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婚》 第1章 第一次初恋 大街上渐渐响起了叫卖声，此起彼伏。混合着早晨的雾气，有点朦胧美。一如往常，等雾气慢慢散尽，朝阳的光辉一定会铺满整个街道，这座城市仍将美到极致。 符蓉这年考上了这里的大学，她想以后做医生。 前阵子经舍友介绍，她认识了小凯。小凯小时候就在这里生活，这里是地理书上常说的富饶的鱼米之乡。和自己排满烟囱的故乡不一样。 比起故乡的名字，符蓉更喜欢这座城市的名字，明河。寓意一定是明亮的如星河般的城市。 小凯在本校的数学学院，未来可能会做一个数学老师，就像小凯自己的母亲一样。 符蓉喜欢小凯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喜欢他良好的身世，喜欢他高高的个子。 这是符蓉和小凯第二次单独见面，他们约在了这个晴朗的早晨。 用不了多少天，我会和眼前这个男孩子做更亲密的事，说不定会…… 符蓉心里出现永远不敢用嘴说出来或用眼睛流露出来的想法。 此时小凯握住了她的手，第一次。 符蓉第一次被一个陌生又已经认识了的男生握住了手，她没有觉得多么紧张。她笑了笑，小凯也笑了笑。不一会儿，小凯松开了手。 但是在两个人的心里，手永远牵上了。 确定关系的两个人是最幸福的。他们坐在早餐店，看着雾气慢慢散尽，想着一件又一件倍加亲昵的事，想着精致的下一句情话和词汇。 符蓉说：“我也好想当老师啊，可惜，中小学没有教医的。”转了转眼睛，露出可爱的神色，等着对方的更有道理的话来点拨自己。 小凯笑了笑：“符蓉同志，你这个想法很好哎！中医真的都要失传了，我觉得医术至少比艺术靠谱多了，你想想，在当下的社会环境里。小朋友们学了医术，学校又重视，他们肯定会更健康的。” 符蓉：“真的吗，你也这么认为，不觉得很搞笑？” 小凯：“我很认真的，这件事确实很有必要性！” 符蓉：“哈哈，谢谢你。” 两个人聊到眉飞色舞，在朝阳之下兴致勃勃。雾气散尽了。 “符蓉，我们去公园走走吧，听说那里最近有个本校学生，疯了一样在诵读诗歌，好像就是我们这一届的，从早上读到晚上，听说是因为向学妹表白失败了，后来他就一直在那儿废寝忘食诵读写给学妹的情诗，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当然啦，都传疯了。可我们这么去好吗？他都疯了，我们这么再去撒一把狗粮……” “哈哈，你真可爱符蓉，我懂你的意思。那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吧。” 小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孔明灯，放在了电瓶车坐凳里。他做了个王子谢幕一样的手势，邀请符蓉公主上车。他骑着电瓶车载着符蓉，两个人就这么在这座城市的人行道上愉悦漂流着。 路边的行人行色匆匆，有时甚至都没注意到这对芳华的人。 偶尔一个刹车，偶尔不得不轻轻抱一下小凯结实的腰背，偶尔脸红，偶尔有点心跳加快，偶尔有一句没一句问问勇敢的司机少年郎，偶尔悄悄问问自己今夕是何年。 偶尔，天边出现了一颗黄昏晓。 他肯定会拿出孔明灯的，符蓉心里想。 天黑了，在护城河的岸边垂柳旁，带着两个人名字的孔明灯慢慢飞起来了。红红的，倒影点在了湖水上，微微荡漾，红色的点缀在湖面上越来越小，越来越缥缈，就像依偎在小凯怀里的符蓉的灵魂。 暖暖的，胸膛也很结实。符蓉感受着这不可名状的热传递，无数的心思因为温度得到了催化。 符蓉为自己的不敢动而感到好笑，小凯收获了他无法理解的笑意，并用无比准确的标准答案回应着。 吻吧，吻一个吧，吻下去，小小的牙碰到陌生的唇……好害羞，有点怕。 初吻。 [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次初恋 第2章 紧张的子夜 爱情需要发展，像学习一样，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好在爱情本身充满着兴趣和诱惑，只要你不研究细致到发疯，他总能给男男女女，猫猫狗狗带来无尽的乐趣。 这是生理的革命。 符蓉总会想一些奇怪的问题，诸如小凯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生。他怎么会每件事情做得那么完美，在爱情的过程里他算得上一个优秀的领航员。就像一个师傅在带一个弟子一样，游刃有余的。 回味接吻的时候，符蓉第一次接吻，连嘴唇都是颤抖僵硬的，连呼吸都不知道应该是重些还是轻一点。太重的呼吸声会不会倒人胃口，太轻了，会不会被小凯怀疑自己不是初吻，有些经验？ 符蓉式的烦恼，此起彼伏。 可是她回想到，小凯一点都没有停顿。唇的对碰中，小凯吻湿了自己的鼻翼，然后轻轻把唇脱离，用袖子擦去自己鼻子上的水渍，笑一下，继续吻自己。这次自己也放松了，还相互碰到了彼此的牙齿。趁小凯不注意，也是用嘴猛地吸了两下。 符蓉忽然想到，当时自己的身体也是瘫软的。因为有一股温柔的力量，在自己的腹背游走。客观来说，自己当时正在为呼吸轻重的事儿发愁，对方却继续发展着各种新技术。如果自己和小凯是两款机器人，就接吻这个功能上，这两款机器人的工艺技术恐怕是隔了代了。小凯的吻，恰到好处，源远流长。 那他以前一定有女朋友喽。 符蓉叹了一口气，准备今天要上课的东西，又接了个群里发传单的活儿。 室友在那儿聊着第一次，符蓉也想参与，可是想到上一个话题，自己留下了把柄，还被舍友们到处说。也就没有再参与进去，说自己的第一次初吻的奇妙的感受。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和当事人知道最好。 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对吧，小凯。符蓉心里默默守护着两个人私自织出的红线。 老家虽然相隔千里，但是爱情就在此地。 符蓉走到医院门口发传单，恰好遇见了小凯，恰好小凯没有看到她。小凯搀扶着一个孕妇进入了医院，小凯真善良。 但是很多事情必须要问清楚的，否则内心里的想法会反复折腾自己。人们不喜欢没有谜底的谜语。不管是千百年前什么人留下的什么数学题，大家都不想它永远没有答案。所以一个又一个杰出的数学家应运而生，油然而生。 小凯来医院干什么呢，那个孕妇一定是他的亲戚？瞧着两个人还挺像。 符蓉有些紧张，深吸了几口气，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季小凯。 原名季凯，符蓉喜欢在中间加一个小字。原来两个字，变成了三个字。小小的三个字。 对不起，通话忙。 符蓉慌张了，她冲进了医院，传单散落一地。有人去把散落的传单捡起来，传单上宣传着看男科，到某某医院。 “小凯，你在干什么？” 这是一种发问吧。符蓉对自己的内心说。 小凯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牵着符蓉的手，走到了那个妇人面前。 “妈，这是我的女友符蓉。符蓉，我跟你说，我可能要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医生给的暗示太暗了，应该会是个小妹妹。因为医生他说宝宝有着美丽的大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太好了，一定很可爱很可爱。伯母好，我叫符蓉。” “你好。” 伯母似乎话很少，伯母不喜欢我？伯母知道我和他可爱的儿子小凯的关系吗，知道小凯是我的初恋吗。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年迈的小镇里的妈妈。妈妈好像也不知道我初恋了。 我不想告诉她。 “符蓉，今晚赏个脸吧，去我家吃饭。你有什么喜欢的菜吗，告诉我哦，我会做好多菜呢。以后啊，你就等着享福吧。” 真能干，我的好丈夫，符蓉心里想。 第3章 姑娘的谜底 出了医院，符蓉又变得开心了起来。 幸运的是，地上的传单也都被风儿发出去了。现在自己是一只活脱脱的Lucky dog . 小凯回去会做什么菜来招待我呢，刚刚我说的几个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狮子头得和面，油炸……确实有点为难我们家小凯了。不过，以后或许会和小凯生活在一起，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凯的，不会让他白忙活，白流汗。 小凯的妈妈，也许是一个比较话少的长辈吧。自己的好几个亲戚也是呢，多少年没见，见着了也就一两句话而已。 这世上哪有什么偏爱，不过就是风俗习惯，不过就是各有所图罢了。 除了我们家小凯，他的喜欢是那般的单纯善良。他是唯物的，他是风华正茂的，他是思无邪的。 而且，他爱我，他爱的，是我。 回宿舍洗个澡，准备一点儿水果给伯母。不知道伯母喜欢吃什么，问一下小凯吧。 也要给小凯单独准备一份礼物。准备一条可爱的男生的内裤吧，哈哈哈。符蓉自鸣得意起来。想着一两年后，这件事也会成真的，所以逛街时，确实也要留心了。 这就是爱吧，满满当当的。 买两斤橘子，两颗火龙果。再来个奢侈的，买两斤光彩照人的车厘子！一颗一颗，京橘般那么大，一定很甜，一定很好吃。吃一个，伯母就会看我顺眼，吃两个，伯母就会支持我和小凯在一起，吃三个，我和小凯就会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符蓉心花怒放。 舍友们看着这个花痴的姑娘，吃晚饭都没带她。 符蓉拿出了日记本，她想预演一下今天的流程。预写下一篇日记。 这一篇日记没有写到小凯拥抱她，没有写到小凯亲吻她，没有写到小凯紧紧地拥她入眠，直到东方之既白。 恋爱，好甜好甜。 眼泪，好咸好咸。 “小凯，你们在家吗，我出发了哦。我坐了7路公交车，大概二十三分钟到你家。” 想想不过瘾，又加了一句：“期待小凯大厨的满汉全席哟。” “来吧！快来。”小凯秒回。 小凯真可爱，他一点也不人情世故，像个未曾见世面，未被规则定义的小男孩儿。 我喜欢不成熟的小凯，青涩有激情的小凯，我喜欢干干净净，举世无双的我的小凯。 小凯来了，从药店里出来。 这家药店正在小凯家的小区门口，符蓉来了，都来了。 “Hi，小凯，送给你，然后这是给伯母的，我把它们都给你可以吗？” “好，都给我吧，你也来。”小凯牵过符蓉的小手，轻飘飘的，好似在人间。 一步一步跟着，说说路上的所见所闻，猜猜屋内的美味佳肴。 一位君子携着淑女，来到了他们的家。 “伯母不在家吗？” “是啊，她出去有事儿了。” “那伯父呢……” 话止。 小凯的唇，温润的，潮湿的，薄荷味的。 符蓉在想，自己有没有清洁口腔和牙齿。 紧张，真的好紧张。全是心跳声。自己双脚离地了，小凯很健硕，抱着自己轻轻在家里走，连呼吸都没自己那么重。 小凯把自己抱到了沙发上，药店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纸盒子的东西，被小凯轻轻放在一边。 后来他拆开了小盒子。 有疼痛的，有喜悦的，有无限的害怕和担忧，又很快感到无限安全和释放。直到最后，完完全全抱紧小凯，害怕被巨大的感觉所抛弃，就像一群人去吃晚饭唯独自己不知道要干什么。不要这样了，抱紧小凯，他知道要干什么，他还会永远带着自己，不会落下自己。颠沛吧小凯，流离吧小凯。 我抱紧你了。 抱紧了。 很长时间过去了，但能确定自己没有睡着，只是恍惚了，所以不能确定时间过去多久。 好想看一看手机，看看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也想轻轻咳嗽一下，喉咙好像有痰…… 第4章 亲爱的数学 疼，身上有好几处地方，隐隐疼。这不由让符蓉想到医院里的胸痛患者优先标语。 哈哈，可爱的小凯在轻轻打鼾。 刚才小凯有点不可爱，那冷酷的眼，猛烈的动作，像一只威武的兽。 好害怕，好屈服。 “小凯，小凯……” 蹑手蹑脚，自己先行动吧。不一会儿，符蓉已经悄悄收拾好了小凯的衣服。把它们叠个整齐，放在自己刚才躺着和趴着的地方。地上的纸，橡皮的套，撕碎成七瓣的包装，把它们一一安葬进垃圾桶，和昨天的生活污秽一起抛弃，抛弃到这个城市的垃圾站，抛弃到人类的垃圾厂，焚烧，掩埋。和量子纠纷，和精神信仰再无半点关联。 第一次看着眼前沉睡的异性，无限紧张变成了无限温存。有些想不通的，已经光滑平整。心里似乎有些委屈也被填满了，填满了类似酒一样的饮料，甜丝丝的，再不会那么遗憾和卑微。 灵魂从此雄壮了起来。 符蓉此时觉得，发传单是值得的，被导师摸摸头是值得的，被学姐骗走点钱也是值得的，有些难言之隐的学长让她假扮一天女友也是值得的…… 一切都值得，都珍贵得像熟透的苹果。 在这一刻，苹果烂了。终于有了抛弃苹果的理由了，否则这个苹果的腐烂将会传染给自己，直到自己千疮百孔。 谢谢小凯，他用一支香蕉，解决了烂苹果的问题。真是善解人意，平易近人。 数学真伟大，数学家真伟大，小凯加油。 不行的话，小凯可以成为一个数学老师，也很伟大。 他可以教书育人，自己可以相夫教子。他还那么有激情，他的目光是那么坚定，有力量。 自己就这么悄悄离开吗？小凯醒来了，发现自己不在，会不会失落呢？他需不需要我留下来呢？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离开吧！毕竟小凯醒来，两个人因为发生的事，肯定会尴尬的。自己也没有经验，万一小凯也没有经验该怎么办…… 离开吧。 “小凯，你醒来了看不到我，可不要太想我。打个电话给我就好啦！我先走啦……你流了很多汗，起来记得洗个热水澡。你的符蓉留言。” 符蓉走了， 小凯醒了。 小凯看着身子底下的猩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接而又动情笑了笑，好像一个韩国电视剧里的高富帅男一号，在笑那位贫穷又善良的女主。 无限仁慈，无限宽容，释怀且感恩。 符蓉再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舍友们还在聊跟男朋友在一起的事情，好多话符蓉也能听懂了。 原来这些事是这么简单。 原来这是第一次。 神圣的第一次，无畏的第一次，充满喜乐的第一次，通往未来的第一次。 手机响了，小凯发来了动情的信息：“抱歉，符蓉。刚才的事，我会负责。让你害怕了吧，没想到你是一个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希望你能喜欢我，希望你不要伤心好吗？” “我不伤心，符蓉不伤心，符蓉只是喜极而泣。”符蓉的内心在说话。 该怎么回复呢，说太多话，说自己第一次？说相信小凯？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考虑了许久，符蓉这么回复：“小凯，没有关系。因为我也很喜欢你。你是男生，你那么做我能理解你，你不要自责了。我也是成年人了，我也能为自己的事负责。早点休息吧，晚安。” 本来想加一句，明天见。 还是太腼腆了。 符蓉为自己天衣无缝左右逢源的回复沾沾自喜，睡着的时候居然还能忍着疼嘴角上扬。 梦，噩梦。小凯离开了自己，自己找到小凯哭着说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小凯，小凯温柔笑笑，但还是跟着一个漂亮的孕妇走了，直到自己老了，小凯都没有再回来。 一片片白桦树，自己在老房子里，爸爸妈妈责备自己…… “啊。” 原来自己在做梦。 [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亲爱的数学 第5章 何时结婚呢 今天是星期日，礼拜天。 符蓉在教堂门口发传单，传教士们有时候看到她会笑一笑。也有冷漠的传教士，面无表情，像一阵风一样走过。 但符蓉总结过，星期日不论是医院还是一些可以停留的公家单位门口，传单能发到人手里的概率最大的还是身后这所老教堂。 有时候，符蓉还会听着里面小朋友唱歌听到入神。很纯洁，像格里高利圣咏。自己的专业老师在这方面很有兴趣，曾经在办公室告诉过自己。 梅梅老师很喜欢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家世，有个酗酒的爹和一个苦命的妈。 梅梅老师常常给自己拥抱，就连这份工作，也是梅梅老师介绍的。偶尔发一发传单，偶尔去医院帮帮忙，跑跑腿。有一次还有幸跟着救护车去救一位喝农药的老妇人。 那也是第一次符蓉小姐近距离看到濒死的人的面貌。 一点也不安详。 小凯来了，小凯来教堂了。和他那位怀孕的妈妈一起来的，他们是来礼拜的吗？她们是信耶稣的？ 可真有趣，我的小凯。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凯很惊讶。 “伯母您好，小凯你好。我今天在这里发传单。教堂里有几个患友和这家医院是老朋友了……” 符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的，那我们先进去了。我的妈妈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小凯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啊，这里很灵的，你们快去吧。”符蓉硬着头皮接到。 两个人进去教堂了，他们一起跨过门槛。 “小凯，我能和你一起跨进教堂吗。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你穿着帅气的黑西装。哈哈，一定有这么一天的。现在是大一……” 符蓉的内心又开始了对未来的遐想。 唱诗班开始唱歌了，管风琴响了起来。 手机响了，两条短信。一条是医院让自己去一下，打扫一下妇产科那边的一个病房。还有一条，是亲爱的教堂里的小凯发过来的。 “等我，过会儿我找你，我们去逛逛街好吗？”小凯如是说。 “嗯嗯，我就在教堂门口等你，我哪儿也不去。”符蓉删减了很多遍，忐忑不安回复了过去。 过会儿逛街，给我的小凯买什么呢！男生应该都有一个漂亮的领带吧！那就买一个领带好了。 很快，小凯匆匆忙忙出来了！符蓉看过去，小凯匆匆忙忙的神色下，藏着淡淡的忧愁。似乎是为某事而遗憾又不许自己遗憾的样子。 十里长街，比肩继踵。小凯从牵着符蓉一直到搂着她，避免行人们行色匆匆撞向符蓉的胸口。符蓉感激的神色流露于表，内心早已经感动得翻江倒海。小凯就是自己的捍卫者，是自己的守护天使，是自己的十字架的背负者。 爱，一定是爱，再无除此之外。 看到了，一家卖西装的店。太好了，小凯我们出发吧，我要给你买一条最漂亮的领带，让你帅帅的，让你光芒万丈。 店里的老板娘上下打量两个人，热情招呼符蓉：“你家帅哥肩膀好宽，我们店刚进的西装像是给他量身定制的，你快看看！” 符蓉捏捏口袋上的草莓小熊，有点迟疑。 “试试嘛，不合适也可以为结婚定制婚纱和西装做个参考不是？” 老板娘气定神闲去拿西装了，她知道两个人不会再阻止了，恋爱嘛，多勇敢的一件事。 西装上身，气宇轩昂。 镜子里，符蓉站在笔挺的小凯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老板娘的声音犹如轰炸机一般：“哎哟，你男朋友简直是衣架子呀！美女，你们以后一定要多来试试衣服，正好帮我店里打打广告！这衣服给你打七七折吧，一千四百九就行！穿着太帅了。” 时间静止了几秒，三人都没说话，仿佛有一只天使飞过。 符蓉不好再说自己只想买一条很好的领带。 她看到小凯对着镜子拉了一拉领子，更帅了。 第6章 多金老先生 说实话，发传单的钱都不够给小凯买衣服的。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那些多金多银的投资者们，每天都不需要什么开销。却一天到晚研究经济，研究来研究去，更有甚者不肯合法纳入国库，被抓起来，被罚款。 符蓉心里想，为什么他们不给自己喜欢的人多买点东西呢？难道他们不愿意讨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吗？他们怎么会这么蠢。 那些可怜的女强人们，还好没有遇见自己的小凯。 只是，小凯未来的第二套笔挺的西装，自己将如何奉献出来呢？ 用汗水和智慧去换取。 谁会接纳自己的汗水呢，谁会接纳自己的智慧呢…… 在一切幻想还没有着落的时候，发发传单吧，毕竟当一天和尚就能撞一天的钟。 万籁此俱寂，惟余钟磬音。 小凯撞击在自己心门上的每一次，都声入人心。 小凯的撞击，无限温柔，无限忧愁，却又同时充满保护，充满理性和浪漫。 梅梅老师介绍一个需要补课的小孩，应该是今天就要去了。符蓉特别开心，因为这笔补课费，不容小觑。它一个月抵得上自己满勤发传单三个月。 谢谢可爱的梅梅老师，她这么珍惜我。我符蓉对天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好好孝敬她。 梅梅老师，谢谢你。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好好的跟您解释清楚，否则我很难心安。 其实交的那份护理作业里面夹着的情书，是写给季小凯的，梅梅老师误以为是写给自己的，用笔做了回复。 情真意切。 梅梅老师比自己大十几岁，很漂亮，是一个时尚的大女孩的样子。 可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误会。 可是一旦解释了，梅梅老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喜欢女孩的女孩一定会很敏感，谁会平白无故偏爱自己。更何况一个大人。 小凯，我该怎么办呀，愁死了。 终于到了，补课的对象原来是一个六年级的小屁孩。用英语说着游戏里的一杀二杀……符蓉想了想，只好从一杀说到五杀，小屁孩佩服得五体投地。 符蓉内心无限满足，无限笑意。 小孩的爷爷端来水果和小零食，坐在符蓉旁边，一句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表达着老年人的无奈和对年轻的向往。 卫生间里的迷你监控，藏在挂在门后的小松鼠黑鼻子里，符蓉用手去抠掉，外面的老头一声惊呼，接着一切又平静了。 符蓉补课的时候，坐得离小屁孩越来越近了，老头趁端水果进来的机会，也会往符蓉身边挪一挪。 老叟稚儿终于在同一天，一起与符蓉相切了一下。 符蓉吓哭了，想到小凯，又勇敢了起来。 符蓉单独和老头商量，给小屁孩辅导完英语之后，专心致志听老头倾诉对年轻的向往。一天也能获得自己发传单五天的报酬。 这样一来，小凯的第二件帅气的西装，将会比意料之中来得更早一些。 谢谢梅梅老师的栽培，更谢谢梅梅老师的引荐。 谢谢这一家老小，谢谢孩子的天真和长辈的理解，一切都是充满着温良恭俭让的。 符蓉似乎看到生活在据理力争，似乎看到内心的波澜在起伏在慢慢长出漩涡。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还好有一位爱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眼泪只会把自己的眼睛清洗得越来越亮，在爱人面前闪闪发光。 小凯又跟自己去逛街了，还给自己买了唇膏。涂满了唇膏的唇，像是沾满了蜂蜜的面包，但饿坏了的小凯，从没有操之过急，从没有囫囵吞枣狼吞虎咽，他总是轻轻地抿，微微地嘬，温文尔雅，富有教养。 香香的，不只是口腔深处，整个世界都弥漫着一股股橘子味的气息，梦里也是。 直到原始的土腥味扑来之前，一切都花香四溢一般。 小凯，你比那个老头帅一万倍，阳光一万倍你知道吗？ 第7章 简单地活着 有时候，符蓉会认真反思自己的生命。 自己在这颗蓝色星球上某个区域和同类一起分食蛋糕围着篝火跳舞的命运。 有的时候，和老者固定好关系，就能多一点蛋糕。而那些多出来的蛋糕，足够养活自己的勇士。 这就很尴尬。 谁不希望自己的勇士，本身是一位拥有无限蛋糕的王子。纵然没有小凯这般有教养，温文儒雅，睿智良善…… 成熟的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王子，连王位都没继承，只有一身空洞的才气和学识。 而自己，还没有成熟。 至少，没那么滚瓜烂熟。 老先生又约了自己的周末之夜，好在小凯并没有订好这两个，这天生一对的良夜。 老先生会温顺走进这良夜，自己也会好好处理这深夜的琐事。 周六早晨，给小孩补课期间，小孩爷爷给自己加了很多餐。 每次加餐还给一笔可观的红包。 这个老先生，也挺有趣。据说年轻时候是做牙医的，难怪牙齿整洁得很，也很会触碰别人的牙齿。 一股不属于老人的淡淡的薄荷酒精味儿。 只有薄荷味，确实不会让很多姑娘另眼相看。老先生睿智得很。 孩子的成绩经过补课，越来越好。家长再也没有那种操之过急的心态了，只有老先生一个人愈发紧张，每次面对符蓉愈发操之过急。 那段时间，符蓉喜欢静静看着小凯的脸。似乎小凯的脸上写满了圣人的话。 不亦君子乎。 君子老了，睡觉一定也会打呼。 就这么拖拖拉拉，像趿拉着一双大两码的鞋过了一个学期。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过去了。 自己身体上有了变化，心理上也有了变化。 都变差了。 小凯和孕妇终究不是母子关系，小凯是个孤儿，他就在这所大学所在城市的福利院里长大的。 温文儒雅。 是他的天性。 拍什么不好，非要去拍婚纱照。不知道自己也在那里兼职吗？再说了，哪有和母子拍婚纱照的……这怎么能说得通啊小凯…… 你的理由，真的傻到离谱了。 跟我一样傻。 你说你也不知道怎么办，一直是这个孕妇在资助你。资助你成长，资助你生活，资助你物质以及精神所需。从你未成年就开始资助你，资助到你发育成熟，资助到你无师自通。 资助到她的丈夫开始对她拳脚相加。 于是，你要开始乌鸦反哺了。 你觉得合适吗小凯，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强迫我在生理上正视你，让我在生理上承认你，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 我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那就是爱。可我也不能完全责怪你，毕竟，你有很多令我难忘的回忆。我无法忘记，我们两个在没有导演的情况下，能出一部这么高质量的剧。 演得真好。 老先生，至于那位给大孙子补课的老先生。他也是个搞笑的人，不就是像他反应事实吗……原来男人的障碍是这么可悲的一件事。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小凯身上，我不觉得小凯会很严肃自卑。 这事儿也不会发生在小凯身上，他那么逍遥快活。 行了，就这样吧。也许接下来的，才会是生活，才会是一个女人的生活。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知道自己有个破破烂烂的家，知道自己没有背负什么难以启齿的沉重的所谓的情感包袱。 那些不过就是流淌的废水，不过就是心里的诟。和藏在皮层里的没有任何区别。 洗一洗，干净如初。 干净得像第一次。 梅梅老师让自己做了班长，那就好好干。梅梅老师和自己真诚相待，自己也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 给梅梅老师点杯咖啡吧。 刚才…… 刚才没看错吧，送咖啡的小帅哥，不就是小凯同志吗？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怎么会那般真诚，那般欲言又止，那般君子…… 其实人都是很可爱的不是吗？ 都是很可爱的。 人类真可爱。 第8章 让过去过去 许多故事上都表明一个道理：想留住的人，往往是留不住的。 更多是因为心态吧符蓉想，想留住一个人，这种想法底色上面就是卑微的。而越卑微的姿态，越揪心的自以为是，其后果越是可怜兮兮。 可怜兮兮。 而今小凯做了一个穿着黄色冲锋衣的外卖员，这也挺好。自己也干过传单，都是计件拿钱的活儿，好多体味总是相似的，也能首尾呼应曾经的一往情深，对得起那片情不知所起的回忆。 说什么爱情，只是无比相像的青春初体验而已，成年人的过家家，大学生们的自我感动，性的启蒙，生理上的交相辉映…… 梅梅老师的课还是一如既往充满激情，很多诸如解剖小白鼠，小兔子的临床试验，符蓉都很勇敢，因此经常得到梅梅老师额外的表扬。 有时候是一枚苹果，有时候是一杯奶昔，有时候摸摸头，有时候亲亲微微红的小脸蛋。 应试教育，有的时候还是挺能立竿见影的。这年，符蓉期末考试发挥得不错，全班同学投票也支持她，她顺利得到了国家励志奖学金，五千元呢！ 符蓉破天荒花了八百多元订了一个别墅酒店，好酒好菜请梅梅老师通宵达旦，酩酊一场。 两个人像姐妹花一样，一个披着丝绸，一个袒胸露腹，两人在房间的悬浮床上谈笑风生，开怀畅饮。 这两个人还都没有家庭的负担，所以兴致勃然，状态极佳。 梅梅老师更是酒后失言，红着脸告诉符蓉自己是个单纯的大姑娘，是个雏儿。后面的内容越来越幼稚，吓得符蓉是又羞又臊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符蓉觉得今日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笑一笑，十年前。 梅梅老师说得对，我们都会老去。 可是梅梅老师没说，我们边老去，边干些什么才好，边爱上谁才对，边怎么和爱的人长厢厮守才是主流，边怎么过好自己的每一寸时光，边怎样才能忘掉曾经不好的痛彻心扉的回忆…… 如果解释清楚了，符蓉在想，如果真的有人把这些都解释清楚，那么那个人将会多逍遥。可是如此这般的逍遥的人儿，怎么会去思考这么多人间道场的事儿。 真正的逍遥，应当是忘乎所以的，应当是得过且过的，应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没酒洗洗睡的…… 亲亲吧，生理上也不厌恶，对方也欢喜善良，期待满足。 翌日早晨，两人在悬浮床上大眼瞪小眼，醒来后直发笑。 又害羞，又包容。 符蓉跟梅梅老师谈了谈自己和前任男友小凯的事，当然，是删减版的。侧重于对另一位大肚子姑娘的描述，和自己内心的感受。 梅梅老师并未像陌生人一般安慰符蓉，偶尔亲亲符蓉的额头，偶尔给她剥一个橘子。 灯光灿烂，橘子辉煌。 梅梅老师也说了很多话，说小时候大山里的自己。 说家人的愚昧，邻居的玷污，身体的摧残，也说到大山里面有位哥哥因为帮助自己，在十八岁被活活打死了，甚至不知道是谁下的杀手，这件事被流传成一个故事，永远锁在群山之中。 直到自己走出大山的那一天，梅梅老师相信，哥哥的魂灵也跟着走出了那座大山。 梅梅老师哭花了妆，声音大过了她们一起播放的许嵩的歌—南山忆。 符蓉从背后抱紧梅梅老师，梅梅老师很娇小，就像实验室里眼睛最红个子最小的那只小兔子，永远等到最后才被注射，实验，解剖。 因为大家都舍不得。 因为开始时大家都还舍不得。 很多年之后，坐在婚车里，符蓉依然会蜷缩在梅梅老师的身边哭个不停，就像今天梅梅老师在她的怀里哭个不停一样。 两只小兔子也不想辨别雄的应该怎么走路，雌的应该怎么蹦跶。 这天地之间，两个人抱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宇宙，完完整整。 第9章 一枚新男友 高档别墅酒店的一夜，感受确实不一样。它能把人从平凡的日子里解脱出来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却切实让你感受到，有的人生值得永恒。 看着很多和自己年龄相仿姿色上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为自己鞍前马后，那种欢乐，那种虚荣和虚伪又诚实的心态，一时是无法言说的。 尊严，宽容，慈祥，顺其自然，就像一阵阵快感在符蓉心里按部就班。 符蓉游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带着粉色口罩，空中柳絮纷飞着，一刻不得停，像坏坏的天使一样，伤害了无数爱过敏的小孩。 小凯也戴上了口罩，许久不见，他变黑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 小凯骑着送外卖的电瓶车一闪而过，一阵风吹过只留下漫天飞舞的柳絮，像一团团雪，纷纷抢着诉说深秋的故事。 有些粘在头发上，有些粘在衣服上，有些粘在小腿的长袜上。 它们来自大自然，来自某棵成熟发情的大树，它们是热闹的种，因为小凯，它们向自己扑面而来。 又有一辆车来了，那是一辆粉色的小电车，上面是戴着头盔的梅梅老师。 梅梅老师和自己约好了今天吃午饭，海鲜自助。 饭桌上，还有梅梅老师的得意门生，宋宇。 觥筹交错间，宋宇很快便知道了符蓉的名字，符蓉的年岁，符蓉的三观，符蓉的三围…… 从最后两个人在一起的结果看来，梅梅老师是故意的，一定是，梅梅老师这个大可爱，这个善良分子。 和宋宇相处，没有和小凯相处来得有激情，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是，宋宇会像大师兄关心爱护小师妹一样爱惜自己，特别是在床上。 时光飞溅，日月如梭。 转眼已经上了大三。 回想大学一年级，什么都不懂。 真的什么也不懂。 那时候发发传单，跟前男友小凯逛逛街，常常无忧无虑无聊无羞到甜言蜜语，耳鬓厮磨。 迷失的人都迷失了。 也有比较安静的时光，是星期天守在教堂门口的时候。符蓉慢慢又走到了那座教堂门口，教堂还是那一座教堂。只是往来的人，消失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增添了几副新的面孔。 或许有些人已经上了天堂吧，想到这里，符蓉竟然哭了，不是那种嚎啕，也不是那种感伤抽泣。 自然落泪。 租的房子就和教堂隔街，在一个早饭铺子的三楼。房东就是早饭铺子的老板娘，一楼是门店，二楼有她儿子的婚房和老两口曾经的房间。 她的丈夫去年去了天堂。 宋宇很喜欢这里，早上可以吃到热腾腾的包子，和最喜欢的咸豆腐脑。 符蓉喜欢甜豆腐脑，喝不来咸豆腐脑。 符蓉热心肠，帮助早餐店的许阿姨完成了外卖注册，生意一下子好了许多，黄色的，蓝色的还有红色的外卖员应接不暇。 真是因果啊，那天，她又遇到了那个初恋。 不过，前任男友小凯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很多疑问，怨恨，无奈，也都慢慢被早餐店的车水马龙冲淡了。 有时候符蓉自己也会搭把手打包一屉包子给小凯，甚至有一次比较急，手碰到了手。 电光火石间，一瞬间似乎什么都想起来了，又似乎都忘记了。 过日子嘛。 梅梅老师也来玩过好多次，有时候三个人一起打牌，有时候喝酒聊天聊地，谈人生，谈未来的规划，谈科技的发展方向，谈政治的错综复杂和险恶，宋宇格外喜欢谈这些，一瓶啤酒下去，就像发动机喝了汽油一样，能持续输出一小时干货，听到梅梅老师和符蓉都困了。 书呆子。 许阿姨有时候会叫符蓉和宋宇一起吃午饭，老婆婆儿子去了日本，去开发软件了，早已在那里娶妻生子也难得再回来。 偶尔也会打来视频电话，一家人聊上一会儿，夹杂的日语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从头到尾的电话，都是日语。 第10章 何不去浪漫 一切似乎都在扑面而来。 恋情，学业，兼职，家庭矛盾……在这大学毕业之际，符蓉终于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来自未来的生活压力，就像一个带着宿命的被封印的鬼魂，正站在自己的大学学校门口，它怒目抖擞着，迫不及待。 而自己已经注定在毕业的那一刻，便会献祭于它。 许阿姨家的早餐铺依旧是一片繁荣的光景，每天最早的时候，来的是一批牙口不好的老人，他们通常起得要比鸡早。 符蓉把头埋在宋宇的怀里，有时候也会夺过所有的被子，蒙在头上，来抵挡一些老人吸溜粥汤的声音。 天知道，那声音是多么的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倘若告诉自己，这个时候起床是最好的选择，最客观的，也是最符合逻辑的。 可是人应该都赖过床吧，对于一个正在赖床的人来说，那些言归正传的一切，都显得道貌岸然了。 可是喝粥的没了牙齿的老头老太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但也不能一口咬定他们都是好人。 当然，也有些老人是真的好，十世修来的都有，化作舍利子的都有。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符蓉在一阵子的头脑风暴中，慢慢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和腰肢，宋宇垂直地迎合着。 有人唱着歌：“抱着盒子的女人，和擦汗的男人”。 老人们带着小孩，一群一群的小孩吃完了包子就再也不想喝一口粥。想喝甜牛奶，爷爷奶奶又不允许，只好在早餐铺子外面玩游戏，玩小孩子的游戏。 丢沙包，小孩子们热烈跑着，喊着，把太阳推向**。 符蓉和宋宇的进度也高度统一起来，他们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曾经也是在这个时刻，许阿姨斩钉截铁地叫他们去吃早饭，哭笑不得。 符蓉越来越喜欢这大人的游戏了。 小凯也让自己偷偷地快乐过，那种快乐充满羞涩和心悸，就像微微的醉意里吃一碗冷冷的面条。 而宋宇给予的快乐，是那么充盈，那么稳当，那么自鸣得意。就像热刀切在黄油上，一股一股暖意弥漫着淡淡的荤腥味儿。 寒冬的皮肤，不再会皲裂。 温润。 温润如玉。 要去社会实践了，去一个叫大梁村的地方，去那边的医护点帮助当地的老医生悬壶济世。 巧了。 这世上的一切事情，有时候就好在一个巧字上，也毁在一个巧字上。 哪吒要是家里有个平板，也不会去抽龙筋拔龙鳞了，也会不割肉还母削骨还父了，也不会有后来的三头六臂，也不会进封神榜了…… 巧了，饺子知道这些事。 于是上了大荧幕，一切都顺风顺水顺财神。 小凯坐在最后一排，吻着一个可爱的外卖妹妹，两个人隶属于不同的公司，因为拿餐的谦让，相互爱慕。 小凯要去社会实践了，大三的一个课程，他被分到大梁村中心小学教数学。 外卖小妹妹披着蓝色战袍，躺在穿着黄色战袍的小凯的怀里。 吻城。 此时此刻，这里是一座吻城。 电影院里，两个人互诉衷肠，难舍难分。大梁村毕竟是一个村，那里没人点外卖的，养不活两个骑士，一个可能都养不活。 姑娘还是要在这座城市里打拼，为这座城市饥饿的人服务。小凯却要调转方向，去一个不知名的乡村，教书育人。 符蓉也会去那个村庄，治病救人。 宋宇仍然在实验室里，掌握更丰富的知识和技能，争取在人才市场找到更好的买家。 然后就可以矗立在符蓉身边，为她撑起一把大伞，哪怕雨雪纷纷，也能安享年月。 梅梅老师，静静看着天上的月，看着可爱的符蓉，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看着那个伤害过符蓉的小凯…… 这天早上，只有梅梅老师一个人来到了许阿姨的早餐店。 一笼包子，吃着吃着，吃出了没有缘由的泪。 宋宇看到了便去安慰，梅梅轻轻吻了他。 第11章 生命即生活 大梁村的老医生因为符蓉的到来，特意包了一顿饺子。 老医生这人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对待病人的态度也是不好不坏，话也是不轻不重，符蓉对照着行业的市场价，老医生卖出的每种药赚的钱也是不多不少。 但是老先生包的饺子却不一般，那是一绝！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简直比吃哪吒还激动，这饺子！ 简直太棒了！吃过之后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符蓉第一次吃了如此多的饺子，前后数数，有二十来个。 饺子是个个饱满，亭亭玉立，鲜美绝伦。 老医生复姓欧阳，这事令符蓉惊掉了下巴。 从没想过自己会认识一个复姓的人，要知道，在我们国家，是不可以随便更改自己的姓氏的！ 也就是说，你姓欧阳，你爹妈肯定有一位是姓欧阳的！ 而复姓的人，似乎在普罗大众的直觉上，就是稀少罕见的，也同样，在直觉上，复姓的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身世背景。 至少至少是有些名堂的，不是那种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刘家和干了一辈子仆人的王婶家，生了个大胖儿子，叫刘王俊凯，或者叫王刘俊凯啥的！ 名门望族的可能性，是居多的！ 家中藏有典籍，腹有诗书气自华…… 一定是这种！ 自己上一个认识的两位复姓欧阳的人士还是欧阳克和他的干爹欧阳锋呢。 吃着美味的饺子，想着奇葩的故事，看着这位欧阳老大夫，符蓉心里喜乐自在。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欧阳老大夫开了一些炉甘石洗剂和干扰素之后，又和患者小凯聊了聊，得知小凯是帮助照顾学生才被感染了手足口病后，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孺子可教的意犹未尽之容。 当然，同时也拜托了一下这位数学老师，照顾某某班级里的某某学生。 符蓉笑着告诉自己，医疗和教育是相通的。 符蓉抓完了药，一脸光明磊落走向季小凯，刚伸出手，背后传来欧阳前辈的一句破天荒的话：“符蓉啊，你盛碗饺子给小凯老师尝尝……” 小凯第一次在符蓉面前自然地笑了，只一下，又把笑容收了回去。 符蓉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感受到了这个小凯和以前的变化，是！这个小凯经历了送外卖、或许还有内心对自己的内疚、或许还有对那个大肚子的女子的歉意、或许还有对《复活》的感悟和忏悔…… 或许还有对患了手足口病的小朋友的爱…… 眼前这个小凯已然不是曾经那个骗了自己至珍贵之物的人。 这事儿，自己曾无比在意，无比绝望，又无比报复。 可终究，自己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纯粹的情爱之事里。 生命，终究是要用来生活的。看够了家里的鸡毛蒜皮，看够了社会上的无耻扯皮，看够了被情所伤的人的酩酊丑态…… 看够了。 小凯，你变好了！好好做你的数学先生去吧。你在我身上所夺走的，拿去好了。你好好活着啊，我也会好好活着。我也会有自己的工作，或者说是事业吧。将来和你一样能养家糊口。 我还有自己的男友，还有自己的好闺蜜，他们都特别好，形影不离。 你这个坏小子，我也不会原谅你，也不想原谅你。我想恨你一辈子。 一辈子。 可我毕竟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况且你还做好事，你还送外卖，你还沉默不语，你还像个忏悔的狗血的准备皈依的反派一样。 你真恶毒，你真恶心，你真自欺欺人，你真是个天才。 你刚才那一笑，是为了什么？ 这饺子真不该被你吃了去，让我想到你第一次吃我的样子！ 真鄙视你。 三年前的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说吗，就不能解释解释吗，那个大肚子的姑娘到底是谁啊！你到底想干嘛！你喜不喜欢我王八蛋！ 你喜不喜欢我啊！ 符蓉把饺子和药递给小凯。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