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漂亮女配觉醒后》
1. 女配觉醒
绿皮火车轧过轨道,发出沉闷闷的声响 ,江城去往京市,从山峦起伏到一路旷野都被限制在了狭窄的车窗内。
一个月前曲涟漪刚研究生毕业回国,现在正举家搬往京市的路上。
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敲窗台,有一搭没一搭地望着车窗缝隙或是窗户上没擦干阴成的水渍。
座位外侧靠走廊,年过四十脸上挂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偏头和里侧的女人聊得起劲,“不知中央公园今年的槐夏开得如何?”
“竟然又到了赏槐的时候。”
里侧的女人声音柔和,五官精致,眉宇间与曲涟漪七八分相似,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
“一晃好些年过去,那会咱们刚认识。”
“怜怜还没见过开满道路的槐夏吧,过些时咱们一家去还能赶上花期。”
“怜怜”是家人对曲涟漪的昵称,本来是唤的乳名“涟涟”,但她从小遇到点事就哭鼻子,小白花模样楚楚可怜,才改成了“怜怜”。
是的,聊天这二人正是曲涟漪的一对恩爱爹妈。
父亲曲钧辞早年在京市当兵,在槐树底下对曲母唐秀英一见钟情,于是愣头青便展开了对长官女儿的大力追求,将人娶去了遥远的江城,一去便是二十几年,直到老爷子身体渐衰,唐秀英想长期呆在这,一家人才决定搬回来。
两人做了二十多年夫妻感情依旧很好,这会他们的聊天内容满是对去往京市的向往,曲涟漪对此却兴致恹恹。
“京市有这么好吗?”少女柔和的声音打断了二人谈话。
曲钧辞表情微怔,似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问,愣了愣道:
“好啊,你爸我虽是在江城发家,可是生长在京市,好多老朋友都在。那里虽没江城山清水秀,却有家的归属感,此行把生意做过去也算是落叶归根......”
仅一句话的功夫,曲钧辞便打开了的话匣子,说起话滔滔不绝。
父亲这么热情,她不好扫兴便一面听,一面微笑回应:
“这样啊。”
“嗯。”
“真好。”
看起来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实际笑意不达眼底,除了开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脑袋里乱作一团,思绪像一团理不到线头的毛线球,这都源于前天晚上,一场奇怪的梦。
......
*
出发前夜。
从江城到京市,火车行程要两天,曲涟漪早早收拾沐浴,准备上床睡觉。
在温暖的浴水和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催眠下,她不知不觉在飘满泡沫的浴缸里睡着——
身体忽然置身于一片不见边际的纯白空间,空间内忽然出现一道透明大屏,金色文字一点点浮现在半空中,透露着诡异奇妙。
【这个世界是一本年代文。】
【年代文女主李苡曼,国产汽车大亨从乡下找回来的真千金,与男主谌砚礼订婚。你是从小暗恋男主的漂亮小青梅,因嫉妒对女主产生敌意,在剧情中被利用,欺负女主,剧情不到三分之一便下线。】
【以下是属于你的故事......】
金色文字随着空间一起呈玻璃似的崩裂消失,曲涟漪脑海里猛然多出一段完整记忆,真实得令她头皮发麻——
先是曲家落寞,公司从几万亏损至几十万,从不抽烟的父亲在书房一边挠他半年之内白掉的头发,一边一根接着一根烟,蓬头垢面,胡渣没时间理,桌上文件乱成一团。
再是下雨天,她抱着父亲的骨灰盒母亲替他们打伞,刚出灵堂,男人的秘书便拿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让她签下,湿冷的空气和白色纸张上的黑色墨迹一样冰冷,男人的眼静若寒潭任由母亲谩骂捶打。
记忆最后她倒在了收到母亲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天,去医院的路上突遭车祸,扭曲的四肢,浑身是血地躺在沥青路,肋骨被撞得粉碎粉碎,剧烈疼痛损失大量血液让大脑眩晕,视线逐渐昏暗。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见人群嗡闹地围了上来,以及沾有一摊血迹不见肇事者的车。
等从浴缸里醒来,浴室的暖灯照得身子有些发干,墙壁的拼接瓷砖上挂着水滴,浴水变得不温不热,她浑身发寒,满额都是冷汗。
入浴剂的泡沫粘腻的贴在她肌肤上,像极了梦里鲜血浓稠的扒在她身上的感觉。
呼吸间身体止不住颤栗,曲涟漪忽然清晰地认识到她生活在这个世界。
这个诡异的世界,明明她生活了二十几年,却到今天才感觉自己活着。
她有清晰的意识,有喜欢有厌恶,有恐惧有无畏,不理解在今天之前自己的一些行为。
待到冷静下来,她从浴缸里起身,用花洒将泡沫冲洗干净,再裹上浴巾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少女五官精致,白皙的肌肤透着被蒸汽蒸腾出来的红,眼角处的阴影被卷翘睫毛带着微微上挑,眉锋柔和似弯月。
第一次有意识地审视自己,她知道自己好看,直到今天才真的觉得自己真的好看。
新的记忆和旧的记忆重叠,脑海里一片混乱。
喉咙干得有些发痒,为整理现在的情况,她回卧室换上睡袍拿起杯子去客厅准备接杯水。
刚下楼,便见沙发上的唐秀英一脸愁容,斜着身放下座机,见她出来表情一惊,嘴唇轻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曲涟漪下意识关心对方发生了什么。
唐秀英目光回避依旧不肯说。
“是外公那出了什么事情吗?”她的欲言又止让曲涟漪担忧是有什么让她不忍开口或者就想瞒着她,一时间只能想到是外公那除了什么事。
唐秀英摇了摇头,她心也放了下来,“那是什么?没事的妈你说。”
最终在她的追问下,唐秀英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犹如重锤敲击在曲涟漪的耳膜,震耳欲聋。
“怜怜,你别难过。”
“砚礼他——
订婚了。”
砰——哗——
水壶没放稳从桌边滑落,没有被开水烫疼,倒是被这句话激得脑门痛,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年代文......
谌砚礼,她用的青梅竹马是本文男主。
“怜怜!你没事吧。”
唐秀英惊慌失措地冲到她身边,拿起手帕替她擦拭水渍。
曲涟漪呆在那,还没从梦境记忆被印证的震惊中走出来。
“我来。”她从唐秀英手里接过手帕清理掉拖鞋上的玻璃残渣,警惕地声音带有不自觉颤抖道:“妈,你说砚礼哥订婚了,对方是?”
似乎是经过这段插曲,唐秀英不再像先前一样支吾:“是长江汽车家的千金,听闻两家是很早以前定的娃娃亲。”
“怜怜,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没烫着。”比起关注只是有点疼没有流血的脚,曲涟漪更关心——
“对方......该不会被错抱到农村去过,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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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才找回来的吧?”她忐忑道。
唐秀英:“嗯?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女主。
对方在专心致志搞事业的时候,她在一心一意针对她,对方从遭人嫌的乡下千金变成万人迷团宠时,她从拥有千金之躯的骄傲大小姐变成人见人唾弃的恶毒坏女人。
“妈,我们能不去京市吗?”
“瞎说什么呢你!姥爷还等着咱们。”想都不用想,唐秀英果断拒绝了她。
“是什么让你抗拒京市吗?如果是谌......”
“不,不是因为这个。”曲涟漪迅速否定。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谌砚礼。
谌砚礼订婚也好,结婚也罢都与她无关。
一个在她父亲葬礼上收购曲氏的男人,她不在遇到时踹他一脚都算礼貌了,更别提会因他失恋。
而之所以会给唐秀英造成她喜欢谌砚礼这种误会,是因为今天之前她的行为和心理非常割裂,譬如:
初中时期,谌砚礼家搬去京市,曲涟漪伤心得三天吃不下饭,事实上,她当时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上大学前的一个寒假,谌砚礼一家来江城过冬,她约他出来放烟花,明明冻得要死不想出门;
更让她记忆深刻的是谌砚礼身边总会出现找他搭讪的人,她都会一一挡回去,明明她不想管闲事......
这样与想法相违背的行为,是设定造成的,因为这个世界是本年代文,一切都是为了完成的剧情。
而今天之前她都没有意识所以从未察觉。
如今曲涟漪清楚地知道她对谌砚礼从来没有喜欢。
她不想摸到父亲冰冷的骨灰盒,也不想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唐秀英,可觉醒的事不能告诉他们,他们会认为她疯了的。
“我瞎说的妈你别放心上。”曲涟漪解释道。
为了外公和唐秀英的期待,京市要去。
唐秀英狐疑,但地上还有没清理完的玻璃渣和水渍,于是拿起工具开始打理。
曲涟漪打下手,一边做事一边整理记忆,她在想去京市,可去京市她家的命运是家破人亡,该怎么避免这样悲剧发生,思忖半晌找不到突破口,她的记忆太片面,知道家里生意会逐步亏损,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导致的,知道谌砚礼最后要收购她家公司,却不知其中缘由。
处境太被动,闹得曲涟漪干担心,母女两倒腾了半天的玻璃渣还没干净,硬生生等曲均辞加完班从书房出来接过工具干活。
曲涟漪被叫回房先休息,正好她也累了。
脚步到门口,隐约传来父母的小声谈话声。
曲均辞:“你跟怜怜说了砚礼订婚的事她什么反应?”
唐秀英:“什么反应?”
曲均辞:“她不是喜欢——”
“嘶——”
“干嘛掐我!”
唐秀英:“没什么!还要有什么反应?不就一个男的?我们家怜怜要什么样的找不到,非要倒贴他家吗?”
曲涟漪默默肯定,谌砚礼,她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记忆中原剧情里的她因喜欢男主,被他人利用去针对女主,蠢事做尽最后自食恶果。又不是什么能帮他家摆脱悲剧的角色,甚至还贪图她家家产,干嘛要喜欢。
没听到曲均辞后面还说了什么,似是察觉到她还没进房间,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曲涟漪不是必须要知道什么,拧开房门回屋。
2. 偶遇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浑浑噩噩上了火车。
曲均辞和唐秀英一路都很兴奋,曲涟漪在焦虑接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身侧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
"怜怜,回头随我们一起去探望一下穆老。"
“穆老?”
曲涟漪还没从记忆中搜索出这位穆老的身份便听唐秀英接着道:“瞧你,就和你外祖父关系特好的老战友,因为离得远已经很久没去见老人家了。”
“嗯,好。”
曲涟漪点头,同时也终于从剧情线里搜到了关于这位老人——
穆老,原名穆宏儒,是名退休老将,年轻的时候和曲涟漪的外祖父唐江天是生死之交。那年打仗,穆老一条腿被压在了重石之下,是唐江天逆着枪子将他背回营地。穆老重情重义,两人关系如同亲兄弟,唐江天过世后,曲家危难,他直到过世前都在施以援手。
曲家为何还是破了产?
有失了穆家这个靠山的原因。
穆老有一双儿女,其中小儿子家的长子颇有能力,名叫穆清樾,水木清华,天资卓越。
人如其名,从小大院里长大,性格沉稳才华横溢,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穆家后代里最优秀的一位,年纪轻轻便超越了旁系子弟成为最杰出的存在。
穆老过世后,穆清樾掌家,这位便断了跟他们的往来,曲家状况急转直下。
曲涟漪怪过他无情,都不顾及两家情分,甚至怀疑对方是在报复她拒绝相亲让他颜面尽失这件事。
因为原剧情里,曲涟漪拒绝过和对方相亲。
由于谌砚礼订婚的缘故,曲涟漪变得魂不守舍整日和恶毒女配混一起想着怎么针对女主,父母给她安排了一场和穆家的相亲,她嫌人家太无趣便给拒了,此后一段时间圈子里都流传穆清樾因为被拒对相亲有了阴影,从此不敢相亲,让一众对他有意的姑娘被拒门槛苦苦绞手帕。
心眼小,且冷漠无情。
“想什么呢?”唐秀英敲了敲曲涟漪的脑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说啊,记得留出时间。”
曲涟漪摸了摸头,嗔道:“知道了,会记得的。”
患难见真情,别人待她家好她亦加倍回报,可穆清樾,她大概不会希望和这个男人有纠葛,除非他能帮她。
事实证明人往往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
就在腹诽对方时,一直在一旁沉思的曲钧辞忽然出声:“我记得穆老的长孙......”。
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在心里蛐蛐穆清樾被知道了,都没怀疑曲均辞会说接下来的话,毕竟现在还远不到原文给她安排相亲的剧情。
曲涟漪疑惑地看向曲均辞,等着他的下文。
曲均辞没让她久等,“正值当年还没谈过恋爱。要不要认识看看?”
她皱眉,“不,不了。不对,我还没想好。”
“又不,又没想好的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叫还没想好?”曲均辞狐疑,“我事先有说什么吗?”
他怀疑地看向唐秀英,是不是她问过曲涟漪了,这件事他只同她一人说过。
然而唐秀英摇了摇头,显然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二人奇怪的目光下,曲涟漪摆手,“我前天偷听到你们谈话。”
骗他们的,但她家不会为这点小事起冲突,曲涟漪坦然道:
“我想多考虑考虑。”
穆清樾小心眼,可他有把曲家拉起来的实力,她不想放过仍和一个可能成为救命稻草的机会和人,况且她也不确定,成为他对象,这个男人会不会更好说话。
是不是个会心软的人她需要确定。
曲均辞:“那在你考虑好之前,穆家问到我就先回绝回去。”
曲涟漪:......
女儿奴行为。
其实曲均辞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前不久穆老同他提过,说自己孙子快三十了还没谈过恋爱,老爷子生怕他有什么问题急得到处说媒,一来二去也问到了他家。
他很介意,但是碍于情面没有直接拒绝,眼下见着曲涟漪兴致恹恹,想着她肯定会任性拒绝他便提了。
谁知曲涟漪非但没有拒绝,还给了他一个非否即是的答案。
稀罕自家小白菜的老父亲肯定不允许白菜被搬走的事情发生。
他就当她拒绝了。
唐秀英看穿了丈夫这点心思给他喂了颗樱桃让他收着点。
前天夜里曲均辞同她说这件事时她是同意的,在她眼里,穆清樾家中三代从军,背景干净有保障,在穆老的教导下品学兼优,懂分寸,成熟,长得英俊,从不不沾花惹草,除了有些古板,总比姓谌的好。
曲涟漪想怎么她都支持。
默契地话题转移,一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直至下午三点半,乘务员播报火车即将进站。
*
京北火车站出站口,下午三点五十的火车进站,乘客陆续从出站口出来,行李大包小包,有的提着蛇皮口袋,有的托着皮质行李箱。
尽管出发前有提前把行李寄走,但随身的也有四个拉杆箱之多,曲涟漪和唐秀英各推了个轻的,曲钧辞推了两。
夫妻二人步伐快些,曲涟漪在后慢悠悠地走,边走边思考着她离正式登场的剧情越来越近了,能不能从一开始就改变剧情。
这么想着有些走神,忽然肩膀被人从身后撞了下,那人个高力气稍大,让她踉跄了两步。
“抱歉。”
一双指腹有薄茧的大掌虚虚掌住她肩头将她拖扶住,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
“没关系......”
曲涟漪下意识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居然有人比男主还帅——
立体硬朗的五官,粗硬的短发,板正走线的衣服勾勒他宽肩窄腰背脊挺拔,隐藏在布料底下充满张力的肌肉,随着他一呼一吸在微微颤动。
要知道在书中世界,在主角光环的加持下主角都是集容貌与才华各种天赋于一身的,鲜少有人能超越他们,等着她摆脱命运,也要找个这样的谈恋爱。
很赏心悦目想多看几眼,但对方显然在赶路,没等她加深印象便疾步离去,行如风连一片衣角也没留在视线里。
“没事吧怜怜?”
唐秀英在和曲钧辞顾着联系司机,没注意步频稍有落后的女儿。
曲涟漪摇头,挽上她胳膊,“没事。”有点可惜。
不过看见了比主角还帅的帅哥,她有种她们背景板也不是吃素的爽感在里面,内心受到点安慰。
唐秀英帮她挽过垂落的发丝,“你簪子怎么缺了一块?”她很注重打扮,所以一眼便发现。
曲涟漪抬手摸了摸发簪,果然只摸到圆润光秃的簪顶,不见本应在前端垂下的挂饰。
她明明记得出站去洗手间时都还在,不知何时掉的。
这是众多簪子中她最喜欢的一把。
遗憾两秒,她眯起眼贴了贴唐秀英,喃声道:“不碍事,就是想再买根一样的。”
手工大师根据图纸订做的朱钗,上面的装饰都是天然玉石,要不然曲涟漪也不会这么喜爱。
有些贵但见她这嘤嘤撒娇的样唐秀英还是笑着答应,“你呀。”她食指刮了刮曲涟漪的鼻尖。
曲涟漪俏皮一笑,挽着唐秀英的手离开。
*
另一头。
穆清樾正在北城出差,忽然接到家里人电话说有急事让他速回,语气囫囵不清,祖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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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他生怕是发生什么,便乘火车匆匆赶回。
风尘仆仆地将行李箱递给下属,一上车手机便响起震动。
拿起来接通,一句“怎样了?”还没说出口,听筒处便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
「清樾,到了吧?」
穆宏儒的声音年迈,却沉而稳当,还有一丝得意,哪有病急垂危的样子。
一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穆清樾拧眉,无奈甚至觉得好笑。
于是就在司机小陈放完行李入座,安全带、打火、挂档一气呵成,准备急轰油门时,听见后排传来男人哂笑的声音。
“慢点开。”
明明是急事,还被特意叮嘱快点来的小陈不理解,但是照办。
“祖父,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穆清樾仰头靠后,一手握住手机贴在耳边,另一手抬起揉了揉眉心。
最近训练整改,忙得焦头烂额,为了赶回来他三天三夜没合目压缩了整一周的工作。
「没什么,就是人一老了,思虑的人和事比较多,又没人陪着解闷,容易犯头疼......」
穆鸿儒却丝毫不觉。
“堂弟不在?”
「臭小子!我说的是你!多久找个女朋友回来?」
洪亮的吼骂声震出听筒,穆清樾将手机拿远了些,淡定的把声音调低才又放回。
车辆明显有减速的顿感,很快又恢复正常。
小陈唯唯诺诺的眼神透过后视镜和目光发寒的穆清樾对视后迅速移开,紧盯回前方的沥青路。
充耳不闻,充耳不闻。
穆清樾没有在意,收回眸,语气淡淡:“部队里很忙......”
他对找对象这档事不感兴趣。
穆宏儒:「少拿这事糊弄我。」
「找不到就找不到,你整天板着个脸,没姑娘看得上你就......」
穆清樾把手机放在一旁,等着对方窸窸窣窣数落了十来分钟,才又拿起举回耳边。
穆宏儒骂完人,顾自开口:「过些天曲家办乔迁宴你去送个礼。」
“嗯。”当差送礼的事老爷子没少吩咐他做,穆清樾想也没想便答应。
穆宏儒:「还有,下周,有场聚餐。」
“不去。”
穆宏儒现在会安排的局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什么,他开口便拒绝。
「就是去参加联谊!年轻人都爱的活动。」
「天天在部队里和一群大老爷们呆一块,不出去社交,不接触新鲜事,我看你比我还老土!」
电话对面声音越说越激动。
“......”
穆清樾沉默,忽视也表拒绝。
穆宏儒威逼了几句后依旧得不到肯定回复,狠狠的骂了句“白眼狼”,便挂断电话。
只要不是穆清樾愿意的事向来没人能逼他做。
车后座的男人沉身深呼一口气,解开领口的几颗扣枕在后座,一丝不苟的模样才多了几分破绽。
车内的气焰终于消散,专心开车的小陈瞥眼后视镜,将空调调低,忽然注意到旅长大人的肩膀上有什么东西闪烁银光,当兵的总是要谨慎些。
“旅长,您肩扣上那是什么?”
穆清樾偏头,从肩上的装饰扣上取下了一小条两厘米长的链条坠饰,链是金属材质,坠饰是玉制的,明显属于女人的物件。
他忽然想起刚才太匆忙而撞上的那位姑娘。
过目不忘让他记得那位姑娘,容貌出挑、身形纤瘦、气质干净就是有些弱不禁风。
她头上有根簪子和这物的材质一样。
看来是他不小心挂下来的,有些对不住,但貌似不可能还得回去。
3. 见面礼
曲涟漪新家位于京市三环内的西桦御府,是城市改造后新修筑的独栋群,环境悠人,安全性、私密性足,有许多本地人也买房搬到了这里。
按照原剧情她在到了新家后,为在乔迁宴上完美亮相和唐秀英逛遍了周围的商场,买首饰、找设计师做礼服,意外结识了同来逛商场的女二。
女二李蓓蓓是利用曲涟漪欺负女主的恶毒女配,李家在失去女主后从福利院领养来的,自幼被娇宠到大,直到李苡曼被找回,先是父母对她的偏爱明显给了姐姐,再是原定的未婚夫变成了姐姐的,她内心缺乏安全感逐渐黑化。
出于不想卷入过多纷争的想法,曲涟漪并不想结识恶毒女二,这几日除了去养老院探望外公,不论唐秀英怎么叫她都不出门。
唐秀英问:礼服怎么办?
曲涟漪表示:全听安排。
然而,曲涟漪忽略了她妈强悍的社交能力,和剧情的强制性。
距乔迁宴开始的前一周,她在她家看到了长相小白兔实则黑芝麻汤圆的恶毒女配。
容貌大气坐姿端庄,躺了一头贵妇卷发的女人带着像是她挂件一样气场柔弱的女孩坐在曲涟漪家客厅沙发上。
唐秀英端来切好的水果招呼着,“好姐妹、蓓蓓来吃水果,这个季最好吃的蜜桃。”
李蓓蓓拿起叉子选了一块比较小的放在嘴边,水润的樱唇只咬了一小口便放在嘴里咀嚼,尝到桃肉的甜蜜时女孩扬起的唇角还有一颗浅浅的梨涡,她笑着对唐秀英道:“好甜,谢谢阿姨。”
唐秀英见女孩乖巧的紧,和自家闺女不同风格像是颗小棉花糖,朝她宠溺道:“喜欢就多吃些,不够阿姨再去切。”
“秀英你太客气了。”沙发上的女人回应她。
不等她们吃完的功夫,唐秀英准备再切一个转身去厨房便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猫猫祟祟的曲涟漪。
“怜怜,去见见客人。”
曲涟漪磨磨蹭蹭,内心十万个不愿意,最后在唐秀英的催促下手上被放了盘桃酥,不情不愿地去到客厅。
没让她尴尬地面对客人,唐秀英告诉她看看桌上的礼服图册,曲涟漪一看便知这是要帮人订做的,她家服装外贸,懂设计,有自己渠道的设计师,遂也知道她们到访的目的。
她礼貌地叫了声“阿姨”,又唤了一旁的李蓓蓓一声妹妹,问了问她们喜欢什么款式熟练地开始介绍,过程中礼貌细致。
李蓓蓓却在见到曲涟漪后像小白兔见到了要狩猎她的犬科动物,紧张害怕地低下头。
这让曲涟漪不适且一头雾水。
貌似她无论是长相还是态度,都和具有攻击性不沾边吧?
她怕个什么劲?
原文设定里的曲涟漪是个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的人,她希望在李蓓蓓面前是一名知心大姐姐,于是在看到唯唯诺诺的李蓓蓓后出于对她关切和她敞开心扉,在得知她被新来的“姐姐”抢走许多东西后,加之对方是谌砚礼未婚妻的,曲涟漪嫉妒心作祟决定为她出头。
后来李蓓蓓利用她这一点,几次欺负女主。
意识到这曲涟漪的态度冷了下来。
李家夫人并未察觉好姐妹女儿的变化,李蓓蓓全程安安静静,鲜少搭话。
唐秀英切完桃子便来替了曲涟漪。
没被允许走,曲涟漪只能坐在沙发上吃桃,也因此从聊天中得知一些事——
唐秀英和李夫人是选首饰时遇见的,审美相似一来二去便聊上,得知对方是认识的人家未来亲家,且都认为对方儿子不行时一拍即合成了好姐妹,唐秀英答应帮她家初来乍到的女儿选礼服,让乔迁宴成为她家女儿正式登场的契机。
原来礼服是帮李苡曼选的,李蓓蓓要跟过来看,李苡曼在李蓓蓓要来后又决定不来了。李夫人当她是腼腆,李蓓蓓和李苡曼身形相仿,她便在李蓓蓓表示算了她不去时又强行带李蓓蓓来。
曲涟漪从中品出了些异样,对李蓓蓓这个人有了新的想法。
现在的李蓓蓓是担心姐姐会抢了她的地位,但作的妖和后边比起来顶多算是小打小闹,是父母这碗水没端平,使得李蓓蓓愈加嫉妒,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
思来想去,曲涟漪不想在解决自家麻烦事时还要被卷入李家两姐妹的矛盾,于是在李夫人和李蓓蓓要离开时递给李夫人两块披肩,这是她闲来无事时玩缝纫机做的,做工不差,款式百搭刚好是姐妹款。
望着一脸惊喜夸她心灵手巧的李夫人,曲涟漪微笑道:“荷英阿姨,这是姐妹款,一条给蓓蓓的,另一条给苡曼。”
赵荷英哪能不懂她指什么,随即看向一旁的唐秀英:“好姐妹,你家乖囡囡要不过给我?”
唐秀英莞尔一笑:“仅此一个,你有一对够了。”
两人打趣。
出门后赵荷英附在李蓓蓓耳边说了什么,只见李蓓蓓挽着她笑容甜甜上了车。
曲涟漪还不知道她这一行为将来会给她省去多大麻烦,只是揉着困倦的眼表示要上楼午觉。
*
一周后,曲家乔迁宴,曲涟漪作为书中背景板女配在原文正式登场。
曲父要进军京市市场,借此机会拉进关系,便广邀了当地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知名染料供应商赵家、陈家,名誉纺织厂龚家,名满全国的独立设计师,开百货商场的王家等......
此外还有关系本就好的、本着拓宽人际圈的也有到来。
原文男女主便是。
男主谌砚礼,曲涟漪的竹马,谌家还在江城时与曲家是邻居常有往来;女主李苡曼,国产汽车大亨李家几个月前从乡下找回的真千金,李夫人与唐秀英短时间内近了关系,李家人想利用这次乔迁宴让她在他们这圈子里露相。
这场乔迁宴,可以说是男女主感情的重要节点。
原文,她缠在谌砚礼身边,听到他和狐朋狗友背地贬低女主,以为他也讨厌李苡曼,加之李蓓蓓的缘故拿着红酒泼了李苡曼一身让她羞愤地离开。
结果她刚泼完,谌砚礼就霸气护妻,一顿泼酒、动怒、警告三连操作,将昂贵的西装披在纤瘦的女主身上向周围人宣告她是他护着的谁也动不得。
这是女主第一次对男主感到心动的时刻,也是让曲涟漪成为众怒对象的时刻。
香琦大饭店二楼露台,能望见大厅入口的地方,曲涟漪一身雾霾紫抹胸小礼裙倚在栏杆上,长发如瀑,纯白齐袖手套勾勒出她纤细的手臂,她正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盯着楼下。
没人会抬头注意这个位置,曲涟漪放心大胆地观察来来往往的人流。
她今天不惹事,不卷入其他事,只要剧情不强制作妖,她就能安稳度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专心看着父亲的动作,在适当的时机阻止他避免第一件坏事发生。
曲家在南部做的生意很大,这次邀请有许多家都应了。
她已经看到包括男主在内的好几个二世祖和爹妈入场。
老的来谈生意,小的来交际,一举两得。
曲父曲母在楼下迎客,几位重要客人到来后大厅便只剩唐秀英一人。
曲涟漪下楼帮忙,她一出现楼下的注意力都转移许多,这种短暂的关注只会持续到女主角入场,曲涟漪没有觉得不自在,只能说不愧是女主,宴会压轴出场惊艳众人是标配。
曲涟漪双臂环抱,站在唐秀英身边,不知是跃跃欲试想向她搭讪的人太多还是她哪个神情看上去不耐烦了,唐秀英拍了拍她,附在她耳边说:“你去提醒你爸叫他别喝酒,一会还有致辞。”
“还有几位客人没到?妈,你要不先进去。”
“我知道,你快去吧。”
曲涟漪听话地去二楼某个包间找曲均辞。
她刚走,卡着时间到来的男人迈进门槛,恰巧抬头望见一道转瞬消失倩影。
他如墨的瞳孔幽暗深邃,眸光晃动两下又很快垂帘。
“姨母。”
“祖父让我来恭贺你们乔迁之喜。”
唐秀英含蓄的笑容依旧,“谢谢祝贺,清樾,你祖父最近可还好?”
“一切安好,曲叔呢?”
“在楼上。”
*
在应侍生的引导下,曲涟漪来到包间前,里面传来的声音陌生,想来都是曲均辞的老朋友,曲涟漪不认识。
整理了下仪容,她缓缓叩门,听到声“进来”后,打开包间。
扑面而来的烟草味让曲涟漪难受得够呛,她强忍着皱眉的冲动,露出礼貌的微笑表情朝最里掩盖在烟雾之中的男人道:“爸。”
“怜怜,你来了。”曲均辞笑得眯起眼。
知道宝贝女儿闻不得一点烟味,曲均辞赶忙起身来到门口任由门敞着,向在座的人介绍。
“老许,老严,这是我的宝贝闺女涟漪。”
“怜怜,这两位你叫许叔叔和严叔叔,他们都是当年和你爸在一个连的。”
“是啊,我们和你爸上下铺关系!”
“当年帮着你爸追你妈哩!”
手边烟头最多的长辈中年发福,马甲西装扣在他肥润润的肚子中间的中年人是老严,他的声音洪亮,爱开玩笑,是个没什么心眼的老实人。
“哟,钧辞你宝贝女儿可真是随了你和秀英的优点啊。”瘦一点同时也在抽烟的中年人是老许,说话比老严的嗓门小。
原文并没有关于这些和主线无关的人的刻画,他们于曲涟漪而言都很陌生,她微笑着打招呼:
“许叔叔,严叔叔。”
“怜怜,是不是妈妈叫你来叮嘱爸爸别喝酒啊?放心不止酒,烟也一点没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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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均辞眯笑着眼,在女儿面前展现自己作为一名好父亲、好丈夫的优秀品德。
谁知这样一个人,在原文里会被生活逼向绝路——
曲父是由于过度操劳压力大,吸烟过多导致的肺癌过世。
曲涟漪不想这样的事发生,烟味让她想到了不好的事于是恼他,“晚点最好换身衣服再找我妈。”
曲均辞知道唐秀英也不喜烟味,呆在满是烟的房间,就算不抽烟也被熏得浑身是味,今晚还有酒药敬,默认是应该换身衣服在上床。
认完人,曲涟漪原本想呆在这通过听他们聊些什么来收集些讯息,曲均辞却担心她被烟闷到让她下楼去陪唐秀英。
没有理由强行留下,曲涟漪只能配合地离开。
路上遇见应侍生送饮料她顺手拿了杯。
有时想要什么,不被幸运之神眷顾便不能拥有什么。
比如她不想卷入是非,可等她路过洗手间,在门口却遇见了非常讨厌的人。
几个纨绔气质的人穿着身高定西装,靠在洗手间走廊尽头的窗户口吞云吐雾。
“砚礼,你那土包子未婚妻打扮打扮居然还不错。”开口的人曲涟漪认识,是原剧情里她家长期布料供应商的少爷,是个跟在男主身边的跟班角色。
他的说话对象自然是男主谌砚礼。
因为原文记忆,叫多少曲涟漪讨厌他,很烦见到对方,加上这是男主和狐朋狗友背地里说女主的剧情,简直厌上加厌。
她反应快,在即将和他们正对上时转身溜进洗手间,只是这一溜也把自己困在了原地,被迫听接下来的内容——
“我觉得她配不上你,可是有这样的外表砚礼要想玩一玩也不是不行。”
“算了吧,我要是砚礼是不屑玩这种女人的,漂亮又有文化的女人多了去,何必玩一个没文化的村姑。”
曲涟漪:......到底谁没文化,那可是女主,智商天生很高,不知道甩这几个二世祖几条街。
“你们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人家好不容易被亲生父母找回,我们是不是该照顾点?”
震惊这里居然有个正常人,曲涟漪透过洗手间门口的绿植向外看。
少年的年纪明显比周围人小,二十出头的模样,秀发柔顺长相气质干净,是几人里唯一一个没有抽烟端酒杯的,这和他面前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她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而他面前的男人,比他高出半个头,身姿挺拔,下垂的死鱼眼看什么都有一副蔑视的神情,曲涟漪别太熟悉这个长相——
原文男主谌砚礼。
不管周围人怎么说,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有曲涟漪知道他其实在意得不行,只是碍于面子不想承认自己正逐渐被李苡曼吸引,等着女主受女配欺负才爆发。
等着吧,她才不管。
“江朝阳你去当这个好人?”
话音刚落,被反驳的少年便暗自握拳。
江朝阳一时语噎,他今天是跟堂哥来送礼的,碰巧遇见了校友才跟了过来,本以为他们会聊点什么有涵养的问题,结果话里话外都是对一名女生的侮辱。他年纪比他们小,母亲又叮嘱他别给堂哥惹事,实在听不下去才出言反驳。
没想到,他反驳了谌砚礼却一点表态也没有。
“谌哥不是人家未婚夫吗?你们这样说她,不也是在侮辱谌哥。”
“噗哈哈哈哈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谌砚礼的跟班搂住江朝阳的肩膀,吸得只剩半截的烟火星子离他的西装只有两厘米距离,只要再近一点就能给他烫出一窟窿。
“砚礼可没有把那女的当成未婚妻。”
“可是两家都对外宣布了。”江朝阳头向后仰,快仰出窗户外,看起来就很危险。
可跟班视若无睹道:“只是一纸婚约,我们这里面订婚的谁当过真,都是各玩各的。”
“更何况砚礼身边有曲涟漪,明眼人都会选,你说是吧砚礼?”
江朝阳对视上男人的眼,他深邃的瞳孔冷得发寒,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他身上的压迫感,他只在他哥身上感受过更强的。
而这压迫感,通常是他们动怒时才会有。
江朝阳惊觉不妙。
“你说得对,”谌砚礼这句肯定不是朝着江朝阳,“明眼人都会选。”
“但我想比起曲涟漪我更愿意选李苡曼。”说罢他将烟头灭在了阳台上,“不喜欢太作的。”
嘶——
忽然后背一凉,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泼湿了他后背。
在谌砚礼操骂出声的同时,他身后传来一声轻甜的嗓音,“啊,抱歉砚礼哥,是我没注意。”
随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江朝阳透过谌砚礼侧开的肩后,看到一位美得有些过头的姐姐。
4. 打听
因为是青梅竹马的缘故,谌砚礼爱犯贱曲涟漪是知道的,曾经有一次他把她关在漆黑的仓库里丢了钥匙,她哭哑了嗓子等到黑夜才等来人把她救出。
谌叔叔责罚谌砚礼,曲涟漪那会还像个小天使一样去安慰说没关系让他免于被打。
后续,大概她真实想法是气不过,最终还是找机会将谌砚礼一脚踹进泥坑里溜之大吉,谌砚礼至今都不知道是她干的。
她很记仇,最好有仇当场就报。
逼她转让股权的事还未发生,曲均辞也健在,她讲道理,先不和他算这笔账,可这厮说她作?她哪作了?
从她出国到回来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断了联,他是从哪得出的结论?
“眼睛长来干嘛的?”
谌砚礼语气不善,在看清来人后先是一惊,随后那一点惊讶没能留下来,目光辗转冷了下来,丝毫不见一点和青梅久别重逢的客套。
“是你?”
曲涟漪读懂了他的意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躺在这了,但但他守法不和她计较。
这自大的男主看着就烦。
气氛剑拔弩张,周围人不敢说话,他们在惊叹女孩容貌惊为天人的同时感叹她怎么敢挑衅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
很快,有方才在一楼远远看见过曲涟漪的人认出了她。
谌砚礼家在江城时的那个青梅,现在一家搬到京市,也是这次乔迁宴主人家。
有人咋舌,出了名脾气差的谌少真毫不留情,饶是对方是他的青梅,长得楚楚可怜娇滴滴的。
还以为曲涟漪会害怕得掉眼泪,结果她却表现得毫不畏惧,一手手腕架在另一手掌心,一手握住玻璃杯晃在面前,掀起眼皮,嗓音柔柔道:
“怎么?认不出来了?”
“你眼睛长来是干嘛的?”
人畜无害的外表,小嘴却跟淬了毒似的。
气氛愈加剑拔弩张起来,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被骂饶泥人也该有脾气了更何况是谌砚礼,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盯着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谌砚礼脸黑得比锅底还难看。
“你什么意思?”
他竟不知曲涟漪会这样同他说话。
“字面意思。”
曲涟漪秉承着干都干了的原则,管他惹了狗男主会不会弄她,她现在觉醒了!弄回去!
她偏过头,睨着眼扫过众人,“做男人的别太自以为是,瞧不上人家姑娘,人家未必瞧得上你们。”
“谌砚礼,你爱犯贱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还当人是盘菜随你挑,小心追妻火葬场。”
谌砚礼脸色一会黑一会白,曲涟漪以前会这样同他说话吗?要不是看在今天是曲家主场的份上,他会把她扔出去。
曲涟漪才不管他表情多难看,他有多气她就有多爽。
说完,她还从兜里拿出手帕递给谌砚礼,“好久不见,请你的饮料就不帮你擦了。”并朝还在愣神的跟班努了努下巴,“烟头小心烫着人家。”
跟班终于回过神,赶忙收起离江朝阳很近的烟头。
谌砚礼看着这手帕,和递给他手帕的纤细胳膊,被骂的气终于上脑,一把抓住曲涟漪的手腕。
“干嘛!你放手!”
“曲涟漪许久不见你就是这样打招呼的?”她越挣扎他就拽得越紧,“谁给你的胆?”
曲涟漪眼看挣扎不开,秉承着输力气不输气势,仰起头瞪他,“怎么?你先在背后说我,还不许我还嘴?”
“谌砚礼,我没这么好脾气。”
好像忽然意识到确实是他先说的她,谌砚礼有些气笑。
许久不见她脾气确实变了,但作还是作,只是现在的作更有一种真实感,不像以前让他觉得假得要死。
由是谌砚礼话语里的锐气不自觉削弱了几分,“巧了,我也没有,衣服拿去给我洗了。”
“不洗!你放手!”
江朝阳看着曲涟漪被拽着,手腕都因摩擦和男人的大力泛红,正准备上前阻拦,谌砚礼周围的跟班各个围了上来,警告他:
“别多管闲事。”
确实,不能给堂哥惹麻烦,但是他不能见到女生被欺负还不上去阻止。
“让......”
“干什么呢?”
让字刚说出口,路口处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即便隔了好几米远也能感受到男人强大的气场,更是在看清人后,在场明明有和他差不多年纪,除了谌砚礼以外的人都抖三抖。
几个跟班默契地把江朝阳推向前。
在曲涟漪狐疑的眼神中,谌砚礼不知何时松开了她的手。
她转头的同时听见一旁的少年喊,“哥。”——
男人的背头将他锐利的眉骨凸显得淋漓尽致,薄刃般的唇角,闭合时形成一条硬冷的直线,给人感觉冷峻不言自威,容貌年轻却气质老陈,身形高大,宽肩窄腰,一身烫平的灰色西装勾勒出他的身形和肌肉线条,挽起的袖口处青筋凸起,在黑色腕表下,莫名有种禁欲生冷感。
曲涟漪不禁喉头滚动,这是火车站之后,她遇见的第二个颜值超越男主的人。
至少按照她的审美来说是这样。
而男人的出现,给这场闹剧画上休止符。
“这是在做什么?”
男人的皮鞋踩在走廊瓷砖地上声音清脆,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周边的空气好像愈加冷冽。
他没分给在场的任何一位多于的眼神,只是刚巧在曲涟漪身前停下,朝在她身后不远的江朝阳道:“你妈让我看好你,不是让你来鬼混的。”
大概是周围的烟味还未散去,几个大男人围着一名女生并且其中一位面色看上去毫不和善的模样让他误以为江朝阳参与了什么混子活动,语气并不和善。
曲涟漪离得最近,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明明没有接触却感觉浑身毛孔都在被这个气场很强的男人侵略,紧张感让她不自觉缩脖。
似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男人的目的只在,“宴会快开场了,你们应该下楼。”
四周安静此时能清晰地听到有人呲了一声,这人不是别,正是唯他独尊的男主谌砚礼。
这声不服气真的吸引到了对方,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语气疲乏:“你也可以不下,不过我想谌楼不会亲自上来请你。”
谌砚礼并未回怼,好像气焰瞬间消失。
谌楼是谌砚礼的父亲,谌砚礼虽说脾气性格坏,但也是从小家教严格,谌楼是典型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没少因为谌砚礼犯事家法伺候,谌砚礼对他父亲是敬重的也是畏惧,眼前这个男人敢直呼他父亲的名讳,他也知道他的身份。
曲涟漪两眼放光地望着这个让男主也吃瘪的男人,对方显然是没精力跟他们这群小鬼掰扯,单臂越过人群,将江朝阳从里面拎了出来带走。
所有人僵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走廊又恢复原本的样子,好像他的出现只是个插曲。
“操了,江朝阳这堂哥真可怕。”忽然有跟班出声打破了此时凝重的气氛。
众人松下神经。
“你也不看看人家干什么的,别说了,感觉下去吧,我可不想被告到我爸那去。”
“砚礼,走了。”
谌砚礼表情也恢复如常,单手插兜,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时。
曲涟漪忽然开口,“江朝阳他堂哥是谁?”
“?”
谌砚礼:她这一副崇拜的表情是在闹哪样?他脾气好她闹闹也就罢了,难道阎罗王她也想招惹?
面对谌砚礼看傻子的眼神,曲涟漪毫不避讳地瞅了回去:“怎么?不认识请教一下不行吗?”
“可以,我怕你惹事。”显然比起给她答案嘴欠的谌砚礼更想揶揄她。
在曲涟漪即将怼回去时,跟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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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去了,适时出声:“人是穆家那位,他俩异姓,是堂兄弟。”
曲涟漪:mu?
“不说了我们赶紧走吧,我爸发消息来,真得去了。”
“大小姐你慢慢的。”
几人步履匆忙离开,谌砚礼走之还是强硬地把外套塞在了曲涟漪手里,指着她鼻子叮嘱:“洗干净还我。”
嘁——
这次轮到曲涟漪呲声,她不会给人洗衣服,但也知道见好就收,没有强大的羽翼保全自家前,不要真的和男主树敌。
她叫来服务员将他的衣服送去洗。
下楼的时候,跟班那句“穆家那位”让她耿耿于怀,因为想起过的事她对“穆”这个姓氏很敏感。
是“慕”,还是“穆”,差别很大。
她知道有这两家,慕家是京市的大世家,书香门弟,家里人不泛有大学教授,高知家庭;而穆家就更不用说了。
两家都是值得结交的对象,但是有这样一人能让男主都在他面前都低头,曲涟漪生起了另外的小打算。
如果能抱上这个连男主都避让三分的人的大腿,是不是扭转结局就更有希望了?
一名配角是背景板,两名就是背景墙。
关于原文的记忆中没有半点这个男人容貌相关的记忆,要弄清楚他的身份只能从江朝阳那着手。
于是乔迁宴正式开始,曲父上台致辞时,曲涟漪从唐秀英身边溜走,悄悄找到了人群中的江朝阳。
他显然又被自己堂哥丢下,环顾四周,男人坐在最前排,那的位置曲均辞提过,都是很重要的客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关系。
曲涟漪内心燃起澎湃的小火苗,她抬手轻拍了下听致辞听得起劲的江朝阳,“嘿!”
江朝阳像是不禁吓的鹌鹑,见到他时脸瞬间红了遍,说话也跟着结巴,怪有种弟弟的可爱感在里面:
“女女女...神!”
“什么?”周围刚好鼓掌,曲涟漪没听清。
江朝阳捂了下嘴脸颊更红了,“没,没什么,姐姐找我?”
“对,弟弟。”
江朝阳有些紧张竟然能被女神这么亲切地称呼。
曲涟漪:“刚才我们见过,你有印象吗?”
江朝阳:”“嗯,我记得。”
啊啊啊啊啊她记得我!
江朝阳内心有只小鹿发了疯似的乱撞,初见一见钟情的女神记得他还来主动找他,是爱情还是......
“记得就好,我想请问,你堂哥叫什么?”
“啊?”
“你堂哥,尊姓大名?”
如果心碎有声音,曲涟漪现在应该可以听到了,过往想通过江朝阳认识他堂哥的女性数不胜数,江朝阳很清楚曲涟漪的目的,瞬间心碎成了渣渣。
如果上天对他有意见请别这样惩罚他——女神感兴趣的不是他,是他哥。
“怎么了?”纤纤玉指在他面前晃动几下,连手拂过的风都伴随着一股独属于曲涟漪的淡淡香味。
这带有蛊人能力的气息,能轻易让人上钩,可是江朝阳谨遵他那可怕大哥的教诲。
开玩笑,美色在小命面前qwq
“抱歉,我哥他还不想找女朋友。”
没想过会被拒绝,曲涟漪也不恼,她睨着眼笑眯眯,睫毛卷翘又灵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悄悄问问他的名字。”
曲涟漪的模样让人太难以拒绝,更何况是江朝阳这样的毛头小子,不像他哥似的铜墙铁壁,他一下觉得告诉曲涟漪一个名字也无妨,毕竟——
她没找他要联系方式,也没找他介绍,对吧?
“穆清樾。”
“我堂哥叫穆清樾。”
小伙子老实巴交地给了小狐狸满意的答案。
曲涟漪表情先是一怔,随后笑得愈加灿烂,她抬手摸了摸江朝阳柔顺的秀发淡声道:“谢谢你。”
5. 剧情杀
要说起初曲涟漪还纠结要不要和穆清樾相亲,那现在她可以肯定了。
原因有三点:
首先,这个男人长得非常在她审美点上,外在条件过关;
其次,从他路过把堂弟从少爷帮里拉出来可以看出,这人不是完全的冷冰块,至少他对亲人是有保护的,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站在她身后对江朝阳说话时的感觉,让她觉得身后像是展开了一对偌大的羽翼,将她也保护了起来;
最后,他有碾压于主角的气场,和足以扭转局势的实力,原文里他若不收手曲家企业定能保下。
曲涟漪想不到不去招惹他的理由。
......
并不知晓曲涟漪是什么想法的江朝阳没能和她久呆,人便随曲氏夫妇离去。
致辞结束后宴请嘉宾入座,曲涟漪要随曲钧辞和唐秀英挨桌敬酒。
江朝阳跟穆清樾一桌,桌上他认识的除了他哥以外只有该称呼叔叔伯伯的人。
他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夹几个菜吃饭。
不得不说,穆清樾能融进去是有原因的,他成熟的气质,礼貌得当的为人处世方式包括个人能力都很受其他人肯定。
还有那坐得笔直用筷吃饭姿势标准讲究,一看就是经过祖父严厉培养出来的。
长得比他帅,身材比他好,难怪女神会看上他。
这样想着,江朝阳不自觉挺直腰背,蹦着个脸吃饭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成熟。
“东张西望什么?”
“家里是这样教你的?”
穆清樾冷漠的提醒声无情又让人不寒而栗。
江朝阳怂了收回眼乖乖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穆家一直遵守这个规矩,不是必要时候他们是不会破坏规矩的,经穆清樾提醒他便再也没讲话,他们和周围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人之间有一道天然阻屏。
这的空气都下降了几个度......
江朝阳不禁在心底腹诽:真是块冰冷的铁壁。
穆清樾就是这样的人,仿佛严肃二字在他身上被用烙铁焊死,生活上是这样,感情上更是。
江朝阳听他妈穆雯莉说过,穆清樾从没谈过恋爱,甚至身边连个异性朋友也没有,起初他还不信觉得他妈这是夸张了,他堂哥这样的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光是知道他们关系后找他牵线搭桥的就好几个,更何况周围的。
直到某次,江朝阳耐不住同班女生的软磨硬泡给了堂哥的电话给对方,结果当天那名女生哭闹着斥责他要和他绝交,也是那次,江朝阳被穆清樾抓去训练场拉练十公里,教育他别人的联系方式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可以乱给人,更叫他以后遇见搭讪的女生该怎么说,也就是曲涟漪听到的那样。
穆清樾的防御工作做得很到位,所以他至今仍是单身汉一名,这成了穆宏儒的心病。
越想,江朝阳越觉得堂哥这种人怕是这辈子很难动一次情,更别说谈一场恋爱了。
出于某种“他不行,姐姐等我”的心理,江朝阳放下碗筷,朝着一旁捯汤的穆清樾义正言辞道:“哥,怎样才能变成你这样的?”
穆清樾捯完汤,脸上表情稍有不悦,像是在警告他又忘了规矩。
他奇怪为什么江朝阳会这么问,“怎么这么问?”
江朝阳捂嘴咳了咳,压低声音,“就是......”他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崇拜你。”
没有把自己一见钟情上的人喜欢他的事情告诉穆清樾。
穆清樾也因此理解错了堂弟的意思。
他以为江朝阳是想像他一样成为一名军人,小时候的少年曾不止一次向他提过,那饱含崇拜的神情是男孩对这一崇高职业的向往和梦想,只是自从他母亲把他所有的玩具/枪、坦.克扔掉罚他禁闭后,他便再也没提过。
思忖半晌,他用公筷给他夹了筷牛腱子肉,“你要是想入伍,得先争得你妈同意。”
“但据我了解,姑姑肯定会拒绝。”
江朝阳腹诽:何止,还会把他吊起来揍一顿赶出家门。
“不不不,堂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老伙计们!”
江朝阳正摆手拒绝,便听到曲钧辞略带酒意的声音。
曲涟漪一家敬酒到了他们桌。
端起酒杯起身,正对视上曲涟漪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她应该喝了不少脸颊微红,看上去娇憨可人。
这酒还没喝,江朝阳人已经红温了。
曲涟漪没注意少年的表现,因为她再次见到了穆清樾。
这回她好好端详了一番他的长相。
这个男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长得都很在她心巴上,五官硬朗器宇不凡。面前的餐桌上有人摆了用过的纸巾,有人餐布上沾了不慎洒落的酒或油渍,略显杂乱。而他,就连起身敬酒时候的刀叉和纸巾都放置得很规整。
这不由地让曲涟漪联想到他的身份......
真不愧是当兵的,训练有素。
像是丝毫没察觉到她在看他,穆清樾将回敬后的酒杯一饮而尽,对曲均辞道了几声客套话,礼貌有风度。
这叫曲涟漪越看越满意。
只是这桌敬完他们还有两桌,她不能停在这里。
现在不是个搭话的好时候,她紧随爸妈走,路过时有意识地从穆清樾位置后擦过,不经意纤纤玉手搭在了男人的椅背上,一扫而过留下小狐狸的气息。
座椅上的穆清樾淡定自若,甚至避嫌地将身子往前挪了挪。
江朝阳快嫉妒死了,这就是有着天然屏障对美人递来的暗示能视若无睹坐怀不乱吗?
“有什么要说。”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穆清樾不温不喜道。
也是,江朝阳的表现太明显,以穆清樾的洞察力不可能不知道。
少年的想法全都暴露在脸上,此时说话带了些挫败和不情愿,“涟漪姐刚问我你叫什么。”
“?”男人敛眸,似在思考什么,端着面前的红酒饮了口,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我教过你应该怎么说。”
“我有按你教的做。”
“嗯。”
*
敬完一圈酒,曲涟漪的酒量到了上限,虽然有提前在酒里掺水,但不常饮酒的她还是有些醉。
她离开餐席,随意找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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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打开吹风寻安宁,凉风灌入的那一刻头疼有所缓解。
宴会大厅除了餐桌,还设有甜品台和舞台,舞台上有酒店的准备演奏,悠扬舒缓的旋律悦耳环绕在整个厅内。
“不了。”
女孩清冷的嗓音干脆利落显得很突兀。
曲涟漪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面庞。
李苡曼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了餐席,此时她正在拒绝一位向她搭讪的男性。
方才敬酒时曲涟漪便与李苡曼见过。
在唐秀英的安排下李苡曼一家与她们家常有往来的人坐一桌。
她长相清冷,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刀切的短发干净利落在肩头,黑白相间的礼裙在她身上很衬气质,将她整个人衬托得优雅有韵味。
她就这样安静地呆在家人身边,冷淡、不说话。
曲涟漪曾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女主美丽内敛,与人友善却总显得格格不入,李苡曼身上的气质让她想到了她。
不紧不慢的吃着美食,像是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冷月般皎洁,约莫如此。
要不是敬酒时她真切地举杯祝福,她得认为对方兴致恹恹随时想离开。
初见女主被她容貌所折服的英年才俊不少,因为她身份断定谌砚礼不会和她来真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他们一边欣赏她的美貌,一边觉得她可以攀折,于是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曲涟漪便看见有不下五名男性找李苡曼搭讪,无一例外,他们通通吃了闭门羹。
她毫不意外,毕竟原剧情李苡曼面对李蓓蓓和她的无理取闹也不理会。
说起那些无理取闹,原剧情里曲涟漪和李苡曼的矛盾是因为曲涟漪喜欢谌砚礼,可现在这个矛盾不存在,她们仅仅是名互相认识的普通女□□集并不多。
对方凭借出色的个人魅力和实力让自己登上高处,结局赢得真心喜欢的恋人、众人的钦佩,接手自家生意把公司做上市。
曲涟漪不禁想如果能和女主交好,改变结局的筹码是不是又多些?
她站起身朝女主走近准备帮她摆脱困境,边走边思考什么样的开场白比较合适:
【李小姐你好,我是曲涟漪,那天选礼服的时候没见到你,眼下见到了,你很漂亮,礼服很合身。】
【李小姐你好,我是曲涟漪,不知那天送你的披肩喜不喜欢?】
【苡曼,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我是曲......】
还没等她想好,就在要靠近女主时,走道上不知从哪钻出一个小孩朝她们在的方向冲了过来,怀里还抱着开封的香槟摇来摇去。
呲——一声,瓶塞冲开,香槟酒喷洒得到处都是,女主的礼裙中招,肇事小孩扔下酒瓶就跑,酒瓶咕噜滚落在曲涟漪脚下。
等众人寻声望来时,已经是只有曲涟漪和李苡曼两人的场面。
好一个标准的青梅对天降,暗恋者对未婚妻泼酒局。
她决定打招呼要说什么来着?
......随便吧。
已经感受到男主带着他想刀了人的杀心在风风火火赶来的路上了。
这该死的剧情杀。
6. 偏见
“对不起,这不是......”曲涟漪想在李苡曼也误会她前做出解释,然而她没等她说完,身后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
“你没事吧?”
这句话显然不是问她。
谌砚礼从围观人群中走出,迈着大步来到李苡曼身边,将她母鸡护崽似地护在怀里。
更像曲涟漪欺负她了。
曲涟漪:......
谌砚礼:“曲涟漪!你至于吗?”
曲涟漪:“我至于什么我至于?”
谌砚礼:“都学会用这些脏手段欺负人了。”
他眼神瞥往曲涟漪脚下的酒瓶,好像在说她:人赃并获还敢狡辩。
曲涟漪对这个一叶障目的男主气不打一处来,“请你未知全貌请你别予置评好吗?”
“刚刚有个小孩拿着酒冲过来,我都来不及阻止,自己也溅了一脚。”
对她的解释显然是不信,谌砚礼顶了顶腮嗤声:“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
“今天的嘉宾名单里就没有十五岁以下的,你说的小孩在哪?”
曲涟漪:......
这个她也知道,所以说真的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孩。
估计是闯祸不敢出来,一时间现场也没有小小的踪影,曲涟漪自认倒霉。
谌砚礼见她不再狡辩后冷笑,心想果然如此。还以为曲涟漪这么久不见德行变好了,结果不仅没变还变本加厉。
他试图从身上脱下一件给李苡曼穿上给她一点教训,然而,右手抵达扣子那一刻,不见本该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只剩一件形同于无的马甲和衬衫。
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几分钟前“送了”他一杯饮料的曲涟漪。
还敢用无辜和可怜的眼神看他!艹!
更可气的是他今天偏偏没准备备用外套。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谌砚礼早就给她教训了。
望着在女主身旁英雄救美失败变狗熊,想眼神刀了自己的男主,曲涟漪是真心可怜他替他感到尴尬。
此处不是用餐区,但也聚集了不少人,明眼看热闹的人不少,假装没注意实则偷偷观察的人更多。
他们显然没有感受到这种尴尬,只觉得三人之间的修罗场烈焰达到了顶峰,天之骄子为红颜怒发冲冠与昔日青梅翻脸的戏码,甚是精彩。
担心这边的动静会惊扰和宾客社交的爸妈,曲涟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在她纠结是该自己给女主递外套让男主更加无地自容,还是在男主发火前溜之大吉时,故事的另一位主角出声。
“不是曲小姐弄的。”
要不说人家怎么是女主呢?
李苡曼的嗓音清冷如玉般,似甘霖雨露浇洒在了烈火焚烧的森林,瞬间削弱了周围的气焰,谌砚礼没再怒朝曲涟漪。
曲涟漪惊讶女主会在这时候主动站出来。毕竟原文剧情里,她可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等着男主替她出头。
“你说什么?”谌砚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李苡曼。
“我说不是曲小姐弄的。”李苡曼再一次用坚定的口吻回复,语气带有丝不耐。
听清这句话后,谌砚礼下意识认为李苡曼是因为怕被曲涟漪针对才否认的,毕竟曲涟漪有段时间经常想方设法挡走他身边的异性。
他没有细想,李苡曼的说话语气令他很在意。
他不顾别人的异样眼光维护这个女人,对方却不领情,看起来一副嫌他多管闲事的模样。
他都没不耐烦,她倒先不耐了。
尤其曲涟漪还在一旁双手环抱住打量李苡曼,没有丝毫真要刁难她的意思显得他像在自作多情。
“如果你是在顾忌什么,大可和我说,从今往后有我护着你。”
这是他下意识对李苡曼说的话,他发誓如果对方不知好歹,这将是第一次这样说,也会是最后一次。
这句话让曲涟漪心头一沉,随之而来的是——
【难道是那曲小姐威胁了李小姐,李小姐才替她说话的?】
【从谌少的话来看是这个意思。】
【曲小姐和谌少从小就认识,她是什么样谌少肯定很清楚。】
【要真是这样这曲小姐也太欺负人了。】
【就是。】
【就是。】
一些人自以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毫无保留地落入曲涟漪耳中。
谌砚礼这番话引导了众人,暗示李苡曼惧怕遭她针对才出口否认,没人会质疑这种猜测,尽管无论是她还是李苡曼在今天之前他们连面都没见过,可李苡曼的境况无人不知,乡下长大的千金,玩不了手段的她是案板上的鱼肉。
偏见如刀剑刺向曲涟漪,就差明着指责她就是欺负人的坏女人了。
如果剧情真朝着这样发展,和原文有什么区别,意味着无论曲涟漪再怎么努力一些关键剧情都无法改变。
没有欺负女主却因众人的偏见被认定成了坏人,会不会以后就算她阻止了她家破产父母也会一死一病。
曲涟漪不敢深想接下来女主的回应若是肯定她该如何。
四周陷入良久的沉默,没人说话。
怪异的气氛驱使下曲涟漪抬眼注视李苡曼和谌砚礼的方向。
对方偏头仰望谌砚礼,从那露出的一半眼神中她清晰地读出了鄙夷、奇怪、震惊,唯独没有爱慕。
做决定就在一瞬间,她叫服务员拿来自己的披肩,在众人瞩目中将披肩递给了李苡曼,向她柔声道:
“感谢你替我说话,我也应该向你道歉,身为主人家是我疏忽了场内秩序间接导致这次事故的发生。还请李小姐允许我弥补,二楼休息室有我准备的备用礼服,让应侍生带你上去换。”
“ 你想做什么?”
谌砚礼拦在曲涟漪和李苡曼之间,警告地看向曲涟漪,要是她敢再做什么他就真不顾及情面了。
曲涟漪淡淡一笑,“我只是在向李小姐表示歉意。”说罢略过谌砚礼歪头看向他身后的李苡曼。
李苡曼推开横在她身前的手臂朝曲涟漪道:“谢谢。”随即跟在应侍生身后上了楼。
谌砚礼被她冷漠的表现刺了一下,想上前阻拦,却被曲涟漪拦住去路。
稍低头就能看见她圆润的发顶,淡淡的果酒香犹如屏障,让他险些不小心陷进去的同时脚步也停了下来。
谌砚礼皱眉,然而没等他说话,曲涟漪率先撤了有半米远,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意味深长道:“李小姐要换衣服,你确定要跟上去?”
她的嗓音本就轻柔,说话间还习惯性地偏了偏头,谌砚礼受不了这样造作的人,顶了顶腮道,“你会这么好心?”
“信不信随你。”
在旁人对自己抱有偏见时口头自证都会被判定成无用的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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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曲涟漪不想再跟他多费力气。
在确定女主没对他上心那一刻,她确定了剧情已经变得不同,在这种情况下,化解冲突变得有意义。
她不去和谌砚礼争执也不向周围人辩解,而是用行动打破他们认为她是恶女的偏见,让矛盾迎刃而解。
于是,不等和谌砚礼吵一架,周围人的说话风向就变了。
“我就说曲小姐看上去就不像那种会欺负人的。”
“我也觉得,说她容易被欺负需要保护还差不多。”
“应该是我们误会谌少的意思了。”
......
谌砚礼沉默,曲涟漪的表现让他捉摸不透,不知是该信记忆中的她还是感觉的她,现在的曲涟漪太过陌生。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主管制服的中年男子牵着一位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小孩过来。
他拉着小朋友朝曲涟漪深鞠一躬,不好意思道:“抱歉曲女士,我家小孩顽皮刚刚在这里捣乱给您添麻烦了。”
“乐乐,快给姐姐道歉。”说完他敲了下小男孩的锅盖头。
糯米团子哭得更厉害了,嘤哼着嗓子奶声奶气道:“呜......对...不起..姐姐,我不该贪玩的.....呜呜呜....”
“我说怎么名单上没有,原来是你家小孩。”
主管不好意思地点头做好了即将被扣光这个月工资的准备。
然而曲涟漪只是双手环抱地笑了笑,然后弯下腰,手指轻拉下小男孩揉眼睛的手,“哭得这么厉害,眼睛都肿了。”
面对温柔的大姐姐,乐乐有些不好意思,想止住啜泣声却适得其反变成了打嗝,“嗝嗝......爸爸...说做嗝...错事就跑的嗝...是坏小孩。”
“坏小孩会...嗝......缺牙巴呜呜哇......”
小朋友的想法比起大人的天真至极,太让人忍俊不禁,让曲涟漪不自觉笑出声。
她拿出手帕替乐乐擦了擦鼻涕,揪着他鼻子道:“但是会道歉的小朋友就不会。”
“乐乐,一会呀你要向另一位姐姐道歉,等你道完歉就不会缺牙巴了。”
“嗝......真的吗?”乐乐止住了哭泣一脸纯真地望向曲涟漪。
“真的,打嗝也会好。”曲涟漪耐心地回复他,然后把他交给了他的爸爸,“魏主管,被泼到的是李小姐,一会她出来你再带孩子去处理,她原不原谅我无权干涉。”
“明白曲小姐。”魏主管揽着乐乐到一旁等候。
曲涟漪还要继续对付谌砚礼这边,眼下他不可能还不信她的话了吧,连周围人都明白了,识相地散开,现在这个靠近窗户的角落就剩下他们。
没想到等她对上男人,只见他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眼神充满探究。
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曲涟漪回避视线道:“没在名册上的小孩。”并朝谌砚礼努了努鼻示意父子倆在的方向。
谌砚礼只是淡淡嗯了声,也没在继续说什么。
见他不像要继续找她问责的样,曲涟漪风也没兴致吹了,准备去二楼见见李苡曼。
“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谌砚礼不说话。
曲涟漪没有和他促膝长谈的意思整理了裙摆上的褶皱转身离开。
“抱歉。”
然而她没听到谌砚礼纠结许久从嗓子眼里挤出的这两个字。
7. 忽视
香琦大饭店二楼,休息室。
曲涟漪抬手敲了两下门,在没有得到门内回应后又再试了几下。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狐疑之际,方才让带李苡曼上楼的应侍生时候走了过来。
:
“曲小姐。”
以为是打招呼曲涟漪颔首示意,结果对方递给了她一个信封。
棕黄的牛皮纸上娟秀的字迹书写出【曲涟漪小姐亲启】的字样,右上角没有贴邮票,信封薄薄的,墨迹还没有干透,一看就是不久才写好委托人给她的。
果不其然,应侍生开口:
“李小姐在离开之前让我交给您。”
手里握着粗糙的信封,内心充满不解,“李小姐她走了?”
明明她方才答应上来换衣服的,怎么一刻不到的功夫人就离开了?
应侍生再度给予了她肯定的答复。
她犹豫地接下信封,待应侍生离开,才将其打开。
一张画着红色横线的信纸,娟秀工整的字迹整齐排列,一笔一划,开头便是一句:
【曲小姐:
感谢您的好意,无论是披肩还是刚才。
见到您本人感觉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请原谅我不辞而别,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但我真诚地恭贺您家乔迁之喜,祝愿您们今后温蕴福长,休息室内有我留给您的礼物还请笑纳。
】
落款——李苡曼。
比起惊讶李苡曼记得她送她的披肩,曲涟漪更惊讶女主居然给她留了礼物。
原文她们间交集最多在她每次的刁难上,别说送礼物了,连站在一块好好说话的次数都没有。
曲涟漪心跳得飞快,她不知道这样的变化会带来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一件坏事。
将信纸重新叠好放回信封里,她有些慌乱地握住门把手将休息室的门推开。
走廊上的灯光照进昏暗的屋内,隐约可见茶几上放了一个小手提袋。
迫不及待将东西拿了出来连屋内的灯都没有开。
一个漂亮的手提袋,里面装了一个藏青色的方形首饰盒。
曲涟漪打开盒子,一条精美的项链装在里面。银色细链,吊坠是一只小猫在玩球,小猫是银做的,它手里的球是一颗猫眼石。
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宝石,但明显是用心准备的,她非常喜欢。
可既然都特意准备礼物了,为何不亲手给她还要提前离开?
这次没有她的刁难,李苡曼不会被逼走才是。
还有今天本该暗中搞事的女二李蓓蓓,全程毫无存在感,不同塑料姐妹混一块,乖乖地跟在李家夫妇身侧。
曲涟漪心头的疑惑感逐渐膨胀,思绪如同一团乱在一块的毛线梳理不开。
无论是剧情的发展,还是人物的表现都出人意料,这令今后会发生什么都难以预测。
*
很快到了乔迁宴散场的时候。
曲涟漪和唐秀英一起送别一些重要客人,曲钧辞还在和一些老板喝酒,没有出现,门口只有她们。
曲涟漪心不在焉的,谌砚礼来打招呼的时候她也只淡淡哦了声。
少爷黑起脸走了,留下惊讶女儿变了性的唐秀英。
要说她起初还有些担心曲涟漪在见到谌砚礼后爱慕之心又重新燃起,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怜怜,人生还长,你以后要是遇见有喜欢的,妈妈一定全力支持你。”
唐秀英的暖心安慰,在曲涟漪看来是很突然。
就在这时,远远地走来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在前的男人身姿挺括,走起路来,衣摆上的褶皱线条都动作规律,绷直的腿部和时刻挺拔的上半身,气场强大带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风,气质成熟稳重。
对比起来在后的身影可以用安静收敛来形容。同样迈着大步可就是没有强大的气场反而略显急躁。
两道身影在离她们近的时候放慢脚步,逐渐停在她们面前。
面对曲涟漪江朝阳抑制不住欢喜抬手招呼。
曲涟漪回应过他,目光便一直看着他身旁的穆清樾。
这男人成熟淡然的模样,和唐秀英说起话来彬彬有礼泰然自若,再怎么想也不像会因为她拒绝就留下心理阴影之后记仇不帮他家。
结合刚才她对女主的错误认识,曲涟漪对这个男人的真实秉性好奇了起来。
“清樾,路上慢点,改天我们一家去看望你爷爷。”唐秀英同他们道别。
穆清樾颔首,眸光没有半点分到曲涟漪这,他礼貌也好似围绕在他周身的铜墙铁壁,让他毫无破绽不可攻入。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在曲涟漪面前如此无视她。
江朝阳就显得亲切许多,充满少年郎的朝气,用难以抑制的期待和高兴回应道:“好的秀英姨!外公肯定很高兴你们来。”
他边说话边看了看唐秀英又看了看曲涟漪,表现太过明显,可曲涟漪只把他当做小几岁的可爱弟弟笑容灧灧道,“希望你们也高兴。”
虽说是朝着江朝阳说的,这个“们”显然意有所指。
江朝阳没意识到曲涟漪放下的钩子,比她的鱼快一步咬钩。
“当然。”
他说完,曲涟漪抬头看了眼穆清樾,男人的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见他没有反应眉头还略微皱起,不怒自威,这激起了曲涟漪挑逗的心思,她故意朝着他悠悠道:“下次见。”
男人终于偏头看向了她。
第一次,两人双目对视。沉默之间,没有一见钟情的火花诞生,也没有相生厌恶的表现,男人虽然绅士懂礼,但眼神里流露出的冷意浑然天成,一双好看如黑曜石的眸子睫毛纤长眼角下垂,目光锐利,仿佛能把一切都洞察清楚,让坏人坏事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
准备干坏事的曲涟漪并不打算藏着掖着,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回望回去,大有一副【就算你知道我对你有想法我也要继续】的架势,怎知穆清樾只是淡定收回眸毫不在意地在同唐秀英道别后和他的堂弟上了车。
汽车行驶而去,没有在路面留下一点痕迹如同他们之间。
曲涟漪饶有兴致地捏了捏自己下巴,一本正经地询问唐秀英道:“妈,你说我漂亮吗?”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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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当她是在说废话,“你随我,当然是漂亮。”
那为何穆清樾无动于衷?
曲涟漪思考着原因,最终将其归结为穆清樾严肃惯了性冷淡上。她已经打算靠近这个男人,他是什么样今后她会慢慢去了解。
“妈,要是我说我不喜欢谌砚礼,喜欢穆清樾,你会支持我吗?”
唐秀英微怔,随即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清樾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只是你想和他处,得先过你爸这关。”
明摆着的相亲,最合适的接触机会,只是她赞同,曲均辞并不这么想。
“嗯,我会找机会和爸说的。”曲涟漪也想到了,但这对象不管换成谁曲均辞的反应都如此,她也不会被劝退。
还在餐厅内的曲父还不知道自己女儿要给他多大的重磅消息,此刻脑袋还泡在酒精里迷迷糊糊。
*
翌日,西桦御府。
曲均辞酒醒下楼便闻到满屋飘香的早餐气。香甜可口的养胃小米粥和油条包饼是标准的江城早餐,老父亲一闻就明白这是自家老婆亲手做的不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等他洗完漱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粥,再咬上一口咸咸的包饼油条,抬眼便看见曲涟漪一脸殷勤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咳咳咳......”
噎下一口油条,曲均辞清了清嗓道:“有什么事快说,别这样看得我毛骨悚然吃不下饭。”
“爸,今天早餐可合胃口?”曲涟漪眨巴着眼语气亲切。
“你妈做的当然好吃。”他又夹了块油条放进嘴里,“油条酥脆......包饼有韧劲。”
“嘿嘿,我做的。”
“咸了。”
“......”
“我就说今天饼里刷的酱怎么有点咸,原来是你做的,那说得通了。”
“妈!!!你看爸他!”
唐秀英刚去屋外拿今天的报纸,刚进门便听见曲涟漪的呼喊,拿着报纸出现在曲均辞身后,“怎么了怜怜?”
“爸说......”边说着曲涟漪故意拉长尾音,用余光瞥了眼正在喝粥的曲均辞。
曲均辞被小米粥烫了嘴,都没来得及哈气赶忙改口,“我说我们女儿手艺真棒,一看就是老婆大人教得好!”
唐秀英弯起眉,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将今天的报纸递给曲钧辞:“刚才邮差送来的,今天加定了一份‘英集’的杂志周刊。”
然而,没等曲钧辞拿起周刊,他便感受到面前有一双眼正用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活似他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用想他也知道眼睛的主人是谁。
“有什么就说,别跟我来这一套。”
“爸,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啊?”
“哟呵,你爸我又不瞎,鸿门宴都给我弄上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曲钧辞以为是曲涟漪看中了贵一些的东西要买,毕竟以前也有这样过。
他没当回事正准备继续享用早餐,开口答应的同时曲涟漪同时出声。
“爸,我想好了,准备和穆清樾相亲。”
“买......什么?!”
8. 拒绝
曲钧辞手上的汤勺掉在碗里,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好地再问一遍,“怜怜,你刚才说你要什么爸爸没听清?”
曲涟漪看了眼唐秀英,在她肯定的眼神示意下重新朝曲均辞一字一句道:
“我说,我想和穆清樾相亲。”
“胡闹吗你这不是?”曲钧辞情绪激动,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手拍在了桌子上,“和他处对象有什么好的,你都不知道他性格什么样。”
“什么性格啊?”面对曲均辞情绪激动的劝退话语,曲涟漪倒是找到了她想听的。
“穆老手底下教出来的,木头一个不说,心狠手辣,在部队里就一手腕了得的活阎王,和他祖父年轻时一样恐怖如斯。”
“有这么可怕吗?”曲涟漪不禁质疑,她这几次见到穆清樾虽然高冷但都是一副得体有礼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来令人这么闻风丧胆。
唐秀英虽有所耳闻,但也想知道丈夫能说出什么花来,于是侧耳倾听。
“你之前一门心思在谌家那小子身上当然没关注过其他男性。”
“这小子能年纪轻轻就坐上旅长的位置,一方面是因为体能、学习各方面优异,另一方面还是因为他简直超乎常人的冷血,你爸我有认识的人的儿子,曾在他手下呆过,在他还是连长的时候为了磨练他们的意志,什么凌晨紧急集合、负重越野四十公里、俯卧撑两百个打底都见怪不怪了,他列出个训练清单将训练排得满满当当,但凡没完成清单的就得加练。”
“那些抱着去部队混日子心态的人没坚持过一周就劝退了。”
曲均辞声情并茂地讲述他所知晓的。不得不说,自穆家和他提起相亲这件事后,曲均辞有特意再去了解过穆清樾,不论是长辈还是晚辈对他的评价一律是一块看似绅士礼貌实则无情若铜墙铁壁的硬铁
曲涟漪听后只是眉头微皱:“想着进去混日子的就不适合当兵。”
曲均辞说得涨红了脖,“这不是重点,后来这些被他折磨得受不了退出的人联合起来检举他违规操练,你知道检查组在检查这家伙的时候发现什么了吗?”
“什么?”
“这小子对手下人严格,对自己更严格,在他的寝室有一张比连队里那一张排得还要满的训练表,几乎是把自己所有时间都投入给了部队。他还每个人的体能情况都仔仔细细的做了量化,该进行什么样的训练他都有记录方便对他们进行训练,检查组对他的工作找不到一丝破绽,还感到后生可畏,给他们颁了个最佳连队奖,更在不久后直接把他调到了特战旅进去成为人家的团长。
“这不是更能说明他优秀吗?”听了这些事迹,曲涟漪不仅不觉得穆清樾恐怖,反而觉得他应当是个非常可靠,试问有哪个连长能如此负责任关注每一个人给他们制定合适的训练计划。
“不可否认他是优秀,可就是他太没有破绽了,没有人情味,怜怜,他不适合你。”
此话不无道理,站在父亲的角度,他希望女儿将来的对象是一个体贴入微内心温柔的人,对曲涟漪的好要超越他,而不是一心扑在部队里无情无爱的冷血冰块。
可曲涟漪不管他是不是一块冰,她想着怎么让曲均辞松口,气氛僵持。
“这件事我就当没听你说过,穆家那我回绝了。”曲均辞揉了揉两边太阳穴。
唐秀英走到曲涟漪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了杯热水递止疼药给曲均辞轻声道:“虽然你说的也是道理,但人清樾是个不错的孩子,怜怜只是想借相亲接触解除又不恋爱结婚,不必这么警惕。”
曲均辞狐疑地看向曲涟漪。
曲涟漪连忙点头,“是呀,我只是想和他认识认识。”
“果真?”
“果真。”
“是我想太多。”还以为曲涟漪提出要相亲就打定了主意要和人家在一起,曲均辞摇了摇头,“接触还行,处对象绝对不行。”
曲均辞丝毫不觉自己松了口。
唐秀英看着丈夫蒙在其中的模样,不免掩住嘴笑。
曲涟漪:“嗯......处对象也没什么不行的,要是处下来要是真如爸所说不合适,分了便是。”
“恋爱了不结婚?不合适就分手?怎么能这么随便?”曲均辞灵魂发问,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儿。
“嗯,不合适的话当然就分手,我又不是只能谈他一个。”曲涟漪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丝毫不觉她的想法有些太前卫。
“怜怜你......”曲父哽咽试图找一个婉转一点的词来形容女儿略“渣”的行为,“太儿戏了。”
“既然恋爱了就是要结婚的,从一开始就要选一个对的人,就像我和你妈决定处对象那会我想好了一定要娶她,老婆你也这么想的吧?”
曲涟漪疑惑地看向唐秀英,面对曲均辞的真挚询问,她思忖了几秒,“不,当初在一起时我没想好要和你结婚。”
曲父一颗热烈的心轻轻碎了。
唐秀英也觉得有些伤人于是解释道,“起初在一起时因为喜欢,可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要两个合适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我是在恋爱过程中确定你是对的人才决定要嫁给你的。”
曲涟漪接话,“是呀,一开始就遇见合适的人可能性太低了,就算分手了不仅我,对方也能继续下一段感情。”
“就算周围人会因此流言蜚语也没关系,恋爱和婚姻都是一项选择,没有人规定选了就必须坚持到底。”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虽说是怀有目的一定要把穆清樾弄到手,但要是她避开了死亡结局和穆清樾不合适她便会毫不犹豫分手。
曲均辞沉默,似是不完全认可曲涟漪对感情的态度,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答应了她要和穆清樾相亲的请求,“回头我同穆旸说说。”
穆旸是穆清樾的父亲。曲涟漪就这么成功说服曲均辞创造一个和穆清樾相处的机会,耐心等待两家的相亲安排。
结果,后几天,她忙于从养老院把外公唐江天接回家住,再听到消息却出人意料。
*
“您是说,穆清樾拒绝了?”
“真是欺人太甚,当初可是他们家求着要你去相亲的,怎么你答应了他们道还拒绝了起来。”
书房,曲均辞愤怒不已,看到桌上满是歉意的回信,将信封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傲慢,目无长辈,真是看错人了......”
曲均辞喋喋不休地骂着,曲涟漪从桌上拿起了那封信——
【曲伯父:
抱歉,相亲之事是家人决定的,非我本人意愿,有造成误会的地方还请见谅。
穆清樾】
苍劲有力的字迹,如此直白的拒绝,对方甚至选择写信告知而不是一通电话。
曲涟漪有些愤懑,每次当她想进一步时都被男人挡了回来,这愈加激起了她心底火苗。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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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穆。”
没注意下,曲均辞已经给穆旸打了电话,一副准备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们家清樾......”
“嗯,嗯。”
“什么!?回部队了?多久的事情?”
“一周前!?”
终于知道为什么穆清樾是寄来的信而不是打电话了,曲涟漪心里也高兴不起半分,一周前,她家刚办完乔迁宴的日子,曲钧辞刚和穆家说考虑让他们见见,这人不知是刚好有事要回,还是因为要相亲马不停蹄地回。
无论是什么理由,都印证了一件事——
穆清樾不想相亲,原文不想,现在也不想。
什么因为被她拒绝了有阴影,这男人单纯地用她当挡箭牌。
手上的信件被分尸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曲均辞打完电话打算宽慰曲涟漪,便见她一脸笑意盈盈,“没事爸,不相亲没关系的,本来只打算接触熟悉下。”
曲均辞:是这样最好。
*
相亲事件的插曲好像就这样不了了之,穆家人没有提,就算曲涟漪在意曲均辞也不会主动去说。
这么被不尊重还要他家主动,简直是开玩笑。
曲家京市的生意忙碌起来,曲均辞变得整日忙碌,唐秀英也时不时去帮忙。
曲涟漪担心着击垮曲家的事情可能随时会到来,心情显于色,即便注意掩饰可还是被唐江天给发现。
一个月后的某天,曲均辞和唐秀英都出去忙,在只有外公和曲涟漪的家里,面目和蔼的老人杵着拐杖接过曲涟漪给他泡的茶后喝了口,悠悠道:“怜怜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面对外公,曲涟漪是总是会忍不住难过。
要说曲均辞的死是因为过度劳累,唐秀英的病是因备受打击,那唐江天,是寿终正寝。
父母的结局曲涟漪可以努力去改变,但是外公的,是她改变不了的命数。
“外公。”
曲涟漪看向这位对她很好的老人心想什么事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就是最近快入秋了变得有些乏。”
“哦?和我这个老头子在家枯燥了吧哈哈哈。”唐江天开玩笑道。
“才没有。”每和外公相处一天日子就少一天,曲涟漪每天都在倒计时。
“哈哈哈,说笑的。怜怜不要整天呆在家里,呆久了人就会闷,出去逛逛公园逛逛街都是很好的。”
“不想出去,就想多陪陪外公。”回国的时候她就和曲均辞说好了到公司里帮衬,曲涟漪学的服装设计,给项目打样板在家也能完成,她一边在注意曲家的生意一边陪唐江天。
“哟,咱家的好囡囡哦。”老人笑得喜上眉梢,“外公只要你们惦记着就好,又不是每天不回来。”
“那不一样,还是想多陪陪您。外公,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曲涟漪想在外公离世前尽可能多地让这位老人开心。
“我?哈哈哈,想下棋了,诶,你不行棋术太烂。”
没搬到家里的时候都是养老院的老头老太太和唐江天一起下棋,搬到西桦御府后唐江天腿脚不便,曲钧辞忙已经好久没下棋了。
寻思怎么给他解闷,傍晚在餐桌上便听见父母商量周末去看望穆宏儒的事。
前些时候穆清樾拒绝相亲让曲均辞耿耿于怀,可穆老是穆老,他们一家本就要去探望的,是遇上忙才搁置,没想到一搁便是一个月。
9. 记上一笔
即便同在京市,因两人都年迈且腿脚不便的缘故,唐江天也与穆宏儒有好些年没见了,二位老人的交流大多是电话或书信往来,相互给彼此寄些东西。
曲涟漪家带了穆宏儒最喜爱的茶叶前去拜访。
穆家老宅,偌大的院子,风雨廊的屋檐下还滴着昨夜下过的雨水,不间断出现的清脆鸟叫给这座庄严的老宅增添了生气。
头一回见穆老,他只是远在亭内瞧见了他们家的身影,就杵着拐杖前来,边走边唤:“江天,江天!”迫不及待要同老友一家见面。
在会客厅时更是喋喋不休地聊天,是位看起来严厉,实际很幽默话很多的老爷子,让曲涟漪没觉得有一点局促。
她被问了许多喜好和生活上的问题:
去国外留学学的是什么?
喜不喜欢小动物,猫啊,还是狗?
有什么兴趣爱好,平时喜欢在家里做什么?
......
最后还答应要送她一匹绸缎。
曲涟漪面对老人的溺爱受宠若惊,愈加好奇穆清樾的性格在这样的人教导下是怎样养成的。
原因很快她便知晓。
在他们家到后不久,江朝阳一家也来了,清冷的屋子热闹起来。
江朝阳在穆宏儒这只有挨骂的份,坐着被嫌弃没坐相,站着被嫌弃没站相,方才和她和颜悦色好好说话的和蔼老人瞬间变成了严厉教官。
江朝阳在其母亲穆雯莉的庇护下没有没有在穆家长大,所以被这样教训的时候少,但穆清樾,从小呆的最多的地方便是老宅,在穆老的严厉教导下成了一块活铁。
“咱家家教是这样的。”穆雯莉同曲涟漪聊天时如是说道。
这会,唐秀英和曲均辞在观赏庭院,曲涟漪和穆雯莉、江国华坐在室内客厅,室外的石桌上架起了棋局,唐江天心心念念的围棋在这会有人陪他玩了个尽兴。
那人不是穆宏儒,而是江朝阳。
曲涟漪:“江朝阳学过围棋吗?”
穆雯莉:“没学过,但是他从小就喜欢,经常和他外公和堂哥下,棋术还可以。”
何止还可以,能和唐江天下几个来回,棋术在外面也是想赢便赢了,有几次曲涟漪甚至见老头子都面露难色。
“或许他可以去打比赛。”曲涟漪调笑道。
“哈哈,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一上台会紧张。”穆雯莉毫不留情地揭她丈夫和儿子的短,江国华剥了两个橘子给曲涟漪和穆雯莉一人递了一个,颇有一种要封口的意思。
“谢谢叔叔。”曲涟漪接过橘子道谢。
穆雯莉吃着水果忽然想到什么,忙问,“涟漪,阿姨记得你前不久从英国留学回来吧?”
“嗯。”
“学的什么?”
“商科。”
曲涟漪一头雾水,不知穆雯莉问这个作甚。只见她满脸喜悦道,“太好了,涟漪,阿姨有个不情之请。”
“嗯,阿姨您说。”并不认为会被拜托什么麻烦事的曲涟漪不咸不淡道。
“阿姨想拜托你给我们家朝阳补补课,他英语成绩太差,给他找了很多老师都提不上去。”
穆雯莉怀疑一定是没找到合适的老师,江朝阳懈怠了,恰好这个最近她儿子提过很多次的女孩英语很好,便想麻烦她。
曲涟漪眨巴了两下眼。
给江朝阳补课,是不是可以从中获知穆清樾的事情?
这么想着她便答应了。
穆雯莉同她商量了给江朝阳补课的时间段,每次几节,有分寸地,她还要给曲涟漪付课时费。
当然,曲涟漪没要。
她要利用人家儿子套取情报,怎么还好意思收钱呢?
不过一会的功夫,江朝阳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当事人还在屋外愉快地下棋,边下边被两老爷子轮番说。
*
到了用餐的点,老宅的家宴已经准备就绪,此前曲涟漪见到了穆老的大儿子、儿媳,也就是穆清樾的爹妈。
除了打招呼外,他们还对穆清樾先前拒绝相亲的事表达歉意,希望曲涟漪能别放心上好好享用晚餐。
曲涟漪非常懂事地说:没关系她不在意。
穆家夫妇还来不及夸她,只用怜爱的目光注视,穆旸便被曲均辞拽走到一旁“叙旧”了。
不用想都知道,曲均辞说话会有多难听。
穆夫人托了托腮,任丈夫去了,她看着一脸笑意又漂亮又乖巧的曲涟漪,越看越喜欢。
曲涟漪也弯起眉再表示了下自己不在意的这件事,实际上她当然会放在心上,狠狠放心上,穆清樾已经忽略她两次了,事不过三,再忽略她曲涟漪会把这笔账记到秋后算。
此时她还没意识到,穆旸夫妇所谓的歉意远不止道歉这么简单。
在所有人落座在家宴厅时,曲涟漪身旁空出了一个位置,偌大的家宴桌空出一两个位置很正常,因此她并没有作他想,也忽略了桌上放有一副碗筷的事。
直到管家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少爷回来了。”
“嗯。”
即便不是第一次听见男人的声音,可那低沉的嗓音还是让曲涟漪心头一颤,瞬觉浑身酥麻从大脑传递到指尖,像被万千蚂蚁爬过。
他不应该在部队里吗?
惊讶之下曲涟漪忘记回头,直到带有压迫感的冷意出现在身后半米处,冷冽的声音此刻近距离在她头顶响起,“抱歉,部队有些事,迟到了。”
他每说一句,她就感觉自己耳根的温度升高一度,怀疑这是没做好再见准备造成的。
“回来就好,我老头子可就盼着你回来陪家人吃顿饭哩。”
穆宏儒笑得一脸慈祥,在他示意入座后,曲涟漪并没觉得身旁有动静。
果不其然,身后这个造成她异常反应的男人直接略过了她,顺着旁边的位置去到穆宏儒身侧,轻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江朝阳。
江朝阳条件反射,就像事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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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般,逆着爸妈和大伯婶婶难以置信的目光,沿着穆清樾走过的路拉开了曲涟漪身旁的椅子坐下。
“涟漪姐我来了。”
“祖父,我来陪您。”
曲涟漪淡淡笑着答应江朝阳,笑意不达眼底,穆清樾全程没有看她一眼,就这么强行换了座,三次,穆清樾忽略她的第三次。
即便最开始没人说曲涟漪身旁的座位是留给穆清樾的,还是让人品出了非同寻常的味道——
这是一场为了撮合他们的聚餐。
很明显,这目的适得其反。
穆宏儒的表情好似在说要不是曲家人在场他会就地揍这两混小子。
江朝阳坐在曲涟漪旁边表情一脸哀怨。
曲涟漪自我安慰到,至少身边坐的是个活宝而不是活阎王她能愉快地吃下饭。
此时的家宴已经不仅是用餐这么简单,曲涟漪把目光投向对面泰然自若的穆清樾。
最好别让她找到可趁之机。
穆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用餐结束前都没人说话。
直到用餐结束后,穆宏儒忽然提了句,“朝阳,刚妈同我说涟漪答应给你补课了是吧?”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江朝阳是被先斩后奏的,他不喜欢英语所以穆雯莉请了再多老师他成绩都只能刚刚及格,在曲涟漪之前,所有穆雯莉再给他找的老师他都拒绝了。
曲涟漪给他补课,他也很高兴,点头道:“是的。”
疑惑外公为何忽然提起这个,便听见穆宏儒接着道:“你以后补完习可以去陪唐爷爷下会棋。”
“清樾,我记得你在西桦御府有一处房,方便你堂弟,反正你也经常在营地里,让朝阳去那住一段时间。”
“你只需要回家的时候顺道去监督下他有没有好好学习。”
被突然提到的穆清樾拧了拧眉,他没有反驳穆宏儒的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江朝阳见他不悦的模样有些担忧,他拒绝和曲涟漪相亲的事情他知道,甚至那封拒绝信还是他跑腿寄出的,穆清樾根本没有半点心思放在曲涟漪身上,更不想和她产生联系。
害怕堂哥会因为外祖父这样霸道的牵线方式会让穆清樾当场甩手走人,江朝阳已经在想自己站起来婉拒了。
“没关系不麻烦你堂哥了,我去你家帮你补课,你有时间来陪我爷爷下棋便是。”
忽然旁边传来曲涟漪温柔的声音。
他的腿恍惚间又失灵了。
涟漪姐怎么这么好。
实际上,在曲涟漪看来,由于江朝阳的表情过于悲壮,活像是有谁会吃了他似的,她出于对小朋友的安慰,才同他说话。
再者,她也对穆清樾会答应这件事不抱希望。
就在这时,沉默的穆清樾终于说话了。
“没问题。”
出乎预料的答案让在场人都惊了惊,随即更是听到他朝着一直没交流曲涟漪,不咸不淡道:“可否问下曲小姐家在几号。”
10. 匿名发簪
曲涟漪显然也被他突然的询问弄得一头雾水,眨巴了两下眼应声道:
“十号。”
“沐泽街十号。”
就在包括她在内的众人以为穆清樾寓意不明的询问会有下文时,当事人再次用那隔绝人与千里之外的态度,淡漠道,“好的。”
没了后话。
穆宏儒脑袋直抽抽,恨不得把穆清樾的头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不开窍。
他承认,在曲家人决定来的时候,他动了些心思,曲家表现出了对相亲的意愿,他便想顺水推舟,让穆清樾和曲涟漪接触接触,叫上老大一家也是想把这伪装成家宴,为了让穆清樾来参加。
结果这人来了还不如不来。
侄女婿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一副自家闺女被戏弄的模样,他这个作为长辈的该出来扫尾,缓和下气氛了。
只是不等穆宏儒开口,便听见曲涟漪如和风般的嗓音道,“不知清樾哥你家呢?”
“啊,请允许我叫你一声清樾哥,毕竟你唤我母亲姨母。”
通常有女生主动的情况下,穆清樾会面露不悦,表示拒绝或者直接忽略对方。
可现在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是破天荒地会了对方一句,“十一。”
曲涟漪只是见不惯人冷她场,她喜欢乘胜追击,却没想到穆清樾会老实回答,还以为对方会当着长辈的面冷冰冰一句“随你。”,结果意外地开了天窗。
她没有像周围人一样对穆清樾的话多加意会,男女感情上很多看似对方对自己有意思的时候都是自作多情,她不会赌没把握的东西,只是该和对方有的交流得有,她要的是和他的后续。
穆家家宴结束后,他到西桦御府去的后续。
“那我们离得很近。”
隔着家宴桌,穆清樾抬头看了眼曲涟漪,眼神包含审视,情绪不明。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穆清樾很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从来没允许过异性这样有来有往地因为私事交流。
曲涟漪是个意外,但这意外显然没维持太久,当事人便让场子再次冷了下来。
穆清樾开始看手表,仿佛已经开始卡时间准备离开。
“为期三个月的课,不会叨扰侄子太久的。”江朝阳的母亲适时出来打圆场。
果然她说完这话。
“无妨。”穆清樾抬手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营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后在穆宏儒阴阳怪气“我看你就住营里别回来了。”的讨骂声中,拿起外套离开。
......
*
回家的一路,曲均辞没有表现不悦。
但一到家,从唐江天休息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喋喋不休地骂了穆清樾两个小时。
什么骄傲得一批,看似礼貌实际谁也不放在眼里,冰窖里的铁疙瘩又冷又硬......
最后是唐秀英受不了了让他滚出去才把人叫停的。
曲涟漪不在乎穆清樾在曲均辞心中的印象,要怎么坏都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
她现在要想的是在穆清樾来找江朝阳时和对方搭话。
可怜的被当成工具人的江朝阳,曲涟漪为了弥补他有真的在好好准备教学,熬了三天三夜翻出了她以前学英语时候的笔记,教材也是现去书市淘的,剪裁出了试卷,再去复印店找老板印。
于是在江朝阳搬来隔壁的第一天,就收到了饱含曲涟漪良苦用心的小测。
他是抱着来听曲涟漪授课找机会约她出去的心来的,这次没有爹妈的武力催促他都积极地去找老师,可看到满满四张六页试卷,他石化了。
江朝阳仰天长啸,“姐姐这才第一天,我们能不能不做题。”
对此曲涟漪只是朝他笑眯眯道:“不行哦~”
连着补习了几天,江朝阳来得很勤快,有时甚至是学校课结束后校里有事他也会在事情结束后到她那一趟。
要是他堂哥也能来这么勤快就好了。
曲涟漪如此作想。
可时间一天天流逝,对方就像忘记餐桌上答应会来查看江朝阳学习情况这件事一样。
她有问过江朝阳他哥有没有电话关心过他学习,得知他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来。再想问其他,这个少年还都会找借口挡回去,就凭他这么怕他哥,谁吩咐他的不言而喻。
曲涟漪想要的后续没头绪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另外的事找上门来了。
某天早晨,曲均辞收到邮寄来的杂志后对着上面的讯息研究了很久,曲涟漪刚好经过,见他看的是《英集》的最新一期周刊,旁边还放了一本《经济时代》。
《英集》是囊括落了全国各大名人采访的人物周刊,《经济时代》则是刊登经济热讯。
他每天也都有阅读的习惯,可从没像今天这样认真,像要把上面的文字看穿一样。
“这一期时有什么特别的吗?”曲涟漪没忍住好奇问。
“商家那帮人真的把手伸到了京市,悄悄还大肆肆地登上杂志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曲均辞狠狠地指着书页。
上面文字写着【江城当地知名企业将在京交所上市,小编有幸采访到对方总裁,年仅28便坐上二把手的位置......】
文字一旁,一张图片映着男人有些精致到浮夸的面庞。
过眼留情的桃花眼,高挺的眉骨、鼻梁,左眼角下有一处泪痣,用俯视的视角拍下的照片,高傲的眼神,嘴角带有玩味地笑,像狐狸一样蛊惑人心,纸醉金迷,阔绰富裕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右下角是正楷字体【商氏集团CEO——商也】
完了,男二登场。
身为不重要女配,主角在搞事业的同时她有自己的生活,但她还是会时不时地一边忙于自己的生活一边收到主角相关的消息,从中猜出剧情发展到哪。
比如现在发展到男二登场了。
商也的出现,男主的一大情敌,是她和女主感情的重要推手。
江城头部企业,在全国都名列前十的商氏,没有选择就近的江交所上市,而是选择远在北方的京交所,商家继承人商也在招投标会上遇见了女主,被对方展现了过人的能力吸引便起了追求之意。商也的性格也十分对得起他的长相,交过的女友无数,是一名情场上的浪子,原本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去追的女主,可最后真的喜欢上。
会说话情商高给嘴臭还高傲的男主带来了危机感,要说恶毒女配的作用是为了让男主发觉对女主的心意,那男二就是让男主缺乏安全感最后感情爆发的工具人。
但现在,他还会是工具人吗?没有了乔迁宴上的铺垫,女主还没有爱上男主,商也也会起追求女主的心思。
还没等曲涟漪深想便听见曲均辞语气不善道,“商康那个老家伙一定是想要和抢牡丹的项目才来,还大肆肆地要上市,要我们这种小企业怎么争!”
曲涟漪:爸,咱家企业也不算小。
商康是商也的父亲,怪原剧情中曲涟漪压根没关注自家生意,并不清楚听起来仿自家和商家生意上的矛盾。
“爸,牡丹是?”
“一个海外合作项目,T家推出的女神系列定制服装,以每个国家国花为题材,找国内服装设计厂合作打造具有国家特色的服饰。这可是非常有曝光度的项目,能拿到最终合作的企业将来在市场上简直更上一个台阶。商家绝对是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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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项目来的,他们总爱和我们争,等着这次我一定要拿下!”
“总爱和我们家争是什么意思?这个项目不是国际性的吗?按理说国内有许多家企业都会参与才是。”对曲均辞的话,曲涟漪疑惑他为什么这么说。
曲均辞抬眼,满是疑惑地看向她:“你不是从来不关注生意上的事吗,怎么这会问起来了?”
“那是......”曲涟漪在想什么理由合适,尴尬地脚尖点了点地。
曲均辞却忽然变脸,大笑着说道:“女儿长大变懂事了。”
曲涟漪: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曲均辞欣慰地给沙发腾地示意曲涟漪坐,曲涟漪在他身旁坐下听他道来。
“商康和我从前便认识,当年我们在一个队里各种争第一,他后来犯了错被开除,出来后便开始经商。我也是刚开始做生意那几年遇见他才知道。当时打着广交好友拓宽人际关系的目的和他相认的,结果商康那家伙不仅对我横眉冷对还处处和我作对,我们家生意要做什么,他变跟着做什么,我们卖衣服他卖衣服甚至价格比我们家便宜,要不是靠品质积攒的口碑和质量慢慢发展起来,你爸我早就不知道去哪个厂里打螺丝了。”
竟不知道曲家和商家还有这样的过节,曲涟漪努力回想原文的记忆有没有关于这次竞标结果的信息,除了曲家输掉没有别的。
不能说出来打击父亲的好胜心,曲涟漪只是试探性询问,“这个项目一定要拿到吗?”
曲均辞的脸挂上少有的正经,他看向曲涟漪,“一定,我和几家分销商那签了对赌协议,如果拿不到这个项目要赔偿他们五十万。”
“五十万?!”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竞标输掉,短时间没有其他盈利项目能填补这个空洞公司将面临亏损。
“爸这个对赌协议能反悔吗?”
“签署一个月后不能反悔,当时没料到商家会介入。”
“多久签的?”
“乔迁宴后不久,当时和几家谈好了。”面对曲涟漪接二连三的追问,曲均辞也不知为何他会配合地答,可总归是一一说明了,“现在咱们要努力不输掉竞标。”
“爸,我可以参与这次竞标吗?”不确定父亲是不是被设局了,曲涟漪不能眼看着任何一件可能导致她家悲剧的事情发生。
由于她只学过学校里的内容,曲均辞只当她是想实践一下并没有当回事,便笑呵呵地应下了。
曲涟漪却很认真的要参与进来,就在二人准备收拾收拾去书房时,压在杂志下的一个小信封不小心从桌上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
曲涟漪将它捡起。
“寄到咱们家的,刚刚顺手拿进来了没注意,拆开看看。”
曲均辞抱着资料努了努鼻。
信封里面像是装了东西,长长的鼓鼓的,形状让曲涟漪很熟悉。
果不其然,拆开一看,是一把簪子。
简单大气的设计,没有吊坠,金属簪身,簪花处是玉饰做成的鲜花,看起来美丽但是易碎,应当是本地寄来的,不然外地肯定会给她包装好。
“你们找谁递给了簪子吗?”
“我没有。”
“哦,我知道了,可能是你妈定的,你前段时间不是坏了一把簪子吗?我看她这段时间在看簪子设计,应该是她买给你的惊喜回头问问。”
曲均辞进行了一番合理分析,曲涟漪也理所当然以为,她收好簪子,想着等唐秀英逛街回来再问她是不是她定的。
可曲涟漪的首饰太多,家里有经常订做,加上现在她一门心思在竞标上的缘故转头便把这件事忘了,簪子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首饰盒里。
11. 羊来了
又过去一周的时间,曲涟漪开始对穆清樾会来这件事不报希望,当务之急是把关投标书可江朝阳的补习也不能落下,曲涟漪有时会连轴转,导致看起来有些憔悴。
但她生得好,所以即便憔悴也只会看上去更让人怜爱。
睡眠不足加上焦虑的缘故,曲涟漪这久心情非常不好,连带着将对穆清樾的不满转嫁到了他的堂弟身上。
江朝阳也有感觉,曲涟漪最近对他冷漠了。
即使知道她的心思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江朝阳也不是不争取就放弃的性子,所以他努力在曲涟漪面前表现。
察觉她心情不好,恰逢在学校上课时从同学那得知附近有一家新开的蛋糕店奶油蛋糕做得甜而不腻,即便是大排场龙他也去买来了。
等照常去曲涟漪家上课,他将蛋糕递在她面前。
曲涟漪似再衡量什么,沉默良久。
他观察了她很多天,深知她在发愁的时候眉头会微微皱起,眼下看便是这样。
空气安静了一阵,在她嘴唇微张欲开口说话,且用饱含歉意的眼神望向他时,江朝阳懂了。
“好了涟漪姐我知道你的意思。”自诩讨喜的江朝阳第一次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吃了闭门羹,少年的自尊心作祟不愿意听曲涟漪直白的拒绝,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就是放学路上顺便买的,涟漪姐给我补课辛苦了想犒劳你。”
他隐瞒了这是他翘课排了三年小时队才买到的这件事。
“谢谢你,这么大我也吃不完,那我去切了我们一块吃。”
这是曲涟漪这几日头一回笑,她笑起来眼睛很亮,即便眼里不含感情也让人移不开目。
江朝阳沉默地低下头,牙齿暗自使劲,像在和自己较劲,不甘和不愿。
曲涟漪这趟去厨房花的时间有些久,忽然,
叮咚——
门铃声、脚步声伴随门打开的声音传出。
“你来啦~”
她甜甜的嗓音,开心的情绪溢于言表,原来她眼里有了感情会更好看。
江朝阳:他讨厌堂哥qwq。
*
曲涟漪在收到江朝阳的蛋糕后很惊喜,却也明白这是男孩对她的付出。
仔细回想自开始补课和江朝阳相处的机会变得多起来后,他一直表现得很积极,在看见她不开心时候会讲些冷笑话,她一句“你进步了我就开心”便让他挑灯夜读,不止是英语连对待学校的专业课也开始认真起来,穆雯莉电话谢了她好几次,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现在,江朝阳行为更加积极。
她敢笃定这块蛋糕是这小子专门跑去买的。
虽然存有借他来接近穆清樾的心思,可少年的干净赤诚的心意她不能利用,纠结再三她想趁父母出差不在家和江朝阳说清楚。
没曾想,他比她想象中的要敏感,当即知道她要说什么,保护好少年的自尊心,他明白了她便没坚持说,借去切蛋糕的功夫让他冷静一下。
奶油蛋糕太腻她不喜欢,正好家里有些水果可以把奶油撇掉一些再切点水果放上去。
哪知她刚洗完水果,手还没擦干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门铃声。
已经是晚上七点,没想过这个点有谁会来找她,曲涟漪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手便出去开门。
夜晚,门口的顶光灯下,男人身影如松笔直地站在门口,姿势还维持着他方才按下门铃的样子,发丝在眼上投下阴影显得他的双眸更加幽暗晦涩。
初入秋的夜晚有些冷,曲涟漪却觉得太阳来了。
“你来啦~”
仿佛一瞬间洗去近日的疲惫,她声音不自觉放松。
他来了,终于让她等到了可趁之机。
“快进来吧,鞋套在门口,我在切蛋糕,朝阳买的,正好咱们一起吃。”
曲涟漪堪称完美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破绽,穆清樾却皱起眉头。
他真的很不喜面前这个女人假惺惺的样子,笑容下明摆着设了陷阱给他。
乔迁宴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却不记得,并且一而再地用一种很轻浮的眼神看他,像是把他当成展品端详,试问部队里哪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审视他?
这个女人胆子却很大。
甚至,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对他展现出莫大的兴趣,竟然在江朝阳面前打听他,还出言答应祖父安排的荒谬相亲,非常奇怪、有心机的女人。
他把弄坏她的簪子还了再不欠她。
对方却很轻浮,把江朝阳迷得魂不守舍的,玩弄少年一片赤诚。
穆清樾忍着不耐进屋,找到江朝阳在的客厅坐下。
少年一见他便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好像很不欢迎他的到来。
真是被曲涟漪灌了迷魂汤。
“答应你妈会来监督你,我总得来看看。”他揉了揉眉心,思考要怎么提醒这个弟弟道。
“我不需要你来监督。”
刚说出口江朝阳就后悔了,堂哥的表情明显不悦,他还是第一次敢顶撞他。
可他现在真的很烦!
“我最近学习很上心,妈也知道,麻烦堂哥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怂他堂哥,江朝阳婉转道。
穆清樾却不想和他计较这些,他开门见山道,“她不喜欢你,收起你的心思。”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今晚已经被拒绝一遍了,没想到堂哥会再提醒他一遍,
“我是说......”
“蛋糕来咯~”
还没等穆清樾把话说完,曲涟漪便端着分好的蛋糕走来。
她换了套居家服,原本是纯棉有些可爱的长袖长裤,现在是一套雪纺制的圆领长裙,还把头发松了下来,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
穆清樾:心机颇深,行为轻浮。
“谢谢涟漪姐,你还加了水果!”
居然就江朝阳一个人给曲涟漪分好的蛋糕做反馈,穆清樾全程冷冰冰盯着她,像她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曲涟漪很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比刚才开门时要好得多。
方才把穆清樾迎进来时她就发现了,自己这几日和江朝阳相处惯了,蓬头垢面的(实际并没有),面容憔悴(憔悴也好看),头发扎起来乱糟糟(凌乱美),围裙上还有擦手站上去的水渍,看起来她很不爱干净。
于是趁着堂兄弟在聊天的功夫,曲涟漪溜回房间换了套家居服,想了想头发反正昨天才洗的,干脆拆了还能遮一遮憔悴的脸。
抱着对自己现在简直是完美的欣赏,她才把蛋糕端上桌。
结果目标对她的反应淡淡。
......
“家里正好有些水果我便切了点放上,你们喜欢吗?”
“喜欢!”江朝阳给她肯定的答案。
“太甜。”
穆清樾依旧是一副冷冰冰,
“多谢。”
但是不忘记礼貌的模样。
江朝阳:“要不要给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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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尝尝?”
“外公高血糖不能吃蛋糕,他在书房看报,一会你可以去陪他下会棋。”
“我去,要同长辈大声招呼,请问曲......”
“我爸妈今天不在。”
要是江朝阳不在现场,曲涟漪说的这句话非常融合已让人联想。
好像对象深夜敲门她和他说“家里没人要他留下”一样,此时但凡有一个人多想气氛便会变得微妙。
可惜的是,穆清樾不是那个会多想的人,还有江朝阳在。
曲涟漪有些惋惜。
“那蛋糕一会你下来吃。”
没有给她回应,穆清樾顺着曲涟漪指的方向去书房。
楼下,曲涟漪和江朝阳一遍吃蛋糕一遍教他课。
许是总算有令人愉悦的事情发生曲涟漪和他讲话都是不自觉放温柔的。
江朝阳听得很认真,学得也很快,她便拿了阶段小测给他测试。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穆清樾一直在书房不知和外公在聊些什么,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曲涟漪在自己家都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上楼。
悄悄地来到书房门口,安静地无人说话,偶有棋子和棋桌碰撞的声音,还有外公思考时嘴里发出的“啧啧”声。
要庆幸唐江天不喜关门所以曲涟漪能从门缝隙看到里面的样子。
她试图透过半掩着的门缝偷看,结果刚一靠近,门便从里侧打开。
“哎哟!”
她差点没靠住往里面倒,在要摔倒的瞬间被一双大掌扶住,离宽阔的胸怀仅半尺距离,近到她甚至可以看见他内衬下膨胀的胸腔。
“这是你的什么手段吗?”
“什么?”
还处于差点摔倒且被抓包的震惊中曲涟漪并没有听清穆清樾在说些什么,他像搬假人似的将她扶正,用在给人下令的口吻正声道:
“站好。”
曲涟漪站稳,见对面人双手环抱她抬眸看向他。
皱起的眉头微垂的眼角,连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都在诉说他的不悦。
曲涟漪貌似把人惹恼了,可她不认为自己除了冒失地差点摔跤还做过什么。
“我来看看你们聊得怎么样。”
她也不心虚,因为确实是上来确定他们在干什么的。
穆清樾没有动作,似乎是在观察她话语的可信度。
曲涟漪恼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多疑。
她偏开头,越过穆清樾的肩看见了坐在棋桌对面的唐江天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望向这边,见她看到他,还抬手指了指穆清樾,又做了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
“清樾这棋艺厉害啊,下了三把,爷爷我竟然一把没赢。”
唐江天的话打破了二人僵持的气氛。
曲涟漪侧身进入书房,看向桌面的棋局。
虽然她棋术不好,可看得懂棋,眼看这第四局赢家也会是穆清樾。
回头看向男人,他只是镇定自若地站在门口。
这个男人比她想的要精明。
“朝阳的课业该结束了,我接他回去。”穆清樾只是淡淡看了眼表,朝屋内的祖孙二人道。
“清樾慢走我腿脚不好就不送你了,下次再来陪我老爷子下棋。”
唐江天很乐呵地道别。
男人颔首拿上外套准备离开。
就在他即将要走之际,曲涟漪后背被唐江天推了下,老人在她耳边悄悄道:“快去送我孙女婿,这小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