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城双探》 第1章 重逢在停尸间 雨城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冷,沈砚推开市立医院停尸间的门时,消毒水味混着雨气扑面而来。冷藏柜前站着个穿黑色针织衫的女人,长发束成低马尾,指尖正捏着枚银质书签,在尸检报告上轻轻划动——是温叙。 五年了,沈砚还是能一眼认出她。当年温叙从警校提前退学,留了张写着“道不同”的纸条消失,如今竟成了法医中心特聘的“冷案顾问”,专解积年悬案。 “死者体表未见明显外伤,口鼻有淡粉色泡沫,初步判断是有机磷中毒,但胃内容物检测不到常见毒物成分。”温叙头也没抬,声音比停尸间的温度还冷,“沈队,这是本月第三起‘无痕中毒’案,死者都和十年前的‘红枫制药案’有关。” 沈砚攥紧手里的现场照片,照片里的死者是前红枫制药的财务总监,手腕上有道浅淡的红枫纹身——和十年前那起导致二十人死亡的药物丑闻受害者,纹身样式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沈砚走近,看见温叙书签上刻着极小的“叙”字,那是当年她送温叙的毕业礼物,“红枫案是未结案的机密。” 温叙终于抬头,眼底映着冷藏柜的冷光:“因为我姐姐温桐,是当年红枫案的吹哨人,也是第一个‘中毒身亡’的人。” 沈砚的呼吸顿住。十年前她刚入警队,跟着师父查红枫案,唯一的证人温桐在指证前突然死亡,案子因“证据不足”搁置,她没想到温叙竟是温桐的妹妹。 “我回来,就是为了查清楚姐姐的死。”温叙合上报告,书签别在页角,“沈队要是觉得我碍事,我可以走。” “留下。”沈砚脱口而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旧照片——那是她和温叙在警校的合影,两人穿着警服,笑得灿烂,“这案子,我们一起查。” 温叙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将尸检报告推给她,转身走向冷藏柜。沈砚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她脖颈后有道浅疤,那是当年为了救她,被歹徒划伤的痕迹。 雨还在下,停尸间的冷光落在两人身上,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五年的时光,却又因一桩旧案,将两人重新绑在了一起。 第2章 红枫纹身的秘密 第二具死者的身份很快确认——前红枫制药的生产总监李伟,死在自家书房,同样是口鼻带粉沫,手腕有红枫纹身。沈砚带着温叙去现场时,书房的窗户开着,雨丝飘进来,打湿了书桌上的一本旧相册。 “死者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门窗完好,没有强行闯入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沈砚蹲在窗边,看着窗沿上的水渍,“但奇怪的是,现场没有发现毒物容器。” 温叙翻开相册,里面全是红枫制药的老照片,其中一张是十年前的员工合影,温桐站在最中间,穿着白大褂,笑容温柔,而李伟站在她旁边,眼神躲闪,似乎在怕什么。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13年10月15日——正是温桐死亡的前一周。 “这张照片,我姐姐也有一张,但是被人撕了一半。”温叙的指尖抚过温桐的脸,声音有些沙哑,“当年姐姐说,红枫制药生产的‘枫宁片’有问题,会导致患者肝衰竭,但没人信她。” 沈砚接过相册,忽然注意到照片角落有个模糊的身影,像是在偷拍。她让技术科的人把照片拿去修复,自己则带着温叙去了红枫制药的旧址——如今早已荒废,门口的红枫标志锈迹斑斑,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高。 “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看到姐姐被人推进实验室。”温叙站在实验室门口,手指扣着门框,指节泛白,“我想冲进去,却被一个戴黑帽的男人捂住嘴,他说,再闹,就把我和姐姐一起埋了。” 沈砚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别怕,这次我不会让你有事。” 温叙的手顿了顿,没有抽回,只是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沈砚的心猛地一跳,当年她就是这样握着温叙的手,说要永远保护她,可后来,温叙却不告而别。 技术科传来消息,照片角落的人影修复出来了——是现任市公安局副局长,张崇山。沈砚和温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张崇山是当年红枫案的负责人之一,也是力主将案子搁置的人。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位副局长了。”沈砚松开温叙的手,语气冷了下来,“十年前的水,比我们想的还深。” 温叙点点头,转身走向警车。沈砚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们之间不仅隔着五年的时光,还有一桩桩未破的案子,和藏在暗处的阴谋。而这一次,她们必须并肩前行,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第3章 信任的破裂 雨城的雨下得黏腻,市局顶楼的窗户缝里钻进湿风,吹得“公正廉明”的字画边角微微发卷。沈砚将那张泛黄的红枫员工合影拍在张崇山办公桌上时,指腹还沾着从旧相册里蹭到的霉味——照片里温桐站在正中,白大褂袖口别着支钢笔,而角落那个模糊的偷拍人影,经技术科修复后,赫然是眼前这位副局长的侧脸。 “张局,十年前您跟踪温桐,到底是查‘泄密’,还是帮红枫堵她的嘴?”沈砚的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温叙站在她身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质书签的边缘,书签上的“叙”字被磨得发亮,那是当年沈砚送她的警校毕业礼,也是此刻她唯一能攥紧的“过往”。 张崇山的手指在照片边缘顿了顿,端起保温杯抿了口茶,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沈队,说话要讲证据。当年红枫报案,说温桐私自拷贝药物数据,我作为专案组成员,跟踪调查是职责所在。”他放下杯子时,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至于她的死,尸检报告写得清楚,有机磷中毒,现场找到的农药瓶上只有她的指纹,怎么就成了‘堵嘴’?” “农药瓶是伪造的!”温叙猛地向前一步,双手撑在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姐姐从不碰有机磷,她连厨房的杀虫剂都要让钟点工来用!还有最近三起‘无痕中毒’案,死者都是红枫旧部,手腕都有红枫纹身——这难道不是有人在翻旧案,在替我姐姐报仇?” 张崇山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扫过温叙紧绷的脸,最终落在沈砚身上:“沈队,温顾问是温桐的妹妹,情绪激动可以理解,但办案不能凭臆断。这三起案子我已经让支队优先侦办,你是老刑警,该知道不能让私人恩怨搅了办案节奏。” 他话里的“私人恩怨”像根刺,扎得温叙心口发疼。她抬头看向沈砚,却见沈砚正盯着张崇山办公桌后的文件柜,眉头拧成结——那里摆着个黑色文件夹,封皮上隐约能看见“红枫案”三个字,边角磨损得厉害,显然被反复翻动过。 就在这时,沈砚的手机突然炸响,技术科小吴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流音:“沈队!第三起案子!前红枫法务总监死在律所,同样是口鼻粉沫,手腕红枫纹身,现场……现场发现了温顾问的指纹!” “不可能!”温叙的声音瞬间拔高,银质书签“啪嗒”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指尖却抖得握不住,“我昨晚一直在法医中心做朱砂检测,监控能证明!” 沈砚的心猛地沉下去。她下意识想开口说“我信你”,可话到嘴边,却被张崇山递来的监控截图堵了回去——截图里,一个穿黑色针织衫的女人站在李伟家单元楼下,身形、发型,都和温叙一模一样,时间戳正是李伟死亡的当晚十点十五分。 “沈队,证据确凿。”张崇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手里已经多了份逮捕令,“温叙涉嫌故意杀人,我已经签了字,你现在就带人……” “我没有!”温叙猛地打断他,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张崇山,是你篡改监控,是你想栽赃我!当年你销毁我姐姐的最后笔录,现在又想让我背锅——沈砚,你也信他?” 最后那句质问,温叙是看着沈砚说的,眼底的失望像冷雨,浇得沈砚心口发寒。她想起警校时,温叙被歹徒划伤脖颈,也是这样看着她,问“你会保护我吗”,当时她攥着温叙的手说“永远会”;可现在,她握着那份有“温叙指纹”的鉴定报告,握着张崇山递来的逮捕令,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队,执行命令。”张崇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命令的口吻。 沈砚的指尖攥得发白,她看着温叙通红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温叙,你先跟我回支队,我会查清楚,我……” “查清楚?”温叙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说会查清楚我姐姐的死,结果呢?案子被压下来,证据被销毁,现在你还要抓我?沈砚,我们之间那点情分,果然还是抵不过‘证据’两个字。” 她转身就跑,黑色针织衫的衣角扫过桌角,带倒了张崇山的保温杯,茶水泼在照片上,温桐的笑脸瞬间被晕成模糊的色块。沈砚想追,却被张崇山死死拦住:“沈队!她是嫌疑人,不能让她跑了!” “让开!”沈砚用力推开他,冲出门时,只看见温叙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湿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吹得她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冰凉一片。 办公室里,张崇山看着地上的狼藉,慢慢蹲下身,捡起那枚掉落的银质书签,指尖摩挲着“叙”字,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从抽屉里拿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另一枚一模一样的书签——那是当年从温桐的尸检现场找到的,书签背面刻着个极小的“砚”字。 沈砚追到楼下时,雨已经大了,警车的顶灯在雨幕里闪着刺眼的光。她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那个备注“温叙”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她想起温叙脖颈后的那道疤,想起停尸间里她递来尸检报告时的眼神,想起刚才她哭着说“你也不信我”——她不信温叙会杀人,可张崇山的步步紧逼、“铁证”如山,像一张网,将她困在“队长职责”和“私人信任”之间。 “沈队!”小林拿着份文件跑过来,雨水打湿了他的警服,“法医中心的监控调出来了!温顾问昨晚确实一直在实验室,监控没断过!李伟家的监控……技术科发现有篡改痕迹,是张局的侄子张磊干的!” 沈砚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攥紧手机,转身就往楼上冲——张崇山销毁笔录、栽赃温叙,十年前的红枫案,比她想象的还要脏。而温叙,那个带着旧疤、攥着银质书签的姑娘,此刻恐怕正独自一人,闯进更深的危险里。 雨还在下,市局大楼的影子投在积水里,扭曲成模糊的形状。沈砚知道,她和温叙之间那道因“不信任”划开的裂痕,不是雨水能浇灭的,除非她能亲手揪出幕后黑手,还温桐清白,也还她们之间那段被时光和阴谋蒙尘的过往。 第4章 雨歇时见红枫 雨城的雨下了整宿,刑侦支队的灯亮到后半夜。沈砚攥着小林递来的监控鉴定报告,指腹反复摩挲着“张磊篡改监控画面”那行字,办公桌上的银质书签泛着冷光——那是温叙掉在张崇山办公室的,背面刻着的“叙”字,被茶水浸过,晕开淡淡的水渍。 “沈队,张磊已经被控制了,他招了,是张崇山让他改的监控,还让他把温顾问的指纹印在李伟家的水杯上。”小林的声音带着疲惫,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还有,档案科那边查到,十年前温桐的最后一份笔录,被张崇山以‘补充调查’的名义借走,至今没还,大概率已经销毁了。” 沈砚站起身,警服外套还沾着昨夜的雨水,冰凉地贴在后背。她抓起车钥匙,将书签塞进衣兜:“备车,去红枫旧址。温叙肯定去那了。” 她太了解温叙的性子,看似冷静,骨子里却藏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当年为了查温桐的死,她能隐姓埋名五年;如今被栽赃、被怀疑,她绝不会躲起来,只会往最危险的地方闯——红枫制药的废弃实验室,那里藏着温桐的死因,也藏着她最后的倔强。 警车劈开雨幕,驶向城郊的红枫旧址。车窗外的树木倒退成模糊的黑影,沈砚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温叙跑开时的背影,那句“我们之间那点情分,抵不过‘证据’两个字”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她想起警校毕业那天,两人在操场的香樟树下交换书签,温叙说“以后我们一起查案,一起当最好的刑警”,可后来,温桐死了,案子黄了,温叙也走了,只留下一张“道不同”的纸条。 “沈队,前面过不去了,路被断了。”开车的警员突然刹车,指着前方被倒下的树干挡住的路。 沈砚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抬头望去,红枫旧址的大门虚掩着,锈迹斑斑的红枫标志在雨里摇摇欲坠,院子里的杂草疯长,没到膝盖,只有那棵老枫树还立在实验室门口,枫叶被雨水打落,铺了一地暗红,像极了温桐当年指甲缝里的朱砂。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刚靠近实验室,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赵宏宇,你以为张崇山能保你一辈子?我姐姐的死,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是温叙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 “说法?温桐自己找死,非要查‘枫宁片’的事,她死了是活该!”赵宏宇的声音阴狠,“要不是张崇山帮我压着,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温叙,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我让你跟你姐姐一样,永远留在这!” 沈砚心头一紧,拔出手枪,猛地推开门。实验室里,温叙被两个黑衣保镖按在墙上,赵宏宇手里拿着个黑色的药瓶,正一步步逼近,瓶身上的“枫宁片”三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赵宏宇,住手!”沈砚举枪对准他,声音冷得像冰,“你涉嫌故意杀人、生产有毒药品,现在被捕了!” 赵宏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沈队?你怎么来了?张崇山没告诉你吗,温叙是杀人凶手,你该抓的是她!” “少废话!”沈砚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赵宏宇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实验台上,玻璃试管“哗啦”碎了一地,“放开她!” 两个保镖犹豫着松开手,温叙踉跄着站稳,手腕上被抓出几道红痕。她抬头看见沈砚,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别过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还在气昨夜的事。 赵宏宇见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猛地掀开实验台后的帆布,露出里面堆放的“枫宁片”药瓶:“沈队,别过来!这都是易燃的,我要是点燃了,咱们谁都别想出去!” 实验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混着霉味和雨水的湿气,让人头晕。沈砚慢慢放下枪,眼神却死死盯着赵宏宇:“你以为这样就能跑掉?张崇山已经被控制了,你的靠山没了。” “没了?”赵宏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张崇山收了我三百万,他答应过我,会保我平安!”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窗户突然被撞开,一道黑影跳了进来,手里拿着根钢管,朝着赵宏宇的后背狠狠砸去。赵宏宇惨叫一声,打火机掉在地上,被雨水浇灭。 “陈峰?”温叙惊呼出声。 沈砚也认出了他——温桐的前男友,那个在红枫旧照片里站在温桐身后,眼神温柔的男人。此刻他满脸胡茬,眼底布满血丝,手里的钢管还在微微发抖。 “赵宏宇,十年了,你终于露面了。”陈峰的声音沙哑,“当年你杀了温桐,我忍了十年,现在,该还债了!” 他说着,又要朝赵宏宇砸去,沈砚连忙拦住他:“陈峰,别冲动!杀了他,温桐的案子也结不了,你会毁了自己!” “结不了?”陈峰猛地回头,眼泪掉了下来,“当年张崇山包庇他,案子成了悬案,我不杀他,谁为温桐报仇?那些死在‘枫宁片’下的人,谁为他们报仇?” 温叙走到陈峰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峰哥,我知道你难过,我比你更想让他死。可姐姐说过,法律才是最公正的,我们不能用错误的方式去报仇,不然,我们和他有什么区别?” 陈峰看着温叙,又看了看地上蜷缩的赵宏宇,手里的钢管慢慢垂了下来。他蹲在地上,捂住脸,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混着雨声,格外悲凉。 沈砚掏出手机,拨通了支队的电话,让他们来带赵宏宇和陈峰。挂了电话,她看向温叙,发现她正盯着实验台后的暗格——那是温桐当年藏“枫宁片”原始记录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他会来这?”沈砚轻声问。 温叙点点头,指尖抚过暗格的门:“姐姐当年说,红枫的核心秘密都在这,赵宏宇肯定会回来拿。我本来想引他出来,没想到……”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没想到你会来。” “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沈砚走近她,从衣兜里掏出那枚银质书签,递到她面前,“你的东西掉了。” 温叙看着书签,眼眶突然红了。她伸手接过,指尖碰到沈砚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顿了一下。“对不起,昨天我不该说那些话。”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沈砚打断她,声音带着歉意,“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窗户的破洞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叙抬头看着沈砚,忽然笑了,眼底还带着泪痕:“沈砚,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沈砚摇摇头,伸手握住温叙的手,“是战友,以后,我们一起查案,一起当最好的刑警,像当年说的那样。” 温叙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笑着掉的。她靠在沈砚肩上,听着外面传来的警笛声,心里忽然变得很踏实。十年的委屈,五年的分离,那些误会和猜疑,在这一刻,都被阳光和雨声冲散了。 赵宏宇和陈峰被带走后,沈砚在暗格里找到了温桐藏的“枫宁片”原始记录——里面详细记录了药物的毒性检测结果,还有赵宏宇指示销毁证据、买通张崇山的录音笔。有了这些证据,红枫案终于可以彻底结案。 三天后,张崇山因受贿罪、包庇罪被逮捕,他对十年前的罪行供认不讳。温桐的最后一份笔录虽然被销毁,但录音笔里的内容,足以让赵宏宇和张崇山受到法律的制裁。陈峰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刑,考虑到他的动机和主动认罪,法院从轻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雨城的雨终于停了,阳光洒满大地。沈砚和温叙站在温桐的墓前,将一束红枫放在墓碑上。墓碑上的照片里,温桐笑得温柔,和十年前那张旧相册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姐姐,案子破了,你可以瞑目了。”温叙轻声说,声音哽咽。 沈砚轻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温叙靠在沈砚怀里,点了点头。风穿过枫树林,叶子沙沙作响,像是温桐的回应。她们之间,经历了重逢的陌生、查案的并肩、信任的裂痕,最终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找回了彼此。 离开墓园时,沈砚的手机响了,是支队打来的,说有新的案子。她看了看温叙,笑着扬起手机:“走,战友,新案子来了。” 温叙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银质书签,书签上的“叙”字和沈砚衣兜里的“砚”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她们并肩走在铺满枫叶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身后的红枫摇曳,像是在见证着她们的故事,也像是在祝福着她们的未来。 雨城的谜,解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但沈砚和温叙知道,只要她们并肩同行,就没有解不开的谜,没有跨不过的坎。红枫与冷刃的故事,还在继续,而她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5章 雨夜里的匿名信 雨城的雨又缠缠绵绵下了三天,刑侦支队办公室的窗户玻璃上蒙着一层薄雾,将窗外的夜色泡得发沉。沈砚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银质书签——书签边缘被磨得光滑,正面刻着极小的“叙”字,背面藏着一道细痕,那是当年温叙用美工刀不小心划下的。桌角堆着红枫案的卷宗,最上面一份是陈峰的庭审记录,墨迹未干的判决结果写着“五年有期徒刑”,旁边还压着温叙昨天送来的温桐墓前照片,照片里红枫树下放着两束白菊,一束是温叙的,一束是沈砚的。 “沈队,门卫室说有您的匿名信,没署名,也没邮戳,就说是给您的。”实习生小林敲门进来,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边角被雨水浸得发皱,还滴着水珠,“我看外面雨大,就帮您拿上来了,您看看?” 沈砚抬头,目光从书签上移开,接过信封时,指尖触到冰凉的水渍。信封很薄,晃了晃,里面只有一张纸的触感。她拆开麻绳,抽出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清,墨水混着雨水晕开,洇湿了大半行字:“想找温叙,明晚十点,红枫旧址实验室见。别带其他人,否则她没命——红枫的人。” “温叙?”沈砚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信纸边缘被捏出深深的折痕。红枫案结了才一周,赵宏宇关在看守所,张崇山被停职审查,怎么还会有“红枫的人”?她想起昨天温叙说要去法医中心整理温桐的旧资料,晚上通电话时还说“明天给你带你爱吃的糖糕”,怎么会突然被盯上? 她抓起手机,翻出温叙的号码拨过去,听筒里却只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提示音。沈砚的心猛地一沉,又打给法医中心,接电话的同事说温叙今天根本没去上班,她的储物柜是开着的,里面只留了张纸条,写着“我去确认点事,别担心”。 “确认什么事?红枫案不是都结了吗?”沈砚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小林站在旁边,吓得不敢出声。她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湿冷的雨风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楼下的梧桐树被雨水打得沙沙响,路上的行人撑着伞,脚步匆匆,没人知道,雨城的某个角落,可能藏着一场针对温叙的阴谋。 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重新拿起那封匿名信,凑到台灯下仔细看。信纸是最普通的稿纸,右下角有个模糊的印记,像是某种工厂的标识。沈砚突然想起赵宏宇的笔录里提过,红枫制药当年有个秘密车间,专门生产“枫宁片”的半成品,负责人是个叫周虎的保安队长,红枫倒了之后就销声匿迹了——难道是他? “小林,查两件事。”沈砚的声音冷静下来,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第一,查红枫制药当年的保安队长周虎,把他的资料、照片都调出来;第二,联系技术科,查这封信上的字迹、墨水成分,还有右下角的印记,越快越好!” “好!我现在就去!”小林抓过文件夹,转身就往外跑,刚到门口,沈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雨城本地。 沈砚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喂?” 听筒里传来一阵电流的滋滋声,接着是温叙沙哑的声音,背景里满是哗啦啦的雨声,像是在露天的地方:“沈砚……别来……信是圈套……他们要的是姐姐藏的‘枫宁片’原始记录……” “温叙!你在哪?”沈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记录不是已经交给检察院了吗?你别冲动,我去接你!” “没……没全交……”温叙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喘息,像是在跑,“姐姐当年藏了两份……一份在暗格,另一份……在我这……他们知道了……沈砚,别管我……记录不能给……那是姐姐用命换来的……” “温叙!你说清楚,你在哪?”沈砚对着手机大喊,可听筒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温叙的一声痛哼,然后就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最后变成了忙音。 “温叙!温叙!”沈砚对着手机喊了好几声,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忙音。她盯着手机屏幕,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浸湿了警服的内衬。她太了解温叙了,看似柔软,骨子里却比谁都执拗——当年为了查温桐的死,她能隐姓埋名五年;现在为了护住温桐留下的记录,她肯定会跟对方硬扛,哪怕自己身陷险境。 “沈队,查到了!”小林拿着一叠资料跑进来,额头上全是汗,“周虎,男,52岁,当年是红枫制药的保安队长,据说下手狠,赵宏宇很信任他。红枫倒了之后,他回了老家,但三年前又回了雨城,住在城郊的出租屋,我们查了监控,他昨天下午去过法医中心附近!” 沈砚一把抓过资料,翻到周虎的照片——男人满脸横肉,左眉骨有一道刀疤,眼神阴狠,和赵宏宇笔录里描述的一模一样。“技术科呢?信上的印记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是红枫制药秘密车间的标识!”小林指着资料里的一张图片,“您看,这个印记和周虎当年负责的车间标识完全一致!肯定是他干的!” 沈砚合上资料,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外套,快步往外走:“备车,去周虎的出租屋!” 警车在雨幕中疾驰,车灯劈开浓雾般的雨帘,路边的树木像鬼影般掠过。沈砚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攥着那枚银质书签,指尖反复摩挲着背面的细痕。她想起警校时,温叙被歹徒划伤脖颈,她也是这样攥着温叙的手,说“我会保护你”;后来温叙走了,她对着空荡荡的宿舍,把这句话说了无数遍;现在,温叙又陷入危险,她绝不会再让当年的遗憾重演。 周虎的出租屋在城郊的老旧小区,墙壁上爬满藤蔓,楼道里堆满杂物,散发着霉味和垃圾的臭味。沈砚带着队员撬开门时,屋里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桌子上放着一张红枫旧址的地图,实验室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十点,带记录来”。 “他果然要在实验室动手。”沈砚的眼神冷下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小巷。雨还在下,巷子里积满了水,倒映着昏黄的路灯,看不到一个人影。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支队的电话:“让技术科盯着红枫旧址附近的所有监控,明天晚上八点开始,每一个路口、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另外,派两队便衣,埋伏在红枫旧址周围,听我指令行动!” 挂了电话,沈砚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张旧照片上——照片里,周虎站在红枫制药的门口,身边跟着几个保安,他手里拿着根电棍,脸上带着嚣张的笑。照片的背景里,温桐穿着白大褂,正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眼神里满是警惕。沈砚的心猛地一揪,原来当年,周虎就已经盯着温桐了。 回到支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技术科送来消息,匿名信上的字迹和周虎当年的考勤记录字迹比对一致,墨水成分也是十年前红枫制药常用的品牌。所有线索都指向周虎,他要的是温叙手里的那份“枫宁片”原始记录,用温叙当诱饵,逼沈砚单独赴约。 “沈队,明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周虎人高马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小林拿着警棍,一脸坚定。 “不行。”沈砚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铐和一支□□,塞进腰间,“信上说‘别带其他人’,我赌不起,万一他真对温叙下手怎么办?你们在周围埋伏好,等我信号,只要我一动手,你们就冲进来!” 她知道这很冒险,周虎是亡命之徒,实验室又是他熟悉的地方,可她别无选择。温叙是她的战友,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她不能让温叙有事。 晚上十点,沈砚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看着和温叙的合影——那是警校毕业时拍的,两人穿着警服,站在香樟树下,笑得灿烂。温叙的手里拿着那枚银质书签,说“以后我们一起查案,永远不分开”。沈砚的眼眶突然红了,她对着照片轻声说:“温叙,等我,明天我一定带你回来。” 第二天一整天,沈砚都在准备。她去温叙的住处,翻遍了每个角落,终于在书架最顶层的盒子里找到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纸,正是“枫宁片”的第二份原始记录,背面写着“给小叙,保护好自己——姐姐”。沈砚小心翼翼地把记录放进贴身的口袋,又检查了一遍□□和手铐,确保万无一失。 晚上九点,沈砚开车驶向红枫旧址。雨下得更大了,车灯照在积水的路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路边的指示牌被雨水淋得模糊不清,她凭着记忆,拐进那条通往红枫旧址的小路。路还是断的,她把车停在路边,披着黑色的雨衣,徒步往里走。 红枫旧址的大门依旧锈迹斑斑,她翻墙进去时,雨衣被铁丝勾破了个口子,雨水顺着破口渗进去,冰凉地贴在皮肤上。院子里的杂草比上次来的时候更高了,没到大腿根,走一步就会发出“沙沙”的响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吓人。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鬼火一样。沈砚放慢脚步,从腰间摸出□□,轻轻推开门。 “温叙?”她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实验室里积满了灰尘,当年的实验台还在,上面摆着几个破碎的试管,试管里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墙角堆着废弃的纸箱,上面印着“红枫制药”的字样,已经褪色。空气中弥漫着霉味、消毒水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沈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顺着烛光往里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脚步声!她猛地转身,见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举着根钢管,朝她的头砸来。沈砚侧身躲开,钢管“砰”的一声砸在实验台上,水泥台面被砸出一个小坑。 “沈队,别来无恙啊?”黑衣人摘下雨帽,露出一张满脸横肉的脸,左眉骨的刀疤在烛光下格外狰狞——正是周虎! “温叙在哪?”沈砚握紧□□,眼神冷得像冰,“你把她怎么样了?” “把她怎么样了?”周虎笑了起来,笑声刺耳,“她自己送上门的,非要找温桐藏的记录,还敢跟我动手,你说我能把她怎么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温叙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布条,头发凌乱,脸上有几道红痕,眼底却满是倔强,正死死地盯着镜头。 “你想要什么?”沈砚的心脏骤然缩紧,握着□□的手都在抖。她看到温叙的手腕被绳子勒出了深深的红痕,嘴角还有血迹,肯定是被周虎打了。 “很简单。”周虎指了指实验台后的暗格,“把温桐藏的那份记录交出来,我就放了她。否则,这实验室,就是你们俩的葬身之地。”他说着,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在烛光下闪着寒光,“我跟赵总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干过?杀个人,跟踩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沈砚盯着那个暗格,突然想起温叙说过,温桐当年为了保险,把记录藏在了两个地方,一个在暗格,用的是温桐的生日当密码;另一个在她手里,用的是两人的生日。她摸了摸贴身的口袋,记录还在。 “我要先确认温叙没事。”沈砚说,声音尽量平稳,“让她跟我说话,不然我不会给你记录。” 周虎眯了眯眼,拨通手机,按下免提。“沈砚,别信他……记录不能给……”温叙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那是姐姐用命换来的……不能给他……” “闭嘴!”周虎踹了一脚椅子,手机里传来温叙的痛哼声,“再废话,我就撕票!” 沈砚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朝周虎扑过去,手里的□□对准他的胸口。可周虎人高马大,反应也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啪嗒”掉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周虎的拳头砸在沈砚的肩膀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沈队,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跟我斗?”周虎狞笑着,把沈砚按在实验台上,手肘顶住她的脖子,“当年温桐就是在这里被我推下去的,今天,我让你跟她一样,死在这!” 沈砚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手在实验台上乱摸,突然摸到一个破碎的试管,她抓起试管,猛地朝周虎的脸扎过去。周虎惨叫一声,松开手,捂住脸,指缝里流出鲜血。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窗户突然被撞开,一道黑影跳了进来,手里拿着根钢管,朝着周虎的后背狠狠砸去。周虎又是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钢管滚到一边。 沈砚抬头,看清来人是温叙——她的头发**地贴在脸上,嘴角还带着血迹,双手手腕上的红痕格外醒目,可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刀片,眼神里满是倔强。 “我说过,我能证明自己,也能保护自己。”温叙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韧劲,“你以为绑着我,就能拿到记录?太天真了。” “你……你怎么挣脱的?”周虎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满脸的血,看起来格外吓人。 温叙踢了他一脚,把刀片收进口袋:“你忘了,我姐姐教过我,怎么用身边的东西自救。你绑我的绳子,我用椅子腿磨了半个小时,再用藏在书签里的刀片割开——这枚书签,还是沈砚送我的,你说巧不巧?” 沈砚看着她,突然笑了,眼眶却红了。她不顾肩膀的疼痛,走过去,伸手想碰温叙的脸,温叙这次没有躲开,任由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脸上的红痕。 “疼吗?”沈砚的声音很轻,带着心疼。 温叙摇摇头,突然伸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不疼,你来了,就不疼了。” 就在这时,周虎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钢管,朝着两人砸过来。沈砚眼疾手快,推开温叙,自己侧身躲开,同时掏出腰间的手铐,扔给温叙:“帮我按住他!” 温叙接住手铐,冲上去,一脚踹在周虎的膝盖后面。周虎腿一软,跪了下去,沈砚趁机扑上去,把他的胳膊扭到身后,温叙连忙把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手铐锁死,周虎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骂骂咧咧。 沈砚掏出手机,拨通了支队的电话:“喂,我是沈砚,红枫旧址实验室,周虎已经被控制,你们赶紧过来!” 挂了电话,她转身看向温叙,温叙也在看着她,两人都笑了,眼里的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实验室的烛光依旧摇曳,却不再显得阴森,反而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了两人之间曾经的隔阂,也照亮了彼此眼底的坚定。 “对不起,昨天没告诉你,我手里还有一份记录。”温叙的声音很轻,带着歉意,“我就是想确认,周虎是不是真的还在找这份记录,是不是还有其他红枫的余党。” “傻丫头,这种事,应该跟我说,我们是战友,不是吗?”沈砚伸手,帮她把脸上的湿发捋到耳后,“以后不许一个人扛,我会担心。” 温叙点点头,靠在沈砚的肩膀上,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心里格外踏实。雨还在下,打在实验室的窗户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可温叙知道,这场雨很快就要停了,就像她们之间的误会和隔阂,终于在这个雨夜里,被彻底冲刷干净。 警灯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两人身上。沈砚握着温叙的手,温叙的手很凉,却很有力。她们知道,红枫的余孽还没清完,雨城的谜还没解完,但只要她们并肩站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解不开的谜。 红枫树下,雨水冲刷着落叶,像是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而沈砚和温叙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雨城的雨幕里,在并肩同行的路上,续写着属于她们的传奇。 写这章雨夜对峙时,最戳我的是温叙攥着旧书签自救的细节——那枚刻着“叙”字的银质小物件,从重逢摸到现在,既是两人的羁绊,也是她的铠甲。周虎落网不是结束,红枫藏的秘密还没挖透,接下来双姝要查的,可比这雨夜更险~[蓝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雨夜里的匿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