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妒夫(女尊)》 第1章 第 1 章 太阳很大,有些闷热的风从湖上吹了过来。 “君俞,你在发什么呆?此次闽中游学,你有什么想法吗?”王复问道。 她想到此次游学回去,夫子定然会询问从中学到什么。 可这次游学,不过是大家凑在一起,就是有几个格外突出格外显眼的人冒出来询问杨大人,她完全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不会惹夫子不高兴。 要说什么印象深刻的,唯有那晁观格外可恨,君俞在她手上丢了脸面,还在杨筠那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旱船上。 被叫做君俞的女郎缓慢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她紧紧抿唇,一改常态,只是敛眸不说话。 王复顿了顿,知道君俞心气大,可眼见快到临川,二人就要分开,她心中是半分底气也无。 想到夫子几次逼问,王复心中就焦虑起来,坐立难安。 距离闽中之事也过去半月有余,君俞怎么还再想着这件事情。 坐在那心神不宁微微皱眉的女郎一袭润绿的衣袍,色转皎然,风姿详雅。 她低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神情焦急的女人,最后目光落在两人之间的案桌上,上面摆放着竹简和放凉的茶水。 君俞。 谢拂不知道这个名字,可也知道她在叫自己。 她神情恍惚,脑中胀痛,脱口而出喊了眼前之人,“王复。” 听到她喊自己全名,王复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抬头示听端正态度,凑近听她要说什么。 “我...你也知道我害怕夫子的询问,她的那些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王复见她又不语,连忙告知心中焦急。 谢拂此刻听不进去她的话,满脑子都是混乱的记忆,而最深刻的当属半月前被人质疑逼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涨红了脸的场面。 她眼睛有些红,血丝慢慢明显,攀爬聚集在眼珠。 “如实相告为何不可?”她的声音有些哑,像沙子滚过摩挲的声音。 王复听到她说话,就知道她会说这种话。 君俞受夫子喜爱看重,学识学问皆在她之上,哪里会得到夫子接连质问,哪里会知道她的焦虑。 王复口中的话吞了又吞,又不知道如何体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好生硬吞下去叹了一口气。 船内安静下来,能够听到湖面水被划过的声音。 谢拂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衣裳,敛眸死死盯着那竹简,呼吸有些急促。 坐在对面的王复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以为她还对那晁观心生嫉恨不满。 君俞出生寒门,仕途上无人所靠,只能靠那身学识,也傍着那学识在众人中得以立足,从来没有在学问上丢过脸,傲慢心气大,不喜欢有人质疑她的话。 她就不同,得过且过即好,家中期盼不高。与君俞相交,也是因为君俞学识好,人也聪慧。 如今正值夏日,即便在湖上,也有些燥热难耐。 王复看了一眼眼前没什么影响的人,只是有些羡慕地抬手蹭了蹭自己额头的汗,只好自己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夫子的问题。 一个时辰后。 船靠岸停了下来,耳边骤然热闹起来,还能听到仆人呼唤的声音。 “女郎,谢女郎在里面吗?” 王复先下了船,坐在那的女人没有动,好一会儿才下来。 “君俞,半月后书院见。” 谢拂的东西被仆从接了过去,她也被仆从簇拥着上了马车,完全没有等她反应过来。 人群杂乱拥挤,耳边都是杂音。 女郎一袭润绿的衣袍,腰间挂玉,在港口出现的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郎,主君可一直在家中念叨你,说你怎么还没有回来,这次去闽中还顺利吗?” 清町一并上了马车,却只坐在马车外。 “嗯。” 听到里面的声音,清町没有再继续问这件事情,以为女郎疲劳不想说话。 随着马车慢慢远离港口,到了街上,清町才慢慢开口告知女郎府上最近发生的事情。 “家主说再过几日就有贵人登门拜访,这几日主君也一直在对这件事情做吩咐,说是京中来的,家主很受看重,还一直派人写信催您回来。” “书院中,女郎的夫子也给您寄了一封信来,只口头说三月后乡试当拔得头筹。” 马车内。 只坐在那的女人不语,打量着马车内的布置,又掀开马车内的帘子看向车外。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外,瞳孔睁得极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穿着长袍的人群,木质的建筑,还有格外熟悉的地方语。 她慢慢坐回马车内,身体靠在那,眉眼冷静下来。 是的,她穿书了。 穿成了书中的一个炮灰,一个衬托对照女主的炮灰。家世,才学,样貌,没有一个比得上,偏偏性子却格外傲慢张扬,性情极端,急切想要名声远扬。 可仕途受阻,想要迎娶的官舍也不肯嫁她,一心要嫁给女主,却被迫顺应家中长亲嫁给她。 婚后,两人相看两相厌。谢拂被他嫌弃辱骂,谢拂也心中扭曲,阴晴不定,暴戾无常,接连磋磨折辱他。 而后在一次文人集团站队时,成了替难的炮灰,下狱被驱除京中,死在了去瘴湿炎热的百越路上。 原主在书中根本没有具体的剧情描述,只有该衬托女主时才会有她的剧情,甚至一笔带过。 谢拂想着还有哪些关于原主的事情,却完全一无所知。 想要迎娶的官卿是谁,仕途如何受阻,又是如何成为替难的炮灰。 谢拂思索再三,也完全想不出来后面的事情。 只知晓女主是何名字,原主又是追随了谁。 书中剧情,谢拂也只知道大体发生了什么,只草草翻阅过去。 很快地,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很安静。 谢拂下了马车,抬眸看着眼前的府邸,以及上面的牌匾。 寒门出身。 虽说有祖上荫护,脸上的颜面也勉强维持下来,在这一带算有一定影响力,但出了这一带,却微乎其微。 府门的仆从见女郎回来,连忙跑了进去通知人。 太阳很大。 谢拂进府蔽日,停在门口的马车也被人带走。 她顺着脑海中熟悉的路慢慢走进去,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心中的燥热也慢慢下来。 进了大厅,谢拂看到了站在那的中年女人,慢慢停下脚步。 大厅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即便点亮蜡烛,谢拂还是看不清大厅的具体摆设。 “母亲。”谢拂说道。 “此次闽中之事还算顺利吗?” 谢拂沉默了一下,“尚可。” 站在这一会儿,大厅的摆设莫名地让人很压抑,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女人神情很淡,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流露,也只一下也完全知道原主和原主母亲是如何交集。 谢拂站在那,神情顺从冷淡,碎发也因为站立而慢慢散在额前,发丝只用一根发带束缚,其余垂落的长发也披散在身后。 大厅里,两人的神情冷淡,眉眼相似,关于闽中游学之事,一问一答,谁也没有突然扯起其他不相关的事情。 茶水被端上来,大厅外来了一人。 “可终于回来了。”一个男人从门口过来,看见她在那,连忙走过来细细瞧看着。 “坐下喝口茶。”谢父把她推到座椅上,让侍从端过解暑的甜水来,“你母亲说,这过几日,京中有贵人来拜访,还想派人催你回来。” 谢父拿帕子擦了擦她的额前,见她的确疲倦的模样,慢慢安静下来。 他盯着眼前未及冠的女儿,心中欢喜,只是催促她喝几口甜水。 大厅里又安静下来。 仆从退居两侧垂头,不敢随意乱看。 站在那的谢母也只是坐在那没有说话。 谢拂顺从地喝了几口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父亲,长夫呢?” “他出府了,去置办绸布,过会儿才回来。”谢父让人把甜水端下去,“这次回来,在家中待几日?” “半月之后便要回书院一趟。”谢拂嗓音有些哑,浅色的眼眸盯着谢父,神情温顺。 谢母这时开口道,“这几日好好休息,京中苏太傅会途径这里拜访白鹤书院,你好好准备,到时春闱时去京中也不会没有主见。” 坐在那的谢拂应下来,回答了几句闽中之事后,就起身跟两人分开来了长廊处。 “女郎要回院子里吗?”在门口的清町连忙过来。 “嗯。” 长廊处,谢拂慢慢放松下来,思索后续之事,思索今后该怎么办。 仕途,谢家定然不会让她突然放弃,全然指望她光耀门楣。 原主的长姐前两年前也意外离逝,府上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弟弟,也还有一个在府上的寡夫。 人丁稀少。 算起来,原主今年不过17岁,18岁都未到。 婚姻,站队。 只是这两个问题。 原主前途明亮,完全没有必要这两件事情搭在这里。 谢拂不图什么名声远扬,不图高官厚禄,若是能在地方任职,也比在京中好。 什么婚姻求娶,谢拂完全舍弃了这种选择,甚至也不去思考那人是谁。 谢拂开始思考她脑子残留的知识,忧心三月之后的乡试。 这三月定然是要把原主之前看的书都看一遍。 什么拔得头筹,自从听到晁观二字,原主一直被压得死死的,名次上甚至一直往下跌。 长廊处。 走在其间的女郎神情冷淡,背脊挺直,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那是君俞吗?”不远处的男人站在那,抱着怀里的布,侧身与旁边的奴侍问道。 “竟然长这么快了。”他抱紧怀里的布,语气很轻,“想来也有三年未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庭外寂静,院中只有男侍来回在回廊中穿行。 在院子里歇息沐浴过后,谢拂便待在卧室里。 屋子里的侍从全部都赶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里室待着。 她只穿着素白里衣,长发散在那,额间碎发搭在那,面容矜贵,脖颈处还含着水汽,清润温和,没了刚刚在外的不可接近,眉眼中冷淡和戾气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坐在软榻上,盯着屋内的摆设。 穿廊经过的奴侍见卧室依旧紧闭,只是在附近停留等待女郎吩咐。 谢拂有些不切实际,又起身离开卧室,穿上外袍来了临近的书房。 书房内都是书籍。 甚至案桌上还放着没收起来画到一半的字画。 谢拂环看四周,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来,翻开第一页,垂眸细细看着。 架子上的书大部分都被人在旁侧注写过,都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随后,谢拂在书房待了一下午。 临近傍晚,前院的奴侍跑来催促,谢拂整理过后这才回到前院中就餐。 她换了一身衣裳,发丝也只是用簪子固定在那,身上的衣着没有刚刚回来时那般严谨。 她进了门,抬眸就看到站在那的谢父,目光接着放在他旁边的男人身上。 晕黄的屋内,蜡烛不足以点亮各个角落,屏风放置在附近,遮住大厅与后门长廊的接口。 大厅的摆设无疑是沉重的,晕黄的烛光照亮木质桌椅的颜色和纹路,没有被照亮的地方黑沉沉的。 谢拂眼珠挪动着,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脸上,微微沉默下来。 站在谢父旁边的男人只穿着深绿色的衣服,依旧年轻的脸上素净温婉,身形纤细柔弱,不需要再进一步交流,也知晓他是什么性子。 谢拂一时间忘了什么礼仪规矩,目光在男人脸上打转。 只是神情冷淡带着审视,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父亲,君俞来了。”他似乎愣了愣,垂眸与旁边的人轻声说道。 谢父抬头看着来的人,“怎么,不认识你长夫了?快过来。” 谢拂走了过去,谢父慢慢说道,“你长夫嫁进来没多久,你就去了书院,期间回来也没见过你长夫,算起来,现在也该到你来娶夫了。” 谢父让旁边的人落座,“你长姐也是这个时候成婚,不若现在就开始物色夫郎,等你入榜时,也正好成婚。” 大厅里突然没有人说话,一时安静在那,在旁边站着的侍从听到主君说的话,一时心思活络起来。 主君看女郎看得紧,从来不让那些侍从做出一点狐媚子的举动,女郎的院子里也没有一个长相出站的奴侍,更是让人看紧了院子里的侍从。 如今女郎快乡试,若乡试出了结果成了进士,主君也不会太过管辖女郎的那些事情。 谢拂没有立马回答,若有所思地盯着谢父,“太早了,父亲。” 等她去京中,也为时尚早,没有必要因为京中可能出现的婚姻,现在投鼠忌器。 今年秋闱,明年开春春闱,而后就是殿试。 也该是殿试前再订下婚事,况且她现在完全没有将原主脑子里的知识全然知晓。 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 若现在订婚,按照时日,也是明年成婚。 谢拂想到娶夫,呼吸不由得停滞下来,下意识抗拒这种事情。 旁边落座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手指紧紧掐着手心。 他嫁进来未有一年,妻主便出了事故,那时正怀了两个月,也在那时流了胎,落了病。 每每父亲提起妻主,他就想到府上的那些流言,说他克妻克子,不过一年的功夫,全然没了。 克妻克子,林叟一想到这个,就尤为紧张害怕,甚至莫名心虚起来。 妻主妻主,他一辈子都得背上这种流言。 他早早守寡,膝下还未有一子,在府上待着本就尴尬。 可家中不允许他改嫁,他的名声也坏了大半,身子也败了一半,不会有人娶他,也看上了谢家的日后。 本来该是和美的日子,如今变成了这样。 林叟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郎,眉眼与妻主有几分相似,比妻主年轻很多。 妻主娶他时,已然及冠。现在说娶夫之事,的确早了。 也该往后推一年。 林叟未说话,只是又抬眸看了一眼父亲,知晓父亲看中的是自己表亲家的侄子,想要君俞将那孩子娶进来。 他下意识想要摸摸自己的脸,他今年已经19岁,比君俞还要大一些,他嫁进来时本就比其他同龄的人晚嫁。 他还是没敢做这种事情,也只是温顺地坐着那,低垂着眉。 “哪里早了,等你中榜,也是明年的事,今年订下,明年也正好成婚,与你一般年纪的女郎,也是这个时候成婚。”谢父劝道。 谢母这时走了进来,听到他的话,微微皱眉,“她尚未及第,这些事情为时尚早,你不要过多干涉,该以学业为主才是。” 谢父看见妻主,有些不高兴地按捺下来心中那事。 妻主不满意他挑选的侄子,可不是也把他娶进来了吗?他侄子为何不能嫁给君俞。 他父家虽说无权势,但在这地方也是有名有姓的豪绅,只是从商而已。 君俞日后官场打理,也有大量钱财支撑,不需为后宅之事烦心。 若是真如妻主所想,娶了大门之户的舍人,日后若是处处压着君俞怎么办? 谢拂见这种事情过去,安抚道,“父亲不需多虑此事,等榜上有名时再订下婚事也不迟。” 家宴过去,坐在那的长夫一直未出声插嘴。 谢拂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放在他的身上,快结束时这才收回目光提前离席。 “几日后,你好好准备。”谢母提醒她。 “嗯。” 谢拂离了大厅,在长廊处走着。 长廊外一片漆黑,奴侍在前提着灯笼,慢慢大起来的风从长廊处吹进来,檐角挂着的铜铁风铃发出清脆声音。 两侧种满了各样的花卉和树木,这里不同于后院,没有围栏,只有一根根细细的柱子支撑,以便直接观赏那假山。 庭院深深,夜晚显得格外的寂静。 谢拂慢慢走着,看了看四周,有些恍惚。 真的穿书了吗?有没有可能只是一场梦呢?一觉醒来,她又可以回到原处。 这里太过陌生,什么都陌生,又带着诡异的熟悉。 谢拂抿着唇,只是收拢着袖子,慢慢前行。 随着谢拂离开,安静坐在那的林叟也见状出声离开。 谢父点头,“早些回去,未免着凉。” “是。”他温顺地回应道。 林叟被扶着离开大厅,身上的衣裳也比旁人要厚一些。 等离远了一些,扶着林叟的贴身侍从才不满说道,“主君为何又要说女君的事情,又要往您身上割刀子。什么娶夫什么子嗣。” 林叟低声咳了咳,声音很轻,“不要说这种话,君俞也的确到了说亲的年纪。” “我房中绣好的外袍,你明日送过去,也当是见面礼。” 林叟身子纤细,久病缠身,一直落不得好,比旁人更容易生病。 林叟盯着附近的黑,有些尖的下巴也微微抬起来,“你说,你说我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守一辈子寡吗? 他年轻,也不年轻,对比还未出阁的男子,自然比不了,若是改嫁,也是做续弦。 守一辈子寡,这未免太过难熬了。 父亲虽体谅他,去年也劝他改嫁,可他刚刚守了三年就改嫁,未免太过不讲情分。 要是妻主没死,他也不会改嫁。 刚嫁进来时也对他十分照顾,也被旁人羡艳过。 怀了身孕那段时间,更是家里人围着他转,他本以为日子就是这样了。 谁想变成了这样。 可改嫁,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多了一个女人。 可守一辈子寡,他真的熬不下去。 扶着正君的侍从不敢说话,林叟也没指望他说话,只是呆呆地盯着不远处。 大厅内。 “为何不能提这些事情,君俞本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耽误学业,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成婚。”谢父不高兴道。 谢母放下手中筷子,“你想的那件事情,我不会允许的。” “怎么不行,若是君俞高中,我父家不是正好吗?” “君俞及第,你父家自然会拼尽全力帮忙,难不成少了你侄子就不会帮忙吗?” 君俞及第,两族都受益,一个光耀门楣,一个日后官场有所倚靠。 谢父闭了嘴,呐呐道,“我...我不是想着从父家寻一个知根知底的来,好好照顾君俞吗?家中本就现在只有君俞一个女郎,府上也好久没有新出的子嗣。” 她不着急,他着急啊。 他一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大女儿,就酸了眼,“若是还在,府上也有一两个孩子,我何必着急君俞的婚事。” 谢母沉默了一下,“君俞的婚事,由不得她,自然当娶官舍,对日后仕途也有帮助。” “三日后,苏太傅携独子拜访,年岁十四,还未婚配,榜下捉婿未尝不可,若是君俞娶了苏太傅的独子,日后仕途定然顺利,今日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发生了。” 君俞若是进了殿试,取其一,娶太傅的嫡子为何不可。 何必执着什么照顾不照顾。 都是男子,难不成嫁进来不好好顺从妻主,孕育子嗣,还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夜里。 谢拂换上寝衣,没有再继续看书。 现在按时间,也不过晚上八点左右。 睡觉?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谢拂的睡眠时间在晚上十二点到早上七点,而提前四个小时睡觉,怎么可能睡得着。 谢拂起身开了窗户,又让人送茶水来,只是又取了放在桌子上的书,开始回忆书中知识。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看过背过的原因,谢拂也只需要看一两遍就能全然记下来。 可只是看一两遍,书房里面那么多书,岂是一两天就能看完的。 先不说考试内容,谢拂捉不透自己的底,也必须考上这次乡试。 若是按照书中走向,她不考上反而会更好,可家中长亲似乎不会希望如此,不会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重担让她随意放下来。 她又不是突然发疯了,突然想出家,又或者突然修仙不吃不喝。 这跟原主的作风习惯截然不同,没有人比她更看重乡试。 屋门被推开,侍从将茶水点心端进来,小心地放在女郎旁侧。 “下去吧。” “是。”奴侍端着盘子慢慢站起来退出屋内。 屋门被合上,烛火摇曳了一下,门外的侍从将出来的人拉到屋檐下。 “女郎在里面做什么?” “看书。”他抱着盘子,“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把那些话给听进去了。” “当然不敢,要是被主君抓到了,要是女郎喜欢还好,要是不喜欢,小命都快没了。”他讨好笑道。 “没有就好,起码也得等女郎娶了夫郎,女郎现下没有什么通房侍夫,你再怎么动心思也没用。”他抱着盘子,绕过眼前的人直接离开。 待在原地的人看了看门口,见里面没有动静,只是有些不甘心地在门口守着。 如今女郎正值壮年,怎么不喜男色呢? 哪家女郎房中没有几个通房侍夫,只要不闹出孩子,主君根本不会多管,只会认为这只是缓和压力而已。 另外一个人不一会儿也回来了,瞧看了他一眼,轻轻哼了哼。 没皮没脸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成日做着被女郎喜欢的美梦,也不怕被主君知晓,打断他的腿。 次日。 天微微亮,庭院中的人开始打扫落叶。 很早起来的谢拂没有出房间,只是披着外袍坐在窗户边上,旁边都是书。 她像是看累了,抬头往窗户外看。 这边的视角是长廊外,也就是如果有人来她的院子里,她一眼就能看到。 大概在早上九点,谢拂吃了早食,也换上衣服,刚在书房坐下就听到书房外有人来敲门。 “女郎,有人来了。” 谢拂顿了顿,只是慢慢起身走出书房。 长廊处,一个身着素衣的男人站在那,发髻也很素净,披散在身后,柔软精致的面容露出来,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柔。 不像昨日那样有些拘谨,打扮老气。 在书房门口的谢拂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他身上待了一会儿,很快挪移开。 “长夫找我有事吗?” 女人连忙走过去,凑近他很快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我知晓你要回来,特意为你做了一件外袍,我嫁进来三年,也未给你什么,只能亲手做些平日里你能用的衣物给你。”他朝谢拂笑了笑,把奴侍手上的食盒取过来,“这是我做的糕点。” “多谢长夫。” 谢拂低眸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还有他似乎被烫伤的手背,见他很快收回手遮掩住,也没多问什么。 “长夫身体还未好吗?我库房里正好有一些药材适合滋补的,本想让奴侍送过去。” “好了一些,我那不缺药。”他扯了扯嘴角,“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该去父亲院子那了。” 谢拂把食盒和衣服递给旁边的侍从,看着他离开,“把东西放在内室吧。” “是。” 走远的林叟被扶着出了院子,侍从盯着正君的手,“正君何必这样呢。” “日后再说也是她掌家,多维持一下也是好的。”他声音很低,“若日后君俞真及第去了京城,父亲他们也是要过去的,这老宅,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 他不改嫁,若待在这一辈子,只有他一个人守在这里,不行的。 他想要交际,想要跟人说话,也想要别人簇拥在他身边恭维他。 去了京城,他可以跟着父亲去参加什么宴会。 也可以不用因为守寡期间再穿着这些素净的衣裳。 谢家护着他,也比父家那边好,也比再次改嫁可能受苦的好。 他的后半辈子算是毁了,若一辈子待在老宅,还有什么好活的。 侍从沉默了一下,“等回房了,奴再给正君上药。” 林叟不再说话,只是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不去父亲那,我身上的病还未好,回去吧。” 院子里的侍从见那位林氏离开,又瞧了瞧又关上门的书房,不知道要不要去询问女郎是否要送药材过去。 女郎不喜亏欠谁的人情,可也没收回那句话。 三月后就是乡试,可女郎一回来早也看书,晚也看书,也不出门走走。 书房内。 谢拂把书从架子内取出来,低头翻阅着,脑海里浮现刚刚那张清丽的面容。 她顿了顿,虽然对原主的姐姐没什么亲情,对这个家也没什么深刻的情分,也知道自己想着那张脸似乎不大好。 她又继续低头看着那书,把刚刚的事情抛在脑后,还是先把眼下必须要做的事情先解决好。 谢拂也怕被人质疑为什么没有考上,她占了这身体,却不及原主,这家的期盼也格外重。 先不论什么中邪被打击了,她后半辈子总要过日子,总不能原主的长亲一看到她,就带着失望和勉强的微笑,这比说她中邪了还让人害怕。 而现在,不过是因为那张脸好看多看了几眼而已,也不会怎么样。 一个时辰后,屋外的侍从端着茶水进来。 他把点心和茶水放在女郎旁侧,“女郎刚刚说的药材,可都送过去吗?” “留着也是放在那,让人挑几样适合的送过去。”谢拂顿了顿,把书放下来,“让我一个人待着。” 他退了出去,合上门,觉得女郎也未免过于用心,怎么不休息休息两日。 天刚亮一会儿,便越发热。 虽说宅院里避暑,可在太阳底下待着还是有几分热。 刚刚还在院子里裁剪的奴侍躲在了长廊附近,准备去做旁的事情,或者把长廊的地板擦一遍。 风吹过来时,都带着空气中的燥热。 …… 这几日,谢拂几乎一直待在书房里,早也看晚也看,完全忘记了谢母之前交代的事情。 这日早上。 谢拂一样待在书房里。 她像是看累了一样,抬手揉了揉眉心,身上的衣裳也比较简单,什么配饰也没戴,头发也只是用发带随意系着。 “女郎,家主让你去一趟前院,说是有客人来了。” 门外的侍从低垂着眉眼,廊外也有几个侍从。 屋里的人顿了顿,随后起身。 她简要收拾了一下自己,打开书房的门,模样很是简单,月白的衣袍没有任何装饰,唯一能看出昂贵的只有衣服上的暗纹,头发披散着,眉眼带着跟年纪不符合的冷静和温和。 这个年纪的女郎,明明该带着这个年纪的朝气和傲慢,尤其是这种自小聪慧,五岁就被称做神童的女郎。 对才气的傲慢和自信,对自我的抬高和不可一世。 谢拂走在长廊处,脑海浮现谢母的话。 太傅。 位列三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若是拜访书院,也该直接前往,而不是来这里。 谢拂掀开帘子,越过门槛,看见了站在厅外的少年。 年轻的,貌美的,乌黑的头发披散在两侧,漆黑的眼眸里含着莹润和天真,纤细的身子被华服拢着,格外让人印象深刻。 只是眉眼过于娇纵,是个脾气不好的。 谢拂收回目光,站在长廊处,只是继续往前朝大厅而去。 站在庭院里的人站在那,明知故问道,“那是谁?” “应该是谢府的女郎。” 他扔了手上的叶子,面容慢慢冷下来,只是站在那没动。 长廊下,苏翎站在那,只是觉得她尤为可恨,真是一点模样都没变。 上辈子活该死得那么惨。 苏翎想到上辈子的磋磨,想到自己死在高烧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那么惨,死在冬天里,死在床上,一个人死在那破旧的屋里,床上的被褥甚至生了虫子。 他什么时候这么惨过。 “少爷怎么了?”旁边的侍从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只是有些累了。”苏翎声音很轻。 “家主怎么会想来这里呢?不是应该直接去书院吗?” 苏翎听着旁边侍从的话,脑子里想着该怎么让谢拂落榜。 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让人阻止她进贡院就好了。 他不是在帮她吗?帮她让她活得久一些,毕竟她那个样子,即便考上了又有什么用。 苏翎想到让她考不上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就忍不住想要去打量她现在这样的模样。 大厅内。 谢拂走到长夫身边,握住了他拂在地上的茶杯。 大厅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谢母和客人还没从书房出来。 “长夫怎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来了客人,刚巧从外面回来。” 谢拂把手上的茶杯放下来,“长夫该小心一些,若是被划到手就不好了。” “我先离开了,不好待在这里。”林叟盯着她,朝她轻声道。 谢拂看着他被人扶着离开,垂下来的指腹轻轻捻着,垂眸盯着那茶杯。 “收拾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苏翎站在那,抬脚走了进去,听着她们的对话,只是靠近来。 什么时候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好了? 随着她转身,苏翎也同样盯着她,漆黑的眼眸里直勾勾地盯着她。 大厅里,其他奴仆都低垂着头,不敢乱看,只有他和谢拂。 算不上明亮,却也能把对面的人看清楚。 苏翎盯着眼前年轻气盛的人,跟记忆里的人相差无二。 可能是还年轻,还没及第,浑身上下都还透着书生气,还没到两年后那般自负又心胸狭窄,自私虚伪。 谢拂先挪开了视线,微微俯身示礼,不知道该如何避让。 离开,离开似乎不大好,她现在还不能离开。 让他离开?离开哪里? 眼前这位显然是苏大人的独子,但她要讨好的是苏绎,而不是他。 这里女男不可共处一室,她应当避让。 “你就是谢府的女君吗?”他似乎很年轻,声音都带着清丽。 眼前的少年一袭法翠的衣裙,身上单拎出来一件首饰也足够普通百姓不吃不喝攒几辈子。 他走近来,目光却落在刚刚那人离开的方向,微微歪着头等着她说话。 等着她讨好他,还是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的女郎微微颔首,问好他后就不再说话,只是避嫌一样退到了庭院的走廊处。 完全不在意他,看他像是看木头一样,完全没有什么起伏。 苏翎不认识那眼神,完全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好像他现在站在这里是笑话。 的确像是个笑话,他为什么又要活过来呢?就该死在那间房子里,为什么又要活过来,还要像这样下贱地跑过来想要高高在上地嘲讽她。 “公子,怎么了?” 苏翎轻蹙眉头,盯着她转身的背影,想要挖了她的皮去。 她现在没什么反应,凭什么没有什么反应,不应该来讨好吗? “没什么,母亲还没出来吗?”他转过身来,心里存着气,打量这大厅。 非砚扶住公子的手,“我刚刚去问了门口的奴仆,他去问了。这府邸可真冷清,一点也不热闹,那些奴仆一句话都不敢说,比京城还压规矩。” “母亲不过是说来拜访一下,怎么就不走了?”苏翎像是站累了坐下来,目光不经意瞥过那个人离开的方向。 长廊处四周摆放的植物也被浇了水,甚至能够从叶子表层看到露珠。 谢拂站在那,背脊挺直,低垂着眉眼,注意到有人靠近,眼眸闪了闪。 她侧身看过去,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也从里堂出来的少年在盯着她。 长廊处的拐角走来两人,穿着士人常见的襕衫,隐约走在前方的女君看到了长廊驻足的人,颇为清举,目光又不经意看到了隔着院子站在屋檐下的苏翎。 提前下赌注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家风严谨,只是粗粗看过去身姿仪态都算是上乘,周身也无急躁,若是发挥稳定,未尝不可把翎儿许配给她。 听说后院也无通房侍夫。 翎儿也未必会拒绝。 京中已不可再族中通婚,必然会被安上野心勃勃的骂名,下嫁给京中女君也万万不可。 翎儿只能嫁给这届学子当中,虽说是下嫁,往后稍稍提拔点拨被重用,有学识才气能力,也不算是下嫁。 苏绎脸上慢慢露出很浅的笑容来,旁边的人见了心中有了底气,“这是我儿谢拂,明年开春将去京城参加礼闱,刚从闽中游学回来。” “你从闽中回来,可有其想法。” 询问闽中之事无外乎为朝臣如何行事立本,如何做人臣,虽然游学闽中不过是为了科考议题修正知识偏差做准备,哪里会真的回答学到了什么。 谢拂垂睫而答,“需以谦顺躬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谦损亦能丰萃。” 而站在屋檐下的苏翎望着长廊处几人距离越发近,只是站在那,手心的簪子脱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呼吸都停滞了。 那些奴仆悄悄看向不远处的女郎,微微垂眸,一袭月白的衣袍,什么多余的装饰也没有,除却表面的沉静,看上去容姿端丽,高而徐引。 在京中格外少见这般沉敛清朗的女君。 听到那声音,他连忙让旁侧的奴侍把碎掉的玉簪捡起来,那随侍连忙拢到袖带里怕被府君瞧见。 “公子不过去吗?” 苏翎盯着交谈的几人,心中思考该用剑还是用簪子划掉她那张脸。 若是破相,她即便入举,高官也与她无缘,留守京城也没有任何机会,在皇帝面前貌寝不合礼法,甚至被不喜。 这样的话,母亲就不会让他嫁给她了。 他恍惚着,那几人就已经走到他面前来,旁边的非砚也退到一边低垂着头。 苏翎僵着身子低下头来示礼,指节泛白,“母亲,谢伯母好。” 谢拂走在最后面,没有瞧苏翎一下,越过他时也全然当没看见。 模样与家中年纪最轻的谢理一般大小,只当是模样稚嫩,性情娇纵而已,谢拂完全没有把他看作是日后那位官舍。 待在原地的苏翎冷着小脸,心中那股子气越发大。 他直勾勾地盯着谢拂的背影,漆黑的眼眸渗了血丝一样,瓷白的面容也面无表情,柔情乖顺的壳子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 旁边的非砚微微皱眉,不知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若是看上了那位女君,也不是这般模样,若是没看上,也不必这样。 不过一炷香后,苏绎便携子离开。 马车上。 苏翎坐在那,低头弄着点茶,没有理会母亲的试探。 “你年岁十四,已然及笄,也该为婚事做准备。” “我刚及笄,母亲就迫不及待赶我出府了吗?”苏翎不高兴道。 “年纪到了,哪里有强留的道理。” 苏翎没吭声,也不打算继续跟母亲讨论这种事情。 “现在是要去白鹤书院吗?” “现下回客栈,明日再去。”苏绎语气缓慢道。 “母亲为何要来这里,平日里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不直接去白鹤书院。” 苏绎看了一眼他,“你只管跟出来开心地玩就是,这些事情你不需要去想。” “新帝登基,手下无人,光靠那些迂腐的老臣有什么用,此次秋闱,明年春闱,正是用人之际,翎儿日后妻主,也在其中。” “不要,我不嫁人。” 苏绎对此没有什么劝诫,嫁不嫁人由不得他,只是轻轻笑着,低头抿了一口茶。 车轮慢慢前行,马车内也是轻轻晃着,车帘将外面遮得严严实实。 熏香也点了起来,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 苏绎心中思索,目光盯着坐在旁边沉默的翎儿,疑惑他今日怎么这般温顺,昨日非得闹着下车去买东西。 马车停在客栈后,苏翎被扶上楼。 这家客栈临河,都被包下来,没有一个客人进来。 屋里,窗户也被关紧。 苏翎一个人待在屋里,换了一身素衣,发上的首饰也被取下来。 热水也被倒满。 他盯着铜镜里的自己,轻轻摸着自己的脸,袖子也落下来堆积在手臂上。 镜子里的人皮肤薄嫩白软,皮肉完完全全属于这个年纪的稚嫩,不是干巴巴的模样。 他轻轻吐着气,目光落在那簪子上,只是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绕到屏风外。 热水覆盖了他匀称的身子,碎发贴在透白的脸上,丝丝缕缕地黏在颈侧,鲜嫩的胸脯微微起伏。 苏翎趴在那,湿濡的眼眸里有些涣散沉闷,定定地盯着角落里。 屋里的熏香浸染了被褥,那脱下来的衣物也含着少年身上的香味。 守在门口的奴侍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疑惑。 “公子今日回来怎么不高兴,出去不高兴吗?” 在京城,公子常常闹着出去玩,到了这里也是,耐不住性子就要跑出来。 非砚摇头,“公子可能累了。” 公子及笄,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这次回去也该缝制嫁衣,参加宴会,在家中待嫁,哪个官舍不是这样。 隔着几条街道的谢府处。 等人离去后,谢拂就回到了原来的书房。 清町端着糕点进去,只站在屏风外。 “这是厨房刚刚做出来的糕点,女郎要吃一些吗?” “放桌子上吧。” 从里侧出来的女郎眉眼带着疲倦,清町倒了一杯热茶,语气柔软,“女郎何必日日待在书房里看书,女郎准备了那么久,定能成功的。” 谢拂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抿了一口热茶,“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清町是自小被安排到女郎身边伺候的,年纪还要比女郎小上两岁,能陪着女郎的时间要比旁人多,甚至比主君还要多。 这几年女郎就越发不喜身边有人跟着,学业上也更是彻夜不眠,一日也只睡三四个时辰。 他低眸看着女郎,慢慢退出书房内。 庭院的奴仆都老老实实地打扫着,有时候主君会来这边查看,不敢有一点心思。 他们见清町出来,心中羡艳,等女郎高中及第离开,他们哪里有机会爬床。 只能等着被主君看上被塞到女郎屋里,而清町不一样,清町一直伺候着女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