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者的救赎实验,□□偏要缠我》 第1章 爸爸送的糖好不好吃 “贺然,”林启拍了拍前桌的贺然,“分你的。” 林启拿着几包辣条和糖果递给他。 教室里不能带零食,偷偷摸摸的这算是稀有物品了。 贺然转头看着悬在半空的手,冷冷说了句,“不要,谢谢。” 说完转回去做题了,他是班里最安静的学生性格孤僻,在班里成绩中等,是个很典型的透明人。 班里转来一些成绩差的学生,也转出去一些成绩好的学生。 两个月前转来8班的贺然从没跟林启讲过一句话,然而这次分座位林启分到了他的后桌。 一旁的女生看到这一幕正盯着他们看,热情喂狗吃了,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但凡贺然笑着拒绝也不至于让自以为是的林启颜面扫地,林启觉得他就是不给自己面子有些生气,收回手,打趣道,“哎,我看你放学上学都一个人,要不你跟我......” “不需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无情冰冷的声音打断。 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自己头上,想要关心性格古怪的异类可真是个错误的决定,林启校霸当惯了瞬间压不住怒火,“不要就不要,你拽什么呀!” 说着林启就上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把拽过来,贴近他的脸眼神略带挑衅的味道,火药味浓重随时想要动手打架。 “这是你的小迷妹送你的,不想要不也没拒绝反手就给了别人,你说她们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啊。”贺然语气平静,丝毫没被林启的气势掀起一丝波澜。 这哪跟哪啊,分东西吃而已,最后林启得出一个结论——发起被打邀约。 “你什么意思啊!”林启狠狠瞪着他并攥紧了他的衣领,贺然也毫不示弱盯着他。 贺然不擅长对人发脾气,在这架势之下显得跟小白兔似的。 正当林启想给他一拳时,数学老师走了进来,林启立马松手。 数学老师一进来目光就锁定了他们俩,“干什么你们!” 数学老师李娟走到林启旁,此时一声铃响刚好上课,全班安静下来看着他们。 李娟恶狠狠的盯着林启看,冲他吼道:“你又惹事!” 林启经常违纪,什么抽烟喝酒打架样样沾边,只不过学校抓不到,老师们的心里也有点数,所以凡是矛盾会认为是他先挑起的。 “我没有!老师你别刻板印象行不行?!”林启瞬间炸毛,凳子往旁边一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娟。 “你还顶嘴,我给你记个处分。”李娟在学校里算是一个小领导了,说给处分真能给。 “别......”说道处分林启一个应激反应,后面没再说话。 “老师,”贺然也站起身,“他抢了我的棒棒糖,不小心起了争执,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的。” 林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明明自己想打他,他却要帮自己说话?感官迟钝吗这不是,而且还编出了一个这么幼稚的理由来。 “真的没事?” “真的。” 看贺然一脸真诚,李娟又看向林启警告道,“学校禁止打架斗殴听到没有?” “切,死装。”林启嘟囔着白了她一眼。 “你再说一遍!”李娟耳朵可尖了,冲他吼道。 “老师,那颗糖是我爸爸送的生日礼物,意义非凡,没有沟通好,是我的错。” 李娟嘴角出现一抹笑容,“抢糖吃?林启,你多大了?还不还给人家?” “喏。”林启从上衣口袋里拿了根棒棒糖递给他。 刚才那架势合着俩小孩抢糖吃呢,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有的在窃窃私语,安静的氛围一下子就跟菜市场似的。 刚才有人举报校园霸凌,现在被霸凌者要保护霸凌者吗,李娟很不能理解,无奈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耽搁了多长时间了,罚你们出去站一节课。” 林启真不知道这两人在一唱一和演些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吊儿郎当的一脸不屑走出教室。 贺然上课坐姿端正就算了,站姿都这么端正,有时候林启怀疑他脑子有问题,盯着前方发呆一天想些什么呢。 “喂!尝尝爸爸送的糖好不好吃?” 贺然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过头去不理人。 “你竟然要帮我说话,编个什么理由不好,给你的不要偏要以这种方式要我的东西,你想干什么啊?”林启压低声音,上下打量他这张精致的小脸蛋。 “你不会......”不对,林启赶紧刹住嘴,这恋爱谈多了情话说多了还成习惯了? 林启重新整理了一遍语言,“你不会天生这里有问题吧?” 林启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副做坏事得逞了的表情。 贺然用看小孩一样的眼神看他,微笑了一下,“你竟然习惯违反校规为什么还怕得处分啊?在规则的边缘徘徊会让你们感到兴奋吗还是......为了取得关注?” 林启一脸懵逼感觉自己此时像是在跟一个傻逼讲话,这哪跟哪? “你在说什么?” “我最近在研究一个有关青少年犯罪的心理学。” 林启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性格孤僻的学生有古怪的爱好倒也挺正常的。 “哦,要不是老李娟来得那么巧,我早就一拳下去了。” 迎来的是再次的沉默,贺然又不理他了。 林启闲着无聊找话题,“我要是打你你会怎么还手?” “我不会还手。” 林启仔细思考了一下他说的话,“也是,正当防御是吧,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老师说了学校禁止打架斗殴,不要一天想着打架了。” 林启不屑一笑,“像你这种好学生跟我有什么区别?老师用成绩来衡量一个学生,而你也只考那几分也配管上我了?活在这些条条框框里最后也只会委屈了自己。” “你觉得我考几分才配管你?” “有本事你考第一。”这无聊物可真会挑重点回答啊,林启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 “好,你说的,就这个月的月考,我考第一给你看。” “就你?我给你降低标准,这个月的月考你综合成绩能考班级第一你就配管我。”林启非常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讲什么呢!我让你们反思不是让你们出来讲话的,进去站着听!”李娟突然从教室出来。 贺然说到做到,开始发奋图强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这孩子沉迷于侦探小说,刑侦推理。常常在课上干别的,可他本身就聪明学习能力也强,有着常人没有的专注力,记忆力也比一般人强所以学得很快。 第2章 这么好看为什么之前没注意到 一个晚自习,林启因为上课和同学讲话被罚站而晕倒。 这一晕倒的动作并不明显,趴在桌上,老师也蒙了。 同桌知道他不舒服但是不敢动他。 刚好又是李娟的课,李娟很喜欢让人罚站,但她从没见过罚站罚到晕倒的,脸色因被吓到而有些苍白,来到林启旁边。 “他这是怎么了?”李娟看了看同桌脸上略显恐惧,“之前有过这情况吗?” 林启脸色苍白,额头有细密的冷汗。 李娟看他这症状,怕食物中毒什么的又问林启的同桌,“他刚刚吃了什么?” 同桌摇摇头,“不清楚。” 他的好朋友在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贺然转回来观察了一番,握了握他冰凉的手,“低血糖吧,我有个妹妹也有低血糖,先天性的,症状和他一模一样。” “你确定吗?”李娟不敢乱喂他糖分之类的东西。 一脸焦急很快冷静下来,“这样吧,同桌带他去医务室看一下。” 同桌支支吾吾,“我......我背不动他。” “老师,如果不快点的话可能会引起并发症,我来吧。” “行,小心点啊。”李娟帮忙扶着昏迷不醒的林启背到贺然的背上。 “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找个人帮你?”李娟一脸担忧。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贺然背着林启在同学们的目送之下离开了教室。 半路,林启迷迷糊糊就醒了过来,感觉有羽毛在戳着自己的脸痒痒的,缓缓睁开眼周围漆黑隐约看见明晃晃的灯光,鼻尖周围的空气有些好闻便凑近闻了闻。 贺然感觉背上的人有了动静便说道,“醒了?感觉怎么样了?能自己走路吗?” 贺然很直白,他并不是很想背林启。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林启感到有些惊讶脑子还有些昏,“你怎么背着我?” “你晕倒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哦,那太丢人了,快放我下来。”林启声音沙哑。 明明他可以自己下来,偏要趴在他脖子上,嘴上是这么说,实际四肢无力。 贺然把他放下来,走了两步,林启哀嚎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这地板怎么这么软,这地板怎么浮起来了?!” 看他快要跪倒时贺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冷冷说了一句,“你这是吃菌子中毒了吗,我还是背你吧。” 林启看了他一眼,一脸厌烦说道,“你才中毒了,你全家都中毒了,不要。” “那我扶着你走吧?” 林启喘着粗气,唇色发白,“可以。” 走着走着贺然还是忍不住问,“你看起来也没有营养不良,怎么会有低血糖呢?” “你怎么知道......老毛病了......”林启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娟不放心,讲了道题后让同学们自习,跟了出来。 到了医务室,医生诊断出来的果然是低血糖还有些贫血。 林启虚弱的躺在床上看着头上的针水,又看了看一旁的贺然,对上他冰冷的双眸,他就站在那毫无一丝关心或是想要嘲笑的神情,可就这么冷漠的人竟然主动背自己来医务室。 远处李娟不知在跟医生说着什么。 “谢谢。”林启突然开口,但声音很小。 对于林启来说道谢真是一个难以启齿的事情。 贺然微微凑到他旁边听,“你说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仿佛凑过来的还有一股寒气,贺然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观察尸体样本。 “离我远点。”这是动物的本能感觉,他确实有这种感觉。 说着就将头转到一边去,随后李娟走了过来。 “林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低血糖你要说啊就那傻站着。” “好多了。”林启勉强挤出一句话,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李娟在他面前死装。 “行,医生说输完这几瓶药水就可以回去了,那你好好休息宿管那边我会沟通好,贺然你留下照顾他吧,我回去上课了。” “嗯。”贺然应了声。 李娟交代完转身就走了。 贺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来看,还是一句话不讲。 林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记得自己的手机放在桌空里了,看贺然玩起手机就越发无聊心里面感到有些不平衡。 “喂!我渴了,给我拿杯水。”林启对着贺然扬声道。 医务室只有他们二人,不然还不知道这一声喂叫谁呢。 贺然收起手机,给他接了杯温水。 林启接过温水抿了一口放桌上,贺然看着放在桌上的纸杯回头对林启说,“不想喝还叫我接。” “怎么?不行啊,你不是跟条狗似的很听老师的话吗,李娟说了让你照顾我,你就得好好照顾我。”林启理直气壮地说道。 贺然露出少有的微笑,“也是。” 随后在床上坐下看着他。 林启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林启故作镇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不是看我闲着心里不舒服吗?那我看着你,我不闲着了。” 好好好,这么整是吧。 “你他妈有毛病吧,脑子有病,刚好在医务室叫医生给你看看,还是你嫉妒我这张帅脸?要不你去整容吧,找整容医生也行。” 贺然不想和他吵,无奈又坐回椅子上看手机。 “看什么这么认真?”林启问。 “《怨源》。” “哦,我记得这游戏刚上架好像是什么侦探推理游戏还是恐怖游戏来着有什么好玩的。” “......” “又不理人了,无聊死谁。” 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起来了。 “其实你不用去整容还挺好看的,你就睡我床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呢,你会隐身吗?”林启一手垫在头下好好观察起他来。 “我可不会好好看一个丑逼,还是说你去整过容了?” 贺然如果不说点什么林启估计叭叭叭不知道说到什么时候。 “可能是你目中无人吧。”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是你整天话也不讲也不和人交朋友,半个学期都快过去了跟我们说的话不超过十句,谁想跟一个异类玩。” “哎,你是怎么忍得住这么久不说话的?反正我是忍不住,不理解。” 贺然看着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能是我跟你们没话题。” 林启和宿舍那几个人称兄道弟的,一群人经常一起惹事打架,在学校没人敢惹他们,贺然住进了这间宿舍不亚于兔子进狼群窝了,哪敢多说一句话。 “哦,也是。” 林启刚好好躺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哎,对了......” “你还不如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贺然赶紧掐断了话题。 “哦,行。” 平时都睡不饱,这下确实可以补个觉,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3章 被整伤心了回家找妈妈? 送林启去医务室是他们最久的一次谈话,接下来的日子该干嘛干嘛回归了各自的圈子里,没了交集。 下晚自习回到宿舍,贺然准备上床睡觉去上了个厕所。 厕所一股刺鼻的烟味,蹲坑旁和垃圾桶里有烟灰,自然用手机拍了下来。 学校严抓抽烟学生,况且......况且自己对这玩意过敏。 瞬间感到呼吸不畅,说不出来的晕乎感,赶紧出了厕所。 他扶着墙壁踉跄着出来,额头直冒冷汗。 沈诚看到了他上前关心问,“你怎么了?” 贺然喘着粗气缓了一下,“你们谁抽烟?能不能别在宿舍抽?” “老子抽的,你也管?”崔世康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们都抽,怎么不服啊!”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抓起贺然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他。 他们看不惯贺然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宿舍是公共的,并且学校禁止吸烟。”贺然没有轻易说出自己对烟味过敏,怕有心人故意针对。 一群人围过来空气都稀薄了几分,光线被挡住,深深的恐惧感悄然滋生。 宿舍有八个人,现在六个人都在围着他,贺然反应性的悄悄拿手机录音。 “你的意思是要打小报告吗?你要是敢以后你在宿舍别想好过!”崔世康冲他喊道。 这个留着寸头的人,表情狰狞,左臂露出个像是蜘蛛腿的纹身。 抓住贺然衣领的人手上用力往墙上一扔,随后崔世康从口袋里掏出了根烟点火,吸了一口,然后往他脸上吐烟雾。 贺然捂着口鼻咳了起来,每一粒烟雾都在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不知道他是否要大口吸着空气,空气中满是烟草的刺鼻气味,可现在如同在水中一般窒息。 白色烟雾挡在眼前看不清眼前的这群人是什么表情,只听见有人用憎恶的语气说了句,“矫情!” 林启刚和小美约会回来,一进宿舍就看到了这一奇观。 “哟呵~做什么呢?一群人欺负一弱小?丢不丢人啊。” 林启语气轻佻带着不屑,看似是最好说话的那个,实则他一进来一群人就有了点头哈腰的意味,语气中多了几分敬畏。 “启哥,我们抽个烟,他就要打小报告。”其中一人说道。 林启走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贺然抬头看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他难受得蹲在地上寻找一丝清新的空气。 崔世康带着怒火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狠狠砸在地上踩灭,“呵,林启,你别因为他帮过你就护着他,他家住大海啊管这么宽。” 林启看起来心情很好,脸上满是愉悦,将贺然扶了起来。 林启嘴上笑着,轻轻拍了拍贺然被弄皱的衣肩角又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人家只是说几句,又没真打,他也没证据去打小报告啊是吧?” 聂阳:“启哥,我刚刚看到他拿手机录视频了,说不定真会去举报我们呐。” 林启皱眉看着虚弱不堪的贺然,想要夺过他手中的手机,被他躲开了。 贺然一脸坚定的看着林启,气喘吁吁回道:“你们再抽我就举报你们。” 崔世康“啧”了一声,“妈的,最看不惯这种人了。” 崔世康刚想动手,林启就一把抓住贺然的头发,往他脸上就是一拳看起来比谁都生气。 林启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自己的手,用看弃犬般的眼神看着他。 “你自己欠的!” 主人教训完不听话的狗后,其他禽兽就该瓜分他的□□了。 其中一个人开始抢他手里的手机,另一个人按住他。 贺然拼尽全身力气攥紧手中的手机。 林启看在他帮过自己的份上帮他最后一次,上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腕然后甩开,气愤的吼道:“滚开!都给我滚开!别动他!” “妈的,原本今天心情挺好的,给老子整这出!举报就举报,都给我散了!”林启凶狠的看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崔世康身上。 “看什么看,还怕被举报,怕你别抽啊脑子被驴踢了。” 林启发了疯似的,大家也知道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他好像不管事情是什么是对是错,让他心情不好的都给炸一遍。 在气头上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才甘休,再不走估计都得挨一遍揍。 崔世康随后附和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干自己的事情去。” 所有人都假装自己很忙各自干各自的去了,最后只剩林启。 贺然嘴角被擦破一层皮出了血,抬手擦了擦,看向林启眼里彻底没了光。 林启从一个人的眼神中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难以言表的感情,像是往挣扎在泥潭中的人踹了一脚。 贺然艰难的推开挡在面前的林启上了床。 凌晨四点多,林启从梦中惊醒彻底没了睡意,想起证据的事来,突发奇想起来找手机。 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在贺然床头东摸西摸。 “你想做什么!”一声冰冷的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林启吓了一跳,立马缩回手,镇定的压低声音说道: “视频,照片,删了。” 贺然没理,整理好床铺下床穿好鞋就走。 宿舍里的人睡得正香,大呼的大呼,说梦话的说梦话,磨牙的磨牙...... “哎,你要去哪?”林启小声说道。 贺然转回来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动作很轻。 林启怕他想不开快速整理完跟了上去。 贺然踏着匆忙的步伐已然来到宿舍楼下,林启小跑追了上来。“等我,你要去哪?” “回家。” “啊?回家......”贺然不会被他们整抑郁了回家找妈妈吧? “你回去吧,你跟我来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我也去。”林启感到有些好奇,笑了笑,跟昨晚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我们那个小镇上发生了一起盗窃杀人案,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猜是熟人作案并且还是惯犯,前段时间警察盯得紧,我看过现场的照片,我有预感他今晚会回来。”贺然耐心的讲述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说那么多么?” “我得跟老师请个假。”贺然边走边拿出手机给老师发信息请假,像是没听到一旁的人在跟他讲话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我劝你把照片和视频删了,然后闭上你的嘴。”林启说着但毫无威胁力,更像是商量。 第4章 讨厌的人要跟“我”炒cp “不可能,我要保留足够多的证据,这是校园霸凌你懂不懂?有那么多的受害者,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我要让你们受到应有的处罚。” 那眼神中带着懵懂,坚决,和......信仰。 林启觉得他有些幼稚,嗤笑了一声,“你这中二病多久了?你以为演电视剧呢。” “还受到应有的惩罚~”林启在一旁阴阳道。 “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就算你告诉老师又能怎么样?叫家长给处分,还是报警啊?咱们未成年好像有个什么什么保护法,到警局被教育两句,之后照样欺负你。” “那你说怎么办?”这像是被霸凌者问霸凌者怎么才能不被霸凌,多么的荒唐可笑。 实际真正的受害不是受到怎样的□□伤害,而是心灵上的折磨。 林启自然不能理解,只是淡淡说了句,“你跟我,加入我们。” 贺然冷笑一声,真是个好办法,如何避免被霸凌就是成为霸凌者。 “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在做的事不是好事,愚蠢,我不跟一群蠢猪玩。”青春不应该浪费在这种无聊的蠢事上。 “你别跟着我了,我们不是一路人。”贺然冷冷的抛下一句话。 “你在骂我?哎,你等等我,”林启又跟了上去,“我的意思是跟我做朋友,给你台阶下你要拆台,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教你处理人情世故呢。” 跟蠢猪讲人情世故? 两人的思维好像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各说各的。 贺然让门卫开了门就打车回去,林启莫名跟了上来。 贺然感到厌烦了,“我都说了我不可能和你们做朋友,你想怎样?!” “不是要去抓凶手吗,当然是跟你去看热闹啊。”林启笑嘻嘻的厚着脸皮先上了车。 贺然不喜欢坐在前面,只好和讨厌的人坐一起,总感觉哪哪不对,一贯冷静的他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 “其实我就想跟你好好道个歉,我心里不舒服。”林启看着窗外语气尽量平淡以掩饰自己羞耻的心境。 “对不起啊,我一时冲动打了你。”林启看向贺然的嘴角,昏暗中看不清那淤青。 妈的打了就打了,矫情得跟姑娘似的,话说是自己想要道歉的,左右脑互博矛盾极了。 林启不擅长道歉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这冰块也不给点反应更是想找个洞钻起来。 情急之下拿出手机来打游戏。 “那个,兄弟,你打游戏吗,跟我玩一把吧?” 林启已经暗自接受了贺然不理人的结果,不料贺然这次却回答了他的问题。 “什么游戏?”贺然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而冰冷。 “逆水寒手游。” “没听说过,好小众的一个游戏,你竟然会玩?” “嗯......”听到小众这个词,林启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又说,“你下一个吧,陪我玩一把,要几十个G,下云的快一点。” 更令林启感到惊讶的是,贺然竟然真的下载了!!! 此刻他多么希望他冷处理这个邀请。 很快就下载好了这款游戏,点进去还要选流派职业什么的,竟然还要捏脸? “没想到你还喜欢玩换装游戏?” 林启内心诅咒自己低血糖快犯,恨不得立马就晕过去。 “不是......”林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它不是换装游戏吧它好像就是换装游戏,说它是换装游戏吧它也不止换装这个玩法。 “我有小号,我拿我的号给你玩吧。” 林启一把拿过贺然的手机一顿操作。 完事后,他们点进一个叫“群侠逐鹿”的竞技模式。 “怎么玩?” “捡装备,随便打,我不冲分。” 玩的时候匹配到两个女生,估计是忘记关麦了,两人一进队就一直在聊天。 从聊吃什么到“一号和二号是真情侣吗。” 玩家发现这两个号有情缘标,又是这个时候玩的,八卦起来了。 玩家很是热情,这时候匹配到人很难得,发现自己没关麦也毫不避讳,毕竟玩这个游戏的玩家都挺喜欢吃瓜的。 林启看向贺然显得有些心虚,“呃......这个......找不到情缘,两个号绑一起了,你别误会啊。” “情缘?是情侣的意思吗?”一边说情侣一边说情缘,这两个东西沾边吗? “啊......也可以这么理解,虚拟世界里的情侣,就是任务搭子。” 对面小姐姐的声音很甜很好听,林启忍不住开麦和她们聊起来了...... 林启和她们解释跟队友不是情侣。 四号遗憾说道:“啊?那太可惜了啊。” 了解到两人是做短视频的,所在的公司还在招人,拍视频炒CP。 “林启,这种事怎么可能在游戏里招,大概率是骗子别听进去了。” 三号小姐姐有些惊讶到了,“原来你情缘在旁边啊,二位声音都很好听,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四号:“是的,我们不是骗子,这不是刚好聊上了吗就问问,最近公司逼得紧,再招不到人就被炒鱿鱼了。” 林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凑热闹的性子真是改不掉,“怎么个炒CP法?” 三号:“就是拍游戏视频录个音,剪辑,我们也会辅助剪辑的,然后呢这边也有剧本不用担心。” 四号:“当然也可以露脸拍视频或者照片,就是所谓的发糖,给粉丝发糖。” 三号:“后期你们要是再火一点有一定的粉丝量,合同到期后,你们完全可以拿自己账号去做情侣博主自己也是赚到的。” 四号:“对的,很多大热主播都在我们公司,我们是智源科技集团旗下的聚星引擎公司,你们可以去搜搜。” “啊,有点耳熟,玩个游戏天上掉馅饼了。”林启喃喃道。 “不过,照你们这么说你们不缺人啊,怎么又说招不到人了?” 三号:“缺CP主播,最近双男主很火,感情不真不重要,好兄弟卖到就是赚到,联系方式我发你了,考虑好联系我哟~” 林启:“小姐姐这不对吧,我可不是来卖的。” 贺然这时开口了,“智源科技涉猎这么广的吗,往娱乐发展了?” 贺然玩的那款游戏《怨源》正是出自智源科技。 实际这时候匹配不到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讨厌的人要跟“我”炒cp 第5章 磨磨唧唧的费什么劲 “哦?你熟?那就是真的喽,干不干?”林启专心的捡装备,他可不在意事情的真假,纯无聊的。 什么?!自己讨厌的人要跟自己炒CP? “等一下,未成年就拿来炒CP不犯法吗?”贺然连忙制止,他记不清到底有没有这条法律法规恨不得上网搜一下。 三号:“你担心这个啊,我们公司要求16 ,玩这游戏的应该都有16 了吧所以就没问,这个我们当你们个人兴趣发,而且是你们自己账号发不犯法。” 四号:“有的粉丝喜欢养成系,未成年也算是一个稀缺的群体,现在就是做视频养号嘛,露脸以后再说呗。” 林启闭了麦,伸手过去也将贺然的麦关了,“哎,有点意思啊,试试?” “你很缺钱吗?”这听起来并不是一个疑问句,明显就是在拒绝。 可是林启听不出来,“我很有钱的,就是无聊没事干,这听起来很新鲜啊,小时候有过当演员的梦想。” 林启可没在跟贺然商量是在通知他,说着就开小窗加上了那个人。 贺然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哼笑一声,“难怪你找不到情缘。” 林启手机上打字的手顿住了,“你......你什么意思啊,我没情缘我有女朋友啊。” 林启白了他一眼。 贺然真是拿他没办法了,说也说不动,什么脑回路?蠢猪真是不可理喻,气得退出了游戏开窗通风,看着窗外流动的景色,只要不配合他就行。 凌晨清冷的微风吹乱少年的额前的碎发,冷静下来后再一次尝试沟通,“你女朋友刷到了估计会和你分手,所以我劝你不要想着炒什么CP,不小心火了你在学校更是没脸见人,被你的狐朋狗友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在背后说你,好好想想吧。” 林启有个坏毛病,别人说不行他偏是要对着干,丝毫不在意,“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女朋友没了再找,他们知道又能怎样,最近过得太平淡了,他们来找事更好,手痒了。” 加上的人ID叫阮芹,阮芹刚好发来了一条消息正好消除了这一顾虑。 “智源科技名下的公司科技可都是走在科技前沿的,你们要是不想被学校里的人知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们的科技可以屏蔽掉你们学校的每一个人。” 林启将消息给贺然看,“你看,你不是喜欢侦探游戏吗,要是诈骗不也是刚好在你的专业范围内?咱们都觉得有意思谁也不亏。” 林启觉得有意思是喜欢被人关注,享受被人捧着的感觉。 贺然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那你问一下……工作时间,我们还是学生可能会没时间。” 林启得意笑笑,“呵,行!” 车子驶过昏暗的小镇到了目的地,贺然打开车门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心脏在狂跳,是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直觉上很是强烈确认凶手会来。 林启也加快脚步跟上,“喂,你慢点,你这中二病真是病入盲膏了,凶手怎么可能说来就来啊,专门给你抓的?” 贺然没说话,林启跟在贺然身后来到一颗芒果树后蹲守。 小镇搞绿化,家家户户都种着各式各样的树,有着被修剪得奇形怪状的花花草草。 “你倒是告诉我我们需要干什么?这样搞得跟做贼似的。”林启不耐烦了,也只好乖乖站在他身后无所事事。 “我们面前的这户人家就是案发现场……” “什么!”林启瞪大了眼睛,借着远处的路灯散发的微光,看着眼前这座跟小型别墅似的房子。 “我们只需要盯着有什么人进入这座房子,尤其是老人。”贺然补充道。 “什么啊,能不能详细讲……”贺然快速捂住林启的嘴,在他耳旁压低声音说道:“到时候跟你讲,有人来了。” 贺然敏锐的捕捉到周围的没一个细微动静,察觉到有人来了。 周围安静的可怕,能听到草丛里的虫鸣声,和两人的扑通心跳声。 林启第一次接触这场面,这可是凶手啊,屏住呼吸紧张得额头有些冒汗。 贺然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提高警惕。 漆黑的夜空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一个黑影身手敏捷的翻墙进去,贺然赶紧用手机拍了下来。 黑影进去之后便没了动静,林启小声问道:“他不会进去害人吧?要不要跟进去?” “我猜不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你猜?你猜的?!!可真自信啊。”贺然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林启一时无语。 没过多久,黑影翻墙而出,贺然故意迅速开闪光灯拍了几张照片想要看清并留证据。 一个干瘦的老人抬手挡了挡光源。 贺然看了眼照片,“不好,他带着刀,快跑。” 贺然拉着林启的手腕趁暗悄然离开。 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连呼吸都似要被吞噬,可凶手还是捕捉到了那几缕微弱的声响,如同黑暗里寻着光的猎手。 凶手放松了警惕追了上来,两人阴差阳错跑到一个巷子里。 贺然气喘吁吁的背靠墙壁不敢出声,远处微弱的灯光照映出影子浅浅的轮廓,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逼近。 林启盯着影子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冲上去就是一拳。 昏暗中,“咔嚓”一声轻响混着皮肉碰撞的闷声炸开,瘦弱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般向一侧歪道,后脑勺“砰”的撞在水泥地上,再无半点生息。 贺然拿出手机照明,一个瘦弱的老女人躺在那儿。 “磨磨唧唧的,跟她费什么劲啊。”林启拍了拍手。 贺然蹲下去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她只是晕了,你打人还是挺痛的。” 林启垂眸瞥向地面,目光掠过那人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漫不经心吐出一句,“哦,没死就成。” 说完便移开视线,像是多看一眼都嫌浪费。 没过多久警方赶到,询问情况后给他们做了笔录便让他们离开了。 贺然的父亲之前经常协助警方调查案件,有幸接触过这些人,对其中的几个刑警认识,所以没用太长时间事情就一清二楚了。 晨光初透,犬吠鸡鸣。天蓝如洗,星月未隐。 “我饿了,”林启理直气壮地叫道,“跟你折腾了半天,带我去吃东西。” 贺然冷淡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去我家吧。” 第6章 无聊,带“我”在你家转转 墨蓝色夜空如绒幕低垂,两人并肩停在厚重的铸铁大门前。 贺然指尖轻按嵌在米白色石英墙面上的门铃,整栋建筑散发着浓郁的古典欧式风情,门铃旁一方显示屏亮着微光。 “呀,就到了小贺,我还没准备早餐呢。”显示屏传来一个温柔女士的声音。 大门缓缓打开,一条鹅卵石路延伸到房子门前,左右两边都种着草坪。 “哟,你家这个风格挺独特啊,你确定你家境一般?”林启眉梢轻挑,他曾经看到过班级家庭情况表上写着。 贺然淡淡“嗯”了句,没有过多解释。 两人进去之后,门就关上了。 林启回头看了眼关上的铁门,总觉得这哪哪都透着古怪不觉有些压抑,他看向贺然,“家里关着精神病吗,才来就着急关上了。” 林启说话有些尖酸刻薄,贺然倒是没生气平静的跟他解释道:“家里有人失踪了,所以管得比较严。” 破晓时分吹来的风总带着股淡淡的寒气,林启不禁打了个寒战。 穿过长廊,外方里圆的房屋格局豁然展开:两层挑高的客厅里,中央水晶灯垂下万千光影,暖黄光芒铺满偏红的木质地板。 左侧电视墙静静立着,中间长桌配着三面沙发,墙上挂着油画看起来价格不菲,一旁的旋转楼梯盘旋而上,直抵二楼。 “挺艺术啊,设计这房子的人真有品味。”林启嘴上浮现笑意,看来他是真喜欢。 “我非常高兴你喜欢这个设计。” 一位年轻女士从厨房笑着迎出来,合身的围裙裹着轻快的步子,浓妆勾勒出的明艳五官间,盛满了清爽又热情的笑意,让人一眼觉得亲切。 “妈,你怎么打扮成这样。”贺然一脸诧异。 “你说要带同学过来,当然要打扮一下喽,林启是吧?”储月笑着看向林启。 “阿......阿姨好。”林启表情僵硬,这些礼仪之前没好好学,一到实操还真尴尬得不知所措。 “小伙子真帅,你们坐,我去拿点东西来给你们吃。”说完就又走进了厨房。 他们坐下来等待,林启小声对贺然说道:“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妈真漂亮。” “我长得好看?” 林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贺然,面无表情风轻云淡的说了句,“挺好看。” 储月端了盘水果过来,“你们先吃点水果垫垫,早餐还没好。” 林启看了储月一眼,只是礼貌微笑。 看着妈妈消失的背影贺然这才说道,“你完了,我妈做菜讲究艺术,你要饿上半天了。” 林启摘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看着他,“我可没那么矫情。” 这话就是在暗示贺然矫情的意思,贺然没多想,倒是被人盯着太久了有些不自在。 贺然站起身暗暗吸了一口气,“闲着也是闲着,我带你到处转转。” “转转?当我来你家当保姆呢。” 贺然实在忍不住了,“你怎么总这样?” 林启莫名想跟他对着干,一脸不悦立马接话,“我怎样?” 贺然不习惯跟别人吵架,最终还是妥协的舒了一口气,“那你坐着吧。” 贺然不想理他坐下看自己的手机,林启突然来了句,“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转转,我又不打算在你家住下。” 贺然不耐烦了,“不是,你什么脑回路。” 林启突然坏笑,“你生气了?故意逗你呢,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有活人感。” 贺然不知道这解释是否该生气,有种一巴掌打不出去的感觉,最后只能吐出两个字,“有病。” 林启得逞笑笑似乎满意极了。 “贺然。”贺然刚说完打算低头玩手机自己干自己的,林启叫了他的名字。 “又干嘛?”想怎样?天啊,这人到底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 “无聊了,带我转转。” ......你他妈!转你个大头鬼! 林启龇着排雪白的牙齿,那一股骂人的气消了下去。 “我带你去后花园看吧。”贺然叹了口气。 七点的后花园格外惬意,软草坪、小喷泉、石制椅凳与秋千躺椅相映,清新空气裹挟着自然与艺术感,沁人心脾。 “天呐,这也太好看了,还这么香!”林启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天边兴奋喊道,“快看太阳要出来了!”橘红色的余光正暖暖地漫过天际线。 贺然第一次见林启这么激动,很是不能理解,“你没见过吗。” “还真没见过……你说的家里人失踪了怎么回事啊?”林启找了个问题搪塞过去。 “我爸是个私家侦探,被卷入了某个案件中,在我12岁那年失踪了。”贺然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他的话。 能听见喷泉的滴答声,空气却安静得诡异,林启没多问。 贺然看着远方将要升起的太阳,深邃的眼眸里浮现一丝悲伤。 林启双手垫着躺在躺椅上,贺然就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他不觉心疼起来,而后看向天空等待日出。 “想那么多干什么,顺其自然。”林启觉得不说点什么嘴痒。 贺然的目光落在林启身上,眼神带着点探究。林启终于察觉到那道视线,斜睨过去:“干什么?” “你说得对,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希望我能够顺其自然,无忧无虑。” 晨光刚好照亮贺然脸上的伤痕,青紫色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扎眼,连精致的轮廓都失了几分神采。 林启的手不自觉伸过去,指尖刚触到皮肤,贺然就猛地缩了脖子:“嘶!别碰!” “瞧这模样,多疼啊,”林启收回手,唇角勾着抹复杂的笑,“这么好的脸,被我打成这样……我发誓,再也不打你了。” 贺然别过脸,声音冷淡淡的:“有病。” 林启撑着身子坐起来,语气尖刻却藏着点不自在:“我这是闲的才关心你,结果还被你骂,真是自讨没趣。” 贺然抬眼看向他眼神透着冷意,声音清冷得像淬了冰:“动手的是你,心疼的也是你,既然会心疼,当初又何必动手?不是有病是什么。” 林启被噎了一下,脸微微发烫,拔高了声音:“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别吭声!” 贺然唇线微微上扬,眼神带着几分嘲弄:“你会?” “哎!太阳出来了!”林启猛地拍了下旁边的贺然,语气里满是兴奋。 贺然抬眼望去,远处的地平线正被朝阳染成一片暖橙。 林启赶紧摸出手机,对着那抹晨光不停按下快门,翻出粉丝群时眼神转了转,他早摸清了,这类群里一直有人收图倒卖,眼下这难得的日出景致,正好能拿来换点收入。 阮芹让他建了个粉丝群,而她们负责宣传和拉人,这才几个小时就四十多人了。 林启不怀好意的看向贺然,“该给粉丝发糖了。” “什么?”贺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启示意粉丝群聊,“跟你炒CP的事。” 想干什么 第7章 在谈什么?谈......谈恋爱? “你想做什么?!” “拍照,小情侣一起看日出这话题应该挺不错。”林启一脸坏笑。 “不行。”贺然往尽力往旁边挪了挪。 “可是你已经答应了不干也得干。”林启一把将他搂到自己怀里,快速按下快门拍了几张。 贺然慌忙挣扎着将他推开站了起来,只感觉肾腺上素在飙升,气得耳朵微红,他从来没有跟谁有过这样的肢体接触,况且还是以“CP”的身份。 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林启听不见似的,自顾翻看手中的照片,露出满意的笑容。 选出了满意的一张,点击【发送】 “哇,正主这么快就发糖了。” “这两人长得不错啊,吃到好的了。” “谁是谁啊?哦哟还化了个伤痕妆,我喜欢这个,但是他看起来不太愿意啊,你们是真的吗?” “不管了,磕生磕死。” ...... 阮芹不知道哪找的人,群聊很活跃,评论在手机屏幕不断往上流动。 消息提示音响起,看着列表的群聊冒出红点,贺然这才发现他早被拉进群里。 这算什么?霸道总裁强制爱? 疯了吧?!! “林启!别闹了。”贺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机。 林启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抬眸看向贺然,最后妥协往躺椅上一躺,轻飘飘来了句,“行啊,那你把群退了,以后别做朋友。” “哈?”这又是什么脑回路?贺然快被他气疯了,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了以至于全部堵在口中说不出来。 这股气硬生生的给吞回去,很快冷静下来后,坐到一旁的木椅上,心平气和的跟他沟通。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炒CP?难道你喜欢我?” “我......”林启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他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就是想这么干而已,现在为什么非得给自己叛逆的行为找个借口?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别乱说话。” 贺然注视着他的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个弧度,“你也不知道,你就想这么做,是因为我不同意吗?别人越反对你做什么你就越想做什么,你家人管你管的太严了,或者说还因此留下个什么创伤让你的这种心理愈加强烈。” 滚烫的血液直窜脑门,林启脸部微微发烫,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中了不算,还把它说了出来。 贺然轻轻将手机放在桌上,“你说得对,万一是诈骗我也很感兴趣,这个群我就不退了,我现在正式同意跟你炒CP。” “哟,谈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很久没见到你笑得这么开心了小贺。”储月端着食物走了过来。 储月将食物一一摆在石桌上,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在谈......谈恋爱。”贺然神情自然的脱口而出,林启瞪大了眼睛僵直地坐在椅子上。 贺然竟然跟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他一个会说学校禁止打架斗殴的人,【学校禁止谈恋爱】才更像他的作风。 贺然有些超出他的意料范围之内了,他并不是唯唯诺诺文文静静的人。 这算是正式同意后的诚意吗?林启咽了一口水,贺然绝对是疯了。 “什么?”储月的笑容僵住了,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说道,“我应该没听错吧?啊......没,没问题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有喜欢的人,挺好,挺好,不过现在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以后经济独立了才有能力把对方养的很好?” 有些突然,储月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林启。 “阿......阿姨,贺然跟你开玩笑呢。”林启赶紧解释道,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没事没事,我不反对你们早恋......”储月轻咳一声,又笑着说,“我就说小贺第一次把朋友带到家里,他从小性格古怪没什么朋友,你能看上他也是奇迹多多包涵了。” 是的,这是好事,贺然有自闭症这个猜测在储月心里瞬间解开,反倒松了一口气。 “你们吃。”储月看了看她做出的艺术早餐。 不是,这岂不是算是见家长了? 估计越解释越信以为真了,林启在慌乱之下提出要先去刷牙,他抓起手机离开这空气灼热稀薄之地。 “我带你去吧。”贺然一脸平静很自然的跟在他后边。 林启抓起贺然的衣服将他凑近自己,压低声音说道,“喂,你疯了,和你妈妈这样说话?你就不怕他骂你吗?” “没事,我了解她。”贺然一脸淡然。 “你了解?你了解个屁!你没看见他刚刚那个震惊的表情吗?” “哦。” “......你牛逼,”林启没招了,“哎对了,她说你第一次把人带到家里,你不会真喜欢我吧?你可千万别喜欢我啊,我可是直男,我只是跟你炒CP我们俩是假的。” “你自己跟来的,不是我带来的。” 想想确实是这样的,贺然语气如此冰冷毫无波澜,估计也没喜欢自己,刚刚那话大概率是“报复”。 “这......比我的房间还乱。”贺然将林启带到自己的房间,林启惊呆了只想找个能落脚的空地——一个摆满书的杂乱房间。 “嗯,记忆关联法,我能记住每一个物品的摆放位置,根据位置我就能想起书中讲了什么,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所以没人打理。” 刚说完林启就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书名叫《理想国》,作者柏拉图,一看就是什么深奥哲学书,不感兴趣放了回去。 “我很喜欢这本书上的一个观点,说这个世界就这么不完美,你想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 “你在内涵我吗?”林启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威胁贺然的话,如果不和自己炒cp就不做朋友。 “你还要刷牙吗?”贺然深深闭了个眼实在不想搭理他。 “刷!当然刷,不刷怎么吃。”林启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说着就自己走进洗漱间。 来到洗漱台前,一个牙刷一个牙膏整齐的放在漱口杯里看起来都是新的,可能是许久没回家的缘故,贺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用过了。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算了,我去给你拿个新的。”贺然转身就去了客厅。 贺然回来时顿时傻眼......林启已经若无其事的刷上了!!! 林启上下打量了贺然一番,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切,矫情。” 第8章 这一家子都很猎奇 他们一同回到了后花园,刚好碰上储月又将一道菜端出来。 一个白色城堡,上有喷泉,湖上飘着小天鹅,烟雾缭绕的样子,城堡上坐着Q版的贺然和林启,看不出来是用什么做的。 林启简直目瞪口呆,“我去,不愧是艺术,你真的不推荐你妈去当米其林餐厅的厨师吗?也不至于是什么普通家庭,要不......” 林启看向贺然坏笑一下,“来我家当厨师也行。” 看样子,林启说自己很有钱并不是吹的。 储月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露出甜美的笑容,“厨师就算了,我还是喜欢插画。” 贺然并不感到惊奇,他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说出了简短伤人的真相,“她做的好看,并不好吃。” “呃呵呵呵......饿坏了吧,快吃吧菜都凉了。” 林启夹起浮在“湖”面上的小天鹅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香甜丝滑的奶香味蔓延在口中,眉头上挑质疑起贺然来,“你管这叫不好吃?” “嗯?”贺然夹起一片红色“花瓣”轻咬一口。 微微辣,咸甜口的脆饼干?哦天呐,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储月眼里闪闪发光期待着他们的反馈,看到林启狼吞大咽的样子甚是欣喜,扬起嘴角,“林启,你是怎么看上我们家贺然的?” 林启差点将口中的食物喷出来,他假装咳了咳。贺然一顿,差点也噎住了。 林启抽了张纸擦擦嘴,解释时发现有些结巴,“贺……贺然,他,他……他先看上我的,他追的我,嗯,我俩,我俩日久生情。” 林启看向贺然将锅甩给了他,林启理所当然,本来就是贺然先说的在谈恋爱。 储月将目光移到贺然身上,眯眼笑着问:“小贺,你这性子是怎么追人家的呀,说说看啊?” “我怎么追他?”贺然一脸漠然,悄无声息的转移话题,“妈,在你眼里我这性子是不会喜欢别人还是不适合喜欢别人?” 贺然确实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问,虽然可能并没有恶意,不过这才符合母亲心中贺然的形象,这下问题的提出者成了需要回答问题的人。 空气突然安静,气氛比刚才还要尴尬。 林启实在看不下去诡异的这一家人,看向贺然的母亲,眼神里满是坦荡的自信:“阿姨实话说,我这么帅,贺然喜欢我挺自然的。贺然长得也确实好,跟我站一起也般配,这不就顺理成章看对眼了嘛。” “我还挺怕你会反对我们的,毕竟我们都是男生。”林启还是不信真的有家长能接受自己的孩子不结婚生子的,旁敲侧击了一下。 储月看着林启眼里满是喜欢,“怎么会呢,能遇到情投意合的人是很难得的,这跟性别没有关系。” 林启觉得贺然的母亲很好相处,她不像普通的家长那样她更像是一个朋友,仿佛在她眼里所有事物均是平等。 林启霎时间有些羡慕这样的母子关系,声音低沉下来,“我要是有一个像您这样的母亲就好了。” 储月笑眯眯地说道,“不妨以后嫁过来我们贺家,你也可以叫我妈妈了,我也不介意现在就叫。” 猎奇,太猎奇了,这一家子都很猎奇。 林启脸颊微微发烫,搞什么啊? “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对吧?”林启转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贺然。 明明自己只是跟贺然炒CP玩玩,现在直接定死了他们是那种关系。 “喂,你说句话啊。”林启低着头戳了戳贺然。 贺然趁机“报复”,邪恶发言露出少有的笑容,“是啊林启,我很赞成你现在就叫,你放心以后我也只会对你好。”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林启在手机上敲字发给他。 “好了好了,开玩笑呢。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只请了早上的假,吃完就回去了。” “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你就只请了一个早上?”林启一万个不情愿。 时间能拖则拖,林启实在不想回学校,这顿早餐吃得很慢,第一次主动帮人洗碗。 “我们今早抓的凶手竟然是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案子啊?”林启随意扯了个话题拖延时间。 “死者也是个老人,她们是好朋友,死者比凶手有钱,她总是跟凶手炫耀自己的财富,凶手很想要她手上新买的戒指,于是晚上偷偷潜入她家将其杀害。监控只拍到了背影,警方跟小镇里的人核查了将近十天,始终没有认出是谁。” “凶手的走路姿势经过伪装,很可能是个惯犯。” 林启又问:“你怎么确定凶手会再次回来呢?她怎么还敢回来?当时她家人就没发现吗?” “她的子孙在外工作不在身边,丈夫早逝,所以那个房子里只有她一人。警戒线昨天撤走的,我认为她放松了警惕回来拿走其他的金银珠宝。” “哦,那凶手老糊涂了吧,沙~子~” 林启不再多问,他对这些没兴趣。 回到学校之后,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当中再无过多交集。 晨末的课间休息,天沉云密,微风拢来四方阴翳,满地银杏在这素白天地间,尽显凄凉。 贺然刚一脚踩进教室就被崔世康拦在了门口,“你还是告状了?!” “什么?”贺然不明所以。 “装,你再装,装你妈呢!” 崔世康推了他。 贺然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他满脸通红眼球突起,冲贺然喊道:“装不知道是不是?凭什么林启没有,我们一起干的事,你想挑拨离间是不是?” 喧闹的课间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 聂阳在一旁附和,“就是他了,因为林启揍了他所以他不敢,有本事连他一起得处分啊,怂逼。” 崔世康刚想动手,上课铃及时响起...... 崔世康只好咬牙作罢,暗暗骂了句“贱人”。 贺然回到座位上坐好,像没事人一样翻开书本准备下节课要上的内容,同桌小声询问,“你惹上他们了?你做了什么?” 贺然如同一座冰山没有理会,他不想理蠢猪,这不是关心他们只是看客,秉持着吃瓜的心理窥探别人的不堪获得乐趣——回答他的问题不会带来任何帮助,更有可能带来其他麻烦。 打铃打了一分钟之后林启才慢悠悠进教室,老师还没来班里却静得诡异,自己走进来莫名成了唯一的焦点。 难不成自己今天格外的帅? 林启刻意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假装严肃的问同桌,“老师来过了?这么安静。” 同桌跟蚊子哼似的将声音压得极低,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林启凑得很近才明白大概什么事。 林启往前伸手轻轻拍了拍贺然的肩膀,“放学等一下。” 第9章 问题在于挑拨离间 放学,崔世康一群人围上来,其他同学都不想摊上事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很多人都离开了。 林启看那么多人脸上满是不悦,“我好像只叫贺然放学等着,怎么你们也有事找他?” “启哥,他将我们做那些事的证据发给了班主任,我们刚被叫到办公室谈话。”陈超略带担忧,用一种期待得到审判的眼神看着林启。 “这种人得被教训一顿才长记性!”聂阳毫不掩饰生气的神情。 林启嗤笑一声,风轻云淡,“我知道啊,需要你们解释一遍?” “林启!你要帮他?噢,也是,名单上没你的名字,这很明显在挑拨离间,你确定要帮这种人吗!”崔世康虽然怒气冲冲很想动手,实则是在征求林启的同意。 林启往后一仰随意的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嘴角勾起个弧度像在看马戏团似地看着他们。 “所以你们想怎么样?”林启双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像极了等待看戏的疯子。 崔世康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其他人悄悄往一旁挪了挪眼神闪躲不敢与林启对视。 崔世康咬了咬牙,最后选择了妥协,“听你的。” “我记得是我先约的他,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林启站起身,虽然他微微笑着却散发着一种不好惹的气息。 “让他处理,我们走。”崔世康语气中带着不满,看了一旁的兄弟们眼神示意他们走。 林启笑着拍了拍崔世康的肩膀,“都是一个宿舍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啊,别跟个莽夫似的整天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我会跟他好好聊的。” 看着乖乖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的贺然,林启眼里终于褪去了一丝凌厉,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贺然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冷静,以至于林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 刚要开口时贺然站起身平视他,“你想问什么?” 林启移开视线,“我早就让你删掉照片叫你不要多管闲事。” 随后又直直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只举报他们?难道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你在挑拨离间?” “问题在于挑拨离间吗林启?问题在于他们心理不平衡吗?”贺然反问道。 是的,问题在于是不是他干的,他们从哪得知的,更不可能排除自导自演的情况。 不对,贺然的最后一句话表明了举报是确实有的事,所以他想表达什么呢? “我问你,你有举报了他们吗?”林启心平气和的问道。 “没有......那可能也算是我吧。”贺然微微皱眉思索着什么。 玩侦探游戏的人脑子都有些什么毛病吗?海龟汤玩多了? “你他妈扭扭捏捏半天,我问你就好好回答还让老子猜上了!”林启说着给自己说激动了,一拳挥过去,猜来猜去的烦死了,直接动手先给人打清醒。 贺然这次没有挨揍抓住了他的手腕,眉头微皱,眼神略带质疑,“你说过发誓不会再打我了,说过的话就要作数。” 林启尝试抽开手,贺然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他们想怎么样,你又想怎么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倒不如......就说没举报你是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又或者把CP群的事说出去,让游戏变得有趣起来。” 贺然再一次刷新了林启的认知,他竟然不是在备受欺负而是把这些事情当作游戏,他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疯狂让林启背后发凉。 林启心脏跳得很快,“男朋友”这个词像是触发了某种底层代码,这种微妙的特定关系总能给人一种心理暗示,让人心慈手软。 “你他妈别恶心我。”林启说出的话毫无底气,只好用力抽出手,白暂的手被捏得微微发红感觉有些疼。 贺然说得也不无道理,“又能怎么样”这种事情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雷声骤然炸响又倏然消散,教室坠入死寂。 外面下起了急促的雨,贺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似的,快步走出了教室。 “有病吧。”林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林启也走出教室,来到走廊看着瓢泼大雨,自己没带伞想着要怎么办。 正苦恼,一个漂亮的女孩出现了,她披着长发,编着几条辫子,涂了淡淡的口红,校服外套系在腰上显得她身材更好了。 蒋欣怡手里拿着把伞,微笑着来到林启身边,“我就知道你会等我的。” 女孩犹如救世主降临,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了,不愧是新交的女朋友。 林启没说话只是对她微笑,同她一起离开教学楼...... 贺然失神的走到操场上,任由雨水浇灌,他想冷静冷静。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现在操场上人少,人们都躲雨或者吃饭去了。 水珠顺着发丝滴滴滑落,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回宿舍又要被欺负了,请假吗...... 突然一个女孩走到他旁边为他撑起伞,“帅哥,雨中沐浴呢?” 行走的脚步停下来,贺然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眼睑微垂,眉峰平直,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折,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寂,像在看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怎么?失恋啦?林启不要你啦?”女孩笑眯眯的看起来是个俏皮可爱的人,可她说出的话却让贺然皱紧眉头。 “你认识我?” “先介绍一下,我叫白星河,高一五班的副班长,《怨源》全国排名第5239名。我知道你,全国排名第七侦探区第五名,当然我才玩的,所以排名比较靠后。” “那你怎么知道林启?”贺然警惕性的问道。 “粉丝群啊,由然而启的CP群。” “哦?看来软件能够屏蔽整个学校的功能是假的。” “是真的,我能进是因为......我有权限。”白星河笑笑没有明说。 “你这样子可真狼狈,被欺负了吗?后天要月考,要是考得好的话有选择分班的权利哦,你成绩这么好,来我们班啊?” “你这么关注我?为什么?” 白星河看起来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就连自己被欺负她竟然也知道,看样子不是迷妹那么简单。 “你来我就告诉你。” “贺然,你连校园霸凌都处理不好,怎么处理案件的啊?一味的忍让放纵?你应该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吧,要不你去犯个罪,证明一下你自己的实力?”白星河坏笑调侃道。 贺然笑笑,眼神坚定像是要把她看穿,“我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你想多了吧,还有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我自己,你是什么东西?!” 第10章 被霸凌哥锁厕所里,感受沉溺悲痛 白星河悄无声息的挪开视线,耸耸肩,“随便你,要不要来你自己决定。” 白星河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撑着伞自然的走开,留贺然独在雨中。 “白星河,是你,是你举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然心情愉悦了不少,他遇到了一个“同类”。 回到宿舍,宿舍空无一人,估计都去吃饭了还没有回来。 贺然洗了个热水澡,换好新校服。第一个回来的是聂阳,看见贺然纯看不惯,想要弄他。 “哟,看来林启没把你怎么样嘛,谈好了呗,他不忍心动你,我来替他收拾你!”聂阳用手推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 “你有本事还手啊!”聂阳凶恶的脸上满是挑衅。 在他又要推贺然的时候,贺然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咬着牙声音低沉,“你想死吗!” “你要替他们审判我?你只不过是任他们使唤的狗,自作主张的狗不是好狗!” 聂阳从没见过贺然这副模样,他的印象里贺然就是个被欺负也不会吭声的软柿子,此时心里有些畏惧,俗话说不要欺负老实人,他们疯起来比正常人还可怕。 崔世康一群人刚好回来看到了这一幕,怒气冲冲的走去抓住贺然的衣领,表情狰狞,他最喜欢抓别人的衣领然后居高临下的看人。 聂阳在一旁叫道,“崔哥,他说我是狗。” 崔世康冲他吼道:“你是跟我们几个过不去是不是!跟他道歉!不然我打烂你的嘴!” 恶臭的口气直冲面门,贺然往一旁偏了偏,表面很冷静的实则心脏跳的很快——他想杀人。 他在内心演练无数次怎么杀人,用什么方式杀人,怎么处理尸体,怎么处理现场。 他不能,这不是真正的智慧,这是侥幸。 崔世康看他往旁边偏,默认了贺然拒绝他的要求,“你他妈嘴欠!” 崔世康一巴掌扇了下去,“啪”的一声骤然炸响,再一脚往他肚子上踢,撞上墙壁,洁白的校服留下肮脏的鞋印。 脸上的灼烧感,肠胃疼痛感从里到外蔓延,12只魔鬼的眼睛围在上方,露出解气的笑容。 贺然捂着肚子,低着头呼吸急促,杀人的念头达到顶峰,手上暗自攥紧衣服,他决定一会就去请假,准备杀人的工具。 他要在饮水机里下安眠药,在他们熟睡的时候用刀刺进他们的脖子里,再挖掉他们的眼球。 “你们干什么?”林启没好气的拉开一个人,像丢烂菜叶子似的往旁边一丢,走进人群中。 他扶起贺然,眼神浮现一丝怜惜,用手拍去衣服上的尘土,为他整理了一下衬衫。 林启看向众人,冷脸问道:“谁干的?” 这一幕,很熟悉…… 没人敢正视他除了崔世康,崔世康义正言辞的说道:“林启,你要站在他那边和我们作么?” 可又好像不太一样…… “我怎么可能会跟兄弟们反目呢?但是人,不能乱打。”林启笑笑怕了拍崔世康的肩膀,指尖刚触到布料便骤然发力。 掌心如铁钳般狠狠扣住他的肩骨往下摁,膝盖同时像蓄满力的铁锤顶向他的小腹。不等崔世康弯腰呼痛,他已反手揪住他的头发,猛地将他的后脑往身后的铁架上撞去,“咚”的闷响,恶狠狠的盯着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指腹还在不断加重力道,几乎要将那几撮头发连根拔起。 崔世康知道林启不吃硬的,喘着粗重的气好声好气的和他沟通,“他举报我们,你竟然要帮他。” 林启松开手,往站在旁边的人的衣服上擦了擦表示嫌弃,风轻云淡的说了句,“哦~这事啊,不是他干的,你们是从哪得知的消息?” 聂阳:“启哥,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那看来就是你们猜的,又或者想捏软柿子找的借口。” 众人低下头无言以对,聂阳还是不服气还想未自己争口气,“启哥,他骂我是狗。” 林启都懒得抬眼看他,“他说你是你就是喽?” 林启瞬间来了兴致,笑笑,“哎,你去趴地上叫两声听听。” 众人将无辜的眼神挪到聂阳身上,一下子所有的罪孽所有的错事都堆到聂阳身上,毕竟消息是他传出来的。 聂阳眼神闪躲不敢出声。 “去啊!”林启呵声令道。 “林启,都是朋友一场,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崔世康用手抵着小腹,咬牙说道。 “也是,都是朋友,那就散了吧,”林启热情笑着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不要一天想着打架,和平年代好好说话啊。” 宿舍楼下响起提醒午睡的吹哨声。 林启转过身,捏起贺然的脸仔细端详,嘲讽道,“生得一副好嘴竟然不会用来说话。” …… 过了两天学校便迎来了月考,学校的改卷速度很快,两天就全部改完了,成绩出来,贺然竟然真的考了年纪第一,成了学校的传奇人物。 课上班主任在宣读成绩,特别赞扬了贺然。 课下班主任来到贺然身边,一脸高兴,“贺然你这次考得相当好,而且有选择分班的权利,宿舍也可以跟着一起换,我这有份单子,你填一下,填好了交给我。” 班主任递过来一张分班表就出门了。 贺然抽出笔盖刚要勾画,就被林启抽走,他看了看,“你要走?” “嗯。” “去哪班?” “你不想我走?”贺然盯着他手中的纸表示不理解。 “好奇,问问。”林启将分班表还给了他。 贺然在纸上勾选了实验班5班,为了对得起自己说过的“有本事考第一再来管我”的话,林启假吧意思说了句,“听说5班很严的,你确定要去?” “嗯。”贺然填完表就拿去交给班主任。 班主任笑笑很是欣慰,“行,等会我去交给年级审核,过两天你就可以换走了,这是个不错的选择,环境特别会影响人的......” 下晚自习两人一同回到宿舍,其他人估计吃晚点去了还没有回来。 林启叮嘱道:“今晚我要请假出去,你自己小心点,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请假?有事?” “约会。”林启得意笑笑。 “学校禁止谈恋爱。”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又不犯法,死板,走了~”林启转身就要出宿舍门。 贺然捏紧手中的书,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他,“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不确定。” 聂阳一群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的床位在贺然床下,为了趁机报复,他在床板下安装了窃听器。 宿管来查寝后,熄灯的那段时间...... 一行人将他堵在床下不让他上床,随后几个人钳住他的手脚,从他身上搜出手机强行面部开锁,接着摁着他走向厕所。 “你们要干什么?”贺然挣扎着。 “他妈的废话那么多!”李矛华咬着牙,学着押犯人那样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将他的手抓到背后,两个人将他按着不让他乱动,用力一推,猛地把他推进了厕所。 贺然被厕所墙壁上的钉子划到了手臂,鲜血从长长的口子里迅速冒出来,顾不上疼痛去拉那扇门,门还是被关上几个人在外面拉着门。 一个人的力气怎么比得过三四个人的力气?他放弃挣扎留着点力气,冷静的分析外面的情况。 看来今晚他们是想让他睡厕所了,厕所的锁没有钥匙从里面可以锁上,要是从外面是不可能的,所以要将他关在厕所里只能用什么东西卡住。 是衣架,塑料脆,所以他们用铁制的,果然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会将玻璃门给锁上,随后又听见玻璃门滑动的声音接着一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哼,晦气东西就该待在晦气地方。” “就是,晦气东西不在空气变好了不少呢。” 几人发出桀桀桀的爽笑,之后便没了动静。 贺然靠在瓷砖墙上休息了一下,他没有大喊大叫,只感觉有些累。 再忍一忍吧,过两天就可以搬走了...... 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左臂被划伤了,钉子有锈,他得处理伤口以免破伤风杆菌病毒感染。 他咬着牙用温水冲洗自己的伤口,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血水流淌进散发出恶臭的蹲坑里。 外面冷白的灯光从窗口洒进来隐约看得见伤口,疼痛感让他有一时的不理智——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呢?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这是五楼要是呼救的话老师和宿管都不会听见,况且这种玻璃门隔音还很好,就算隔壁宿舍的人听到了,以免招惹他们也只会坐视不管。 厕所里的空气急速降温,霉味混着寒意往骨头缝里钻,夏日的光被挡在门外,只剩这方寸之地的冷,一点点吞掉少年眼里的光。 刺鼻异味让人喘不过气,贺然抱着膝盖缩在地上,寂静吞噬掉最后一点求救的勇气。 贺然屏住呼吸盼着外面有人经过,哪怕是一句脚步声,一声咳嗽,可只有风撞在门上的闷响,和这越来越冷的空气,陪着他困在这无声的绝境里。 第11章 他在悲痛,他在欢乐 贺然想着想着就开始往自己找问题,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他们会欺负自己?是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吗......呼吸沉得发疼。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被校园霸凌是什么滋味,前不久研究的有关青少年犯罪的心理学,他拿自己做样本,想着可以为正在被霸凌的人提供帮助。 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根本不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出来,只是听到霸凌者的笑声都觉得如同万根针般刺进鼓膜。 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他精神上心理上都有些影响,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应该停止实验...... 贺然从不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开始想着如何解决问题。 “这也未必太过于巧合,林启请假就动手,这是有预谋的霸凌,难道他们听到了谈话?” “拿手机是为了切断求救途径,解锁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报复,做同样的事情以达到心理上的平衡?所以他们会拿我的手机向老师告状说林启去约会,运气好的话会附上个录音。” 贺然借着光抬手看手表,已经一点了。他记得之前为了不被他们捣乱,就在厕所做了个电磁场的实验,磁铁放在......窗台。 于是在这漆黑中仅靠微光,伸手摸到窗台上的磁铁,他现在庆幸窗台高没人注意到。 他拿着强力磁铁吸外面的的衣架,凭感觉移动衣架的方向,静谧的空间里能清晰的听见衣架摩擦声。 调整完衣架的方向之后轻轻一拉,门开了。 贺然来到阳台尝试滑动玻璃门,纹丝不动,环顾四周,取下一根挂刷子的铁丝,卷成像样的钩子,塞进锁孔里摸索。 直到“咔”的一声,他小心滑动玻璃门,外面的光混着风涌进来,却暖不透攥着铁丝的手,然后将手中的铁丝随意扔在地上。 宿舍里很安静此时所有人都睡得很熟,他们是怎么心安理得的打着鼾声入睡的? 崔世康的床位就在靠门的下床,贺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只剩冰冷的寒气,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全国第七么?要不你犯个罪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白星河像在他耳边讲话,仇恨填满大脑。 他握紧拳头扣着自己的手掌心,他忍住了,这不是正义的做法,这不是智慧。 贺然走出宿舍,他不打算拿手机。 随便编了个理由,跟保安大叔说明情况之后走出校门。 因为没带现金他只能在大街上走着,他打算步行去精神病院看清晏,离精神病院很近大概走个二十分钟就能到,运气好的话打个出租车先回家。 运气很好,他先回了家。 母亲还没睡,储月作息不规律,凌晨两点还在客厅捣鼓着自己的油画。 听见门铃响,储月起身去看显示屏,看到贺然很是惊讶,她赶紧看门放他进来,然后亲自出门去迎接。 “小贺,你怎么回来了?”储月仰头看她一脸担忧,她很想去碰自己的儿子,可是手上还沾着颜料。 “妈,我没带手机,你先帮我付下钱可以吗?”贺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停的出租车。 “噢,好,你先进去吧。”储月没多问。 储月回来发现他拿出了医药箱翻找着什么,“儿子,你生病了?” 贺然没说话找出瓶碘伏来,储月火眼金睛观察了他一番,发现手臂上有一道伤口,焦急的上去询问,也不管手上的颜料了,上去就抓着他的手端详,眉头紧皱,“小贺,你这......怎么回事啊。” 没带手机,受伤,这些信息足够在储月心理形成一个答案,她心疼极了,眼里闪着泪光。 “怎么弄的?”储月一脸严肃。 “不小心划到了。” “被什么划到了?” “钉子。” 全程没有一句废话,储月了解他,如果他现在不想说那就不可能知道真实的事情。 “以防万一,我带你去打疫苗,现在跟我去医院。”储月没多说,她怕自己情绪失控她现在很生气。 储月进房间洗了手,穿上大衣,再给贺然拿上外套,冷着脸递给贺然,“穿上,别着凉了。” 储月开车送他去医院打了破伤风杆菌病毒疫苗,回来的路上才缓和好情绪,问道:“小贺啊,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我去找你们老师。” 母亲大半夜还送自己去医院,不说实话确实有些缺德了,“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储月一手敲着方向盘,一边大声回道:“你让我怎么放心!!上次脸都青了,这次手又被划了,下次是不是得缺胳膊少腿了?” “不会了,我考了年级第一,有分班的权利。”贺然声音冰冷,似乎并没有被任何情绪牵着走。 “好啊,你什么时候分走?明天?后天?我去跟你们班主任说,我不希望你还没分走就又受伤!”母亲大怒。 “不用,请相信我可以处理,如果你实在想为我做点什么的话,就跟我说说爸爸的下落吧,哪怕一点线索也行。” 母亲沉默了。 在一家充满暧昧灯光的情侣餐厅里,林启正和蒋欣怡相对而坐。 蒋欣怡面带浅笑,眼神温柔地望着他:“能和你在这里见面,我真的很开心。” 林启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淡淡应了一声:“哦。” 蒋欣怡轻轻拉了拉身上的新衣,满眼期待得问:“宝宝,你看我这件新衣服好看吗?” “嗯。”林启的视线仍未离开手机。 蒋欣怡略带委屈,“你看看我嘛,你特意请假出来,难道不是为了见我吗?” 林启这才抬头看她,面带微笑:“抱歉,刚刚在处理点事,你真的很好看。” 晚餐吃的差不多了,像是为她准备的表演。 台上有魔术师来表演魔术,魔术师打了个响指,整个餐厅的等瞬间熄灭周围亮起小彩灯,舞台上出现一束光。 魔术师抓起常服一扔换上黑色风衣,众人目光都投到台上去欢呼起来。 他双手凭空出现多张扑克牌,扬手一扔竟变成几只鸽子来,台下传来一片掌声,“现在我需要个帮手,就请那位美丽的女士吧。” 灯光打在蒋欣怡身上,她一脸懵逼,只能配合的走上去。 “不用紧张美丽的小姐。” 工作人员把一个大箱子抬上来,魔术师首先从她背后凭空取出一大束玫瑰来,“这是奖励漂亮的女士。” 蒋欣怡疑惑的接住,工作人员向观众展示柜子的密闭性后,又将一条黑布缠在她的眼上让她走进箱子里。 关上柜子,魔术师又往柜子上插上几把剑,而后打开柜门,蒋欣怡不见了。 台下再次响起了掌声。 林启为蒋欣怡揭下黑布,蒋欣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已经来到了外面。 她一手捂着嘴,惊讶的说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奇特的约会方式,林启是你为我按排的吗?” 林启微微一笑,“嗯,喜欢吗?” 这得花多少钱啊,蒋欣怡连忙连头,“喜欢。” 再看玫瑰花束时,花朵不知何时变成了百元钞票,蒋欣怡眼睛都亮了,忍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心。 “爱死你了。”蒋欣怡欣喜得一把抱住林启。 两人并肩漫步,不知不觉走进了附近的公园。选了架吱呀作响的旧秋千坐下,抬头便是漫天星子缀着一轮圆月,清辉洒了两人满身。 林启望着月亮,喉结轻轻滚动,轻声叹道:“今晚的月色,是真的美。” 蒋欣怡的声音软得像棉花,混着晚风飘过来:“嗯,真的很美。” 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空气瞬间像被冻住,只剩下彼此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暧昧在沉默里疯长,林启能看清她睫毛上的月光,蒋欣怡能感受到他靠近时的体温。 他们就像被磁石吸住,身体缓缓前倾,鼻尖快要碰到一起,连呼吸都缠在了一块儿。 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林启的动作猛地顿住,连带着急促的呼吸都僵在了喉咙里。 “学校禁止谈恋爱!” 耳边响起了贺然的话,搞什么啊?这时候怎么会想起这家伙来?被催眠了?真他妈扫兴。 蒋欣怡感觉到了异样,红着耳朵低声问道:“怎么了?” “哦......突然想起今晚出来是我爸有急事找我,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林启站起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深表歉意。 蒋欣怡深深抱住他,“好,谢谢你宝宝,改天再约。” 第12章 “我”想死,你带刀了吗 第二天早上,贺然买了花,回学校前去了趟精神病院。 清晏,患有重度抑郁障碍,焦虑障碍,伴有惊恐发作,现在还未能出院。 清晏是贺然初中时的好朋友,和贺然一起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只是清晏的成绩没他好被分到了8班。小学时因为长相比一般人好看而遭受霸凌,到了高中又被那群人欺负,心理抗压能力弱因此患上了心理病。 清晏半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眼神空洞而呆滞,盯着输液瓶,手腕上还系着白色的带子。 贺然将花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清晏提前得知贺然要来看望他,所以提前打好精神,坐着以最好的姿态来面对他。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找到帮你走出来的办法,我已经处在你的视角去看问题,可是我无法感知悲伤的情绪,我不知道我......我该怎么帮你。” 贺然垂着眼皮,脸上写满深深的歉意。 “或许每个人都不一样吧,你不用为我做什么,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看着青晏干裂的嘴皮,贺然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 “我成功去到8班了,也成了他们的霸凌对象,昨晚他们把我关在厕所......”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清晏脸色瞬间煞白,开始喘着粗气,全身颤抖,他紧紧捏着水杯的手指发白。 “好,好,我不说了,”贺然从他手里拿出水杯防止洒在床上,捏着他冰凉发僵颤抖的手,“不要怕,有我在。” 温暖从掌心传来,似乎有点缓解了清晏的情绪,他自己也在努力深呼吸放松。 “贺然,我想死,你带刀吗?”清晏眼里满是绝望。 “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当中,就连提到都会惊恐发作,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好没用总是拖累家人,你说我要是死了,会不会一切都解决了?” “你不要想这些了。”贺然语气尽量柔一些,他不是很会安慰人。 “我每天都待在医院里躺着什么都做不了,我上不了学见不了人,跟废人没什么区别,我死了......”清晏泪流满面,长舒一口气哽咽道,“家里人就不用继续花钱给我治疗,我也不用每天都活在恐惧当中。” “你想点好的,你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我们都希望你好起来。” “我不想去学校,我到现在还怕门锁转动钥匙孔的声音,每天都做噩梦汗水浸湿床无数次惊醒都会以为那是他们往我床上泼水,往我水杯里换上厕所的水......他们在一点一点的折磨我的精神!可是我不去学校还能干什么呢,这种生活本就注定好了怎么样也摆脱不了,我生来就是累赘,我要是死了......” 贺然紧紧捂住他的手,眼神冰冷,“那你说怎么办?你觉得怎么才能解决问题?” 贺然瞥了一眼他手腕上一条一条的疤痕,眼神像把锋利的刀刺进他的内心,语气不容置疑,“他们要是死了,你会不会舒服一点?除了要你去死,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清晏的眼神黯淡下来,身体还在微微的发抖,他抽出手缩在被子里,“我不知道,我几乎感受到的全是恶意,可也有爱我的人,我很矛盾,但是我若是死了,恨我的人解气了,爱我的人也能够轻松,我就是最大的问题。” 贺然轻轻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种随时有可能会触发的病症能不能好,“可是要体现一个人的价值不仅限于学校,你应该先消除这种自己无用自己是累赘的想法。” “要怎么做?”清晏说这句话仅仅只是因为贺然是他的朋友,少年的眼里没有一点光他是真的想死。 “我们这一生做什么不是在浪费时间?为什么说自己没用呢,我们只是在想办法度过自己无聊的一生而已,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用去担心生,老,病,死,很多人去学校接受教育到最后也没有做出惊天动地的成就,或是对人类做出重大贡献。 如果你认为自己在浪费钱财而感到自责,那么在学校就不是在浪费钱财浪费生命吗,难道你很快就能赚到很多钱成为有用的人了吗! 我们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那些恨你的爱你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去在意他们的想法?我们只是来体验生命。” 清晏摇了摇头,“还是解决不了,我想这些没用,我的精神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这意味着我要终生治疗,我会一直困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体验不到生命的美好,我也没有精力去感受那些。” 清晏知道干其他的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但他不想放弃学业,不想白白浪费那么多年来的“煎熬”。 我们困在回忆里迟迟不肯走,或许是可惜那些曾毫无保留的付出,那些孤注一掷的勇气,最终没能换来预想中的结局。 “别想别的,他们不是你人生的全部,不要为了那些人去伤害自己。学校带给你恐惧你不想去学校,那就不去,我会把每门课所学的东西整理好发在你手机上, 我每个周末都会来看望你,有实在不会的我会当场教你,最后考试直接考,离开这里,照我说的先消除自责感慢慢来,你还有你的父母在,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别想不开了好吗?” 贺然努力挤出关心的神情。 在贺然的认知维度里,世界仅以 “解决方案” 的形态存在,人类共通的情感在他这里近乎缺席。 他以绝对的冷漠划定边界,从不与认知不在同一维度的人产生交集,却又怀揣着极致泛滥的悲悯,向所有困于绝境的生命伸出援手。 在他灵魂深处,始终燃烧着一簇对 “正义” 的偏执火焰,那是他独行于世的唯一信仰与终极标尺。 清晏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只好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贺然为什么要救他,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否在浪费他人的生命。 贺然抽了一张纸递给他,仿佛早就看透了清晏的想法,温柔的对他笑笑,“这不会给我造成什么麻烦,对我来说教会一个人知识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我会比学校里的老师教得还好。” 贺然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感激我,等你好的时候,等你有了足够的钱财再付给我就好。” 清晏没有往常的愧疚感,只是觉得贺然是不是有些过于自信了? 此时,临床的病友上完厕所回来,一脸疑惑的盯着他们看,显得这谈话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谢谢你,我有些困了。”清晏擦了擦眼泪鼻涕,躺了下去,药吃多了,总是说点话就又困了。 “你好好休息,我也该走了,周末见。”贺然看了眼时钟,为他盖好被子。 第13章 含糊背锅,离开解决了麻烦 贺然回到学校,正值午饭时间,刚要走进宿舍,林启和崔世康一群人就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等着,双手环抱不怀好意的看着贺然,仿佛就是专门堵他来的。 贺然熟视无睹,当他们不存在想要正常的走进宿舍,却被聂阳一把拽住。 “瞧瞧你干的好事!敢举报我们启哥,活腻歪了是吧?”沈诚攥着拳头冲上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贺然脸上。 “不是我。”贺然垂下眼。 “不是你?”聂阳拿着手机亮在贺然眼前,屏幕亮着聊天记录和录音文件,“这是你的手机!给班主任打小报告还敢留证据,昨晚要不是我们搜得快,你是不是还想把我们都送教务处去?”他手指戳着屏幕,声音又尖又狠。 “哦?搜得快?”贺然抬眼扫过他,语气里满是嘲讽,“那你们怎么不干脆把这些‘证据’删干净,留着给我看笑话?” 聂阳被噎得脸涨成猪肝色,手指着贺然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他妈……” “少跟他废话!”崔世康眼神阴鸷,没等贺然反应,砂锅大的拳头就带着风砸了过来,贺然只微微侧身,那拳便擦着他的肩膀落空,重重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震得墙皮都掉了一块。 “我警告你,再敢多管闲事,下次就不是拳头这么简单了!”崔世康咬牙忍住从骨节传来的剧痛。 贺然将目光移到林启身上,神情没有出现一丝恐惧,但带着那么一点戏谑,“手机是怎么在他们手上的?你已经蠢到这种地步了吗!” 林启拧紧眉头,贺然竟然当众说他蠢?他当然不会掉入这种自证陷阱当中,尽量表现得风轻云淡。 “手机还给他。”他用一种看戏看够了不耐烦的表情看了一眼聂阳。 “启哥!”聂阳困惑不解。 “你要相信他的鬼话吗!”崔世康实在不服气,大拇指摩梭着自己的食指关节。 陈超:“启哥,你为什么总是站在他那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启身上。 “我说还给他没听见吗!”林启恶狠狠的扫视了众人一遍,最后落在聂阳身上。 聂阳乖乖将手机还给了贺然。 “管我站在哪边纯他妈看不惯一群老爷们欺负弱小,妈的一天天的烦不烦!发了就发了老子自己不会处理吗,我跟他的事你们插什么手!”林启白了他们一眼先走进宿舍。 在经过贺然旁边时骂了一句:“真是活久见。” 林启生气起来谁也没放过,为了不给贺然留下一个蠢人的印象他没动手打人。 拿到手机后第一时间看聊天记录,还是跟班主任解释一下吧。 【抱歉老师打扰您了,昨晚账号被盗号了,如果你收到什么不好的信息请无视】 【没事没事,我也看出来了,没放心上】 【对了,今天中午你就可以搬宿舍了,宿舍号是:211】 班主任可懒得处理这些事情,这些学生一天闹事让他头疼,还要找人谈话,牛马的时间不是时间吗,竟然当事人都否认就没必要追究。 搬了宿舍,崔世康他们再也没有来找贺然的麻烦。 贺然连续考了年级第一,并且还会协助警方破案,在大家眼中成了一个神奇人物,在此期间,他还协助侦破了聂阳家的一桩命案。 最后一缕夏风褪去燥热,夏天就结束了,风渐渐染上凉意,连雪花也循着秋的尾迹,悄悄落了下来。 学校注重创新,为了让同学们以更好的状态迎接冬天的学习氛围,12月1日这天特意给他们放了一天的假。 而这天刚好是周一,所以大多学生都回家了。 在放小假之前,学校开了个表彰大会。 聚光灯突然晃了晃,主持人清亮的声音穿透喧闹:“接下来,我们请高二5班的贺然和大家分享下学习经验!” 贺然猛地一怔,他下意识地低下头。 邻座的同学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前排的人也回过头,眼神里带着期待,还有几分看热闹的好奇。 “快上去呀!” 不知是谁小声催了一句,贺然的脸唰地红了。他真不想上去,脑子里一片空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出来。 可当他抬起眼,看到主持人还在台上笑着望向他,台下的目光越来越集中,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他只能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一沓奖章,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脚步像灌了铅,每走一步,心跳都快一分。 走到台中央时,聚光灯直直打在他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台下的人影模糊成一片。 贺然攥了攥衣角,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极轻的 “嗯”。又低头沉默了两秒,他才抬起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慢慢开口:“我…… 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经验……” 他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除了在推理时能够分析的条条世道,在这种时候还是表现出了“社恐”,况且这是即兴发言。 “据我们所知,贺然同学的成绩是没有那么好的,是什么原因让你成绩提升得如此之快,是否愿意给同学们分享分享学习的方法呢?” “原因......曾经有一位同学说只要我能考第一就配管他,所以我发奋图强,综合成绩能第一也是运气吧,只可惜他食言了。” 在台下环手观看的林启一愣:*** 提上我了?阴阳谁呢。 台下的同学面面相须,小声讨论起来,贺然一个冷冰冰的怪胎竟然还有特别在意的同学吗? “那你是如何学习的呢?”主持人追问。 “硬学?”贺然不是很能理解要学会课本上的知识有什么难的,所以不能共情。 主持人尬笑一下,“好......感谢贺然同学给我们分享他的学习方法,大家掌声鼓励。” 林启目光紧盯着贺然直到他走下台,嘴上忍不住嘟囔:“死装。” 聂阳坐在他旁边便听到了,早就对贺然的看法有改观,并且心存感激可他不知该如何感谢他,所以他打算告诉林启——那天林启不在时所有的事情。 “启哥,一会结束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聂阳低头小声和他说道。 第14章 靠一下都不行啊,矫情 211宿舍只剩贺然一个人了,他很珍惜这样没人的机会所以没回家。 舒舒服服冲完热水澡,换上柔软的睡衣,他盘腿坐在床沿,轻轻点开了电脑。 宿舍早已熄了灯,窗外是浸骨的寒,裹挟着夜的寂静。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电脑屏幕透出一缕柔和的光,在墙面投下淡淡的影,暖得恰到好处。 这安静里藏着几分孤寂,他却格外喜欢,甚至贪恋 —— 没有喧嚣,没有打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这一方小小的光亮,眼神落在屏幕上,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心。 忽然,宿舍门被打开,打破了这份静谧,走廊上的灯光投射进来。 贺然抬头一看,是熟悉的身影,有一丝新奇。 林启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打算留校跟贺然好好道个歉,碰个运气什么的,结果这一开门他还真在。 “好久不见,我可以进来吗?” 贺然还没说话,环顾了四周发现没人之后自己进去了。 “进来吧。”为了显得气氛不那么尴尬,贺然只好说了句。 门口的风吹进来,林启回去关了门。 “你来做什么?”贺然冷冷的问,跟外面吹的寒风有得一拼。 “我来跟你道歉......那个,其实打小报告的事我一直觉得是你干的,是我误会你了。” “哦,这事啊,”贺然继续低头看怀中的电脑,“我本来打算这么干的,只是她比我快了。” 林启实在太冷了,只感觉地板的寒气在侵蚀自己的脚,他怕冷,贺然一个不注意就爬上了他的床。 贺然一惊:“你......你上来做什么!” 林启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病明知故问的,“我冷啊我上来做什么。” “喂,你知不知道擅自上别人的床很没有礼貌!”贺然惊慌失措的盯着他。 “滚过去一点。” 林启掀开被子缩了进去,与贺然并排坐着,他好奇的伸过头来看贺然手中的电脑。 是一个案件的资料,林启“啧”了一声,“无聊。” 贺然虽然不排斥他,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面面相觑,并且对林启这种自觉行为有些无语。 “刚刚说到哪了?谁打的小报告?”林启问道。 “你不认识。” “哦。” “哎对了,上个月是我17岁生日,我给发邀请函了怎么没来啊......”林启拿出手机来玩,随意扯了个话题。 “你说呢?”贺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问出这么蠢的问题的。 “也是,崔世康他们在你就不可能来了。” 说着说着给自己说累了,头就靠上了贺然的肩膀。 贺然简直僵在那了,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口喘气,这人到底在搞什么啊,这动作不是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发生的事吗?! “把头挪开。” 林启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疑惑,“靠一下都不行?你很金贵么。” “我跟你很熟?” “切,又不是没靠过,矫情!”林启只好坐好无聊刷起了短视频。 “你什么时候靠过了?”贺然只感觉他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送我去医务室那次。” 哈?那也算?贺然竟无言以对。 “你知道吗你一点边界感都没有,难道对别人也是这样?” 还边界感?林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提高了嗓音,“好朋友之间靠一下怎么了?我想靠就靠了,要跟你商量啊,再说了,这么冷的天,在这里就你一个大活人会发热,不靠你靠谁?” 贺然肺都要气炸了,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尽力挤出一丝微笑:“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忘记送了,正好你来,现在给。” 贺然从床头取出了一个精美的铁盒子。 林启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的糖,他认得这个牌子,一万五对于普通学生来说还有点小贵,打趣道:“你竟然舍得送我这个?你哪来的钱?” “玩游戏送的。” “什么游戏送钱啊?”林启见给游戏充钱的没见过送钱的。 “《怨源》,我拿到了稀有游戏道具黑曜石,一颗黑曜石价值十万元。” 又是那个恐怖游戏......无聊,没再问下去。 “哦,那真是谢谢你了。” “嗯,生日快乐,祝你早日康复。”贺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生日祝福语。 “......” 林启也是能猜出他为什么送糖了,一个低血糖说得这么难听,跟自己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林启看在他好心送礼的份上没跟他吵。 “你生日几号?不过生日吗?怎么没邀请我?”林启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不过,不喜欢人多。” “哦,你......也能理解。” 林启点开许久未点开的软件,点开由然而启CP群,扬起了眉头,“上次发了个照片就没点开过了,这个群竟然还这么活跃,还多出了一千个粉丝!” 自己都没参与配音,剪辑,这到底是怎么经营下去的? “我们有一个很厉害的粉丝,精通计算机语言也就是黑客,她无聊帮忙弄的。”贺然看出了他的疑虑。 “谁啊?叫什么?”林启翻着粉丝列表。 “白星河xh.” 林启直接搜索了这个人的ID,头像跟她的名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亿万星辰在漆黑的宇宙里闪烁,像藏着无数未说的秘密,每一颗星都裹着朦胧的光晕,仿佛在守护着人类永远猜不透的谜。 主页简介:@林启@贺然老板让我发 主页下方有很多经过剪辑的剧本配音视频,但没有一个有照片。 “没照片都能收获一千粉?”林启忍不住问。 “原本是要发照片的但是我没同意,因为......没经你同意。”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跟我说啊,立马同意。” “是你要跟我炒CP,不是我跟你炒,你自己不看,不知道最好。” 贺然看电脑去了不再搭理他。 “现拍一个不就行了。” 林启点开相机,二话不说就将贺然搂到自己怀里,看向镜头试了一下光。 这次贺然没有挣扎任他搂着,他已经习惯了林启这样突然的没有边界感。 或者说让林启这样认为,表演几乎没有破绽,他对林启早已是一眼沉沦,而这份沉沦里,藏着他对林启近乎通透的掌控 —— 就连今晚这场看似偶然的相见,亦是他步步为营引导的必然。 “有点暗。”贺然说着将电脑换了个背景颜色,便把亮度调到最大。 “换个动作吧,总这么发糖,粉丝该觉得腻了。” 贺然低笑一声,话音未落,手已绕过他的腰,从身后紧紧环住。 他轻推着林启转向镜头,下巴轻轻搁在对方肩头,眼底藏着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镜头里两人却贴得极近,亲昵得透着几分不寻常的张力。 林启倒没察觉这异样,一门心思只顾着找角度,怎么衬得自己好看就怎么摆,全没留意身后人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15章 发糖啊,一群神经病 直到这时,林启才后知后觉 —— 贺然还抱着他,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身后传来的暖意混着淡淡的清冽气息,像团柔软的火,裹着他抵御窗外浸骨的寒。他心里一动,却假装没察觉,任由这份温热将自己裹得更紧,只当是天太冷,好兄弟相互取暖罢了。 可怀里的温度越来越烫,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竟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一下、又一下,渐渐和自己的心跳叠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在发烫。 窗外的寒风还在呜呜地刮,卷起零星雪沫打在玻璃上,留下细碎的白痕。而这方寸之间,却暖得快要化了,连空气里都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比窗外的寒冬,更让人慌了神。 林启指尖划着屏幕,一张一张翻看着刚拍的照片,嘴角就没下来过。他把手机举到眼前,眯着眼盯着其中一张,手指在屏幕上放大,连自己发丝的弧度都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啧了一声:“我靠,这张侧脸绝了!” 又划到下一张,他干脆坐直了身子,对着屏幕里的自己挑眉,手指点了点屏幕:“看看这眼神,这笑容,谁看了不迷糊啊!” 翻到两人相拥的那张,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又笑开了,拍了下大腿:“妈的,就算被抱着,老子这颜值也没被压下去,照样帅死!” 他来回翻了好几遍,最后挑出几张最满意的,点开编辑框,手指飞快地打字配文,嘴里还念念有词:“必须发出去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颜值天花板!” 发完没过多久,粉丝群里开始沸腾,说自己没磕错,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时隔几个月正主就发糖了,两人养眼得很!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个视频电话——白星河来电!贺然毫不犹豫点接受。 “哦~dear 贺然,”,白星河用一种外国人讲中文的方式打招呼,显得滑稽又好笑,林启好奇探过头来看,“呀~林启也在。” “她是?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刚才林启并没有在看,专心看自己的照片呢。 “她就是白星河!” 林启仔细端详了一番,笑笑,“挺有个性啊。” 白星河坐在泛着冷光的电脑屏幕前,椅子靠背将她半圈在暖黄与冷蓝交织的光里。 她扎着亮粉与宝蓝撞色的双马尾,身穿一件黑色加绒连帽卫衣,帽子随意搭在肩上,胸前印着暗紫色的二进制代码图案,领口露出一点米白色的绒毛。 手腕上叠戴三条链条手链,还套着一个黑色护腕,手指上套着恶魔角、星星形状的戒指,正戴着半指手套在键盘上轻敲,“嗒嗒” 声隔着屏幕清晰可闻。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与指间戒指的光泽交叠,眼神专注又锐利。 “贺然,我比你快一步,今晚的综合测试我通关了~”说话时语气傲慢带着戏谑。 “今晚的题,是你擅长的领域。” 林启听着,估计是在说他刚才在电脑上看见的案件。 “喂,说点我知道的行不行?” 白星河热情的介绍起自己来:“你好林启,我叫白星河,是五班的副班长,上次科技创新大赛拿了一等奖,是个发明家兼黑客。” “她就是举报崔世康他们的人。”贺然补充道。 林启倒是没生气,“哦?你为什么这么做?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为什么这么做?”白星河哈哈笑了一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启。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信吗?” 林启“啧”了一声,这群中二少年玩游戏玩魔怔了吧,随后看向贺然,“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 “因为她也玩《怨源》,在这所学校里只有我和她能进全国前十,估计是无聊吧关注上我了,发现我要做什么,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或者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替我做了。”贺然耐心为他解释。 “太无聊了而已,我黑了贺然的账号,用他的账号举报的,想看他怎么应对。”白星河耸耸肩。 “他是想看我会不会因为精神压力而去犯罪。”贺然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我很好奇,排名前十的人杀人会用什么手法。”白星河说得很直白。 林启头上冒出一连串问号,真是游戏玩魔怔了,竟然会有人好奇犯罪用什么方法?想要引导别人犯罪,而现在这个引导的人竟是朋友? 难不成这就是天才之间的斗争?林启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自己无法理解的圈子里。 “一群神经病。”林启骂了句。 “只可惜贺然没有那么干。”白星河叹了口气。 “我们家贺然怎么可能会杀人啊?傻逼吧?” “你家?”白星河笑了笑。 “她设坑你还真跳,别忘了她是CP粉。”贺然听这话预感到不对劲,抢说道。 “呵,阴险,少跟她玩了。”林启开着玩笑,他也没那么讨厌白星河,觉得她有时候还挺有趣。 “我看到你们发的照片了,还挺不错,真情流露。” “你说我们俩谁更帅?必须选一个”林启笑嘻嘻问道。 “啊......啊?你们俩拍照是在比谁更帅?”白星河喝着咖啡差点被噎到了。 “那个什么,喂?噢,我奶要生了!噢噢好,我得去看看先挂了啊。” 白星河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挂断了电话。 林启感觉自己坐久了腿麻,自觉躺了下去。 “你......你要睡这?”贺然瞪大了眼睛。 “道完歉了,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你可以走了。”贺然指了指门。 林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三十九分,“这么晚,我懒得动了,宿舍没人我一个人怕黑,借宿一晚。” “不行!很挤的好吗,你回自己的宿舍睡。” “挤你睡地上去啊,老子好不容易把床捂热,不回!睡了。” 林启翻个身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鸠占鹊巢还有理了。 “不是,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贺然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笑意,连嘴角都悄悄向上弯了个弧度,继续看电脑。 “我跟你商量个事。”林启突然想起什么,翻过身看向贺然。 “我在学校外面有房子,你跟我一起住,我不喜欢住宿舍。” “什么?!”这点贺然是没想到的,很难不怀疑林启也喜欢自己。 “噢,你放心,房间挺多的,你不是说要管我吗,还说我食言了,我可不是这样的人。顺便辅导我学习,我也想去五班。” “突然想学习了?还想来五班,为什么?”贺然感觉有些好笑。 “想学就想学了啊,问问问,非得找个理由,我看上白星河了,想去。”林启没好气的说道。 “哦,你自己住自己找老师学。”贺然语气冰冷,拒绝得干脆。 “切,别到时候又往外说我说话不算话了,你他妈爱来不来。”林启转到一边去不想看见他。 林大少爷不喜欢住宿,又不敢一个人住,真是委屈他了。 贺然看林启有时候像个小孩子,思考片刻后说道:“来,我去和你住。” 林启就知道这招对贺然管用,开心笑笑,“不许反悔。” 贺然放好电脑,回来躺在他旁边。 床是挤了点,但是很暖和。 刚躺下没一会儿,林启翻了个身,手就轻轻搭在了贺然的肚子上。指尖带着点凉,他没犹豫,顺着衣摆悄悄探了进去,贴在温热的皮肤上取暖。 他就想这样挨着贺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连呼吸都觉得安稳了几分,没一会儿便放心地闭上眼,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贺然浑身一僵,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早已睡熟,可落在皮肤上的那只手像团小火,烫得他心尖发颤,胸腔里的心跳乱得不成样子,连带着思绪都浮躁起来,怎么也静不下来。 给粉丝发糖,嘀嘀嘀,你的白星河来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发糖啊,一群神经病 第16章 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你是不是暗恋我 凌晨一点半,贺然闭着眼睛还是毫无困意。 几声特别关心的消息铃声响起,看着还在熟睡的林启,他起身小心翼翼地去摸床头那手机,悬浮窗通知上显示蒋欣怡的名字。 特别关心?除了女朋友应该没谁了。 需要密码,6个字的密码会是什么?贺然对于解密颇有兴趣想要自己解。 一般人会用什么设置自己的手机密码。 应该说是一个17岁的叛逆少年会用什么当作手机密码。 自己的手机号码应该是pass掉的,因为这样毫无个性。 特别的日期? 生日?自己喜欢的人的生日会比较常见些。 或者是自己的名字加上喜欢的人的名字,如果林启是07,蒋欣怡的名字却是三个字所以只能是生日。 蒋欣怡的生日是未知的,可能性太多,不可能一个一个解,而林启的手机壁纸是自己的照片,可见很爱自己了。 071101。 密码错误! 110107。 密码错误! 难不成是自己的生日?贺然摇了摇头自我嘲笑,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这毫无寓意。 要不尝试输入一下自己的生日…… 080507。 竟然解锁了! 贺然盯着林启看了好一会,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日做密码?暗恋自己?可是他的态度很明确的表明了不喜欢自己了,不过他虽然嘴硬,可他的种种行为不都表现出是喜欢自己吗,难道是不好意思说? 蒋欣怡发来消息。 【宝宝,睡了没?】 【宝宝,我睡不着,身边没有你,好冷emoji】 【宝宝你回家了嘛?打视频吗?】 【宝你平时睡那么晚,你在打游戏吗?理我好不好?】 贺然看着对方宝宝宝宝的叫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现在很想把林启摇醒,可是他忍住了,做了一个很不理智的行为——替他回消息! 【我们分手吧】 【什么?宝宝你开玩笑的吧!】 【为什么啊?宝宝我不想分手~】 【我们见一面吧emoji】 贺然毕竟没分过手,想了个理由回她。 【你影响我打逆水寒了】 【你一个消息震动我就卡我就分心没躲过技能白送 对面还是我认识的人很丢人的好吗】 【我刚把消息屏蔽你又想打视频老子受不了了分手】 对面很久才回消息…… 【逆水寒逆水寒,又是逆水寒,你眼里只有逆水寒了,逆水寒比我还重要!】 【充的钱比给我花的还多,你根本就不爱我!】 【一天天的你的饭桶里全是逆水寒!老娘天天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你把老娘当个人吗?和你的逆水寒过一辈子去吧,分手!再也别来烦老娘!】 贺然按灭手机放回原处,他仰面躺着,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胸口还堵着没散的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直到呼吸渐渐被布料闷得平缓,才在满腹委屈里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晨。 林启努力睁开眼,看见贺然在一旁坐着看手机,他揉了揉眼睛,也坐了起来,本来想说些什么的。 可实在太困,睡眼蓬松低着头又闭上了眼。 贺然注意到了身边人这动静,冷冷的说:“醒了?早安。” “嗯……”林启懒懒的回了一个字,这样睡着不舒服,头一歪就靠在他肩上缓解睡意。 原本想找个支点缓解睡意,这一靠差点睡过去了。贺然没允许他靠那么久,暖暖的身体竟然说出那么冰冷的话:“醒了就去洗漱。” 林启缓缓睁开眼,望了一眼洗漱台的方向,玻璃门都起霜了,不敢想象触碰那门的瞬间得有多刺骨。 随后坐直了身体,拿手机来玩,周六要打联赛所以提前调个装备。 玩着玩着发现不对劲,怎么一条消息都没有,按理说蒋欣怡会给他发早安才对,退出去一看。 …… …… “你动我手机?有毛病吧?” “昨晚你的手机一直响,影响到我睡觉了。”贺然已经做好了被他骂的准备,谁叫他要来和自己挤,这个解释很合理。 出乎意料,林启只是淡淡一个“哦”字。 “你不生气?”贺然问。 林启给自己看精神了,看着聊天记录有点想笑:“这么精彩我为什么要生气。” “又不是哄不回来,请吃顿饭买点礼物送送就没事了。” “骂成这个样子,你还想着复合?”贺然很不能理解,有时候感到怀疑人生,林启的思维好像跟自己从来不在一个纬度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个蠢猪的。 林启轻飘飘的说句:“看心情,心情好我就去复合,或者我再找新的就是了。” “找新的?渣男。”贺然忍不住暗暗骂了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什么问题吗,追我的人一抓一大把,我又不缺人喜欢。”说着林启就下床洗漱去了。 热水碰在冰冷的洗漱台上升起了雾气,林启抓起把牙刷挤上牙膏就刷了起来。 贺然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一下,你怎么随便用别人的东西?这很不干净的好吗!” 林启从门后伸出个头来,“这是你的,你刷过肯定是湿的那把啊,放心我不嫌弃你。” 林启边刷边放起了歌。 “……你不嫌弃我,我嫌弃你啊,你都没经过我同意就乱动我东西?” 没招了,真是没招了,林启已经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了。 林启皱眉,吐了一口泡沫,脸上满是不悦的表情,“你还私自动我手机呢,也没经过我同意!死装上了!” 说的也不无道理,难道其实他心里也是很生气的吗。 “对不起。”贺然感到有些自责,真诚的道了个歉。 林启不习惯他这样,“我开玩笑,你赶紧收拾,走了。” “去哪?”林启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出去住啊,办个走读。” 看来他还是记得这个,昨晚说的话不是拌嘴玩玩的。 贺然指尖捏着手机,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桓了一个晚上,像块硌人的碎瓷片,不弄明白总不得安生。 他抬眼,语气是惯常的直白,连眉峰都透着股查案时的较真:“林启,你是不是暗恋我?” 无论答案是与否,他要的从来都是剖开表象的“真相”。 林启正弓着腰刷牙,牙刷在齿间快速来回,满口腔的薄荷泡沫还没来得及吐。 听见这话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牙刷“咔”地顿在臼齿边,下一秒,含在嘴里的泡沫混着水“噗”地喷了出来,溅在洗手池的瓷砖上。 林启直起身,用手背胡乱抹了把沾着泡沫的嘴角,眼神里全是不加掩饰的错愕,甚至带着点被问懵的茫然。 这叫什么事?他连对人动心是什么感觉都没摸透,怎么就被冠上“暗恋”的名头了? 没等贺然再开口,林启拧开龙头,含着水狠狠漱了好几口,冰凉的水流冲散了口腔里的薄荷味,也压下了那句差点冲口而出的“你有病吧”。 洗漱完出来时,眉梢还拧着困惑:“你……怎么会这么想?”语气里满是“这结论毫无逻辑”的不解。 贺然眉峰微蹙,眼神像在剖析一份关键证物,锐利又笃定,半点没给林启回避的余地:“你的手机密码,前四位是我的生日,后两位是你名字的谐音。” 他语气平稳,却带着种“证据确凿,你无从辩驳”的镇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等林启承认这份“藏在数字里的破绽”。 林启反倒忽然松了劲似的,对着他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指尖还随意蹭了蹭唇角残留的水珠,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嗐,原来是这事啊。” 他解释得直白又坦然:“原先前四位密码是我自己的生日,结果上次你生日忙忘了,连句祝福都没送。怕忘记,干脆把密码改成你的了。” 贺然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眉峰也缓缓舒展开,眼神里那点紧绷的锐利褪去,只剩一种“原来是这样”的平静,仿佛只是解开了一道逻辑绕远的小题。 只不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不疼,就是空落落的——原来那些被他翻来覆去揣摩的“证据”,真的只是自己过度解读的巧合。他要的“真相”到了眼前,却比没找到答案时,更沉了些。 骂人的最后一句话是亲爱的大当家帮想的嘻嘻,湖光水镜,浅吟星河浮霁,只不过帮会转休闲了,发早一点可能还会听到作者指挥,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dy:癫人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你是不是暗恋我 第17章 一合租就开始讲题,烦不烦 两人步行来到所要合住的地方。 眼前是座花环拱门,藤枝弯成高挑的穹顶,两侧缀满盛绽的花丛。拱门通道旁立着小巧的喷泉,黄白色小径覆着薄雪,路灯在雪地上投下暖黄的光。 缠绕着彩灯的大花环上,“星月白梦”的艺术字格外醒目,这条不长不短的通道,正从这片纯白天地,直直通向那座白色房子。 他们通过花环拱门,就看到一位身穿蓝色衣服,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之间的阿姨,她手拿抹布正在擦柱子上的瓷砖,旁边还放着一桶微浑的水。 一看到林启她就连走带跑的过来热烈的欢迎林启的到来,“小少爷,你回来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哎呀,蓝嫂,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林启就行,现在又不是那种封建时代。” “是是是,这年纪大了容易健忘。” “贺然,这是蓝嫂,从小照顾我的。”林启话音刚落,贺然已抬眸看向对方,目光平静却带着种天然的穿透力,只微微颔首,声线清冽:“蓝嫂。” 蓝嫂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微,那双眼睛太利了,像能剖开人心似的,明明没什么情绪,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坚定,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见贺然自始至终没带半分笑意,她只能连忙堆起客气的笑,眼角眉梢却掩不住几分局促的僵硬。 “对了蓝嫂,贺然以后跟我住。”林启随口一提,语气里带着自然的熟稔。 “哎呀,这可太好了!家里总算能热闹些了。”蓝嫂立刻笑起来,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欢喜。 贺然却忽然抬眼,目光落在蓝嫂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从小照顾的,所以往后每天都会在?” 林启解释道:“之前我不常回来,她每周六来打扫一次。现在要是需要,让她每天来也行。” “不用了。”贺然打断他,视线依旧落在蓝嫂身上,声线平稳却透着股无形的分量,“让蓝嫂多歇歇,我们两个大男人,还不至于要天天麻烦别人照顾。” 蓝嫂被他看得越发不敢抬头,只敢偶尔飞快瞥他一眼,听见这话连忙附和:“是是,贺先生说得是!我周六来就够了。” 林启也跟着点头:“行,那蓝嫂你就还按老规矩来。” “好嘞!”蓝嫂松了口气,连忙拎起手边的桶,“那你们先坐着,我去把这点活干完。”说罢便快步退到一旁,擦擦洗洗的动作都比刚才轻快了几分。 林启带着贺然逛了别墅其他地方,最后走进了贺然的房间。 这栋小别墅共两层,顶层是座观景台,头顶是通透的玻璃天穹,摆着长椅、小桌,还有一只晃悠悠的吊篮。 最妙的是夜晚,围栏与墙壁缠满小彩灯,暖黄的光轻轻漫开,像把星星摘下来挂在身边,温馨得让人挪不开眼。 雪已经不下了,穹顶积雪,贺然站在观景台的的围栏旁,眺望远处,白雪皑皑死一般的沉寂,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感叹,“这里的视野可真好。” “那是当然,这可是学校附近最好的房子。”林启此时躺在长椅上,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处,一刻也不愿意站着。 贺然转身下楼去,林启从躺椅上起来立马跟了上去,“哎,去哪?” “回房间。” “哟,这么快就熟悉了。” “你,去做题。” “我没带学习资料。”林启心说这就开始履行承诺了吗。 “参观房间时,我看见你桌上有套数学试卷。第一份综合卷,50 分钟后我来检查。” “操!早知道该藏起来的。好不容易歇一天,让我再躺会儿。” “休息就是浪费时间。你叫我来同住,目的是让我辅导你功课。别磨蹭,尽快达成目标。” “50分钟怎么做得完啊,考试都不带这么玩的!” 林启停下了不愿走,贺然只好将他拉到他自己的房间里。 “不准翻看答案,不准用手机搜,五十分钟内必须做完!”贺然将试卷答案撕走,关上门就回自己的房间。 两人的房间就隔着一堵墙,所以有什么动静是可以知道的。 林启无奈地坐下,看着题。 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转笔。 叹了口气,“当初就不该说那句话的,真是自找苦吃,该死的数学题。” 林启用笔戳了戳卷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操!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发个呆十分钟就过去了。 不行,先随便做几个题应付一下。 林启随便写写,把会做的题写了,不会的会的也猜上去,大题随便写写。 终于把试卷划完,一看时间还剩十分钟,林启长舒一口气,立马摸过手机开了局游戏。 刚玩没多久,房门就被准时推开,贺然走了进来。 他拿起试卷扫了一眼,又抽走林启手里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下,语气冷得像冰:“你认真做的题,不超过五个。” 林启赶紧把手机抢回来,不服气地问:“你怎么知道?” “看你这状态,分明是十分钟后才动笔。” 贺然抬眼睨他,语速平稳却字字戳穿,“手机没清屏,还留着游戏记录,你每次开局刚好十分钟。剩下三十分钟,大题写得满是应付,撑死用了二十九分钟,中途还歇了会儿。算下来,你真正做题的时间也就十分钟,以你这水平,认真做对的题顶多五个。” “靠!” 林启哑口无言,贺然这一番分析,竟连半点反驳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把第二十一题认真做一遍,我看着你写。” “你看着我做?看你妹啊!” 林启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抽过试卷往床上一躺 ,方才坐得太久,屁股都麻了。 撑着试卷皱着眉,盯着题目磨磨蹭蹭思考了半天,却没动笔。 贺然无奈地勾了勾唇,轻轻摇了摇头,在床边坐了下来。 林启皱着眉憋了会儿,干脆翻过身趴在床上,潦草地在试卷上划了几笔,没一会儿就把试卷往贺然眼前一递:“喏,写完了。” 贺然拿过试卷走到书桌旁用红笔改了起来,“如果这次月考你能进前300名,有奖励。” “真的?什么奖励?”林启从贺然送他的那盒糖里,拿起一根巧克力吃了起来,坐到桌上看贺然改试卷。 “你更喜欢吃巧克力吗?”贺然看了一眼那盒糖,里面硬糖软糖都有,他偏偏拿起巧克力吃。 “都喜欢,我随便拿的,我喜欢吃甜食。” “哦?那你低血糖可能是因为经常吃蛋糕,奶茶之类的精致糖,导致血糖快速升高后骤降,出现反应性低血糖。” 林启想想似乎很有道理,自己经常跟女朋友出去吃这些东西。 “到底什么奖励啊?”双手相插,心说问这个不会是甜品之类的东西吧。 “不告诉你,外面有阳光,你可以......”贺然还没说完,林启就溜出去了。 “劳逸结合,晒点太阳补补钙~” 都说合租是故事的开始哈哈,先甜一下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一合租就开始讲题,烦不烦 第18章 做个菜显着你了,你会追人吗 林启来到观景台,躺在柔软的躺椅上,听歌晒太阳。 过了许久,林启感觉到不太对,按理说晒这么久了贺然居然没来找他?照他那性子,改完卷子不应该来找自己讲题吗? 去看看! 林启来到房间,发现房间里没人。 他走到一楼去,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寻着气味就去往了厨房,还没到就开始感慨:“这么香,蓝嫂今天做什么菜啊?” 走进去一看才发现是贺然在做菜,而蓝嫂则站在一旁,表情有些窘迫。 蓝嫂见林启进来赶紧说道:“哎呀,都说了这菜我做就行,不需要麻烦你了,你们去玩吧。” 贺然一个冰刀般的眼神杀过来,“不用。” 蓝嫂抢着要去做。 “我说了不用!你没听到么?”贺然呵责道。 蓝嫂收回双手,放在放在肚子前不安的搓来搓去,底下头又看看林启。 林启看了好一会才过来,“不是,你他妈生什么气啊!做个菜显着你了。” 林启白了贺然一眼。 贺然温柔笑道:“蓝嫂年纪大了,让她多休息点,这个菜我来做吧。” 林启哼笑一声没说话,于是自觉坐到椅子上等上菜。 林启一手撑下巴看着贺然做菜的背影,打趣道:“哟,有模有样的,哎你会做菜吗,蓝嫂做菜可是很好吃的,你给它做难吃了我打你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贺然颠勺的动作上,又开了口:“哎哎哎,小心点别把菜颠出锅啊,这要是撒了,咱们就得喝西北风。” 见贺然没搭理他,走过去又凑近些,声音里满是调侃:“你这放调料的手怎么还抖啊?是紧张了还是压根不会啊,可别毁了这锅好食材。” 末了盯着那道快出锅的菜,继续叭叭:“闻着倒是有点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中看不中吃’,要是味道差太远,我可不给你面子啊。” “你这做菜的背影可真像个家庭主妇......” 贺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安静点?” 林启自打没趣又坐了回去。 贺然将菜盛好一一上菜。 吃饭时,林启招呼蓝嫂:“蓝嫂,别收拾了,过来一起吃口饭。” 蓝嫂端着最后一个空盘子出来,手不自觉攥紧了盘子边缘,连忙摆着另一只手推辞:“不了不了,厨房都拾掇利索了,我这就回去,你们趁热吃。” “等等!” 贺然突然起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叫你留下就留下,急着走,是怕我们发现什么?” 林启脸色一沉,搁下筷子:“贺然,你别太过分!我自己的保姆,轮得到你在这挑三拣四?” 贺然没理他,视线牢牢锁在蓝嫂微微颤抖的手上:“你刚刚弯腰盛菜时,往林启那盘里加了什么?” 蓝嫂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白色粉末,递了过去,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哦…… 你说这个啊,是葡萄糖粉。林启不是有低血糖吗?我想着往菜里掺点,平时补着,能预防发作。” “就这?” 林启瞥了眼那袋粉末,没好气地瞪贺然,“你是不是查案子查魔怔了?什么都疑神疑鬼,真当谁都想害我?” 贺然没接话,目光落在那袋 “葡萄糖粉” 上 。 他刚要伸手去拿,蓝嫂却像被烫到似的,飞快把袋子收了回去,笑着打圆场:“就是普通的葡萄糖,超市都能买到,贺先生要是不放心,我下次不加就是了。” “竟然是葡萄糖,吃了也没事,你敢吃吗?”贺然语气不容置疑,皱眉盯着她。 “我知道你关心小少爷,我吃给你看便是了。”蓝嫂随即将粉末倒在手里然后倒进自己嘴中。 蓝嫂端起桌上的水壶倒入杯中喝了一口。 她笑了笑,“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贺然还是坚决不让她走,“万一有反应时间或是有解药呢?你留在这里一个小时后再走。” “可是我家里有两小孩和老人在等着我回去给他们做饭呢。”蓝嫂感到有些窘迫。 林启看不下去了,骂道:“你有完没完!她要是害我,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脑子被驴踢了吧!” 贺然思索一番,放下碗筷就上了楼。 “切,真矫情。”林启暗暗骂道,自己吃了起来。 “那林启,我就先回去了啊。” “嗯,蓝嫂你别往心里去,他就那样。” 贺然来到房间内,他可不是矫情或是生气,打开桌上的电脑与白星河通话。 “找我有事?愿意为您效劳老大。” 《怨源》推出社团功能,前十的人可创建自己的社团选自己的团员,贺然创建了一个自己的社团,他们组成一个侦探小队,白星河是成员之一。 “你那边可以查到任何人的消息吧?” “当然,说吧,查谁?”白星河语气轻蔑,看起来在她眼里是个微不足道的事情。 “林启的保姆,蓝嫂。” “噢,那个啊,她有问题?” “不确定。” “行,等几秒钟......蓝诗莹,48岁,丈夫因病去世,家里有15岁的儿子和6岁女儿,俩老人无劳动力,蓝诗莹X大学硕士毕业,嗯......除了晚生之外没什么不正常的,在林家当保姆已经有12年了,工资还算可以,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算过得去,为人和善,无犯罪记录。” 白星河笑嘻嘻的问:“老大,难道又有什么案子了吗?” 白星河叫他老大是觉得酷。 “没有,就是觉得不对劲,查一下。” “是吗?叫人查东西是不是得有奖励啊?” “你想要什么?” “嗯......”白星河思考了一番,自己似乎啥也不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林启?” “不明显吗?” “啊哈哈哈,”白星河忍俊不禁,“什么叫不明显吗?老大,你会追人吗,哈哈哈哈,估计林启都不知道吧,不好意思,这真的好好笑,人类的思维总是这么的有趣。” 贺然微微皱眉,“挂了。” “哎~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要不要我帮忙啊?”白星河赶紧叫住他。 “哦?” “我听到了喷泉的声音,细腻舒缓,但是有轻微的不一致。听声音,能有一排排小喷泉的......你所在的地方在星月白梦!这是这个城市里的唯一设计。 现在是午饭时间,你却独自在一个房间里,以我对林启的了解,他那性子似乎不太可能自己吃饭,所以我猜你们可能吵架了。” “那万一是没到饭点,或是我不吃饭呢?” 贺然稍微挑眉,白星河似乎对这城市的构造很了解,她不仅精通计算机语言,还有一定的逻辑推理能力,甚至感知力也远超常人。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关注自己?喜欢肯定不是,白星河身上从未散发对人类的爱慕之情,甚至带着轻蔑。 她更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被设置好了程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毕竟她没做出危害他人的事。 “不可能,蓝嫂会准时做菜的,每周六放学经过那里时我都会在同一个点闻到菜香,有一次我请假出去才早十几分钟都没闻见。 你的话......林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你周围环境应该很热闹才对,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林启果然上来找他了! “我挂了啊,你们聊。”白星河挂断了电话。 第19章 突发奇想撒个娇,竟还要走 贺然过去开门就看到个笑嘻嘻的脸。 “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骂你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吗,和我下去吃饭。” 林启拉着他走,跟哄小孩似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说的并不无道理,蓝嫂没动机,况且她还要靠这份工作养活一家人,杀人饭碗就保不住了。 “蓝嫂呢?”贺然问。 “她回去了,怎么你还是不放心啊?”林启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跟他讲话。 “我只是想向她道个歉。” “下次来的时候再说吧。” 两人坐下吃饭,突然谈起了理想。 “贺然,你打算考警校吗?” “嗯。” “那你以后要当警察?”林启问道。 贺然摇了摇头,“不一定,我只是想查案。” 林启一脸疑惑,“不当警察怎么查案?” “我现在不就可以查了?” “哦......合规吗?”林启一时有些尴尬,自己问的问题会不会太蠢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想开个以心理诊所为名的私家侦探事务所,然后有自己的团队。” “心理诊所?呵,没想到你不仅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挺在意别人的心理健康。”林启挑了挑眉。 贺然沉默没说话。 片刻后,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想做的,不只是找出一个冷冰冰的真相。我还想……帮那些被真相困住的人,走出来。” “走出来?我看你没这天赋。”林启笑着看他摇了摇头。 林启越发觉得他有趣,身体稍稍向前倾,“该你了,你问我以后想做什么,快问。” ...... 林启的表达欲似乎有点强了。 “你以后想做什么?”贺然一字一字的问。 “我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我想跟着你......做你的后盾。”林启突然笑了起来,跟这中二病少年玩有点绷不住了。 “哎,帅不帅?”林启差点笑岔气了,语气里带着真,“我砸钱给你建事务所,给你组建团队,让你看看什么叫资本的力量!” 林启突然想到什么,“这房子只有我们有点冷清,要不养只宠物?” “养只猫?”贺然不反对这个意见。 “养狗,大晚上猫叫太吓人了,养只大狗看门,我想想......养阿拉斯加!”林启激动得拍了下桌子,前两天刷短视频的时候还刷到了。 “不行,养猫。” “不行那你还问?我就要养狗!” “养猫。” “养狗!” “猫。” ...... 两人在养什么宠物这个话题争论了起来。 “那就别养了,养了也没人照顾。”贺然面无表情淡淡说了句。 “不养就不养。” 空气进入死一般的沉寂。 “我吃完了。”贺然站起身。 “我也饱了。”林启也站了起来,丝毫不肯示弱,转身就要走。 “慢着,洗碗。” “蓝嫂会来洗的。” “自己洗。” “我他妈真是给你脸了!这辈子没洗过碗,你让我去洗碗?”林启指着桌上的碗叫道,笑脸给多了,真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你上去吧,我洗。”贺然冷脸不理他。 天啊,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林启看他很不爽,气鼓鼓的还是拿起盘子去了洗手池那。 嘴上还不忘暗骂,“洗就洗,不洗会死。” 至此林启决定买个自动洗碗机! 洗完碗,林启回房间就往床上躺,他要睡了,贺然执意要给他讲题。 “我困,睡了,午安。”林启翻个身就闭上了眼睛。 “我给你讲一题,讲完再睡。”贺然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好将他拉起来讲,不想听讲了可能效果也不好。 见林启还是没动静,贺然只好安静退场。 “你要去哪?”林启突然开口,一手撑起脑袋看着他。 “我出去有事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林启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行……”贺然微微皱眉,表情严肃。 林启第一次见他是这副态度,肯定是有什么离奇的案子,更想去凑热闹了,他突发奇想摆出从来没出现过的姿态。 他拉着贺然的手轻轻摇晃,撒娇道:“你就带我一个嘛~不是说好了我做你后盾,我去了能保护你。” 贺然声音软下来,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头,用极其温柔的话说道:“累了就好好休息,你不用整天跟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竟然不管用那就不装了。 “你特么不在我睡不着,显着你了,我还得舔着个脸求你!真是给你脸了。” 贺然不是很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我不在你睡不着?” “我……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想睡觉,怎么?不行啊。” 见贺然投来怪异的目光,他又慌忙解释:“我之前一直睡不好觉,但是你在我睡得很香……” 林启只觉得脸颊发烫,下意识抬眼望向窗外,正午的雪花正贴着玻璃缓缓消融,细密的水珠顺着窗棂蜿蜒而下。 “我身上什么味道?”贺然从不喷香水,对此满心疑惑。 “淡淡的薰衣草香,很清润?” “哦,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薰衣草确实有助眠的功能,你专门买瓶薰衣草味的香薰放房间里就是了。”说完贺然便出了门。 林启对此松了一口,这就是被审讯的滋味吗,只感觉自己说出的话有些别扭,给他紧张得手心流汗。 大周六的不好好休息简直脑子有问题,林启立马拿出手机下单薰衣草香薰,心满意足的补了个觉。 安顺精神康复院。 “我整理发给你的那些资料,你看了吗?” 贺然问。 正午的阳光漫过院墙,暖融融地裹住周身,融化的雪水顺着枯枝往下滴,坠在阶前积成的薄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几株光秃秃的老树枝桠上,还挂着未化尽的雪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亮。 贺然陪着清晏在院中散步,脚下的石板路被晒得温热,偶尔能踩到残留的碎雪,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 不远处,几位穿着宽松病号服的老人正围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有人慢悠悠地剥着橘子,橘瓣的清香混着阳光的暖意漫在风里;穿白大褂的护士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耐心地教她辨认花坛里冒芽的草芽,小姑娘偶尔发出细碎的笑声,轻得像羽毛;还有人靠在廊柱上,手里捏着本翻旧的书,目光落在书页上,神情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嗯,你确实有两下子。” 清晏的声音轻缓,带着几分难得的松弛,“给的解析很容易懂,比老师教的清楚多了,谢谢你。” “短短几个星期,在学习这方面我没那么焦虑了。” 他眉眼清秀,只是常年耷拉着眼皮总显得倦倦的,像蒙着层薄雾。 那双灰色的瞳孔通透得像块被月光浸润过的水晶,皮肤苍白唇色浅淡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却在今天,嘴角悄悄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像雪后初晴时,悄悄探出头的第一缕微光,细碎又温柔。 给他补习看来有效果,贺然为他高兴,“还有不懂的地方吗?” “嗯......”清晏思考了一番,问了一个跟学习无关的事情,“你之前说去了8班,他们欺负你了,你还好吧?他们还找你麻烦吗?” 时隔多月,清晏终于鼓足了勇气问这件事情。 “没有,转班之后就没交集了。”贺然不敢多说,怕那句话刺激了他。 “噢,你在5班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孤立你有没有欺负你?”清晏一脸担忧的神色。 “还行,那些人很卷,只顾学习没人有时间来关注我。”贺然老实坦白。 “白星河呢?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贺然看着他没有说话,清晏似乎问的问题有点多了,痊愈了吗。 之前跟他提过,因为白星河和他玩一样的游戏,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去了5班,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人。 第20章 我们只是朋友,没必要事事向你坦白 “没有,为什么突然问起她来?” “你喜欢白星河吗?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转班,一班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去,难道真的只是玩了同一款游戏?” 清晏脸上没有一丝神情,语气也有些冰冷,他看向远处不敢直视贺然。 贺然倒有些震惊,清晏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他是那种无聊也不会拿别人的事打趣的人,今天太过反常。 这些问题让贺然有些不舒服,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回了句“不喜欢”。 “那太可惜了,我以为你终于有喜欢的人了,从认识开始我就没见你对谁动过心,同龄人困于青春荷尔蒙的躁动,你总是那么的冷静自持,我很仰慕你贺然。” 清晏的语气淡得像一潭死水,没有温度,没有喜悦,只剩死寂的平静。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你的状态看起来好很多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贺然礼貌笑笑。 清晏微微一笑,“很难说,我现在就是被噩梦困扰时常会半夜惊醒,药有按时吃,情况并没有好转,只是我见到你,我心情就会好很多。” “谢谢你坚持来看我,你知道吗我好像你亲自养的小鸟,虽然被关在笼子里看不到蓝天,但依旧盼望着你来给我喂食。” “鸟儿受伤了,飞不远,不过它享受主人的照顾。” 清晏自顾的说着,贺然在一旁倾听。 “我吃过一次你做的饼干,味道不错,下次来能给我带些吗?” “好。” “我知道你去8班是为了我,你找到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校园霸凌了吗?” 贺然听到这句话时犹如晴天霹雳,去8班并不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根源,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是为了他“复仇”,问时好像在说“你为我复仇成功了吗”。 贺然只不过好奇人的情感为什么会陷入到绝望之中,以便更好的将患者从这情绪泥潭中拉出来。 问题没有解决,浪费了这一趟旅程究竟是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呢,只是说说只是安慰就能帮助了他人吗? 不能,他只不过如他自己所说的在度过自己无聊的一生而已。 “除了交给法律和制度规则,我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连你也无能为力吗,”清晏将眼皮垂得更低了,“贺然,晚一点再走吧,我好久没和你吃过饭了。” ...... 天际的最后一抹霞光已然褪去,冬日暮色掺了冰的雾气正一点点浸凉空气。 门上“星月白梦”的霓虹灯管骤然亮起,暖柔的光晕漫开;小喷泉周遭的星点灯彩次第闪烁,细碎的光芒落进积雪里,漾起一层柔光。 贺然踏上花环拱门走进客厅,呵出的白雾遇暖化作细碎的水雾轻轻散在空气里,抬眼望去,林启正蜷在沙发上专注地打游戏,修长的指尖在手柄上灵活跳动。 林启感觉到他进来了,手上打着游戏没回头看人,“这么晚回来,去哪了?” 这架势,像极了等待丈夫晚归的妻子? 林启这份浑然天成的可爱,偏生自己半点未觉,倒让旁观者忍不住心头发软,贺然唇边露出一抹不自觉的笑意。 贺然没回答这个问题,走到他身旁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这样转移话题不是第一次了,林启立马炸毛,“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你吃你......” 林启憋住了慰问祖宗的话,“点外卖吧。” “林启,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态度对待我,我是不会跟你住了。”贺然语气比外面下的雪还要冰。 “你在威胁我吗?!”林启丢下游戏手柄,豁然起身与他对峙,眼底翻涌着怒意,半分示弱的意思都没有。 “我们只是朋友,我没必要事事都对你坦白吧?” “**的!装什么装!你脑子里是糊了屎还是灌了水泥?!什么破秘密金贵得跟命根子似的,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看见?真当老子稀罕扒你那点破事?傻逼玩意儿,脑子有病!” 林启一把推开贺然,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后退,攥紧拳头出门去了,嘴里恶狠狠地碾出一句:“给老子让开,烦人!” 林启气得给自己锁房间里,再说下去真的要动手了。 林启在房间里不知道要干什么,游戏玩腻了,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气堵得慌。 “哼,老子好声好气关心你,你......你,说的好像也没错。”林启实在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气,却分析出对方没错。 他挠挠头气得说了一句“操”,摔门而出。 来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房间是亮的却没有人来开门。 骂的有点过,难不成在房间里哭唧唧了? “那个......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道歉,你别生气......”还是没人回话,又敲了敲门,“我进来了啊。” 林启开门进来发现房间里没人,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流水声。 为了拿出诚心来道歉,林启只好在外面等着,他无聊得在房间里到处转转。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个房间自己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了。 最后盯上了放桌上的手机,这家伙偷看过自己的手机,所以自己偷看也算是给看回去了谁也不欠谁。 他拿起手机,是手势密码,他对着光看了看没指纹,尝试在上面巴拉几下还是不对...... 贺然开门出来就看见他在拿着自己的手机,皱了皱眉脸上满是不悦,“林启,不要随便动我东西!” 林启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这家伙走路没声音,“怎么你动得,我动不得......”竟然是来道歉的就不要在这时候煽风点火了,乖乖将手机放回了原处,“对不起。” 贺然没理他,拿了一旁的吹风机去吹头发。 林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穿着白色浴袍,发梢还在滴着水,顿时来了兴趣开口就是王炸,“你怎么像鬼一样。” “......” 贺然无语极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天赖在自己旁边不走,道歉道完了还想干什么? 贺然关上吹风机,对他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说完又继续吹头发,眼前的人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是看起来很开心。 林启说完之后心满意足的坐在沙发上打起了游戏。 吹风机声戛然而止,房间内显得格外静谧。 “打了一天的游戏了吧,不腻吗?”贺然问。 “腻啊,过两天找个女朋友谈谈恋爱就不无聊了。” “无聊多做几个题吧,你这样进不了五班。”贺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冰冷无比。 林启感觉身后有一股寒气,立马回头,微笑的嘴角骤然顿住,“有你教我,进实验班只是时间问题。” “你错的题挺多的,现在就可以教你几个题。” “好......好啊。”贺然看起来不太好惹,不知道这怪胎会发什么疯。 林启转身出门回房拿了今早做的数学试卷,递到他面前,“哥哥,您请教我。” 林启说完之后心满意足的坐在沙发上打起了游戏。 吹风机声戛然而止,房间内显得格外静谧。 “打了一天的游戏了吧,不腻吗?”贺然问。 “腻啊,没办法,周六晚上八点得打帮战啊!!” “别打了,多做几个题吧,你这样进不了五班。”贺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冰冷无比。 “周六晚上八点,帮会联赛场地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我们只是朋友,没必要事事向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