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睡着时被求婚了》
1. chapter1
杨心沅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她蜷着身子窝在书房躺椅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凌乱垂在地板上,锁骨上的红痣特别明显。
是节目组的人来电,通知她简历筛选过了,并说了录制时间跟地点。
这还是她前几天在网上准备观看常莫森舞蹈视频时,被网上认识多年且要随缘才能碰上聊几句的神秘网友发来的一则邮件所吸引住。
邮件标题很醒目,她很感兴趣。
于是立刻整理了自己以往所有比赛简历报了这档国内新推出的节目。
提交完报名资料后,杨心沅火速回复神秘大佬。
她邮件的最后一句。
——你也会去吗?也许我们可以见一面。
没等来下文。
好吧,大佬又消失了,他总是这样。
杨心沅当时托着腮双眼盯着面前收件箱许久,对面那人也没再回复。
不知她想到什么。
突然她就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点开一人的聊天框。
「常莫森,我又要去参加比赛了,我一定会超越你」
点击发送,红色感叹号猝然出现在屏幕上。
杨心沅似乎早就习惯这样的回复,她摆摆手,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亮着的屏幕上仔细看过去有很多条她给他的留言,每条留言前方都有红色感叹号,非常醒目。
杨心沅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不再去想其他,现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赛事。说实话,她目前还不知道第一场的个人赛要展示什么舞蹈,有点头疼。
她想了会儿,打算等会儿去网上看常莫森以往的比赛视频,说不定能从中找到感觉。
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挑战即将到来的刺激感。
想到这儿她浅浅抿唇地笑了一下。
明明是很温柔的长相。
却从这一抹笑意与弯起的双眸当中看出了野心与势在必得。
回国班机需要中途换机,但晚点了一小时。
杨心沅在贵宾候机室里安静等待。
长途飞行本就很容易激发人内心的烦躁,她甚至能听到周围人群稀疏的抱怨声。
她戴上墨镜跟口罩窝在软椅上眯了会儿,她已然重新将常莫森的舞蹈改编,目前已经解决了问题。
机场工作人员过来给她说可以登机了。
她简单收拾下登机,换机之后坐自己座位上准备接着继续补觉,但同一排过道那边有位包裹很严实的男人。
看上去神神秘秘的,许是她的打量有点不礼貌,男人要往她这边看过来,杨心沅缩回了头急忙瞥向舷窗外。
最后飞机顺利抵达终点。
去行李提取处取回行李,快走出机场时,她前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嗓音嗡哑着在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口中说的人。”
杨心沅听得心里一颤,她随即眼神望去。
他被一群人围着,他脚步凌乱往后退了一步,那些人紧追着他不放。
从他攥紧行李箱拉杆上青筋凸起的手背可以看出已经很不耐烦。
常莫森正要取下墨镜。
他的手突然被人意外触碰到,手颤抖缩回去的样子让杨心沅心惊。
她不由得想起一个人,那个人跟眼前的男人有着同样的病。
那是皮肤饥渴症,有轻有重。
她没多想就急忙冲进人群,为他挡在前方,就像当初她挡在常莫森面前一样。
她抬起手取下脸上墨镜,露出双眸,带着一些压迫感。
她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笑眯眯对着众人。
“你们喜欢的那位男爱豆不是在那儿吗?所以就不要揪着我男朋友不放啦。”
众人回头一看果真是认错人了,连忙道歉就往杨心沅指的方向跑去。
这样的感觉有点像小说里英雄救美的桥段,不过‘英雄’是她,‘美人’却是这位郎艳独绝的男人。
直到背后传来男人道谢的声音。
仔细一听在细想记忆里的那道好听声音跟眼前的人还是有差别的,自己也差点认错。
她转过身来望着他,与他墨镜背后眼神对视。
她想了想,跟那个人相似,算你走运了。
说完没事,就推着行李箱离开了机场,当然也没看到男人看着他背影沉思。
几天后。
节目组后台化妆室里,杨心沅换好自备的舞蹈服装,做好妆造,站在全身镜前看了看觉得很是满意。
这次的第一轮赛制是先一人独舞,也可跳自己最拿手的。但她这次不打算跟以往一样,她改编了新舞蹈。
服装这些也是可以自带的,今天她带的就是自己设计的。
多点技能总是好的,她这么想。
这时节目组过来了人,说可以进场了。
她拍了拍脸蛋,露出明媚笑容,自信大方地随着工作人员进入内场,开始录制。
因为想让大家保持紧张感,主办方这次选取随机抽取座位号上台展示。
主持人发完言后,全场灯光骤然灭下,徒留舞台上那一簇灯光,而后一人影慢慢落入众人视线。
他出场的那一瞬,杨心沅能感觉到坐在她旁边的女舞者发出的惊叹声,甚至说出了他的名字。
常莫森。
她听到名字双眸立马死死锁定在台上。
他完全是为舞蹈而生的,跟当初在迎新晚会上一样。他在台上舞姿迷人,台下人声鼎沸,均为他而来,为他欢呼鼓掌。
如今他也会坐在台下,双眸间会为她留下独影,并为自己鼓掌喝彩。
杨心沅紧紧看着台上人一袭国风素色白衣,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常莫森了。
当初她新生入学,艺考分获全国专业第一被南舞录取,学校为欢迎新生举办了迎新晚会,而常莫森作为大四即将毕业的学长,在台上为众人展示,堪称风华绝代。
就是这样,杨心沅记了他许多年。
他腰侧带子随着他转动身躯飘然而至,那丝带亲密的将他围绕在正中心,仿若他正被爱人缠绵悱恻的拥在怀里。
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
她曾想过与他再次相遇时是一副怎样的场景,设想过很多种种。
她后来也曾去到曾经他在国外就读的那所名校,与他欣赏同一片星空夜色,淋同一场潮湿泥泞雨。
也许他们还会在校园某处角落里不期而遇,就算擦身而过也是一种上天的额外馈赠。
但遗憾的是,他们的人生线上总是互不交叠。
暗恋像是枯树上的新芽,冲破桎梏后又悄然衰败。
而现在不同的是他们的人生轨道开始交叠重合。
始于舞台初见,终于舞台重逢。
中场休息时,杨心沅去往洗手间。
在长廊上她拿出手机给编辑了一封邮件,成功发送出去时。
与迎面走来的常莫森同时撞上,杨心沅直接扑在他怀里,两人手机也重重地淌在长廊地毯上。
他前几日感冒还未好完全,刚又在台上消耗了极大体力,这下被她一撞,脚步不稳,虚虚地被她撞过来的力度推到墙上,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并没发病。
怀里的人身上一股柑橘味儿,他低头垂眸正想推开她,却瞥见她锁骨上的一颗红痣,顿时眼神变得奇怪。
他轻推开她,两人视线交错。
杨心沅从未如此与他在这么清醒的状态下近距离接触过,她眼神闪躲,不敢正眼望他,眼神却停留在了他的喉结上。
“原来是你。”她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不待等到她疑惑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就被常莫森一把抱住。
走廊传来几道脚步声,这边靠近常莫森的休息室,想必是来找他的。
杨心沅急忙想从他怀里退出,她可不想跟常莫森一同上绯闻,虽然被喜欢的人抱住是件挺美的事,但至少并不是目前这等尴尬场地。
她身上的柑橘味愈发浓烈,他略微蹙眉却又止不住这味道的吸引。
杨心沅的后脖颈突然被带有一些老茧的掌心摁住,带着一股压制力,让她不能动弹,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凑在她耳边,声调还带着一些莫名亲昵。
“你乖乖的别动,节目总导演和投资方就在你背后看着我们,我现在挺火的,你跟我这样万一被有心人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她心想:明明是你抱住我的,怎么倒打一耙。
怀里的人顿时不动了,看来吓一吓还是有用的。
常莫森并不知道他此刻的笑意让几位目击者看得目瞪口呆。
他循声偏头:“有什么事吗?”
导演和几位投资方本来是来找他商谈事情的,他们在筛选选手简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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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意外发现杨心沅与常莫森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
他们这次好不容易才把常莫森请来,当然不能放过他的价值,为了这档节目的热度,他们一度想让常莫森跟人炒cp为节目造势。
但之前几次的交谈都不愉快,只因他不喜这一套路。
今天总导演还想试试,毕竟机会要靠争取,万一常莫森看在是校友的份上就点头答应了呢。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免得怀里的人以为自己占她便宜。
于是秉持着一贯笑容温和赶人:“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他知道这些人来找他做什么,他是不会答应的。
导演:“杨心沅我们找她谈过了,她同意了。”
听到这名字常莫森抿唇看着几行人,问:“她答应了?”
导演跟投资方互看一眼,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只要坚持,他铁定看在校友的份儿上答应。
众人点点头,他思索着什么看向安静躲在自己怀里的人,不知道想到什么。
他嘴角含笑:“好啊,我答应你们的提议。”
待人离去,杨心沅绯红着一张脸从他怀中挣扎退开,看着他:“我答应什么了?”
“节目组没跟你说,要找人跟我炒cp吗?”他故意问。
炒cp是一贯拿来炒作的方式,她当然知道,难道是节目组安排自己跟他一起营业?
听着刚那场对话,她也摸清楚了套路,以前在国外参加赛事的时候她也遇到类似的。
为了不在他面前失了面子,眼神直直回看过去,也学着刚才常莫森那样。
两人身高有相差,她稍微踮了下脚尖,凑近他的脸与他平视。
她这会儿倒是敢直视他眼睛了。
她模样生得极美,靠近时令常莫森呼吸暂缓,她露出往常舞台上迷死人的笑容:“我知道这事,也的确是答应了。”
说完便与他保持距离,并把在地上可怜地躺了许久的手机捡起来,她直接把手机塞进了他手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徒留常莫森一人倚靠在长廊墙壁上,看不清他眼底神色在想什么。
她背着他,抬手按压在自己心跳位置,这地方此刻乱跳个不停,那枯树上的新芽又仿佛重新活了过来,疯狂从心脏处向周身蔓延开来。
平缓了片刻,她回过身来看向他。
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学长,话说——”她尾音拉得长,“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她会这么问是因为当初在校时,只跟他见过两面,前提是这两面他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一次是他在舞台上那次,另一次则是他在图书馆发病时,自己上去询问时被他一把扯入怀里。
后来他们再也没见过,他那时临近毕业,而后听有人说他去国外进修了。
至于她手机里他的微信还是当时从别人那打探来加上的,后来被删掉,其实她也曾怀疑过这到底是不是他本人,不过是不是本人都没关系。
她迟早会追上他的脚步,与他一同站在舞台上,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
休息室内,杨心沅躺在椅子上,发簪固定住的头发现在已然半松开,几缕发丝绕在耳后。
她回想刚才走廊上的事情,常莫森没有回答她最后问的问题。
刚才他们有亲密接触,但没发现他的异常,是不是这些年病情好多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为此为他感到高兴。
今天的录制已经结束,明天才会轮到她,先来看一看大佬有没回复自己吧,以往有好事情发生,她总是会第一时间分享给他,因为这人在她舞者生涯中帮助她、指导过她很多。
两人亦师亦友。
拿出手机顿感到不对劲,这不是她的手机。
不仔细看两人的手机款式一模一样,难怪她拿错,她手上现在拿的是他的手机。
这时屏幕自动亮屏,那上面赫然有一封邮件,发件人是她本人。
同名同姓的人世界上很多,但同样的内容就不多见了吧。
邮件上清楚地附带着内容。
「大佬,我今天来参加你发给我的那个节目了,我还遇到了常莫森,你知道他吧?我好喜欢他」
杨心沅此刻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同时又想这人是心有多大啊,手机不设置密码,就这么亮堂堂的,她现在很后悔发这条邮件,太社死了。
2. chapter2
她手上还拿着他的手机沉思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叩叩!”
敲门声传来,让杨心沅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瞬间增加,手指一颤就点了个删除。
她五官都快皱在一块儿。
这下看来这是上天的旨意,她脸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是如天崩地裂般。
调整了一下表情管理,笑盈盈打开休息室门的时候。
常莫森伫立在椰梦长廊中,一盏盏悬吊在长廊顶的垂挂式吊灯散发出暖意盎然,为他整个人筑起一抹橘色光晕。
男人声音平缓有力:“我来拿我的东西。”
她循声仰着头望去。
他深邃如海底般的双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这也算是有一瞬间停驻在他眼底了。
他伸出手,手机静静地淌在他带有薄茧的掌中。
两人把这一场错误的乌龙事件就此画上句号。
他随手接过没看就放入裤兜里,转身迈步便要离开。
“学长,你现在热度很高,请你保护好自己的隐私,别被有心人泄漏了。”
杨心沅喊住他。
她这些年见过不少这圈子里的人从泥泞低谷一路攀升云巅,却被媒体抓住隐私,肆意放大舆论事件,然后又从神坛跌落,再翻不起任何水花。
尽管有做澄清声明,但舆论带来的影响还是很大,她不想让常莫森被人恶意中伤,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他眉梢微扬,常莫森听着这话,思索片刻含笑道:“好,我听你的。”
眼前女孩目光潋滟,字字铿锵有力地在提醒他。
“对了,我刚才不小心接了你的电话,好像是找你定做什么水墨流麻周边,你记得回复。”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衬衫上肆意摆动着的装饰飘带,扰乱了她心尖上的一池春水。
留下杨心沅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发怔。
这人私底下说话原来是这样子?
他难道不知道他那样说话很容易让人乱想吗,还有他那黏糊又带着一丝暧昧的语气。
——我听你的。
这四个字一直围绕在杨心沅耳畔。
让脑袋放空后,她回到休息室,果断地给那边想要定做的水墨流麻周边负责人回了电话。
双方商量好了加量,敲定了多久交货,就径直挂了电话。
她在网上有自己的一个出售平台,刚开始也只是闲来无事做了些小周边发布在网上,后来有人很喜欢她做的东西,有人来找到她定做,反响还是挺好的。
忙过副业后,随即换上一身无袖白色收腰长裙就出了休息室。
父母得知她要在沪城待很长一段时间,便让她在珍珠湾住下。
只是今日的天气好似不佳,她走出录制大楼,淅沥的雨声随即立马变得更猛烈,这架势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她抬眸看着被黑夜笼罩住的无边夜色,到处都是雾蒙一片。
果然雨势大了起来,杨心沅双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
今晚要不就在休息室将就一晚吧?也顺便还可以给自己设计下一场的舞蹈服装。
她在想事情的时候眼珠子就喜欢打转,视线就随意一瞥,雾气浓重,雨声瓢泼。
依稀看到远处撑伞的男人周身气质出尘,牛仔裤包裹住的腿形笔直修长。
那人正迈着步伐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来。
她先是下意识往自己周边看了看,随即又往背后看了一下,再回过头来时,撑着伞的男人已经停在了她面前。
整个人直接就立马僵住了。
这是在......等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一把黑色伞,被黑伞半遮掩住的英俊脸庞就这样明晃晃地显露出来,常莫森的深邃双眸盯着杨心沅。
他启唇道:“别看了杨心沅,我在等你。”
被他倾斜下来的伞面上有雨珠滑落,滴落在地上,犹如海面上的风浪一波又一波向她席卷而来,这样的场景犹如一场梦,恍惚感渐生。
她不敢相信眼前事实,想确认真实感,便低声轻呼了一遍他的名字,唇齿间还留有滚热的余温。
“嗯,是我。”
他倒是想起什么,含笑打趣她:“怎么不叫我学长了。”
她望向他含着笑意的眼底,看清了他眼底的调侃意思,于是抿着唇默不作声,只是觉得心窝处一股温热。
这是真实的,不是一场梦,暗恋并不全然酸涩,这其中也是有甜的。
譬如现在他们真的就看了同一片天空,淋了同一场雨。
泥泞水渍的地面上映射出两人一同撑伞而走的画面,能远远地看清常莫森往她身旁贴近了一分,伞向她倾斜而去,雨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
两人伴随着这样的一个雨夜,有些莫名的一些情愫在发酵,感情宣泄如雨流一般自然注入,无比贴合却又旖旎。
某角落里,闪着几声“咔嚓”声。
翌日。
随着剩余人员全部录制完个人赛舞蹈后,主持人在台上介绍完下一轮新赛制,是双人舞制,需要靠抽签来决定,抽签的顺序从评委打分来核算,按高低区分。
而这也是节目组的特别之处,打破以往一人独舞的特定,所有参赛选手都将被面临作为彼此的搭档。
她听着主持人熟练介绍完流程,坐在她身旁的女舞者轻推着手臂问她:“心沅,你想跟谁搭档啊?”
这个问题她倒是真没来得及想,因为节目组当时也没说会有搭档,而且这不是抽签吗,也不是想跟谁搭档就能行的吧。
但她还是遵从内心想法说了他的名字:“常莫森。”
瞧见杨心沅这样说,女舞者没感到意外,她双眼闪着精光发出感叹:“我也想跟他搭档,我当初报名就是冲着他才来的。”
听到这儿,杨心沅问她:“你们都知道常莫森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女舞者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之前主办方那边请的人不是他,后来不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节目组竟然把他请来了,毕竟新节目还是需要一些有名气的人来带热度。”
节目所需要的就是要有不断的热度攀升,这些选手里不乏也有实力佼佼者,名人效应和家世底子都有,但远没有常莫森的自带热度。
这样一说,她明白了,那段时间她在编排舞蹈,没看节目组官宣,索性就错过了这一消息。
这些话题被中断,杨心沅被台上的人所吸引,抽签开始了。
常莫森分数最高,理应第一个上去抽签,在他身后大屏幕中有全场参赛人员的名字,伴随着主持人一声开始,屏幕开始快速滚动。
开始倒计时的时候,杨心沅双目紧盯着,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是很优秀的舞者,没有谁不想跟他做搭档,她也想。
只是她与常莫森的缘分每次都在错过,而这错过的这么多时间的遗憾里,已经在多年后的节目里意外重逢弥补了。
都说人是不能满足的,这话不假。
她是贪心的那么想要他,想要与他同台一起站上顶峰,杨心沅曾告诉自己,他是自己此生遥不可及的美梦,从与他重逢开始她就不断想克制。
但昨晚那个雨夜,他对着她说。
——杨心沅,我在等你。
情感就再也制止不住,爱情和事业她都想要,很多事情是可以两全其美的。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声音被话筒直至放大,清晰传入她耳中。
眼尾满溢着一尾红,揪着的心顿然安定下来,紧攥着的右手这才松开,掌心内还留存着很深的指甲印。
她眼眸闪烁着光,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他身旁位置走去。
走上舞台,灯光随着她而缓缓移动,直到常莫森身侧。
他看着她泛着红的双眸不明所以,眼神似是在询问她怎么了。
她面若带笑摇了摇头,轻轻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台上台下顿时都沸腾了,连常莫森本人都没想到。
这边总导演让摄影师赶紧去取素材,导演甚是对杨心沅的表现感到满意,这真是上道啊。
他俯身凑在她耳边,在死角处关闭麦,低声提醒她:“直播还没开始,现在不需要我们营业的。”
说完这句话能感觉到杨心沅身体僵硬了一瞬,她松开了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平静。
原来是以为她在跟他炒cp。
她眉眼散发着温柔,杨心沅一字一句说:“摄影师在拍,我只能这样做。”
不知道为什么,常莫森从她眼中看出了别样的情绪。
两人从台上下来,回到各自座位上,刚还在跟杨心沅诉说愿望的女舞者一脸艳羡,并且也祝贺她。
她对身旁人笑了笑,笑意没达眼底,其中滋味儿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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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上经过他的提醒,她现在心里已然没有刚才那种喜悦感。
她怎么就忘了节目组的套路呢,竟然私底下已经定好了捆绑cp炒热度,那么这一出抽签也是后台早就设置好的。
抽签赛制已经全部排完。
节目组这次给出的设定是“创新”,需要跟搭档共同创作出新舞种,常莫森看着她被灯光折射着的侧脸和她紧抿着的唇,知道了他好像是惹她不高兴了。
录制结束后,他紧随杨心沅回到了她的休息室。
他在跟自己道歉,为他刚才台上那番话。
她瘫瘫地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有点疲惫发热。
她看着常莫森,竟然莫名觉得他很可爱,可爱这个词出现在他身上,她莫名感到一丝诡异。
对着他现在这副模样,也生气不起来了,这双深情眼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双眼。
果真女人也是好色的,好看的皮囊能缓解很多坏情绪。
他的双眸含着抱歉:“我不是不愿意跟你炒cp,是因为我有病,不喜欢别人触碰到我,刚才你那样我以为是在营销。”
杨心沅挑眉,忍住不笑。
她知道他有病,假意咳嗽几声,索性逗逗他:“我触碰到你,没看见你有任何不适。”
他定定地看过来。
“你不一样。”
“我为什么不一样?”
眼见他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呢喃道:“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只听见他说:“我想试一试。”
他要试什么?
没待她追问他,她就被他整个人嵌进他胸膛之中,他们的心脏此刻是同一频率在跳动着,杨心沅心惊,身体下意识就想推开他,但被他强硬锁住,无法动弹。
她能感受到他的鼻尖在自己脖颈处轻嗅了一下,让人浑身发麻。
他发出命令:“你别动,让我抱一抱。”
这话被说得太令人遐想,她没放任他,从他怀中挣扎开来,常莫森被推得后退,中途手意外碰到了放置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原先被她暂停的画面顿时清晰流畅起来,拍照声、嘈杂声全呈现出来,她眼眸锁定住画面。
这是今天早晨时候,她在网上偶然随意点了一段视频,是早年间常莫森接受采访时,媒体问他闲暇时喜欢做什么来放松,他笑着看向镜头说:“我喜欢练字,它能够让人快速平和下来。”
而后就是媒体一贯的闹哄着让他现场露一手,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是著名书法家,从小跟随在父亲身边,多少是能继承一些父亲的优点的。
他挥洒自如的笔触之间,笔尖与墨的融合之美,字体很是流畅俊秀,虽然跟父亲的风格不一样,但也有自己的一番味道。
看完这视频,常莫森朝着面前单手抱胸又一手托着下巴思考的杨心沅走去,他并不对杨心沅电脑上的东西感兴趣,而是低垂着头颅靠近她。
“我试过了,果真只有你是不一样的,你以后可以......”
她脑袋自动屏蔽掉这句话,她在想刚才电脑画面上的内容,于是径直打断他余下的话,她问:“我们下一期是要比创新,你觉得将书法融入到舞蹈里去怎么样?”
“书法的美,在与笔墨之间,它可以拥有飘逸感又能蕴含出古人般的诗情画意,我们这次是偏向国风舞台,如果将书法融会贯通到我们的舞蹈当中去,我觉得会很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眼神亮如星星,叫人移不开眼,常莫森知道她还有想法,静静等待。
“学长,我觉得我有大概雏形了,你相信我吗?”杨心沅在征求意见。
见他点了点头,有了常莫森的肯定。两人就在休息室交谈了很久,探讨着彼此的看法,两人不谋而合,当即杨心沅就敲定下来。
他们约好明天在舞蹈室集合,开始排练,她晚上整理一下思路,然后发他邮箱,不过被他否决了。
等他离开后,她捏着手机,眼神久久盯在屏幕上。
他的微信不是原先那个。
深夜时,她忙完后仰躺在丝绒沙发上,回过头来想常莫森异常的举动,觉得处处都透着怪异,下午两人之间那种黏糊糊的氛围就像是情侣之间的情趣一样。
看着窗外的月色透过落地窗飘洒在桌沿旁,今晚注定是一个失眠夜。
3. chapter3
水流出的哗哗声从浴室里传出。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还有粉色红晕。
深夜的旖旎梦迷离诡异,梦魇住了她好半晌。
她用手捧起一泵水用力朝自己脸泼去,凉意刺骨的寒意泼走了那遐思怀春梦。
今日的沪城日光汹涌,杨心沅伫立在录制大楼另一侧的舞蹈室门口,常莫森来得比她还要早。
偌大空旷的舞蹈室,周身窗户大开,树枝枝桠的影子在洁净透明地板上映出斑驳痕迹。
他紧实腰身在空中挺身而出,脊背微弯曲,整体动作被他展示得淋漓尽致。
那张面容透着轻狂傲意,唇随着胸膛起伏微张,清风拂来,掀开了他额前浅湿碎发,一双好看眉眼犹如山水泼墨般卷卷而来。
他平稳落地后,随即坐在地板上休息。
静默的空间中传来吞咽喝水声,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着,带着强烈运动后的侵略眼神朝杨心沅扫了过来。
就一眼,顿时耳朵轰鸣,心跳停歇。
全世界只剩下“咚咚”声响。
她不露声色移开双眸,只剩起伏不平的呼吸声出卖了她此刻的心境。
但无论是看着他还是不看他,她都能联想到早晨那场让人脸红心跳的梦境,紧闭了双眼再睁开。
喘气声与热气向她扑面而来,常莫森已然还未平复,但已经来到了她身前,垂眸说:“你来得挺早。”
她尽量不让他看出异常,浅笑道:“没有你早。”
两人视线相交。
在这几秒的对视中,她仿佛与他内心的灵魂对视。
炽热汗珠不经意滴落在杨心沅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上,细小绒毛竖立,溅起涟漪。
在心底缓缓深呼吸吐出一口气,侧过常莫森的肩侧,径直走到角落处,扔下身上的背包。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打算在休息室度过,两人要紧密地排练与磨合。
转过头来,她看着常莫森还是刚才那动作,犹豫几秒问出:“你歇好了没?”见他点头才继续道:“那我们开始排练吧。”
听着这话,他耸耸肩,惬意走了过来。
两人开始初步排练,一起扣细节动作,一遍一遍顺下来竟然如此合拍,就仿佛他们上辈子就有了牵绊,旋转着时她能感受到放置在腰侧属于他宽厚手掌的滚烫温度。
在遇到高空托举时的高难度动作时,他似乎感到她的僵硬,以为是害怕便轻声道:“别怕,我能托住你。”
这话带着不容置疑,声线温和,却能抚平杨心沅杂乱无章的心思让她迅速冷静下来,不被眼前美色迷了心智。
从她来到这个舞台开始,她就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扫除杂念,静下心来与他沉浸在这场双人舞里。
曾经他是天边高挂悬空的一轮明月,所求不得,但此刻被自己摘了下来,他们成了同行者。
再与他紧密贴合地度过了接下来的几天时光里,默契搭档毫无纰漏。
直到第二轮新录制来临。
她身上这次穿的是这几天紧赶慢赶设计出来的水袖汉服,与常莫森身上的是一套系列。
其实设计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但是他们两人还要营业,索性也就随着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节目组又整出了新花样,采用了热度很高的现场直播模式,两人一起走上台时。
这边总导演切换到直播画面看数据。
粉丝都在磕两人的盛世美颜,他撑着双下巴顿感这期节目一定会大爆,果真让他们两人营业是对的。
之前第一期节目已经剪辑完毕,平台播出反响很好,在网上备受好评。
只是两人这几天都忙着排练,并没看到网上两人已经有了cp粉,热度还越来越大。
随着全息大屏投影开始,背景音乐也随即加了进来,他们闻乐而动,一人执笔,一人婀娜舞动着身躯,刚硬与柔和并驾齐驱。
大裙摆尾处用水墨晕染成的山水,在她用力绷起脚背时裙摆向周身挥洒至散开,一整幅由常莫森执笔的画作大剌剌地显现出来。
台下众人屏住呼吸,都不由得被这动作、这场景渲染惊艳。
而后他从背后抱住她。
她仰着头回看他,他眼底的璀璨星河一如初见,互相拉扯中,她又回到了他温热的胸膛之中。
这是她与常莫森第一次同台,亦然是第一次与他最切肤的一次靠近。
这场比赛替他们造就了缘分,她想努力抓住一切机会。
她身体的柔美曲线飘逸丝滑,再被他托举在半空时,杨心沅眉目温和低垂,眼眶湿漉漉的,仿若菩萨垂眉笑看凡人书生的一腔悲悯。
她眼含一汪白洁雪水,像藏在雾蒙里的雪山之巅,让常莫森情绪不由自主也跟着陷入进去,与她视线痴痴缠绕。
被他轻轻放下时,她纤细如葱般的手指轻抚过他汗湿的鬓角,缓慢垂落下来,常莫森给出配合,将双手从她腰侧缓慢上移至她双颊。
触碰、捧着她脸往他方向稍微往前倾。
灯光骤然熄灭,逐渐演变成虚空。
白色薄雾挥洒出来,她的鼻尖触碰着他,彼此眼神对视的刹那仿若情欲萌生后的亲吻。
昏暗朦胧的灯光暗衬着两人交织的呼吸,他眼里望着她闪过的情感太多,尽管此刻他的深情是演绎出来的,这也让她不由自主鼻尖发酸。
与他共同被热烈掌声环绕,灯光舞台均为他们打开,这条并肩路,她走了很多年。
杨心沅胸膛剧烈起伏,口中轻呼出的热气和激烈浩荡的心跳声充斥着她的耳膜,竟分不清此刻谁迷了心、失了魂。
随着最后落幕,美人垂落下一颗珍珠泪,他分不清是此刻的情绪还未抽离还是其他因素促使着他。
看着她落泪,他凑上来用手背轻拂过她那滴泪。
眼泪是滚烫无声的,他有些感到如鲠在喉,她的眼底太过于悲伤。
在某个时刻,常莫森在不经意间被她带动情绪,亲昵地蹭了蹭她冒着汗珠的鼻尖,嘴角勾起缱绻笑意却似乎又带着一丝满足,就好似这样能让她不要那么难过一样。
直播间里观看的粉丝已然磕晕他们,但远远没有现场观看来得震撼人心。
众人哗然,全场掌声雷动充斥着他们,持续响了很久,两人才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眼神转变漏出对彼此的欣赏,最后谁也没提最后那场小意外。
这场双人水墨舞,果不其然带动了收视率,热度直线飙升。
录制收工完后,休息室内。
她整个人脱力般地倒在沙发上,浑身都是汗,随即她抚摸了下刚被他触碰的脸,似乎还 残留指温。
跟他一起搭档真是要命,但也圆满。
桌上的手机传来嗡嗡声,她顺势拿过来看了消息。是负责人来催促加量的那件事,前几天加量的那一批水墨流麻周边,她只完成了一小部分,时间也有限没赶制出很多。
但接下来一段时间是足够了,回复完消息,她就开始就地开始制作周边了,这里是她的休息室,也算是另一间工作室。
说干就干,太过于专注手上的工作,她没有听到敲门声,常莫森进来时就看见她匍匐盘腿坐在地板上,手上在捣鼓东西。
走近一看,眉峰扬了一下。
“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杨心沅僵了一秒,立马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惊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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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眼神仰望着,随着他也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手指虚虚往门口一指:“我敲了门的,是你太认真,没听见。”
说罢,瞧见她手上这工艺品,多看了几眼。
她没再继续跟他探讨敲门一事,低着头,手指灵活边解释边弄。
“这就是上次电话里找我说的周边,全名叫水墨流麻周边,也是我的兴趣爱好之一。”
手上弄好一个,抬起手往他眼前晃了晃,瞧见他脸上的不知所措,顿觉她轻轻笑了一下。
“学长,这算是我的谢礼,这段时间辛苦了。”他接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片刻才抬起眼眸:“那我就收下了,我很喜欢这个。”
她朝着常莫森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而后一室静谧,只徒留手工品发出的声音。
谢礼在他手上摩挲着,看着她埋头认真的样子不禁恍惚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见她还在做。
扫视了桌子一圈,发现还有很多半成品,眉头轻微蹙了下后就不见踪影。
面前的身影还在,她犹豫片刻,抬起头看着他。
“学长,是还有什么事吗?”
他终于想起来找她的初衷,于是开口:“没事了,我来是想给你说,节目组这边给我们接了一个短片拍摄。”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现在得去机场,要出国一趟。”
听到这话她倒也没多想,就点头应允,杨心沅随着他走动,视线也一直跟着,直到他拉开门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瞥了一眼那桌子上的东西,被她捕捉到。
沉默片刻后才说:“等我回来。”
门砰的关上,声响还有点重,仿佛置气一般。
最后他眼神停留的地方,她明白过来了。
送他的那个礼物终归是不一样的。
如果他细看的话就会发现。
凌晨时分。
窗外的硕大风声吵到了杨心沅,她回过神来一看,时间竟已是半夜,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拿起手机便上了微博,想看看上一期播出后的反馈。
却被热搜榜前三的标题所吸引。
#惊爆国风水墨双人舞出圈!#
#常莫森深情对望女搭档#
#森爱心沅cp,爆!!#
这上面的标题真是让杨心沅看得不知作何表达,这出圈的双人舞从她定下概念开始,她就断定会火,只是没想到这结果出来得如此之快。
她很想此刻就把这则好消息告诉他,于是立马给他的微信上发了消息。
等着他的回复时,她又看着两人cp名称许久。
手心冒汗点进评论区翻看留言,原来是“深爱心沅”的谐音,不得不说这一届粉丝真会取名,杨心沅正逛留言逛得正起劲,突然就被手机上方的一篇报道所吸引。
这一条消息迅速登上热搜榜第一,紧跟而来的后面几条爆料全部占据掉了原来的前三。
#常莫森圈外神秘女友终露面#
#常莫森与女友机场亲吻#
每个标题后面都有三个爆字,媒体的镜头对焦得很完美,甚至还有动图,她能清晰地看清他眼底如孩童般的高兴,还有他落在她脸颊上的吻。
杨心沅很平静的放下手机,没有在看里面的内容,后面的热搜她也没有在继续看,她只是很安静地托着腮细看窗外。
风声簌簌作响,无人知晓她此刻的心情。
片刻后人影晃动,她又坐在桌子旁开始制作周边。
她打算再多做一些,后面好回馈给喜爱他们的粉丝。
灯影绰绰下,她原本灵活的双手在此刻竟然有些颤。
4. chapter4
回了沪城这段时间,杨心沅就隐隐觉得身体不对劲。
大概是一时还没适应过来,加上前两日在休息室吹了一晚凛冽的寒风所致,一向强悍的她这次果不其然病倒了。
从抽屉里凌乱无序地摸索了一通,找到感冒药顺着水就吞了下去,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子里。
药效的发作让她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眉头紧蹙,冷汗淋漓,浸湿的长卷发散落一枕,耳旁的一卷发丝飘入唇角,嘴里似乎在呓语着什么。
珍珠湾的安保系统做得非常好,杨心沅住的这个地方是她爸送给她母亲的纪念日礼物,不过他们在国外旅游去了,这里就她一人先暂时住着,没人知道。
玄关处随着一串密码输入正确,“叮”的一声被打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随手钩住门关了过来。
客厅被装饰得很温馨,沙发一旁的落地琉璃灯散发着光芒映人的暖色。
不速之客取下口罩墨镜,这点点亮意把男人的五官照得格外深邃英俊。
柏璟裔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人,把手上的食材放入冰箱,拨打了杨心沅的电话,二楼卧室传来声音,他抬头寻望过去。
旋转木质楼梯发出咯吱声,传入耳内的手机铃声愈发作响,柏璟裔眉头紧皱,走到门口时敲了敲门。
“心沅?”
没人应声,他打开门进去就看见床上的人埋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他迈步上前去,捻开被子一角,汗湿淋漓满脸通红的小脸就显露出来,他手背拂去她脸上的汗,轻碰了碰她额头。
在发烧,脸颊都被烧红了,他没做多想就打电话让经纪人把车开到地下。
正要掀开被子却犹豫了一下,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厚外套给她披上,把她遮的严实后,便弯腰把杨心沅抱在了怀里。
怀中滚烫的体温都烧到他身上来了,可见这人又不好好照顾自己了,他叹息的声音如同绵长不可诉说的情感。
她眼皮惺忪地睁开看了一眼,眼中通红的看清了好友的模样,声音沙哑。
“柏璟裔?”
“嗯,是我,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怀中的人只轻微点了点头说了声好,说完就又昏睡了过去。
以往的时候她是吃了药就能好的,但想到马上要跟常莫森一起拍短片,她不能病下去。
私人医院里,柏璟裔坐在病房床沿旁敛着脸色看着她。
他们两家是世交,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也是前几天才从杨叔那儿得知她也回了沪城,开完演唱会,便立马赶了过来。
她撩开双眼,入目的就是一片蓝白相间的颜色,她做了个梦,这时还有些恍惚。
被子摩挲声惊扰了柏璟裔,按住她乱动的手,轻声道:“别乱动,你手上在输液。”
手背上被一阵炽热笼罩住,她眼睫颤了颤,回过头看见是柏璟裔,霎时,柏璟裔从她眼眸中看出了一阵失落,让他不禁好笑。
半挑眉调侃她:“怎么看着是我,你好像很失落啊。”
杨心沅病恹恹的淡淡瞥了他一眼,抽开他的手,没搭理他不着调的样子:“演唱会顺利吗,花收到了吧?”
他单手撑着腮望着:“收到啦,你送我的花被我好好养在我的屋子里呢,它要是被我养死了,我会心疼死的。”
“死了就再给你送。”
她的脸上还带着生病的惨白,却遮掩不住她身上那种宛如艳丽宝石般淬炼而成的绚烂光芒,直逼人心,让他一时语哽。
清了清嗓子,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笑笑道:“好啦,心沅姐姐,我本来这次是来给你做顿饭吃的,杨叔说你回了沪城,担心你吃饭问题,这不,我还特意百忙之中来给你做饭,谁知看见你这副死样子。”
他这副嘴硬心软的样子让杨心沅心生温热,人生病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家人朋友在的,她也不例外。
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柏璟裔。
他讪讪地笑了笑,起身走至门口,顿了下,整个人依旧纨绔风流倜傥,慵懒倚靠在病房门沿上,整理口罩跟墨镜,似漫不经心问道:“怎么就突然生病了?”
柏璟裔平常看着吊儿郎当,但唯独那双眼看着人时,总是让人觉察到寒冷,现在就是这样,杨心沅没再直视,漠然瞥开头。
是啊,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刺激,当然这个刺激不能说给柏璟裔听,一定会被嘲笑,到时候他再去给周温玉添油加醋说一通,那真是不得了。
再然后他们三剑客的群聊铁定消息不断,当然还有自家爸妈的轮流审问,一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头痛。
于是便扶额揉了揉眉心,低声催促他道:“你赶紧走吧,我看你赶时间,经纪人怕是催疯了。”
背后的男人没再说话,而是直直看着杨心沅的背影,眼底晦涩不明。
“心沅,你有心事。”突然冷下来的语气让杨心沅不由一愣。
那背影一僵,让他竟是不知所措,只听见她淡漠说:“没有,有心事肯定会跟你和温玉说的,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什么秘密彼此不知道。”
片刻后。
她听见他的嘱咐:“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会儿,“让我和温玉担心,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还有你的那场比赛我看了,你依旧是最璀璨的那颗明珠。”
柏璟裔同时也在心里对着自己说:抑或着是我永远不可及的那颗明珠。
病房一时静谧,她知道柏璟裔走了。
悬挂在窗边顶上的风铃被微风惊扰,清脆碰撞声传来,桂花香气淡淡涌入鼻息让她有点犯困。
她单薄瘦削的身板儿套着病号服沐浴在阳光下,眼皮倦怠地眨了眨,整个人正要倒下那瞬间,头直接撞上一堵结实的墙。
撞的头泛着隐隐的眩晕感,抬起未输液的那只手浅浅地摸了上去,捏了捏,这堵墙软乎乎的,还热乎着,她随即蹭了蹭,能感受到这墙瞬间的僵硬感。
哎?墙怎么还有体温?
“杨心沅,你还要摸多久?”独属于男人隐忍的声音发出,惊得她立马睁大双眼,看清了面前人。
“常莫森!”她惊呼退开,他不是在国外吗。
“你怎么在这儿!”
他要怎么说是就这么刚好碰见,跟着他妈来医院看望好友,一眼就看到了杨心沅,那随时要倒的样子让人看得心惊,也没多想是不是认错人,冲上来就被这人来了这么激烈一撞,还被吃了豆腐。
她瑟然的躺了回去,仔细盖好被子,双手规矩的垂放在两侧,因为他的眼神看着挺吓人,不就是被她不小心摸了一把吗,至于这么小气?
索性闭嘴不再说话。
他是有点生气,这气也来得莫名其妙,也许是看着她生病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有刚那背影,看着让人心生发软,这才走了两天,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莫不是这几天又在拼命地练舞?
看着床上人病弱的样子,于是语气也放软了许多:“怎么生病了。”
他就直接自来熟地坐在刚柏璟裔坐过的地方问她。
她眼珠子盯着天花板,转动了一下,也不知是脑子烧糊涂了还是怎么。
脱口而出:“我相思病。”
听着这话,常莫森来了兴趣,意兴阑珊道:“哦?相思病给你折磨成进医院?你可真够好样的。”
没听见她回答,继续自顾自说着。
“是柏璟裔吧,我刚看见他从你病房出来。”床上人依旧没反应,“看着是挺不错的,不过他花边绯闻很多,最近跟那个新晋影后周温玉正打得火热,我劝你还是收下心来,怕你受伤害。”
他说的是实话,道不清自己为何这样提醒她。
柏璟裔皮囊很好,又是资本家出身,娱乐圈出了名的被上天眷顾的人。
全能型唱跳歌手,作词作曲跟他本人一样大胆狂野,被称为“风流才子”,加上最近巡回演唱会的热度,让他更跻身稳固顶流,热度持续上升不减,近年来怕没有其他歌手有他如此热度。
她适合于她一同砥砺前行、共赴心灵的灵魂契合的人。
“那你呢?”
他一愣:“什么我?”
杨心沅斜斜偏过头来,平静如海水般的眸子看向他:“你的绯闻好像不比他少,你跟你女友的亲吻照现在网上满天飞,你不知道吗。”
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常莫森一阵愕然,随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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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正要作解释。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莫森。”
两人对话被打断,同时往门口看过去。
一袭清淡素雅的烟青色旗袍勾勒出女人完美身段,外披一件绸缎披肩,低发髻上插着一根翡翠玉簪子,整个人肤白貌美,这身旗袍穿在她身上果真是美艳。
她脖子上佩戴的是最近才在拍卖会上出现的冰透翡翠项链,价格很高昂,听闻是被神秘买家高价竞拍走的。
她会知道这个是因为前段时间,母亲在杂志上看到这个,父亲手慢了没有拍到,就因为这事,两人还小吵了一顿。
没想到在常莫森的女友身上。
女人闲庭漫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杨心沅,向她温柔点头,那眉眼之间洗涤出的岁月静好让杨心沅对她莫名有着好感。
随即她转身询问常莫森这是谁。
他心里有点憋气,有点不太舒服刚才杨心沅说的那番话,他本是好意提醒他,反倒被她一顿数落,还在为柏璟裔辩解,他心生烦躁。
只能冷冰冰跟母亲介绍道:“这是杨心沅,我的搭档。”
钟嘉宜女士早就听闻儿子最近上的一档舞蹈节目,有亲密接触一位女搭档,两人的水墨舞现在在网上火得一塌糊涂,连同她在家时都在让常莫森教她,可惜她不是跳舞的料,学不会,便也就此作罢。
顿时对这位女孩心生欢喜,便走近瞧着杨心沅,果真是美人胚子,跟儿子很是相配。
秉持着作为母亲,一贯好的都想给常莫森,钟嘉宜女士希望儿子能好好把握住。
对于他的病,很少有人能触碰到他,这位女孩能跟他接触,想必儿子定然对她是不一样的。
她在国外待习惯了,对于喜欢的人喜欢贴面吻,于是便也这么做了。
倒是杨心沅被这动作给震蒙了,被常莫森含着探究的眼神盯着,她莫名发怵,这男人不会是吃他女朋友的醋了吧。
于是立马就朝他脱口而出:“学长,你女朋友突然这样做,不能怪我。”
这句女朋友三个字一出来,三人静默,六眼相对,常莫森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杨心沅顿觉自己说错话了。
这时倒是钟嘉宜女士出来打圆场,轻声细语笑了笑。
朝着杨心沅解释道:“心沅,我知道我看起来很年轻,但是不得不承认,莫森是我儿子。”她似是抱歉,“让你见笑了,我们家一向如此热情,希望刚才我的那番动作没吓到你。”
说完,看了眼儿子跟杨心沅,钟嘉宜女士觉得他们两人似乎还有话要说,便不再打扰,跟常莫森说完就走了。
临走时朝着杨心沅笑道:“心沅,期待我们下次见面哦,阿姨很喜欢你,祝你早日康复,下次跟着莫森来家里做客,阿姨好好款待你。”
他全程没说话,等母亲走后才回问她:“我们接着刚才话题,你说我的女友跟亲吻照。”他洗耳恭听的样子让她不知作何表达。
刚近看,常莫森的眉眼与他母亲的眉眼如出一辙,她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只能怪那位女士保养得太好了,认错也很正常。
她半晌后才吐出皱巴巴几个字:“我认错人了,对不起,不该诽谤你。”
男人传来一声嗤笑:“杨心沅,你想象力可真好,怎么不去当编剧,你写本子的话,我一定投资。”
随即又补充道:“我目前单身,绯闻没有,而且我也不打算谈恋爱,更别提结婚这些,如果以后我真有女友了,我会官宣,不会这样遮遮掩掩搞什么地下恋情。”
这语气似乎在含沙射影什么。
凳子滋啦开的划痕声让她回神,看着他来到床头按了呼叫铃,护士来了后帮她拔了针,她这才惊觉输液瓶子里的药水完了。
拔完针后,他弯腰凑近她,与她双眼对视,鼻尖平对着说:“杨心沅,我没有女朋友,柏璟裔不适合你,你早日断了这份相思吧。”
男人退开来,门被关上。
她在想,常莫森和柏璟裔两人之间有过什么吗?为什么常莫森那么敌对他。
现在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吧,跟他一顿寒暄,耗费了不少精气神。
相思病治好了,从他没有女朋友开始,一觉酣畅好梦。
5. chapter5
待常莫森回到楼上病房,钟嘉宜女士早已等候多时。
她可是很想知道楼下那女孩子跟自家儿子发生过的有趣事,刚在楼下两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拉扯感,让作为母亲的她来说,八卦之魂冉冉上升。
他本来在国外准备陪家人度假几天的,奈何钟嘉宜女士被封相明的母亲委托去国内看下生病的儿子。
封相明的母亲跟钟嘉宜女士是姐妹团,她把封相明当成自家孩子,听闻他生病就跟着急了。
这度假也便就此作罢,而后他便跟着一道回了国,也就正巧在这里遇上了杨心沅。
他瞥了一眼在病床上装模作样的封相明,内心只觉不想看他。
床上的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常莫森,模样异常英俊,带着点混血,发音却字正腔圆,哪里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他被好友调侃道:“听钟姨说你在楼下病房跟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
男人淡漠眼神扫射过去,封相明故意没接收到他的震慑,依旧继续。
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说说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除非......”手指指了指常莫森,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你们两人有猫腻。”
封相明皮笑肉不笑,双眼直瞪瞪看着常莫森,叫他再也忍俊不住。
他额角紧绷,嘴唇紧抿不想跟他们讨论这个话题,只得交代:“她是我学妹,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在沪城大学图书馆那次,忘了吃药,被她安抚了下来,那个人就是杨心沅。”
一口气解释完,整个人通体舒畅,同时也在想杨心沅这会儿在干嘛,明天他们两人要一起拍摄短片,也不知她的身体能不能负荷下来,等会儿还是下去看看她。
病房里的两人听着这陈年往事,才顿觉过来。
原来是她啊。
走之前,常莫森靠近封相明,压着声音对好友说:“别在我妈面前继续说这个问题,不然我就把你装病不去相亲的事情抖给你爸妈。”
听到这儿,封相明总算是安分下来,想到家里人让他去相亲,他就感到生不如死,他今年才27岁,花花世界还未过一半,怎可被婚姻束缚。
于是点点头,一脸严肃保证绝不再提此事,甚至他的眼神里也是赶紧祈求着常莫森赶紧走的样子。
他看着好友这样子,颇有一种扳回一局的爽感。
以往都是被封相明压得死死的,这次总算是逮住机会了。跟他们道别后,他走时顺带把钟嘉宜女士带来给封相明喝的炖汤给顺走了。
多半是两人开始八卦,搞忘这份炖汤了。
提着大补汤,他下了楼,从病房门上可窥视玻璃处望着里面的人,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推开门这一瞬。
风铃声清脆悦耳,如同音符一般悄然滑入他心底,病床上熟睡的人还未感知到心上人的到来,把炖汤轻声放在柜子上,就这样坐着床沿旁托着腮,静静垂眸细看杨心沅的睡颜,一寸一寸描摹过去,近不觉得无趣。
好像怎么看都很好看,看着看着手就不禁伸出去,凑到她额头上轻微触碰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想要伸回,却被杨心沅抓住了。
这一瞬间他的心里倒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酥麻痒意感渐生,总之怪异得很。
被她握住的手让他身体跟心理上感到满足,吃了药的缘故下还是会因为她的触碰而感到愉悦。
他一边努力克制,一边又不由自主地往杨心沅的方向贴近,再贴近,直到两人十指相扣。
他低垂着头看向这精致脸庞,眨了眨双眸,瞳孔黑的泛紫,随即鼻尖朝着杨心沅脖颈处探去。
僵硬地轻嗅了嗅,像是猎人逮住了猎物的那种兴奋感,眼中神情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让他浑身战栗。
如果再贴近一点的话......他眼神逐渐下移到她没有血色的苍白唇瓣上,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但随即又紧咬着牙闭了闭双眼,同时在心底暗自骂了自己一声畜生,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急忙退开身来。
抬起头便与杨心沅四目相对。
论常莫森人生当中最社死的时刻是哪一刻,他一定会说就是现在。
她刚才做梦又梦见常莫森了,醒来时没想到梦中人就在身前。原来梦这么真实,她低低笑了一声,又酣甜地闭了闭眼,想感受此刻的美好。
杨心沅的反应让他得以缓解心虚。
杨心沅手有点僵硬,想活动一下,发现自己扣着什么东西,随即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了与他的十指相扣,这是什么诡异的梦?
看了一眼面前男人,他脸上面不改色,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好似在说:你还打算扣着我的手多久。
被自己的想法惊悚到了,于是立马就松开了他的手。
脸上泛红晕,不自然地偏开头,嘴里含糊其词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每次来都不敲门。”这话似乎是在埋怨他,但他没反驳,因为他现在心里也有鬼。
他准备顺着她的反应糊弄下去。
“看你在睡觉便没敲门,钟嘉宜女士让我送炖汤来给你喝,没想到刚准备叫你,就被你攥住了手。”仔细一听他的声音还有点哑。
她被炖汤两字吸引,回看过去,整洁柜子上存放着不锈钢饭盒,她抿抿唇带着困惑询问:“给我的?”
他一本正经点点头。
倾身过去,常莫森拿了过来打开,拿出一旁汤勺出来,这架势像是要直接喂她。
这动作被杨心沅制止,低呼道:“我自己来。”但被他拒绝,黑眸看着她,“你手上有针孔,我喂你。”
舀起汤,吹了吹,似乎怕她多想,解释道:“明天我们有拍摄,我希望你赶紧好起来,我们不能耽误进度。”
于是她心里刚冒出来的喜悦感顿时烟消云散,原先杨心沅希冀的目光也变得黯淡无光。
入口的汤汁鲜美无比,让人回味无穷。
这样的氛围颇有一点老夫老妻的感觉,妻子生病,丈夫陪伴身侧一口一口细密吹凉,温声细语喂着鲜汤给妻子。
他眼皮半垂,浓密睫毛清晰可见,眼神专注,一直停留在饭盒上,她眼见他把汤上面覆盖着的一层油静静撇开。
他喂,她喝。举手投足间都显足了细心。
杨心沅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他眉眼间,没有看出一丝不耐,反而呈现出来的是许多温情,独属于常莫森式的温情,这样的场景该让她眼眶沾湿,鼻腔跟喉管处泛着酸涩汁水。
许是胃里空空,加上生病,她胃口不佳,推开他再递过来的勺子:“常莫森,我不想喝了。”这是第一次在这么无波澜的情况下喊出他的全名。
这也让男人感到一时怔愣,随即放下手中汤碗,依附着她:“好,那就不喝了。”
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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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愁、夹杂着对常莫森复杂的情感交织,在此刻竟然是如此浓烈地想要一吐为快,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情感找到诉说寄托。
她双眼直视着他,定定问:“学长,你人生这27年来有过让你喜欢的女孩吗?”
他没明白话题怎么就到这儿了,但还是如实告知她:“没有......至少目前没有。”停顿的这半秒钟,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发芽。
人生当中有没有喜欢的女孩?这问题常莫森没有细想过,他的人生当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成为国内外顶尖舞者,除了这件事,再没有能撼动他内心的其他事。
她是知道常莫森的心中抱负的,她亦然是如此,但听着他这样坚决地回答,心中不免涩然。
“你还是喜欢他?”
“谁?”
“柏璟裔。”看着杨心沅为那个人暗自惆怅,他皱着眉说。
听见好友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在今天两人医院碰见开始,他就言谈举止间对柏璟裔颇有微词。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这都不是他们两人现在要争执的话题,多做解释只会更糟,到最后她也只是浅浅说了一句:“你没有了解过他是什么人,最好还是不要妄自评判他人,他的绯闻很多都是假的,你也身在娱乐圈,知道媒体都是喜欢拿炒作来博取话题热度。”
他眼眸一下冷了下来。
但杨心沅还是继续说道:“你我身处这漩涡中心,更应该知道这些流量密码。”
等待良久,病房内对峙的气氛逐渐上升,最终常莫森败下阵来,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在跟她置气干什么,争论输赢下来有何意义。
他会这么不待见柏璟裔是因为他以前有一圈内女性好友,他见过她明媚阳光的时候,也见过她颓废低迷的样子。
年少时遇见太惊艳的人,幸运的话幸福一生,如若不幸运那便是阿鼻地狱,他那位好友便是这不幸运当中的一员。
杨心沅如此圣洁如雪,不该沦落成情爱的奴隶,她就该向阳而生,灿烂肆意地散发着她独属的光辉,应该站在顶尖舞台上展示自己的才华,而不是为着世俗情爱蒙蔽自己。
如果杨心沅变成如他那位女性好友一样,那么自己将会如何?
自己会作何感想?
她瞧见他眼中的波涛汹涌,犹如平静江面上即将泛起的巨大涛浪,那风暴也许会马上吞噬她。
但他眼神立刻就转变为安,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只见他缓缓启唇道,眼神阴翳摄人心魄。
“杨心沅,你心中所想所要所追求的,我们大概是一类人,不要被情爱困住自己,在人生必须要让你做选择题让你丢弃一样东西的时候,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丢弃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我而言只会是阻挡我前进的脚步。”
“希望你也是如此这般想,我走了,明天记得拍摄工作,我会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这场本不该发生的争执由她提起,由他终止。
她无支撑力般地倒在病床上,双眸淡淡看着天花板,眼尾处细看猩红,眼中的泪被她拼命掩盖住不让它滑落。
只是想为好友辩解一下,她深知柏璟裔的为人。
难得跟他在一起的温情被自己摧毁。
窗外夕阳斜下,黑夜来临。
悄悄隐藏起了人的脆弱
6. chapter6
短片的拍摄进度如期而至,杨心沅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兴许是昨日她跟常莫森有过片刻的温存,尽管两人最后起了小小的不愉快,但都不妨碍两人今日的合作拍摄。
来到化妆间,他已经先到了。
常莫森偏头看了过去,眼神中没有昨日的温情,很淡很淡,他们视线撞上,让她心底一紧。
他淡漠的收回眼神,平静的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面积很大,她高挑纤瘦的身影落于镜中一角,杨心沅还站在那儿没有动,这样子倒还在跟他置气呢,想到这儿嘴角不由上扬了几分。
他这副温润模样倒是让正在给他弄发型的老师看得心里一阵舒爽,于是手上动作更加卖力了,一定要把常莫森弄得更英俊。
杨心沅心里也堵着气,就是一股无名火气,拉开他身旁的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这声音落在正闭目养神的常莫森的耳朵里,让他笃定了她还在跟自己怄气,气鼓鼓的样子配上她那清冷模样,真是怪招人的。
他们都没有对彼此开口说一句话,化妆室内只有各种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昨晚常莫森失眠了整夜,所以今天来得很早,打算缓解眼部疲劳的,他来得早,也不用过多去修饰自己,就直接在一旁柔软沙发上半仰着上身,没想到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学长,你醒醒。”
清亮般的嗓音忽而从他梦中一闪而过,利落眉目间轻蹙,一抹清凉抚在了他额头上,梦中人向他袭来,带着一股柑橘味香,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抓住。
“常莫森,你......”
他看准时机,一把将那带着散发香气的梦中人拽了过来,香气笼罩。
抓住了,他像是漫溢着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那样欣喜满足,于是更贴紧了几分才不舍般慢慢睁开眼睛,思绪还未从梦里脱离。
如果此刻室内有第三人,一眼看过去她跟常莫森此刻的动作,都会让人心生误会,她整个人都匍匐在他胸膛上,被他紧紧禁锢住。
她只是过来打算叫醒他,但看见他抿着唇皱眉的样子又心底发软,抬手替他抹平眉间烦恼。
没想到他会这么使劲拽抱着她不放手,趋势还愈发紧了起来,让她有点呼吸困难。
这几日沪城的天气多变,前几日的冷意一下就变热了起来。
静谧室内杨心沅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刚化好的妆上面有泛着一点点小水珠,水珠顺着她精致下颌线条滑落至下巴,过渡到了常莫森的高挺鼻梁上。
他就这么带着混沌的眼底神色看着她因自己抱着她,脸色因为空气的淡淡窒息感而发红,更添一抹美人魅旎好色彩。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餍足感,那感觉让他内心隐隐作颤,他知道,他的病因又再次跑了出来。
男女力气悬殊,挣扎中她的白色披肩滑落,露出锁骨上的一颗红痣,常莫森像着了魔,被红痣吸引,冰冷的唇,印了上去。
杨心沅浑身一震,一热一冷触碰,她能仔细地感知到他冰凉的唇温,就贴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属实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也许是他发病了?
这样想着,她也没像刚才那样挣扎着逃离他的怀抱,反而是抬起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发质很好,在这上面摩挲了几下。
这样真实的触感让常莫森从混沌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僵硬了片刻才抬起头来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人。
这样的场景让他感到一时恍惚,随机立马松开她。
没了支撑力,她就要倒下,眼疾手快中又把杨心沅一把拉了过来,身体相碰,连带着他的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胸膛起伏得厉害。
一丝暧昧气息,叫两人眼神对视中都闪过那么几瞬的不知所措。
她退开身来,捡起地上的白色披肩,重新又披上了,遮住了锁骨那一抹红。
清了清嗓子假装面不改色:“我是来叫醒你的,拍摄方过来了,我们可以过去了。”说完就自然地离开了这里,看上去对刚才两人发生的事件满不在意。
空气中有她身上的柑橘味,不知道常莫森想到了什么,他双手覆面。
门外的杨心沅并没走远,她浑身发着抖抵靠在门上,细细摩挲着刚被常莫森嘴唇贴过的地方,那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似是烫手,她又移开了。
摸着心脏的位置,那里藤蔓正在肆意疯长,控制不住的情丝压制不住。
她知道,常莫森于她是罂粟,她这辈子都甘愿跟他纠缠下去,戒不掉了。
拍摄结束后两人正常各自离开,谁都没提那场意外,这场意外究竟还是让他们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彼此都心照不宣不想去戳破。
只不过在离开时常莫森还是跟她说了抱歉。
为刚才,还有病房里的那番话。
杨心沅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当中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黄昏的温度落在他们身上,倾斜在地上的一抹影子,将两人卷成了一副痴痴缠缠似热恋中的情侣。
她一如既往露着轻浅笑意,摇了摇头对他说:“没事的学长,你只是生病了,不用为此感到抱歉,至少......我帮助了你。”
能帮助到他,她已经很开心了。
伴随着黄昏,前一秒痴缠的影子分开,徒留男人看着女人逐渐走远的背影,这让他心中一阵发酸。
她离开后,常莫森回到家中便给他那位女性好友拨去了电话,跟她询问她之前跟柏璟裔的过往事。
好友听到“柏璟裔”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笑出了声,在电话里笑常莫森,说他为什么看上去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对感情这事就是不开窍呢。
常莫森无语。
好友又说:“阿森,柏璟裔人很好,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是我之前年轻不懂事,他从未骗取过我的感情,我们就是朋友,他的私生活很干净,虽然表面看上去花花公子模样,但实际不是这样的,事情过去很久啦,执着于不喜欢我的人没必要,老娘也不差嘛。”
好友在电话那头一顿输出,停顿了一会儿:“阿森,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太久没有被得到回应的时候,是会产生恨意的。”温南当时就是那样的心态,说得青春疼痛一点的话,因爱生恨?
随着阅历沉淀,现在会说出“因爱生恨”四个字,她自己都要笑到了,只是常莫森怎会突然来询问她这个事。
“你大忙人一个,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感情生活了,遇到什么事了吗?”她笑笑说道。
他沉默片刻:“我遇到了我以前读书时的校友,她跟柏璟裔关系挺近,我以为......”
“你怕那女孩子会爱上他?”
常莫森还未仔细分辨温南的用词,她用的是“怕”。
爱上他?杨心沅爱上柏璟裔?
他叹了一口气后,干瘪瘪道:“我怕她受伤害。”
听见这话的温南倒是起了好奇心,她的这位好友一向是对这些感情事一窍不通的,这还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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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过来问,但她没有过多地去说什么,感情这事是他自己的,在他还没意识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旁人还是不要过多的去揣测。
她也想看看这位寡情的男人喜欢上一个人,开始恋爱了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挂断电话时,温南只说了一句:“阿森,跟着自己的心去走,不要去抗拒,好啦,我挂了,过段时间回国找你玩,我最近新接了一部电影,男主角是柏连州哦,帮我跟你表妹问好啊,下次给她拿亲笔签名。”
窗外的月亮悄悄藏入了云层的怀抱,月光不再。
他拿着被挂断了的手机,看着窗外,脸庞被落地灯照得一半湮灭,一明一暗,过了许久才拿起手中的手机,打开了杨心沅的聊天界面,手指在屏幕上几跃跳动,信息成功发送了出去。
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天化妆室内跟杨心沅的事情,手指微颤,也是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上面貌似还有皮肤相贴的温度,让他心发慌。
随即好友的那句话也飘了出来。
跟着自己的心去走,不要去抗拒。
不要去抗拒......
男人紧紧闭了闭眼,捏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映衬着白。
那边在暗自思索着,而杨心沅这边却是在她的三剑客群聊里跟柏璟裔、周温玉聊着天打着视频,聊得可开心了。
周温玉可想杨心沅了,两姐妹好几个月没见面,她听柏璟裔说心沅生病的事,急地说要马上回来照顾她。
被杨心沅阻止了,看着对面美得很有攻击力的女人,语重心长地说:“温玉,你前几天才拿了奖,你们剧组应该此刻都想要跟你一起庆祝呢,你听话啊别胡来,也别听璟裔瞎编乱造我病得要死了之类的话,他一贯夸大其词,不可信。”
被点到名的柏璟裔从一堆乐器里抬起头来,身上毛衣开衫松垮着,头发凌乱,高挺鼻梁上架着无框纯色眼镜,看到杨心沅点他,他表示很无辜,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莫名戳中她的笑点。
“你怎么这副模样,丑到我了。”杨心沅眉眼弯弯笑他,柏璟裔低头看了自己,也跟着乐呵起来,“我最近要做一张EP,缺乏灵感呢,哪有心思顾得上形象,反正也就你们两个看见了。”
说罢,他拿着笔的手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什么,然后看着他又烦躁地给划拉掉了。
杨心沅看他这样子,安慰他:“创作不要着急,让你大脑放松下。”
柏璟裔一向很听她的,索性不逼迫自己了,没灵感的时候确实写不出好词,他提议唱歌给她们听,顺手拿起身旁的吉他抱在怀里开始弹起来,歌曲前奏被缓缓弹了出来,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缓慢轻松的歌曲让人放松。
周温玉也放下手中工作静静听了起来。
心沅也喜欢听他唱歌,从小便是,正专心地听着柏璟裔唱歌。
视频上方传来一条消息,她怔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也导致柏璟裔唱完一首歌后发现她的不专心,顿时皱眉,轻声喊了她的名字。
“璟裔,温玉,我先挂了啊,我有点事下次再聊,”正准备挂,她还补充了一句:“璟裔,刚才唱的歌曲很好听,还有周温玉小姐,好好待在剧组不准回来。”补充完就直接挂了,三人视频变为二人,周温玉早已习惯杨心沅这种情况,挑着眉打趣了下柏璟裔,说下次大家再聚,也挂了。
手中的吉他不再是他心爱的乐器。
可是心沅,我看过你专心听我唱歌的神情,可你刚才的样子完全不是。
7. chapter7
挂完视频后,杨心沅看着常莫森发来的消息陷入困惑,许是对面的人耐心不足,又发来了一句。
「你用的沐浴露什么味道的」
这句话问得挺让人摸棱两可的,她挪动指尖回复了过去,然后那边就没下文了,晚了些时候那边才回复过来一句“晚安”。
看着这人深夜莫名其妙的话,她开始凌乱了。
他搞什么鬼?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来问她这个,要不是因为两人下午发生的那件事,她真要好好打趣他一下。
这也间接导致了她今晚的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耐不住心中好奇心,起身去了浴室里拿出了自己一直都在使用的沐浴露,按压式喷嘴喷了一点白色沐浴乳出来,水声哗啦。
她洗干净手之后凑到了自己的鼻间嗅了嗅,一股清新柑橘味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后调的甜香。
皱了皱眉,常莫森喜欢这味道?这味道可不太适合男人。
算了不想这事了,等明天晚上见到他再说吧,明晚他们这边的节目资方跟导演有饭局,让她跟常莫森务必去一趟。
毫无疑问她跟常莫森这次的见面没见着。
导演这边晚些时候来告知她,说常莫森暂时来不了,资方这边刚好有事,这个饭局只能下次再约,还说了常莫森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听声音有点不对劲,像是生病了。
他生病了吗......昨晚还好好的。
电话里头导演还在继续说:“心沅啊,你看你能否帮我去看看他?”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她点头,“好的导演,麻烦您把他的地址发我一下。”
挂断电话,常莫森的地址已然出现在她手机上,看着发来的地址,她嘴角微抽搐了下,导演可真是效率。
从玄关处拿上一件卡其色双排扣收腰风衣和车钥匙就出了门。
她戴着口罩先是去了药店买了一些常会用到的一些感冒药,就这样急匆匆地开着车来到了他家,在地下室停好车后径直来到了大门前。
正要按下门铃的一瞬间又把手收了回来。
感觉这样突然来他家,会不会不太好?
刚触摸上门铃按键,门便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隙,在她视线所及之处,一条通体雪白的萨摩耶正朝她吐着舌头,眼睛圆溜溜的。
她带着忐忑的心踏入了他家。
随即狗狗冲了过来在她脚边打转,像是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它还一边朝着二楼方向叫唤。
杨心沅感觉到了什么,心下一紧,把门关好脱了鞋就直冲冲地往二楼去,萨摩耶在前面带路。
一人一狗焦急来到二楼处,她带着急切,一边疯狂敲门一边叫他的名字。
“常莫森,你开下门,我给你买了药。”
屋内没动静,她附耳贴上门面,正欲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时,门“咔嚓”一声被打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门内的人一把拉了进去,手机掉落在了门内地毯上,萨摩耶直接被关在了门外。
抓门声,狗叫声都被隔绝。
卧室内一片漆黑,只留有浴室里的一点微弱暖光,房间内还有着让她熟悉的香味,似柑橘。
她被常莫森按住紧贴在门上,只给她留了一些逼仄的活动余地,她耳边充斥着的是他的喘气声,听上去很难受。
她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一手撑着门的常莫森似有万般难受,他咬紧牙关在黑暗中露出一双不太理智的眼神看着面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紧皱着眉头的样子,只有一双眼里留有诸多复杂情绪,低哑颤抖的声音发出:“谁让你过来的。”
他发出的气息很热,眼神看不清。
垂落在风衣两侧的手紧紧攥了攥,她上仰着头,露出修长脖颈,看着他微弱地回应道:“导演说你可能生病了,让我来看看你,我买了药......”
男人眼神冒着精光,打断她:“杨心沅,你骗我。”
她懵了,骗他什么了?
似乎是被眼前人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味道给稍微降缓,让他好受了一点,他凑近了几分,鼻间的距离不仔细看就像是挨在了一起,“你给我说的沐浴露牌子不对,味道也不对。”
他昨晚在网上疯狂下单了她给他说的牌子,于是想试一下,如果真是味道有用,那么他以后可以不用再吃药控制,所以他断了一天的药,在浴室里用这沐浴露,本来没什么,莫名想到那天化妆室内发生的事,他身体就开始逐渐不受控制,越来越严重。
当然这种事他是不会告知她的。
忍住了心中想要贴近杨心沅的渴望,打算让她离开,但他的脸被她的双手捧住。
这一瞬间他僵住了,眼神闪烁、飘忽不定。
半晌才发出第一个字:“你......”
杨心沅突然的靠近,让他有一瞬间的想要后退,可脑子里又开始回放温南说的那句话,他克制住了,就这么直定定地任由杨心沅靠近他、触碰他。
她满眼的情意望向她喜欢着的人,犹记得初入大学校园时第一次在台上看见常莫森的那一刻,少女心事第一次被萌芽,让她心动又局促不安,那时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他就好,她满怀憧憬人生梦想,常莫森则要毕业出国开始新的体验。
本以为她的人生当中有那么一次惊艳就好了,没想到后来图书馆跟他的邂逅,那也是第一次知道“皮肤饥渴症”这个病,后来她也研究过这类病因,有很多诱发体系。
看着眼前的男人随着她的靠近而畏缩不前,她心疼他。
她知道自己能安抚他,更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恢复,这也算是她的小心机吧,于是她也便就这样做了,不管常莫森会如何,秋后算账也好还是觉得自己轻薄了他也好,再说吧。
一手慢慢摩挲着他的脸部轮廓,眼神扫视他脸上的每一寸细微神情,她能感受到他皮肤在掌心下的颤抖与温热,另一只手用了力,把常莫森移动推压在了门上,男性躯体的重创,让坚硬的门发出碰撞,甚至还发出了低沉的带着喘的闷哼声。
他嘴唇微张,热气向她飘了过来,垂眸看着他微张开的嘴唇,不由分说地直接凑了上去。
这个吻让两人都是浑身一颤,各有各的个中滋味。
常莫森能感受到内心深处对于她这样子的举动感到极度餍足,毛孔都在叫嚣着,漆黑一团的双眼看着正闭着眼慢慢贴着他嘴唇笨拙地碾压辗转的杨心沅。
细小呢喃的嗓音传来,睁开眼睛看着他发出命令:“常莫森,张嘴,还有闭上你的眼。”
常莫森:“......”
他眼睫颤动,听话地张开。
接下来就是唇跟舌的捻缠,口腔内的甜蜜汁水在互相帮助,他能感觉到那股柑橘味越来越浓重,于是闭上双眼,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吻当中,他抬手拿回主动权,摁住她的后脑勺往前压了压。
男性气息被放大,让刚才还胆子大的杨心沅一时承受不住,退开了些许,但又被他摁了回去,两人严丝合缝密切地不可分割。
她被推搡到柔软被子上时她才感知到一丝害怕。
他们亲了很久很久,直到杨心沅气息紊乱不堪时,他才放过她一会儿。
黑夜的隐秘能隐藏掉很多东西,她被吻的眼尾泛红,急促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窗幔被微风吹起,形成一圈一圈的涟漪,窗外霓虹灯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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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错,车辆鸣笛声时隐时现,高楼大厦的光影折射着各类各样的五彩灯光,光影斑驳陆离洒在她一侧脸颊上,她的眼中全是他的倒影。
目光描摹她脸上的一切,因他而红着的脸,因他而局促散乱的气息,这让他满足,由身到心的满足,他从这个吻当中提取出了自己为何对杨心沅的不一样,允许她这样靠近他。
在这个夜晚,他确定了一件事。
他有点喜欢她。
看着常莫森逐渐变深的眼神,她开始害怕了,再无刚才的气势,这种时候该弱就要弱,千万不能逞强。
抓着他肩膀一侧的黑色丝绒睡衣,“学长,你应该好了吧,这个教学是我......在网上学习的治愈疗法,只要是这类皮肤饥渴症的病人能允许有人的触碰,可以这样治疗。”
“你经常帮人这样治疗?”侵略的眼神扫视过来,让她一顿哽住。
于是她声音变大反驳他:“我是第一次这样。”
他低下头又欲贴不贴地沿着她红着的嘴唇,眼神从下往上落入她眼眸,宽厚待着茧的手抬起她的脸细密地用大拇指摩挲,让她修长脖颈在他的视线下摊开,展现出惊人曲线。
他轻笑:“所以我们刚才接吻,是你的初吻。”
这是一种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的,让她感到害臊。
准备起身推开他,她怕再这样说下去,两人就太过于暧昧了,而且就算要发生什么也不是现在,这进度太快了一点。
手腕突然被他桎梏住,重新压了上来。
待常莫森还想说些什么,卧室内发出手机铃声,常莫森循声偏头过去,瞧见了地上的手机,那是杨心沅的,只不过那手机铃声的声音让他无比熟悉。
那是前不久柏璟裔新发在平台上的歌曲,没想到她拿来了做了铃声,还是专属铃声。
她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人?
杨心沅没有注意到他的眼中风暴:“你先放开我,我接个电话。”
她挣扎着,但他没放。
他埋入她的脖颈处,在她耳畔呢喃,嗓音压低:“我感觉我还没被好,医生,再治疗我一会儿吧。”说完便带着一丝酸气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而这一次的吻比上一个吻更久一些,甚至更为浓烈。
月儿悄悄,羞涩地藏了起来。
玻璃窗映衬出两人的身影,尽管昏暗不清,但也能看出两人十指紧扣,宽大手掌完全覆盖住了纤小的手,带着占有欲跟不易让人察觉的强硬,直到屋内持续传出一些杨心沅呓语不清的呼吸声。
那是缺少新鲜空气的短暂窒息感。
昨晚的失眠导致杨心沅的精力不佳,她在常莫森的床上直接睡了过去,也许是被亲睡着了。
因为他没感受到她的回应了,抬头离开她的唇,那唇上衬满了水光,那都是他留下的,指腹替她贴心抹去,漏出得意的笑。
为她盖好了被子,才下了床走到门边,弯腰捡起了杨心沅的手机,铃声不知何时停下的,但上面的未接电话均是来自一人。
微乱的碎发和黑色丝绒浴袍敞开,胸膛的深v领口大剌剌敞开,让他身上的压迫感更强,只见他嘴角勾起的淡淡笑意,谁都没看清他眼底汹涌的占有欲。
他现在收回上次对杨心沅说的话。
爱情不是虚无缥缈的无趣东西,也不是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拖累,“爱情”可真是太迷人了,让人无限沉沦其中,这滋味他在今晚已经尝到了,那是一种隐秘的快感。
他想要得到她,这样的感觉从未如此激烈过。
手机被他直接关了机摔在了一边,然后美美地蜷在杨心沅身侧,把她拦了过来抱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夜注定好眠。
8. chapter8
黎明即起,澄澈暖煦。
暖烘烘的黄晕光亮冲破天际线直接映照进屋内抱在一起正酣睡着的一男一女身上,被子被拱起,杨心沅红润嘴唇微张,平日里总带着淡粉色的唇色相比于现在,颜色鲜艳了许多,带着一些上火的肿。
她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入目所见的却不是自家卧室,房间各式陈列都与她家格格不入。
等脑子清醒过来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家,是常莫森的家。
昨晚......昨晚 !
因为是侧着醒来的,皮肤感官都能深切地感受到腰上耷拉着一只有力的手,腰侧皮肤在发热,还有被子里的余温和背后的人留存在她耳边的温热呼吸声,这荒唐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僵硬,不敢动,她怕动了他就会醒,醒来看见两人这样,那真的是不知怎么办。
她轻手轻脚稍微挪动了下身体,抬起手捻开被子一角,常莫森手臂上的青筋脉络栩栩如生,张烈得很,就跟他昨晚的吻一样,太烈了。
不知道是不是让他感受到了凉意,沪城的早晨带着些凉气,他背过了身把整条被子都卷了过去,牢实地全部裹在了自己身上,这样的情景反而让杨心沅得以喘息,心脏在蹦跳不停,她却一刻不敢停留,尽管她还想看他的睡颜。
轻手轻脚地下床,赤脚走在绵软米白色地毯上,寻了下她的手机,在一侧床头柜上。
她迅速拿上手机就跑了出去,并体贴小心地关上了卧室房门。
在她跑后,刚才还背对着她睡觉的常莫森瞬间睁开了眼,眯了眯眼看着门口方向陷入沉思,过了半晌,才转回刚才她睡过的地方看了看,而后整张脸都贪婪般地贴在了枕头上。
他还想再睡个回笼觉,有着杨心沅的气味伴他继续入眠。
地下室内。
直到杨心沅坐在驾驶位上才真的深呼出一口气,她愣了很久的神才反应过来。
她昨晚跟常莫森发生了亲密接触。
嘴唇上传来的细微刺痛感,又带着一丝麻意。
这毫无疑问地在提醒着她,这是真实的,不是一场梦。
昏暗逼仄的地下室停放着一辆白色保时捷,车上的人正敛下半眸细密回想着她接下来跟常莫森要如何相处。
她心想,这真是一场让人感到刺激迸发的事情,又顿时放下心来,好在今天两人不会见面,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解释昨晚她的种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对他的感情。
她不想让人知晓,这是独属于杨心沅的秘密。
上次他才对她说过爱情对于他来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而他们现在被节目组捆绑炒cp,这时候要是再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思,那么他们一定不能再继续下去。
那天病房里他对她讲述事实的那副神情,深邃的眼眸里体现出来的是提醒与警告,让人觉得他残忍又冷漠。
车身终于开始有动静,只见引擎声轰鸣四起,震破了地下室的宁静。
白色车子快速开出停车位,她将油门轻踩着,就这样划着漂亮的转弯弧线径直利落地开了出去,只留下一丝车尾气。
许是开车的人心神不太稳,一向车技很好的她在今天开车回珍珠湾路上开得格外慢。
一路安全回到珍珠湾,刚堪堪停好车,杨心沅正要打开车门下车,车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直接打开,一阵冷风袭来,让她打了个寒战。
她看到了来人是谁,顿了下。
“你怎么来了?”
还好她戴着口罩,不然以柏璟裔的好眼力就能看出来她到底干了什么。
她还是第一次见柏璟裔露出这样沉默的神情,她下了车,锁好车才又开口,带着点不易让人察觉的紧张:“你找我有事啊?”
柏璟裔绷着脸没说话,他从昨晚给她打电话打了许多通,最后再打直接就关机了,他怕她出事,两人住得近,于是便匆忙赶了过来。
但她屋内没人,他在沙发上等了她一晚上,刚看监控才看到她的车出现,这才急忙出来。
打量了她全身上下,看到她没出事心里顿时放下心来,一夜未睡的他哑着声音对她道:“你昨晚去哪儿了,一晚没回家,我给你打电话也没接。”这带着一点莫名的气愤。
让她感到一时心虚,毕竟她一向都是准时接家人朋友的电话,如果没接到也会回复短信,表示她此刻不方便接电话。
只不过昨晚是突发情况,她腾不开身去回复。
此刻只好对他撒谎,眼神落于别处没看柏璟裔,跳过前面他问的那句话:“我手机没电了,抱歉啊璟裔。”
不能再跟柏璟裔说下去,她只想赶紧钻进家里。
她知道柏璟裔很熟知她的一切,两人打小一起长大,什么脾性他不知道。
掠过他身侧,往家门口走去,柏璟裔看她这样也跟着她进了屋内。
放下车钥匙准备上楼,才发现背后跟着人,本就心绪不宁的杨心沅被吓了一跳:“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吗?”柏璟裔一向是工作狂,这会儿还待在这里让她不由惊呼。
“我把行程挪掉了。”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
杨心沅蹙眉看着他,片刻后笑了笑:“那行吧,你最近确实太累了,休息下也是好的,那我先上楼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陷入沉默喊了她名字,却又在杨心沅看过来的疑惑目光中又问不出口。
他很想知道她昨晚到底去哪儿了,他最近总感觉她不对劲,但杨心沅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心下叹了叹气说了声没事。
杨心沅看着他。
柏璟裔最近这段时间跟她说话吞吞吐吐的,也许是工作太累了吧。
跟以前一样,她安慰了他:“工作累了可以先放一放,不要把自己折腾得那么厉害。”见他点头,她才回了卧室。
楼下玄关处,男人手掌攥成拳头,手背泛白,顿时又松了下来。
等杨心沅洗漱完出来,手机开了机才发现柏璟裔昨晚给她打了很多电话,顿时哽住。
等唇上异样好了,再哄哄他吧。
手机传来振动声,她点开看了眼,柏璟裔已经走了,说是工作有变动,楼下给她叫了餐已经放置在桌上了,让她记得吃。
杨心沅看着这条消息笑了笑。
下了楼果真看见自己喜欢的菜色,边吃边给柏璟裔回复。
随即滑动着微博,手机上方传来信息,她眼神一瞥,看到了常莫森发来的消息,问她到家了没。
“ 啪嗒!”一声,筷子掉落。
那信息犹如一把刀悬在空中,现在已经掉落下来,她被劈得粉碎。
那边的人等得不耐烦,直接拨了语音过来。
杨心沅直接呛住,急忙拿着一旁玻璃杯喝水。
她稳了稳心神,犹豫着按下接通键。
他才睡醒,低沉慵懒的声音从传声筒里出来。
“一觉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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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跑了,到家了没?”
“到了,学长有事吗?”
他浅浅轻笑,笑声让人觉得黏糊。
“谢谢杨医生的治疗,我好很多了,只不过下次还可以治疗吗?”
他丝毫不害臊地还想着下一次。
杨心沅:“......”
这人真是得寸进尺,正想要拒绝,但想到昨晚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她就止不住地心跳乱窜。
一时鬼迷心窍脱口而出:“好啊。”
她没发现对面的人呼吸停顿了几秒,而后才开口:“那就谢谢杨医生了。”
他调侃的声音让人莫名心痒,而且常莫森的吻技真还挺好的她心想。
甩了甩脑子里的污秽思想,秉持着最后一丝理性试探性给他建议道:“你也可以找其他人吧。”
躺在床上的常莫森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杨心沅当他是什么?随便来个人他都可以?
这人真是,昨晚不挺胆大的。
他眼神止不住地笑意,一字一句说道严肃说道:“我只要你。”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喜欢她的,也不排斥她,但还不算太清楚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他得一步一步来找到答案。
常莫森的那句“我只要你”四个字一直萦绕在杨心沅的脑海里,她知道他是故意那样说来打趣她的。
上次导演跟资方那边的饭局如约而至,她来得早一点。
导演帮她依次介绍了下,在介绍到最后一位资方人的时候,杨心沅明显能感觉出导演对他的尊重,可见这位才是场上最具有说话份量的人,她转过头看去,这男人正一脸笑意单手撑在桌沿上,两指轻托着下巴,正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看着她。
他五官英挺,眉骨与鼻梁形成天然形状优势,显得那双眼更为深邃,像深不见底的深海,一头天生浅金色卷毛随意搭啦在额头。
那饱满唇型此刻正咧着牙,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看着她。
他是混血儿,这张脸真是......如果周温玉此刻在这儿,该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远在国外的周温玉此刻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心想着,该不会是昨晚与帅哥在邮轮上玩闹时感冒了吧?她不以为然继续着自己的事。
封相明露出他一贯对女孩子的优雅绅士笑容,朝着她伸出了手,并朝杨心沅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封相明,敢问这位美丽的女士叫什么名字呀。”那眼中有着痞帅野性的打量,让她心中一顿无语。
不过她还是落落大方回握住封相明的手,得体回道:“你好封总,我叫杨心沅。”
刚觉得这女孩子的手很好看时,准备夸赞几句,封相明就听清楚了她的名字,顿时唇角笑意呆滞住。
杨心沅?是他好友说的那位吗?
杨心沅清楚地看见封相明听见她名字后,眼神一下子的转变,他混血十足的脸部略带僵硬,让他看上去没有刚才那么显眼,倒是有一股吃瓜的样子,模样让人觉得憨诚。
两人随即立马松开手。
封相明装不下去了,他八卦心来了,张口准备询问杨心沅时。
门被推开,穿着一身黑色长款风衣的常莫森进来了,戴着无边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儒雅,他瞥了眼封相明,封相明瞬间哑口并闭了嘴。
同时他在心里吐槽常莫森今天穿的怎么跟个杂志男模一样,他不由得朝常莫森投去意味不明的眼神,这人装深沉给谁看呢,真让人觉得心烦。
9. chapter9
导演间见人都已经到齐,开始跟周边人寒暄。
这地方是封相明名下的产业之一,私人会员制宴请宾客的地方,私密性很好,楼上就是供人酒后娱乐的地方。
出来玩,就要玩开心,这是封相明的人生理念,所以这地方逐渐也成了圈内艺人跟上流资本家根据地之一,外界媒体都进不来。
沪城已然进入深秋末尾,空气中包裹着些许凉意,但室内却是一片热温,常莫森脱下黑色长风衣,就着黑色修身半高领薄毛衣,整个人有条不紊的挂好衣服朝着她走过来。
黑色垂坠面料裤子在她眼皮底下滑动。
落于杨心沅眼里的是他宽肩窄腰大长腿,最要命的是这人怎么戴这样一副眼镜啊,让她眼神止不住地往他的方向瞥去。
杨心沅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便发着慈悲对她说:“你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别做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看来她对他今天的穿搭很是满意,常莫森内心不由暗爽。
在一旁时不时打量他们低头交语的封相明心中顿感想使坏,但等他正欲开口时,就被一旁导演和其余人拉着,几人就开始推杯换盏。
几人喝得忘情,似乎都忘了杨心沅跟常莫森两人。
说白了这些人今晚主要想见的人是封相明,最大资方,肯定要讨好金主爸爸了。
封相明颇感无奈,露出苦涩的笑,心说:不是你们几位小老头给我说饭局上有美人吗,要知道这美人跟常莫森的关系,他今儿也不会来了。
封相明连着几杯烈酒下肚,着实让人吃不消。
索性找了个理由出去透透气。
起身瞥了眼那两人,抿唇不语,他还是出去等等再回来吧。
杨心沅刚听着常莫森那话,索性闭语。
心中挣扎片刻,好吧,那就如他所愿。
这下她开始上下打量他了。
不知为何,总感觉常莫森今天有点怪怪的,那种怪又让她说不出来。
他落坐在杨心沅的身旁位置,待他靠近自己,从他身上传来一股木质香,她不经意地闻了闻,像是身处于大自然当中,此刻仿佛她就身处在一整片绿杉树当中。
在其他人推杯换盏间,常莫森贴耳过来,敛下眼看了看她不再红肿的嘴唇,像是故意提道:“杨医生,你的伤口看上去好了许多哦。”
她一怔,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急忙拿着面前的水杯一顿猛灌。
他说这话的尾音勾人,男性气息笼罩住她,又让她回想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的黑色薄毛衣双袖被他撩了上去,结实手臂露出来,肌肉线条流畅。
这样的一双手曾搭在过她的腰侧,让她现在坐立难安,刚才他还没来的时候,她喝了几杯酒,白酒的酒性开始挥发,身体隐隐发烫,于是她急忙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逃也般地脱离了他的视线。
常莫森眼眸里发出困惑,他有那么吓人?
这时他面前出现了一杯斟满了的酒,往旁一看杨心沅的杯子有被使用过。
他抬眸看是导演,导演坐了下来开始于他攀谈。
导演笑呵呵的,喝得满面红光打着酒嗝说:“莫森啊,真的很感谢你能来参加我们这个节目,没有你跟心沅的那场舞,节目的收视率也没现在这么高。”
他鬼使神差拿起杨心沅用过的酒杯倒满酒与导演碰杯,真诚地笑道:“导演,是舞台造就了我们,台前幕后的所有人都是互相成就的。”导演被这话哄得心花怒放,而后他又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回敬导演,他一口喝了。
两人寒暄几句后,常莫森便心不在焉时不时抬眸往门边看。
她还没回来。
洗手间内。
水龙头水声淅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酒意开始涌上来,脸上散发着淡粉色红晕。
今天出门她化了淡妆,但现在脸蛋两旁的腮红深了一点,被酒的烈性熏陶,蒸发在双眼之中,让本就偏狐狸系的眼睛更为迷媚勾人,呈一抹星辰在闪烁,看上去格外让人感觉到怜惜。
拢了拢前额中分翻卷的碎发,整理了披散着的凌乱长卷发随后出了洗手间。
谁知出了洗手间就遇到常莫森。
他身姿松弛的倚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兜,周身蔓着斯文儒雅的书香气。
被透明镜片遮掩下的好看双眼让她看不见。
他瞧见杨心沅出来了,才转头。
看见她红扑着的脸,抿着唇不语,眉心紧皱了一下,朝着她走了过去,站定在杨心沅面前,轻微弯腰看着她发出笑意。
他好看的眉目显现开来,放大、再放大。
“喝不了酒就不要喝,逞什么能呢。”
他口中的酒意倾洒过来,他也喝酒了。
常莫森上前一步自然地上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这皮肤碰撞间,让他手臂上的汗毛都战栗。
这举动也让杨心沅咯噔了一下,瞳孔微抖了几下。
常莫森退开身来,喉咙又有点干痒涩然,摸了摸鼻子漠然道:“走吧,和我一起回去跟导演说一声,待会儿的娱乐我们就不去了,我送你回家。”
常莫森说一不二,说完转身就向包间那边慢悠悠走着,她静静地跟在他后面。
喝酒的却不是杨心沅的强项,但常莫森这样说着,她也确实是想回家了,上次那些小周边她还得慢慢地做一些,而且下一期的录制要来临了,节目组这次的方向主题也不知道是什么,趁接下来这几天好好构思一下。
她抬起眼望着前方走着的黑衣男人问道:“学长,你也喝了酒,怎么送我啊。”
常莫森也没停下脚步,只是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等她跟上了他的步伐,这才侧过头来,眼里发出逗趣意味:“没听说过有代驾?”
杨心沅被他调侃得喉咙一紧,叹了口气不打算再跟他继续对话下去。
明明在别人面前的她,游刃有余。
偏偏到了常莫森这里,她总能被他堵住话语。
身旁的她没再说话,他也不再过多捉弄,没人看见他嘴角的笑意。
两人一起回到包间,跟导演资方他们说了后,常莫森拿上外套和车钥匙就开了门出去,径直撞上在外透气回来的封相成。
封相成:“这就要走了?待会儿不去会所玩一玩?”
那张混血十足的脸凑到常莫森面前来,用着不怀好意的神色看了看他,又挑着眉看了在他身后跟着的杨心沅。
噢,他懂了,他的兄弟总算是开窍了,真是让人欣慰,等晚点得给钟姨好好说一下,相信过不了多久,作为好兄弟的他就可以准备准备份子钱了。
封相明识趣地让开了路,摆手送人:“路上慢点啊,阿森。”
在一旁看着两人交谈的有趣样子,让杨心沅笑了笑。
被封相成瞧见,立马露出迷人笑意歪头过去离她靠近了一点,但被常莫森一只手撑住了他靠近的身体,直接推开了他,带着警告:“相亲的事。”
听见这两个字就烦,封相成骂骂咧咧,缩回安全距离撇了撇嘴:“我也没对美人做什么嘛。”凶什么凶。
“让开,我们有事。”说完就拉着杨心沅的手腕掠过封相成的肩膀,往电梯口走去。
倒是一旁被常莫森攥着手腕的杨心沅在其间转过头来对着封相成道别:“封总,抱歉啊,下次我们再聊,我有个朋友......”
“杨心沅。”
一道带着冷然提醒的声音直接打断她,带着一丝不满。
她哑声,常莫森的双眼里有她看不懂的警告。
对于常莫森如此奇怪的动作,封相明困惑几秒后也就作罢,这人总是阴晴不定的,难搞。
也许封相明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忘了他这张脸的魅惑力,从常莫森进门开始到刚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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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心沅起码看了封相明不下十次,那眼神中打量着封相明时露出的惊叹不已的眼神,这些都被坐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常莫森尽收眼底。
其实杨心沅打量封相成是因为周温玉前几天跟他说,她跟那个圈内小奶狗断了关系,因为那小奶狗对她有了感情,索性就分开了,她这位好友独善其身,座右铭一贯是享受人生,活在当下,她不喜欢被束缚管教着。
杨心沅虽跟周温玉的感情观不一样,但她能理解周温玉,这不今晚看见封相明的第一眼,她心里想的就是周温玉绝对喜欢。
为何注意到封相明是因为他跟周温玉很相似,而且也是周温玉喜欢的类型。
这么多年来,周温玉喜欢小奶狗这一类型的,口味就没变过。
——“叮!”电梯到了,打断了她回想。
常莫森紧拉着她急切走了进去,留下封相明对他这位好友顿感无奈,以前没发现常莫森占有欲这么强啊。
接下来两人一路坐着全透明式电梯下降,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交错在两人脸上,看着这漂亮夜景,她早已忘记要给好友介绍男友,她现在徒生感概又很舒心。
因为身旁是喜欢的人。
夜空高远,沪城最近多雨季,近日来也是有过天晴的时刻,她跟常莫森此刻静站一方空间内,一同与他俯瞰着这些夜色,一层一层的建筑物的折影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璀璨灯光扑在浦江上,惊起一池波澜涟漪,她忽而看着坚硬玻璃面上透着他们的身影,宛如一对璧人。
低头看了看还被他炽热掌心包裹住的手腕,力度有点重,估摸着都留下了点红痕。
于是便轻声提醒他:“学长,我手痛。”
男人身影一僵硬,转头看过来两人交叠着的手,松开。
杨心沅获得自由,揉了揉被他弄得发红的手腕,听见他说:“抱歉。”正想跟他说没事,只见他又来一句气死人的话:“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弄。”
这话真的挺......说得让人面红耳赤的,杨心沅小声嘟囔腹诽他:“什么弄不弄,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常莫森耳朵灵敏,已然听见了她的话,垂眸扫视过来,发觉她原本还白皙的耳朵此刻带着一些诡异的红,发出轻笑:“你脑袋里在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说完不知道他自己也想到了什么,于是咳嗽几声便沉默不语了。
泊车门童已经把常莫森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他走上去打开后座车门让杨心沅先上了车,他随后跟着也上了车。
车身引擎缓缓启动,伴随着与另一辆黑色车辆交错而过,柏璟裔今天是跟着经纪人来这里跟他的新专辑合作人见面,车就停在刚才杨心沅他们停过的地方。
高架桥上,后座上的杨心沅闻着车内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熏香,车内播放着轻缓钢琴曲,让她放松舒缓,脑袋早被酒精侵蚀,眼皮缓慢阖上睡了过去。
眼瞅着她靠着车窗棱角处不舒服,常莫森挪动了身体,靠了过去。
抬手要把她的头扶过来,车身不知是碰到了路面上的什么,抖动了一下,她的整张脸悄然倒在了他的脖颈当中,他抱了个满怀。
睡熟了的人不见被影响,甚至还以为找到了一处温暖的港湾,在他的脖子处还拼命往里蹭了蹭,滚烫呼吸喷洒在他脖子处,带起皮肤上的细小毛孔跳跃。
放置在空中的手如同僵了一般。
片刻后才搭在她的肩膀上,五指带着莫名紧张地收紧。
常莫森的下巴严丝合缝地抵在杨心沅的脑袋上,他微微偏了偏头,用一侧脸缓慢摩挲着她细软的发。镜片下的双眼直视着前方,眼底眸光流转,又转瞬即逝。
穿梭在车流密集且拥堵的道路上,车身时不时缓慢移动着,车内一男一女紧贴,静谧安好。
尽管拥堵,但车始终会顺着它该有的路线缓慢驶去,直至终点。
10. chapter10
珍珠湾独属设计为一栋一户的结构,这里也是出了名的富人区,很多明星艺人跟商业巨鳄都颇喜欢这里的房产,当年一经推出楼盘,就售盘而空。
常莫森看着这硕大门面,车子开到大门处,却被门口的保安大叔拦了下来,因为他的车牌号没被录入过系统,看着陌生,这里面住着许多名人,也是因为这里安保工作很好,媒体一度想要进来挖料,挤破了脑袋都没挖到他们想要的爆料,也只得无疾而终。
常莫森被要求出示户主的邀请。
他半降下车窗,露出礼貌谦和的眼神:“我是常莫森,我送我朋友回家,她喝醉了,麻烦您帮我们开个门。”
四周都静悄悄的,只闻空中花香醉人,连带着他都被这花香围绕,酒香纯粹却也够烈,让他的嗓音嘶哑着。
靠着常莫森颈窝处的杨心沅被他胸膛的一点震颤悠然醒来,敛开双眸,微阖着,带着才醒来迷糊的眼神儿看了眼外面,嘴里酒香扑鼻:“李叔,我是心沅,麻烦帮我开下门。”
李叔听闻是熟悉的人,连忙惊呼:“心沅,原来是你啊,我看着这车陌生,不知道是你。”铁栏门被赶紧打开,杨心沅道过谢后就转眼看向一旁的常莫森,仰着头看他,那眼里在向他传达着什么。
他微微挑着眉,而后向窗外的人颔首道谢,转眼车窗就被他缓缓关上,一路往她家驶去。
留下李叔看着车尾灯疑惑。
他记得下午杨心沅出门的时候不是她自己开的车吗?还是他给开的门,难不成年纪大了记错了?
不过他看着那车内男人陌生,突然想起之前柏先生交代过他,要是遇到拿捏不准的事情,只要是关于杨心沅的,务必告知他一声。
这样想着,以防万一还是给柏先生说一声吧。
他们到达杨心沅住的地方。
常莫森整个人被玄关处应声而亮的光影笼罩着,他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敢往里走。
因为这里的空气里全都充斥着属于杨心沅的气息。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眼睛余光不知瞟到什么,脑子嗡鸣了一下,迅速低着头剧烈咳嗽了几声,整张脸因呼吸不畅而涨得满脸通红。
真是尴尬。
好好地女孩子怎么私人物品到处乱扔,那沙发上冰丝小吊带......
正在弯腰换鞋的杨心沅被他咳嗽声引过来,直接下意识地赤脚走去琉璃台边,给他倒了杯水拿了过来递给他。
他一把拿了过来猛灌了几口,那唇上水光流动,流至他下巴处,滴落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男人黑色碎发微分又掺杂着凌乱,被咳嗽刺激的眼睑发着红,色彩迷人让人心生春意。
真是好看呐,如同她心脏向她传来的炽热。
喝完水缓解后的常莫森被杨心沅直勾勾盯着的眼神带来疑惑。
她那眼神里的光亮一闪而过,竟叫人一时摸不清她是个什么意思,而且她整张脸上还倒映着一片红晕,看得他心中一阵烦躁又心痒。
他随即垂低头颅,眼瞳里入目所及的是她骨感分明、白皙无瑕的一双小脚,唯一有点瑕疵的是她那脚形状颇有变形,但这是每个舞者必须会经历的。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一双脚,他内心有闪过密密麻麻的针灸般的疼痛。
他在想以往的那些年,杨心沅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知道她很优秀,也知道当时她是专业第一被南舞录取进来的,跟他当年初入校园时一样。
他喉结滚了下,想与她说些什么,却被她话语间的尾音拖住。
她借着酒意醺醺,要是换作平常,她可没这么大胆,上前几步,与常莫森距离拉近,才敢表露出来平时不敢露出来的目光看着他,她轻声细语地喊他:“学长。”
停了一会儿,脸不红心不跳询问道:“你今天需要治疗吗?”听着的人闻声一震,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抿着唇看她。
杨心沅没等他回答,继续吐露她刚看到的一切:“从刚进门,你就不敢往里走,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吧。”
她看到他的手在抖,便抬手握住他的手掌,与其十指紧扣。
想与喜欢的人亲近没有任何问题,她庆幸只有自己能这样和他接触,于是半踮着脚,与他目光交缠,呼吸萦绕。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
半晌后,常莫森慢悠悠,眼底闪过精光才开口:“你确定吗?我可能会很久才能克制下来。”
毕竟上次......她被自己给亲睡着了。
看着常莫森一语不发,她以为是他在考虑什么,于是好死不死地瞎说一通:“你不用担心其他的,绯闻也不会有,我们只是校友跟搭档的关系,没有其他的你放心。”
她很细心地帮他梳理好一切,这样他应该没有顾虑了吧。
突然身体腾空被他横抱起来往沙发走去,她急忙圈住他的脖颈:“你.....”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我们不得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治疗,难不成在玄关?”他额角跳动,压着的声音却格外让人有压迫感。
她被常莫森放在柔软沙发上,杨心沅被他圈在他的臂弯中动弹不得,随即一道黑影强势压下来,没等她看清常莫森的动作。
他宽厚的手掌还带着外面的寒意顷刻之间覆盖住她的脖颈,被他一手掌握,让她打了个寒战,她被迫仰着头,刚张嘴要说话,他的吻就贴了上来,堵住了她呼之欲出的话语。
这个吻带着强狠又附带着一股侵略感,隐隐还能感知出一些怒气。
怒气?他何来的怒气。
似乎是感受到杨心沅的不专心,他没闭眼,而是在静静欣赏着她,她眼眸闭的紧紧的,眼睫毛颤巍巍的。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一下的蹙眉、放松、沉醉,于是他嘴上又用了些许的力度,让她“唔”了一下,唇上刺痛,嘴唇更开了一点。
他就这样侵占着她口腔内部的所有,全方位地侵占、品尝,直至她的领地全被自己占领。
常莫森的吻、汹涌、熟稔。
他就这样撬开她的唇齿,两人唇齿相依,你退我进、我进你退,像是小孩子般嬉闹玩耍。
他要惩罚她,因为她刚才说的话让他心生不爽,他明明就是在考虑她,毕竟吃亏的一方是她,谁知道她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不中听,他不想听。
带着强烈的吻吸、舔舐,让杨心沅心尖发抖,他完全不给自己活路一般,常莫森像一片汪洋大海深不见底,如果此刻她掉入大海,她一定是会溺毙的一个状态。
他确实不正常,她也不该说出什么要帮他“治疗”一事。
完全是咎由自取。
被他吻的刺痛,好不容易推开他的宽大身躯,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往后退时,喘着粗气的男人俯身上前来,看着她:“我刚才说了我会很久,你后悔了?”
看着被他吻得发红的唇跟她眼里氤氲的雾气,她嘴角的月光丝线旖旎,他这会儿又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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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起来,轻声:“我放轻点,我们继续。”
杨心沅这下彻底懵了,脸上的红一下子快速蔓延开来,脖子呈现血色曼陀罗一般。
过度缺氧的脑袋空白,让她眼瞳轻颤,似被男色所迷,蛊惑般点了点头。
常莫森满意程度此刻可以打一百分,于是低垂着头吻去她嘴角丝线,这下动作绵软了许多。
常莫森不抽烟,现在两人嘴里的酒似乎散发得更为灼烈,醇香又清甜,叫两人都渴望着彼此,都想从彼此嘴唇里吸取养分,这样才能得以茁壮成长。
分不清到底是谁在醉着酒,不肯在这场春光烂漫的梦中醒来。
客厅黑压一片,小小落地灯见证着两人的亲密,地上影子互为缱绻,亲昵无比。
只见客厅上方窗帘子半遮掩的角落,摄像头诡异地转动了一下,里面散发着一点红光。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消停下来,他打横抱起睡着的杨心沅回房,给她盖上被子,弯腰坐在床边单手托着腮,久久凝视着她的睡颜。
捻起一揪她的发尾,放置在鼻子下方嗅着,眼神却一直落在她唇上,那唇此刻红肿饱满,唇下方侧边有一道浅若细小伤口,那是他刚才发觉杨心沅不专心时故意留下的,若问他后不后悔,那当然是不后悔的。
他不喜她分心,做任何事都得专注当下正在做的事。
细看之下,他也在想好在她睡着了,不然今晚这事真不好收场,它对她是有欲.望存在的。
但怕吓到她,况且两人现在关系不清不白的,而且还处于同一档节目,还是捆绑cp,他总要考虑很多,为她后续的一切发展,毕竟媒体现在的各种离谱报道很容易影响很多人后续发展。
他不能冒险。
看了她好一会儿,伸出手来用指腹抚了抚她受伤的地方,走之前又埋下头,在杨心沅的唇上轻轻碰了碰,卧室内太过于安静,导致他的偷吻发出了“啵”的声响。
他带着温柔笑意,埋在她耳畔送去祝福:“晚安,杨心沅,祝你有个好梦。”睡着的人毫无察觉,也错过了他眼中开始流露出的别样的情感。
常莫森起身离开这里,门被合上。
戴上口罩准备抬步往楼下走去时,中途余光经过一间上了锁的房间。
为何会注意。
倒不是因为上锁,而是因为那锁太过于华丽精致且烦琐,一般人是不会在家里用这种锁的,就像是......他细想了一下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是这间房的东西除了主人能窥见,旁人窥见不得,意味着主人对这里面的东西无比珍惜。
车内,还残存着杨心沅身上的柑橘味,让人愈发上瘾。
在这个深夜时分,一则娱乐新闻直接霸屏微博热搜榜前三,炸起了一系列轰动水花,评论区直接沦陷,还在持续上升。
#顶流全能唱跳歌手柏璟裔意外受伤!#
#柏璟裔人生中第一次重大舞台失误!#
#后台工作人员爆料柏璟裔神色苍白,疑似生病!#
被歌迷拍到的视频中,只见上台表演的柏璟裔神色惨白似受了重大打击,而后在升降台上意外走神导致整个人重重的从三米高台摔落下去,歌迷尖叫声充斥着视频,似要穿透耳膜,表演被主办方紧急暂停。
另一路透处,柏璟裔被医护人员紧急送往医院,他的经纪人紧随其后,消息被封锁,医院外媒体蜂拥而至,都想获得一杯羹,均被黑衣保镖全部死死围在外边而不得知。
11. chapter11
杨心沅得知柏璟裔受伤的事情时已是第二天一早。
她拿过手机一看,手机上有父母的来电跟周温玉的,但她都未能接到,昨晚那酒的后劲儿过于大了。
待看清了周温玉发来的消息,她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坐立起来。
于是急忙洗漱好穿戴整齐拿着车钥匙风风火火地就出了门。
她车开得快,按着周温玉给她发的地址,医院离她家不是很远,把车停好后,戴上口罩就焦急地朝医院门口走去。
随着离大门口越近,媒体喊叫声络绎不绝。
杨心沅一眼就看到了柏璟裔的经纪人,但媒体还有柏璟裔的后援团粉丝人太多了,她完全不能上去,也只能随着人群涌动被反复挤压。
相机咔嚓声阵阵入耳,叫人心烦意乱,林珠昨晚一晚没睡守着柏璟裔,等他醒来她才放下心,这才下楼来安抚这些记者。
柏璟裔运气好,摔下来坠地时,工作人员以防升降台出问题,在那下方放了充气软垫,所以柏璟裔掉下去时只是重力感导致他出现短暂眩晕。
林珠是柏璟裔的经纪人,长相本就冷,此刻被这些媒体整得脸更冷了。
她秉持好的态度机械般地开口:“谢谢大家对我家艺人的关心,他目前已无大碍,主办方也已经发出声明,其余的很抱歉我们无可奉告,稍后晚些时候我们会作声明的。”
说完便转身准备进去,但林珠的袖子被人轻巧地拉了拉,她转过头一看,是杨心沅。
尽管她戴着口罩,但林珠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她眉心轻微地皱了皱,昨晚柏璟裔在后台看手机,前一秒还挺好的,后一秒变了脸色,那眼神死死锁在他那手机上,林珠当时好奇地瞥去了目光,那手机画面一晃而过,似乎是杨心沅跟一位男性。
看上去挺亲密的,只不过也就那一眼,柏璟裔就立马锁屏了,很怕让别人看见什么。
想必柏璟裔会出这事,跟面前的人有关。
杨心沅对着林珠眨了眨眼,那眼中似乞求带她进去,因为她在来的路上给柏璟裔打电话没打通。
林珠叹了口气。
爱情啊,叫这些男男女女都为之着迷。
她拍了拍保镖,保镖让开了点,杨心沅顺势立马钻了进来。
两人就这么一起踏入进去。
身后粉丝媒记大声嚷嚷:“林女士!柏璟裔真的如网上那样说的生病了吗!如果真的是生病可否告知我们!”
“柏璟裔从业生涯都未曾有过失误!昨天那场表演完全是他的舒适圈!我们歌迷需要解释!”
“我们哥哥是不是被你们公司压榨,你们这些娱乐公司经纪人都不是好东西。”
娱记总而言之是什么都要拍,这不,杨心沅顺畅地进去了,逮着她模糊的背影一顿狂拍。
不出意外,晚些时候标题党又要来了。
杨心沅身后人群声嘈杂,她没有管这些,她紧随林珠的步伐。
电梯里,周遭四壁亮澄澄,照亮杨心沅跟林珠的脸,前者紧皱眉心,后者则一脸平静,杨心沅透着明澈电梯内壁,脑中闪过那些人说的生病,她眼中显出担心,问林珠:“柏璟裔真的生病了吗?”
林珠抬眸,视线掠在杨心沅的脸上。
她斟酌了一番。
“他没有生病,许是昨晚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受刺激了,虽是摔了下去,好在主办方那边升降台后方有扑垫子,有点轻微脑震荡。”虽被她说得轻描淡写,实际同样也在现场的林珠看来,当时是真的心震颤了。
那一瞬间的后怕不可言喻。
好在万幸。
杨心沅听闻睫羽颤颤,茫然似不解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受刺激。
“他看到了什么?”
林珠眼底怔愣,她专注地看着杨心沅,莫名问了一句:“心沅,柏璟裔是你什么人?”她有点好奇。
听闻她这个问题,杨心沅凝起光亮,直接道:“他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亲人。”
这回答林珠懂了,男有情女无意啊,也不知柏璟裔此刻怎么想。
杨心沅跟柏璟裔的关系林珠知道。
林珠犹然记得多年前,柏璟裔突然来找到自己,让她成为他的经纪人,她那时已然是圈内顶尖金牌经纪人,对于这种家里富养的公子哥不屑一顾,娱乐圈嘛,为追美人不惜一切代价的比比皆是。
但那一日,柏璟裔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双眼幽暗深沉,那眼中是一种决绝。
当时林珠好像问过他一句话来着。
林珠:“为什么找我带你?”
他说:“只有你符合我的要求,无论资历还是手段,我都很看好你,最主要的是你眼中的傲气,跟我的朋友很像。”
他敛下眼睫,思索了一番:“我朋友喜欢我唱歌。”
他想永远只为杨心沅唱歌,但她说:“璟裔,我希望你的歌声能让更多人听见。”
一路走来至今,柏璟裔已然伫立在金字塔顶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但林珠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那人为他眼神停留。
——“叮!”
电梯到了。
杨心沅先她一步踏出去,林珠喊住她。
“如果可以的话,劳烦你多关心下他,柏璟裔最近情绪确实不太对。”更多的林珠不能再说了,她不能乱引导别人。
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快乐一点总是好的。
电梯门开始启动,林珠瞧见杨心沅点了点头,她说:“放心,我会的。”
林珠难得朝人显出浅淡笑意,她这张脸也算有了温度。
“去吧,我下去接周小姐。”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内与电梯外犹如两个世界。
这一层楼是高级私人病房,整层只有一间病房。
杨心沅一路走过去,走廊上静悄悄的,她来到门前推开病房门,门发出“吱呀”一声,惊醒了正背靠着她,正倚靠在窗边抽烟的柏璟裔。
手指夹着烟的人身形一顿,继而又淡淡吸了一口。
一阵微风拂来,他穿着蓝白条宽松病号服,下衣摆被风扬起。
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
烟雾缭绕,地上一堆烟蒂。
柏璟裔眼中望着窗外大树枝干,声音嘶哑又冰冷地下着逐客令:“林珠,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出去。”
一阵笑意传来。
“柏璟裔,我也需要出去吗。”
手里的烟蒂应声而落,他慌乱的转过身来,眼神深远浸着雾光,她被他的举动吓到,还没开口就被他纳入他宽大温和的胸膛之中,这样子的柏璟裔让杨心沅惊愕。
想起林珠的话,她攀上柏璟裔的后背拍了拍,轻声说:“怎么啦。”她能清楚地感知到他收紧的手臂,勒得她有点痛。
在杨心沅看不到的视线里,柏璟裔眼眸似幽寂深潭,贪婪般想要汲取她身上的养分,以此他才能存活下来。
想起昨晚那画面,他内心滋生强烈妒意,理智溃败,那感觉宛如被剜心,那样被他所珍视的女孩.....
他硬生生地忍住了,柏璟裔沉寂在回忆里,没意识到手上力度越来越重。
到底是瘦弱身板儿,杨心沅又急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提高了点:“柏璟裔,我要被你勒死了!”
腰上一松,杨心沅喘着气,打趣他:“你倒也不必如此这般欢迎我吧。”
柏璟裔漆黑一团的眼眸没有情绪,就静静地扫视她的脸,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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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口罩遮挡,那口罩之下是一副怎样光景 ,他知道。
不再去想,走到病床上躺着,故作病人姿态。
半躺着仰着脸,“给病人一个拥抱怎么了。”
杨心沅走了过去,在一旁找到椅子坐下与他交谈,“病人不应该抽烟,你要保护好你的嗓子。”她凝目垂眸在他病态惨白的脸上,收起与他的嬉皮笑脸,一脸诚挚地说:“璟裔,看着你没事我很开心,但我希望你有事不要瞒着我。”
她很担心他是真的。
柏璟裔被最后那句话给刺激到,抬起头来也看清了她眼底的认真,嗤笑了一声:“你就没有事瞒着我吗?”
她忽地茫然,她瞒着他什么了?
似乎是被杨心沅脸上的茫然所刺痛,柏璟裔沉了声,没敢看她,自顾自地说:“你上次进医院那次我就问过你,你说没有什么事瞒着,有事会说。”
缓了会儿,抬起头看着她的双眼木讷问道:“今天我还是想问这个问题,心沅,你真的没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们吗?比如......你的个人感情生活?”
病房内一片死寂。
她瞳仁放大,柏璟裔意有所指,可是他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是不想说这件事,只是还没到时候,竟然柏璟裔都这么问了,跟好友分享自己的心事也是很好的。
她回望过去,斟字酌句:“我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事。”
仿佛提到常莫森的名字都让她无比满足。
灵动的眼珠子晃了晃继续道:“我现在上的这档节目里,我的搭档是我暗恋了很多年的人,从大学一直到现在,我都还喜欢着他,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跟他再次遇见。”
面前女孩明媚阳光,那满脸的女孩心事仿佛被人戳破,脸上染绯。
她的眸底透出无限星光,灼亮得让人发疼。
柏璟裔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感到喉咙涌上一股苦涩、血腥味儿,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他陪伴了二十七年并悉心守护着的女孩,原来也喜欢着另一个男人很多年。
柏璟裔不知道,周温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有了少男少女心事呢?
他不得知。
女孩似乎还嫌不够杀人诛心,嘴唇喋喋不休,而后继续再捅他几刀,他心想,最好就这样被她捅死了也好。
“他叫常莫森,是我一直一直喜欢着的人。”
杨心沅在跟自己的亲人、好友说着她的心事。
柏璟裔这下觉得自己果真是死了一回。
他久久凝视着杨心沅,微颤着眼,喉结上下滚动,他觉得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真会发疯,他最近感觉自己会莫名地烦躁不安,脾气也越来越不好,怕等会儿吓着她。
整个人顺势紧绷平躺在病床上,抬起一只手放置在眼前,遮住一切,掩盖他的心思。
发出干涩的声音:“心沅,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杨心沅看他疲惫的样子,确实觉得他该好好休息,于是给他盖好被子,轻声道:“等你好了,你、我,还有温玉,我们一起挑个地方去游玩一番,马上圣诞节了。”
以往每年的圣诞节他们三人都会相约一起游玩,这是属于三剑客的每年一聚的约定,早期大家都不忙时都会时常相聚,今时不同往日了,所性后来就一致同意约在这天。
瞧见他点了点头,杨心沅这才吐出一口气,刚那一瞬的担忧也随着他点头消散。
等圣诞节有她跟周温玉在,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房门被关上,她的体贴、细心,柏璟裔从小就体会到了。
双手覆盖住整张脸,身体发着微抖。
以后杨心沅的这些会属于另一个人,让柏璟裔一想到就遍体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