你护不住怎么办?”楚毒突然面部向前,靠近玉玊。 明明没有眼睛,还隔着一层白布,但是玉玊总觉得楚毒的眼里有愤怒。 玉玊紧紧盯着他:“阿楚,你是在生气吗?” 楚毒笑而不语:“玉仙师,你暗中护一个人也是护,两个也是护。多护一个又何妨呢?” “楚毒,你输了。”玉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最后一子落下。 满盘白棋无一生还。 “我什么时候赢过啊。”楚毒抽出折扇,因为屋里有个大药炉,锅一直在炖汤,搞得屋里气恒升的,“以前有眼睛跟你下棋的时候都没赢过,现在没眼睛了,看不见棋盘,输的就更惨了咯~” “往年下山,年年每队都是五人,今年缺少了一个人。”玉玊叹息了一声,“你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那还不是因为老东西这人——聪明啊!”楚毒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高兴兴地把扇子合上把顿好的汤端了过来。 玉玊不语。 “主要还是那小丫头太能闹了,要是今年不让她下山玩一玩,我怕她到时候把我这整座山都给我炸没咯。”楚毒盛着汤,刚把大鹅汤分成三碗乘好之后,床上的月棋就悠悠转醒了过来,“我这人老了,喜欢清静。” “师尊。”月棋一醒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哟,孩子醒了。”楚毒招呼的人过来,“醒得刚刚好,我的汤也刚炖好,你小子一醒就能喝了。” 月棋看着自家师尊坐在一旁,心里有众多疑惑也还是乖乖地听话做了过去。 月棋看着都炖出鹅油的汤,顿时眼馋了起来,但他还是谨慎的看了一眼玉玊,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嘀咕道:“师尊,我刚刚突然晕倒,是不是因为这位粉衣男子,这他给的汤能喝吗?” 玉玊为其介绍道:“这位是你楚师伯。” “哦哦。”月棋顿时放下了戒心,端起碗喝起了鹅汤。 心里一没事,月棋就开始四处打量这凌乱的房间。 原来花才的懒也是师从有处,徒弟和师父如出一辙。 楚毒吃了一口鹅肉,不禁感慨道:“不愧是我好生养了两年的大白鹅,肉吃起来就是嫩。” 月棋暗自点头,这大鹅肉吃起来就是好吃。 正当月棋心里感慨着吃到好东西的时候,眼前突然飘过一只拇指那么大的毒虫,吓的月棋碗都掉落了下来,好在玉玊即使伸手端住了碗。 刚一松口气,月棋又看到桌子上爬上一条足足有十多米的蜈蚣,他惊悚地想出声尖叫时,脑袋就垂直地砸向了桌子,昏睡了过去。 楚毒听道动静嗤笑了一声:“你这小徒弟怎么这么贪睡?” 玉玊:“……” 月棋刚刚差点掉落的碗还在玉玊手中,鼻尖轻轻一探,玉玊就知道月棋这碗里面被下了迷药。 玉玊语气不耐:“你到底有何用意?” “我只是想测测玉仙师的能力而已。”楚毒单手撑着下巴,悠悠开口,“这样的能力要是暗中保护人可不行哦~” 玉玊轻扯嘴角:“那多谢楚宗师,帮我认清自己的能力。” 玉玊抱起月棋起手就要走。 “不谢不谢。”楚毒连忙摆手,“我一个瞎子就不送你了,老东西——”话一说完,楚毒就有意识的身子意识倒在了地上。 玉玊低头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够你好好躺上三天了。” 看着玉玊离去的背影,楚毒反应了过来,自己堂堂毒师也是被别人人下上毒了。 三天啊,他要当着一屋子的毒虫大餐三天啊! 下一瞬,楚毒明显感觉到面前有什么东西缓缓地向着自己胸口爬来,毒咬自己。 看着怀里又沉睡的月棋,玉玊心里默念育儿大典。 育儿大典第300条:不可让自家孩子受欺负。 第14章 我要离开师尊了 大清早的,月棋就吃完早饭,恋恋不舍得悲伤了行囊。 月棋眼巴巴的看着玉玊:“师尊,你真的不下山送送我吗?” “你自己又不是不认识去冰予峰的路。”玉玊收拾着早上吃完饭的碗筷,“我就不去送了。” “好吧。”这是月棋今天早上第三次确认玉玊不会下山,他只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师尊,我真的走了。” 玉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头:“下山历练要多年,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了吗?” “嗯!”月棋重重地点了点头,随机双膝跪地,拱手行礼,“这一走就要别经多年不相见,还望师尊多多保重。” 玉玊低头看着月棋,现在的月棋已经全然看不到两年前的影子,背影挺直,眼神坚毅。 但是在玉玊的心里面,月棋终究还是个孩子。 玉玊将月棋扶起来,抚摸着仍然稚嫩的脸庞,说道:“别把自己饿瘦了就行了。” “没有师尊在,我肯定会饿瘦的。”月棋瞬间又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朝玉玊撒娇。 月棋年纪还不是很大,发起将来浑然天成,一点也不违和。 “就会贫嘴。”玉玊抹了一下的鼻子,“好啦,快出发吧,要不等集合的时候该迟到了。” “嗯。”月棋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 玉玊就倚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月棋那小小的身影,直到看不见的时候,玉玊抬脚进了屋子。 冰予峰大殿内。 月棋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的弟子,大家都是师出同门成双入对的结伴聚在一起,只有月棋身为至极山峰的唯一弟子,独自一个人手持配剑站在一边。 刚来进大殿报道,在月棋报上自己的师从何处的时候负责登记的那位师哥表现得可是十分恭敬。 毕竟冰予峰所有的弟子都知道,都只知道至极山峰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宗师,但是他从入宗创立开始,从未收过徒弟,从未出现在人群场合之中。 这难得的今年来了,殿内的所有弟子都十分好奇的,一直朝着月棋头来目光。 “至极山峰的弟子,一看就气宇不凡。” “你说这人到底有何仙根,竟然当上了至极山峰的弟子。” “我怎么知道?我们当中又有谁见过那至极山峰的宗师?谁知道那宗师是怎么想的。” 听着周遭不断的议论,月棋只是身穿白色道服,怀里抱着他的玊知,挺身而立的听着人们对他的议论。 面部毫无表情但是心里早就已经落开了花。 你们就羡慕我吧,我是我师尊唯一收的宝贝徒弟。还是从小带到大的关门弟子一点一点教我的可不只有法术。而且我本人天天都能见到他,同吃同住,你们活了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 正当月棋在心里洋洋得意之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粉色身影。 女子声音轻亮:“你就是老东西的那位小弟子啊!” 月棋用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少女一袭粉色纱裙,腰围处绑着各种瓶瓶罐罐。她头发扎着一个高高的丸子头头上没有多余配饰,只有丸子头旁边那一朵兰花作为装饰。 这少女哪里都是圆圆的,发型是圆圆的脸也是圆圆的,尤其那双眼睛又大又圆,那瞳孔一只还是琥珀色的一只还是黑色的。 长的跟个包子一样,月棋在心里想:“不知你口中的老东西是谁?” “还能是谁?玉玊呗!”少女回答地天真浪漫,“鬼知道他都活了多少年了,除了他能叫老东西,还有谁能叫老东西?” 月棋听逅心里有些不爽:“我师尊老不老我知道,但是我能看出来你这个人老的没边儿了。那眼角皱纹跟蜈蚣腿一样多。” 少女生气跺脚:“哎!不是你说谁老呢!” 月棋语气十分比鄙夷:“哪里来的山村野丫头?听不懂人话呀我说的就是你老嫂子!” 认谁被这么骂都会生气,尤其这个少女好像还真是个暴脾气,作势就要朝月棋打过去。 不过月棋反应快,直接拿玉知往身前一挡,少女的铁砂拳就重重地打在了剑壳上。 “说过就动手,你这还没有点规矩了。”月棋非常巧妙地一一挡下了少女的拳头,“不知道冰予峰不允许在殿内比武的规矩吗?” “那又怎样?”月棋的每一次轻松的格挡,激起了少女的斗志,“今天就算我把你打死,我师尊也不会怪我的。” “嘿!你这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月棋感受每一次打在剑壳上的拳头逐渐立即加重,心里竟然升起了比试一番的性质,“你当你师尊是冰予峰宗主啊!” “呵呵。”少女狡黠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师尊就是冰予峰堂堂宗主——谢木头!” 我靠!月棋在内心里大叫一声,谢宗主那么沉默寡言的一个宗主,怎么收了这么火爆的丫头作为徒弟。 “今天就算不能给你打死,姑娘也要给你打残,让你终身下不来地!”说着那姑娘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条红色的绸缎。 月棋看着那架势像是认真地,也准备拔出剑认真对待。 正要银红相撞之时,一座如同山一样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武器中间,两人的武器在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气体弹回了自己手里。 江岩道:“殿内人多容易误伤,不许打架。” 他们两个人刚刚打架的动静不小,但因为两人都是生面孔,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所以周遭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而且公然在冰予峰大殿内打架的,相比一定是来头不小的弟子,导致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了。 月棋刚想为自己喊冤,说明明是那个少女先动的手,自己只是正当防卫,但谁曾想那少女先他一步开始哭吼起来了。 “臭石头!你给我让开!”少女想推开面前如同山一样的江岩,“是他先骂本姑娘老的,我才打他的。” 月棋为自己据理力争:“放屁,明明是你先骂我师尊老在先。” “玉玊他本来就老!” “你这人也长得挺老的!” 江岩就站在两人中间,听着两人隔空对骂。 “你放屁,本姑娘今年才十七!” “哦,是呢?我可真没看出来。” 嘴笨的江岩只会拦住不让打架,但完完全全不会劝架,听着二人吵了半天,也没有憋出来一句话。 好在这时宗主出来了,谢至缘站在大殿之上,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顿时,大殿之时安静了下来。 “师尊好帅啊!”少女一见到谢至缘出来,架也不吵了,就顾着看台上的谢至缘了。 站在一旁听到月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少女,这姑娘什么审美呀? 谢至缘长的一副老成的样子,哪里帅了?要说帅还得是他师尊帅,那股淡如菊的气质,清润淡雅是多人都不能媲美的。 谢至缘站在高处,殿下的弟子都等着他讲话。 下山修炼不仅是为了体升自己,更是为了帮助百姓不被妖魔所伤。”谢至缘眼神扫视者殿内的所有弟子,“请务必要切记,冰予峰建立门派的宗旨,斩妖除魔,只为百姓安康。” 殿内的弟子大家都高声呐喊:“斩妖除魔,只为百姓安康!” “师哥,花才去哪里了?”月棋扫视殿内一圈都没见发现那只懒狐狸的身影,“他不会现在还在睡觉吧?你来的时候怎么不喊他?” 江岩道:“没有,他人就在这里。” 月棋在一次环顾四周,确实没发现有带尾巴的生物,疑惑地问道:“花才学会藏尾巴了?” “没有。”江岩摇了摇头,“他估计是睡着了。” 月棋更加疑惑了,说人在这里,结果转一圈都没发现睡着那是更不可能了,这哪里有地方让那只懒狐狸睡觉。 月棋问:“他在哪里睡啊?” “在这。”江岩打开自己腰上一直挂着的乾坤袋袋。 乾坤袋袋空间很大,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但是月棋还是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那小小的身子蜷成团,睡得十分安稳。 江岩道:“小狐狸怕生,不会在人多的时候露面,所以只好让他睡觉觉了。” 月棋说话声音酸酸:“你可真是惯着他。”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也是一只小狐狸,也好吃懒做的怕生,师尊会不会走哪也把自己给带到哪里。 哎,真是好生羡慕这只懒狐狸。 谢至缘讲完话,大家都在自己的身上贴上传音符,准备成群结队的下山。 但当月棋一行人贴好准备下山的时候,却被一位大师哥给拦住,说他们这一对同行的少了一个人。 “哪里少了?不是说今年下山的弟子只有五十四人吗?”月棋好奇地询问,“到我们这队刚好是四人,没问题呀。” 那位师兄道:“昨日楚宗师临时之间又加了人说是他的内门弟子,所以这人数有些变更。” “那这人真是不守时,宗主说都说完了,准备出发了,人都还不到。”粉衣少女道,“爹爹的这个徒弟可真是大胆。” “我去,楚宗师是你爹啊!”月棋抓住了粉衣女子说话的重点。 “对啊,有什么疑惑?”少女双手插腰,满脸自豪,“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毒师是我亲爹,现任冰予峰宗主是我师尊。” 月棋心里暗叹道,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背景足够硬啊。 “所以你小子以后对我最好尊重点!”少女贴进了月棋手指着他的脸放下狠话。 “切!我还是至极山峰唯一的弟子呢!”月棋跟她攀比起来,“唯一,知道什么是唯一吗?唯一一个世上再无第二个!” “有什么好炫耀的。”少女不甘示弱,“我爹爹世上也就我这唯一一个女儿。” 江岩和负责登记的师兄站在一旁,听着二人,你争我往不甘示弱的斗嘴。 那位师兄道:“江师哥不劝架吗?” 江岩皱着眉,一本正经:“我不会。” 那位师兄:“……”不愧是获得谢宗主真传的左膀右臂,简直是一样的,不善言辞啊! “哦哦原来你就是楚予峰啊。”月棋怼道,“我看是楚予疯还差不多,你个疯丫头!” “你才疯丫头呢!” 两人作势又要打起来,但这次不等江岩上去拦。一袭蓝色身影,从容的从两人身边经过:“借过。” 男子向登记的师兄问道:“手臂传音符是否在这里贴?” 师兄愣愣地点点头:“是的。” “那有劳你了。”男子撩开自己的衣袖让师兄为他贴上传音符。 冰予峰弟子手臂上的传音符一是身份的象征,二是如果小队下山遭遇失散时,可凭借传音符定位到两人的位置,方便找寻。 那位师兄边为男子贴传音符边在内心感叹道:真是好生俊美的男子。 月棋和楚予峰架也不吵了,也都直直盯着男子的脸看。 男子个子大约和江岩一样高,但是却十分轻瘦,一袭淡蓝色道服,在他的穿着下衬的十分仙气飘飘,尤其白皙的脸带上额间一粒红痣,微卷的睫毛,略微垂着眼,好生一副气若美男子长相。 “代灵师弟贴好了。” 玉代灵恭手谢礼:“多谢兄台。” “在下玉代灵。”玉代灵贴好传音符就向月棋几人道歉:“诸位师兄实在不好意思再来的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让各位等待许久。” “没关系的。”楚予峰一脸花痴的样子,“师弟你一定是要紧的事情,不然肯定不想迟到的。” 玉代灵稍稍颔首:“正是如此。” 江岩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出发吧。” 众人皆知一点头表示同意。 玉代灵走过月棋身边的时候,衣袖不小心挥舞到了月棋的鼻子上。月棋只在心里想这个师兄身上的气味真熟悉,但是他在脑海里不断翻找着记忆,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这号人。 月棋盯着玉代灵的背影许久,直到被楚予峰打了一下在从飘絮的思绪中回神:“想什么呢,我一个女子看呆在正常不过了,你一介男子看呆什么?” 月棋为自己狡辩:“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花痴。”随后缓步跟了上去。 楚予峰道:“切,就知道狡辩。” 第15章 我有小师弟了 刚下山弟子从会被派出一些简单的任务,江岩刚一收到任务,就向着坐在河边的一行人转述:“这附近的村路已到,夜晚庄稼地就会被一些妖魔给袭击,导致村民的庄稼总是颗粒无收。特此派我们,解决此事。” “小事小事,今晚我就给那些小妖魔一网打尽。”楚予峰一边给自己烤着一鱼,一边手里无情的抓着花才的尾巴,让花才苦不堪言。 江岩嘱咐道:“妖魔虽然不多,但是胜在量多大家不可以掉以轻心。” 月棋只是听着,头有一搭没一搭报点头表示回应,他的心思全放在玉代灵身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玉代灵被他盯的发毛,心里总想着不会是被他这个小徒弟给发现了什么端倪吧。但是他法律如此高超,不仅给自己给自己换了面容,就连体型上也有着非常大的变化。 他近九尺的骨骼,自己也想办法缩到了八尺。 他的小徒弟如此耿直,应该没有那么细。 “你放错佐料了。”月棋对玉代灵说道。 玉代灵在自己的烤鱼上洒的不是盐,而是糖。 竟然不是打听自己的身份,玉代灵在内心松了一口气蜷了蜷手指道:“我爱吃甜口的。” 月棋轻声哦了声,就不在多管,只是在怀里掏了掏,扔给了玉代灵一袋东西:“小师弟,这个给你。” “小师弟?”玉代灵注意力没有在月棋刚给他用的东西身上,而是在意月棋对他的称呼。 他当了月棋两年多的师尊,教他读书写字习武练剑。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他徒弟叫上他小师弟了。 这辈子不是乱了吗? “怎么了?”月棋笑咪咪道,“我刚刚看过你身份卷宗了,你才入门一年时间,我入门已有两年,叫你这一声小师弟可是合情合理。” 玉玊沉默的说不话来了,他确实看了自己新身份的卷宗,月棋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张嘴叫自己徒弟师哥,他实在是叫不出口,况且他这个小徒弟还是自己一点点养大的。这与管自己养大的孩子叫哥哥有什么区别? 玉代灵淡淡道:“不叫。” “嘿,你这个小家伙。”月棋佯装恼了,手指着他,“还敢对师哥不敬。” 小家伙……玉代灵差点一口火没吐出来,平时都被人叫老东西,今天可还是被头一回被叫小家伙。 还是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叫的,玉代灵在心里给月棋狠狠的地记上了一笔,等他修炼回去就要罚他抄书。 看着玉代灵那不想理自己的样子,月棋他一个人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干脆也就不再逗弄这个小师弟了。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去,几个人也整装待发的准备去附近的庄稼田蹲点。 大片大片的庄稼田,还没到丰收的季节,一片绿油油之地。当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做工一天劳累不堪,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上塌入眠,村庄无一灯亮之处。 黑夜的衬托下,田地一片墨绿之景。 玉化灵站在高处的树上俯瞰着下面的地形,这庄稼地的庄稼长得忽高忽低的,从上面看很多地方都是空的,一副被破坏的场景。 夜深宁静之时,玉代灵甚至看不到鸟儿栖息在稻草人上。 “这一片真的也太安静了吧。”月棋的声音通过手臂上的传音符在耳边传来。 玉代灵在心里和他的想法一样,这安静的太过于诡异了,就连一只飞鸟走兽都没有出现过。 想必这夜晚出没的一定会是一只大妖。 “听情报说村民只是在夜晚的时候会从屋外看到大妖的影子,但谁也没有胆大的出来看过。”江岩陈述着,“这片村庄还在冰予峰护者的境内,有村屋的地方有冰予峰的符纸护着,所以那些妖只有在庄稼地里兴风作恶。” 花才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江岩身旁,只有看到哪个房屋上的符纸里面的灵力快要消散的时候,才会注射一点自己的灵力输进去,增加符纸的力量。 冰予峰境内管辖的村落中都会接收到冰予峰楚宗师留下的符纸,把那符纸贴到门上可以形成一道结界,能很有效地避免一些小妖上门欺杀百姓。 楚予峰直接盘腿坐在了麦田最中间的空地上:“希望这个妖体积能大一点吧,能多当几日本姑娘蛊虫的粮食。” “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玉代灵一直不断穿梭在树上,观察着地下的一处。 而月棋就在玉代灵的身后,紧紧地跟着他:“师弟第一次下山,不知道你功力如何,做师哥的自然要多加保护你。” “用不着。”说着就拿出他的弓,拉弓间手指的领地立刻汇聚成一道道弓箭,他扭头朝着身后射去。 飞箭贴着月棋的耳朵飞快划过,直直的射在了月棋身后一只会飞的小妖身上。 被射中的小妖顷刻间化为灰烬。 那只小妖距离两人足足有五十多米,但是玉代灵哪怕是没有拉弓蓄力,也精准无误地射中了,月棋看着这一目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耳朵,一脸震惊。 “他们来了。”玉代灵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在经过月棋的身边时,垂眸俯视着他,“记得保护好自己。” 攻击他们的这种小妖叫做飞蝗,他们的体积不大,只有拳头大小,圆形的样子,背上长了一对翅膀,但是他有十六只脚,每只脚上有具有能嵌进人肉里倒刺,这东西十分难对付。但这不是最难对付的,飞蝗的可怕在于他们是成群结队的出现,而且非常具有合作能力。 他它会先有部分在地下行动,找准机会,一支一支地爬在人的腿上,用那十六只脚牢牢抓住人的腿,等到人精疲力尽之时,他们才会分食。 花才还没来得及回到乾坤袋袋里,大批大批的飞蝗就朝他们袭来。 江岩挥起重剑,开辟出一片空旷,他对花才道:“开界,护好自己。” 花才慌慌张张地画符,将自己罩住。 这边,月棋二人站在高处,看着楚予峰一人对战大批量的飞蝗。 楚予峰手拿红绸做武器,红绸一飞一圈,在空中不断地穿梭,即使死了很多变化,但是飞蝗的数量还是没有很多变化。 “飞蝗数量极其多,他们都是越战越疯的怪物,如果一直飞蝗死了,他在死之前会发出信号,让方圆十公里之内的飞蝗替自己报仇。”玉代灵站在高处开弓搭箭。 他箭艺精湛,手指的灵力能同时会聚出五发箭一起射出,百发百中。 玉代灵射出的箭,将楚予峰那里的飞蝗朝这边吸引来。 “那该怎么办?”月棋也掏出玊知银光闪过不断挥舞,“就这样让这群东西耗死我们吗?” 玉代灵不慌不忙地一箭箭地射出,同时分神去观察月棋的剑法。 月棋手中的剑在黑夜的深空中不断挥舞会聚成一道一道银光,他的攻击范围虽然不大,但是朝朝致命,非常有力量,而且速度非常快。 玉知完完全全被他用成一把软剑,剑身可折叠度非常高,但是在击杀的时候非常有力量。 怪有进步的,玉代灵心想,这剑真是没有给错人。 “你不是玉宗师的关门弟子吗?”玉代灵道,“不会连这点小妖的致命弱点都不知道吧” “切,少瞧不起我了!”月棋击杀完面前的所有飞蝗,飞身到玉代灵面前,“我可是看过这世间所有妖集合的册子的,但凡是我看过的,我都能记住他们的弱点。” “哦,是吗?”玉代灵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你说说这如同灾样的飞蝗有什么弱点。” 月棋的脑子里飞速运转,不断地回忆着玉玊让他看的那些书。玉玊的书有很多,月棋也阅读了无数本,但这一切都是玉玊每天逼他读的,不论是每日早起的程度还是夜间睡前的默读,这是月棋日日都要做的事情,比修炼日复一日的枯燥,但却十分重要。 “师尊,我不想读书了。”月棋垂着脑袋将书本放在自己的脑袋上,“读书能有什么用啊?是除妖的时候能拿他当青砖砸死妖怪,还是重力的时候能当肥料使用了。” 他刚和江岩比试完回来,江岩的重剑砸在他的身上,这会儿让他浑身都是酸痛的。自己恨不得倒头就睡,躺在床上休息,他这会儿累的这手里的书是一点都看不下去,感觉上面的字都在飘动着。 玉玊听他的抱怨放下手里的竹简:“他能让你在杀妖和种地的时候省力气。” 一到闲聊,月棋就精神了立马抬头,书本自然而然地从他头滑下去,他反应很快的接住:“那我把力气练得大一点不就好了吗?”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妖是杀不完的,地也是日复一日的种不完的。”玉玊道,“人,是一种靠着智慧活下去的生物。如果没有脑子,没有智慧,让自己省力,那和牲口没有区别了。” 又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月棋内心吐槽他吐了吐舌头道:“力气练得大一点,每天和师哥比武能看到自己的成果,但读书不一样了,总感觉读着这些书没有什么用处。” 玉玊一本正经思考道:“那我每天晚上给你出一些小测?让你看到自己读书的成果。” 月棋十分抗拒:“那个我更不要!” 每天修炼已经够累了,他才不要每天晚上多加一道考试。 “那你想要什么?”玉玊不太理解孩子的脑回路,但是育儿大典上又说要多听听孩子的意见,只能耐着性子询问月棋。 月棋撑着脑袋仔细地想了,突然贴近玉玊道:“我要是每天努力勤学,师尊你和我下山去早市玩,好不好。” 玉玊皱着眉毛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你早上要去江岩那里练剑呀。” “我们又不是每天去。”月棋脑子里仔细的衡量了一下,“我就一个月下三次山,好不好。” 玉玊还是觉得有些许不妥之处:“让你读书明明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要和我将条件。” “师尊~”月棋跑到玉玊身旁曲膝坐下,把自己的眼睛睁大,撒娇道,“书上都说学习都要劳逸结合,我又不是天天去,一个月只去三次都不行嘛?” 月棋现在也才十几岁,终归也是一个孩子,一个脸颊肥嘟嘟的小孩睁着自己忽闪忽闪的眼睛,抬头眼巴巴的望着你,撒起娇来一点都不违和。 老人也向来吃这一套。 玉玊思虑再三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就知道!师尊你会宠我的!”月棋一激动又抱住了玉玊,甚至还晃了晃,“能遇到你当我的师尊,简直就是徒儿一生一大幸事!” “稳重点。”玉玊无奈地推开了月棋。 “好嘞!”月棋听话的立马松开了手,然后拿起自己刚刚掉落的书本,随便摊开一页,“我今夜赤壁挑灯夜读,努力学习,不辜负师尊所期!” 玉玊看着月棋的躲在书后面偷笑的样子,不禁内心想着,一副小傻子的样子。 “时辰也不早了。”玉玊合上自己的竹简,“今天也练习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啊,那怎么能行?”月棋表现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师尊我这才刚立过誓,发誓要好好好好读书,我这书刚摊开一看这个飞蝗妖怪的科普,你怎么就能打断我呢?” 说着月棋就装模作样的开始大声朗读起来:“飞蝗一种爱破坏庄稼农田的怪物,喜欢成群成千的出现,及其弱点是……” “劳逸结合,这不是你说的吗?”玉玊拍了拍他的头,“快点休息吧,明天就带你去早市。” “师尊,你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好师尊!”月棋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师尊,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人特别聪明!” 突然被夸玉玊一脸茫然:“此话怎讲?” “你特别的会学以致用啊!”月棋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你现在也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什么技能?” “那就是——劳逸结合!”月棋比了一个大拇指,“你学得非常快。” “……”玉玊无奈道,“净耍小聪明。” 第16章 我很厉害 当银剑劈开飞蝗之时,月棋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我想到他们的弱点了。”说着脚用力一蹬,飞跃到了楚予峰身边。 “你怎么过来了?”楚予峰手中的红绸不断挥舞着,看到月棋一来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害怕的,不知道躲哪个地方哭了呢。” “我当然是来解救你的喽。”月棋挥舞着刀剑,胸有成竹道,“怕你这么打下去会把自己给累死。” 楚予峰面色鄙夷:“少瞧不起人了,我可比你强多了。” 月棋挑了挑眉毛:“切,信不信你我只用一招就能吧这些飞蝗给解决掉。” 楚予峰满脸不信:“吹牛。” 站在高处的玉代灵眼神直勾勾的观察着,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纳入眼中。 “我说江岩,我们为什么不去找飞蝗后啊。”在结界内的花才无聊地开始玩起了抛石子,“把飞蝗后解决了,这些虫不就都没有了嘛。” “下山前宗主特意交代了。”江岩挥舞着他那足足有一百六十斤的重剑快半个时辰了,一边看着飞蝗一边说话,语气没有一丝浮动,“此次下山只是为了锻炼楚予峰和月棋二人的,不让我轻易出手。” 花才撑着下巴问:“这都半个时辰了,他俩能行吗?” 江岩只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脚踩青云,健步如飞,月棋以人眼没有办法看清的速度,就直接飞到了千只飞蝗的正中间。 飞蝗后就在整个飞蝗群的正中间,前有飞蝗为她拼命,后飞蝗竭力保护她。 但月棋的速度太快,快到没有给虫群反应的时间就一把抓住了飞蝗后。飞蝗的体积很小,只有一粒玉米粒那么大,月棋抓的时候有怕抓空。 感受着手里不断挣扎的东西,月棋抓住他快速控制着青云飞往高处,同时手中汇聚一点伶俐,将在掌心飞舞的东西给灭掉。 飞蝗群感受着飞蝗后的死,成群结队的飞蝗想要四散开来逃跑,但是月棋全然没有给它们这个机会,他双手紧紧握着剑,脚踏青云快速地在天上围成一圈,所到之处皆银剑留下的水痕。 月棋将所有的飞蝗全部包围在自己的剑气之内。 月棋呼出一口气道:“溺水而亡。” 月棋的剑气就像是在空中划开一个口子,无数的水流突然出现,溺死了圈内所有的飞蝗。 渐渐地随着重力,水流与飞蝗缓缓流下,给农地浇了一场水,施了一次肥。 在水落下的时候,玉玊就很有预料的拿出自己的锦伞,以至于死掉的飞蝗没有脏了他的身子。 目睹完这一切地玉玊,看着月棋的身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哎呀,脏死了,脏死了!”刚刚没来的急躲避的楚予峰结结实实的淋了这一场水中夹杂着飞蝗的雨。 “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月棋一脸小人得意的样子,“说一招解决就一招解决。” “切。”即使浑身湿透,楚予峰嘴硬也不甘示弱,“要是本姑娘知道它们的弱点那么我也可以。” 月棋一脸得意:“只可惜,你不知道。” 等雨停了,玉玊收起伞去到了月棋身边:“做的不错。” 月棋一脸得意:“身为师哥做的厉害是应该的。” 玉代灵:“……” 玉代灵每次听到月棋自称自己师哥的时候内心就会有点不爽的和无语。 江岩合时宜的回来吩咐着:“大家把残局收拾一下,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冰予峰有个最重要的规矩就是下山除妖时候定要把百姓的东西恢复到原样。 小到一针一线,大道房屋建设,都要恢复。 刚刚几人在田地里打架,破坏了好几处稻草人。几个人要想办法找到干草和木棍,重新再扎几个。 做手工的活玉代灵最为擅长,在他的乾坤袋袋里也有许多工具,无论是针线锤子,只要是能做功的,他都有,于是他就自动揽下了这项活。 楚予峰去一处空旷的地方烘干身子,剩下的两位男丁就负责找材料。 玉代灵在怀里掏出自己的乾坤袋袋的时候,不小心多掏出来一个小袋子。 这袋子是月棋白天给他的,他一直收着,却忘记打开了,玉代灵打开袋子。在打开袋子的时候,玉代灵的表情还有些迟疑,但看清袋子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他的眉目瞬间舒展开来。 袋子里面是满满一整袋的玉米糖。 玉代灵推测月棋应该是随身就携带这一袋糖,听到自己爱吃甜口的时候就好心随手给了自己。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糖吃玉代灵就是高兴的。 嘴里含着糖,干活都有劲儿了。玉代灵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扎好,袖口用绳子挠挠绑紧,衣摆折成一个角系在自己的腰间,一副准备利索干活的架势。 在等月棋他们二人再把东西找回来之前,玉玊先拿出锄头,将刚刚破坏的地全部给锄一遍。 在翻地的时候,有一只虫子悄悄从地里爬了出来。夜色正黑,玉代灵瞧真的虫子样子像是一只蛊虫,他觉得应该是楚予峰刚刚不小心掉落的,本想抓住还给她,但是那虫子跑的实在是太快了玉代灵在抬手,一瞬间就跑没了。 跑都跑了,玉代灵也没管这么多,就继续弯腰翻地了。 毕竟干活最要紧。 “没想到你长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干起活来这么利索。”花才跟着江岩身后,手里象征性的拿了两捆干草。 不食烟火,说的是他吗?玉代灵心里十分疑惑。他都已经人老珠黄成这个样子了,那里还能算的上不食人间烟火。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懒呀。”月棋在花才身后拍了一下的后脑勺,“我看你也别当狐狸了,当头猪算了,一天天的不是吃就是睡。” “我才不当猪呢,它哪里有我们狐狸好看。”说着花才还摇了摇自己花白花白的三只尾巴。 江岩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从乾坤袋袋里拿出一个小凳子,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放下:“在这里坐会儿吧。” 花才也毫不客气地直接坐下盯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干活。 多两个的干活速度就更加快了,尤其是江岩这种他是干活的老实人力气大还特别的大。 几个人没一会的功夫就把被破坏的地全部给翻新了一遍。 玉代灵也把所有的干草拍给扎成了稻草人。 “小师弟,你这做工可真好。”月棋拍了拍扎的十分结实的稻草人,“感觉这草人用上几个秋收都不是问题。” 被夸了玉代灵还是很开心的,但是他面色没有显露,还是一本正经的纠正着月棋:“不要叫我师弟。” 月棋很不服:“为什么啊。” 玉代灵想了想,认真道:“我其实比你年长很多岁。” “噗哧!”月棋笑了出来,“我都是觉得没有年长,你这脸蛋比那女娇娥还要嫩,哪里能看得出年长的痕迹?” “我易了容。”玉代灵道,“我本身的相貌是非常相貌平平,人老珠黄的。” “没关系,我就只认……”月棋借着快要即将大亮的天光,眼神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玉代灵的脸,“你现在这副唇红齿白,温润小生的模样。” 他这幅相貌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略微改变了一些皮相和特征。玉代灵在内心哎气,早知道就易一个相貌再丑陋一点的容貌了。 “不过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叫你师弟,我作为师哥也不强人所难。”月棋干完手里的活,装作一份十分大度的模样,“我叫你其他的可好?” 玉玊问:“你要叫什么?” “代灵。”月棋突然揽住玉代灵的肩,一副十分自来熟的样子,“我怕要是再叫你别的名称你又不乐意,不如直接叫你的名字。” “如何呢。”月棋扭着头看着玉代灵,“小代灵~” 看着月知退眼神里那一副戏谑的样子,玉玊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的这个小徒弟。平时在自己面前明明这么乖巧,怎么离开了自己有几分登徒子的样貌。 是因为平时对他太严格了,导致月棋生出了两种性子。 玉玊开始思考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勾肩搭背的不成体统。”玉代灵不自觉地用师尊身份的语气去训斥月棋。 “那是人家干活太累了,想找个靠的地方休息嘛~”说着月棋身子就一软倒在了玉代灵的怀里,“师哥刚刚斩完妖怪消耗那么大的灵力,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找干柴,这巡回跑了一圈又来在这翻地。” “小师哥这身子累得呀,那叫一个软呀~”说着月棋的身体就跟波浪线一样,四肢无力的,没有办法保持。 玉代灵看着怀里装模作样的月棋,终究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明明知道他在演戏,但是他也确实清楚月棋刚刚出了不少力。 无奈的叹了口气,玉代灵就直接把月棋打横抱起。 被这么利落的一抱,月棋都蒙了:“小代灵,你这是干嘛?” “带你去河边休息一下,顺便喝口水。”玉代灵将月棋稳稳地抱在怀里,走着路说话也一点都不喘。 月棋不禁感慨,明明玉代灵和他个子一样高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大。 同时又在心里窃喜,有人抱着走路真是舒坦,月棋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这样的服务。 二人来到河边,只有柴火在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个说在河边烘干衣服炸炸呼呼的楚予峰却不见人影。 楚予峰随身携带的一个罐子,掉到了地上,二人看到后很快的就意识到了不对。 楚予峰被人绑走了。 第17章 我要女装 月棋仔细观察这现场的痕迹:“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疯丫头估计是被人给蒙走了。” 这是在河边河岸上,有许多小卵石,如果有打斗势必留下出非常明显的痕迹,这会儿很正式,干干净净的。 花才用鼻子仔细嗅了嗅这空中的味道语气十分笃定:“这空中有迷药,而且是非常强的迷药。” 玉玊在心里腹诽堂堂天下第一大毒师的女儿竟然会被迷药给蒙走,看来楚毒教女无方啊。 江岩捡起地上掉落的瓶,瓶口已经被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只小蛊虫就直接爬了出来。 玉玊看着那只蛊虫觉得十分眼熟,和自己刚才耕地时遇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江岩手里的这只体积非常小应该是只子虫,而那只跑得十分快的就是母虫了。看来刚刚应该是情况,危机母虫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跑出来通风报信了,但奈何遇到的是玉代灵这只不懂蛊虫的家伙。 玉代灵根据自己的推断,询问花才:“能通过这只小虫找到母虫的下落吗?” 看着这只过于小的虫子的样子,确实是像一个子虫,但花才摇了摇头:“这对母子虫没练成,做不到与母虫相连。” 那这线索就断了,众时间四人陷入了困境。 “这空中有迷药,那疯丫头身上应该也有。”月棋摸了摸花才的鼻子,“你这狐狸鼻子能不能闻出来啊。” “你当我是狗啊!”花才一副炸毛的样子。 “确实,你鼻子很灵敏的。”江岩说陈述事实道,“之前山下烧鸡摊你在山上都能闻出来,这你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 “山上到山下。”月棋憋不住笑,“你这可是狗鼻子比不了的啊。” 花才一副吃了瘪的样子,为自己狡辩道:“那是因为烧鸡味道太大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要先去找。”玉代灵的头发被风轻轻地吹起,“如果在晚一步,味道就该散了。” “代灵说的十分有理。”月棋推搡着花才,哄着他,“快点吧花大侠,救人要紧。” 花才只好不情不愿的用鼻子带起了路。 直到天光大亮,花才领着这一行人来到了阜悦城。 刚一进城门月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住了。 这才天刚刚亮,街上就已经十分热闹,无论是街边小贩还是杂技表演,全都在月棋的眼里呈现了出来。 “现在不才刚早上吗?”月棋四处闲逛,见到什么东西都觉得十分心到奇。 以前没被玉玊捡回来的时候没有条件观察这事件的繁华,被玉玊捡回来之后,他去过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山下几个村连合开的早市。 一个山上的小孩子,那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 江岩跟在他的身后道:“阜悦城是金州派的地界,这一门派十分有钱。只要是他地界的无论何时都是一样的热闹。” 月棋看着这样的街界真是羡慕:“我本以为咱们冰予峰足够有钱了,没想到在别的地界,连名号都排不上。” “此话不能这么说。”玉代灵吃着路边买的糖葫芦,“冰予峰百姓的被妖害死亡的数量可是别的门派比不上的。” 冰予峰谈不上多穷,但确实和别的门派比着实有些差强人意。可是在冰予峰的地界上,可是减少听到人害死妖的传闻。只因,在每个村落的地界上,至少都有十个银丹的修士,如果银单打不过,随时可通过肩膀上的转音符召唤附近最近的金丹修士。 冰予峰的金丹修士可是在整个修仙界最多的,足足有一百三十五位。他们通常都被冰予峰被派遣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去镇守一方平安。 “金州派之所以富,主要还是占据地理优势。”花才变成原形趴在江岩的肩上,像极了一副普通宠物狐狸的样子,“金州城上有个岛,哪里到处都是金矿!所以富也是应该的。” 花才这个天天懒得出门的狐狸,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月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花才吐了吐舌头:“据说师傅的第一桶金就是在金洲岛偷金得来的。” 月棋面部表情仿佛迟到了一个惊天大瓜,原来身为宗师也会有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玉代灵出声提醒将几个人的思绪拉回正轨:“行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月棋唉声叹气:“话是这么说,这这么热闹,花才的鼻子也找不到线索了,要找一个人何其的难啊!” “人多才好找。”玉玊淡淡道,“楚予峰是被晕运进来的,想要运送一个活人进城,这人多杂的总会有一个人看得见。” 江岩点点头附和道:“我们人也多分头找总能找到。” 于是四个人分成两队分头寻找起来。 “我去,这是哪儿啊?”楚予峰一睁眼看着四处的场景,不由地发懵,她明明记得她在河边刚把外衣给脱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晾呢,结果一睁眼就来到了这种破地方。 楚予峰看着自己深处的地方,只是一个小房间,什么都有,看着不算太奢华,应该是偏远。 然而她就被同手同脚的,绑在了小床上。 楚予峰用了点力气,直接就将麻绳给挣脱开来,她到要出门看看,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把她给绑了。 结果因为太放松警惕,她的手刚一触碰门的时候,人就直接被弹了回去。 “疼……”楚予峰看着自己手心出的擦伤,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狼狈之事,以前在蛊灵峰虽然不能出山,但是也是被谢至缘小心呵护的养大的,修炼的时候一点伤都没受过。 这下山还没一个月呢,又是被绑,又是被囚禁的,小姑娘心里多少有些委屈。 但不管怎么样,眼下还是自救为关键。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全换下,腰间的工具也全部被收走,所以她现在只能靠自己本身。 楚予峰要施法破坏这结界,结果在这里发出,根本不起作用。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连肩膀上的传音符都用不了。 楚予峰走进门边,仔细闻了一下门上结界的味道。 这道结界不是修仙人设下的,而是妖。因为门上一股妖气的味道。 是结界就会有界眼就会脆弱的一处,楚予峰仔细地回想着自己爹爹对她说过的话。 楚予峰仔细观察着房间细节的每一处,企图在屋内找到界眼。 “就是这里了。”月棋抬头看着高府的牌匾,“嫌疑最大。” 玉玊和月棋二人,直接去问了城门口的乞丐,问今天进城的人都有谁用了车用了扁担这些可以运送大件的东西。 两个人注意排查过后就只剩下这最后一家高府了。 高府家的老爷前几日出城去庙里烧香,今日一早才回来。 既是有钱人家的老爷马车也是相当好,里边要是藏一个人也很容易。况且月棋也稍微打听了一下,这高家老爷去哪里烧的香,他回去的路上也刚好路过那条小河,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能对的上。 楚予峰很大概率就是背着高家人给绑走了。 月棋仔细观察着高府大宅,发现此处宅院竟有结界,所以不能偷偷摸摸溜进去,只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了。 玉代灵道:“我们直接登门拜访不就好了?” 月棋说:“登门拜访主是要有理由啊。” 玉代灵一本正经道:“就说找人。” “疯丫头是被他们绑走的。”月棋道,“他们自然是不会放人的。你一敲门就说我们的同伴被你绑走了,人家转身就给人放了,这可能吗?小代灵你不不要把人想得太过于简单。” 玉代灵不说话了,因为他也没招了。 这时江岩他们也过来了,一个人坐在茶楼上一起想招。 江岩说道:“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高府的高山,是金州岛擎宗师的表兄弟,通过这场关系高山和全州岛上有许多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这高山在这阜悦城也是有十分地位的存在。然而这高山年近四十,为人及其好色,就光他府内就有八个夫人,通房丫头不计其数,那些女孩很大一部分都是抢来的。” 花才听着不禁感慨:“年过四十了,这么折腾也不怕精尽人亡。” 月棋也感慨道:“疯丫头长得跟个包子一样也能看上,这高山口味也真是独特。” “就是就是。”花才忍不住附和。 玉代灵出声提醒:“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哦。”月棋开始动脑子,“这高山这么好色,我们找个灵力高强的女修混进去不就好了。” 花才冷冷道:“不好找不说,就算找到了哪个女修愿意啊?” “说的也是。”月棋手指放在桌子上不断地点着桌子,大脑飞速运转地想着办法,“那就找个男修!”说完还十分激动地拍了下桌子。 花才更加无语:“这高山又不好男色,是男是女,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男的还能好男色?”月棋的关注十分清奇,“这男的有什么可色的?” “哎呀,这个一会儿给你解释。”花才难得的正经,“你这想的什么招啊,一点都不靠谱。” “那有种你想一个。”月棋面色鄙夷,“自己笨脑子想不出来就不要质疑别人。” 说的有理,花才也被堵住了嘴不说话了。 月棋道:“男扮女装最为简单。” 月棋观察着他们三人,江岩这个人太壮了,女装肯定不行,花才先不说他这人连尾巴都收不住,他这个笨脑子不用想一紧张,说不定就能把事情给搞砸。 这剩下的人就只剩一个,玉代灵了。 虽然高了点,但是着实长得清秀啊。 看着月棋不怀好意的目光向自己袭来,玉代灵就直接了当地拒绝:“我不要。” 月棋解释道:“可是只有你最合适呀。” 此话一说完玉代灵盯着月棋的脸好一会儿,他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月棋疑惑:“我忘了谁?” 玉代灵淡淡道:“你自己。” “我皮肤这么糙,这么黑,那高山怎么可能看的上啊?”月棋慌里慌张地掀开自己的衣袖证明给玉代灵看,“那高山口味再重也不能看上我这样的吧。” “涂上东西不就白了吗?”玉代灵语气极其认真,“自己想的好主意,那你就自己牺牲一下。” “那小代灵为什么不愿意为我的好主意牺牲一下呢?”月棋贱兮兮道,“我还是蛮想看你女装的样子的,一定非常漂亮。” 玉代灵眼神极为严肃:“不可能。” 看着玉代灵认真的模样,月棋也不会太强求人,耸了耸肩终究还是妥协了:“那好吧,我上就我上。” 第18章 我很聪明 经过多方打扮,皮肤雪白眉墨如玉,身袭藕粉色纱裙,头戴珠钗的月棋小女子就打扮好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月棋不愧是在青楼做过活的人,给自己画的妆,那简直就是惟妙惟肖。细细的柳叶眉,翘起的大睫毛,再加他自身眼睛大他又在自己的眼睛下方涂上了粉色的脂粉,那一朝人望过去,显得他处处可怜的。 花才看着漂亮的月棋惊的把江岩刚买的烧鸡腿手没拿稳掉在了地上:“我去……” 玉代灵看到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诧异之色。 心里不禁感慨,实在是长好了。 月棋现在慢慢长大,也开始长开了,他本身就俊俏,这一扮身女相到十分显得有些英气。 “小棋,你这副样子那好色的高山绝对能看得上!”花才语气十分笃定,“你这样简直不要太漂亮!” “也不看看这妆容出自谁手?”月棋一脸嘚瑟样。 月棋对自己化妆的手法可是十分自信的,以前在青楼打杂的时候,那些姐姐可没少让他帮她们描眉。 只是因月棋这人手不仅稳,画眉的时候还会根据每位姐姐的脸型去调整眉型。 月棋走到代灵面前,仰着头,让玉代灵仔细看他,“小代灵,师哥的这身打扮好看吗?” 月棋只比玉代灵低一点,当月棋仰头的时候,正好两人是平视。 这个角度玉代灵刚好只需微微垂眸,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稚嫩的脸庞,得意的神情,幼稚的行为。月棋的一切玉代灵都尽收眼底。 玉代灵陈述事实道:“好看。” “那我就放心了。”月棋笑嘻嘻地,语气十分自信:“此次计划只会成功!” 花才提出了一个十分致命的问题:“但是你要怎么才能让高山注意到你把你纳进高府吗?” 月棋楞住了,花才说的不无道理。他们现在连高府的门都进不去,又怎能让他好色的高山注意到月棋。 一时间,几个人又来到了茶馆,陷入了沉思。 他们几人企图在这里蹲点,蹲到高山出府。 高府内。 一切都忙完了高山,就准备去享受享受今天早上从城外拐来的女人。 那女人长得在高山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他垂涎三尺。皎洁的月光下,是女人曼妙的身姿,身穿里衣在河边,像仙女下凡来河边洗澡的一样美丽。 当时高山就一个想法,就是把他娶进府做他第九位夫人。 他当机立断就排吴管家把那女人迷晕,带回府上来。 今天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他还不等到晚上就想去品尝一下美人。 高山高声吩咐:“吴总管。” 不多时,一位身穿紫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进入房间,吴总管道:“老爷,有何吩咐。” 高山每次看到这瘸子子走路都忍不住讥笑,明明是个瘸子,去偏偏要应聘他这总管一职。要不是两月前高府的前总管突然人薨逝,又是找不到愿意在高府当值的人,不然高山才不会允许一个满脸疤痕,又是瘸子的人呆在自己身边的。 高府的总管不仅要把高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更重要的是要时刻紧跟着高山保护着他。 吴总管虽然面色丑陋,行动不便,但是他的法力颇高。 高山询问道:“今早从城外带回来的那女子现在身在何处?” 吴总管拱手行礼道:“把人安置在偏旁好深候着呢。” “带路吧。”高山双手扶着椅子的把手,准备起身,结果一个没站稳趔趄地栽到了前面。 吴总管赶忙地上前去:“老爷当心脚下呀。” 高山闭了闭眼睛:“公务太多,看书太久了,眼睛都要花了。” 吴总管站在一旁扶着,细心嘱咐着:“看来还是老爷要适当休息啊。” 高山猥琐一笑:“我们这正是要去休息吗?” 吴总管微微颔首:“老爷说的是。” 结果正当高山满心期待的走到关押楚予峰的房间之时,只见那房间房门打大开,四处连人影都没有。 高山恼怒道:“人呢?” 吴总管急忙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你设的这个结界里面的人跟本不会破开吗?”到手的美人飞走了,高山面目狰狞,“这为什么人会不见?” “是这样的。这种结界只适合关押,内里的人无论想尽怎样的办法都不会破开,但是只要外边的人轻轻一推门就可以。”吴总管慌里慌张解释,“除非……除非有人推开门了。” “那刚刚都有谁来了?”高山回忆着楚予峰的美貌,让他浮想联翩,都快盼一天了,结果到嘴的鸭子飞走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把楚予峰捉回来。 吴总管欲言又止地解释道:“刚刚……只有金公子有来过这后院。” 高山楞住了:“你说什么?是金子融吗?” 金子融,金州岛擎宗师的弟子,也是被誉为一届翘楚般的存在。 “正是。”吴总管拱手行礼说道,“前几日我修炼遇到了困难,就托金公子帮我带一些金州岛的仙丹,帮助小的度过修炼困难。” 高山在脑子里盘算着这件事情,总觉得金子融好歹也应该尊称自己一声叔伯,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抢自己的女人,于情于理都是这小子的不对。 高山好面子,脑子里有全是楚予峰那婀娜的身姿,于是大声喊道:“他现在应该还没走远给老子追!” 吴总管也是反应迅速的召集了几名家丁按照金子融容离开的路线去追。 月棋坐在离高府不远处的茶馆仅仅盯着高府的门匾,脑子里不断盘算着如何让高山不经意间遇到自己。 这一路上月棋都没怎么喝过水,小孩子都喝水对身体好,玉代灵贴心的给他倒上一盏茶:“喝点水吧。” 月棋沉默不语的直接闷头把那杯茶给喝完,结果就是呛住了,疯狂的咳嗽。 玉代灵为他拍着背:“喝水不可太急。” 月棋一边咳嗽一边说:“喝水……不急救人急呀到现在我都没想出办法呢,这高山也不出门。” 救人的事情玉代灵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里闲功夫的给月棋倒水喝。楚予峰再怎么说也是楚毒的亲闺女,而且还是谢至缘的徒弟,如果连点自救的本事都没有,那这么多年谢至缘的教导简直就是白教了。 月棋好像是喝水真的喝太急了,一直咳嗽个不停。 玉代灵只是沉默着为他拍着背缓解。 “我想到招了。”月棋蹭地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 “什么招。”花才趴在江岩的肩上吃着江岩递到嘴边的烧鸡。 月棋说道:“装柔弱!并且主动送上门。” 听月棋这么说,其他人就是一头雾水。月棋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用自身行动去证明几个人去看。 月棋已经想好了,他要装成一个非常柔弱的女子身患咳疾,自己为了治病不得已卖身求荣去投奔好色的高山。 他大步走到高府的大门前,心中酝酿着情绪,要装出一副体弱多病柔花娇嫩的模样,就连他敲门的时候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力气用大了,不像是一副生病的模样。 玉代灵几人就坐在斜对面的茶摊,静静地看着月棋屁股一扭一扭走路用力过度的模样。 花才无语道:“这小子是青楼话本看多了吧?屁股怎么能扭动成这样?” 玉代灵沉默不语的在内心盘算着看来以后还是要月棋少看一点没用的书比较好。 月棋本以为自己敲门要在门口等上一会儿,这门才会打开,他甚至都想好了,门即将要打开的时候,自己要拿准时机的晕倒,结果他刚敲着一下门门就打开了,月棋看着乌泱泱一大群人,内心尖叫:这有钱人家里,开个门都要上这么多人? 正在内心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晕倒的时候,月棋的手就被人给牵住了。 月棋看着牵着自己手的人,头发两侧花白,脸上的肉肥的要挤在一起,装作疑惑的问:“你是?” 高山刚一准备出门,没想到自己的门口就又出现了一位仙女。 月棋一身浅蓝色纱裙,闯入高山的眼里,高山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月棋,只前面前女子美目精致,长相稚嫩,一副活生生的妙龄少女之感。 “我当然就是阜悦城大名鼎鼎的老爷了。”高山轻轻把月棋抱入自己怀中,刚一抱起高山差点一个趔趄倒地。 还怪沉的,高山心里想着。 不管怎么样,也是顺利进府了,月棋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柔柔弱弱地说道:“老爷你这是要我去哪里啊?” 高山一副猥琐至极的样子:“当然是带你这个小美人去纵享天伦之乐了。” 高山抱着月棋来来到自己房间,将月棋放到床上屏退众人。手指不断游走摩挲着月棋脸:“小美人,你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啊。” “大人过奖了。”月棋笑吟吟地手臂环在高山的脖颈上,十分迅速地将高山砍晕。 高山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月棋把人推到一边,快步跑到门口,耳朵努力辨别屋外的人数。 有高山提前吩咐过,月棋走出房门的时候也不见人影。 他快速游走在各个屋顶上,去观察着每个屋里的动静。找遍了整个院子,月棋也没有见到楚予峰的身影,让月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别找了。”月棋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那女人已经跑了。” 月棋转身看去,只见是一位刚刚在高山身旁的男人,月棋笑嘻嘻道:“那竟然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那我也就不多叨扰了。”说着就想要飞身离开。 吴总管冷笑一声:“让你安全的离开是不可能了,毕竟对我来说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用处?”月棋十分疑惑,“我能有什么用处?” “那当然是做养料了。”说着吴总管拿出匕首,就在自己的手腕处划出一道血口。 月棋在心里感叹,我去,这人不是要跟他打架吗?怎么拿刀捅自己啊? 但还不当他感慨自己遇到智障的时候,整个高峰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漆黑当中。 无数的惨叫声向月棋席卷而来,月棋捂紧耳朵仔细辨别,这些声音虽然刺耳,但全都是求救的声音,好像没有恶意。 月棋盯着面前的男人,只见吴总管手腕处鲜血缓缓流淌,无数的妖气通过手腕伤口释放出来。 月棋拔剑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月棋的感觉不会有误的,面前的这个人明明是人,但却浑身都散发着妖气。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吴总肤色漆黑,双眼流出血泪:“我已经快被人逼成妖了。” 第19章 我受伤了 凄厉的惨叫声,搞的月棋头晕目眩,让他只能依靠剑插入地底才能稳住身形。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怨什么恨?”月棋盯着面前的男人问道,“让你不惜折寿命,去使用这禁术。“ 吴总管使用的法术月棋有在玉玊的藏书当中看过,这和法术很简单,就是当人有着极致的怨与恨的时候,割伤自己的手腕,以自己的血液为寿命为代价,去召集亡魂幻化成妖。 月棋看着吴总管的手腕一开始割出来了,血液明明是红色的,然而这才流淌一会儿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深黑色。 可想而知吴总管到底收集了多少亡魂。 吴总管声音轻飘飘的:“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寿命什么的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一棵树直接吊死,反而在这里收集亡魂。”月棋召唤出青云,堵住自己的耳朵,他先一步先发制人,拎起剑来就朝吴总管袭去,“据说这样的法术是以自己的血液为容器,给那些亡魂提供一个容身之所,可是相当痛苦的。” 吴总管用妖术挡住月棋的攻击,说道:“一点都不痛苦,这些惨死的亡魂,从未伤害过我。” “那看来你收集的魂魄都是好人魂魄啊。”月棋语气轻松,“但是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样的禁术术不该存在世上,我今天但是必要把你血内所有的亡魂给取出来。” 吴总管轻笑:“那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 吴总管将自己体内所有的亡魂全部,汇聚成了一具女妖。 那女妖发丝精致,但面色丑陋,青面獠牙。尖利的指甲不断的刮伤自己的脸,嘴里不断呜呜咽咽。 月棋看着一阵恶心。 心想:长得真像楚予峰。 一处小巷内,楚予峰急忙的大声在乾坤袋袋内喊停。 金子融听话照做的乖乖停下脚步,将楚予峰从乾坤袋袋里放了出来。 刚出乾坤袋袋的楚予峰随意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憋死老娘了。” 金子融看着姿势散漫,因为不透气,被憋得面色潮红的姑娘,连着他自己也觉得有了些许闷热,自己的脸也慢慢地红起来。 “多……多谢这位公子相救。”楚予峰粗喘气抱拳道谢,“予峰不胜感激。” 金子融结巴道:“不……不客气的,予……予峰姑娘。” “小结巴?”楚予峰看着脸红的金子融眼神戏谑,“你是害羞什么?” 金子融连忙摇头:“不……不是结巴。我没害……害羞。” 楚予峰嘻笑道:“既然不害羞跑那么久也该累了来坐会儿。”楚予峰用手拍了拍他旁边的空地方。 只是一块空地,一个垫子也没有,楚予峰就招呼着人坐下去。 金子融听话照做,乖乖地坐到了旁边。 看着身旁面色潮红,不敢直视自己的男子楚予峰顿时生出了逗弄的意思:“还说你不害羞我,你连看我都不敢看我。” “不是这样的。”金子融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楚予峰,但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地低下了头,“我……我只是从小没和女人说过话,这是第一次,所以……难免我有些不好意思意。” “原来如此。”楚予峰捧起金子融的脸。 金子融突然被捧起脸,整个人都羞愧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你叫什么名字?” “金子融。” “哦哦。”楚予峰笑吟吟的,“名字挺好听的。” “你的也是。”说着就垂眸不敢直视楚予峰那双异色的双眼,”予……予峰姑娘。” 楚予峰突然一个近身嘴唇贴近金子融的耳朵,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感受着耳朵传来的热气,金子融羞愧的恨不得钻一个地方躲起来,心里默默念着清心咒。 清心如水,清水即清,微风无起…… 楚予峰笑道:“对不起啦。” “啊?”正在心里默念清心咒的金子融,还没反应过来楚柔峰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的时候,就直接两眼一黑的晕过去了。 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楚予峰讥笑道:“男人果然都是色魔!”说着还不客气地踢了金子融两脚,随即就毫不客气的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穿到了自己身上原路返回。 “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不断的打斗让月棋微喘,“失去自我身体,幻化出来妖,你这是在做恶。 “我现在唯一活着的意义就是报仇。”吴总管操控着被自己供养出来的妖,一直不断地追杀着月棋,“亲手让他害死的人,再害死他。我要让他十分痛苦的死去!” “谁?”月棋隔挡着女妖不断向自己袭来的利爪,“高山吗?他和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他仗着自己有金州岛这座靠山,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吴总管声音里淬着十足的怨恨,“将自己睡腻的女子,贩卖到青楼为他赚钱,这样的人比妖还要恶,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这位女妖仅仅是高府存在的亡魂所幻化而成的。”吴总管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听听她的呜咽声,全都是在说恨!她们明明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月棋跳到房梁上对吴总管:“你恨得有情有理,我不会伤你。” 吴总管轻笑:“那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月棋语气里充满着自豪,双手插着腰:“那这还要多谢我师尊把我品性教养的如此之善良,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 “可高山那样的人从年轻时就是这样了。” “如果你要报你的仇,我不会拦你。”月棋手拿玊知眼神犀利,“但是这女妖我必须斩杀。” 吴总管急忙道:“不行!如果你要杀了这女妖,那我要势必杀了你!” “好大的口气!还敢杀了我?知道我师傅是谁吗?”月棋语气认真,“这女妖是你用禁术所幻化的,禁术之所以是禁术,是因为极其容易失控,你也不怕有一天她把你反杀了。” 这种术法月棋有看到过修炼的方法,自然他自己也修炼过,后果月棋是清清楚楚的。 月棋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因为好奇去修炼禁术被玉玊发现时,玉玊涨红着脸才憋出一句:“偷偷修炼禁术,过分!” 被骂月棋对于月棋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被骂过后被关禁闭抄书,天天只能喝白粥。那那段记忆就是月棋永生难忘的记忆了。 吴总管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女妖:“我早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如果能被她杀,我心甘情愿。” “我呸!你说的容易!”月棋仿佛遇到了智障,语气里带了十足的气急败坏,“她要是把你杀了,这个女妖就彻底失控,没人控制了,到时候就该乱杀无辜了!你那真是身子一倒,凡尘往事皆与你无关了。净留下祸害!” “以防祸害,今天这女妖不死也得死!”说完再次举起剑朝那女妖砍去。 吴总管控制着妖:“那你也去死吧。” 意识之间两人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江岩看着赶来的楚予峰进入高府,低声询问旁边的玉代灵:“楚姑娘这身上没有武器我们不需要出手吗?” 玉代灵喝了一口茶说道:“不用,月知退他一个人就能应对。予峰她只是进去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好的。”听到这样的回答,江岩也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但江岩这样的态度可把在肩上花才给急坏了,内心十分好奇这小师弟到底什么来头,明明自己出同门,为什么就连江岩也要听他的吩咐。 花才贴着江岩的耳朵问道:“他是谁呀?你为什么也要听他的?” 江岩如实地回答:“不知道,下山前师傅交代的,让我听他的。” 楚予峰易容成金子融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进入了高府,本来她还想着她对金子融不够了解,要是府内的人询问起她来,该如何应对之时,就见高府的家丁全部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有妖气。 楚予峰警觉地看着四周,只见月棋人在放量上不断和一个女妖周旋,而是下面有一个佝偻的老头身上浑身散发着妖气。 楚予峰二话不说召唤出自己的红绸缎,想从身后袭击这个佝偻的老头。 在房梁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月棋连忙喊道:“笨丫头,不要伤他!” “啊,可他身上有很重的妖气啊!”楚予峰不理解,但还是及时收回了手。 可是那女妖,在一瞬间不受控制,没有与月棋打斗,而是冲到了吴管家的身边。 利爪袭来,鲜血溅到了吴总管的脸上。 楚予峰眼神呆滞。 “还好我速度够快呀。”月棋面露微笑,“要是这一爪子抓到你的脸上,本来就够丑的人就要变得更丑了。”说着月棋还因为伤得太重吐出了一口淤血。 白色的道服缓缓被血浸透,月棋的后背上从左肩膀到右腰上留下了长长的四道抓痕。 楚予峰怀抱着月棋,清晰地感受着自己手心里月棋,后背流出来的鲜血,她头顶青筋抱起,面色狰狞,看着面前的一人一妖,妖怪紧紧的抱佝偻老头护在身后:“我!要!杀了你们!” 楚予峰一动怒,她原本那些在高府的瓶瓶罐罐里面的所有虫子全部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全部都给我的虫子当养料去。” “别这样。”月棋声音有气无力地阻拦,“不要杀他们。” “为什么!他们都把你伤成这样了?”楚予峰十分不解。 月棋因为是失血过多导致他现在有些头晕目眩的,他只能感受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因为恶人不是他们。” “不行了……”月棋因为是被妖所伤,所以他伤口处还有妖气,这会加重他的头晕目眩。 在他意识弥留之际,只见原本漆黑的结界处被大力破坏出一道口子。 只江岩手拿重剑身旁站着玉代灵从天上降来。 月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人多更麻烦了。 第20章 我好心疼 玉代灵没有废话,直接连射五箭将那个女妖的一个头,两只手两只脚,全部牢牢地钉在墙上。 看着女妖不断痛苦的挣扎,玉代灵没有丝毫心慈手软,再次射出一箭,那一件直直的朝着女妖的肚子射去。 女妖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不断呜咽着。 吴总管心疼的上前去查看女妖的伤势:“我的女儿……这么重的伤,我该怎么帮你恢复?” 玉代灵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一皱出现了困惑。 这女妖怎么会是人的女儿? 但眼下月棋的伤最要紧,玉代灵赶忙将楚予峰怀里的月棋挣的自己怀里来,看到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在看着自己这怀里的孩子。 玉代灵的心仿佛被一双无情的手给揪住了。 他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了孩子,怎么会伤得这么深。 看着月棋因为疼痛皱起的面部,玉代灵突然有些后悔锻炼月棋独当一面的想法了。 玉代灵在掌心不断汇聚灵力传到月棋的背上,灵力滋养的皮肤,能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 “师……尊”月棋缓缓睁开眼。 听到这样的称呼,玉代灵传送灵力的手一顿,难道是被发现了? 因为刚刚眼晴没有彻底睁开的,月棋只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但当他眼睛彻底睁开,看清面前人的样貌时,又改口道:“原来是小代灵啊。” 玉代灵低低地嗯了一声:“你伤的很重,我在为你疗伤。” “没事。”月棋扯出一抹浅笑,“小伤而已。” “哪里是小伤了。”楚予峰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都见白骨了!” “那更好了,这还好是在我背上。”月棋继续嬉皮笑脸,“这一爪子要是伤到你脸上,那不完蛋了吗?鼻子都要给你抓塌,这一挡太值了。” 楚予峰眼里续满泪珠,瓮声瓮气道:“笨蛋。” “你别哭啊。”月棋看着楚予峰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哭泣,总觉得有些违和,“你用这张脸哭,我都嘲笑不起来。要是笑你的话,有点对不起这张脸的主人。” 楚予峰破涕为笑:“你还敢笑!我看还是伤得太轻了。” 月棋强颜欢笑道:“本来就是轻伤。” 经过治疗,月棋已经能站起来,只是他的面色还十分苍白。 月棋笑嘻嘻的:“多谢小代灵帮师哥疗伤啊。“ 看着面色苍白,嘴唇唇毫无血色的月棋让玉代灵突然想到谢至缘把他拎到山上刚见他的时候,受伤的月棋和刚上山的那会儿一模一样,都是那样的脆弱。 明明那会玉玊只觉得身边要多一个人会感觉到厌烦,但这会儿看到这脆弱的月知退只觉得心痛。 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出门在外玩一圈,竟然伤得这么狠。玉玊说什么也不能原凉罪魁祸首。 玉代灵弯弓搭箭,准备给即女妖致命一击。 谁知那面色苍老姿态十分佝偻的老人却挡在了女妖的面前。 玉代灵丝毫没有放松手里的箭,淡淡道:“你也想死吗?” 吴总管沙哑的声音开口:“不要伤我的女儿。” 月棋看着明明刚见面时看着还是中年的吴总管,这会儿的体态却像是进入了耄耋之年一样。 月棋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样的术法反噬可真大,怪不得他师尊关他禁闭呢。 “她浑身都是妖气,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江岩贴近观察着那个女妖,浑身都是妖气,没有一丝人的痕迹,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个味老者的女儿。 吴总管解释道:“她是我女儿的亡魂。” “那这就更不可能了。”江岩直接在女妖面门上贴上一张散魂符,“这是散魂符,专门驱散人的亡魂。如果是人的魂魄的话,贴上此符将会魂飞魄散,但如果是妖的话,只会感受到灼烧感。散魂符的灼烧感对于妖来说是十分强烈的,尤其是吸食亡魂的妖。” “这不可能!”吴总管十分激动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明明就是我的女儿。” “你能不能看清楚。”花才从江岩的肩膀上跳下来,幻化成人形,“如果是你的女儿的话,他怎么可能长这么丑,这牙齿都长得脸外,皮肤黑的跟着松花蛋一样。一点都不像是个人样。” “那是因为她没有吸食足够的亡魂才会是这个样的子!”吴总管十分惊恐地看着花园才,“你才是妖,你有三条尾巴,你这个狐妖你竟然诬陷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 “我是妖我敢承认。”花才双手插着腰,“但你却不敢承认你这所谓的女儿其实就是妖!” “才不是,才不是。”吴总管疯了一样的,想去把禁锢在女妖身上的箭,“女儿别怕,爹这次一定能救你……别怕。” “代灵。”月棋也面色沉重地看着那女妖,“那女妖真的不是亡魂所化成的吗?” “不是。”玉代灵解释道,“这种妖名叫血魂,顾名思义是寄生在人的血中,吸食人的灵魂所生存的妖。此妖极其会洗脑之术,能在她寄生的主人迷失心智,为她收集亡魂,这女妖应该是抓住了这老人失去女儿的痛楚,骗他说她是她女儿的亡魂,让老人为他收集亡魂,供她食用。” “啊。”月棋抓了抓玉代灵的衣角,“我本以为这是吴总管用自己血养育的亡魂呢。我还想着这亡魂归他控制,不想伤了这妖。” “所以你就让她伤了你?”玉代灵语气极为严肃,“因为是你的无意识手下留情,导致自己伤得这么狠。” “太好了,还是只单纯的妖呢。”月棋微微一笑解释道:“如果是亡魂的话,一定有冤。我一点也不想错伤这世上无辜之人。” 月棋眼睛紧紧盯着定在墙上的女妖:“不管怎么说,这妖的也是吸食每个带有冤屈死去的人。” 月棋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的玉知冒着温柔的银光,阳光折射在剑上,让月棋挥刀时都带出了一丝温度。 “我希望你们能走的别那么痛苦。”月棋这话是对被女妖吸食掉的亡魂所说的。 双手紧握着剑,银光闪过:“天降甘露。” 浅浅一刀的挥砍,只在女妖的脖颈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痕迹,随后不断地血液从女妖的脖颈蜿蜒而下。 极具温柔的一刀,带着些许的水珠,这位靠吸食冤屈亡魂的女妖,随着正午灼热的太阳,一起蒸发。 “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女儿,我都会为她祈祷希望她下一世平安顺遂再无冤屈的。”月棋将吴总管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吴总管的体态已无回旋的余地:“我的夫人和我的女孩终究还是离我而去了,这世上只剩我一人了。” 月棋出声安慰:“那你也要带着他们俩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吴总管只是双眼含着泪摇了摇头。 楚予峰把整个高府上上下下都给翻了个遍,总算是找着了她的兰花头饰。把身上不合适的衣服给换下来,换上自己行李的那件紫色修仙服,让楚予峰浑身都是舒坦。 “该走了吧。”楚予峰对众人说道。 “并没有。”月棋眼睛犀利地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高山。 这高山强抢唯美民女无恶不作比妖还有该死的人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血魂妖只靠在高府就滋养变这么强大,可见这高山到底害死多少人命。 月棋的眼神恨不得将肥胖的高山直接给千刀万剐。 玉代灵看出了月棋眼中的恨,他双手抚在月棋的剑上说道:“修仙之人只能除妖,不能杀人,哪怕是正确的也不行。人做错了事,自有官府做定夺,你不可插手。” 玉代灵说的十分有道理,月棋只好恨恨放弃,要跟着他离开。 高山一睁眼就看自己的家丁随意地倒在地上地,而自己的前院内又聚集了一群人。这其中就有两位美人,一位是自己在河边遇到的洗澡仙女,另一位则是刚刚把打晕的美人。 “吴总管呢!”高山大声喊道气得直跺脚,“快快把这两个女的给抓起来!一个竟然敢打我一个竟敢跑!老子,今天势必要把她们卖进青楼里去!” 已经变成耄耋的吴总管并没有理会高山的呼喊,只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楚予峰面前,扑腾一下就跪了下去。 “哎!你年纪这么大了,我可受不起啊。”楚予峰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鱼大侠,你又来了。”吴总管泪眼婆娑的哭诉着,“鱼大侠,你怎么才来呀?上次你来城西的高山抢我媳妇儿得你一时的救,但他第二天转头就在我们的豆腐摊下毒,我媳妇儿素来有出摊儿,要品尝一口豆腐的习惯,结果就是那一口要了我媳妇的命啊!” 吴总管双腿跪地哭诉着自己的冤屈:“结果我媳妇儿死了,十二年之后,这高山又看中了我的女儿!我女儿才十三岁,他就想让她当自己的第四房夫人,我与那些家丁挣不过,他们不仅打断了我一条腿,还抢走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那可是我活着唯一的念想啊……” 吴总管年轻的时候和自己的媳妇儿经营着一家豆腐摊,因为幸福的缘故,吴总管的媳妇儿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女人笑的甜做的豆腐也是甜的,导致吴总管的媳妇儿被誉为西施豆腐老板娘。只因这个称号就让高山大老远的从城西跑到城东去光顾,他一眼看中了吴总管的媳妇。 那是吴总管并不在家,等他回来的就只看见撞死在摊前的老婆了,吴总管不能报仇,因为他怀里抱着的是他刚满一岁的女儿。 媳妇死后,吴总管也再也不卖豆腐了。只是随便在城里干着,勉勉强强养着自己和女儿。女儿继承了妈妈的美貌,在十三岁的时候吴总管他家门口都快要被提亲的人给踏平了。 这其中也包括高山。 吴总管当然是气愤的拒绝了,甚至直接把高山的礼品扔出了屋外。 他知道那些跑腿的家丁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高山,所以他连夜收拾东西就准备带着女儿跑路。 结果他刚背上行囊,一打开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高山带着一行人堵在他们的家门口。 高山眼神嬉笑:“本想好声好气的能称你为岳父大人,结果你不领情,那岳父大人就别怪我无情了。” 高山带的人众多,直接硬生生地打断了吴总管一条腿,连同着女儿也被抢走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城西就爆出传闻说高山抢一位女子在经历一夜之后吊死在房梁之上。高山当时只觉得晦气就吩咐着下人,随便裹张草席扔到城外乱葬岗。 在乱葬岗内吴总管,找到自己女儿的尸体,身上布满了被凌辱的痕迹,而他却只能无能的抱着女儿的尸体无声痛哭。 好不容易在数月前听闻,有一种法术能召集亡魂,他自己明明好不容易透支生命的学会,结果又有一群人告诉他,他召唤的不是亡魂,而是妖吃亡魂的妖。 吴总管只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忍。 他本以为自己召唤出女儿的灵魂复活女儿,只要能恢复女儿原本的样子,他们就躲起来,哪怕是躲到深山一辈子不出来都好。 吴总管这个人一点都不坏,他做过最坏最坏的事情,也只是单单的留在高府让自己的女儿去吸食那些惨死的亡魂。 楚予峰身穿的紫色衣服和当年鱼兰最爱穿的一模一样,再加上两人本就是母女,长相有些相似,老眼昏花的吴总管认错也是理所当然的, 吴总管说完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仿佛失去了浑身力气,直接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鱼大侠,我求你……再为我主持一回公道可好?” “好。”楚予峰紧闭着双眼眼里留下两行清泪,“你放心睡吧,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吴总管也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结束了他这悲惨而又短暂的一生。 “你们到底是谁!”高山语气里充满着慌张,“赶快从我的服上滚出去!” 楚予峰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红绸带,只是刹那间就紧紧拉住了高山的脖子。 高山呜咽着喊着救命。 但是醒来的家丁,他府内的夫人,修仙的月棋众人,无意人上前去救他,那么静静的看着。 看着这个恶人受着他应该有的惩罚。 楚予峰控制着自己的红绸带,将高山掉在高府的门匾上,直至勒死。 第21章 我胃口好 玉代灵贴心的将帕子蘸水,给月棋擦去额角的汗。 这会儿的月棋有些发烧,整个小脸都难受得皱成一坨。玉代灵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月棋掖一掖被角发发汗。他还是伤的太重了,虽然背被经过了治疗,但是身上的妖毒只能通过发烧慢慢排出。 “师尊……”月棋小声呢喃着。 玉代灵洗帕子的手一顿,但随机又换了一盆凉水将帕子蘸湿放到了月棋的额头上。 看着月棋熟睡的脸庞,给人下安神咒就开始在旁边的椅子上从乾坤袋袋里掏出工具开始做工。 江岩和花才不知道去哪个酒馆吃饭了,楚予峰人耐不住性子在外面到处跑着玩。这会儿玉代灵正是没人打扰的时候。 夜晚客栈房间里烛火通明,玉代灵手拿绣花绷,一针一线的绣着图案。 无论是需要力气的木工,还是需要耐心的针线活,玉代灵都十分擅长。 他是最能能耐住性子的人,对于他来说绣出一个香囊是在简简单单不过的事情。 烛火照应在他的手指纤长上,细长的针线不断地穿梭在布得两面。 月棋不知道何时醒来,他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玉代灵手里的东西询问出声:“小代灵,你在干什么啊?” 玉代灵绣东西的手一顿,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月棋笑吟吟地坐起身来,靠在软枕上:“好。” 窗外哄哄闹闹的夜市,而两人就静静地坐着,在烛火的映衬下,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玉代灵看着他手里的绣布,月棋盯着玉代灵绣东西的身影。 “你拿着看看吧。”玉代灵将绣好的东西拿到月棋眼前。 月棋接到手里一看,是一个做好的香囊。上面绣着的是一条大黄狗伸出大舌头,一副笑盈盈顽皮的样子,它的脑袋上顶着一只百灵鸟。 “真好看。”月棋抚摸着上面的针线。 玉代灵大黄狗的毛发是用金线所绣成的,所以那香囊上看着金灿灿的。 “不过你给我这个干嘛啊。”月棋嘴里说的是吐槽,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香囊收好,等着到时候穿衣服的时候将它挂在腰上,“我这腰上都有东西挂了。” 月棋腰上挂着的正是当年拜师时,玉玊给他玉牌,现在也只是多加了一个香囊而已。 “这香囊里边我放的东西可以驱散妖魔。”玉代灵嘱咐道,“你就老老实实挂的腰间就好了。” 月棋笑吟吟的:“小代灵的一片心意,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的。” 月棋因为背上的伤口还没有好,而且他的衣服也在当时有所损坏,所以现在躺在床上除了身前绕了一大片布条,肩膀还是光着的。 那么瘦的一个人,却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整个满背,是个人看了都心疼。 月棋的□□密度很小,所以他整个人哪怕在刻苦的练习肌肉也是小小的,不过好在玉代灵给他养的好,整个人都是劲瘦劲瘦的。 “下次不要那么莽撞行事了。”玉代灵将一个薄毯搭在月棋的肩上,“无论是为了谁受伤都是不值的。” 看着月棋因为虚弱还泛白的嘴唇,玉代灵在心里心疼了很久。 玉代灵是打心眼里把月棋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那本育儿大典早就已经被他翻的破旧不堪,就是希望自己能从上面多吸取一些养孩子的经验。 如今孩子伤成这个样子,玉代灵是多么希望这些伤是伤到自己身上。 “这种伤肯定是要留疤的,这疤要是在予峰脸上,不敢想象的疯丫头该有多难过。”月棋虚弱的扯出一抹笑容,“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留疤为好。” 玉代灵皱起眉毛十分不满,这个回答:“那你留疤就好了?”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月棋抬起自己的手臂,“这疤一留多有男人味啊!” 玉代灵:“……” “你知道吗?其实江师兄的肩上全是疤痕。”月棋给玉代灵笔划着,“我觉得那些肯定是他与每一个妖怪殊死搏斗死里逃生的证明。” 玉代灵在脑海里自己回忆了一番,在幻梦可捡到江岩的时候,江岩是一点修仙天赋都没有的,是连内丹都凝聚不成的人。 可以说就是凡人一个。 但江岩非常强硬的希望幻梦能收他为徒弟,幻梦为了扼杀他修仙的想法,给他下了一道在江岩那时不可能完成的命令。 那就是背着和他一样重的石头,从至极山峰台阶的第一层背到山顶。 七千多的台阶,把幼小的江岩肩膀都磨脱臼,也没有放弃。 幻梦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他院子里的树上,看着足足用了一年半的时间的江岩,不靠他人只靠自己拼死的意志,将那个一年前和自己一样重的石头搬上了七千多台阶。 着实都把玉代灵都给感动了一番。 不过看着月棋对江岩十分憧憬的样子,玉代灵并没有选择将真相告诉他。 他能保证,以后的月棋哪怕他不在他的身边月棋的身上以后也不会再会有伤痕。 玉代灵摸了一下月棋的额头,感受着温度没有那么烫了,问道:“也躺了有一下午了,要出去逛逛吗?” 玉代灵是深知月棋还是小孩子心性,他难得出这么一趟远门,还来到了如此热闹的阜悦城,不让他出去玩肯定比杀了他在难受。 “当然要了。”月棋激动的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而他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到吸了一口冷气。 玉代灵冷脸叮嘱道:“注意伤口。” “好嘞。”月棋快速地穿好衣服,将玉佩和香囊好生挂好,就等着玉代灵跟他一起出门。 虽然那件白色衣服破了,但是月棋还有一件黑衣服可以穿。 月棋的腰本来就细,但是当然,每次束腰的时候都会将腰带扎得很紧,就衬托着他的腰更细了。 肩宽窄腰,穿上衣服就应盖住了纱布,脸上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最近有点瘦了,玉代灵看着月棋的腰心里想着。 不过最近好像长高了,玉代灵大致的用眼光和自己比例下身高,月棋现在已经是可以和自己平视的状态了。 小孩子长个就是快,吃的饭光长个子不长肉了。 两人随便在新街角摊位处点了两碗阜悦城当地的特色面吃。 阜悦城的特色面面条很粗,吃着非常有嚼劲,月棋也吃的开心。他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着实给他饿得不轻。 玉代灵看着月棋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直皱眉头。 明明当时在山上吃饭的时候那么谨小慎微,怎么在山下的时候像换了个人似的,吸溜面条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大。 月棋因为太饿了,所以吃的特别快,正当玉代灵他那碗面吃到第五口的时候,月棋已经把他那碗吃吃完了。 月棋招手:“大娘,再给我来份饺子和碗面,我口味清淡,面的卤味不要放得太咸。” “哟,小伙子胃口真好。”大娘笑盈盈的站在锅灶前忙活。 玉代灵也是惊呆了月棋的饭量,照月棋这饭量的吃下去,那他以前给他做的饭够吃吗? 玉代灵说道:“你这饭量是不是有点过于大了?” 虽是这么说,但是玉代灵还是在心里面表扬了一番月棋,孩子能吃毕竟是好事,这证明要长个子。 “还行吧。”月棋一边站着醋,一边吃着饺子说道,“以前没这么能吃,主要是最近这两天释放的灵力太多了,太消耗体能了,感觉比干农活都累。” 大娘的饺子包的个头特别大,肉馅也非常足,鲜嫩多汁道刚咬一口月棋差点都烫到了嘴。 因为刚刚吃了一碗面打底,月棋这会儿也没有那么饥荒了,吃饭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 玉代灵点了点头,心里悬着了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看来以前做的饭也是够用棋吃的。 “这饺子味道有点一般。”月棋边吃边评价,“感觉没我师尊包的好吃。” 听到自己徒弟在夸自己,玉代灵竖起耳朵,认真倾听:“你师尊包的有多好吃啊?” “我师尊包的饺子个头比这还大!馅料特别足,跟那大包子一样。”月棋夸张的比划着,“我当时第一次见我师尊包的饺子我以为他包的是包子呢,我心里特别乐乎,以为能吃上蒸肉包子了。” 玉代灵:“……” “直到他下开水煮,并告诉我今天中午吃的是煮水饺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我师尊是把饺子当成包子包,把包子当成水饺煮了。”月棋脸上笑呵呵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师尊煮的包子是最好吃的,因为肉特别多!” 也算是夸自己的,玉代灵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玉玊做其他饭菜的时候调味总是不恰当,但是他在调饺子馅的时候,味道总是刚刚好。所以月棋也是最喜欢吃玉玊给他煮饺子吃。 虽然那饺子很大,跟普通的饺子不一样。但是月棋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他的师尊就不是异于常人的人,做的饭,当然也不易于常人了。 不管他的师尊把饭做成什么样子,月棋都会吃的干干净净,因为无他,那是玉玊把月棋用心养的证明。 玉代灵看着月棋把两碗面一大盘饺子,全部吃的干干净净的时候,心里也是特别高兴的。 孩子不浪费,真好。 求评论求评论(绝望倒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我胃口好 第22章 我师尊最厉害 等月棋将伤彻底养好的时候,几人也就该离开阜悦城了。 几人是夜晚出发,趁着阜悦城的热闹,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们离开的时候,正赶上了阜悦城的烟火秀。天空炸开绚丽的烟花,阜悦城有两处地方燃烧着熊熊大火。 迟来的楚予峰穿着一身紫色劲装,身带银色护甲赶了回来。 真像鱼兰,玉代灵盯着楚予峰看。楚予峰除了那单只的琥珀色眼睛,其他哪里都像鱼兰,简直就像是鱼兰少女时期。 “听说高府着火了!” “不只高府,就连之前告老爷开的妓院也起了熊熊大火!” 百姓们看着城西不远出浓烟滚滚,烟花的热闹也不看了,全部赶去看烈火。 月棋笑着问楚予峰:“你做的?” 楚予峰摇了摇头,笑的张扬:“才不是我,是鱼大侠。” 楚予峰借助自己母亲的身份,燃烧起了这场大火。 算是将那年鱼兰没有救下的人,给完成而已。 高府所有夫人早已把家丁遣散,大夫人临走前给了楚予峰青楼女子的所有卖身契和一部分盘缠,楚予峰直接以鱼兰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进到青楼的大殿内,她大大分分的将大夫人给她的所有盘缠分给了所有青楼女子。 在当着青楼在场所有人的面,将那厚厚一摞的卖身契挥洒在空中燃烧,引发了这场大火。 想必应该不出明日,鱼大侠的号将会在阜悦城变成人们永远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月棋夸奖道:“疯丫头做的不错吖。” 楚予峰纠正他:“哎,是鱼大侠做的不错。” 月棋改口道:“得嘞,鱼大侠做的大错。” 就连为人处事做事的行为,也那么像鱼兰。玉代灵不禁感叹,鱼兰这是又生了自己出来啊。 几人路走走停停,不论是妖怪害人,还是巨石挡路,或者是老人不方便灌溉农田,他们都会停下来,施以援手。 不求回报金给多少,只是顺手能帮的就帮了。 只要是几人经过之处,都留下了月少年和楚大侠的名号,而他们的身后跟着的两个哑巴并不是很出名。 “哎哟,谢谢小伙子帮我摘果子。”一老农民拎着一大篮荔枝,要强行塞到月棋手里,“这点你拿着吃。” 月棋看着那么你大篮荔枝眼睛都亮了,但手上还是推拒着:“大伯,帮你是顺手的事情,你那地里总共就两颗荔子树收起来也没多少,这点你还是拿到城里去卖吧。” “不行,这点也买不了多少钱的。”老伯酸腿脚不变,但是手劲是真的大,直接把那一大篮筐塞到月棋怀里,“我是前段时间摔断了腿,要不是遇到你们就荔枝烂在树上,我今年就一毛钱都卖不了了。” 月棋看着自己要是再推举下去,老伯恨不得把拐棍扔一边塞到自己怀里,为了防止人摔倒月棋还是心里乐滋滋的收下了,“那我就收着一点,你以后可不许在给了哦。” 老伯笑吟吟的:“行。” “月棋,你怎么又收人家东西!”打完水回来的楚予峰看到月棋怀里感受人家老伯伯的东西上来就是一顿训斥,“你这人做事怎么还求上回报了?” “我可没求回报。”月棋抱着东西就住老伯伯身后猫着,“这是老伯硬要给我吃的。” “是给你们的,你们拿着都吃。今天给村里的人干了一天的活了,你们拿点吃的也是应该的。” 一听是这么个回事,楚予峰赶忙供手谢过:“那就多谢老伯伯了。” 老伯盯着楚予峰的脸端详了好久,说道:“你这张脸真眼熟,就跟十几年前偷摸进我院子,偷摘我荔枝的人长得真像。” 玉代灵也打水回来了,他们将打好的水灌满老伯家的水缸。做完这些,他们才在院子里歇一下脚。 月棋献宝似的将一盘包好的荔枝,端到玉代灵面前:“辛苦小代灵了,快吃吧。” “嗯。”玉代灵一言不发的拿了个湿帕子净了净手,然后才拿起一颗雪白透亮的荔枝放到自己的嘴边,小口品尝。 而月棋就坐在他的旁边,拿起一个蒲扇,装作给自己扇风的样子,但是玉代灵也能明显感觉到风。 吃东西跟他师尊一样,跟小猫舔食似的,月棋心里编排着。 “你说的是我母亲吧。”说到鱼兰,楚予峰一脸骄傲的样子,“她早年跟我一样是个女侠,喜欢游山玩水,到处帮忙。” 楚予峰近些天的游走,也听了自己母亲不少的传闻,大多都是感恩她的,当年鱼兰但凡路过,只要遇到困难都会施以援手。 楚予峰和鱼兰长的太像了,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除了那单只眼睛不一样以外,很多人都以为是当年那个鱼大侠又回来了。 江岩回来站到月棋身边,起初月棋以为是江岩没有找到凳子,还想给他起身找个凳子,但是转瞬间就听到江岩腰上挂着的乾坤袋袋传来声音:“小师弟给我拿点吃!” 花才看着那一盘白花花的果子在乾坤袋袋里面馋的直流口水。 月棋直接加到扇扇子的力度,装作没听见。 “是你跟她一样吧,是个女侠。”老伯笑呵呵地盯着楚予峰的脸仔细看了又看,“真像啊,除了那只眼睛。” 楚予峰眨眨眼睛:“听我师尊说,我这只眼睛很像我爹爹。” “是那个跟在鱼大侠身后的男人吧。”老伯点了点头,“确实有点相似。” “老伯,你还见过我爹爹呢?”楚予峰一脸惊讶,她近些天的游历只听说过她的母亲,但很少听别人提起她的父亲。 “果然猜得没错,我这人记性很好的,当年鱼大侠身后可是跟着一个漂亮男子的男子的眼睛,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老伯开始回忆着过往,“他那双眼睛太好看了,就跟一个大琥珀一样可美了!但就是看我的时候他眼睛都碎了毒一样,但是看鱼大侠不一样,那小子还经常容易脸红呢!比我这大荔枝的红壳子都红!” 月棋在一旁默默的听着,问身旁的玉代灵:“你师尊的眼睛这么夸张吗?到底长什么样啊?” 月棋只记得他见过一次的楚毒,但是他那双眼睛上蒙着一块布,听别人说的那么好看,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玉代灵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楚毒的眼睛的确很好看,他那双瞳色特别清透,清透到仿佛能看到眼睛的血管,让不认识他的人第一眼以为他是个戻气没那么重的人。 玉代灵淡淡道:“就像老伯说的,他那双眼睛很有吸引力。” “那怪不得找块布盖着呢,原来是怕吸引到别人啊。”月棋一口一个大荔枝吃着。 玉代灵说:“不是。” 月棋问:“不是什么?” “不是怕吸引别人。”玉代灵闭了闭了眼,说,“是他的眼睛没了。” 月棋安静的不说话了。 楚毒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眼睛是怎么没的,玉代灵只记得那天,鱼兰也没有回来。但是楚毒敲响了他院子大门,那天楚毒双眼的血迹已经被风干了,双手擅抖地递给了他饰品匣子,说那是鱼兰在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饰品摊,觉得那桃木簪上的红玛瑙特别像玉代灵鼻子上的那颗红痣,就为了他买了下来,本来还想着等回去的时候送给玉玊。 但是奈何那次鱼兰再也没有回去过。 玉玊也没有尝试去打开过那个红匣子,因为他怕那红玛瑙红的会像血一样红。 “哎,听说楚宗师在十几年前就把眼睛盖住了,不是说你入宗门比我晚一年吗?”月棋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问道:“我都没有见到过楚宗师的眼睛,你是怎么见到过的?” 玉代灵脑子木楞了一瞬,随机说道:“楚宗师早年画画技术超群,在他的屋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画卷,我见到过许多。” “哦哦哦。”月棋点了点头,“那这楚宗师还真是厉害,自己道术超群能做宗师,又能赚钱还会做画。” “我师尊全天下第一厉害!”花才从乾坤袋袋里探出一个头,“据说只要是人喜欢的,就没有我师尊不会的,我师尊什么都擅长!” 月棋眼睛充满鄙夷:“我才不信呢,都擅长那不都成神人了吗?” 他师尊那么厉害的人都不擅长做饭呢,这天天下还能有人比他神的人。 玉代灵坐在一旁点了点头:“他说的都是真的。” 只要是鱼兰感兴趣的东西,楚毒就没有不擅长的事情。玉玊屋里的那些木工书,种田书,还有一些谱子,全部都是楚毒淘汰下来的东西,送给了玉玊,他让玉玊去学打发时间。 因为那些东西楚毒已经全部学会了。 “谁说我也不信。”月棋吃完最后一个荔枝,“我师尊那么厉害的人都有不擅长的,他能比我师尊还厉害?” 玉代灵不置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满意自己在徒弟中的形象。 “切,你不信算了。”花才躲到袋子里不理他了。 月棋吃完荔枝仔细地拿着玉代灵之前的湿帕子擦干净荔枝残留在手上的黏液,嘴里还嘀咕着:“我师尊才是全天下第一厉害。” “楚毒不是什么都擅长的。”玉代灵在他身边默默地说道,“他下棋从来没有赢过玉仙师。” 月棋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果然就是如此,我师尊才是最厉害的。” 第23章 我嘴疼 月棋一行人走走停停,夜间走到一处山的时候,几人停脚准备休息。 楚予峰坐在篝火旁边,这一路走来都安静的不说话,和平日里比太大相径庭了。 月棋只接把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大荷叶盖到了她的头上。 “哎吖,你干什么呢!”楚予峰恼怒地将自己头上的东西拍掉。 “这一路都闷闷不乐的,怎么了?”月棋将荷叶重新用水冲了冲,然后把一只鸡给包住,又糊了一层大泥巴放到篝火里边烤。 “没有闷闷不乐。”楚予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月棋贴心的把摘来的红野果,分给楚予峰一份,剩下的部分他只是安静地放到旁边边。 “人人都说父亲是个很阴郁的人。”楚予峰不断用木棍翻着篝火,“但是在蛊灵峰,父亲最爱开怀大笑的人。” 月棋回忆着他去蛊灵峰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楚宗师那么不拘小节的一个人确实不太符合那位老伯口中的人设。 “爹爹是冰予峰宗师当中收徒最多的人,冰予峰金丹弟子有135位,其中有39位都是爹爹的弟子。”楚予峰回忆起他在后山时都能听到前山那些弟子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月棋撑着脑袋说道:“可能是鱼宗师之死导致人心情大变吧。” 楚予峰默认了一瞬随地垂下了头。 她从小就没有见过她母亲,没感受过母爱。 整个宗门被称之为最热情,收徒最多好评最好的师傅,是她的爹爹,但是他的爹爹从来都不对她热情。 楚予峰从小就被关在后山,照顾她的人只有谢至缘。谢至缘对她很宽容,无论叫他什么事情都耐心无比。 所以在楚予峰的世界里,她才会对谢至缘有着盲目的崇拜。 发妻之死导致人性情大变,楚予峰在想如果鱼兰还活着,楚毒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要是娘亲在就好了。”楚予峰双手抱住膝盖,把自己缩得小小一团,“这样的话,我不仅会有爱我的爹爹和娘亲,还有两个最会疼我的叔叔。” 月棋的关注点在此:“两个叔叔谁呀?” 楚予峰翻了个白眼:“一个是谢至缘一个幻梦啊。” “前宗主是你叔叔?”月棋一脸不信邪,“真的假的?” “当然了。”楚予峰一脸骄傲,“知道我为什么叫予峰,因为冰予峰整个门派最初建立的时候是我娘亲还有幻梦叔叔一起建立的,他们两个的关系至情至友,我理应就叫一声叔叔。如果不是幻梦叔叔走的早,我又没长大,冰予峰需要宗主,其实冰予峰的第二代宗主就应该该是我了。” 月棋小声叨叨:“你背景还真是强大。” “那是自然。” 荷叶鸡好,月棋从篝火里边把它取出出来,先是敲碎上面的泥巴,再是一点点剥开荷叶,荷叶刚一剥开的时候,一到白色身影直接冲了过来。 花才顶着刚去河边洗干净的毛发,激动道:“我要吃两个鸡腿!” “想的倒挺美的。”月棋看着毛茸茸的花才,直接一把,如果把他刚整理好的尾巴,又给蹂凌乱了,“一个就行了。” “小棋你对师哥真是一点都不好。”花才嘴上说是吐槽,但是还是满脸欢喜的接过大鸡腿啃了起来。 月棋烤的荷叶鸡香嫩多汁,一口咬下去都爆油,花才吃的不亦乐乎。 “诺,这个给你。”月棋把剩下的一个大鸡腿,递给了坐在旁边的楚予峰。 楚予峰有些意外:“给我的?” 月棋点了点头:“不然呢?” “哈哈,我以为你这个鸡腿会给玉代灵呢。”楚予峰一口咬住大鸡腿,不给月棋后悔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挽回。”月棋声音温柔,“我们要多注意眼下的幸福。” “切,最讨厌说大道理了。”楚予峰背过身去啃起了鸡腿。 月棋听着楚予峰小声啜泣的声音莞尔一笑。 眼下的幸福月棋是最有发言权的,月棋总觉得他这一生都十分幸运,幸运能被玉玊捡到,幸运能让谢至缘拎去拜师,幸运能被玉玊收作徒弟,幸运玉玊收自己徒弟自己才会有这些小师哥小师姐。 月棋撑着脑袋发呆,突然看到站在暗处的玉代灵朝自己勾了勾手,他疑惑地走了过去。 月棋问:“怎么了小代灵。” 玉代灵把月棋带到暗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饭盒。 “大饺子!”月棋十分惊讶,“你从哪儿弄来的?” 饭盒里的水饺各大皮薄,每一个饺子样貌都很好,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特别会捏水饺的人。 “巡山的时候看到一户人家在院子里包饺子,我拿身上的银子换的。”玉代灵将筷子递到月棋手上,“快吃吧,要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还是茴香馅的。”月棋一边吃水饺,一边眼神痴痴的看着玉代灵:“小代灵,你对师哥真好。“ 饺子馅料特别足,咸淡也刚刚好。肉馅应该是自己手打的,月棋吃着还有颗粒感,特别有嚼劲。 玉代灵轻咳了一声,别过头去:“好好吃吧。” 月棋盯着玉代灵的侧脸,卷俏的睫毛垂落着,月光照在高庭的鼻梁上,给他自身带来一种像月亮一样的清冷感。 月棋边吃边问:“你吃了吗?” 玉代灵如实的回答:“我不吃。” 月棋放下手里的筷子:“那怎么可以?你给我带好吃的,你怎么能自己不吃呢?” 玉代灵扭过头看他:“没事,我不爱吃这些。” “只爱吃甜食对牙齿可不好。”月棋插住一个水饺,递到玉代灵的嘴边,“偶尔也要吃点咸淡适中。” 茴香味的饺子,香气从自己的嘴角扑面而来,向着自己的鼻子。 “快,你也尝一尝。”月棋用饺子不断地戳着玉代灵柔软的唇。 玉代灵看着月棋笑吟吟的目光,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在月棋满怀期待的目光下,一口咬住饺子。 饺子馅里边放有香油,再加上茴香本身的香味,一咬下去的饺子就在自己的口腔里爆发出香气。 那大娘调的馅儿真的好香,是月棋会喜欢吃的,玉代灵心里想着。 月棋看着玉代灵吃东西的样子,像个小猫一样问:“好吃吗?” 玉代灵低低地嗯了一声:“好吃。” “好吃,那你再吃一个。”月棋又插起一个饺子喂到玉代灵的嘴边。 玉代灵摇了摇头,拒绝:“我不吃了,你吃吧。” “不行,小代灵。”月棋撒娇道,“你看你平时都很少吃东西,感觉都瘦了,你要多吃一点。” 玉代灵无语:“我才不会瘦。” “师哥说你瘦了,你就是瘦了。” 玉代灵:“……” “代灵~再吃一个嘛~” “算师哥求你了~” “小代灵,给师哥一个面子嘛~” 玉代灵觉得是自己中了邪了。 月棋和玉代灵差不多的身高,撒起娇一点也不违和。 月棋现在已经长大了,长得又高又壮,眼睛炯炯有神,撒起来也显得十分娇纵。 “正经点。”玉代灵无奈地看着月棋,“不要胡闹。” 月棋看着被自己逗弄的玉代灵半天也只憋出六个字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多吃点饺子,小师哥就不胡闹了。” 玉代灵只好又吃了一口月棋喂的饺子。看着玉代灵刚把那个饺子给咽下去,月棋就又插起了一个:“诺~” 为了防止月棋在胡闹,玉代灵只好把另一个饺子给吃完了。 一盒饺子本来就不多,又是两个人分着吃的很快就吃完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吃饱,但是都吃了十分开心。 吃完之后玉代灵拿出自己随手带的帕子,擦了擦嘴。 月棋嘟着自己油光润亮的嘴唇:“给师哥也擦擦。” 看着月棋闭着眼睛,又嘟着嘴,玉代灵也是难得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玉代灵拿起自己的帕子,先是盖住他的嘴,为他擦拭嘴上的油光,然后在月棋心安理得享受着擦嘴服务的时候,玉代灵突然用力捏,揪着月棋的嘴巴。 “呜。”月棋挣扎想要逃脱,声音呜呜地,“放开我。” 玉代灵难得的幼稚,声音里充满着戏谑:“以后还胡闹吗?” 玉代灵手劲大,月棋被捏的有些发痛,声音呜呜咽咽的开始求饶:“代灵你轻点,小师哥不敢了,以后在也不敢了。” 看着眼角已经开始冒着泪花的月棋,玉代灵也悻悻地收回了手:“记住了就好。” 月棋捂着被捏发麻的嘴,哼哼地瞪着玉代灵:“小代灵你才是胡闹!竟敢这么对师哥!” 玉代灵莞尔一笑:“你胡闹一次,我胡闹一次,咱们两个也算扯平了。” 看着玉代灵笑,月棋有一瞬间的楞住了。 清冷的玉代灵一笑,就跟含苞待放的昙花突然绽开,让人不自觉地将目光紧紧地盯在他的嘴角上。 “小代灵啊!”月棋一激动直接跳起来捏住玉代灵的脸颊,维持着玉代灵笑脸的弧度,“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就应该多笑笑,不要成天摆这个冷脸!” 突然被捏住脸的玉代灵脑子一愣随机又立马反应过来,恼怒道:“又胡闹!” 月棋也不敢捏太久,兴兴地收回手。 他看着玉代灵用双长撑着揉着自己的脸颊两侧,月棋觉得他这个小师弟真是可爱极了。 顿时觉得自己嘴疼也是值了! 第24章 我震惊到了 俩人吃完饺子风将自己身上的味儿散了散,才回去。 楚予峰细心的发现月棋的嘴红肿不堪,问道:“你在林子里被马蜂蛰了嘴呀?这么肿。” 月棋扭扭头,恨恨地说:“是被狗爪子给拍了一巴掌。” 玉代灵在一旁无语。 楚予峰嘻笑道:“山里的野狗劲儿还挺大的,能一巴掌给你拍成这样子。” 玉代灵:“……” “就是就是。”月棋一边附和着一边盖上小被子,枕上花才的一只尾巴。 楚予峰也一样,盖着自己的被子,枕着花才的另一只尾巴。 花才欲哭无泪的心疼着自己刚被打理好的毛发,然后他能做的只是枕着自己的中间那只尾巴躺在两人中间睡觉。 三人被靠着一只巨树,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岩担心篝火里的柴火不够旺盛,夜晚会冻到几人,转身就去山上的林子里去找点柴火。 玉代灵就在不远处的树上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夜晚山上的林子里除了各种飞鸟走兽的声音,就只剩下三人面前的干柴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女子的脚步声轻的哪怕是在混乱的杂地也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在篝火的火光映照下,女子仔细端详着靠着技术睡觉的三人。 怪会享福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既能有被子又能枕头睡觉,也实属难得。 看着睡在中间花花毛茸茸的耳朵,女人在心里产生怀疑,这是妖?为什么会和冰予峰的弟子在一块睡觉。 不过这狐妖长得真的好,女子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不禁面贴近细细观摩花才的相貌。 通体雪白身上的任何毛发都是白色的,就连睫毛也是。眼尾细长,鼻子很尖,虽然紧闭的双眼在睡觉,但是也不能看出是只妖艳多姿的狐狸。 “如果你再敢靠近我一点,这张符纸最少也能将你的半个头给炸掉。”刚刚明明还在紧闭双眼睡觉的花才,在女子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伸出一张纸靠近她的脸。 花才缓缓睁开双眼,亮出它的黄金色的双眸,瞳孔细长,极具威胁性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女子伸出投降的手势,脸上却全然没有被惊吓到的恐惧,反而笑嘻嘻的,“我只是看你长得好看,盯入迷了而已。” 花才全然不理会她的解释,而是冷笑道:“如果你的内心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能逃脱这张符纸,那么你觉得你逃脱掉你的身后的东西吗?” 脖颈处传来冰冷的寒意,重剑微微压住自己的肩膀,让人动弹不得。 江岩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献鱼门弟子柳骄阳。”柳骄阳甜甜一笑,伸出手指勾了勾花才的下巴,“小狐妖你长得倒是貌美,让我这个不禁男色的都对你心乱情迷了。只是可惜了,你是个公狐狸。” “不要碰他。”江岩又加重力道放在柳骄阳肩上的重剑。 “还怪宝贝的。”柳骄阳直接盘腿坐下,眼睛痴痴地看着花才,“你放心,我不好男色。我要是喜欢喜欢他身旁,这位紫衣女子还差不多。长得真是清新可人,一副美人胚子的样子。” 花才的三观仿佛被震碎了,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了什么:“你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你一介女子……怎么……怎么也能喜欢女子?” “女子喜欢女子怎么了?”柳骄阳不以为意,“这世界无奇不大,人们喜欢的种类多的去了,喜欢同性,只是寻常不过的事情。” 天呐,花才在心里感叹自己真是躲在山里太久了,从来都不知道山外还有此等奇事。 “行了。”柳骄阳一个跳跃直接跳到了花才睡觉所靠的巨树上,“不跟你们闹了,我还要赶路,就不奉陪各位了,如果有缘自会相见。 江岩震惊于柳骄阳的弹跳力,身前的巨树怎么说也有八十多米,而柳骄阳可以不借助任何法术的扶持,直接跳到树干上,可见自身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怪不得不会把花才的符纸放在眼里。 江岩收起重剑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下次能遇到,一定要和此人好好的比试一番。 柳骄阳站在树上说完话的时候就想扭头,但在转身之际,看到黑暗深处有一抹黄色的光点。 放眼望去是一个庭深玉立的男子站在和他同样高的树上,手持弓箭,准心对准的正是自己。 男子眼神犀利,拉弓箭的手臂不难看出是具有惊人爆发力的。柳骄阳可以笃定,即便是在这么远的距离,如果男子放箭,哪怕是自己躲得再快,一定会在自己身上有一个窟窿。 真吓人,柳骄阳升起了一口气,快速地跑开了。 如果遇到大神,自己惹不起,她还是躲的起的。 玉代灵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默默地收起了弓箭,跳下了树。 走到几个人睡觉的身边,,江岩痛他微微颔首表示打招呼,而花才因为现在江岩在他身边,守夜,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又心大的昏睡了过去。 看着三人熟睡的模样,玉代灵不禁地暗自叹了口气。 那女子都靠得那么近,可见身上应该是无色无味的,花才还好一点,起码耳朵灵敏,能反映出有人靠近。 而剩下两个,真是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估计是被人绑了,也察觉不到地步。 玉代灵看着眨巴着睡觉的月棋在心里默默打算着,看来以后的安神咒不用下了,这没安神咒也是能睡得如此香甜。 玉代灵默默地走到了月棋身边,靠着树的一角盘腿继续休息了起来。 月棋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平日里夜晚在远处睡觉的玉代灵今天有些异常的睡到自己身边,心里想着果然还是要靠近篝火睡吧,昨天晚上肯定是冻得睡不着觉才跑这边睡的。 夜晚的山上有多冷,月棋可是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随身携带着玉玊亲自给他打的香软厚被子。 看着玉代灵手搓手臂的模样,心里想着今晚要是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让小师弟和他一起盖被子。 玉代灵看着手臂上被蚊虫叮咬的红点,不禁皱起了眉毛。 以前他那有受过这种苦,真是痒死他了。 江岩做了新鲜的烤鱼,刚一烤熟花才就悠悠转醒。楚予峰也饥肠辘辘地和她抢着吃,花台直接一个大尾巴呼到楚予峰脸上,立刻伸着头先去咬上一口鱼,成功把第一条烤好的鱼塞入自己的口。 没抢过的楚予峰恨的牙痒痒:“臭狐狸干什么都不积极就吃饭积极!除了吃饭还会干什么?” “谁说的?”花才吃着刚烤好的大鲤鱼,相同的嘴角全是油光,“昨天你们两个去的都跟昏死过去一样,有人靠近都没察觉,要不是我花才英明神武的把那人赶走,你们两个说不定都闻不到这烤鱼的香味了。” 楚予峰翻了个白眼:“切,昨天晚上又做梦了?” “他说的是真的。”江岩将烤好的另一条鱼递给楚予峰。 楚予峰一点都不可置信:“不能吧,如果有人靠近的话,一定会发出声响的?我昨天为什么没听见?” 月棋听着几人的对话也在一旁仔细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花才道:“那个人很厉害,她应该是在林子里呆了很久了,身上只有林子的味道,靠近的时候寻常人是闻不出来的,而且她的脚步很轻,轻到让人无法察觉。” 月棋看着玉代灵问:“你昨天有见到那个人吗?” 玉代灵如实回答:“见到了。” 玉代灵从柳骄阳出现的那一刻就察觉到她了,只是玉代灵认识她身穿着献鱼门的道服,才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远处走,观察着柳骄阳想干什么。 “哎呀。”月棋懊恼,“现在自己的警觉性真是越来越差了,看来以后不能再睡那么熟了。” “没关系。”玉代灵给月棋拿了一条烤鱼递到他嘴边,“以后我在你身边护着你,你大胆睡就好了。“ 月棋听玉代灵说这话顿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小代灵,这话应该让我说,我是师哥,应该护着你还差不多。” “哦?”玉代灵语气玩味,“那你可要多加努力了,可不能睡得那么沉了。” 月棋听着玉代灵的语气,气得直跺脚:“你竟敢瞧不起师哥?” “没有。”玉代灵拍了拍月棋的脑袋,“你最厉害了。” 月棋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吃着烤鱼。 “对了,予峰。”花才吃鱼迅速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连吃了三条鱼,边吃边说,“你以后要是遇到叫个柳骄阳的人,以后可得避着点,她昨天说她看上你了?” 楚予峰挥了挥手表示无所谓:“看上我很正常啊,我长得这么貌美如花。” 楚予峰想着,自己长得这么貌美如花哪不是睡觉也是美人卧榻的姿势,那男人看到自己的美貌一爱上自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是的,一点都不正常!”花才咽下自己嘴里的最后一口鱼肉,打了个饱嗝说道,“那柳骄阳她是个女人!” 在一旁默默听着月棋吃鱼的一个不注意就被刺给卡住了,急急忙忙的捏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吐出来。 楚予峰也是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微微张地下巴实打实的被震惊到了。 玉代灵看着喉咙里卡刺十分难受的月棋,赶忙一只手抱住他的头,固定着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两个手指伸进他的口腔,帮助他让月棋成功把鱼刺给吐了出来。 月棋一边咳嗽着一边道着谢:“谢谢小代灵救师哥一命。” 玉代灵用帕子擦着满是月棋口水的两个手指头,“没事,下次吃饭的时候要专心一点。” 玉代灵擦完自己的手,又将帕子的另一面递给月棋让他自己擦嘴角刚刚流露出来的口水。 月棋拿着帕子随便地擦了一下嘴,想也没想到又将帕子还给了玉代灵。 楚予峰僵硬着继续嚼嘴里的东西,小声嘀咕着:“哈哈,没想到我这么貌美,连女人看一眼都爱上我了。” 第25章 我长见识了 下雨对于村民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给的恩赐。楚予峰直接爬到树的最高,看着树枝上面长的黑漆漆的木耳,兴奋的背着自己的小箩筐采摘。 月棋也不甘示弱,两人刚刚较劲,谁采得菌子更少,今晚就有谁守夜。 虽然并不需要他两人守夜,但是经历上次的时间,两人还是在心里默默地记上了一笔。 玉代灵在树下紧紧跟着月棋的脚步,因为刚下完雨,生怕他一个不注意,要是踩到树上的苔藓滑落下来,那摔倒可就有的疼了。 这边有人盯着不出意,但那边没人盯就出了意外了。 楚予峰性子急,做事也毛毛躁躁的,眼神也不中用,对面树干上那么一大片苔藓他看也没看到,直接一脚腾空跨过去,结果因为太滑了,树干太细,自己没有个支撑点,直接要从四五十米的大树下摔了下去。 楚予峰仔细观察着周围,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楚予峰估摸了一下距离觉得自己的灵绸应该能够到对面的树枝,在她做出反应之前,谁能想有一道红色身影更加快速地冲向自己,拦住她的腰。 楚予峰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怀抱着自己的女子,女子长得很美,头发高高,竖起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那双笑嘻嘻看着自己的丹凤眼左眼角下有一颗很深很深的泪痣。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来山上踩东西也不叫个帮手?这要是摔倒出意外了,没人照看可怎么办呀?”柳骄阳的手紧紧地抓住楚予峰纤细的手指流露出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我不是谁家的姑娘。”楚予峰收回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是修仙的,有法术能照顾好自己的。” “那你是哪个门派的?叫什么名字?”柳骄阳手指轻轻的碾过楚予峰的发尾,“长得真是如此俊秀。” 楚予峰回答道:“冰予峰,我叫楚予峰。” “山峰坚毅,真是好名字啊!”柳骄阳激动的握住楚予峰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你这双眼睛真好看还是异色的呢。” 楚予峰被面前握住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女子长相美貌,但是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有太多的小动作了。 楚予峰哈哈笑干了两声:“多谢姑娘相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是什么?” 柳骄阳再一次地贴近楚予峰,声音柔和:“在下柳骄阳,师出献鱼门。” 楚予峰想找机会挣脱手的时候楞住了,双眼睁的看着柳骄阳:“是你?” 柳骄阳笑得勾人,嘴巴轻轻贴近楚予峰吹了一口气:“姑娘,莫不是你认识我?” “喜欢女子的那位!”楚予峰赶忙挣脱开来,双手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柳骄阳看着楚予峰骄憨的模样,顿时玩心大起:“对吖,我就是喜欢女子。姑娘要不要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到时候我即刻就去冰予峰提亲,将你八抬大轿的抬回我们献鱼门。我们做那人人艳羡的双生花道侣。” “啊!!”楚予峰用着自己的红绸缎赶忙跳到树,对着树下的柳骄阳大喊道,“我才不要呢,你这人真是实在是太……轻浮了!” 怪不得前几日花才提醒自己,要是遇到柳骄阳这样的女子一定要要多远,原来这女子竟如此的轻浮。 “小予予这样说我,我可是会伤心的。”柳骄阳抹了抹自己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人家是难得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情难自禁想牢牢把幸福抓在自己的手里而已,怎么可以招你如此之贬低!” 楚予峰站在高处看不清柳骄阳是真哭还是假哭,有先犹犹豫豫,“你别哭啊,不……不要为我难过,我并非你的中意良人,你还是换……换个人喜欢吧。” 柳骄阳抬起眼眸,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是人家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楚予峰看着柳骄阳一副可怜兮兮仰头看着自己的,她的左眼下的位置泪痣还她添了一分生动。 楚予峰声音强硬,但是面上突然慢慢爬上红晕:“那……那也不行,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话可不要说太早哦。”柳骄阳看着楚予峰渐红透的脸,知道自己调戏够了,正要抬步离开的时候就被拦住了去路。 四人听到楚予峰的叫声全部闻讯赶来。 前有狐,后有剑。 柳骄阳轻笑一声,抬头看着楚予峰:“我说你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那天睡在小狐狸旁边的睡美人啊。” 楚予峰今天被柳骄阳夸的掀起飘飘的十分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的脸。 她就是那晚的女子啊,月棋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位红衣女子,人如其名柳骄阳,穿着一身似火的衣服,头发高高竖起,眼神妩媚,像极了一副狐狸的样子。 如果花才是慵懒高贵的白狐狸,那么柳骄阳就是热情似火,魅力四射的红狐狸。 这个人的内力应该在自己之上,要不然那晚月棋不会毫无察觉。 毕竟嗅觉和耳朵花才要是冰予峰的第一,那么他就可以称之为第二。 月棋心里暗暗道:真想与她比试一番。 月棋当机立断,直接问出了口:“这姑娘我看你与我们年龄相仿,内力强大,可否与你比试一番?” 站在一旁刚想开口的江岩硬生生把到在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柳骄阳看着月棋身边的男人,即使穿着衣服也不能看出强壮的背膀。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五人当中最强的应该就是那位,那日站在远处将弓箭瞄准自己的应该也是这位男子。 男人的眼神很冷,冷漠的盯着自己,不怒自危,散发出害人的光芒,柳骄阳想着这男人应该是认出自己了。 这要是一不小心把这小身板的给打残了,那自己身上不得多几个窟窿眼。柳骄阳想想都觉的可怕,她还要靠着这张俊俏的脸,去勾引那些妙龄少女和自己结成人人艳羡的道侣双生花呢。可不能因为一次小小的比试而断送自己美人相伴的未来。 “在下还有门派任务要去完成,比试就算了。”柳骄阳抱拳致歉,“如果将来能在炼狱比试中相遇,我们倒是可以一决高下。” 说完柳骄阳说完我,就脚尖蓄力的跳上了楚予峰所在的高处上。 “你要干什么?”楚予峰害怕再被调戏脚步不断地往后退。 “小予予小心。”柳骄阳及时拦住差点要掉下去的楚予峰,她手臂撑在后面的树干上将楚予峰圈在自己怀里,“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点,不要再莽撞了,要摔倒了,可有我心疼的了。” 楚予峰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她不敢看柳骄阳的双灼灼的双眸。 因为柳骄阳她虽然轻浮,但是着实长得好看吸引人啊。 被好看的人给调戏,喜欢谁能不害羞。 看着楚予峰红到滴血的耳垂,柳骄阳默默的记住了楚予峰这个人。 双眼异色,长相秀丽,还容易害羞,是可以作为她第十四号道侣人选。 不断地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耳闻,楚予峰害怕怕的是一动也不敢动。 “真是可爱。”柳骄阳轻轻演过楚予峰的耳垂,随后嘴唇靠近轻贴了一下,语气散漫道,”小予予~记得等我去提亲。” 说完不给楚予峰反应的时间,就一蹬脚溜之大吉了。 站在下面的月棋面露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手指着站在树上,害羞蹲着的楚予峰:“小代灵,我……我刚刚没看错吧,那柳骄阳竟然亲了楚予峰!” 玉代灵其实也是十分惊讶的,他从没想到过这世界上还有如此轻浮的女子。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只对见过两面的女生就有了贴脸之亲,看来这献鱼门估计就是个管理松散的门派。 玉代灵轻咳了一声:“没看错,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再看了。 月棋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边刚刚看到那个画面给他排出去。简直就是瞎了他的眼,能让他看到如此震碎他三观的画面。 当时花才虽然说了女子喜欢女子事件,但月棋也只是震惊了一瞬也没把它当回事儿,谁能想今天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就表演了这一出。 能看到这样的画面,长这样的见识了,今天这一趟菌子采得值了。 “小代灵你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画面不震惊啊?”月棋背着个小箩筐跟在玉代灵的身后,两人准备继续采菌子。 “这没什么可震惊的。”玉代灵轻轻衣袖,语气自然,“这世界如此之大,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存在,也同样会产生很多喜好,像喜欢同性这一类的喜好,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哦哦。”月棋点了点头,“说的真有道理。” 竟然是小代灵都说正常的事情,月棋也不再过多纠结刚刚看到画面究竟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对了,刚刚那柳骄阳说的炼狱比试是什么?月棋现在唯一可惜的就是刚刚柳骄阳没有与自己比试一番。 那么高的树她只需要一用力就能跳上去,可见柳骄阳的强大是月棋现在没有到达的境界。 玉代灵言简意赅的回答:“所有仙门每隔三年将会聚集在一起比试的一场修炼而已。” “三年。”月棋心里盘算着,也就是他一年之后历练结束的时候。 要是到那时能再遇到柳骄阳,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和人家比试一番。 楚予峰靠在树上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耳朵,它的耳垂上仿佛还有刚刚柳骄阳听亲她的余温。 “柳骄阳。”楚予峰小声嘀咕着这个名字,“真好听。” “阿啾!”夜里山上风凉,但是柳骄阳并不感觉到寒冷,反而因为到处乱跑,热得她一身汗。总归自己打了个喷嚏,按她的理想应该是自己的哪位好妹妹想她了。 看来要赶紧忙完这件事情,去寻她那些好妹妹去了,不能让那些好妹妹对自己太过想念了,这女子要是得了相思病啊,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给自己的身体搞垮了,柳骄阳可是会心疼要命的。 第26章 我的无力感 几人将采摘来的菌子,配着打捞出来的鲜鱼,炖了一锅热乎乎的菌子鱼肉粥,鱼肉本身就鲜嫩再配上刚摘的菌子煮在一起更加鲜美无比。喝上一碗这热乎的粥身上的寒意也全然没有了。 吃饱喝足,几人就继续赶路,将多采摘的菌子随机送给山下那些不能自食其力的老人。 结果刚遇到这村口就发现了不对劲。 村子里横竖七八的躺满了许多人,一个个都面色发黑。 定睛一看就是妖所为。 江岩随便抓起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把起了脉,又看了看眼睛,口腔,耳朵等多种位置。他十分惋惜地看了这群人一眼。 江岩皱着眉说:“是瘟妖,救不回来了。” 这整个村子怎么都有七八十人口,全存人的性命将不出五日全部死于瘟妖的妖毒。 月棋看着地上的人,他们有幼童,壮年老人,男的女的各种岁数的都有。全部七八的躺在地上,得了瘟毒最大的特征就是将丧失行动能力,所以他们只能躺着。 此毒得病速度巨快,且没有办法抑制,唯一的办法就是静静的等人死,然后将人火葬起来。 花才从乾坤那里爬出来,跑起来仔细观察这村落,以他的鼻子迅速找到了传播源,就是一口人们经常吃的井。 水源传播是最简单最迅速的。 花才也快速掏出符咒将那口井牢牢封死。 月棋晃了晃玉代灵的手问:“小代灵,你也没有办法医治他们吗?” 玉代灵摇了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只妖将他击杀,以防他祸害更多人。” 一个村子这么多人全部无一幸免,几人暂时造一处角落,歇脚静静地等着村里的人死完了,然后好生将他们安葬。 楚予峰看到那么多人,而自己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等他们死的那种心痛感,垂头丧气的动弄起了虫子。 江岩找到一块湿润的土壤处开始挖起了坑。 “妖祸害人是常有的事情。”玉代灵看着情绪低落的月棋安慰道,“只有的不断提升自己,才能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月棋低低地摁了一声:“我知道。” 几人并没有在这个村落呆上太久,没一下午的时间村里大部分人都断气了。几人合力收集尸体,一各一各排好摆放在江岩提前挖好的坑中。 月棋看着坑中,无论是小孩大人的尸体都有,自己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但他只能忍着心痛,手心处聚集一团火:“青丹气火。”说完扔向尸体堆,气火的燃烧度非常强,每一会儿的功夫尸体堆就出现了满天大火,月棋只是静静地站在坑前,任由火拷在自己脸上。 “哭了吗?”玉代灵站在月棋身旁,看着他的小脸皱成一团,眼眶中满了泪水 月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倔强地说:“没有。” “逞强。”玉代灵叹了一口气,拿出自己的帕子,一手托住他的脸,另一只手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哭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能证明你自己有一颗怜悯之心。” 月棋道:“可是我没有拯救他们的能力。” 这是最让月棋难过的一点,这一下午的时间他安静的都坐在村口看着,看着村里的人一点点断气,而他只是无能为力的坐在那里。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遇到瘟妖,如果让他遇到并将其斩杀这里会不会会少许多具尸体。 玉代灵摸了摸月棋的头,语气温柔:“那你就快点成长起来,有拯救他们的能力就好了。” 说到底还只是个在历练的弟子,就算真让月棋遇到那种瘟妖,月棋也不一定能将其斩杀。 能这么大规模的传染杀死村民,一定不是只简单的妖怪。 瘟妖有一点最可怕的就是在和他战斗当中不能受一点伤,如果自己的皮肉因为瘟妖所伤,那么也将会感染瘟毒。 感染瘟毒那真是无力回天。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几人也没有再次休息的心情,他们都想能快点找到那只瘟妖将其斩杀,省得再继续让他祸害人。 花才变化出自己的原型,根据井水里的气味追踪瘟妖的踪迹。 “找到你了。”柳骄阳在一处湖水旁看到了一只把头扎进湖水当中的黑烟。 跟踪了至少有十天了,可算是让柳骄阳找到了浑身散发着黑烟的瘟妖。 此妖是前些日子自己的小师妹打扫献鱼塘一个没注意把这妖给放跑的,她小师妹知道自己犯错了,也不敢跟师尊说,只好跑来跟她这个大师姐说想要弥补着弥天大祸。 要不是柳骄阳小师妹长相艳丽脸哭得梨花带雨的求自己惹她心疼,她才不会拦下这活。有这十几天的时间,她早不知道在哪个花楼里边躺在美人怀里,听着着小曲,吃着纤纤玉手喂给自己的葡萄好不快活。 柳骄阳手中幻化出自己的长枪,逐渐逼近还在湖中下毒的瘟妖。 瘟妖可恨,最爱在清澈的水中喝水放毒。这十几天的时间不用想都知道,因为这瘟妖死的人没有千余也有百余了。 是时候赶紧收了,柳骄阳直接拿起长枪一个脚尖蓄力只接跳到瘟妖的正上放,直直想到的向下劈下去。 结果她一切做得都很好,批下去的一瞬间那妖怪瞬间变成一缕缕黑烟,让柳骄阳劈了个空。 柳骄阳正纳闷呢,难道这就打死了,但是随机那一缕缕黑烟在自己眼前重新聚在一起,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体积。 瘟妖重新汇聚好自己的身体,冲着柳骄阳展示出自己能横向吃掉她的大嘴之后,就朝她张嘴袭过去。 “哈哈。”柳骄阳干笑两声,笑得无比僵硬,“你是一团烟啊。” 这烟怎么可能打的过啊!小师妹真是给她找了个麻烦活干啊! 瘟妖毫不犹豫张着嘴追着柳骄阳跑,柳骄阳也知道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毕竟这东西一打就散,不如不打,与是也敞开了跑起来了。 柳骄阳跑起来跟一道闪电一样,在河畔的林子里来回穿梭,企图能找到一个好机会,这妖打不死,她还能收不了? 只要这会不出意外,她就能出自己锁塔,就能完工。 但问题是出意外了,她老远看到一行人朝这边走过来。 “大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跑出来干什么!”柳骄阳气的想骂娘,她大声用力喊,“跑啊!!” 要是寻常百姓继续朝这边走来,一定会命丧妖口的,柳骄阳只能祈祷那群人能听得见,不要再往前来。 这么大的声音花才的尖耳朵听得一清二楚,他幻化出人形:“前面有人叫我们跑,还要继续过去吗?” 月棋摇了摇头:“在远处看看吧,人家都叫咱不要过去了,就不要碍事了。” 楚予峰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几个人分散开来,跳到树上去观看远处的场景。 定眶一看只见刚刚大声喊的人就是他们前段时间遇到的柳骄阳。 月棋见柳骄阳手拿一座锁塔,在于她身后跟随的黑烟做周旋,柳骄阳速度极快成绕圈似的,在林子的中间处布置下阵法,在将锁塔扔上天空中,随即就开念起了锁妖咒。 瘟妖极其的聪明,立马四散下来,分开自己的身体变成,让柳骄阳无法集体将其收服。 “小代灵那一团黑烟是什么?”月棋看着黑烟的做法觉得新奇,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聪明的妖怪。 “那个就是瘟妖。”玉代灵看着瘟妖的做法也不免心里觉得这妖真是狡猾,“他的身体表面上是烟状的,不容易抓捕,但其实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藏在四散开来均匀大小的黑烟里边,需要精准抓住他的□□,这妖才能收服。” 而远处的柳骄阳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无力的拿起长枪会看着朝自己袭来的烟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柳骄阳打得心烦意乱意,她努力把他们打在一起,但死活都聚不起来,让她无法直接收集全部,只能无力地挥砍。 黑烟弥漫,阻挡柳骄阳的视线,让她很快就落了下风一个没注意手臂上就被袭击了一个大口子。 “糟了!”鼻子敏锐的月棋闻到血腥味就觉得情况不对,说着就飞跑了过去。 玉代灵就紧跟其后。 “不要过来。”柳骄阳像是知道一旦被瘟妖袭击是什么样的下场,她看清来人不慌不忙说,“我都打不过,你就别来了。” “可是你好像被瘟妖给划伤了。”月棋看着急皱眉头,那伤口不深,但是瘟妖的毒足够要人命。 “小伤。”柳骄阳直接将长枪一转,利落地将自己的左小手臂给砍了下来,随后又用力撕开自己的红裙快速地包裹住伤口。 楚予峰站在一旁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柳骄阳伸手那么矫健的一个人,自己的手臂说砍就砍。 花才从乾坤袋里露出一个小脑袋:“这女人对自己好狠啊。” “瘟妖的毒是无解的,她不这样做毒气会快速蔓延她整个身体,到时候她很快就会四肢无力的倒下。”江岩也实在佩服这样的女子,但还是不免有些可惜,“虽然这样做也保不住她的性命。” 柳骄阳的伤口就暴露在瘟妖的面前,瘟妖毒气四肢百骸的吞食着它的伤口。 柳骄阳很清楚地意识,其实她并不能撑太久。但是好在来的人都是一群修仙之,虽然修为比她低,起码有保命的本事,她不至于瞻前顾后的。 而且自己的打斗过程中能极大的消耗瘟妖的力量,如果自己真到撑不住,收服瘟妖的时候,这剩下的人也一定可以把这妖给收了。 玉代灵的手突然搭在月棋的肩膀上:“她撑不了太久的。那个妖的修为很高了,她先中毒,丧失一部分的行动力,没个多久就会毙命的。” 月棋面露焦急之色,这样站在一旁,看着柳骄阳一点一点丧失生命的令太无助了:“那该怎么办?” “你去帮忙。”玉代灵语气严肃,“想办法让黑烟聚到一起。” “好。”月棋早就有去想帮忙的意图,也反应迅速的直接拎起剑就往前面冲过去。 在另一边的楚予峰看到月棋冲了上去,自己也想冲过去帮忙,但是被横飞过来一只箭给挡出了去路。 “玉代灵你干什么?”楚予峰刚刚被吓坏了,那只利箭就贴着自己的鼻尖横飞过来。 玉代灵冷声开口:“你不要去帮倒忙。” 楚予峰气的想去打这个平时话少脸又臭了玉代灵,她恼怒道:“月棋都能帮忙,我去怎么就是当帮倒忙了?” “他不一样。”玉代灵冷冷的说完,就飞了过去。 楚予峰气不过要自作主张的飞过去,但下一瞬江岩就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一样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不可以过去。” 楚予峰顿时心里窝火的,抡起拳头就打江岩:“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他不就是一个小师弟吗?” 江岩不语只是随意的让楚予峰打。 楚予峰被拦住去路过不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战局。 第27章 我有点害怕 柳骄阳一脸头疼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月棋:“不是不让你过来了吗?怎么还过来?这玩意儿一旦伤着了就要命啊!” 月棋揽住她的腰,让柳骄阳躲在自己的身后,自己挥刀砍向后面的一团烟雾:“小代灵让我来的。” “他让你来你就来,你也太听话了吧?”柳骄阳头疼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烟雾斩不断聚不到一起旁边虽然有人帮忙,但是她也害怕这人因此受伤,失去性命。死她一个就够了,她不想因为这个瘟妖再多死一个人,柳骄阳没好气道,“他怎么不过来啊?让你你一个人过来送死。” 月棋修为不高,年龄那么小,要是不小心中了瘟妖之毒救命丧于此,那该多可惜呀。 “不会的。”月棋砍散对面的黑烟,眼神里透露着与玊知剑一样的寒气,“我想信他。” 柳骄阳冷笑:“过分相信别人可不是好事哦。” “他不是别人。”月棋的声音铿锵有力,“你要是在乱说话,信不信我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送死。” “我有没让你帮忙。”柳骄阳的语气变得认真,“你不要太小瞧献鱼门大师姐的实力了,你的帮忙只是加快我收这只妖的速度而已,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啊!” 说完柳骄阳嘴中默念着法术,手中的长枪仿佛有了灵魂,通体散发出银光,柳骄阳的长枪在她的单手运转下,打出音声。 十尺之内在柳骄阳的长枪下全部聚到一起,她单手操控着锁塔,将所收集起来的黑烟全部封锁在锁塔里面。 柳骄阳右手拿起长枪,锁塔悬空在她的左肩上,脸上十分得意:“十尺之内,我没对手。” 月棋看着柳骄阳已经泛黑的脸颊还有透着布料血淋淋流出来的左臂,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讥讽的话。 月棋干笑了两声:“厉害。” “那是当然!”柳骄阳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十分得瑟。 两人正当得意之时,一只利箭柳骄阳擦着的发尾飞袭过去。 两人都是一惊,寻着箭的方向看着那一团庞然大物。 两人皆是瞳孔缩小,无比震惊。 玉代灵的声音通过手臂上的传音符在月棋的耳边传来:“不可以掉以轻心。” 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比刚刚体积大五倍的瘟妖,那血盆大口的张着,一口吃掉他俩个都不是问题。 “瘟妖狡猾,对战的时候会分解开自己的一部分身体,去试探对否是否强大。如果强大他们将会用本体逃跑,如果弱小他的本体将会转头来吃人。”玉代灵站在不远处为月棋分析两人面前的局势,“这妖吸食了太多人力,现在已经变得很强大了,刚刚收服的只是他的分身,刚刚通过分身的试探,应该是没把你们两个当成对手。” “好猖狂的妖!”柳骄阳长枪指着的团黑烟,“竟敢不把献鱼门十年骄子放在眼里!” “就是就是!”月棋在一旁附和着,“别看这位气宇不凡的女子,现在浑身血淋淋的卖相不好,可但是女子啊!肉质应该十分鲜嫩的。” 柳骄阳:“……” “你小子不是来帮忙吗?”柳骄阳无语,“你这说的什么临阵脱逃的话?” 月棋嘻笑了两声:“过过嘴瘾而已,脱逃根本不存在的哦!你现在受伤了,肯定打不过,还是在这里老实呆着吧。” 月棋说完就握紧手里的剑比柳骄阳速度更快朝着那团黑烟砍了过去。 让女孩子向前冲的事情,月棋可做不到。 月棋边打边通过手臂的传音符向远处的玉代灵说话:“小代灵,这回我可能打不过啊。” 玉代灵听着声音有些颤抖的月棋,用及其温柔的声音对月棋说:“月知退,动动脑子,不要怕受伤。” 说的到是容易,可是月棋对着瘟妖的情况了解的那是少之又少,刚刚那一团小分身都能打得比他还要强大的人措手不及,他那能打得过这一团本体。 柳骄阳看着瘟妖身体的黑烟直接将月棋直接包进黑烟里面,柳骄阳忍不住担心起来,这个愣头青仗着自己年轻,就知道往里边冲,他那样会白白丢失性命的。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虎啊! 柳骄阳想上去帮忙,但是因为瘟妖的毒,她现在站起来都需要长枪的支撑。柳骄阳勉勉强强地站起来晃了晃头,她可不能在这倒下,毕竟她有很多亲要去提。而且她还答应了自己的小师妹把瘟妖完完整整地收服,替她弥补这个大错。 可是瘟妖的毒已经侵入自己的肺腑,柳骄阳吐出一口血。 要不行了啊……柳骄阳缓慢的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早知道就不拦下来这个活了,她本想为小师妹解决完这个烂摊子的之后,能趁机提要求和小师妹双修呢。 柳骄阳缓缓地闭上眼,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小师妹的脸庞。小师妹很少与柳骄阳说话,都是她一直舔着脸去贴进她,让她与自己产生交际。小师妹气质温婉,但是总是待人冷淡,与人十分疏远,可就是那样的气质就能把柳骄阳给迷得神魂颠倒。 妖毒已经侵入肺腑,她的手臂也因为失血过多,现在目光一片漆黑,只是已经变得木楞的眼睛有一片紫色闪身贴近她。 “柳骄阳你别死啊!”楚予峰声音十分焦急,明明前两天看到她的时候还是那样的潇洒肆意,可现在的柳骄阳浑身嗜血,目光呆滞,眼神无一点光。 “这点可答应不了你。”柳骄阳声音极其虚弱,但还是忍不住调侃,“小美人,我要死了,可不要因为我抑郁寡欢哦。” “不要在嘴贫了,留点力气吧!”楚予峰眼眶已经湿润,她真的不忍心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柳骄阳缓缓抬起她那只完整的手,轻轻地摸索着楚予峰的脸庞,已经开始放着冰冷的手指触摸在楚予峰的眼角,感受到一片湿润:“不要哭啊,妆都该哭花了。” 楚予峰已经开始泣不成声:“我才没化妆!” 柳骄阳干笑两声:“你长这么漂亮,确实不化也行。” 楚予峰把柳骄阳抱到自己怀里,从自己的乾坤袋里不断地拿出一些药丸给他吃,但是柳骄阳已经没有力气张开嘴巴再咽下去了,她的脖颈处全部爬满了瘟妖毒的痕迹。 不断有泪水滴在自己的额头上,柳骄阳觉得自己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要是是小师妹的就好了。 虽然这个怀里也很暖和,但她还是更喜欢小美,已经失去视力的她脑子里只有小师妹那副目视前方永远不看自己的样子。 “小予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濒死之际,柳骄阳突然紧紧握住楚予峰的手,她我得很用力把楚予峰的手都握得手腕。 但是楚予峰丝毫感觉不到痛,她的眼里只有脆弱不堪要死掉的柳骄阳。 明明相识不到几天,可鲜活似狐狸的柳骄阳,已经给楚予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句话要是再几日前我肯定会趁人之危的,向你提出嫁给我的要求。但是……”柳骄阳莞尔一笑,“这次是有正事了……你们要是有能力收服这只瘟妖,就拿着我的长枪去献鱼门,帮我跟我师傅求救,请看在我丧失一条命的份上,不要让她处罚我的小师妹。” 月棋身边那个弓箭手内力在自己之上,柳骄阳觉得收服那种瘟妖他应该可以做到。 “好……好。”楚予峰看着全身已经不断在泛黑的柳骄阳,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外蹦出。 明明那么明媚漂亮的一个人,死相却是左臂丧尸全身发黑,死得如此丑陋。 “还有求你一件事情,你把我死的消息告诉我的小师妹能不能帮我看看她的反应啊。”柳骄阳相知道,平时冷漠疏离的小师妹,如果在听到她的大师姐为了她的事情而生死的消息,会为了自己而难过。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柳骄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笑容。 在自己意识弥留之际,柳骄阳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抬起左手插进自己的胸口,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内丹给挖了出来。 身边的锁塔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柳骄阳挖出来的内丹给吸了进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楚予峰十分震惊,明明都要活不久的人,却还要用最后的力气硬生生挖出自己的内丹。 生挖内丹的痛是寻常人难以忍受的,更是用语言无法去形容的,而濒死之际的人却用最后力气去做这一切,无疑是加速她的死亡。 “这是我们献鱼门的事情,不能告诉你。”柳骄经历生挖内丹之苦,全然已经没有了力气,他的左胸是空的,空洞洞的血淋淋的,呼吸起来十分费劲。 楚予峰心疼着看着柳骄阳,她不理解柳骄阳的做法,她只会心疼她。 柳骄阳做完这一切已经没有活着,继续呼吸的力气了,彻底安详的歪头睡了过去。 她只能庆幸自己生前过于强大,在经历瘟妖之毒的时候还能有力气把自己的内丹给挖出来。到时候可以避免死之后被她的师傅找到尸体再翻尸一遍。 楚予峰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已经彻底没有了呼吸,她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再一次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28章 我这次多亏了师尊 月棋现在已经全全被瘟妖黑烟的身体给包围住,他的视线一片模糊,虽然用剑不断地挥舞打散瘟妖的身体可瘟妖总是能快速地恢复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围住月棋。 瘟妖这一行为不断地透支着月棋的体力,导致月棋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动动脑子,动动脑子,月棋不断地呢喃着这句话。 可是他到底要怎么脑子!他有尝试着用柳骄阳的那一套招式,不说他的剑没有长枪短,这只妖那么大,用长枪十尺之内也根本解决不了。 瘟妖发出低沉的笑声,不断地在月棋耳朵重复,我要炸开你的皮肉,吸干净你的血液。 黑暗的视线,还有妖在耳边不断地低语,加重了月棋的无措。 太黑了,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耳边只有瘟妖的低语声,鼻子也只能闻到瘟妖身上血水的气息。 好恶心,血水的味道好恶心,被水气包围的感觉好难受,月棋加重了呼吸力道,被瘟妖黑烟包裹着,仿佛掉进了河里,马上要溺死,呼吸不上来。 是谁的血,刚刚明明没有血味的,是他自己的吗?月棋开始后知后觉觉得害怕,如果他被瘟妖所伤,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活不了太久了。 瘟妖的毒是无解的。 他中毒了,是不是也要死了。 可是他不想死啊。 他是大门派宗师的唯一弟子,他的师尊对他那么好,每天都宠着他,哄着他护着他,给他洗衣做饭又哄他睡觉,他不想死的那么早,月棋明明有一个人人都会羡慕的未来。 他不能死那么早。 月棋唯一的依靠就是握紧手中玉玊送他的剑。 师尊送他的剑很适合自己,很趁手,而且江师哥说这是一把好剑,是江师哥都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好剑。 月棋记得当时他当时听江岩这么说他还在内心窃喜了好久,他那时明明什么都还不会呢,而他的师尊就已经把最好的剑给他让他拿来用。 他的师尊明明还用着一个破木棍呢。 而月棋则用上了人人都能称赞的好剑。 他的师尊对他那么好,什么好东西都要给他,他不可以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有当够他师尊的徒弟呢! 他的师尊是最好的,给他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恐惧充斥着月棋的大脑,只有意志不断地让他握紧手里的剑。 因为这是他的好师尊给他的东西。 握紧手里的剑,仿佛就有安全感,仿佛就像是师尊在他的身边一样。 月棋调整呼吸分析眼下的趋势,妖既然长不断,那就把它收起来。 月棋的脑子里不断的开始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一大坨庞然大物被收起来。 脑子不断思考内心开始躁动,仿佛有一团团烟雾,要冲破他的身体。 不是仿佛,而是真有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东西一出来,月棋感觉自己的心都空了一块。 月棋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一团白雾,是硬生生从他左心口的位置涌出来的。 青云从月棋的身体里不断地变大,直到将黑烟全部吞噬完毕。 月棋看着自己面前的青云洁白的身体内透露出瘟妖的黑。 青云是刚修炼的时候玉玊就把青云放在自己体内方便月棋能快速孕育出自己的内丹。 东西一送出去,玉玊就再也没有收回去,即便是这件发型,他自己已经用了很多很多年。 玉代灵站在远方看着,他只觉得庆幸,还好当时忘了把青云给收回来。 青云对于玉玊来说只是一个快步的工具,今天他也没想到这工具还能保护一下他的徒弟。 这东西真是送对了。 看着体积巨大的青云月棋毫不犹豫地将玊知插入青云内部,转动剑柄。 月棋:“火烧云。” 带着火光的玊知燃烧起来,青云在瞬间之内炸开,连同它体内的瘟妖一起爆发。 火光似箭,云朵一样的青云在燃烧后变成在火烧云,映在空中,余霞成绮。 玉代灵站在树上看着眼前的风景,燃烧炸散的青云在深更的黑夜中,格外的绚丽多彩。 一身白衣银护甲,高高的马尾竖起站在空中,衣角随风飘动,燃烧起来的东西不像是在斩妖,到像是天空给他做的陪衬。 月棋就站在美景的前面,烈焰的火烧云下映出他的身影,玉代灵觉得自己的身边时间仿佛仿佛禁止了,就像之前的至极山峰那样安静。 但这次全然是因为他的瞳孔中只有月棋的身影,让他专注地感受不到任何动静。 自家孩子被自个儿养得真好,玉代灵在心中有感而发。 月棋看着瘟妖被自己燃烧的在空中化为一缕灰烬直至消失,她才在内心松了口气,结果下1秒就因为体力不支导致他要从天上掉下来。 “没力气了……”月棋嘴边呢喃着,没有力气支撑的昏睡了过去。 玉代灵眼看情况不对,立马飞过去在月棋身体即将要挨到地面时的最后一刻,稳稳地接住了,他把月棋抱在了怀里。 玉代灵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他浑身都被火烧云烤得发烫,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划过。身体也因为打斗太久,再加上青云从他自体内剥离出来变得酸软无力。 更要命的是月棋的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玉代灵以为是他消耗了太久的内力才导致的身体痉挛,他连忙张开手心,将空中的青云再次汇聚起来,想把它重新打入月棋的体内。 青云是灵器,哪怕刚刚被燃烧得再狠,只要玉代灵挥手便能重新凝聚在一起。 跟了玉代灵多年的灵器,在凝聚的第一时间不用玉代灵放入月棋的体内,它自己就直接快速钻入月棋的内丹里面为他重新汇聚内力。 玉代灵轻笑,这青云是认月横为主人了。 在青云的努力之下,月棋的身体停止了痉挛,但是他眉头仍然还在紧皱着,仿佛进入了梦魇,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 玉代灵将耳朵贴近月棋的嘴边,仔细聆听着月棋昏睡过去的呢喃声。 “谁来……救救我。” 月棋仿佛置身在湖水深处,有不断的水源冲进它的鼻子和嘴,让他呼吸不上来。他的眼睛能看到岸上的风景,可是自己无论怎么游都游不上去,他明明很想动,可是他的身体太重了,重到他没有办法挥起手臂和腿。 他的关节处都发着刺疼,好冷,月棋觉得湖水刺骨的寒冷,他想逃离,但是他根本逃离不掉。 没有人来救他,他即将被溺死。 月棋在心里不断地祷告,他多么希望有人能路过此处,发现他在水里能救他上来。 “谁来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月棋开始憋不住气,湖水进入他的嘴巴里,直到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也没有人来救他。 画面一转,一双纤纤玉手出现在月棋的面前,那双纤纤玉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尖透着粉白,月棋抬头,最先看到的是高挺鼻梁上的那颗红痣,像是无尽的深渊吸引着他一直注视。 面色清峻,浑身散发着淡雅气质。 月棋一下子就理解了说书先生说的玉面小郎君是什么意思了。 “拉着,上来吧。”温柔的声线传进月棋的耳膜,修长的手指一直平放在自己的面前,就等着月棋将自己的手搭在上面。 月棋的心中澎湃,他止不住的激动。 好干净的一双手,自己的手搭上去的时候会不会会弄脏这双干净而又修长的手掌。 自己之前明明是乞丐,浑身都脏脏的。 但玉代灵没有催他只是手掌平缓的放在他的面前就等着月棋。 月棋紧紧盯着玉代灵的脸,冷静的面庞仍然给人一种出水芙蓉的感觉,月棋觉得长相那么柔和,说话都柔柔弱弱的人,即便是自己真的弄脏了他的手,他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抱着这样的心理月棋将手轻轻地搭在了玉玊的手上。 月棋能感受到玉玊握紧自己的手的时候,有微微用力将它往前面拽了一点。 就那么一拽,月棋猛然之间从冰冷的湖水中脱身,就出现在了船上,鼻尖萦绕着玉玊身上特有的香气。 是一种成年老木的味道,很好闻,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玉玊将人拉上船就再也没有说什么,而月棋也没敢说话,只是紧盯着他的脸。 真好,月棋的心里甚至在感谢当时那些欺负自己的那群小孩,如果没有他们将自己逼入十二坟,现在的一切月棋都不会拥有。 “知退。”身前的玉玊突然扭头看着他喊了自己一声名字。 “嗯?”月棋心里纳闷,为什么师尊突然喊自己,“怎么了,师尊?” 可是他明明看见师尊的嘴一直在张合着,但自己就是听不到声音,他的耳朵里仿佛又进了湖水。 月棋努力去辨别师尊的口型,好像师尊是在说醒醒两个字。 醒?他不一直在醒吗? 月棋感受着船只不断地在摇晃,直到停靠在岸边发生一点碰撞,撞起一阵涟漪,他的脑子也在突然发出嗡鸣声,天旋地转之间,月棋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出气。 映入眼帘的是玉代灵额间的那一颗红痣,月棋像是突然缺氧的人吸入了新鲜空气,不断地深呼吸:“小……代灵。” “月知退,你终于醒了。” 看着怀里醒来的月棋玉版灵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刚刚月棋的行为简直就是要把自己给吓死死了。 月棋刚刚一直在自己的怀里不断地折腾,仿佛在游泳一样。直到玉代灵单手将月棋的双手给扣住,才得已老实。但是月棋的嘴里不断呢喃着师尊,让玉代灵觉得自己孩子应该是离家里太久想他了。 刚刚自玉代灵都有想现出原身的冲动了。 但好在孩子醒了过来。 月棋一直紧紧地靠在玉代灵的胸前,他的双手还被他扣着,他也没有选择挣脱开。 月棋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死了。 月棋声音闷闷地:“小代灵,我要死了。” 玉代灵背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搞蒙了,他明明刚醒来,怎么会突然觉得自己要死了? 难道是内力透支透支的他糊涂了? “你不会死的。” “瘟妖的毒是无解的。”月棋的声音开始有一些哽咽,“我刚刚被瘟妖缠住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那应该是我受伤时血流出来的味道。” 月棋越说越得委屈,他还不想死,他根本就没有活够。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强去帮忙斩杀瘟妖,他明明才过几年好日子根本就没过够而自己年龄轻轻的就要死了。 早知道当大侠这么透支自己的生命,他说什么也不当。 他只想当至极山峰上的一个关门小弟子,每天有师尊陪着读书,练剑,吃着师尊做的当我闲的要死,要么无色无味的饭。 那样的日子才叫惬意。 “我不想死……”月棋开始抽咽起来。 玉代灵看着怀里的小孩难过至极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刚刚冲去斩妖时那样的大义凛然毫不畏,这会儿斩完妖了却后怕要死。 自己这个小徒弟真的是比那变脸的角色都会变脸。 劫后余生的快感让玉代灵添了几份喜悦,自己耐着性子声音温柔地哄着怀里的孩子:“放心,只要我让你做的事情一定是安全的,你没有受一点伤。” “真的?”月棋听着玉代灵这么说狐疑的抬起头质问着他。 玉代灵点点头:“真的。” 月棋听到这么肯定的回答,立马止住了哭声,声音都带着十足的激动,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我就知道我月大侠还是太有实力了!这么厉害的妖魔比我修为高的人都受伤丧命,而我自己却毫发无伤!” 玉代灵看着怀里孩子激动的样子,难得的也认可地点了点头:“是的,你很厉害。” 得到认可的月棋内心十分得意,身体也不累了,面色更加红润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虚弱的样子。 他在内心不断地夸着自己,消灭那么厉害的妖魔自己都能毫发无伤,他至极山峰出来的徒弟就是厉害。 他的师尊真是教了个好徒弟。 球球老婆们评论(撒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我这次多亏了师尊 第29章 我进入了献鱼门 将柳骄阳的尸身埋好,几人就出发了,去献鱼门的路上。 一路上月棋都在不断吹嘘着自己斩杀瘟妖是多么的厉害,而花才也在旁边不停的附和。 毕竟月棋的那招火烧云,霞光满天,实在是绚丽多彩,让玉代灵都忍不住常常回忆。 三个吵家伙只有两个人在热闹闹的,剩下一个的楚予峰一路上都出奇的安静。 毕竟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柳骄阳死去的,给她天真的性格上留下了一道雾霾。 而生死见多的江岩只是盯着那把长枪心里只觉得可惜。 可惜的是没有强烈要求柳骄阳与他比试一番。 大殿内。 柳轻轻跪坐在大殿内,带着盐水的皮鞭不断地抽在她的身上,而她只是咬紧嘴唇一字不吭。 柳兰兰宗主坐在大殿之上的长椅上,手指撑着额头闭眼假寐一言不发。 二十五道盐水鞭子抽完,让执行者都累得喘气。 毕竟献鱼门的处刑鞭重达五十斤,而这鞭子也是每日在盐水和黄酒水当中日日浸泡,在处刑人的时候是一点力也不能收,要高高的举起挥舞重重地落在人的身上。 鞭子挥舞让人皮开肉绽,带着盐水的鞭子更是加重人的伤口。 柳轻轻受完酷刑,背部依然笔直强撑着行礼:“多谢宗主责罚。” 柳兰兰缓缓睁开眼,看着殿下身受重伤还仍然跪着笔直的柳轻轻,心里一点涟漪也没有,只是冷冷地开口:“下去吧,你最好祈祷骄阳她能平安回来。” “是。”柳轻轻磕头谢恩,就缓缓地站起身来退出大殿。 柳轻轻缓步的走出大殿献鱼门所有的弟子看到她身后血淋淋的伤口都忍不住唏嘘,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关心她。 反而都是小声嘀咕。 “天天装着一副清高样子,谁都不理,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肯定是装给大师姐看呗,大师姐就喜欢这款。” “要我说大师姐就是眼瞎!看上了个这么个货色,大师姐每天对她这么好,结果她都爱答不理的,倒是自己犯错了知道找大师姐了。” “你吖,就是羡慕大师姐疼她!” “大师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艺高强,门派里边哪个女子不想与大师姐亲近呀!”女子娇羞的捂着脸:“就是不知道那瘟妖那么难对付,大师姐能不能平安回来,真让人家担心。” “大师姐这么厉害,肯定安全回来的!”少女娇羞的绕着袖口,每天都看着门派大门,心里无比期待自己日思夜想的红衣女子能早日回来。 执行侍从快步走到大殿内跪下道:“宗主门派外有一群人拿着柳骄阳的长枪和锁塔,是否开门放他们进来?” 柳兰兰又尖又长的护甲轻敲着椅子的把手,心里在不断地盘算着。 柳骄阳是她最心爱的徒弟,但奈何因为情感原因竟然瞎逞强,当时锁在三层池的瘟妖是十几年前她与大师姐费尽力气才捉拿的,柳骄阳只是区区的一个天丹初期的小丫头,柳兰兰早已做好了她有去无回的准备。 柳兰兰缓缓开口:“那锁塔里是否有瘟妖封锁的气息?” “有。” 丢失一条生命换回来将恶妖捉补回来,怎么算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是柳轻轻是要严惩的。 “来的都是一群什么人?” “总共四人,三男一女,好像是下山历练的弟子!他们没有一人看着像是中了瘟妖的毒。” “一群弟子……”听侍从这么说,柳兰兰倒是想见一见这群下山历练的弟子到底有何本事,竟然能和当时的大师姐有同样的实力。 柳兰兰道:“将人放进来,顺便派几人去把柳骄阳的尸体找回来,将她的内丹挖出来。” 在大殿内跪下的执行者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低头领命。 一行人跟着领头的人进入了献鱼门门派内,月棋四处张望着,只见这献鱼门依山傍水,整个门派房屋的建造都是围绕着一个巨大的浅水池子修建的。 池子站在桥梁上非常浅,一眼就能看到那水有多深,月棋觉得如果自己下池子水的深度,应该只能淹没过自己的脚踝。 但就是那么浅的大池子里还养了好多鱼,月棋在心里打趣,这鱼要是哪天饿疯了,开始喝水,一鱼一口就能把这个池子给喝干。 楚予峰观察着四周,发现自从他们进来之后,除了这个带队的,至今还没有见过其他弟子,她微微有些诧异这么大的门派弟子竟然如此稀疏。 令楚予峰不知的是献鱼门的所有弟子自从他们进来以后全部躲到屋内,将窗户纸捅破一点,在屋内观察着桥梁上的他们。 “天呐!他们是什么人啊?竟然能被邀请进入门派里面?” “真是稀奇,我在门派呆了十余载还从来没有见过外人呢!” “重点是他们还是男子,只有一个女子。” “哎!那是不是大师姐长枪啊?”眼尖的弟子一眼就认出来处于楚予峰的那把长枪。 所有弟子都闻声望去,她们全都确定楚予峰手里的长枪是她们大师姐的法器。长枪在楚予峰的手中全然没有了灵气,这让大家都已知晓她们的大师姐遭遇了不测。 接受不了事实的女人直接放声哭了出来:“都怪柳轻轻那个烂人非要闯什么祸!” 那些对柳骄阳同样心生爱慕的女子也全然愤愤不平的附合:“就是,这下好了,她闯的祸继续挨了几道鞭子,但大师姐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月棋在玉代灵身边小声嘀咕:“不是说献鱼门是个大门派吗?这一路上怎么一个弟子都没有啊?“ 玉代灵感受着周遭所有人的灵气,他发现屋里面全是人,道:“估计都是躲起来了吧。” “躲起来?”月棋疑惑,“为什么啊?” 江岩为他解释:“献鱼门是女子门派,而且门派规矩森严,所有弟子只有在通过考核下山才会见到外人,其余的弟子从小到大都被关在门派里,从未离开过门派,并且献鱼门从来不待客,所以那群弟子除了他们自己人从未见过外。她们应该是门派规矩给束缚着,没有办法出来见人吧。” “哦哦。”月棋懵懂的点了点头,顿时觉得献鱼门的弟子很可怜,毕竟天天关在山里的日子,他也是有经历过。 执行者将月棋等人带到大殿内就直接退后将门带上,独留几个人面对着大殿之上的人。 月棋眯眼睛去看着坐在大殿之上的女人。 柳兰兰一头戴乌纱帽,眼尾画着张扬的红色眼妆,给人一种十足的奸诈之感。 感觉到人来,柳兰兰就缓缓地睁开眼,她坐在高处,俯视着众人,一一看过每个人的面孔。 直到看到楚予峰的脸,她才将目光停留下来,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看着一身穿着,各位想必都是冰予峰的人吧。” 江岩抱身回答道:“我们几人都是冰予峰下山历练的弟子。” 月棋看着明明刚刚为压十足的女人,这会儿突然眉开眼笑,笑的眼角都炸起了花,突然有一种的违和感。 月棋用手臂碰了碰身旁的玉代灵:“这个是不是会变脸呀?” 玉代灵刚刚也一直观察着柳兰兰的反应,刚刚她一一扫视众人皆是面无表情,只有在目光停留在处楚予峰上的时候才笑起来。 玉代灵回答着月棋说:“这人估计是看上楚予峰了。” 我去了……要是在以前月棋觉得看上可能是欣赏的意味,但经历柳骄阳的大胆的示爱后月棋长了新知识,他就觉得看上应该是心生爱慕之情了。 月棋十分不理解楚予峰明明长得一张包子脸怎么见过她的女人反而都爱上了她呢? 他长得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艺高强怎么就没有女子会爱上他呢? 难道天下女子的审美出现了问题? 月棋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玉代灵倒不觉得稀奇,这女子门派众多的地方出现磨镜倒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再者就是楚予峰遗传了她娘的好皮囊,和她爹爹的好眼睛,一眼心生爱慕也不奇怪。 楚予峰将长枪与锁塔献出:“这些都是柳骄阳的东西,她让我们将这东西带回献鱼门。” 长枪与锁塔飞到柳兰兰的,锁塔一到手她就知道里面有什么。 柳兰兰看着楚予峰的眼睛:“这里锁塔里面的妖怪气息如此薄弱,它是重残了吗?” 楚予峰刚想开口回答,月棋就率先一步抢先道:“这里面的瘟妖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我斩杀瘟妖的时候将它重残,现在它只剩这么一点了。” 击杀那么厉害的一只妖还能安然无恙,这事能让月棋吹一辈子了。 柳兰兰歪头,细细打量着月棋:“哦?你斩杀的?” 月棋点头:“对啊。” 月棋的实力柳兰兰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不过就是个金丹小修士斩杀瘟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说是他身边的那位蓝衣男子,她倒是能信几分。 那蓝衣男子的内力柳兰兰看不透,她把他归类成无非跟她一样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宗师下山陪自己的爱徒历练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柳兰兰也不屑于争论这些,她护甲不断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若有所思的思考着,眼神灼热的盯着楚予峰。 楚予峰被盯的发毛,总觉得柳兰兰的眼神不太和善。 江岩也感受到了,他不动声色的站在楚予峰的面前,挡住她一半身体。 江岩抱拳:“柳骄阳是遗愿我们已经完成就不多多叨扰了。”说完他就想带着几人转身离开。 柳兰兰开口阻拦:“几位怎么说也是献鱼门的恩人,恩人上门哪有不好招待的道理,下山历练辛苦,几位留在我献鱼门休整几日可好?我会备上好酒好菜招待各位的。” 一听有好好吃的窝在乾坤袋里的花才就十分心动,他小声说:“江岩,我想吃。” 柳兰兰在一瞬间就察觉了花才的存在,她微微眯眼:“这是你的灵宠吗?但是怎么浑身妖气啊?” 江岩赶忙捂住乾坤袋的袋口:“这与柳宗主无关。” “师哥,刚好我也累了,不想赶路了。我们在这里修整一下应该没关系的。”楚予峰其实对柳骄阳的门派也有诸多好奇,她很想看看柳骄阳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地方。 毕竟她打心眼里十分欣赏,像柳骄阳那样如同骄阳一样绚烂的女子。 “姑娘都开口了,你这个领队的就不如从了吧。”柳兰兰赶忙应下,生怕看着就像石头木楞的江岩会再次拒绝,她赶忙招呼着屋外的人进来,“来人,带着几位去兰花殿,好好准备一桌宴席,好好招待我们这献鱼门来之不易的客人。” 执行者微微躬着身子伸手邀请几人和她走。 月棋也确实想好好吃一顿,没多想的就率先跟了过去,玉代灵紧随其后,楚予峰抱着在到处逛一逛的心态跟着过去,江岩也不再多说什么跟在了几人后面。 柳兰兰拿出藏在锁塔里面的内丹,将刚刚派遣去挖尸体的人重新召了回来,随后她挥了挥衣袖前往兰花殿,在过去的路路上走到桥梁的正中间时,柳兰兰随手把那颗金灿灿的的内丹抛掷在三层池的正上方。 池子中的一条锦鲤立马高高跃起跳出水面,将那内丹吞入自己的腹中,随机就扎头游到了人肉眼无法见到的池中深处。 清澈见底的湖泊在转瞬之间又变的像镜子一样平静。 柳轻轻照着铜镜处理自己背上的伤口,他她是用清水将背上的盐分给洗干净,随后再撒上药包扎起来。 做完这些柳轻轻只有因受伤,面色发白,看着面色有些痛苦,但她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眉头从未皱一下,她这人仿佛没有痛觉一样。 刚包扎好伤口,衣带还没有系好,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头五六岁的小女孩就闯进了柳轻轻的房间:“轻轻姐姐,骄阳师姐的长枪回来了。” 柳轻轻系好衣带,从自己柜子里拿出一颗糖放到小女孩的手里,声音温柔:“小白说错了,应该是骄阳姐姐回来了,不是长枪回来了。”说完柳轻轻还刮了一下小白的鼻子。 小白吃着糖,摇了摇头:“小白没有说错,骄阳姐姐没有回来,只有骄阳姐姐的枪被一个美女姐姐给带回来。”小白满脑天真的叙述着,“其她师姐说骄阳姐姐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她们边说边哭,骄阳姐姐不是说她以后只有娶了亲才会不回来吗?骄阳姐姐是不是娶亲了吖?” 柳轻轻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随机哄着小白说:“嗯,骄阳姐姐在山下娶了漂亮姐姐以后就不回来了。” 小白懵懂的点了点头,笑得十分天真:“那真是恭喜骄阳姐姐了。” 柳轻轻扯出一个勉强的笑,随机就转过身去拨弄她梳妆台上一个盒子里装着的蜘蛛。 蜘蛛小小的非常的乖巧,柳轻轻将手指放进盒子里面拨弄的时候,那只蜘蛛就会乖乖地爬到她的手上任她摆弄。 小白嘴里含着糖就坐在柳轻轻的身边,看着她摆弄蜘蛛,这只蜘蛛柳轻轻没有给它起名字,小白就默默叫它小黑,柳轻轻十分宝贵她的这只小黑,从来都不让她触碰,所以每当柳轻轻和小黑玩的时候,小白只能坐在一边眼馋地看着。 小白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对了师姐,今天门派里来客人了。” “怎么可能?”柳轻轻当小白是小孩子胡说,毕竟献鱼门的规矩在那里摆着,从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门派内。 “是真的!我亲眼瞧见的。”小白声音激动,“有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我听师姐说他们是别的门派的,好像叫什么……冰予峰!”小白手指着脑袋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他们当中有一个特别漂亮的男人,我感觉比轻轻师姐你都要漂亮!” 柳轻轻逗弄蜘蛛的手一顿,嘴里呢喃着小白刚刚说的话:“漂亮的……男人” 柳轻轻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泛起一阵薄薄红。 小白单纯的询问:“轻轻师姐,你是要生病了吗?” “不是的。”柳轻轻微微摇头,询问小白,“小白,你知道他们几人在哪里吗?” 有问题回答的小白随机特别激动:“当然知道啦!他们就在宗主的兰花殿偏房,宗主让采访做了很多好吃的招待他们!” 小白一说完柳轻轻又在自己的饰品匣子里精心挑选了几只珠钗到自己的头上。 小白忍不住夸奖:“轻轻师姐真漂亮。” 内心激动的柳轻轻也难得的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谢谢小白的夸奖。”说完柳轻轻就站起身,跑去了兰花殿的方向。 第30章 我睡着了 柳轻轻一路急跑,一个没注意撞到了身边端着餐盘的弟子,好在女弟子身手好稳稳地接住餐盘,没让餐盘的汤洒落出来一滴。 女弟子将餐盘稳稳地好,长舒了一口气:“你走走路能不能看路?不知道那内院不可急跑吗?规矩都忘了!” “这位姐姐对不上起。”柳轻轻赶忙弥补过错,接过女弟子端着的餐盘,“为了道歉,姐姐这汤我给你送过去吧,你去一旁休息吧。” 伺候人的活谁也不想干,那女弟子理所当然的拍了拍衣袖将这活儿推给了柳轻轻,随后就走了。 柳轻轻稳稳地将餐盘端着,走进了兰花殿。 兰花殿内正中间有一个很小的鱼塘,里边只放了两条鱼,一条是活鱼,另一条则是安静翻的肚的死鱼。 兰花殿内随处可见都种满了兰花。 月棋闻了太多花粉,只觉得鼻子痒,玉代灵就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药膏,涂抹在月棋的鼻子上一点,药膏冰冰凉凉的,玉代灵用一只手指非常轻柔的在月棋鼻头上涂匀,让月棋好受了不少。 “小代灵你爱吃甜食,把我这个豆花给吃了,这个可甜了。”月棋将自己的那份豆花直接给了玉代灵,让他能吃到双份的甜食。 “谢谢。”玉代灵接过豆花,又将自己的那一份牛肉煲将里边所有的牛肉都撑到小碗里边放凉再递给月棋供他享用。 主位座着的柳兰兰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这二人的谦让让柳兰兰觉得关系非同一般。 花才身份已经被识破,江岩干脆也不让他躲到乾坤袋里了,直接将他放出来大方的坐在位置上吃。 楚予峰倒是因为柳骄阳的事情反而胃口没那么好。 柳兰兰看楚予峰桌前的那些小食根本没动几口,于是就关切地询问:“楚姑娘可是觉得我献鱼门准备饭菜不和你口味。” “柳宗主多虑了。”楚予峰连忙摇头否认,“只是我自身本身胃口就小而已,现在已经饱了。” 楚予峰的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的浮现着柳骄阳生前和死掉的样子。 她自小被关在蛊灵峰的后山想要的一切都有,也从未见过生死之事,第一次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消失在自己怀里,难免给她幼小的心理一些打击。 并且楚予峰不得不承认的事,她对柳骄阳确实有诸多好感。 柳兰兰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已经饱了,那我让人领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下,歇歇脚。” 这正合楚予峰的心意,这几日的赶路,再加上睡觉经常陷入梦魇,她确实只想找一个清静睡觉,舒服的地方好生休息一下。 柳兰兰随手指派站在一旁的柳轻轻:“你,将楚小姐领到房中休息。” 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柳轻轻也不想在这多待一刻,很快就领命带着楚予峰离开了。 玉代灵朝着江岩递了一个眼神,江岩直接把桌上的一堆餐食,连同这正在吃热起劲的花才收入乾坤袋中紧随在楚予峰身后。 柳兰兰忍不住滋了一声,心里暗骂着真碍事。 楚予峰问走在前方的柳轻轻:“这位姑娘,你们门派如何洗热水澡?” 下山历练很难找到能洗热水澡的地方,这难得有一个歇脚的地方,楚予峰只想美美地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柳轻轻回道:“洗热水澡需要自己去打热水,然后在房间里洗。” 楚予峰:“我休息的房间在哪?” 柳轻轻指着路:“就在前面左手边第二个屋子。” “行,我自己会过去。”楚予峰道,“你领着他帮我去打桶热水。” 柳轻轻:“行。” “对了。”在柳轻轻转身之际,楚予峰又突然叫住了她,问道:“你知道柳骄阳口中经常说的小师妹是谁吗?” 柳轻轻道:“正是在下我。” 楚予峰仔细端详了一番,她的脸发现确实是一个极其漂亮的美人胚子,她犹豫开口问:“柳骄阳的死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楚予峰话落,柳轻轻刹那一瞬,眼眶中瞬间含满了泪水,一副让人我见尤莲的样子:“师姐的死对我打击很大,还请姑娘不要再打击我了。” “那个对不起啊,这问题问出不是我的本意!”见是这样的反应,楚予峰连忙上前讲为柳轻轻擦去眼泪,但被柳轻轻先行一步的转身给止住了动作。 “姑娘不用道歉,我理解你。”柳轻轻转身擦眼泪,“这只是我发自内心的一时情绪失控,你不用在意。现在要紧的是是让姑娘先休息好,然后你赶紧泡个澡。要是晚了被旁人看到,该说我怠慢客人,会被掌门责罚的。” 楚予峰连忙说好,指使自己身后的江岩:“大师哥,拜托了,你快跟人家去给我打水。” 江岩没多说什么就跟着柳轻轻为了楚予峰去打热水。 楚予峰看着柳轻轻离去的背影,想着,怪不得有柳骄阳临死之前还那么挂念这个小师妹,原来她们两个是双方的关心啊。 她也就放下心了。 楚予峰一个人来到房间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她刚用手指抵住自己的鼻孔想隔绝这种香味的时候,身体就不争气的瘫软倒在了地上。 “小代灵,你吃好了吗?”月棋吃的浑身都犯了懒劲的直接倒在了地上瘫着。 看着下山之后越来越没个正经的月棋,玉代灵直皱眉毛:“坐好。” “哦。”月棋看着冷着脸的玉代灵不情愿的撑着身子坐起来。 吃饱了古灵精怪的月棋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这献鱼门从来不迎接外客,那么他们是第一个,这不得好好探险一番! 玉代灵看着月棋转动着眼珠子就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月棋突然贴进玉代灵的耳朵小声嘀咕,防止站在一旁的侍女听见:“小代灵,你好不好奇这献鱼门的各个角落呀。” 玉代灵发自内心的回答:“不好奇。” 月棋:“……” “可是我好奇啊!” 玉代灵淡淡道:“好奇心害死猫。” 月棋十分得意:“这可惜了,我不是猫!” 玉代灵:“……” 玉代灵:“我们就在这里歇一晚,明早就要走了。” 月棋义愤填膺:“所以我们才要珍惜这次探险的机会!” 玉代灵毫无所动。 月棋微微扯住玉代灵的衣角晃了晃:“代灵。” 玉代灵安静的喝着杯中的茶。 “求求你了。” 玉代灵静静的吃着最后一口红豆酥。 “你最好了。” 玉代灵觉得自己中邪了,他侧着头垂下眼睑看着只比自己要矮一点点的月棋,突然觉得月棋特别像自己很多年前遇到的一只玄猫,人虽然黑黑的,眼睛却特别有神,非常会撒娇。 正当月棋觉得无望的时候,须臾片刻,身边突然传出一身叹息声。 玉代灵道:“晚上的时候探险不容易被人发现。” “小代灵对师哥真好!”月棋激动地抱住玉代灵的手臂直晃悠。 小孩子真的是给点好处那不要钱的夸人就词藻全部往外吐,搞的玉代灵都十分无奈。 因为晚上要行动,两人准备现在早早地睡下,等晚上天气黑,行动起来更有精气。 几人的房间都是连着的,等玉代灵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刚好看见江岩拎着几桶热水回来。 月棋看到后问:“师哥你这热水在哪儿打的?我也想打洗个热水澡。” 江岩:“在前院,我把热水给予峰送过去就给你打。” 月棋甜甜一笑:“那就谢过师哥了。” 江岩一手拎着一桶热水敲了敲楚予峰的发现没什么动静,他担心有什么意外再发生就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江岩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异香,花才用鼻子嗅了嗅:“这助眠香可真香!” 听花才这么说江岩随即放下心来,他走进到屏风内就发现楚予峰正安静的平躺在床上熟睡了过去,而她身上被她的红绸灵器牢牢的包裹住。 花才看到后忍不住称赞:“现在小丫头睡着之后对自己的保护措施可真高。” 江岩也难得的点了点头,表示称赞。 人都已经睡着,江岩打的热水也没什么用,他就想着把这热水放到隔壁房间,让自己的小师弟去用,省的水凉。等到时候等楚予峰醒了再重新去给她打热水就好了,于是江岩拎起热水桶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楚予峰的房门给牢牢关严。 房梁上柳兰兰吐出一口浊气,刚刚突然有人闯进来,真是吓死她了。还好她反应够快,迅速的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躲到了房梁上。她坐在高处盯着在床上安静熟睡的楚予峰生了一丝怨气,丫头能力那么强干什么,让她都不能得逞。 睡得香甜紧闭双眼的楚予峰,让柳兰兰只觉得会更像。 但现在柳兰兰已经没有兴趣再继续搞下去,她面色潮红的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裤子已经湿透,她也不想再穿,于是就自己塞到衣袖里,退出了房间。 走之前还了剜一眼躺在床上的楚予峰,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得逞。 月棋房间内江岩将热水替他倒好,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月棋快速地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一跨步直接跳到了大水桶里。 舒舒服服的热水浸泡自己的身体,让月棋舒了一口气:“真是舒服哦~” 月棋将一块毛巾全部泡湿,然后搭在自己的肚皮上,因为他觉得那样十分舒服。 对月棋的身体从小见到大玉代灵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反而习惯性地说:“要我给你搓背吗?” 小的时候月棋就因为山上院子小没地方建澡堂,于是他就经常被玉代灵安排到院子里在满天星光下光着身子洗澡。起初在院子里洗澡月横还会有点害羞,但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毕竟至极山峰除了他们二人生活也很少有人过来。 月棋撑起身子,闭着眼睛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搓背服务:“有人搓背,那就再好不过了。” 玉代灵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 月棋习惯性的闭眼享受,玉代灵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大胆袒露自己的手臂。 一个手掌撑起搓澡巾,轻轻地放在月棋单薄的背上,厚重的搓澡巾也隔不住月棋那凸起的伤疤。 玉代灵清楚的记得,月棋的背以前明明是很好看的,他的背部很薄,单薄的肩胛骨,后腰处没有一丝赘肉,除了肤色黑了他的背不是连一颗黑痣都没有的存在。 然而之前美丽的背部现在却布满了狰狞的伤疤。 玉代灵看到只有心疼。 哪怕是背部已经结痂,已经感觉不到疼,已经长出新的嫩肉,但是长出来的新肉和他背部以前的肤色是截然不同的。 长出了心肉是月棋结结实实的受过重伤的证明。 都怪他自己,想让月棋成长,让他一个人去犯险。 月棋好像能感受到身后的人的想法,他语气轻松说:“不用心疼我,这都是我成长的证明。” 可玉代灵看着满身伤痕,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成长的代价是让你满身伤痕,那么我只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成长。 玉代灵有能力,一辈子庇佑月棋不受任何伤害。 可是那样对月棋十分的不公平,他虽是幸运的能有人护着他,不让他受伤,但是月棋心里的想法永远都是自己能快快长大,让他的师尊能少为他操心。 月棋只想能做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 看着水桶里波光粼粼的水面,身后有人轻柔地照顾着他洗澡,因为太舒服了,月棋很快就在水桶里睡着了。 玉代灵看着月棋熟睡的睡颜,明明还是正在长身体的年龄,这段时间真的是累坏他了。 睡着了,在水里呆久了容易生病,玉代灵快速地将人净完身子,随后就轻柔地将人从水桶里捞出来,快速地将一条薄毯盖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体擦干,随后又轻柔的把人放到了床上,盖住了被子,正当玉代灵想一点一点撤开的时候,却发现月棋的手竟然牢牢的抓住自己的衣领,就像是熟睡的婴儿,抓住自己母亲衣领的样子,这样的行为在玉代灵的眼里只觉得可爱。 毕竟这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有些行为像婴儿,觉得可爱是在所难免的。 玉代灵站在床头,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睡得十分香甜的月棋,终究是害怕自己如果用力挣脱他的看自己的衣领给解救出来会把人给弄醒。 于是玉代灵就坐到了床边躺了下去,和月棋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31章 我的师尊 夜幕降临玉代灵率先睁开眼睛,将身旁依然抓住自己衣领睡的十分香甜的月棋给唤醒了。 毕竟他们就在这呆一个晚上,月棋即然想探险,那就不能错过时间。 不能给孩子留遗憾。 玉代灵道:“醒醒,天黑了。” 月棋朦胧的睁开眼一直还有些模糊,被吵醒了月棋嘴里嘟囔着:“天黑了就睡觉啊,把我吵醒是要干嘛。” 玉代灵声音缱绻:“不是你要夜探献鱼门吗?这会儿是又不想去了吗?” 一听要夜探献鱼门月棋脑子清醒了,这才想起来是自己和玉代灵做的约定,好歹玉代灵把自己叫醒了,要不他这一觉能睡到第二天早上错过机会。 两人迅速穿上夜行装,掀开房顶上的瓦片爬了上去。 玉代灵跟在月棋身后只觉得自己疯了一把年纪了,还陪着自己小徒弟胡闹。 两人不断穿梭在献鱼门个屋房梁上,头顶悬挂的月亮照应着两人如影般的身影。 足够皎洁的月光能让玉代灵看清身旁月棋兴奋的表情,孩子这么高兴,玉代灵觉得偶尔疯一回也没什么的。 毕竟他成人这么久,一直都是冷淡的克守成规的。 从不与人太过亲近。 经历了以前的事情玉代灵将自己封锁在山上,以前偶尔有幻梦鱼兰他们几个人探望,他们人虽然活泼爱闹腾玉玊,但从有过逾矩只当是朋友一样在照顾着他。 但月棋不一样,月棋是一个需要玉代灵照顾的人。 玉代灵需要照顾月棋的成长、餐食、修炼、玩闹、生活中的各种琐事。 月棋融入在玉代灵的日常生活中的。 看着自己照顾孩子一点一点的变高,一点一点的变壮,一点一点的变强,玉代灵十分欣慰。 照顾孩子和照顾花草是不一样,花草可以催熟,可以重新养一个,但是孩子不一样,照顾一个孩子的往往比照顾花草的心历要更加多。 花草只需要水和肥料去浇灌它,它就可以自己成长。 但一个孩子不一样,你不只要给他水源和食物,你还要教会他读书写字,教会他明辨是非,教会他有自保的能力,这些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时间与心历去堆砌的。 看着日渐长大,情感丰富,古灵精怪的月棋一点点长大玉代灵只觉得花在他身上的时间,一切都值得。 毕竟养肓一条生命是最有成就感的。 两人穿梭在武场,学堂,水房。 看着深夜还在练武,学习,还有……洗澡的女弟子,都不由尴尬了起来。 月棋挠了挠厚耳勺:“小代灵,咱俩也是有共同偷看女子洗澡的秘密了。” 玉代灵面色无常,声音冷冷的:“是你看见了我又没看见。” “不不不!”月棋为自己找补,“是咱俩都没看见!” 玉代灵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月棋紧随其后。 月棋用手臂撑着脑袋,在房梁上点着脚尖走:“这献鱼门也没什么好玩的呀。” 玉代灵道:“本来就没什么好玩的,只不过是你好奇心比较较重而。” 逛了一圈月棋都有些垂头丧气了,早知道这个点就在屋里睡觉了,这夜探献鱼门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都没发生。 玉代灵看出他心中所想,就问:“还要继续逛吗?” “逛当然要逛了!”月棋想着就算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这夜探献鱼门也要把整个献鱼门的角角落落全部给看一遍,让他这半夜起床起得值。 玉代灵无奈的陪他一起闹:“还要逛哪里?” 他们这跑了一路了,献鱼门的大部分地方都被他们给看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地方去了去。 月棋道:“学堂后面的藏书阁!” 玉代灵挑了挑眉,月棋平时是不爱读书的,每次读书其实都垂头丧气的,只是能耐着性子读完,如果有机会让他不读书,逃课他是最积极的。这会竟然能如此理直气壮的的说要去藏书阁看看,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玉代灵问:“你确定?” “当然了。”月棋嘻笑着,“师尊最爱读书了,万一藏书果里有师尊没见过的书,我就打算抄下来,让师尊反复珍读。” 半夜逛藏书阁去抄书还是为了他,玉代灵心里难免有点感动与欣慰。 孩子真是长大了都会为他好了。 两人说干就干,掉头就跑去学堂后边的藏书阁。 献鱼门的藏书阁很大,能比得上至极山峰他们二人生活的地方了。 虽然两人生活的地方也不大,只有一个院子,两座草屋。玉代灵的那个屋子摆满了各种书籍,有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月棋住的那间屋子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就是临时搭建的,当时月棋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的,比他那间小了一半。 藏书阁内,两人一进去就率先看到的是巨大的墙上刻着的门派规矩,还有中间一面巨大的镜子。 月棋先是照镜子自恋了一番,发现自己最近修炼卓有成效,他身体都壮了不少,才开始看了墙上的门派规矩。 第一:不得爱上外门男子 第二:要死守三层池的秘密 第三:不得私自损坏自己的内丹 第四:下山历练只能带回女弃婴 第五:修炼时不可懈怠,要努力提升自我修为 ………… 月棋一目十行的看完百条门派规矩,突然觉得自己的幸运又增加了几分,毕竟他的师尊除了一些必要的常规规矩之外,从来没有约束他过多。 玉代灵看到只觉得这些门派规矩还挺少的,比他育儿大典要少太多了,毕竟他的那本育儿大典厚的能当板砖给人砸死。 当然这也比谢至缘经常不离手的幻梦真言要少很多。 遵守这些百条门派规矩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月棋看着第二条门派规矩有些好奇:“代灵你说这献鱼门的三层池有什么秘密啊?” 玉代灵摇了摇头:“不知道,上面没写。” 不等两人细细讨论,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要进来。 两人想赶忙找个地方躲起来,慌张之下月棋的肩膀不小心碰到了中间的那面镜子,发出了一点声响,吓的月棋差点失了神,玉代灵手疾眼快的捂住了月棋想尖叫的嘴。 柳轻轻刚刚明明听见动静了,但是在藏书阁仔细地寻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行为。 于是她就放下心来找了一处自己经常坐的位置坐下,将自己藏在地下暗的画纸给拿了出来。 画纸上看可以看出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手拿一把折扇,身穿粉衣头发自然的散落,还微微带着一些卷。 柳轻轻的画工十分传神,但唯一可惜的是他画了几幅都是这样的男子,唯独没有画眼睛,每一张画指出眼睛都是空的。 人人都夸她的画工精湛,但柳轻轻却不敢轻易画下画中男子的眼睛,因为她有见过那男子的眼睛是多么的精美,多么的摄人心魂,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记。她迟迟不敢下笔就怕自己画不好就画的不像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了。 但是今天她今天遇到的冰予峰的女修的眼睛倒是有几分相似。 那位女修有单只的琥珀色眼睛,非常像自己日思夜想那位男子的样子。 笔尖蘸取墨汁悬浮在半空中,柳轻轻仍然不敢下笔。 记忆总是太完美,让人害怕的不敢复刻。 “唉——”柳轻轻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将笔放回砚台,收回自己画着没有眼睛的画像,离开了藏书阁。 “代灵,她人走了。”月棋双手放在眼睛周围盯着藏书阁的大门,看着人离远了才敢开口说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玉代灵观察四周,他的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屏障很完美,没有一处脆弱之地,让他暂时想不出破解之法。 “可是我们好像出不去了。”玉代灵用灵力幻化出一把利箭,使劲地扎在屏障上面。 但屏障如同水一样,吸收了他的利箭。 月棋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天都塌了,他们好像出不去了,月棋开始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慌张了。 两人刚刚在月棋的慌张之下不知道出发了什么机关,将二人吸收到两人一进藏出阁就见到的大镜子内部。 玉代灵下盘足够稳,本来他可以不被吸进去了,同时你刚刚心里的想法是大力地将月棋拽出来的。这点吸力对于他来说,将一个人拽出来简直易如反掌。但刚刚太怕将自己力气过于的大会让月棋受伤,所以他没有选择那么做。于是在刚刚的情急之下玉代灵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扣住月棋的手,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以防两人进来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分开。 毕竟有玉代灵在,月棋无论在哪里都是安全的。 “这个应该就是古书上记载的过去镜。”玉代灵仔细观察周围确定了他们身处在何处,“不用害怕,不是什么伤人的法器,只要我们往前走,将自己的过去给走完就能出去了。” 月棋问:“任何人的过去都会呈现出来吗?” 玉代灵头疼的点了点头,他刚刚是真没看出来,这面镜子竟然是过去镜,经过上古法器的回溯与照射,如此一来自己的自己的身份就隐藏不住了。 这种可以窥探别人过去和找寻自己身份的事情,让月棋兴奋不已,他牵起玉代灵的手的,说:“那师尊,我们走吧。” 玉代灵的瞳孔微微有些诧异,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错了,明明过去镜还没有回溯自己的过去,还没有照射出他原本的样子,月棋怎么会叫自己师尊呢! 难道月棋是有什么透视眼,可以看穿他的缩骨,可以看穿他的伪装。可玉代灵的伪装明明是很高强的一种,哪怕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也不一定能看出来。莫不是这个小徒弟偷偷修炼成为了半仙级别! 可看着那里也不像啊,前几日明明斩杀一个瘟妖都能让自己陷入昏迷,不可能是半仙级别。玉代灵开始对自己的灵力产生了怀疑,难道是太久没出山,导致灵力能力退化了吗? 自己伪装竟然能被一个普普通通的金丹期给看穿。 月棋看出了玉代灵眼神中的诧异,他嬉笑着:“师尊,我可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你的隐藏技术可一点都不好哦!” 掉马掉马掉[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我的师尊 第32章 师尊的过去(一) “你是怎么知晓是我的。”玉代灵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想知道月棋能看穿自己身份的真相。 月棋手指着下巴佯装思考:“嗯……其实很简单,师尊无论是身上的气味还是整个人的气质和爱,吃饭的口味都是一成不变的,心灵手巧,特别擅长做工。” 玉代灵不解:“可这世上有很多人喜欢用我身上的香味,同样饱读诗书,同样爱吃甜食,同样手巧如鲁班,你又如何确认呢?” “那就有个关键的一点了!”月棋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玉代灵,“在这世上是不会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会帮助我、会对我好、会保护我、会担心我。这点只有师尊,你才会做到。” 玉代灵找到了答案,不自觉的松了一只气,原来是平时太过关照月棋了,才露出了自己的破绽。 看着自己师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月棋在心里憋笑。 那日在阜悦城玉代灵在烛火的下绣着香囊,月棋才敢确认自己身边的小师弟一直都是自己的师尊。 就像师尊说的这个世界上会有同样的味道,会有同样的气质,会有同样爱吃的口味和擅长的事情,仅凭这些不能确定是同一个人的。 可是如果是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事情呢? 那日玉代灵在香囊上绣着了一只鸟是一只百灵鸟,那只百灵鸟的头顶上有一撮红毛,刚好形成了一个心形,这样独特的毛发可不是绣工会经常绣的一种。 然而那日月棋躺在床上,看着玉代灵特地找了红线绣出了当时停留在他们屋子里那只百灵鸟。 结合这玉代灵平时的喜好和行为,月棋才敢确定自己见到第一面就觉得熟悉的小师弟就是自己的好师尊。 他之所以没有拆穿,就是想着竟然师尊大费周章的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自己就没有必要去拆穿,师尊那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自己不能打乱师尊的计划。 他可不能当个没眼力劲的坏徒弟。 既然身份已经被拆穿玉代灵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毕竟缩骨之术是很不舒服的。 玉代灵食指和中指比在自己的额头,将那一颗红痣柔散开,就变回了自己原本的相貌。 全身的骨头一点一点舒展开,面上的骨骼也慢慢位移到原本的位置,玉代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月棋看着眼前神奇的这一幕:“师尊你这是怎么值到的?我也想学。” 玉代灵道:“你不能学。” 月棋憋着个嘴:“哎,为什么啊。” 玉代灵伸了伸久违从未舒展的身体,道:“你还在长个,这个学了容易不长个。” 月棋一听是这样的原因,连忙就不打算学了。 毕竟他才十六还想再长高一点呢。 两人说话真的功夫一阵狂沙突然袭来,迷住了双方的眼睛,让二人都不得不用衣袖挡住。 玉代灵知道这是过去镜开始生效了,他连忙召唤出折木将它变换成绳子的样子绑在了月棋和自己的脚踝上。 “不用害怕,有为师在你不会有事的。”玉代灵的话像具有强力镇定作用的魔力,让不清楚状况的月棋得到了安心。 月棋看着绑在自己脚踝上的绳子,对未知事物也不充满担心,那绳子就像师尊无形的手,一直牢牢抓住的他。 感觉到自己逐渐接近透明化的身体,脚寸折木就像树根一样能稳稳支撑着月棋惴惴不安的心。 身体慢慢有了意识,玉代灵朦胧的睁开眼观察着四周。 长发随意洒落盖住他**的身体。 月棋已经不在自己身边,而现在自己意识所在的身体是玉代灵最初化为人形的时间点。 玉代灵看着面前的场景,他的内心却害怕的愤怒的,可是多年前身体仍然保持着的是以前的状态。 玉代灵现在只是有意识,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事情,但却控制不住这具以前的身体。 过去镜只是让人回忆和照映过去,是无法改变过去发生的任何事情的。 重新经历着以前的事情,如同是重新将玉代灵那颗封锁隐藏的心再次打开,再插入重重的一刀。 月棋透明化的身体,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害怕的用手指盖住眼睛,但又忍不住观看的打开一条缝。 这以前师尊怎么不穿衣服啊? 这大白天的,真是太伤风败俗了! 虽是如此但月棋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打量着玉代灵的身体。 真白,月棋暗自与自己做比较,自己师尊的肤色比自己白好几个呢。 一看就是经常在屋里憋着的人。 月棋观察着四周,师尊说过去镜能映照过去,那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师尊过去生活的地方。 轻烟袅袅,昙花的花苞缩成一团,敬等绽放。 玉代灵扶着自己身后的本树一点点站起来,刚生出的双脚还有些不适应,玉代灵刚走两步就趔趄的想摔倒。 月棋站在一旁,看着想去伸手扶,但是他的手刚一伸过去就穿透了自己师尊的身体。 他看着半透明的身体,才清楚的意识到,他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却不能出手帮助任何事情。 既然不能插手,那就安静的当一个旁观者。 月棋看着双手搭在双腿在学走路的师尊,内心觉得十分好笑。 毕竟以前都是师尊一点一点的教自己,现在看这个连走路都不会的师尊,觉得反差感十足。 玉代灵学东西很快,很快他就适应了双腿走路的方法,他觉得有双腿真好,不像在当树的时候树枝藏在地底,盘根错节自己想跑都跑不了,试探远方的办法只能努力的生长延长自己的树枝。 学会了走路玉代灵很就试着跑了起来,他步子卖得更大,抬脚速度很快,在这很大的院子里开始四处的跑起来。 跑到一处池子里,看着池子里的一汪清水对于玉代灵来说,那是十足的诱惑!玉代灵直接头扎到水池里跳了进去,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月棋一直跟在身后看着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他是真没想到平时冷淡里的师尊竟然还有如此小孩心性的一面。 这种反差让月棋笑的前仰后翻的。 玉代灵感受着水浸泡着自己的身体,觉得就像是下雨时上天馈赠自己一样舒服。 在水池里泡着,双脚不断地摆动着感受着水花四溅,体验在玩水的乐趣。 月棋笑够了直接坐到了池子的台子上,看着自家师尊在这观赏池里泡澡。 他师尊的头发很长,乌丝随意地散落在身上泡进池子里,月棋想捏起一簇在手里把玩,可是他又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观众,就连触碰都是做不到的。 温暖的阳光照在玉代灵的脸上、池子里,让池子里的水温度开始也变得暖和起来。 玉代灵被温暖的阳光包裹着有一种想睡着的冲动,他躺在池子里,脑袋开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垂落。 月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本以为要一直盯着自己师尊睡醒看他接下来一步能打算。 只听“咔嚓”一声,下一刻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高挑的男人就走了过来。 月棋抬头看着来人,这人面色发灰,长了一副,一看就身患重疾的样子,可走路姿态确实挺拔如松稳如泰山的。 男人走到池子边蹲下,静静地开始打量着玉代灵,眼中的诧异不言而喻,嘴里呢喃着:“竟然是真的。” 月棋在一旁听着翻了个白眼,他师尊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 那人同样趴在水池的另一边,手指轻轻的游走在玉代灵的脸上。 被触碰的玉代灵睡得很不好,睫毛微微触动。 月棋站在一旁插着腰指着那人的头骂道:“什么人啊?没有看见我师尊在睡觉吗?还去打扰他咸猪手一个!赶紧松手,听到没有?!” 可惜月棋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因为那人压根就听不见。 月棋眼睁睁看着那人变得更过分,起初是手指慢慢地,整个手掌都直接覆到了玉代灵的脸上还不断摩擦着他的脸。 让月棋气的想把这个破镜子给砸了。 脸上不断的痒意吵醒了睡梦中的玉代灵,他皱着眉貌似很不满,嘴里都发出的啧声音:“你……是谁?” 玉代灵盯着近在咫尺人的面容,生出了疑惑。 这是谁呀?为什么要吵他睡觉。 男人嘻笑,笑起来谦逊有度:“我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哦。”玉代灵意识懵懵懂懂的清醒,点点了头,撇过头去思考,看来这个人就是不给自己定时浇水的坏人。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是没有人定点浇水的,他们只能靠着下雨天才能生长。 “按理说你生长在我的院子里,理应也该叫我一声主人的。”男人看着玉代灵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笑意不减,甚至还起了逗弄的心思,“来叫句主人听听。” 在池子里的玉代灵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在一旁的月棋就先跳了脚。 月棋在男人身上隔空踹了几脚,语气十分恼怒:“主人?我看是猪,还差不多!脸大得跟个大猪头一样!” 他堂堂高大威武,帅气师尊,怎么可能叫别人主人呢?这人就是明白了现在师尊不明白事件道理恣意妄为! 过分!太过分了!月棋恨不很眼睛变成两道激光,直接把这个男人给射死。 玉代灵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虽然这院子是你的,但是我是你请来的树苗,你应该细心呵护我成长,所以你的身份应该是仆人,我才是主人。” “是这样的师尊!”月棋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十分赞同自己师尊说的话,”这人长着就是一副伺候人的样子就应该叫他仆人!” 男人被降低了身份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好的,我的主人。” 月棋抱着胸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玉代灵也很满意这个称呼,小猫似的点头:“不错。” 男人看着赤身**在池子里泡着的玉代灵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主人,你现在是人经常躺在床上容易生病,我抱你去屋里吧。” 当上主人的玉代灵点了点头,非常满意这个安排,理所当然的放松身体等着男人抱自己。 得到同意的男人直接将手臂穿插在玉代灵的脖颈和腿窝穿过从水池里捞出打横抱起来。 月棋看到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堵堵的又开始气起来了,这男人凭什么就因为当上仆人就能抱他的师尊啊!他也能当师尊的仆人啊!他也想抱他的师尊! 纵使内心非常渴望,但是这会儿的月棋只能如同小丑一样跳脚,跟着二人走,一边走一边恼怒,插不上手。 玉代灵被抱着穿过蜿蜒的曲廊,来到了屋内,屋内有一股很好闻的木质药香,让他着非常的心情愉悦。 玉代灵被抱到床上,男人将一个薄薄羊绒毯盖到他的身上,预防他感染风寒。 玉代灵我的眼睛如同灵动的小鹿,好奇地观察这个房间的一切。 这是他在院子里,从来就没有有见过的景象。 男人将玉代林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笑着为他倒上了一杯热茶:“上好的茶叶泡的,尝尝。” 玉代灵双手拖着小小的杯子,嘴巴抿在杯沿,伸出舌头去试探知温度,觉得能喝了才倒进嘴里。 香甜的气息蔓延着整个口腔,玉代灵爱喝这个。 看着玉代灵舒服的眯起眼睛,就知道这杯茶自己是倒对了。 月棋坐在玉代灵身旁,面上非常不屑一顾,不就是倒茶吗?他也会!等到时候出去了,他要给师尊倒很多很多茶。 玉代灵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挺了挺脖子又清了清嗓子,真有一副当主人的姿态对着面前的人说道:“嗯……仆人你做得很不错,这个茶很好喝。” 当树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喝还到水,这当人真好,第一天就能喝到水。 月棋暗暗在心里记下给师尊倒茶,会得到他的夸奖,以后看着师尊茶杯空了,他一定要勤快点。 “仆人不好听,你叫我名字吧。”男人从见到玉代灵的第一眼眼中的笑意就从未消散,“我叫柏长生。” 月棋又将这个名字暗戳戳的记在心里,他准备回去就扎几个小人拿针使劲地扎!不仅如此,还要找花才多借几张倒霉符诅咒他! 玉代灵在心里将这个名字默读了一遍:柏长生,长生。 他抬眼仔细观察着男人的面相,柏长生虽是笑盈盈的,但是面色灰白,眼皮松弛,眼下淤青,嘴唇发黑怎么一看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看来这个名字没有给他带来长生的健康。 第33章 师尊的过去(二) 夜晚趁着玉代灵熟睡,月棋摸清楚了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有名的修士世家,他们自成一派,整个家族在一个巨大的山庄上修仙正道。 而柏长生好像是这个家的少公子,有?个很大的庭院,但是在山庄的最难角位置很偏。 柏长生的庭院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昙花一现,非常符合他这庭院里面的风景。 柏长生好像很喜欢昙花,他整个庭院内的每一处角落都种满了昙花。 月棋随意在蜿蜒的曲廊子里坐下,欣赏着皎洁月光下,含苞待放的昙花。 亭子里喷泉在银白的月光下洒落,映衬着准备开放的昙花的,月棋看着院子里的此等美景,想着师尊以前生活的地方真好看。 虽然地方美丽,但是月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至极山峰的小茅草屋,茅草屋虽然破旧还小,可月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大庭园对比下,他还是更喜欢茅草屋。 茅草屋的院子里没有那么多吸引眼球的昙花,一颗古树在那里静静的存在着。 月棋以前喜欢趴在树上练习自己的平衡能力好了,而师尊就在下面静静的给他安全感。他也喜欢在最粗壮的树枝上让他的师尊给他做一个秋千,欢快地摇着。 月棋的手指随意穿过一朵昙花,昙花虽美,但只绽开一瞬间,可一瞬间的美好也是值得让人珍惜的,月棋突然很想看这这满院子的昙花在同一时间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昙花绽放是要晚上蹲点,要不然就看不到,这期间还要很多运气加成。 月棋不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人,因为觉得他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当师尊的徒弟,其他的短暂美好不看也罢。 月棋静静的在云白的月光下,又看了一会儿,还是花苞的昙花,就想回房间去守着他的师尊了。 但下一刻,身后来动静,月棋扭头望去。 玉代灵不知道何时醒了来,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庭院。 他一身流光白衣,乌黑的碎发随意的搭落在身上,皎洁的月光照在肤白的脸,映衬着他鼻子上的那颗红痣。 玉代灵光着脚一步一趋的穿过去曲廊,走过月棋身边。 明明自己是幻影,但月棋不知道为什么当玉代灵走过自己身边时他身上的那股香气仍然萦绕在自己的鼻尖。 玉代灵缓步走到院子中心,在所有含苞待放的昙花中,随即,莞尔一笑。 古树的树枝刚刚突然崩裂了一处树枝,玉代灵直接将它拿在手里。树枝很乖巧的变成了光滑细长条的样子,方便玉代灵拿着。 玉代灵很高兴这手里的树枝竟然能这么听话,随即又很轻柔的语气,对着手中的木条说道:“你是随手被折断的木条,那我就叫你折木好不好?” 析木好像很满意这个名字,整个木条身子都摇晃了两下。 玉代灵懂它,嘻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起名字,你喜欢就好。” 说完手中仿佛的无数的力灵涌了出来,折木感受到灵力通体散发出绿光。 玉代灵道:“月下绽放。” 说完玉代灵就将折木插入地底,月棋站在曲廊里都能感受到脚下的地好像在晃动,但没有放太久,随机就被平静了下来。 在抬头之时,月棋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刚刚还全部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一瞬间全部缓缓盛开自己的花瓣。 银白的月光下一位乌发白衣男子手持折木,光脚站在一片盛开的昙花海洋中。 月棋看着眼前美景,只觉得是仙子下凡。 “真的……好美。”无论是花还是人。 “你会用灵力!”柏长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出来来一把抓玉代灵的手臂,语气十分激动,激动到它都咳嗽出来来了两声。 月棋在心里吐槽我师尊乃是至极山峰第一大仙尊会用灵力是该多见怪不怪的一件事情。 这种自成一派的小门小派,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 玉代灵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了柏长生抓疼了自己的手臂:“我刚刚的行为叫灵力吗?” 柏长生声音激动:“你是怎么学会的,你还是今天才化成人形吗?” 玉代灵收起折木道:“不知道,就是自然而然学会了夜里醒来的时候,总感觉身上燥热就出来转转,然后就折了个木棍,将体内的热气给释放出来了。” 柏长生听着玉代灵的解释不由地感叹,不愧是神木化人形,第一天就进入到了半神期,直接跨了四个阶段。 更或者说神木化身成的人本身就是半神。 “主人,你真是太厉害了!”柏长生双手握住玉代灵的手,眼睛里充满了充满了羡慕。 即使是一块木头被捧场被夸也会害羞,玉代灵谦虚道:“嗯……也还好了,这都是我当树时日月积累的天地灵气而已。” 柏长生在心里感叹,原来古树没有在化成成人的时候也是在修炼啊。 柏长生小声呢喃:“有灵力真好……” 耳尖的玉代灵一听这话便问:“你难道没有吗?” 柏长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长生不才,资质平庸,潜心修炼十余载也仍然是个白丹。” 玉代灵不知道什么是白丹,但听这话他也能明白他这个仆人是个很弱的存在。 他想了想自己的仆人很激动,他会使用白丹,就想着这什么白丹的修炼应该是和体内灵力有关。于是玉代灵反手扣住柏长生的手,于他十指紧握。 柏长生不解的问:“主人,你这是干什么啊?” 月棋在一旁没好气的质问:“就是啊!师尊你没事儿,牵他手干什么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玉代灵不语,只是用心感受着柏长生的经脉,他发现柏长生的经脉十分不通,好像每一条经脉处都有一颗巨大的石子在堵住。 他将自己的灵力全部转移到自己的手心传到柏长生的体内。 柏长生只感觉到一股如同春天的力量通过玉代灵的手传到他的体内。 柏长生:“好温暖啊……” 月棋听到柏长生的话,心里是更气了。 他是真不想让面前看着柏长生感受着他师尊的温柔与力量。 师尊的一切月棋都感受过,他清楚地知道但凡感受到玉代灵的一次温柔之后就会更加疯狂的痴迷。 他是玉代灵唯一的徒弟,所以师尊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不想分享。 他真的很怕有人会惦记自己的师尊。 月棋看着面前玉代灵与柏长生十指相扣,他心里仿佛喝了十桶醋一样酸涩难受。 心里的酸涩无以言表,月棋不想再待到这个过去镜里了,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顽皮非要夜探献鱼门,搞得他现在看着这面前的场景,心里难受还无处发泄。 当玉代灵不断地将自己的体内传到柏长生的体内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只能渡进去一点灵力再多余渡进去的灵力,柏长生的身体就会吸收不了,将所有的灵力返回到自己体内。 楚长身的体内好想有一堵无形的墙在阻止班代灵的灵力的进入。 玉代灵加大了手中汇聚的力量,想要无形中直接冲破柏长生身体的那一堵墙,但谁知下一秒柏长生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溅在了玉代灵的身上。 玉代灵:“……” “哎呀呀,身体也不行啊,我师尊给你的力量收都收不住!”月棋看着面前的场景,幸灾乐祸起来,对着柏长生就是大胆的指指点点,“你看看你,自己不行,还弄脏了我师尊的衣服,简直不要太可恶!” 柏长生熟练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赔笑道:“衣服我会给你换件新的。”说完像是支撑不住身体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玉代灵的面前。 玉代灵:“……” 月棋欢呼一声:“摔得好!” “身体怎么会这么差。”玉代灵不解,他刚刚给柏长生渡的灵力还没有他开花用的灵力多呢,结果这货就受不住的晕倒了。 玉代灵抱着侥幸的心里踢了一下柏长生,希望这人下一秒就能醒来,但结果是柏长生晕的很死,根本醒不过来。 玉代灵看着自己的自己的仆人躺在地上,内心是不想管的,但一想到这个仆人对自己挺好的,又是给自己泡茶,又是给自己穿衣服的。如果放在这里不管就显的他这个主人虐待手下。 善良的玉代灵就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就将人抱了起来,给人抱到屋子里。 “啊!!师尊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好!你不要抱他!”月棋像炸了毛的鸟,竖起自己浑身的羽毛,他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个过去镜再多带一刻都会心梗而亡! 这上古法器为什么只能映照着过去?不能阻止过去啊?上古人也太废物了! 要是能阻止过去月棋高低的把这个柏长生给大卸八块,喂给山下村庄看门的大黄,大黄吃的不要的骨头也得给他挫骨扬灰撒到粪坑里! 这人不仅能抱师尊,还能让师尊给他渡灵力,还能让师尊给他抱回屋子,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太幸运了! 玉代灵将柏长生放到床上在烛火的映衬下玉代灵发现柏长生的脸色好了很多,不再是那种病态的灰白。 玉代灵开始对自己的能力感到骄傲,原来他的能力还能为人治病。 第34章 师尊的过去(三) 柏长生一睁眼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比的轻盈,而且这一觉是他十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柏长生连忙在床上打坐开始感受体内的力量,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进入了银丹期,这是他十几年修炼都未曾有的突破。 柏长生激动地跑下床找到了在院子里喝茶赏花的玉代灵。 玉代灵学东西很快,他昨天只看柏长生一遍泡茶的本事,自己今天就学会了,于是他一大清早的就醒了,坐在廊子上给自己泡着一壶茶,看着太阳逐渐升起,感受着清晨的美好。 月棋在至极山峰每日的生活是早起晨读,早就有了太阳刚一升起就起床的习惯,于是他就在一旁默默地陪着玉代灵清晨闲坐,赏花,看日出,品喝茶,即便是这个时候的师尊看不到他,月棋也想无时无刻的呆在师尊的身边。 院子里的昙花不在只开一瞬间,而是一直绽放着,月棋知道这一切都是玉代灵的灵力在维持着。 他的师尊很厉害,可以用灵力维持着一切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事情。 柏长生语气激动:“主人,我到了银丹期了。” 月棋不屑一顾地翻了个白眼,怎么说这个柏长生也有二十有余了,也才区区银丹而已,他可是十六岁就到金丹期的人。 这点资质,月棋根本瞧不上。 要不是他的师尊,这人今天还是个白丹呢。 “嗯!”玉代灵冷冷的点头,对这件事情十分不感兴趣,他拿起台上的茶壶,想着再给自己倒一杯茶,发现已经没有水了,直接递给柏长生一个眼神。 柏长生立马心领神会的跑去为玉代灵切了一壶茶。他倒完茶就坐在了月棋幻影所在的位置一屁股坐下,直接给月棋身体坐散了。 月棋龇牙咧嘴的等着身体恢复:“狗东鼻子上面那两只是黑洞啊!这么眼瞎,放屁股的时候都不知道看着点!” 柏长生到了一杯茶就放在玉代灵的手边,他目光平视着远方的一片昙花,嘴不断地张合着,欲言又止:“那个……” 玉代灵感觉到他心里有话就放下自己要喝茶的杯子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柏长生犹犹豫豫最终开口:“主人,我……想当你的徒弟!”最后两个字柏长生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吼完还因为身体不好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月棋听到后觉得自己刚恢复的身体又爆炸开来了,完全是被气炸的。 柏长生这家伙真是长了个乌鸦脸就敢把自己想象成凤凰了,到点茶的功夫就敢提这么过分的要求,这是茶杯里的茶铜铁价格敢卖黄金啊! 一脸的灰白气血不足的样子,站在自己师尊旁边,别人不知道以为是哪儿来的瘟神缠上他师尊了! 还竟敢妄想当师尊的徒弟!真是胆子大的比天还高啊! 月棋在心里把柏长生给狠狠的骂了一遍,怎么骂都不解气。 但心里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玉代灵同意收柏长生为弟子。 他从始至终一直自诩的是至极山峰玉宗师唯一的弟子。 他想当唯一,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能当师尊的徒弟,而且是唯一的徒弟,是月棋这辈子最骄傲,最幸运,最梦好的事情。 但这份美好好像被打破了,原来在月棋没有认识之前玉代灵,也有人向自己的师尊拜过师。 月棋紧张的一直盯着玉代灵,仿佛要将他的脸给叮出来一个窟窿。 玉化灵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袖子里放着的折木有些在晃动,他就理了理袖子,将折木放得更规整一些。 柏长生一直坐在一旁,紧张地等着玉代灵给他答话,身体都不自觉地发抖。 玉代灵淡淡道:“不收。” 月棋听到玉代灵说出这两个字,心里仿佛有一把江师哥的重剑突然落下来。 月棋激动的眼里泪花都出来了,太好了,师尊没有收有收别的徒弟,他还是那个唯一。 这个答案仿佛在柏长生的意料之中,他反而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我就知道,我资质愚笨根本就不够格。” “不是就因为这个原因。”玉代灵为柏长生添了一杯茶。 柏长生将玉代灵给自己的到了茶牢牢的握在手里,静静的看着杯中茶,呈现出自己的倒影,那眼神中仿佛有死灰复燃的火苗:“那……那是什么原因啊。” 玉代灵语气认真:“因为你是我的仆人,你要是当了我的徒弟,那谁当我的仆人呢?” 原来如此啊!听到是这个原因月棋忍不住在心里偷乐,还有这个聪明小子昨天自己师尊当主人了,要不他就真当上自己的大师哥了! 月棋站在柏长生的身边叉腰拍了一下他的肩说道:“你小子昨天认主人认得真好!” “啊?”柏长生震惊于竟然是这个原因,他十分后悔,“那我不当你的仆人,我还是想当你的徒人可不可以?我给你找个其他人当仆人!” 玉代灵月棋异口同声道:“不可以!” 意识到自己和师尊异口同声,月棋心里十分得意,他和还真是有默契。 柏长生不理解:“为什么啊?” 玉代灵品着茶说:“因为已经习惯你伺候了,我觉得你给我泡茶有股甜味。” 月棋在心里默默的记下,等回去的时候,他给师尊泡茶就偷偷在里边加点糖。 柏长生:“我就伺候你不到两天时间,怎么可能会习惯?” “习惯就是习惯没有原因。”玉代灵放下茶杯,“你还是老实当我的仆人吧,在院子里修炼的时候,我倒是可以为你指点一下,但是你不可以叫我师傅。” 月棋得意的又拍了拍柏长生的肩膀:“老实当我师尊的小仆人吧,就算当仆人也是你的福分!” 而月棋他占着的是那个更大的福分,他是玉代灵唯一的徒弟! 争论无果柏长生之后认命的点点头:“好;吧,谢谢主人。” “对了,你其实并不是资质愚盾。”玉代灵将手指轻轻地搭在了柏长生的脉搏上,“你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你修炼灵气。” 柏长生收回自己的手解释:“我并非从小在这柏家长大,我是我这柏家二长老的私生子。” 月棋坐在一旁听起了八卦。 “几年前我娘被下山修炼的柏长老给欺骗了,她以为他会娶她,自己会从一个小渔村的村富飞上枝头当凤凰,就毅然决然地将身体给了他。”柏长生回忆着,“小渔村与这柏家相隔距离太远了,她大字不识一个哪怕是脚断了,也不一定能摸清方向。所以她总抱着柏二长老能接她回柏家的春秋大梦。因为她觉得肚子里怀的就是他的筹码。” “但殊不知的是二长老早在家中有了妻子与孩子。”柏长生扯出一抹讥讽的笑,“那孩子就比我大四个月,就住在柏家正院,而我只住在这后山的山脚的偏房。” 月棋看着这偏房院子里着满地的昙花美景,他觉得这偏院被柏长生打理的很好,每一处都被擦得很干净,院子里的花草也被照顾得很好,说明这柏长生有在很好好的生活。 月棋以前是当乞丐的,觉得有漂亮房子住可能不饿肚子就已经足够好了。 “十岁那年跑断了腿,来到了这柏家,装成孤儿来拜师,他当时见到我的第一眼睛的差异是遮不住的,我想他应该是想到了我娘了,因为我与我娘长相十分相似,才当机让我就拜入他门下,我当时本以为他是出于对我母亲的愧疚,但谁知……”柏长生出现了不易察觉的仇恨,“他是想杀了我啊!因为他害怕我破坏他在柏家虚伪德高望重的一面,害怕我戳破他曾经风流事情,破坏他的家庭幸福!”柏长生捂住脸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讥讽笑得自嘲,“但我可是中了瘟妖之毒都死不了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人渣给轻易杀掉啊!我当即就拿刀砍伤自己的身体,让血液四溅!让他同样中上瘟毒,每月需要定期服用我的血,才能维持他自己的生命。” 月棋听后之觉得震惊,因为他只知道瘟妖之毒是无解的,而柏长生却能重瘟妖之毒活得如此强壮。 “七岁修行想着如果我强大了,随便拜入一个厉害的门派就可以让母亲的生活重新有了指望,但从一个渔村资质普通的小人又有哪个门派会要呢?”柏长生脑海里不断浮现小时候的记忆,“我从出生起身体不好,营养跟不上,经常生病,需要每日服药不断,我娘一个柔弱女子又带着我这个累赘受到排挤不说,每天干的活也是有限的,挣的银子根本就不够我们二人生活,日积月累的她自己因为劳累身体越来越垮,也需要吃上药了。” “为了我娘的身体,我就打算自己修炼去接那些除妖委托,挣银钱。正道修炼需要指导,自己一个琢磨实在是太难了……”楚长生突然掀开自己的衣服,原本应该血肉之躯的身体,却是千疮百孔身上的血管像是紫藤树干一样狰狞的爬在他的身上,“我就一个人修炼邪道,通过邪道斩妖除魔,给娘买药。但是吃药娘也终究就多活了两年之久,年纪轻轻就去了。死的时候还一直想着那个畜牲让我去找他,希望他能善待我。可是那男人连畜生都不如为了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他都能背叛,能抛弃,又怎么会善待一个孩子呢?” 玉代灵盯着柏长生的身体,想的是怪不得昨日给他输送灵力的时候总是吸收不进去,原来是因为他的身体因为修炼邪道已经充满了各种魔气与灵力相冲,才导致的吸收不了。 修炼邪道的人转头修炼正道两者相冲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能力提升。 但是邪道太伤身了,柏长生千疮百孔的身体就是证明,他必须要停止再去钻研邪道,否则他活不长。 可这不是他说停止就能停止的,邪道已经毁坏他的身体,他自己是控制不住的。 而月棋看着柏长生的身躯,看着那蜿蜒的伤痕与血管,心里想的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却吃了这么多苦。 修炼邪道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想为了挣钱能为母亲买药,柏长生的本质还是正善的。 可就是如此正善的一个人,却迫不得已修炼邪道而缩减自己的寿命。 长生长生,柏长生他叫长生,是因为从出生的时候就身体不好,看着像是一副容易夭折的样子,他娘就想着给他起名叫长生,希望柏长生能长生。 可一人修炼邪道注定是活不长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玉代灵的存在。 玉代灵召唤出折木在柏长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折木直接扎入他的身体,随后折木变长另一头同样也扎入玉代灵自己的体内。 月棋看着眼前的一幕,十分惊慌:“师尊,你这是干嘛!” 玉代灵扣住柏长生的手将自己灵力一点一点的传送给他。 这样的运作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柏长生就开始大汗淋漓,口吐鲜血。而月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着不断地魔气进入自己师尊体内他的心就仿佛被刀一道道的给割开。 他师尊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救别人而损伤自己的身体。 玉代灵看到他吐血就及时收回了手。 “没事的,我这次能坚持的。”柏长生擦了擦嘴角的血,想继续,因为他知道玉代灵是在救自己。 “魔气已经进入了你的身体的每一处,这事不可操之过急。”玉代灵收回折木道:“太急功近利小心你会爆体。” 柏长生木讷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以后每十五日一次,我为你治疗。”说完玉代灵感觉眼前一片灰暗,晃了晃头想回自己屋里休息,但结果刚站起来就倒了下去。 月棋看着即将要倒地的师尊,本能的想要去伸手去扶住,可当他伸手的时候玉代灵的身体穿过他的手臂柏长生倒在了怀里。 月棋总是忘记现在的他帮不上玉代灵过去的任何事情。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自己师尊假手于人。 为什么自己不能再早出生一点,遇到他的师尊。 玉代灵是灵树本应该是吸收天地灵气的东西,吸收着大量魔气只会损伤他的身体让他变的虚弱。 每十五一次不只是为了柏长生的身体着想,更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 玉代灵被柏长生抱在怀里回房间的路上,他昏昏迷迷的说着:“以后我善待你。” 柏长生脚步一顿没有说话。 月棋也听了一清二楚,他只心疼他的师尊,他的师尊太善良,太单纯了。 但是能败入这样单纯善良以身作则的师尊门下,是月棋此生之幸。 因为只要样玉代灵这样的人才最配为师表。 第35章 师尊的过去(四) 失去了一些力量,让玉代灵身体有些虚弱。身体上的虚弱让玉代灵毫无力气,只能从事一些简单的事情打发时间。 玉代灵因为柔弱院子里的昙花绽放的灵力也供养不了,只能收回。 看着一院子里的花苞玉代灵总觉得不好看,就找出镐子,重新翻出一块地随便移植一片小红花。 月棋看着自己师尊笨拙的那着镐子一点点的翻着地将花给种上,种完之后还双手捧着花苗的土壤,堆成一个三角形,刚摸完土的手,还会用手去擦额角的汗,搞得师尊成了一个大花脸,月棋只觉得好可爱。 原来师尊不是一开始什么都擅长都会的。 至极山峰神通广大的玉玊仙尊,也是一点点学习进步的。 柏长生手里拎着兔子回来,那兔子是他刚打到的猎物。 玉代灵种好花就坐在廊子的阴影处看着自己种的一小片红花,在洁白的昙花花海中格外鲜艳。 纯白中一点红还挺好看的,玉化灵心里想。 柏长生院子的昙花旁搭建烤架烤兔子。 “主人,我跟你说我烤的兔子可是一绝,”柏长生将腌制好的兔子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从兔的头顶一下就串到了兔尾,动作十分熟练,“以前我在流浪的时候,口粮都是自己打的,这兔子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它特别能生在山上量最大!我就爱做这个吃,所以就练就了这一绝的烤兔子本事。” 月棋不屑一顾:“切,做得太好好吃,你撒上辣椒面,我吃师尊都不爱吃。” 柏长生做的麻辣烤兔子,里里外外都洒了辣椒面,看着就辣。而月棋和玉代灵生活了这么多年,最迟知道他的口味,平时师尊做饭的时候很少少放辣椒,如果有辣椒的东西,也只是迁就自己的口味,他自己是一块都不吃。 很明显的玉代灵是不爱吃辣。 烤兔子的香气格外扑鼻,让只是幻影的月棋都忍不住流口水口。 兔子焦香迷人都烤出了兔油,一开始就发生了辣椒面,在长时间的烘烤下也烤出了辣椒的香气。 臭小子烤兔子还是有点本事的,月棋心里想着,做这么香,他师尊不吃,真是可惜了。 柏长生将考好的兔子撕下一大块兔腿递给坐在廊子里乘凉的玉代灵:“喏!主人你快尝尝。” 兔腿就是肥美撒的辣椒也最多,月棋冲着柏长生翻了个白眼:“当仆人的连自己主人的喜好都不知道,真是仆人界的败类。” 玉代灵看着冒着油的兔腿也忍不住好奇这会是什么味道就直接接过递到自己嘴边小狗的张嘴,咬下一块肉,在嘴里咀嚼。 玉代灵吃着眉毛开始皱了起来。 柏长生在一边关心的问:“是不合口味吗?” “废话,当然是不合了!”月棋斩钉截铁道,“我师尊就不!爱!吃!辣!” “不是。”玉代灵嚼完嘴里的又咬下兔腿的一大块肉,说道:“很合口味,很好吃,味道很新奇,像是在烧舌头一样,但又不是真的烧。” 月棋听后瞪大了双眼! 柏长生会心一笑:“我就知道我这烤兔子的手艺一定能征服你这个没吃过东西的树。” 玉代灵专心的吃着烤兔子,哪怕是被辣的嘴巴发麻,他也仍然觉得继续,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新的体验。 月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从不沾辛辣的师尊,在自己面前吃完了一整个肥美的麻辣兔腿。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自己的师尊真的是不足够了解啊。 这么能吃辣胃口又好的师尊,为什么在自己做饭的时候很少放辣椒或者是不吃辣呢?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才不吃吗? 看着自家师尊将一个兔腿给吃完之后又把柏长生手里的另一条兔腿要过吃,月棋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师尊虽然自己经常做饭,但他很少吃自己做的东西,他应该是能清楚地知晓自己做饭并不好吃,所以才吃得少的。反倒是月棋每次为了捧场和不浪费粮食,加上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每次都将师尊做的饭一扫而空,让玉代灵误以为自己的手艺很合月棋的胃口。 玉代灵对自己的手艺不了解,毕竟只要是吃过玉代灵做的饭的人,都是沉默不语的选择不浪费,所以导致玉代灵至今都以为自己做的饭还不错。 玉代灵速度极快的啃完剩下一只兔腿,就有眼巴巴的看着柏长生,表示自己还想吃。 柏长生噙着笑道:“光吃肉有点腻,你等我一下。”说完就去屋里拿东西。 玉玊擦了擦嘴喝着茶解腻等着柏长生。 看着师尊吃的胃口这么好,月棋开始在心里后悔,早知道柏长生,刚刚在做的时候自己就在一旁盯着,记住他烤兔子的配方,到时候出去了他也好复刻做给师尊吃。 月棋蹲在玉代灵面前,月手撑着脑袋抬头看着他,这个时候的玉代灵是月棋以前从未见过的。 面相带着天真和呆萌,人看着总是对一切事物都感觉到新奇,不像是至极山峰的玉玊仙尊,古板沉稳,让人觉得可靠。 但月棋觉得不论是什么时候的师尊,都是他的师尊,天真也好,古板也罢,那都是月棋的师尊。 月棋小声呢喃:“师尊,我真要感谢这过去镜能让我看到过去的你。” 玉代灵感受着袖口的折木又在晃动,他总觉得这木头棍有时候会使的不听话,看来以后要常用去磨练磨练这木头棍的性。 月棋遇到自己的师尊太晚,没有参与他天真的时刻,师尊就被时间的冲洗下变得古板沉稳了起来。 但是古板沉稳的玉代灵确养出来了以前的自己,那就是月棋。 因为无论做什么事情月棋都觉得身后有可靠的师尊,他从不害怕犯错,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师尊会保护他。 柏长生将兔肉一片片的削成薄片,又将从屋里拿出来坛子倒出来一小碟东西,给玉代灵泡上一壶解腻的茶,在他面前摆着一个小桌,就等他品味。 “腌酸萝卜片。”月棋看着柏长生摆出来的东西不由的称赞,“你这小子手艺看着确实不错,我暂且接受,你能当师尊的仆人了。” 柏长生说:“你吃一口肉,在吃一口萝卜片,这种吃法特好吃你快试试。” 玉代灵试着用柏长风的吃法,加了一块肉,又夹了一块萝卜片,刚刚吃的确实有些腻的兔肉在脆爽的腌萝卜配一下,让肉吃着更加爽好吃开胃。 玉代灵边吃,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笑起来是不露齿的笑,反而像是兔子嘴巴一样,略带一点点弧度:“真好吃!” 柏长生自豪的抹了抹鼻子:“那是当然!” 月棋心里默默地又记上了一笔,等下次柏长生要是再腌酸萝卜,自己一定要在旁边看着,然后做给师尊吃。 他一定要做的让师尊也感叹自己做得好吃! 柏长生看着玉代灵吃的这么香,就选择再也没有动:“对了,我要外出几日,你自己一个人记得照顾好自己。” 玉代灵不屑一顾地听着一个小辈对自己的叮嘱,他存在的时候柏长生魂还没聚在一起呢。但他又好奇外面的世界,毕竟他也从来没出去过,他非常好奇这院子外面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你要去呢,我也想去。” 柏长生在脑海里思考了一阵子,道:“下次吧,我这次外出是有麻烦事情要应对,不能照顾你的。” 玉代灵蹙着眉十分不满意这个不让自己外出的理由:“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柏长生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乐呵呵道:“可你前段时间不还是说我是你的仆人需要照顾你吗?” 被打脸的玉代灵也不脑,只一心想着外出的事情:“在这院子里,我需要你照顾,但是院子外我不需要,我很强,你遇到麻烦事情我也能帮你把。” 柏长生不理他,只是问:“你很强?能有多强啊?” 月棋冷哼一声介绍着自家师尊的事迹:“冰予峰唯一一个不做任务,不收徒,却能稳坐上冰予峰宗师之位的人,哪怕是宗门宗主也要礼让三分的存在!在冰予峰内你可以叫他玉宗师,但出了冰予峰只要认识他的人,无不称他为一句玉仙师!” 虽然这都是现在玉代灵来的事情,但无一不证明的是他的厉害。 门派中最高的阶级就是宗师,但是修仙界最高的可就是仙师了。 玉代灵从存在起就有灵性,一只脚就是迈入半仙的存在。 几千年的饱经风霜让这颗玉代灵这棵古树蕴含了强大的力量。 玉代灵语气柔和,但十分坚毅:“我强可以在瞬身间能杀掉你。” 玉代灵握紧手中的杯子,不自觉地用了力气,他说这话是有十足的底气,玉代灵虽然不知道修仙的阶级,但他知道修仙的阶级是束缚不了他的,他的强大是有自我清晰的认知的。 柏长生呆愣了一瞬随机发出呵呵的笑声捂着肚子怎么笑都笑不停。 月棋皱着眉,看着笑成傻子柏长生表示不理解,这人抽什么风啊? 玉代灵也同样不理解,天真的讲:“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柏长生笑得肚子疼,眼睛都笑出泪花才停止,“但是你不要小瞧我,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玉化灵就更不能理解了,他知道柏长生正道修为低,修的是邪道,但玉代灵说的瞬身之间杀了他,就是在柏长生修炼邪道的情况下能杀了他的。 柏长生在遇到玉代灵之前其实身体已经不行了,只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的在吊着,他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他用的每一份的力量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用生命换取的力量,是非常痛苦的,只是他生命顽强才一直坚持下来,掌握住这股力量,才能让他活得了现在。 玉代灵看透了他的身体,真心实意的道:“你太盲目自负了。” 柏长生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不,我只是对自己的一切都有清楚的认知而已。” 柏长生认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他自己,他对他自己的一切都尽在掌握。 他从来不会听见别人的话,因为他能活到现在全靠的都是他自己。 玉代灵只是个认识他没几天的呆木头而已,根本不会了解他。 第36章 师尊的过去(五) 清晨醒来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玉代灵赤着脚在屋檐处站着赏雨。 雨水一点一点的砸落在地面上供着地上的一切生灵生长,让玉代灵心情十分舒畅。 柏长风已经出门有两三日了,那日吃完兔肉讲话其实是有些不欢而散的,玉代灵是真心的提点他,希望他不要盲目的自负。 但是这两日玉代灵无聊的一直在认真思考这样的事情,每个人的性格都是迥义的,都是不完美的,就是柏长生自负又能怎么样呢? 玉代灵觉得,竟然没有办法让柏长风的改掉他的自负,那自己就为他兜底,将来如果柏长风因为自身的自负惹下的祸事,玉代灵会为他解决掉,毕竟他有说过自己一定要善待柏长生,为他兜底也是在善待的范围之内。 想明白事情之后玉代灵感觉浑身都舒畅,人一舒畅了就开始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在下雨,在院子里边没什么好玩的,而屋内柏长生的东西也很少玉代灵也基本看了个遍,就觉得特别没有意思。 玉代灵注视着眼前那整个院子的大门,陷入了沉思。 虽然柏长生不带自己出门,可是门就在那里,自己一推也能让门开,那为什么不自己出门到处逛逛呢? 说干就干,玉代灵快速跑进屋子里穿上鞋,让后拿出折木让它变成一把小木伞,撑着伞就挤跑推开了门,离开了昙花一现。 脚下的靴子踩进湿润的泥土里,玉代灵撑着伞一路急跑,跑出整个柏家,玉代灵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柏家门派。 柏家好像最近在痴迷于炼制丹药,哪怕是在下雨天柏家的正院也是浓烟滚滚。 不过玉代灵可不管这些,他现在心里唯一想着的就是下山出去走走,感受山下的热闹。 他要去感受新的体验。 月棋一路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这样活泼的一路急跑的师尊是最可爱的,像他的同龄,他喜欢过去的这个师尊,未来的师尊太呆板了,还是活泼生动一点好。 月棋是幻影过去的雨水淋不到他,但他还是非常幼稚的走在玉代灵的身边蹭在他的伞下,怕自己被雨水给淋到。 玉代灵一个人走了很久的路,走到了热闹的古镇,而月棋就在身侧一直陪着他。 古镇烟雨濛濛金砖黑瓦,玉代灵跟在人多的地方上了船。 雨还未停,玉代灵抢占先机的坐在船头,撑着他的小木伞,坐在摇橹船上听着船夫哼着吴侬小调。 月棋仗着自己是幻影,体重轻就盘腿坐在了船篷上,欣赏着自己师尊记忆力的豫章之地。 青色烟雨,船只上的小贩不断地叫卖,玉代灵好奇的四处张望,对一切都感觉到好奇。 而月棋就在船篷上低头注视着,玉代灵的背影。 这个时候的玉代灵身形还有些单薄,身上穿着的是柏长生送的青色香云纱衣裙,头发用最简单的一个红色发绳束好,露出细白的脖颈,垂在身前的左侧。香云纱衣着薄如蝉翼,透着光月棋甚至可以看到师尊的若隐若现的细腰。 月棋不自觉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心中那种不知名的感情在不断地跳动着,这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让月棋觉得自己是在过去镜里呆久了中了邪术。 玉代灵看到一家烟火最最醉绕,人最多的一家小店,就选择下了船。 小店牌匾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粉字,店只有一个老婆婆手里在忙着拌东西。玉代灵看着屋内人人都坐在长凳上,手里端着一碗粉,吃的特别香,看得他也特别想吃。 玉代灵扣下一点折木,在手里握了握变成银色的样子,交给老婆婆,同样点了一份屋内所有人都在吃的粉。 嗦粉声不绝于耳,馋的玉代灵直吞咽口水。 好想吃,玉代灵闭着眼睛,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不过阿婆并没有让玉代灵等很久,很快就为他端上了属于他的那碗粉。 玉代灵将面拌开,拿起筷子轻轻夹了一口,放在嘴里品尝粉滑而不腻,吃着特别鲜香。 但是玉代灵总觉得吃着缺少了什么味道?想起柏长生为他烤的那个兔子上面红红的干辣椒,让玉代灵想到了要是这粉加点辣就好了。 他喜欢吃辣。 玉代灵端着碗问:“阿婆,你这有没有辣子?” 老婆婆婆面露慈爱的笑,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坛子,舀出一勺小米辣腌制的辣椒油,一边舀一边闲话家常的问:“你不是豫章本地人吧。” 玉代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老婆婆被搞蒙了:“这又是点头的,又是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啊?” 玉代灵想了想,因为他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他只是一颗树,还是刚化人形没多久的术,他不知道柏长生是从哪里把他搞来的,只知道自己一睁眼就存在在昙花一现,按理说昙花一现就在豫章,而他恰巧一睁眼就存在这里,从人的角度来说他应该就是本地人。 玉代灵想明白了,说道:“我是本地人。” 老婆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又说:“本地人不爱吃辣,你倒是显少了一个本地爱吃辣的人。” 玉代灵不好在接话,因为听老人这么一说他又将刚刚的自己一理论给推翻了。 不过玉代灵对这种事情也不过多纠结,他只是一颗灵树而已,树长在哪里就会是哪里的树。 树根人不一样,树是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出生的。 粉加了辣椒,非常合自己的口味,滑溜溜的粉吃着还辣嘴,让玉代灵吃的不亦乐乎的直接连吃了二十一碗,这样的饭量吃的让老婆婆提前打烊了。 月棋也震惊于自己师尊的饭量,怪不得师尊后来长得那么壮,手臂力量那么有爆发感。 合着原来是过去纯饭量大,能长而已啊! 但看着这么能吃师尊月棋又不免的心疼,柏长生真不是人,出门两天一点口粮都不准备,就让师尊干喝茶,都给他是师尊饿的吃垮店了。 月棋只是单纯心疼自己师尊全然不知是自己师尊,第一次尝到这样好吃的东西,纯纯嘴馋,想吃过瘾才吃这么多的而已。 玉代灵解决完最后一口粉,放下筷子,手掌放到自己已经吃撑的肚子上,餍足的舒了一口气。 玉代灵长叹一声:“真好吃。” 吃饱喝足,外面的雨也停了,玉代灵就告别卖粉的老婆婆沿着和到两侧的黑瓦路,漫步小逛着。 见到人扛着一个草干上面夹着红红的果子,玉代灵觉得特别好看,就买下来一串吃,一边吃一边晃着手臂。 玉代灵觉得这东西酸甜酸甜的比辣椒好吃。 月棋一路跟着,只惊叹于自己的师尊胃口太好了,这刚吃完二十多碗面竟然胃里还能塞下东西,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 玉代灵边走边欣赏着豫章好风景,他太高了,走路没怎么注意脚下,突然之间怀里就闯进来一个东西。 玉代灵吓的手里最后一颗糖葫芦都吓的扔在了地上。 “哎呦喂,真的好痛啊!” 只见一个黑团子一样的东西,小手捂着脑袋倒在玉代灵的脚下。 玉代灵脑子有一瞬地发懵,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但随即又很快的反应过来蹲下身扶起倒在自己脚边的男孩。 还贴心的为他拍了拍肮脏衣服上存在很多的灰尘:“抱歉,我刚刚在看别的事情,没注意到你,摔疼了吧?” 玉代灵刚刚没注意,但是随他身边一起走的乐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是这小孩故意跑过来撞到自己师尊的,怎么还冤枉他师尊呢! 月棋在心里吐槽:狡猾的小乞丐,看我师尊穿得好肯定是想讹我师尊钱。 毕竟他当过乞丐,最了解这种行为了。 乞丐抬起稚嫩的小脸,强装镇定:“没事的,漂亮哥哥,不用道歉的,我摔习惯了,这点一点都不痛的。” 闻言玉代灵更愧疚了,这个看着也就五六岁的孩童应该是在人的悉心呵护下,长大的怎么能摔习惯呢? “不不,是我错,是我走路没有看路才导致看将你撞倒在地上。”玉代灵看着小孩的脸,小孩中庭很长,鼻子纳福的水滴型鼻子,让玉代见到的第一面就觉得喜欢,“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毫不胆怯的接着玉代灵的话:“我叫云朵!” “云朵?”玉代灵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正飘着几处云朵,又看着云朵问,“是天上的云朵吗?” 云朵点了点头:“云朵正是天上的云朵。” 玉代灵感慨:“你这名字真奇特。” “那是因为这是我自己起的。”云朵解释道,“我自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这个父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人人都有名字,所以我就给自己起个名字,我抬头看着天,我就觉得我像天上的云一样,飘无定所只属于天空,所以我就叫云朵。” 月棋听着云朵这样解释自己的名字,由来不有觉得心奇,这云朵真有意思,月棋从这段时间的对话可以看出这云朵非常聪明,而且虽然是乞丐,但却从不胆怯,反而很会表现自己。 月棋揉了揉云朵的头:“你小子真有意思。” 月棋觉得要是在未来他认识云朵,两人一定能成为绝交成为好友。 玉代灵看着面前很会表现的孩子手指不自觉地摸下了他的额头,发现云朵的额头处凸起一块,这突起的一块骨头叫做伏羲骨,又用自己的灵眼看了一眼云朵的灵脉。他发现云朵的灵脉十分纯净,真就像是晴空万里的天空一样清透。 玉代灵为自己刚刚不小心撞到他道歉,就决定要提点一下还是乞丐的云朵,他道:“云朵,你很聪明很适合修仙哦。” 云朵接话歪着头眨着大眼单纯地看着玉代灵:“那漂亮哥哥收我为徒弟吗?” 这话如同一把火点燃了一旁的月棋:“小子聪明过头了!竟敢拜这样的为师尊!” 月棋知道自己师尊厉害,但没想到能厉害到人人都想当他的弟子,师尊这几天总共才就认识两个人,但两个人竟然都想当他的师哥。 这让月棋哪能受得了啊! 他只想当师尊的唯一,他才不想要随便冒出来的一个人都能当上自己师哥,都能当上自己师尊的弟子。 不过好在玉代灵的话没有让月棋失望,他并没有有平白无故多个师哥。 “我不收徒的,我现在是当不了别人师尊的。”玉代灵说这话是对自己能力的认知,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还在学习掌控自己的灵力道路上,这样对自己能力都没有有办法全然掌控的自己,是不能教别人的。 “啊。”云朵叹了口气,小小的脑袋垂了下去,仿佛失望极了。 月棋看着小孩模样的云朵丝毫不为之动容:“撒娇也没用,我是师尊的话从不反悔。” 但是云朵并没有垂头丧气太久,只是思考了一阵子,就立马容光焕发的抬起头来,对着玉代灵就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那我不当你徒弟了,当你弟弟好不好?漂亮哥哥。” 月棋挠头不解这小孩什么脑回路,只是看着他的师尊等着他的回答,他觉得他的师尊应该是会拒绝的,毕竟徒弟都没当成当弟弟更是不可能了。 但玉代灵思考了一阵子,随即说:“好啊,弟弟。” 听到答复的云朵高兴地跳跃了起来:“好诶,我有漂亮哥哥了,以后我再也不是孤身飘荡的云朵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月棋看着两人牵着手渐渐走远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莫名其妙了个师叔啊! 第37章 师尊的过去(六) 玉代灵出门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玉代灵走在最前,云朵跟在身后,月棋不顺眼的盯着云朵,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小乞丐太机敏了,撞人不讹钱,却给自己讹出了一个好身份,当不成师尊的徒弟当不成就当弟弟,他师尊还真就单纯地被绕了进去,出门一趟就认了个弟弟回来。 月棋一想到小屁孩竟然当上自己师叔就越想越气。 云朵一路跟随着玉代灵来到了昙花一现:“哥哥,你就是住在这里吗?” 玉代灵点了点头,推开了沉重的紫檀木门。 玉代灵一推开门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柏长生,衣着松散,衣领大敞开着,披头散发的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大门方向看着他。 月棋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柏长生像一条黑色的黑蛇,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猎物,这种眼神,让月棋很不舒服。 黑蛇是没有温度,可这会的柏长生确是浑身大汗淋漓,粗喘着气一副累极的样子。 玉代灵走过去查看柏长生的状态,而柏长生只是双眼瞳孔,紧紧地跟随着他并没有做出任何一步的行动。 柏长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玉代灵,开口声音十分嘶哑:“今日是第十五日。” 每隔十五日玉代灵都要为柏长生治疗,将他身上的邪魔之气排出一部分,再输送一些灵力。 但是今天玉代灵出门玩去了,而且柏长生也不自己身边,玉代灵就忘了这件事了。 玉代灵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抱歉,我现在就为你治疗。” 柏长生就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玉代灵拿起他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 玉代灵输送一些灵力发现,柏长生的身体今天有些不一样,今天给他输送灵力的时候竟然格外的通畅,不像是前几次治疗一样需要将一些邪魔之气给排出来,体内才能存集玉代灵给他的灵力。 “你用的什么方法啊?”玉代灵微微有些诧异自看着柏长生,”你今天的身体格外的通常。” 柏长生轻笑:“只是以前吊命的老办法而已。” 玉代灵懵懂的点了点头点,继续为柏长生传送他自己的灵力。 玉代灵的力量有着新生和安抚的效果,柏长生收到力量后身体渐渐恢复知觉,视线也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云朵指着他问:“他是谁?” 灵力输送的差不多了玉代灵就松手,把云朵领到柏长生跟前:“这是我的弟弟,叫云朵。” 云朵礼貌地冲柏长生点点头。 “弟弟?”柏长生歪着头十分疑惑,“你出了门一趟还认了个弟弟?”他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千年老树又看了看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孩,玉代灵这个年纪都可以当云朵祖宗了,怎么还当上哥哥了。 玉代灵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回答:“对啊。” 柏长生看着一脸单纯的两个人,选择没有戳破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而是沉默的接受了。 玉代灵又说:“仆人,你要徒弟不要?” 柏长生又是不解:“谁要拜师,你弟弟吗?” 玉代灵点了点头,把云朵往前推了:“云朵资质聪慧,灵根清透很适合修仙。” 柏长生轻笑了两声:“他一个乞丐,怎么可能?”他不信一个乞丐会有清透的灵根,他手握住云朵细小的手腕,闭眼去感受他的灵识。 玉代灵很笃定地说:“是真的,他的灵识我测过了,是很纯粹的。” 柏长生进入云朵的灵识,正如玉代灵说的云朵的灵识非常纯粹,像是一个干净的鱼塘,从未被打捞过。 柏长生睁开眼睛看着云朵,眼里有一股复杂的情绪:“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云朵听后赶快跪下行礼:“多谢师尊收徒!徒儿云朵在这儿给你行礼了!” 柏长生没有说话,他低头静静的看着跪下磕头的云朵,看着他一身衣衫褴褛,看着他薄薄的背脊突出来的骨头,看着他不知道穿的哪家大人的鞋子,非常的不合脚。 云朵跪着趴下去,弯起的腰,像一座小小的山丘。 柏长生嘶哑的声音:“起来吧。” “多谢师尊。”云朵很快就爬起来站好,站了十分笔直,腰杆挺直,眼神里像是有光,一样在,他的瞳孔中闪烁着。 真羡慕啊……柏长生在心里默默道。 看着消瘦的小脸,在看着那有神而又单纯的眼睛,柏长生是说不上来的羡慕。 柏长生先安顿好玉代灵:“跑了一天了,回来又是给我耗费灵力的治病,你就先回屋休息吧。” 玉代灵今天一天也确实累,也没多想的就进屋回房间体息了。 师尊都进了屋,月棋也对这两个人不感兴趣,就紧跟着自己师尊的步伐回了屋子。” 看到玉代灵进了屋,柏长生就将云朵拉到自己面前,手掌大力地擦掉云朵脸上的灰尘,对他说道:“你命真好,遇到了个好人。” “好人?”云朵看着面前自己这个刚认得师尊,疑惑地问:“是师尊你吗?” “我……”柏长生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只能算半个好人。” 云朵想了想,不太理解柏长生这话中的含义,只是天真的说道:“那师尊也是好人啊,我认为好人不分半个整个的,只要做过好事就是好人。” 柏长生听着这样的回答随即扶着云朵笑了起来,怎么笑都停不下来。 云朵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师尊开心了,但是看着师尊这么开心,他也开心。 换下衣物的玉代灵吹灭了烛火,躺在床上,但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睛里的光像是熄不灭一样。 月棋就坐他的床头,同样也丝毫无无困意的盯着沉默不语的师尊。 月棋喜欢盯着自己的师尊看,因为过去的师尊总是不爱说话,所以他只能盯着自己的师尊看去,揣测自己师尊的想法。 他不会知道他揣测的师尊想法对不对,因为安静的师尊是不会说出自己心理的想法的。但是月棋还是忍不住回回都去想,想着现在的师尊有没有想着自己。 他想着想着自己就算先熬不住的睡了过去。 一屡幻影趴在了床边睡着,又有另一屡幻影意识出了窍。 有脚上的折木作为捆绑,玉代灵能清楚地感受到月棋就在自己的身边,从未有过离开。 月棋将会在这样的方式下,看到玉代灵记忆里的全部过去。 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练剑的声音,玉代灵又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一切发生的真实形,这是他的过去,他最熟悉的过去。 他的过去是自在的,是无忧无虑的,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专注于治病,一个专注于修炼,而玉代灵负责风花雪月,欣赏这昙花一现的全部美景。 日复一日的坐在院子里品茶看着师徒二人在院子中潜心修炼,让玉代灵觉得他这一生都会是这样的美好。 昙花一现,春夏秋冬美景数不胜数,云朵又是个热闹的性子,修炼之喜欢在院子里养一些小动物,什么鹿啊、猫啊、狗啊、蛇他都养着,甚至螳螂,还要特地打造个小虫笼子给它关起来养养,但没养几点就死掉了,因为一个螳螂死掉哭了好一阵子了,说都怪自己没养好,才让这天地间又损失了一个小生命。 云朵随时自由的,但也是敏感的,他同情着每一个生命的流逝,每个生命的流逝都在教会他分别,但云朵总是不习惯分别。 柏长生就总是笑他,只是死了个小虫子而已,就哭得如此大动干戈,这要是哪天在他面前四个人,云朵的半个魂都要丢了。 但是闹归闹在云朵没有办法收入自己己难过的情绪,柏长生就会耐心的哄他,给他打猎,一只肥美的兔子给他做烤兔子,三人一起吃。 云朵虽然嘴上说着特别珍惜生命,但是烤熟的肉他总是是吃的最香的那一个。 柏长生就会打去他双标。 前几次云朵还会生气的,倔强的开始不吃兔肉,躲到屋里去,但柏长生经常会留半只兔子偷偷地放到云朵门口,开出一条小缝将味道散进去,好等云朵偷摸的伸出手向外探盘中的兔肉时就会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小屁孩想吃就吃,不用装模作样的。” 被抓包的云朵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不理自己的师尊了。 柏长生听着关门声那么大就开始后悔,早知道不这么调戏自己的小徒弟了,太不禁逗了。 可云朵从来不会想不是那些生命离开了他,而是他离开了那些生命。云朵只记得自己叫云朵,但却忘了剩一条云朵的使命云朵是要向前飘的,向前飘的道路上总是路过些东西那些东西只是短暂的出现在云朵的视野里而已,并不会是他的全部。 春去秋来,天空行云飘散,寒冬降临,三人坐在屋内的围炉烤着火,将房门大敞开着,在屋内欣赏着屋外的雪景。 “轻雪积压折昙花,更到春天如水。”云朵欣赏着雪景,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做诗一首来纪念此等场景,“友人对作围炉下,一起静待番薯熟!” 柏长生真实的评价:“烂诗。” 云朵非常不赞同:“我这是单听是个烂诗,但是呢,如果结合当下的场景,那将会是一首千古名诗。” 柏长生笑他:“你这小子竟然还有着千古留名的想法啊?” 云朵不以为然:“这世上哪个人不想啊?” 柏长生指了指自己:“你师尊我就不想。” 云朵伸了伸舌头:“那是因为师尊,你没那个能力!” 柏长生做势就要抬起胳膊打他:“臭小子敢这么调侃你师尊,也太没大没小了!” 云朵眼疾手快地躲到玉代灵的身后示弱:“漂亮哥哥,你仆人要打我!” 玉代灵专心拿着勺子吃着烤番薯,被这么一闹腾,噎住了:“呜……” 云朵眼疾手快地给他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柏长生给他拍着背顺气。 一个人噎住,两个人在身边伺候,另一个人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不过看久了,这样热闹闹的场景月棋也喜欢看,他也就放平了心了。 等玉代灵缓过来进入之后就摇手示意不用拍了。 柏长生也就收回了手,坐在垫子上,继续烤火。 火炉里的煤炭烤到噼里啪啦的,柏长生拿着长棍翻动着,让干柴都能燃烧得更均匀:“小云朵,千古留明太遥远了我们就不先想了,等春天各大宗门举行的炼狱比试的时候,你可要为师尊争点气,夺得头筹,那样才能离你想要千古留明的目标更进一步哦!” 云朵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师尊,到时候咱俩去,回来的时候一定是带着夺得头筹的花冠回来给我漂亮哥哥看的!” 两人双眼同时注视着玉代灵,火炉里的火光,仿佛燃烧在两人的瞳孔中,皆是炯炯有神,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任。 玉代灵也笑了起来回应二人:“行,我等你们回来。” 第38章 师尊的过去(七) 古树长出了新的叶,昙花又开始微微冒白。 柏长生和云朵一人背着一个包袱,在于玉代灵做着叮嘱。 柏长生:“柴房里边有许多吃的,你要是饿了可以去吃。” 云朵道:“我买了特别多的糖放到你床头柜的那个罐头里了,共三百六十颗,你一天吃三十颗我们十二天后回来了。” 玉代灵点点了头表示知道了,蹲下身子看着两年时间已经长他们二人腰窝云朵。 九岁的云朵是这次比试中最小年龄参赛的弟子,玉代灵可以想象到小小的云朵,站在一群人人高马大的弟子中间参加比赛会是一幅怎样滑稽的场景。 但是没办法云朵小孩子心性想出名,所以即便年龄小,他依然选择要参赛。云朵全然不怕比试中会遇到什么未知的困难以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应对,因为他的天赋实在是太高了,单纯的修炼已经不能让他成长了,只有遇到困难才能突破他的瓶颈。 玉代灵手掌放在云朵的头上拇指轻轻的拂过他的额头:“我等你们回来。” “回来给你代青城特产吃。”柏长生笑吟吟的揽着云朵的头,让他紧贴着自己,给玉代灵做了告。 玉代灵点点头就静静地站在庭院门口看着两人渐渐离去的背影。 盯着发现云朵真的壮士了很多,整个人都挺拔如松,不再像之前一样,背部弯曲的像个山丘一样,他现在挺直的,和他的师尊一样高傲。 柏长生待他是极好的,不仅将他养得好,还十分用心助他成长,将自己一身本领全部倾囊相授。 柏长生不只是一个很会教导的师尊,还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哥哥。 云朵虽然认玉代灵为哥哥,但是对云朵更加照顾是柏长生,他才是那个最适合当哥哥的人,很会照顾弟弟。 云朵的束的头发很有特色,束起的头在左右两侧各有两股长生辫,长生辫的发尾处还缀了几颗白色的珍珠,走路都是一晃一晃的。 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见,玉代灵才缓缓地回屋。 昨日才为柏长生治完伤病,现在他是最虚弱最累的时候,不仅要去排解体内的邪气,还要去滋补自己身上所渡出去的灵力。 现在的玉代灵只想休息,缓缓走到古树旁边,玉代灵就直接靠在树身上就地坐下,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下去。 月棋看着玉代灵睡着的样子,一阵心疼。他每天都在玉代灵的身边,做任何事情月棋都看在眼里。 为柏长生治疗身体,也在损耗着他的身体,但是玉代灵还是每隔十五的坚持了下来。 看着毫无血色沉沉睡过去的师尊,月棋想的是要是他现在能帮上忙就好了,他一定将自己的师尊报到床上,用被子好好盖好,让他的师尊能休息的好一点。 等师尊睡醒了,他在为他冲一杯姜茶,助他回暖身子。 但这些都只能在他的脑海里里想象着,因为他插手不了玉代灵过去的任何事情,哪怕是简简单单想将不小心落在玉代灵头发上的那一片树叶给拿下来都不行。 做不了任何事只能陪着,月棋盘腿坐在玉代灵的身边被靠在树上。 玉代灵睡着,月棋就坐在旁边,打坐陪着他。 春日万物复苏,地下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供古树的树根吸取力量,在将力量释放,供着玉代灵吸收。 靠着打坐的月棋也觉得自己的体内仿佛就像干涸的大地突然有一阵春雨袭来一样舒适。 原来不是本体也能修炼,月棋抓住这一点,屏息,凝神专注,集中内力,在自自己的师尊过去中天然的优势开始专注突破修炼。 春天是玉代灵最喜欢的季节,因为他是一棵树,喜欢靠着春天的气温生长,这一觉醒来玉代灵都不知道睡了几日,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在树干上趴着。 但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上来的。 撑着身子缓缓起身,坐在高处,能一眼收进院内的一切风景,一片洁白的昙花花苞中,有一小片红色小花在绽放着。 那是玉代灵种的,那一小片花在今年绽放的格外绚丽。 长长的绿色枝叶上有无限生命力的花朵,大胆的绽开自己的每一片花瓣。 玉代灵心里想着:真好看。 他觉得自己种的红花比着柏长生种的昙花要好看很多。 要是整个昙花一现都种满自己的小红花就好了,看着一定非常好好看。 想着想着玉代灵就真想把整个昙花一现的昙花全部给他种上自己的小红花。 等种的时候昙花一现,这个院子就改名叫长寿院,因为玉代灵种的花叫长寿花。 玉代灵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特别好,柏长生,都长生了住处,怎么能长都是一些昙花一现的东西,他的院子应该多种一些长寿的东西,符合他的名字。 想法很美好,一定要把自己美好的想法给实现,玉代灵说干就,他直接从树干出跳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月棋也缓缓睁开眼,这几日的专注修炼打坐,让他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睁眼也不知道过了几日。 不过几日都无所谓,只要一睁眼能看到他的,他就是高兴的。 玉代灵从屋子里拿出种花的工具,将一些长的好看的昙花移植到盆栽里,剩下的一些不好的昙花玉代灵直接将他们拔掉埋到古树下,给古树当作养分,成为古树的一部分。 春天的太阳虽然没有那么毒辣,但是干了一上午活的玉代灵还是热的大汗淋漓。 玉代灵穿得很轻薄的香云纱,这种衣服的材料非常的特殊,即便是身体出汗再粘腻也不会粘到身上。 纱衣过于身体飘飘,干活太碍事,玉代灵就直接将袖口还有衣摆下那些多余的布料全部给撕了下来,将长条的布料用于把头发给盘起来,剩下一些琐碎的布料玉代灵就直接当成擦额角汗水的帕子用,如果帕子沾了泥玉代灵就直接选择埋在地下,为他即将要种出来的花做养分。 看着自己师尊将一生原本的青色纱衣给撕得不成样子,月棋也只是震惊了一小会儿。 香云纱,一纱值千金,他这个天天不闻世事的师尊,应该不知道他这一身衣裳是多么贵,所以才这么大胆的浪费。 不过浪费的是柏长生的钱,月棋也不怎么心疼。 柏长生是有钱,但他不怎么给自己花,他自己来来回回就穿那么两三套衣服,穿的袖口都毛刺了也不换新的,但是他给玉代灵的就恰恰相反,他的衣服两日一套,每一件衣服的布料都是非常昂贵稀有的,一换下来,柏长生就将旧的直接扔掉,他生怕太旧了,穿毛了,玉代灵要是在他没注意的情况下,穿上了旧衣服,那毛刺吃的旧衣服要是划伤了他的皮肤可就不好了。 柏长生把玉代灵想得太矜贵了,殊不知玉代灵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些,在他眼里衣服都一个样子,自己床头摆着什么衣服他就穿什么,玉代灵每次看到那些崭新的衣服,还以为是自己的旧衣服怎么穿都穿不烂,所以才不珍惜的。 金枝玉叶的玉代灵将他的衣服撕到小腿腿的位置,干起来特别方便,锄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出到自己的衣服,衣服的袖子也被他撕到露出整个肩膀,当他每次挥起的时候,发现依旧再也不那么的飘飘然了。 玉代灵边干活边想着这衣服就该怎么设计,设计那么的华丽衣袖那么的纤长,让他扔锄头都不方便。 玉代灵就穿着那一身破烂的衣服,干了一天的活,终于在夜深透的时候将所有地都给锄好,并且种上了花籽。 他自己就坐在廊里,手拿着一些雕刻的东西,安静专注的雕刻着木匾。 这么大一块木板不好找,玉代灵就聪明的将昙花一现的木匾给卸了下来,翻个面雕刻着他想着他长寿院三个字。 玉代灵第一次做这种木匠的活,还是分不熟练,拿着那些工具雕刻出来的线条都是歪歪扭扭坑坑洼洼的。 月棋坐他身边看着玉代灵雕刻出来的东西止不住的笑,看来现在的师尊和未来那个什么都会,什么都擅长的师尊比,还是很大的学习空间的。 玉代灵没有现在在木板上先写上字,画上草图,然后再开始雕刻。 这样的雕刻可为是非常的不专业,但是没办法,毕竟这个时候玉代灵什么都不会呢。 坐着不擅长的粗活就容易受伤,玉代灵一个没注意就让锤子砸在自己的手上,手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皮肉也开始泛着淤青。 玉代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呆的看着手指尖,不知所措。 他没受过伤,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静静的等着伤口好。 月棋心抽跟着痛了一下,小声吐槽:“笨蛋师尊,不会的事情就不要做,自己是容易受伤的啊。”他手轻轻的搭在玉代灵的手指上,想将手指那泛紫的淤血给揉化开,但是当他手轻轻地放在玉代灵的手指是只能穿透,不能做任何事情,就连靠近都是做不到的。 手指受伤,玉代灵也不想再继续雕刻下去,反正他雕刻的也不好看,等到时柏长生回来将这活交给他干吧,他做的应该会比自己好一点,应该不会让自己受伤。 放下手中的工具玉代灵撑着脑袋看着光秃秃的院子,花的种子发芽要许多,这是自己亲手种的花玉代灵不想通过灵力催生花朵的成长,他想亲眼见证自己种的话,一点一点发芽盛开的样子。 夜深宁静,玉代灵没有选择回屋,而是就趴在曲?处,眼睛盯着?子下面的土壤,头小鸡啄米似的想要睡着。 在睡着的最后一刻意识前,玉代灵想着的是希望他明天睁眼的时候能看到这光秃秃的土壤上能发出芽来。 人也能都回来。 月棋就静静的陪着,夜里的风有些凉,玉代灵穿着的还是白天干活时,那被自己撕得不成样子的衣服。 风轻轻拂过,吹起玉代灵破烂的衣服,玉代灵的身体不自觉的轻擅了一下,月棋见状后,将自己的身体嘘嘘的趴在玉代灵的身上,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能让玉代灵稍微暖和一点。 原来师尊一个人的时候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月棋看着身下人眉头紧锁的样子,小声吐槽:“笨蛋师尊,不会照顾自己。” 第39章 师尊的过去(八) 玉代灵是被身上的动静给吵醒的,朦胧胧的睁开眼就看到柏长生的脸在自己的面前:“你们回来了。” 柏长生点了点头,为玉代灵大氅的衣领系紧,毛茸茸的大氅将玉代灵的脖子全部围上,只露出冻得有些发白的脸:“这下着大雨为什么不回屋里睡。” 初春多雨,雨中夹杂了冬季的寒冷,让不小心在外面睡着的玉代灵冻得脸色有点发白,但他自己毫无察觉。 玉代灵解释:“干了太多活,本来只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没想着要睡着。” 柏长生看着自己院子里的一地荒凉笑了笑:“你所谓的干活是把我院子里的花全部给他薅掉吗?” “没有薅掉,我种了新花,将它们埋在土里当养料了。”玉代灵看着一片湿润的土地,这长春雨下的太及时了,他在心里推算,等这场雨停之后,他种的所有花应该都会发芽破土而出。 自己精心养的花被当作养料,去助力其他花的生长,柏长生并没有生气只是小声呢喃:“行,起码还有点用。” 玉代灵伸着脑袋在柏长生周围看看:“云朵呢,怎么没和你起回来。” 柏长生喉结滚动了一下,伸着手指点了点玉代灵的脑袋:“那小子下山一趟爱上了喝酒,回来的路过一家酒楼,正在那里喝花酒呢,叫我先回来给你做饭吃,然后再去找他。” 玉代灵懵懂的点了点头,关注点放到了其他位置上:“酒是什么味道?” 柏长生思索了片刻,认真地回答玉代灵:“酒本身的味道是不好喝的,很多都是辛辣的,大家喝的都是酒中的情感。” 这一番不着头的解释让玉代灵有些疑惑,一个喝的怎么还会会有情感,但玉代灵想象着柏长生对味道的描述像辛辣的东西,他很爱吃,那辛辣的喝的应该味道也不错,如果让他喝,应该是很开心的,这应该就是酒中的情感了。 玉代灵天真一笑:“那下次我也要喝酒。” “只要你能咽得下去就行。”柏长生不再过多解释,而是穿上围裙径直朝着柴房走去,“你快回屋换一下衣服,这春季换天冷,别染了风寒,我就给你做点暖身子的饭吃。” 玉代灵点了点头,听话的回屋换了衣服。 月棋看着自己师尊利落地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光洁的身体暴露在他的视线内,月棋大胆地打量。 玉代灵身材修长,肌肤雪白,身上的每一出肉都长得刚刚好,没有一丝赘肉。 就是笔直□□的东西,让月棋有些离不开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小臂,又看了看玉代灵的东西,发现尺寸竟然差不多。 月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他师尊真是哪里都天资过人啊! 月棋坐在床上看着光着身子的玉代灵撅着屁股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拿到最深处的衣服。看着暴露在视线内的雪白蜜桃臀,月棋忍不住的,吹了个口哨。 “师尊真是哪儿哪都长得好看,吸引人眼球。” 玉代灵在衣柜里找出一套鲜红的衣服,觉得这颜色特别像自己即将种出来的花朵颜色,他很喜欢,直接套在身上穿了起来。 一身娇艳欲滴的鲜红色衬的玉代灵的肤色更加雪白,让他像大雪中盛开的寒梅一样夺人眼球。 月棋就是那个被夺走的眼球。 玉代灵平时穿的素,大多都是淡色,今天还是第一天穿这样艳丽的颜色,让人不经意间眼前一亮。 长发碍事,玉化灵又撕下刚刚脱下衣服的布料,撕成一小条,将他的头发编成麻花,用那小布绑住发尾,披在左肩。 等玉代灵穿戴好,柏长生也做好了饭。这会儿正下着大雨,空中弥漫着凉意,在院子外面的廊上吃饭是最舒适的。 柏长生就简简单单地做了一个菜,烧上了一壶热茶,就喊玉代灵出来吃饭。 一身鲜红衣裙闯入柏长生的视线,让他忍不住的夸赞:“这颜色衣服很衬你。” 玉代灵指着自己原先种出来的那一小片长寿花,说:“花的颜色。” 看着在大雨中摇摇欲坠绽放的长寿花,大雨滂沱,砸房梁上嘀嗒嘀嗒的,土壤中也不断地溅起泥点,单单一小片长寿花却摇摇欲坠的仍然没有被折断,柏长生道:“那是这花很衬你了。” 玉代灵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个观点,然后就掀起衣摆,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就直奔主题的开吃。 他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他不知怎么的,这十多天除了那天耗费精力种花,就是浑浑噩噩度过,连吃糖的力气都没有。 眼下柏长生做的这一盘菜,可把玉代灵给馋坏了。 一道非常简单的青椒炒肉末,颜色看着却是红彤彤的,一看就是辣的能让人嘴发麻的程度。 玉代灵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连同着花椒辣椒不怕辣的直接放到嘴里品鉴。 柏长生提前将热茶给倒出来放凉,方便他被辣到给他解辣。 玉代灵吃了一勺就面色凝重的放下了筷子。 柏长生为他奉上了一盏茶,关心的问:“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玉代灵摇了摇头:“肉的口感不对。” 肉的口感过于筋道,吃着反而不好吃。 月棋一听这话,连忙趴在那盘儿菜跟前去闻了闻:“柏长生,你不会用的什么坏肉给我师尊做的饭吧!”但他闻着味道没什么问题,反而倒是挺鲜香的,让他都有些馋了。 柏长生攥紧手里的茶杯,笑得云淡风轻:“因为这和你平时吃的肉不一样?” 玉代灵好奇的问:“怎么不一样?” 柏长生嘴巴脏脏和和好几次牙齿都在打颤,握紧背着手,不自觉地用力,指尖泛白,硬生生地将杯子握碎,水花四溅融入空中的雨水当中:“这肉是云朵。” 玉代灵脑子在一瞬间,仿佛不会了思考,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自己脑子却反驳不了,这清楚的五个字像是突然刻在了玉代灵的脑海里让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辛辣的口感还停在口腔,东西也被自己已经咽到肚子里。 玉代灵紧紧握住肚子上的那层肉,不可自信的看着柏长生。 柏长生看着玉代灵的反应,冷淡的又吐出了三个字:“是真的。”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重锤突然打在了玉代灵的肚子上,让他从下至上的想呕吐。 玉代灵手撑在曲廊的柱子上,张嘴开始干呕了起来,沿着廊亭落下的雨水打湿了他探出呕吐的头。 雨水一点一点的滑落,沿着他的头顶落到发梢落到他的脸上,他反胃,可他的嘴里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他吃的东西太少了,咽下去一点就很难再吐出来,玉代灵不断地鞭打着自己的胃,企图通过暴力让自己吐出来东西。 可是他血都吐出来了,也没有吐出来来一口肉。 月棋看着如此狼狈的师尊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愤怒地抓住柏长生的衣领,想去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月棋只能无能的穿透柏长生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柏长生缓缓站起身来,一点一点的走近玉代灵,将他的头搬过来面向自己。 玉代灵双眼空洞地看着他,语气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柏长生看着浑身吐虚脱玉代灵,看着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胃,衣服是鲜红色的,看不出异常,但是他的手却是满手鲜血。 玉代灵是吐不出来,将自己的胃打穿,手指穿过自己的胃,将里边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可即使东西出来了,玉代灵还是想吐。 柏长生双手紧紧地抓住玉代灵的两侧肩膀,身体颤抖,嘴里一字一字蹦出:“因为……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分担……罪恶感。” “凭什么!凭什么!”刚刚所有的话月棋都听了一清二楚,他愤怒的指责,“凭什么你做错事情了?我的师尊要为你一起分担罪恶感,他明明什么都不懂!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你做错事情了却不能一个人独立面对,却要拉另一个人下浑水!” 看着双手是血的玉代灵,他只觉得到愤怒与心疼,这是师尊的过去,这是师尊的亲身经历,除了观看什么也做不到,明明恶人就在自己面前,他连抓住都不能抓住。 玉代灵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一丝清明,布满鲜血的双手,轻轻地搭在柏长生的脸上,询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太温柔了,真的太温柔了,即便是自己做了这样十恶不赦,对不起他的事,玉代灵能依旧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那双手的温柔就像母亲离死前去摸着他的脸和他做告别时一模一样。 柏长生抓着玉代灵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里是带着止不住的哭腔:“是我救了他,但是我又杀了他,是我失控了。” 柏长生倒在玉代灵的怀里,眼泪就像这场大雨一样,叙述着发生的事情:“出事情了,因为我……柏家人不想再受我的控制,就想在比试的时候杀了我,炼狱比试有一只百年的瘟妖,不是那些比赛的弟子能对付的,为了云朵的安全我闯进了比赛,将瘟妖吸收进自己的体内,救下了……救下了好多人……但是也在很多人面前暴露出自己修炼的邪门歪道……他们都想杀了……杀了……云朵就护在我的跟前,剑指所有仙门只为了保护虚弱的我。” “云朵……云朵说我师尊今日收服的瘟妖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要不然今日比试的弟子能全部命丧黄泉,他不是你们手中剑该指的方向!” 痛苦的回忆不断地浮现在柏长生的脑海中:“他那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仗着自己的天赋,既然想从那群人手里护住我,简直就是可笑。他受伤了……他是我的徒弟……我应该保护他,我就失控了,吸收了比试中所有的妖魔力量。”柏长生突然十分用力地抓住玉代灵的肩膀,眼神狠戾,“我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杀掉了,一个都不剩,他们每一个死的都很惨,全部是暴体身亡!因为他们要杀我,我要活下去,我要一直活下去,伤害我的人,我注定要伤害他们,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杀了所有人,没有人在杀我了。”柏长生突然卸了力,将嵌入玉代灵肩膀的手指拔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都杀了,连同着云朵,我明明刚把他从瘟妖中解救出来,他明明中午的时候还护在我的身前,可是……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倒在我的怀里,灵丹被我捏爆……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是我又渴望力量了……” 玉代灵听完久久不言,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柏长生。 感受着抱着自己的温度,柏长生道:“我给柏家人喝的我的血,只要他们不渴望力量,那血不超过一年就会随着自己的修炼蒸发掉,可是他们却无一人将我的血给排出体内。我自己浑身贱血的人,在两年的潜心修炼中都能没有了邪气,可是柏家每一个人他们都力量强大,却仍然拥有着邪气……每月需要定期吸食着我的血去缓解体内的疼痛,多可笑啊……” 柏长生的血只需要潜心修炼,不渴望极速的成长与那些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就能自然而然的脱离柏长生的控制。 可是柏长生到柏家九年的时间里,却无一人发现这个极其简单脱离控制的方法。 “我杀了这世上为数不多保护我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柏长生突然抬头看着玉代灵,眼神里的空洞,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这罪孽太重了,我一个人不敢背负,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应该只为自己着想,你是我的主人,你说要善待我,所以我要拉着你一起和我背负着罪孽。” 自私!真的是太自私了!月棋除了这两个字,竟然想不到任何一句话形容柏长生。 柏长生贪恋的蜷缩在玉代灵的怀里,鼻子不断吸食着玉代灵身上淡淡的木香:“主人,谢谢你。” 话音落,玉代灵就感受到自己紧紧抱住的怀中人有无数的力量喷涌出来,他颤抖着声音:“柏长生!你要干什么?” 柏长生只是笑了笑,说道:“我死之后,将我埋到你种的花里吧。” 柏长生说完就引爆自己体内的灵丹,自爆而亡。 怀中的人血溅当场,玉代灵颤抖的举起双手,明明就在刚刚他的双手怀中,还抱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只剩下一片碎肉和黏稠的血液。 柏长生的血是鲜艳的,是和玉代灵穿的衣服一样鲜艳,他整个人都完美的融入了玉代灵的一身红衣里。 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和这满地的一片碎肉,玉代灵崩溃了。 “啊!!!!!啊!!!!啊!!!!”玉代灵崩溃的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敢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能无声地狂喊。 但捂住双眼是没用的,因为他的双手布满了心血,玉代灵捂住眼睛面前仍然是一片血红色。 “师尊!师尊!”看到发了疯狂叫的师尊月棋想冲过去抱住他,将他拦住自己的怀里去安慰他,可是自己刚一冲上去,身体就穿透崩溃的玉代灵。 看着一直在发疯的师尊,月棋也崩溃了,他无能的坐在玉代灵的身边,伸开双臂假装环绕着玉代灵,但却不敢真的触碰他的身体,因为怕自己触碰身体的一部分又要消散。 月棋无能的说道:“师尊。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办法在你崩溃的时候,连一个最基础的拥抱都不能给你。 我知道自己写的文很糟糕,追的人也很少,但是我也会努力更新的。可是最近三次生活发生了许多糟糕的事情要去处理,我整个人又崩溃头又大,所以最近会有点忙,没有办法按点更新,所以对不起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师尊的过去(八) 第40章 师尊的过去(九) 雨停了。 玉代灵在一片血肉中摊坐到清晨,阳光照在他一整夜都没有闭合的眼皮上,让他不适的眨了眨眼皮,薄薄的眼皮上因为溅了血,眨起来也变的有些沉重。 阳光逐渐升起,满地的血红也能看得更透彻了。 眼球转动扫视着面前的一片,玉代灵心里想,云朵死的样子也是这样吗? 爆体身亡,没有一块完整的血肉,只有一地的碎末。 玉代灵扶着柱子缓缓站起身来。 “师尊。”月棋守了一夜一动也不动的人,身边的人一动他就立马反应的站起身来,想在身边护着。 玉代灵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走到了房间,拿出了工具。 将血红一片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扫起来收集在一起,血红红的一片就像是昨天吃的辣椒炒肉末一样,玉代灵生理上反映的又想呕吐起来。 但他吐不出东西,胃部上伤口自己没有选择愈合,仍然还是有一个窟窿存在。 因为这样,玉代灵就可以感觉不到饿,可以没那么想吃东西。 看着如此狼狈的师尊,月棋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把所有的肉末给收集好,玉代灵就在地里每隔两步的位置挖一个小坑埋了起来。 这是让每一块土壤吸收的最好方法。 施完肥,他纤长白嫩的双手布满了肮脏。 他拿起昨日摘下来的昙花一现木匾给重新挂到大门正上方。 抬头看着挂好的木匾,玉代灵在心里默默想着,总要保留一些原来的东西。 锁上房门,整理了一下衣衫,玉代灵没有选择将的一身血衣给换下,因为就算是换了新衣服也没用,等会儿又该弄脏了。 毕竟以后可没人会给他买新衣服换了。 他穿着那一身犹如地狱爬出来的红衣,径直的走向了柏家正院。 月棋不知道自己师尊要干什么,只知道的是他的师尊满脸麻木,十分痛苦,他只能一步一步的跟着,怕师尊做傻事。 柏家大门敞开着,玉代玉径直走了进去。 他一身红衣浑身是血,眼睛空洞的看着面前防备自己的柏家人,活脱脱地像地狱煞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幅打扮?” 柏家的弟子说话都是趾高气扬,那头昂的像一个公鸡一样看样子丝毫不畏惧。 看着将自己团团包围住的柏家人,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柏长生的气息,但是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血的味道,玉代灵缓缓开口:“你们想涨修为吗?” 众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理解玉代灵说这话是要干什么。 玉代灵也不多做解释,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离自己身边最近了一名小弟子。 他的速度非常快,人肉眼还没有看清的时候,他就已经牢牢的扣住那弟子的手。 “你要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速度如此快的玉代灵,大家顿时又警惕了起来,站在后排的弟子立马去通风报信,告诉各各长老。 玉代灵没有去阻拦逃跑的人,只是静静的将自己体内的力量传给自己扣住的弟子体内。 庞大的力量刚进入体内的时候小弟子表现得还十分痛苦,但是只在瞬间经脉打通的时候,无尽的力量涌入自己的体内,整个四肢百骸不断地吸食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是体内柏长生的血在作祟。 玉代灵不语只是一味地传送,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就将人放开扔到了地上。 那人瘫倒在地,感受着体内的灵力,还顾不及转身就立马雀跃:“我进入金丹期了!” 旁边的弟子不信邪:“怎么可能!你不昨日才到白丹期嘛,怎么可能那么快突破?” “是真的。”那弟子立马站起身朝着那位师哥击了一掌。 霎时间挨的结结实实一掌的师哥,口吐鲜血的:“我去,是真的!小你子这么用力啊……” 那弟子挠了挠后脑勺:“体内力量太强大了,暂时还没有办法控制。” 玉代灵抬起眼眸,冷冷道:“一个一个排队,慢慢来。” 显著效果就在眼前,大家顿时把玉代灵给供了起来,都想让他为自己长长修为。 玉代灵直接坐到一张太师椅上,让大家排起队来者不拒的给大家传送。 柏家各各长老闻讯赶到看到的就是一副自家所有弟子排着长队和玉代灵扣手的画面。 看着各位白发苍苍的长老,玉代灵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食指点着头,抬眸挑选着人。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如此大胆到我柏家来撒野!” 一个小弟子贴着耳朵告诉各位长老,说玉代灵不是妖孽,这是天上来的神仙,帮人来涨修为的,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将白丹的人升到金丹呢。 十几位长老全都不信,但都却默默地观察起身边土地的反应。 带头的长老冷哼一声,语气铿锵有力:“可笑!修仙得道那是日月积累获得的结果,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获得的!” 闻言玉代灵轻笑,看着与柏长生长得有三分像的脸闻道:“那看到这位长老,一定是个勤劳刻苦的修炼之人了。” 柏见滑傲气的抬起他的下巴:“那是自然。” 玉代灵讥讽:“人都快年过半百,也还没到宗师级别,你这勤劳刻苦也不怎么样啊。” 柏见滑顿时怒目圆睁:“真正潜心修炼之人,从不看段位,只看成果,你可知我收服的妖怪都是什么级别吗?那都是百年大妖!” 玉代灵手指揉了揉眼角,睁开透眼,再次朝着柏见滑投来目光,只见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障气,内心无比嘲讽,真是吸收了不少呢。 嘴上说着冠冕堂皇,潜心修炼,但其实正真的他也是靠着邪修助长自己的修为的人。 玉代灵不爱多说话,直接变出折木将人给捆绑带到身边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我!”柏见滑奋力挣扎,发现挣脱不开,他朝着身后的弟子吼道,“你们还在看什么?赶紧拿起剑啊!” 看到长老受危,众弟子纷纷又再次拿起剑来,其中就包括玉代灵刚刚给他们灵力的那些弟子。 无数银剑寒光阴冷的照射在他的脸上,玉代灵丝毫不惧,挥了挥衣袖,形成一道银白色的屏障,将众人的模样照射在屏障之上。 众弟子毫不畏惧,冲着那照应自己模样的屏障就砍了上去,谁知剑尖刚触碰到屏障,就被牢牢的吸力就给吸住了,剑怎么拔也拔不下来。 屏障内的玉代灵一只手撑在屏障上,向外输送灵力渡给那些弟子。 剑拔不出来的的弟子很快就感受到了有力量渡到自己身上。 “大家快把手搭在这个屏障上面,这上面灵气充足诶!” 闻言许多弟子都把手搭了上去,屏障外的弟子感受着屏障上渡来的灵力,纷纷放下了剑将自己的手搭在来的屏障的表面上。 玉代灵的另一只手拍在柏见滑的胸脯上为他传送灵力。 月棋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想不明白自己的师尊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真的感受到无数的力量向自己体内蔓延,柏见滑也安静了下来:“你真是天上来的神仙?” 体内的力量非常温暖,甚至还能驱除身上的障气,柏见滑开始细细打量着面情的红衣煞魅。 长得倒是真的诱人,柏见滑心里想。 “不是,我是一颗木而已。”玉代灵盯着柏见滑的脸,脑海里不断地涌现着柏长生死前的样子,“你知道吗?柏长生昨日死了。” 柏见滑瞳孔猛的一惊,有些不可置信:“是吗?” “爆体身亡,我身上粘得已经干涸的血就是他的血。”玉代灵冷静的陈述着,“碎的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到。” 闻言柏见滑眼里出现了一丝惋惜:“那还真是可惜了。” 玉代灵不自觉的将折木收紧了些:“可惜什么?” “可惜的是我们柏家的人没有亲眼看到那畜生的死样。”柏见滑冷笑道,“本以为他会死在炼狱比试呢,结果还是让他逃到了别的地方死掉了。” “仙长有所不知,那柏长生是我们柏家除了畜生,他身上的血有奇特,能让人迷失心智,每月需要定期服用他的血才能撑住意志。”柏见滑愤慨激昂,“要不是我们知道了其他摆脱控制他的方法,我们柏家人还不知道要被他给折磨到什么时候呢!” 玉代灵听到柏见滑这么说心中微微一颤:“其他方法?” 柏见滑点了点头:“正是,那如果我偶然发现,只要在痛苦时期吸食一点强妖的血就可以缓解体内的疼痛。” 到头来不惜人的血吸上妖怪的血,真是可笑。 但可笑的背后,是让玉代灵可恨了起来。他柏见滑明明找到了摆脱控制的方法,却还要设计将柏长生给处死。 明明柏家的每一个人都是靠着柏长生的血突飞猛进的修炼起了强大的邪力日意壮大,但到头来这些人还是恨着柏长生。 玉代灵手指轻轻抚过柏见滑的脸问:“你们很恨柏长生吧。” “那是自然!”柏见滑说的愤慨激昂,“如果不是他谁想修这邪力,谁想每日都受着脏血的食髓之苦!” 脏血……玉代灵心里冷笑,明明柏长生的体内还留着他的一半心血,但却这么咒骂,明明是当年他这个当爹的抛弃了他的孩子,才逼得孩子走上绝路。 柏家将他安排在最偏的偏远不闻,只有到需要吸食他的血的时候才会允许他进入正院。 柏长生被骂野种体内是脏血,可是他偏偏要让骂他脏血的人体内也永久存在着他的血。 这是他的报复。 给外灵力传送的差不多了,玉代灵就释然地放开手,他看着柏见滑的脸说到:“柏长生临死之前告诉我排出你们体内他的血的方法了,你想知道吗?” 柏见滑闻言立马双栖跪地行礼:“想!当然想了!虽然不知道仙师是哪路掉下来的神仙,但是不远千里来到我柏家一定是解决百家多年食髓之痛的好仙人!还望仙师指点!” 看着朝着自己下跪的柏见滑,玉代灵的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他没有感情的说道:“你错了,我不是什么神仙。” 柏见滑诧异的抬起头:“仙师这是什么意思?” 玉代灵解开了银白色的屏障,一一扫视刚刚吸食自己灵力的人,这当中有长老,青年更甚者,还有小孩,看着和云朵差不多大的小孩,玉代灵的心只微微痛,冷血的说道:“我只是一个曾经答应过柏长生,我会善待他的人,他死得这么惨,但是逼死依然还能继续地活着,甚至十分潇洒的活着,这对他不公平。” 柏见滑听着这话,缓缓地站起身来,手心不自觉的蓄出灵力:“那仙长的意思是要为他报仇了?” 玉代灵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不是后悔没有亲眼看到柏长生死去的样子吗?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一下,顺便也帮你们柏家人排出体内的‘脏血’”说完,玉代灵快速闪身到柏见滑身旁,抓住他已经蓄好灵力的手,轻轻往上一掰,就将他整个手腕给折断了。 玉代灵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冷得像是千年的寒冰一样:“砰!” 话音一落柏家所有的弟子,宗师,长老,只要是刚刚吸收玉代灵力涨修为的人,全部在一瞬间身体爆炸开来。 血肉横飞,只是一秒钟的事情,柏家几百人余的性命,全部烟消云散。 场面过于鲜红,整个山头在一瞬之间都变成了红色。 血肉爆炸,冲击极强,飞得到处都是,甚至还飞到了柏见滑的脸上,他看着这一幕,双腿止不住打颤,声音都带着颤音:“仙长你……求仙长饶命啊……” 玉代灵的声音冷冷的刺骨:“饶命是不可能的,你是最不可饶恕的那一个。” 是他的风流生下了柏长生,又是他的狠毒抛下了柏长生。 玉代灵是最不可能会饶恕他的。 他松手放开了柏见滑。 柏见滑被刚刚那一幕给吓得腿都站不稳,直直的跪造了地上。 玉代灵转身抬头,看着一片晴空霹雳蔚蓝的天空吐出四个字:“洗净些吧。” 话音落,刚刚还晴空霹雳的蓝天上,瞬间聚集几朵非常大的乌云,雨滴降落,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住了柏见滑暴体的声音。 雨水打湿了玉代灵的身体,谈谈深红衣服像是掉色了一样,每走一步都有红色的染料缓缓流出。 月棋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刚刚的那一瞬间也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看着自己师尊远去的背影,月棋一时之间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的师尊原来是个温柔的疯子。 第41章 师尊的过去(十) 玉代灵没有目的的走了许久的路,太多灵力丧失,他的身体就像是千年的古树的树皮一样,犹如枯槁。 他不知道他该去哪里,他也不知道他该在哪里停下脚步。 只是漫无目的的一直走着。 他杀了很多人,虽然那些人该杀,但他也造下了罪孽。 “扑通”一声玉代灵因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轿子突然停下,里传来温柔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了?” 马夫看着眼前的场景回到:“夫人,前面倒了个人。” 闻言坐在马车里面的夫人立马掀起帘子撑着头看着前面的场景。 这会儿正是清晨阳光还不充足,并且还下着大雨,看得有些不清楚。 夫人指示马夫道一“你去看看,要是人死了,就在地方随便买个坑,给人埋了吧,要是还有一口气,你把他拉进马车里,我们带回城治疗。” “是。”马夫听话照做,撑起一把伞就来到了玉代灵面前。 食指微微放到下,感受着还有气体,马夫立马激动地朝着马车内喊道:“幻夫人他还有气!” 幻夫人高声大喊:“快给人拉进来,这雨下得这么大,估计都把人冻坏了。” 马夫放下手中的伞,将人扛到自己的肩上,刚扛肩上的时候还一个踉跄:“这人还怪沉的。” 一步一趋的将人扛到马车内部。 车内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紧闭双眼玉代灵。 车夫道:“夫人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直接带上马车,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幻夫人摆了摆手:“他都这么虚弱的只剩一口气了,我一个女子都能将他撂倒,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我本身就是信佛之人,这路边遇到一口气的不救,那我那么多年的烧的香都白烧了。” 闻言马夫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夸赞道:“不愧是夫人。” 幻夫人指示:“别废话快快回程,要不然他这一口气都不知道能不能吊到什么时候。” 马夫听话照做的去前面赶马加快了回程的速度。 月棋一睁眼,看着自己面前贴近的一张大脸,吓得想尖叫出声。 但是无论他怎么喊自己都喊不出来声音,反而还呵呵的笑了起来。 “哎呦喂!我的乖儿子就是睡醒了。”幻城主一进房间就看着自己的儿子睡醒了,乐呵呵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着。 儿子?月棋心里疑惑,面前这个长相俊秀的人是他的爹? “小梦想不想你娘啊?”幻城主拿这个波浪鼓在月棋面前晃着逗他开心,“你娘去庙里给你祈福了,马上就回来了。等到时候小梦百日宴,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爹娘,好陌生的词汇,在月棋的脑海里从未出现过,在他的记忆里,只有自己当乞丐的那些时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会有爹娘的人。 婴儿时期的月棋在幻城主的哄闹下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始乐呵呵的笑,但藏在婴儿时期深处的月棋开始不受控制的哭。 原来他是有爹娘的人,不是什么流浪的乞丐。 月棋睁着葡萄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爹,想要将这幅面孔牢牢的记住。 小斯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城主城主夫人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慌什么?这台阶这么高,要是摔倒了怎么办?。”幻城主将自己儿子重新放回床上训斥着小斯。 小斯摇着手结结巴巴道:“那是因为……” 幻城主走到小斯身旁为他拍着背给他顺气:“慢慢说,遇事不要慌张。” 小斯道:“夫人她带回来了一个最美的男子。 幻城主:“!” 幻城主二话不说就跑了起来,小斯在后面紧紧跟着:“城主你慢点跑,遇事不要慌张!” 幻城主:……” 幻城主跑到门口一看,果然看到自家夫人让几个小斯抬着一位男子进了门。 幻城主直接崩溃鬼哭狼嚎了起来:“哎呦,我的夫人啊,你怎么出门一趟就被外面的燕燕勾引了!竟然还把他领进了家,好歹也要等到小梦长大了再领啊!这以后让孩子可怎么办呀?” 幻夫人不用想就知道自家老爷脑补了一场狗血的剧情,她二话不说直接解释:“想什么呢?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救下来的人,你快找个朗中给他瞧瞧,这人伤得不轻。” 听着这样的解释,换幻城主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相好啊。” 幻夫人捶了他胸口一圈:“我这辈子的相好只有你一个!” 幻城主满意一笑,看着浑身狼狈玉代灵吃惊了一下,立马招呼着大夫给人诊治。 大夫留在房内为玉代灵诊治,看了一番就说道:“这人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生调理就行。” 幻城主和夫人双双放下心来,就退出了屋子给玉代灵了一个安静的睡觉环境。 一退出屋子幻夫人就想起自己儿子:“梦儿醒了吧,都快一天没见了,他该想我了。” “醒了醒了,特别乖,在屋里躺着呢。”幻城主拉着自家夫人进了房间看自家儿子。 月棋看着刚刚慌慌张张离开的自家便宜爹又折返回来,甚至还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样子十分恩爱。 不用月棋想他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娘,因为那气味月棋不知道为什么闻起来特别安心。 “小梦啊!”幻夫人将自己儿子抱起来,在怀里轻拍着,“一天没见想没想娘亲啊。” 婴儿的月棋不会回答,只是乐呵呵的笑。 但是月棋其实很想说话,甚至想哭出来。 想!想他真的特别想,没有一个孩子会不想自己的爹娘,没有一个孩子会不想渴望得到爹娘的爱。 尤其是月棋,他十几岁之前吃的都认为自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这会儿看着对自己温柔的爹娘,月棋的心中没由的酸涩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个野孩子,但过去给了他重磅一击,让他发现了自己不是。 幻夫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在自己儿子面前摇晃:“看这次娘亲出门给你带了什么!” 一个绿油油的玉做平安扣在月棋面前摇晃了起来,小梦兴奋的伸手去抓。 “我就知道儿子会喜欢。”幻夫人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娘亲给你戴上。” 幻城主和幻夫人一个抱着孩子另一个给孩子的脖子上戴上了平安扣。 幻城主看着那平安扣产生了疑惑:“夫人为什么给孩子带个这么有瑕疵玉啊?” 幻夫人给自己儿子戴上了是一个未经仔细雕琢,还富有瑕疵的玉。 “这叫玉玊,我特意求的。”幻夫人为自家老爷解释道,“就希望以后我们的梦儿,能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即便是身上有缺点也不怕,他仍然会像美玉一般珍贵。” 听到这样的寓意幻城主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还是夫人送东西最为真诚,不像我命人给咱儿子打造了一副十斤重的长命锁。” 幻夫人一听重量差点一口老血都吐出来:“心意是好的,但是你也不怕坠断咱儿子的脖子!” 幻城主乐呵呵的打着马哈:“我主要就是心意。” 月棋听着更想哭了,原来他是生活在这么友爱的家庭里。 爹宠娘爱,他才不是什么没人疼的小乞丐。 小孩精力少,被哄着玩了一会儿就又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幻城主和夫人,一个唱着歌,一个拍着背,两人一起哄着自己的儿子入睡。 意识昏昏沉沉的最后一刻,月棋想的是:有爹娘真好。 鞭炮炸耳,吵得屋内的人悠悠转。 看着屋内陌生的屋顶,玉代灵发了懵,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的伤口,玉代灵意识到自己估计是被好人给捡来给自己治了伤。 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玉代灵好奇地推门出去查看情况。 幻家大摆宴席,宾客们都围绕着一圈说着不绝于耳恭喜的话。 “恭喜幻城主与夫人家族天星添新丁啊!” “天降麟儿,弄璋之喜!” “肃贺麟喜,并颂俪安!” “……” 幻城主和幻夫人一一应下这些吉祥的话。 玉代灵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百日宴主角的身边。 看着突然走进来的一个人,幻夫人立马认出来,这是昨天自己捡到的那个人:“你醒了,身体可好些了?” 玉代灵点了点头:“好多了,多谢相救。” “不客气。”幻夫人笑盈盈的抱着孩子招呼着玉代灵,“你身体受损,应该好好补补,今天是我儿百日宴,你快找个地方坐下,同他们一起吃。” 玉代灵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幻夫人怀中抱着的孩子,孩子皮肤白皙,浑身都是胖嘟嘟的在自己母亲怀里睡得特别安详。 这是玉代灵第一次看到幼年时的孩童,一时间出了神。 这小小的身体经过时间的积累就会长得十分高大,就跟那些树花一样,但也有不一样的一点。 就是有心跳。 玉代灵看着小孩胸脯缓缓起伏,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长的真可爱。” “那你要抱抱吗?”幻夫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我儿特别乖,陌生人抱他,他都不闹的。” 闻言玉代灵诧异的抬起头:“听说孩子特别脆弱,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 说着幻夫人就把自己儿子丢给了玉代灵让他抱着。 玉代灵怀里抱着孩子难得的紧张了起来:“我……” 幻夫人教他:“你手托住他的头,一手托住他的屁股,慢慢摇晃他。” 玉代灵听话照做,他的大手牢牢的托住婴儿的头,另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他的屁股。 幻夫人夸奖:“你抱的真好。” 玉代灵抱着怀中的婴儿移动也不敢动,只是低头慈祥的看着怀中的孩子。 孩子的脸小小一个像一个糯米团子,特别可爱。 感受到离开自己母亲的怀抱,小梦悠悠醒来,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抱着自己玉代灵。 然后就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开心。 月棋的意识也随之醒来,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有些吃惊:“师尊!” 他和师尊真是有缘,竟然在自己这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师尊见过了有了缘分了。 幻夫人打趣道:“看来他很喜欢你哦,你不逗他,他能笑得这么开心。” 玉代灵莞尔一笑,然后慢慢学着,刚刚幻夫人摇晃着婴儿时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摇晃了起来。 一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止不住的夸赞:“令郎小时候就如此乖巧,和别人与众不同,想必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借你吉言。”幻夫人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轻轻捏着他的小脸道:“不过我的孩子没有将来作为也没关系的,我和他爹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闻言玉代灵听着幻夫人的陷入了沉思。 看到玉代灵的反应,幻夫人两眼弯弯的问:“在想什么呢?” 玉代灵缓缓开口:“我只是想到了我一个……朋友,他的娘应该很爱他,但是他爹不爱他。我很为他可惜,他娘在他小的时候因病去世,他的爹不爱他,他没有平平安安的长大,连二十岁都没有活到。” “那你那个朋友还真是可怜,但请不要伤心,你要好好的将他的那一份给活下去。”幻夫人突然抚摸上玉代灵的脸上的伤口,手指很轻柔的触碰,“你要永远平平安安的,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看着幻夫人为人慈母般掩寒秋水的双眸,玉代灵闻言前几日那死灰般的眼睛突然像大雪过后,春季来临雪水化开一样,富有生机:“我会的。” 幻夫人很温柔,就像一个慈母一样,但他不仅是对自己儿子温柔,对待和她只认识两天的玉代灵也很温柔。 就像土壤一样,玉代灵心里想。 怀中的孩子突然抓紧玉代灵落的头发摇摇晃晃了起来。 玉代灵看着怀中的孩子,低声说道:“你也要平平安安哦。” 幻夫人接话:“你的吉言他一定会的!” 玉代灵突然抬头问:“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 怀中的孩子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 “他叫幻梦!”幻夫人逗着自己的孩子说道:“他能降临到我的肚子中,就像梦一样,特别美幻。”幻夫人现在想想,当时查出有孕的时候只觉得上天突然给她了一个惊喜,才能让她配当人母。 “幻梦……”玉代灵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看着还在玩弄自己头发的孩子,笑吟吟道:“真好听,很适合你。” 第42章 我与师尊 百岁宴一结束,宾客散去,幻府也恢复了一丝平静。 只有家中的几个长辈仍然围在婴儿床,看着乖巧伸着手指的幻梦。 玉代灵也在其中,看着乖巧的幻梦内心多多少少有些不舍的离开,但是没办法,他不属于这里也不能过多叨扰别人。 他是一颗树,他需要回到他安静成长的地方。 “再见了。”玉代灵手指轻轻抚触着幻梦的额头,“幻梦。” 说完就毫无留恋的离开了房间, 幻夫人为玉代灵整理好包裹,让他背上:“你这孩子明明可以等伤再好一点再出发的,怎么偏偏要今天啊。” 玉代灵莞而一笑:“众多宾客都走了,独留我这个客人只会是打扰。” 幻城主道:“我这幻府家大业大的,你留在这里不过是多个房间,多个碗筷的事情而已。” 玉代灵笑了笑无声的拒绝了。 幻夫人知道玉代灵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挽留的话:“那就祝你一路平安了。” 玉代灵在记忆里寻找着人们行礼的样子,拱手向幻夫人行了个礼:“多谢。” 言罢,玉代灵转身离开,幻城主和夫人站在门口目送着,玉代灵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 过去的玉玊离去,现在的玉代灵却停留了下来。 看着过去的自己远去的背影,玉代灵转身回了幻府。 夜已深,幻城主与幻夫人早早回屋休息,只有奶妈在幻梦的房间唱着摇篮曲哄着幻梦入睡。 玉代灵穿透房门,进到屋子里来。 月棋感觉到脚腕处的折木有些收紧,他知道是他的师尊回来了,他的师尊一定会像当时他陪师尊一样陪着自己。 这么想着月棋安心的失去了意识。 看着在摇篮床上昏昏欲睡的幻梦,玉代灵起了逗弄的念头,用手指戳了戳他脸颊,但是没出成化成幻影消散了一部分,玉代灵顿时失去了动的心思。 “幻梦……”玉代灵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小声嘀咕,“原来是借用了你的身体啊。” 玉代灵找了个凳子坐在婴儿床的旁边,守着熟睡过去的幻梦。 玉代灵也难得的有些困倦,昏昏沉沉的睡着过去。 “呔!深山老妖,少爷我来收你了!”幻梦轻轻地推开房间,然后插着腰大喊。 谢至缘大打量着院里的环境,只有一棵树和一件非常小的小茅屋,怎么看都不是会有人住在这里的样子:“幻兄,这里真的会有娇吗?” “肯定有,我们不都是打探清楚了吗?山下的人无论费多大的努力都爬不上这座山,这么巧肯定是山上的这个老妖在作祟,独占山头!”幻梦做着热身,准备着接下来的一场恶战,“这里绝对有一只大妖!” 谢至缘听幻梦这么说了,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也开始准备着随时应对着即将要出现的妖怪。 两人背靠背观察着四周,周围安静的可怕,但二人的神经却不敢放松。 “木头,这山上安静的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 谢至缘点了点头:“是的,太诡异了。” 两人的心在无风无动静的山头上,吊的比这山还要高。 玉玊听到屋外的动静,有些诧异,他这山明明设了结界很少有人闯进来,怎么今天却突然来人了。 玉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幻梦看着从茅草屋出来的人,高大的身体穿着一身破衣烂衫,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那人穿着的是独特设计的衣服。 在细细盯着那张脸,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但是脸却却是干净的,藏在脑海最深刻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出来。 幻梦惊的握不住了手里剑,直接眼中含着泪花,飞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玉代灵:“漂亮哥哥!” 听着好多年没有听到的称呼,玉玊有些不可置信:“你是……云朵?” 幻梦狠狠地点了点头:“是我,不过我现在不叫云朵了,我叫幻梦。” 玉玊打量着抱着自己的少年,十分诧异,现在云朵的样子全然没有小时候的一点模样了,完全就是一个大人:“你不是死了吗?” 幻梦解释:“我确实死过一回,但在十年前我的灵魂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还魂到一个两岁儿童孩子身上,然后我就幻梦的身份活了下来。” 回忆涌入脑海,玉玊代灵看着到自己胸脯下的云朵,心中涌入无限的心疼:“当年……疼吗?” 当年只有**岁的你,爆体身亡疼吗? 如果当年要是自己强撑着身体下山,云朵也该跟柏长生一样大了。 幻梦强撑着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时间太久了,早就不记得了。” 玉玊看出了幻梦情绪的低落,摸了摸他的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平平安安最重要。” 幻梦挺好狠狠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现在过得可好了,不仅结交到了非常多的江湖道友,改天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而且我还收了许多祸害人的妖魔呢,现在江湖无不流传我的名字,我甚至还写了一本书呢,特别受欢迎!” “真好。”玉玊看着仍然活泼的云朵心中由衷的感慨,还能活着真好。 幻梦一见到玉玊,那说话的嘴就怎么也停都停不住,玉玊就把人进屋里听他慢慢讲。谢至缘一眼望到头的小草屋里找出一套茶具,为二人泡上了茶。 喝了足足三壶茶,幻梦才讲完自己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讲完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耳边难得的有些人声,玉玊也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他藏在这山里也有十几年了,第一次有人闯了进来。 “我身上现在故事就这么多,都讲完了。”幻梦喝了一大口茶,缓解了自己干涸的嗓子,“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趣?” 玉玊捧场的点了点头:“是的,很有趣。” “嘻嘻嘻,你爱听就好。”幻梦看着杯中的倒影,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复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豫章柏家看了看,那里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他们人都……” 玉玊冷冷吐出五个字:“都死光了。” 幻梦听后握紧手中的茶杯,欲言又止的开口:“那师尊呢?我这几年跑了各个地方,总是找不到他。” 玉玊猛喝了一口茶,陈述道:“他也死了。” “哈哈哈哈,那挺好的。”幻梦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这世间见过他的人都容不下他,他死了,对他是一种解脱。” 玉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露落入茶杯中,幻梦察觉后猛地用衣袖擦了自己的眼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猛地站起身来:“茶喝完了,我也该走了,毕竟我还要继续行侠仗义,千古留名呢。” 玉玊看着即将要出门了幻梦抬起手向出口挽留,犹犹豫豫开口:“云朵……” 幻梦转头,伤心的情绪全然不复存在,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漂亮哥哥,我现在叫幻梦。” “噢……”玉玊连忙改口,“幻梦。” “怎么了?”幻梦心情愉悦靠在门口,等着玉玊讲话,他十分喜欢别人叫他这个名字。 玉玊问:“你恨他吗?” 幻梦沉思良久,认真回道:“毕竟是杀了我的人,生挖灵核和引爆我而亡,那种痛是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痛,所以我是恨他的,但是我不怪他,那不是他的错。” 说完幻梦就揽着谢至缘的肩膀一步一步的离开,走之前还撂下一句:“我会带着我的朋友常来看你的。” 看着面见空掉的茶杯玉玊撑着脑袋想,他是不是应该为柏长生辩解几句呢,不管幻梦会不会原谅,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木讷的玉玊因为长时间一个人呆久了,脑袋运作起来都是十分因难,想着这个问题玉玊一直想到了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才想明白。 幻梦现在都不让叫他云朵了,证明他抛弃了过去,他回不到是云朵的时候了,就算辩解了也没有什么用。 想通事情玉玊大脑一片清明,把茶杯收拾好放到它该有的位置,就躺在自己的草席上闭眼休息。 他这几年虽然过得简陋,但也过得潇洒,没人打扰,让他落下了一个爱清闲自在的毛病。 草席睡久了也是十分柔软的,玉玊就这样深深的进入了梦乡。 清晨一缕阳光照在玉代灵的脸上,让他悠悠转型。 前些日子刚又经历一遍过去的事情这一觉睡的也是着实的踏实,甚至恢复了许多灵力。 玉代灵撑起脑袋,朝着摇篮住去,就发现摇篮里的小月棋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都说小孩子比较敏感,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吗?看着这样的目光玉代灵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摇晃着,发现孩子的瞳孔并不会追随着自己的手指这才放下心来。 “月知退。”玉代灵看着还是幻梦的月棋喊完了他未来的名字。 玉代灵手指撑在摇篮的两侧,看着还是孩童时期的徒弟在心里默默地问他:你又是怎么去世的呢?又是占了谁的身体复活呢? 盯着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玉代灵心生怜悯,小声嘀咕着:“明明你爹爹娘娘那么爱你,那么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怎么你也就小小年纪去世了呢?” 借尸还魂一定是死过一遭才能还魂的,看着面前小小的婴儿,想着他终有一天也会死去,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徒弟,玉代灵的心里没由的抽动了一下。 可怜的孩子,等到时候出去了,身为师尊的我一定要对你更加的好,好好的弥补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