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第1章 第一章 已经九月了，又是一个开学季，但天上挂着的太阳让人感觉还在过暑假。不过这个念头一出来，便瞬间被周围无情的建筑给摧毁了。 今天是宜林市第一中学开学的日子，也是高二分班的日子。同学们在原来的教室里听完自己被分到的班级，便收拾各自的东西，前往新的教室，开启一段将会充满刻骨铭心的回忆的旅程。 此刻，学校的楼梯上，走廊间到处都是背着书包，或抱着书准备前往新教室的学生，每个教室门口也都已经站了一些准备进教室的人。 这所中学没有校服，大家都穿着自己的衣服，因此，不少人也会精心打扮自己。但在三楼的走廊上，在一件件夺人眼球的服装间，却能一眼看到一名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那少年身着一件白色体恤，一条黑色运动裤，上臂上的肌肉，透过短短的袖子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的想多看几眼。少年高高瘦瘦却又充满力量感，完美的下颌线，低着头时，他那双容易让人入迷的眼睛被隐去了大半。当他扬起脸，只是微微一笑，便让人感觉如沐春风。那笑容仿佛有种魔力，让人平静，让人心安。不少女生纷纷侧目。 “哎，杨莫哲在这班啊，那这个班的女生也太幸福了吧。” “就是啊，我也好想去这个班。这样每天上学都有动力了。” “得了吧你，你那班不是也有好看的吗？” “我还是觉得杨莫哲更帅。不仅帅，成绩还贼拉好。” 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慢慢变远，白衣少年旁边的男生听到几句女生之间的充满羡慕又嫉妒的话语后，用胳膊捣了捣他，说：“哎，估计下课教室门口又该堵了。” 白衣少年摇了摇头，时不时地张望，心不在焉的回答：“哪有那么夸张。” 他在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姐，你在哪个班啊？”楼梯上，一个穿着挺潮，一看就家境不凡的男生抱着一摞书问身边另一个同样抱着一摞书的女生。 女生面无表情惜字如金的回答：“十三。” “我在九班，那咱俩不是一楼上的啊。” “那太棒了。” 男生被这四个字噎住了：“…秦姐，你咋这样呢。好歹咱也认识13年了啊，感情这么薄弱的吗？” 那女生停下了脚步，歪头看向男生，微抬了一下下巴，眼神瞟向九班教室的方向，凉凉的开口：“你到了。” 男生也丝毫不在意女生对他冷漠的态度，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说：“行，那我先进去了。” 女生继续往上走，找到十三班。门外聚集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杨莫哲？”女生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意外。 自从暑假那场变故之后，她再也没见过杨莫哲。 听到有人叫自己，那白衣少年转过头，看到一个扎着偏高的马尾，穿着黑体恤黑白方格裤黑色帆布鞋的女生——熟悉的穿搭。那女生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带有略微的自然卷，五官略微凌厉却又不失女性的柔和。这副模样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又被她淡漠疏离的眼神和自带的强大气场劝退。女生又瘦又高，神情淡然，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眼睛闪了闪。 明明站在眼前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却感觉两人之间有一段无法靠近的距离，像是有一块玻璃横在两人中间，能看到，却碰不到。 杨莫哲看着眼前的女生，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瘦。暑假里最后见她的那一面，整个人显得很颓废，眼里一点光都没有，感觉像是世界崩塌了一样，支撑着她不让她倒下的，是最后的一点希望和光。 现在的她，颓废感已经看不出来了，但还是不怎么精神。 “秦湜？你也在十三班？”杨莫哲四处看了好久都没看到她，本来想着下课去打听打听秦湜在哪个班，没想到和自己是一个班。 秦湜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闷哼一声：“嗯。” “宋魏明呢？” “九班。” 秦湜找了个靠窗边没人坐的位置坐下，杨莫哲则和原来他们班的男生坐在了一起。 秦湜无聊的用手撑着腮帮子看向窗外发呆，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眼神有些落寞。不一会，叽叽喳喳的教室变安静了，是班主任来了。 “嗯，同学们，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大家也应该都知道我叫什么啊，是吧。就不多介绍了。”讲台上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铿锵有力的说道。这是这一届学生的副年级主任，高一的时候经常在各楼层“巡逻”，大部分同学都认识他。 一天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原来十三班的班长还在十三班，班长老师就直接指认了，其他的班委都是毛遂自荐，但老师说一个月后会重新选。 晚自习放学后，秦湜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等她收拾完，班里的人已经走了差不多了。秦湜经过讲台时，碰到了杨莫哲。 秦湜没说话，杨莫哲也没说。 教室门口，宋魏明站在那，等两人出来。 “走吧。”秦湜开口说。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默契的跟在秦湜身后走了。 一路无言。 出了校门，三人分别，秦湜和宋魏明坐上车。秦湜开口道：“王叔，去悠…” “王叔，这么晚了，回家吧。”没等秦湜说完，宋魏明抢先说。 王叔作为秦家这么多年的司机，他也明白。 “好嘞。” 秦湜咽下后半句话，像是没有骨架似的往后一靠，头一歪，看着车窗外飞快的向后移动的树木，没再开口。 秦湜回到家再一次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个女孩。一个是秦湜。另一个，有着一张漂亮的巴掌大的脸蛋，乌黑的长发，嘴角轻轻扬起，眉眼弯弯，露出甜甜的笑容，浑身上下透露出优雅淑女的女神气质。 “啪。”一滴泪落在了照片上，接着又是一滴，两滴，三滴… 第二天 早自习加上两节课，秦湜几乎没离开过座位，也几乎没主动和别人说过话。也有人找她聊天，但秦湜觉得和自己都聊不来，自己也没什么想跟别人聊的。原来班级的同学也有和秦湜分到一班的，但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见面打个招呼尬聊几句。 课间秦湜正在发呆，一个以前也和她一班的同学过来找她：“秦湜，张澈最近怎么了啊，我给她发消息问题她一直都没回我，在学校里我好像也没见过她。哎对了，你俩最近是不是也没在一起走啊？”高一的同班同学都知道秦湜和张澈天天几乎形影不离。 “啊……是么……可能她最近看不了手机吧。”秦湜胡乱搪塞着。 “那我可以问你道题吗？” “嗯，没问题。” 秦湜讲完题准备去上厕所，刚出门没走几步，看到一个优雅的女士再往自己的方向走，待到看清对方正脸时，秦湜心中一惊，连忙躲起来。 “丁阿姨，您怎么来了？”杨莫哲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熟悉的身影，有些惊讶。 “小杨啊，我来找你们年级主任，给张澈办点手续，顺便来看看你们。听宋魏明说你俩在13班，小湜呢？” 杨莫哲朝教室里望去，没看到她，说：“可能出去了吧。” 丁阿姨叹了口气：“这孩子，还跟自己闹别扭呢，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阿姨拜托你啊，有机会帮阿姨劝劝她，阿姨从来没怪过她。” “嗯，我会的阿姨。” 丁阿姨温柔的笑了笑：“好，你们好好上课，我先走了，有时间你们一起来我们家玩昂。” “嗯，好的。阿姨再见。” 看到丁阿姨走远，秦湜才敢出来。她知道，道理她都懂，丁阿姨一家的意思她也明白，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道坎你，她现在无法原谅自己。 早上两节课后是大课间，别的女生早已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但秦湜还是一个人。 “哎。”杨莫哲叫住走在前面的秦湜。 秦湜回了下头，问：“怎么了？” 杨莫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多吃点，你看看你瘦的，别一拳就倒了。”说完不轻不重的往秦湜胳膊上打了一拳。 秦湜没说话，只是抬手回了一拳。 “嘶——劲还挺大的啊。” 正当杨莫哲考虑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秦湜率先开了口：“这周末我打算去看张澈，你去不去？” “嗯，去。” 悠思墓园 秦湜蹲在地上，将一束花放在一处墓碑前，杨莫哲宋魏明也把自己手里的花放在墓前。 那是张澈的墓。 张澈，秦湜，宋魏明三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初中三人认识了杨莫哲，四个人的友谊也从此建立。张澈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完美女神。生的好看，性格温柔，成绩优异，她的缺点就是几乎没有缺点。她也是秦湜的依靠，虽然同龄，但她比同龄人更成熟。有她在秦湜就会安心，一切都不用担心，因为秦湜相信张澈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秦湜在外人面前有些高冷霸道，而在张澈面前就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秦湜觉得，一生哪怕只有她一个朋友也足矣。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开学前一个月却因为车祸去世了。秦湜一直都没从中走出来。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张澈，你还好吗？如果我没有非要抢那几秒，是不是就不是这样了呢？”秦湜蹲了半晌，眼里含着泪，抓着胸前的衣服，痛心又懊恼的对着墓碑说。杨莫哲和宋魏明在一旁也挺不好受的。最好的朋友离去，又有谁不伤心呢？ 三人坐了一段路的公交车便下了，因为秦湜想走走。 宋魏明欲言又止的开口：“姐，……”他知道这件事对谁来说打击都特别大，特别是秦湜，打击肯定更大，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我挺好的。”秦湜说。 宋魏明皱眉，这家伙，天天就知道说没事：“好什么好啊，你这好的标准也太低了吧。” 秦湜转移了话题：“那边有个便利店，去里面买点喝的，渴了。” “哎等等，您的那个烟还没有付钱。” “哎，小妹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付钱了？” 秦湜三人刚进门就看见几个社会青年，柜台那里站了个年纪差不多读初中的的小姑娘。柜台前的几人吊儿郎当，脸上挂着坏笑，小姑娘紧张的双手搅在一起，紧抿着嘴唇，不敢说话。 “兄弟们，走。”那几个社会青年说完得意地头也不回地走了。柜台处的小姑娘也拿他们没办法，懊恼的皱着眉头，垂下了头。 秦湜选好了饮料放在柜台上。小姑娘收起情绪，给秦湜结了账。 “就你一个人啊？你爸爸妈妈呢？”杨莫哲趁着空挡问她。 小女孩警惕性还挺高，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杨莫哲，没说话。 “子罗，拿下纸和笔。”门外响起一道声音。秦湜转身正准备推门离开，便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仔细看的话，长相还算好看，眉目清秀，身强体壮，但这些都被一举一动中透露出来的痞里痞气给遮盖住了，乍一看，就像是个不良少年。 “刘子昊？你……”宋魏明露出惊讶的神色。 听见有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刘子昊微微一愣，定睛望去，看清了来人是谁——自己那话痨同桌。 “来买东西？” “啊……嗯。” “慢走不送。子罗，递一下纸和笔。” “那……我们走了，拜拜。”宋魏明本想帮忙，但看着刘子昊那样子，应该不想。 “你同学吗？”杨莫哲问。 “嗯，我同桌。怎么样，仔细看是不是特别帅，痞帅痞帅的那种。秦姐，你说，是不是？”宋魏明语气里透着一点骄傲，仿佛在夸自己。 秦湜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没搭理他。 宋魏明挑眉，意料之中。 “切，就你这挑三拣四，小心以后找不到男朋友，嫁不出去。啧啧啧。” 秦湜惯性的一巴掌拍上宋魏明的后背。 “啊，疼。” “疼了才长记性。” 第2章 第二章 刘子罗有些不安的开口：“哥……” “怎么了？” “那些人……又拿了烟没付钱。我没拦住。”刘子罗有些愧疚。 刘子昊停下手中的活，走到妹妹跟前蹲下，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不怪你，你没事吧？” 刘子罗摇了摇头。 “那就行，别放在心上，有哥在呢。”刘子昊一改刚才对宋魏明的冷漠，温柔的说，“你回家吃饭吧。” 杨家 “儿子，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李妤端了一盘水果，走到沙发跟前问杨莫哲。 “谢谢妈。还行，挺好的。”杨莫哲回答。 “哎，秦湜怎么样了？你俩还一位吗？”杨敬成问。张澈的离世，杨家人也都知道。 杨莫哲想起这几天秦湜的状态，说：“不算太好吧。还没换座位呢，随便坐的。” 李妤叹气：“哎，多好一孩子啊，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得多帮帮秦湜昂，初中的时候你们四个感情多好啊。” “对，秦湜肯定是最伤心的那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的了。” “爸、妈，我知道。” 谁不想看到之前的秦湜啊，仗义、无拘无束、大大咧咧，每天都像太阳一样充满能量，感觉没什么事可以打倒她。初中的秦湜在班里混的几乎每个人都叫她秦姐，高一的她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但有时候骨子里的“狂野”还是压抑不住，要不是有张澈在，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 杨莫哲躺在床上想着四个人以前的一点一滴，慢慢的皱着眉闭上了眼。自己只有和她、和他们四年的回忆，而秦湜，有和她十几年的回忆，她的痛苦得是自己的多少倍啊。 开学一周后，班主任根据成绩安排了小组，但小组内的座位由同学们自己决定。杨莫哲是组长，跟他一组的还有秦湜。杨莫哲看到自己组里还有秦湜，不禁有一瞬间的惊讶。秦湜这次月考的成绩也是很好的，班级前五，怎么还会分到和自己一组，他有点搞不明白。但一想到高一时秦湜文理科偏的有些离谱的成绩，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和秦湜被分到了一组。估计老师参考了一下高一的成绩吧。 “你们想坐哪？”杨莫哲问自己组里的同学。 “都行。”众人都是这一个答案，除了秦湜。她什么也没说，仿佛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杨莫哲看向那个默不作声的女生，嘴角勾了勾，开口道：“秦湜，你想坐哪？” 秦湜头也不抬的回答：“随便。” 行吧，杨莫哲服气了。 “那我先选了啊。”杨莫哲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顺便在自己的旁边写下了秦湜的名字。 第二天早上，秦湜来到新座位，杨莫哲已经来了。 “来这么早。”秦湜坐下说。 “嗯。” 秦湜拿出书包里的书和铅笔盒，撇了一眼杨莫哲，看到他在津津有味的做数学题。以前初中和他做同位的时候，只要杨莫哲坐在座位上，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做数学题。杨莫哲的理科思维特别优越，也喜欢思考，文理分班，彻底的把他的优势展示了出来。这次月考，他是班里第一。 早读已经过去了，秦湜看向自己左边还是空着的桌子，忍不住问：“咱们组只有八个人吗？” 杨莫哲抬头看了眼秦湜左边的座位，说：“哦，那是高灵的位置。班长给我说她是艺术生，最近去参加比赛了，估计下午或明天就回来了吧。” 高灵？秦湜默念了一遍，心想，好像从哪听说过这个名字。 第二天 秦湜来到教室，看到自己座位的左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女孩。巴掌大的脸，精致的五官，贼亮的眼睛四处打量着教室，一个偏高的丸子头显得整个人灵动感十足。 座位上的女生看到有人走近，然后坐到了她的旁边，便转过头来，热情的打着招呼：“嗨，你好啊，我叫高灵。” 高灵一笑起来左边就有一个小酒窝，特别可爱。 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张澈啊。这是秦湜对高灵的第一印象。 “秦湜。” “你长得真好看。” 秦湜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说：“……谢谢。”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你和你的名字也很配。”秦湜也不知道自己咋了。 “对吧！我周围的人都说我和我名字很搭！”秦湜的话像是触碰到了高灵的某个开关，让高灵一下子兴奋起来。 “哦，对了，这是我去S市比赛的时候买的特产。呐，这是给你的。”高灵从包里拿出来一盒鱼片，放到秦湜的桌子上，又拿出几盒，分给其他同学。 “我……” “你尝尝，很好吃的。” “不用了，谢谢。”秦湜礼貌的拒绝了。 这女孩真热情，就像当初的张澈一样。 一整个早读，秦湜左耳边都充斥着高灵和其他同学聊天的声音。秦湜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杨莫哲见状，有些好笑的对秦湜说淡定淡定。 以后怕是没多少清净的日子了。 “铃铃铃！” 秦湜从被窝里伸出手，关死了闹钟，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 实在不是很想去学校，这几天好几个人都来问秦湜张澈去了哪里，而秦湜就找不同的理由回避。每被问一次，秦湜的心就冷几度，几天下来，已经拔凉拔凉的了。 “小湜，快起床了！”林舒婉在楼下喊着。 “来了，妈。”虽然不情愿，但秦湜还是磨磨唧唧的起了床。为了减少被人认出来的次数，秦湜出门前带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还带了黑色的口罩。 宋魏明看见秦湜这幅打扮，有点好笑：“秦姐，你这是要去打劫吗？哈哈哈哈。” “要你管。” 进了校门，宋魏明和同学一起走了，秦湜一个人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走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左肩，秦湜向左转头，没看见人，于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看也不看抬起右手就是一拳。 “嘶——一大早火气挺大啊。你这什么打扮，遮的这么严实，是要去打劫啊还是打人啊？”杨莫哲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胳膊，嘴上还不忘调侃几句。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个形象？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被认出来。” 杨莫哲不是很理解：“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不能够吧。” 秦湜脚步慢了慢，抬起头，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最近老是有人来问张澈去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如果不被认出来，说不定问的人也就少了。” “也有人问我了。” “你怎么回答的？” “就说有事来不了呗。要真把事实告诉他们，不出一天，估计全校都知道了。” “嗯……所以说你能不能理我远点，你是对自己的辨识度没一点数吗？”秦湜无语了，这人啥都知道还不离自己远点。杨莫哲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了，很多人都知道他，这么一块活招牌站在自己身边，自己这周围半径一米的地方，得吸引多少视线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教室，上楼梯的时候，秦湜把帽檐压低了些，没看清下楼梯的人，杨莫哲拽着她的书包，把她往旁边拉了拉。 “喂，你知道吗，咱学校有一个学生因为车祸去世了。” “哇去，这么劲爆的消息！谁啊？” “张澈。”那人压低声音，“咱们这一级的，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 “她啊！我知道她！天哪，真的假的。” “真的！好多人都这么说！” “妈呀，这事竟然发生在我身边。” 秦湜眼神一凛，转身就想下楼抽那两个女生的大嘴巴子，被杨莫哲拉住了。他知道她会干什么。 “你干什么！”秦湜听到两个碎嘴子讨论张澈，本来就不爽，被杨莫哲一拦，更不爽了。 “你……” 没等杨莫哲说完，秦湜就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冲到那两个女生身后，一手掰过一个人的肩膀，把她们推到墙上。杨莫哲追上来，还没说话，就被秦湜一声给喝在了原地：“你站那别动！” “你你你，是谁啊？你要干嘛？”两个女生被秦湜吓到了。 秦湜冷笑，眼眸微微眯起，盯着两人看，也不说话。两女生被秦湜看的发毛，想赶紧走，不料秦湜一伸腿，挡住了两人的退路。 “别再让我从你们嘴里听到‘张澈’这两个字！” 一个女生不是很服，小声嘟囔着：“你谁啊，就管我们，又不是只有我们说。” 秦湜彻底怒了，伸手想摘掉口罩，但被杨莫哲按住了。 纵使杨莫哲脾气再好，这会他也忍不了了：“管好你们自己就行，别天天别人说风就是雨，在背后像长舌妇一样嚼舌根，有意思吗？很闲吗？” 两个女生认识杨莫哲，撇撇嘴没再说话，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秦湜火气还没消，胸口一上一下的，大口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杨莫哲见状，轻轻拍拍秦湜的肩膀，说：“走吧，早自习要迟到了。” 秦湜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我不想上了。我今天不想上课了。”秦湜感到压力好大。每天都会被一些事情勾起那段痛苦的回忆。坚持了一周多，她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 杨莫哲也有些难受，叹了口气：“要我陪你去找班主任请假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那……好吧。你回去注意安全。作业我让宋魏明给你带回去，你好好休息。” “嗯。谢谢。” 秦湜拿着假条，来到校门口附近的公交车站，看着站牌上的几条路线，目光定在“悠思墓园”四个字上。秦湜的脑子一团浆糊，什么也思考不了，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那里。 K17路来了，那是通往墓园的一路公交。秦湜的双脚就像被粘住一样，无法迈向公交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交车开门，关门，最后走远。 林舒婉听到开锁的声音，疑惑道：“这个点谁回来了啊？” “妈。” 林舒婉有些惊讶：“小湜？你怎么回来了，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可以打个电话我给你送过去啊。” 秦湜摇头，情绪不高的开口：“妈，我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天。” “哪不舒服啊？”林舒婉说着把手覆上秦湜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秦湜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含糊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想睡个觉。妈，我先上楼了。” “啊……好好好，那你快去休息吧。” 秦湜连忙别过脸，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肩膀抖动，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门一关一锁，秦湜贴着衣柜坐到地上，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了。可家里还有人，秦湜也不敢哭出声。 林舒婉左思右想，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她不是一个轻易请假的人，肯定是遇到了对她来说很大的事情。 第3章 第三章 9班教室 几个男生在说悄悄话，时不时的还回头看宋魏明几眼，宋魏明很是不解。 “真的假的，我的天。你不是说他跟那女生关系很好吗，他看起来不像是经历过这件事的人啊。” “真的，我跟他初中同学，他俩关系很好的。可能人家只是没表现出来吧，心里肯定难受死了。” “有可能。哎呀别到处传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宋魏明忍不住了，问：“喂，你俩怎么老看我啊，咋了？” “啊没事没事，宋哥你今天格外的帅！” 宋魏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话一听就是假的，他俩说的肯定不是这个。不过宋魏明也没多问。 课件宋魏明来找杨莫哲，没看到秦湜，一问便知道了早上发生的事。 “哇去，这哪个缺德玩意传出来的啊，脑子有病吧。”宋魏明听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但大部分人应该都有数，估计现在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 杨莫哲一脸严肃，宋魏明脸上也不再是吊儿郎当的表情：“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先传的，要不然我撕烂他嘴！” “过个几天一周的，估计就没人再讨论这件事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分别时，两人默契的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会心一笑。 宋魏明回到教室，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沉思，想着想着，不禁苦笑。 刘子昊倒完垃圾回来，难得看见宋魏明这么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忍不住调侃：“哟，今儿这么安静。”说完却不见宋魏明搭理他。这家伙有点反常啊。 “爸，妈，我回来了！”宋魏明还没走到客厅就大喊起来。 宋康拿着书的手微微一抖，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对着刚进客厅的宋魏明吼道：“你老子我耳朵还没聋！能不能别天天一惊一乍的！” 宋魏明欠揍般的撇撇嘴，接住了他老爸朝他扔过来的抱枕：“我妈呢？” “楼上，帮你哥收拾东西的。你什么时候能跟你哥学学啊，也不求像你哥那样保研到本校，最起码考个好大学吧。” 今天是9月13，星期三，明天他哥就走了。 “这我今天给你新买的衣服、鞋，还有一些日常用品。”陈燕说完又塞给宋亦明一张银行卡。 “妈，爸已经给过我了，你俩这是没商量好吗？留着给宋魏明上大学用吧。” “还是我哥对我好啊。啧啧啧，妈，我哥都研究生了，你还搁这跟照顾大一新生似的。”宋魏明探出一个脑袋，默默吐槽道。 “你也给爸妈省点心吧，瞅瞅你那成绩，你那脑子没用的话就给需要的人吧，也算为社会做贡献了。” 宋魏明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他哥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戴着副眼镜，配上他那张脸，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挺温柔的人。但这嘴啊，有时候是真的毒，一张嘴就毁了别人对他良好的初印象，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哥，你那嘴要是不会用也给需要的人吧，做出的贡献说不定比我的脑子还要多。怪不得母胎solo到现在。”宋魏明到后面越说声音越小。 宋亦明挑眉，笑着对宋魏明说：“亲爱的弟弟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烦请你再说一遍，嗯？” 宋魏明在听到前五个字的时候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但还是被他哥按住了肩膀。 “啊……那啥，我说哥你这么帅，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是吧是吧。那什么，我去写作业了，作业还没写完。”说完宋魏明就使劲挣脱宋亦明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拔腿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宋亦明转身就看见陈燕笑意盈盈的，无奈地说：“妈，我还是在原来的学校，一切都熟悉的很，还有，我都这么大了，不用再为我操心了。” 自己是有多大的福气啊，两个儿子都这么懂事。宋魏明虽然平时看起来很皮，但心里也是很懂事的，大儿子更不用说了。其实自己根本也没操多少心，除了宋魏明的成绩。 “彬程明天和你一起？” “嗯。”宋亦明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当初他放弃去国外读书的机会，选择保研本校，就是为了在江大等他妹妹，结果……哎，他本来都不打算读了，想直接帮他爸妈打理公司，但叔叔阿姨不同意。” “哎……张澈这孩子啊……我前几天还去看了你丁阿姨，她还没走出来啊。” 宋亦明想了想，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秦湜和宋魏明没考虑过转学吗？他俩在现在的学校里还能适应下去？” “之前问过，小湜坚决不转，也不知道这孩子犯了什么轴。小湜不转，宋魏明也就跟着不转了。” 宋魏明回到自己的卧室，把书包往地上随意的一扔，坐到椅子上，想到之前自己问秦湜的一个问题。 “秦姐，你为什么不转学啊？” “很多原因。” “那能说一个不？” “不想再适应一个新环境，麻烦。”秦湜说完又想了想，低下头，又说，“这里还有张澈的记忆，我怕换了学校我就记不住了。” 宋魏明看向秦湜，但只能看到她的脑袋。他望向远方，喃喃道：“也是，换了学校也很难再遇到像杨莫哲那样的朋友了。” 张澈啊张澈，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啊，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人喽。你就这样丢下我们，自己一走了之，让我们几个在这抱团痛苦。上天肯定是不公平的，特别是对你，他可真是混蛋啊。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宋魏明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从最底下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叠照片。宋魏明一张张的看着，都是合照。一开始是高一和初中的，大都是他们四个好朋友的合照，还有不少和各家哥哥弟弟的大合照；往下看，是小学时候的照片，有他和秦湜张澈的合照、他和秦湜的合照、秦湜和张澈的合照，还有大合照；越往下看，照片上的人的年龄越小。但在最后，还有几张长大后的合照，照片上一男一女，有的两人在嬉笑打闹，有的两人板板正正的坐着，还有的两人在做鬼脸。宋魏明看着那几张照片出神，不一会，一滴泪落下，紧接着越来越多。 宋魏明仰头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抱着盒子掩面无声地痛哭，肩膀抖得厉害。 第二天，宋魏明和秦湜都戴着低帽檐的帽子走进教室，本想着遮一下自己有些肿的眼睛，事实告诉他俩帽子的用处不是很大。 两人坐下没多久，就被人问：“你眼咋了？” “啊……昨天眼睛不舒服不小心给揉肿了。”两人的理由倒是出奇的一致。 课间宋魏明来找杨莫哲，杨莫哲一看到宋魏明的眼睛，想到今早上秦湜的眼睛，什么都懂了。 “你还好吧？” 宋魏明闷哼一声，算是回应。 杨莫哲把胳膊搭在宋魏明肩上，用胳膊的力量推着宋魏明往前走，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口吻说：“走吧，去食堂还是小卖部，我请客，给你补充点盐分和营养。” “你说的昂，那我可不客气了！” 杨莫哲从小卖部回到教室，看到秦湜还是自己走的时候的那个姿势，在那废寝忘食走火入魔的做题。哎，这人咋这么能学呢？ 杨莫哲拆开手里的包装袋，递到秦湜眼前，问：“芒果干，吃么？” 秦湜抬头瞥了一眼，毫不客气的把那一袋都拿走了：“谢了。” 杨莫哲左手悬在半空，右眉轻轻往上挑了一下。要是秦湜客客气气的跟他说“不用了，谢谢”，他可能怀疑她还没从昨晚的情绪里出来。现在看来，啧，还行，挺正常的。 “给我一片。” 秦湜听闻，右手中的笔不停，把左手里的袋子从右胳膊下伸到他跟前，待他拿完一片之后，又把手缩了回去。 篮球场 “好！”有人鼓掌赞叹道。 “杨莫哲，牛！”队友竖起大拇指，杨莫哲会心一笑。 “那人家杨莫哲必然牛啊，看看你家这肌肉。”一个男生说完还上手摸了摸。 杨莫哲装作嫌弃的样子说：“哎，把你手拿开。”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篮球队啊？” “不是很想加，平时打打玩玩就行了。再说，人家可是专业的。” “哎我听说我们要开运动会了。”中场休息时，有人说。 “真的啊！” “应该是真的。去年不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办的嘛。” “哥几个要不要整个4×100接力？” “可以啊！” “我看行，咱正好四个。” “哎，杨莫哲，杨莫哲！” 杨莫哲回过神来，不知道他们说到那了：“你们说什么？” “我们说要不要组个队一起参加4×100接力，想什么呢你。” “可以啊，我没问题。” “yes！” 说什么来什么，下午大课间，体育委员便宣布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同学们，我说个事。”体育委员彭宇站在讲台上说，“两周后我们会举行运动会……” “呼哦！”“哦吼！”还没等体委说完，全班就沸腾了。 “安静安静！我还没说完。”体委无奈的扯着嗓子喊到，“想报名的来我这报名！每人限报两项！只能报两项啊！” “你要报什么啊，秦湜？”高灵兴奋的问。 “不报。” “为什么啊？” “自己一个人没意思。” 自己一个人？不是还有团体项目吗？高灵有些疑惑，猜不透秦湜的意思。 “这样啊，不过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跟你一块。咱俩可以一起报双人跳绳！” 双人跳绳啊，去年和张澈一起拿了一个第一呢。 不过秦湜没想到高灵会主动邀请自己。 自己只不过和她坐了不到半个月的同桌而已，真正聊的次数并不多，聊天的内容也只限于讲讲题，还有如果高灵买了零食，会问秦湜吃不吃。虽然每次秦湜都拒绝，但高灵还是每次都问。昨天高灵又问了，秦湜觉得一直拒绝别人的好意也不太好，正好是自己爱吃的芒果干，便拿了一片，结果高灵开心的又给了她两大片。 看着高灵一笑就会露出来的小酒窝，还有会发光的眼睛，秦湜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了。 “行。” “太好了！” 和张澈真像，都是那么的热情。 讲台上，杨莫哲揽着彭宇，看着他记下每一个人的参赛项目。 彭宇看着名单，有些发愁：“这报接力的挺多啊，下午的体育课得选选了。哎，你看看还有没有你知道的跑得快的但没报名的。” “啊，跑得快的啊。秦湜挺不错的，如果你能说服她参加的话。” “参加运动会，这多好的事情，简单！” 彭宇兴致冲冲的去找秦湜，结果被泼了一脸的冷水。 “不去。” “男女混合接力呢？” “不去。” “……”彭宇向还站在讲台上的杨莫哲投去了求助的眼光。 杨莫哲只是耸耸肩。 第二天杨莫哲来到教室，刚好在教室门口遇到准备出去的秦湜。 “hello！”杨莫哲主动打招呼。 “hi。” 眼睛有点肿啊，估计是昨晚又想张澈了吧。 杨莫哲看着秦湜的背影，想起暑假参加参加张澈葬礼的时候，看到的是秦湜无神的双眼、颓废的表情、消瘦的身体。 当时秦湜只给他说了一句话：“杨莫哲，我的世界好像塌了。”沙哑的声音，杨莫哲直到现在都记得，清晰的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暑假有一次他问宋魏明，秦湜现在怎么样了，当时宋魏明的描述，着实让杨莫哲吓了一跳。 “老样子，天天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到后来哭不出声了，眼泪也还是一直流，眼都哭肿了。饭也吃不进去，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白天要么躺着要么呆坐着，晚上就一个人坐在窗边，还经常喝酒，有时还去一个酒吧喝酒，还喝醉过几次。” “还有一次更吓人，大晚上的跑出家，跑到路边在那站着，就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到马路上去了。幸好发现的早。那段时间的秦湜是真的吓人，感觉精神都有点不太正常了，我们都怕她什么时候就做出一些吓人的事……” 杨莫哲也问过张澈是怎么离开的。 “听秦姐说，她们俩出去玩，经过一个路口时，那绿灯还有四五秒就灭了，但秦湜还是往前冲，她觉得可以过去。然后张澈就追她嘛，结果没想到旁边有一辆小轿车冲出来了，就被那辆小轿车给……那啥了。那小轿车司机还是醉驾，反正当时很严重。秦湜就一直很懊恼，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她要是不抢那几秒，估计就不会那样了。” “秦姐她心里就是有个结，这还得靠她自己去解开，我们这些人说的再多她解不开那个结也白搭。” 难受。 杨莫哲想到这就已经很难受了，而秦湜一直把自己困在那段时间里，肯定还要比自己还难受个千倍万倍吧。 不过感觉她和高灵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希望这次运动会之后会好一些吧。 秦湜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眼睛。 昨晚哭得有点久，眼睛都肿了，有点睁不开。 洗完脸的秦湜走到教室门口，刚想踏进去，便被人喊住了。 “哎，秦湜！可算见着你了。你在13班啊。对了，你这几天怎么都没去和我们一块打排球啊，还想再见识见识你和张澈的默契呢。” 真是太巧了呢。一天在同一个地方刚巧碰上两个人，这教室的门是跟自己有多大的缘分。 一中有很多兴趣小社团和球队，比如各种球类队啊，汉服社啊，动漫社啊等等，高一的时候张澈和秦湜一块选择了排球队，因为排球是一个团体项目，她俩很喜欢团体的氛围。 说话的女生便是排球队的女队队长，赵欣然。 “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已经跟老师请过假了。” “那张澈呢？” “……她以后也都不会再去了，具体情况我已经跟老师说了。” 赵欣然看出来秦湜不想多解释，也没再问：“那等你想回来的时候随时回来昂，我可没同意你退队。” “嗯，一定。”秦湜笑了笑。 秦湜回到座位，看到桌子上放了一袋芒果干，便问杨莫哲：“你给的？” “嗯。” “干嘛突然给我东西。”秦湜嘴上虽然疑惑，但双手已经把袋子拆开了。 杨莫哲凑过来，小声问：“跟你商量个事呗？” 第4章 第四章 “什么事？” “报一下接力呗。” 她一扭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杨莫哲眉眼弯弯，嘴角带着笑意，眼中有些许期待。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距离变得这么近了。这张俊朗的脸不知让多少女生深陷其中，秦湜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脸，一瞬间有些恍惚但又立马恢复往常淡然的神情，别开了脸。 或许运动运动能让自己走出来一些吧，也算是换换心情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杨莫哲等了好一会，看秦湜没再说什么，便又开口：“不说话当你默认了啊？” “哦。” 听到秦湜没拒绝，杨莫哲的嘴角也不禁往上扬了扬。安慰的话说多了也没用，道理她肯定都懂。就尽量让她转移下注意力吧，多运动运动说不定能精神一些。 “你是不是已经跟高灵一块报跳绳了？” “嗯。” “那接力有混合和女子，你想报哪个？” “都行。” “行吧。”下午体育课跑跑再说吧，看看彭宇怎么安排。杨莫哲的眼睛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体育课 “接力有三个项目，分别是男子、女子和男女混合接力，都是有4×100和4×400两种的。然后报名4×100接力的人很多，这个运动会名次又涉及到班级量化积分，所以我们要选出一个最好的阵容。下面就分组跑一下，成绩好的优先考虑。” “先男生吧。下面第一组：杨莫哲，张宇，陆阳，王锦程。” 等所有人跑完之后，彭宇开始分配名额。 “女生第一是秦湜，因为你已经报了跳绳了，每个人只能报两项，女子和混合你想报哪一个？” “我都行。你给我最后再写上也行。” “那我最后再写你了。” “嗯。”秦湜说完就被高灵拉去练跳绳了。双人跳绳想要拿到好名次，那就要保证在比赛的一分钟内不能出现失误，一旦出现失误，就会浪费很多时间。 “男生第一，杨莫哲，你报了200米了，接力也只能选一个。” 杨莫哲侧身看向宋魏明手里的名单：女生的名额已经分配完了，大部分女生都选了女子，所以秦湜被分到了混合。 “我选混合。” “行。” “哇哦，咱班这混合是不是要无敌了，秦湜杨莫哲都在。” “记得拿个第一回来哈。” 杨莫哲笑了：“接力四个人呢，又不是我一个人跑。” 运动会如期而至。 杨莫哲200米小组预赛第一，成功晋级决赛。 “靠谱，兄弟！”彭宇给杨莫哲递了一瓶水，“快休息休息。” “接力什么时候开始。” “半小时以后。” “行，能缓过来。” 彭宇四处张望着：“秦湜呢？” 杨莫哲起身，说：“和高灵一块参加跳绳比赛去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她还能歇过来吗？” “放心，她没问题。” 跳绳比赛 秦湜拿着绳子站在高灵的旁边，等着裁判落实班级和姓名。 “秦湜，我有点紧张。” “没事，按平时的来就行，挺好的。” “秦姐！加油！哦吼！”宋魏明站在比赛场地外大声喊着。 “加油秦湜！加油高灵！”宋魏明旁边的杨莫哲和彭宇也喊了起来。 “来，各就各位——”裁判开始吹哨了，“预备——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秦湜便开始摇绳。 两人配合的很完美，秦湜感觉又回到了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这个时间，但站在对面的人却变了。 秦湜及时的扯回思绪，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一个，两个，三个…… “哔——时间到！” 记数员走到负责数每组跳了多少的同学跟前，一一记录。 到秦湜高灵时，负责数数的同学报出了成绩：“164个。” “啊啊啊！比平时多！”高灵兴奋的一把抱住秦湜，弄得秦湜浑身一僵。 164，和去年一样。 秦湜笑了，也轻轻抱住了高灵。 谢谢你。 “不错，应该能拿名次。”杨莫哲笑着说。 “那当然，我们可是练了很久的！”高灵开心的说。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请参加混合接力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请参加混合接力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 彭宇听到广播，说：“我们该走了。” “你是不是也报了混合接力？”杨莫哲问宋魏明。 “对。加油哦，我可不会脚下留情。” “彼此彼此。” 高灵期待的说：“我去给你们加油！” 先是1-5班，再是6-10班，终于，到了13班。 杨莫哲是最后一棒，他速度最快。秦湜第一棒，她反应比较快。 “秦湜加油！秦湜加油！秦湜加油！”13班的同学齐声喊道。 第一棒只有秦湜和15班是女生，其他都是男生。 杨莫哲见状对秦湜说：“放松，不用管其他的，你跑你自己的就可以，还有我们。” “知道。放心。”秦湜面色从容的说出四个字，然后深呼了一口气。 杨莫哲盯着秦湜看了几秒，秦湜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干什么。” 语气有些凶。杨莫哲看着秦湜飘忽不定的眼神，稍微弯了弯腰，侧了侧身，带着些玩笑的语气笑着对秦湜说：“你要是实在紧张啊——就说出来，别憋着哈，正常，不丢人。” 秦湜听着这欠揍的语气，心里的紧张瞬间转化为不爽，然后聚集到手掌上，最后转移到了杨莫哲的后背上。 “啊！嘶——”杨莫哲摸着自己的背，看着秦湜一脸“你活该”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笑了。目的达成了，虽然自己挨了一巴掌，但她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各就各位——预备——砰！” 秦湜几乎和枪声无缝衔接，感觉在枪响起的那一刻，秦湜就已经冲出去了。 秦湜的反应速度缩小了和其他男生的差距。 “接！” 彭宇听到秦湜发出的信号，开始跑起来，秦湜加快速度把接力棒交到彭宇手中。 很完美的交接。 彭宇率先把接力棒交到负责第三棒的女生手中。 杨莫哲的最后一棒，把差距进一步的拉开。 “哦耶！！！”“啊啊啊啊啊！”“第一！”“进决赛啦！”13班的同学开心的要跳起来了。 下午的决赛，四人依旧发挥稳定，夺得了第一名。 拿到一金一银后，秦湜站在一条很少有人去的楼道间的窗户前，看着手里的奖牌，喃喃到：“张澈，你看，我又得奖牌了。”秦湜盯着那块奖牌看，看着看着，眼眶红了。 “对不起……”秦湜埋下头，带着悔恨低声哽咽道。 杨莫哲站在远处，看着窗前的女孩落寞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慢慢走上前，轻轻的开口问：“还好吗？” “挺好的。” 一阵沉默。 秦湜突然开口：“已经两个多月了。” 杨莫哲知道秦湜指的是什么。 “嗯。” “杨莫哲，我问你，如果你是我，现在的你，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啊。” “我……”杨莫哲被问住了。他不知道，可能大概率自己也会像秦湜那样。 “太难了，忘不掉啊，我没法忘记……”女生的声音有些发颤。 “每天晚上一闭眼，想到的都是她，还有那满地的鲜血。我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带着她的梦想活下去，可不管我做什么我都能想到她。我会想，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如果她在，我又会怎么做，每次都难受的要命。” 女生很少哭，更别提在自己面前，自从认识她到现在，没怎么见她哭过。杨莫哲沉默了几秒，继续说：“我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吧。小时候那会我爸妈工作都在上升期，都比较忙，没多少时间照顾我，我爷爷走得比较早，因为癌症，我爸妈怕我奶奶孤单，就把我奶奶从农村接到城市来照顾我。我小时候基本上天天和我奶奶在一块，和她亲得很。” 杨莫哲像是回到了那时候的美好时光，顿了一下，接着说：“后来我爸妈工作稳定了，有时间照顾我了，我奶奶就提出要回农村，那是她一辈子生活的地方。我爸妈拗不过我奶奶，就把她送回了农村。只要是节假日，我爸妈都会带我会奶奶家。” “人生嘛，总是处处充满着意外。农村有一些水沟，比较深，比较宽，周围都是草，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我奶奶年纪也大了，腿脚也不是很方便。有一天去那里想挑点水，结果脚下一滑，摔倒了，掉进水沟里……淹死了。” “我爸妈，包括我，一直很后悔，如果当初强行把我奶奶留在城市里，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那段时间我很难过，就像现在一样难过。和我那么亲的人，就这么没了。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好几天，最后慢慢想通了。既然已经发生了，既然忘不掉，那就永远记着吧，记着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子，而不是记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现在还经常回农村，回到我奶奶的那间小屋里，看着屋里的一切，想着它们身上曾发生过的故事。那种感觉，就像奶奶还在我身边。” “所以啊，秦湜，你不用想那么多的如果，专注于眼前的事就可以了。多想想你和张澈之间发生过的美好，那是独属于你俩之间美好过往，而不是仅仅记着失去的那一瞬间。” 记住……美好的过往啊。 秦湜望向窗外，心在慢慢的放空，一直紧绷的一根线也在慢慢松弛，线上的结也在慢慢松动。秦湜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是啊，他说的没错。我和她之前，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 杨莫哲又接着说：“这种事情任谁都忘不掉，我也时常想起，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但你不应该仅仅只记住这些，况且，你没做错什么。” 杨莫哲看到秦湜脸上的泪痕，朝她递过来两张卫生纸：“给。” 秦湜看着杨莫哲手里的卫生纸，有一瞬间感觉，杨莫哲有一种魔法，只要待在他的身边，总能放下一切的不愉快。别人都在告诉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造成的，你不用对此感到愧疚，你要尝试着去忘记。但杨莫哲却告诉自己，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去记住，去记住那些曾经的美好。好像……杨莫哲是懂自己的。 “谢谢。”秦湜抹了抹眼泪，接过纸擦了擦鼻涕。 “好点了吗？” “嗯。” 秦家 因为周六周日有考试，借用了一中的教室，所以周五学生们开完运动会，整理好教室就放学了。 林舒婉正把晚饭端上桌，就听见了下楼的声音，抬头一看，是秦湜。 秦湜看到林舒婉又惊讶又欣喜的表情，她笑了笑，说：“妈。” “啊，快来吃饭吧。” “姐，你下来了。”秦峰有些开心的朝着秦湜说道。之前听说秦湜天天呆在房间里，秦峰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好了不少。 “嗯。”秦湜微微一笑。 “哎，妈，老爸呢，今天又不回来啊？”秦峰边吃边问。 “你爸忙，这几天都不回来了。” 秦湜吃完饭就回了房间。之前因为睹物思人，便把一些和张澈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放在一个精致的匣子里，用锁锁上，放在了床头柜里。只留了两张和张澈的合照，一张放在床头，一张放在书桌上。现在，秦湜又拿出了一些东西，让它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做完这一切，秦湜笑了笑。 秦湜从书桌上拿出一个本子，是之前张澈送的。 【张澈，我们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了，好想你。但之后会更久不见。】 【我认识了一个跟你很像的人，她一笑起来也有一个酒窝，也跟你一样热情开朗。】 【感觉就像是你还在我身边。】 【我和她一起参加了跳绳比赛，成绩和去年一样呢，不过是第二名。还记得去年比赛的时候，你紧张的手都出汗了，还拿我的衣服擦了擦。】 【在那边，还好吗？】 【我会每天都想你的。】 “叩叩” “进吧，没锁门。”秦湜说。 林舒婉推门进来，走向坐在床边的秦湜，开口说：“感觉你今天从学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啊。” “有吗？” “笑容比以前多了。” “可能，想清楚了一些东西吧。” “嗯，慢慢来。明天，要不要去看一下丁阿姨？你好久都没去过了，阿姨挺想你的。” “我……”丁阿姨是张澈的妈妈。自从张澈出事了以后，秦湜就没怎么去过张澈家，当时的她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敢面对张家人。如今林舒婉看秦湜放下了不少，便提议让秦湜去张家看看丁阿姨。看秦湜还是有些犹豫，林舒婉又说到：“没事，阿姨从没怪过你，去吧。” “好。”秦湜点点头。 “早些睡啊，别熬太晚。”林舒婉叮嘱秦湜。 第5章 第五章 “哥们，早啊。”宋魏明一脸热情的向刘子昊打招呼，而刘子昊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早”，准确来说，是一个字。 “你这性格跟我一朋友挺像。”宋魏明想到秦湜也是这种高冷的性格，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 “上次跟你一块去便利店的？” “哎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 在刘子昊看来，宋魏明跟秦湜的关系最亲密，所以认为他口中的朋友就是秦湜。的确，虽然宋魏明跟班上的男生关系都不错，长得也帅，穿的也潮，异性缘也不错，但还是跟秦湜的关系最好。 “傻子都能看出来。” “……”宋魏明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接着说，“我朋友很多的好嘛，比如说，你不就是我朋友嘛是吧。” 刘子昊没理他，起身准备离开。 “你上哪？” “训练。”刘子昊头也不回的回答道。艺术生在别人上早读的时候是要去训练的。 早上秦湜来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幕——一个女生在给杨莫哲递一封信。秦湜玩味的笑了一下，径直朝教室走去，经过杨莫哲时，丢下了一句玩笑话：“别再祸害小姑娘了。”杨莫哲听见后，被噎了一下，不过看到秦湜都开起了玩笑，也笑了笑。 秦湜在座位上收拾东西准备开始上早自习，杨莫哲进来坐下了。秦湜瞟了他一眼，打趣道：“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那小姑娘，我看长得挺不错的。” “嘶——不能早恋，高中生要以学业为重。”杨莫哲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 秦湜扭头看向他，“呵”一声笑了出来。每次和杨莫哲待在一起，秦湜的心情就会莫名的不错。 “哟，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哦。”杨莫哲坐下说。 “托您的福。” “别别别，不敢当。” 秦湜把手伸进书包，犹豫了好一会，从里面拿出两盒点心，给高灵一盒。 因为运动会，秦湜和高灵关系更近了一步。 “哇，谢谢。好香啊，从哪买的？”高灵打开盒子，香味扑鼻而来。 “我自己做的，你别嫌弃就行。”秦湜笑笑说。 “哇哦，你好厉害。”高灵佩服的说。 秦湜脸上微微笑着，心里却想着，剩下的这一盒我怎么给杨莫哲啊。明明就在旁边，但怎么感觉有点变扭呢？秦湜瞟了一眼正在做题的杨莫哲，眼一闭，心一横，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怎么了？” “呐，给你的，对那天的事情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杨莫哲有些听不懂的看着她。 “你是鱼吗，只有七秒的记忆？上周五。” “哦哦哦，没事，不用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杨莫哲挑眉说道。 秦湜把盒子随意的往他桌子上轻轻一扔，说：“爱要不要，反正我想送的东西是必须要送出去的。你要是不想收……”秦湜往杨莫哲那边靠了靠，右手放在左嘴角处，悄悄的说，“可以送给那些追你的小姑娘。”说完还坏笑了一下。 “啧。”杨莫哲倒吸一口冷气。 “要是成功了，不用谢我哈！”秦湜做出一副非常大气的样子。 “……谢谢昂。”杨莫哲把点心收了起来。 看到经过教室门口的赵欣然，秦湜推了推杨莫哲：“起来，我出去一下。” “赵欣然！” “秦湜？怎么了，打算回来了？” 秦湜笑而不答。 赵欣然也懂，笑着说：“今下午放学后老地方见！” “好。” 晚自习下课 宋魏明来给秦湜送吃的，正好碰到高灵。宋魏明记得这张脸，而且还莫名的有种熟悉感，除了笑起来有些像张澈外，还有一种熟悉感。 “哎，同学。” “有事吗？” “麻烦你能帮我叫一下秦湜吗？谢谢。” “哦，好的。”这人怎么感觉之前见过啊，感觉很久之前在哪见过。 “秦湜，外面有人找你。” “哦好的。” 高灵跟着秦湜一前一后走出教室，忍不住又看了那个男生几眼，又继续往前走。 “下周我生日，你要不要来我家啊。” “好啊好啊。” 两个女生边聊着天边从高灵身边经过。 生日…… 我想起来了！高灵一拍脑门，转身狂奔到秦湜身边，问宋魏明：“你爸爸是不是叫宋康，健康的康！” “你怎么知道？” “好家伙，可算让我碰着你了！”高灵有些咬牙切齿。 “说实话，我看你有点眼熟。”宋魏明皱着眉努力回忆着。 “哼。”高灵无语极了。 宋魏明被高灵的态度搞得莫名其妙：“咱俩之前见过吗？我有哪里得罪过你吗？” “有！非常有！你把我的生日礼物，一条白裙子给弄脏了！暑假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穿，就脏了！” 宋魏明仔细回忆，终于想起来了：“啊，是你啊！我当时有紧急情况。再说，后来不是托我老爸又赔给你了嘛。” “你赔的能跟原来的一样吗！那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对不起对不起。” “哼。那你说，你当时有多紧急的情况，看我能不能原谅你。” “这……这现在不方便说。抱歉。” 本来高灵就是耍耍小脾气，看此时宋魏明的脸色变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啊，那行吧，勉强原谅你了。” 看着高灵走远了，秦湜有些好奇，边啃着手里的面包边问宋魏明：“所以你当时有啥紧急情况？方便给我透露一点吗？” 宋魏明抿着嘴，沉默了半天，缓慢的开口：“她生日是7月28日。” “啪！”面包掉在了地上，从包装袋里蹦了出来。秦湜的嘴半张着，手僵在半空中，半天都没动。 7月28，是张澈离开的日子。 宋魏明捡起掉在地上的面包，又从兜里掏出一包芒果干塞到秦湜手里：“当时我们两家在吃饭，我收到你的消息，就想着赶紧起身跑到医院，没看到后面服务员在上菜，不小心把菜汤洒到了她的衣服上。就这样。” 宋魏明说完看秦湜没啥反应，便说：“面包我拿走了，你快回去吧，快要上课了。” 回到座位上，秦湜有些魂不守舍的。 “咋了这是，出去一趟怎么变成这样了？” “杨莫哲。” “嗯？” “高灵的生日，是张澈离开的那一天。” 杨莫哲也有些惊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这么巧。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周五晚上放学 “杨莫哲，明天周末，打球吗？”宋魏明问杨莫哲。 “都快期中考试了，你还这么放松啊。”高灵说。看你这样，到时候应该会挂不少吧。” “哎，我说你，咱俩好像之前就一面之缘吧，最近除了放学也没见过几次，你怎么能这么咒我呢？” “人家实事求是而已。”秦湜插了一句。 “哎呀，劳逸结合嘛。再说了，对我来说，分够了就行，没必要这么多。” “那是对你来说，不是对我们来说。”秦湜怼道。 “……” “哎呀，杨莫哲，你去不去，正好给你介绍我一新交的朋友。” “不去了，我周末有事。”杨莫哲说。 “什么朋友啊？” “我同位，刘子昊。你们应该都听过吧。”宋魏明又说。 “是不是咱学校那个小提琴拉的特别好的一个男生？我都是在外面上的专业课，没怎么去过学校的训练，我听别人说的，但没见过。哎，我还听说，他好像是那种不怎么好好学习的，还成天跟一群社会上的人待在一起。”高灵说。 “你这都从哪听来的。他可是小提琴文化课专业课双第一考进来的！” “那我也是大提琴双第一考进来的呢，有什么了不起。” “咱学校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差。说不定他们看到的只是表象呢。”杨莫哲说。 “就是，他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好，反正我跟他处起来还挺好的，就是他这人比较高冷，话不是很多。”宋魏明倒是对这个刘子昊的印象不错。 “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话痨啊。”秦湜又朝着宋魏明开怼。 四个人边走边聊天，不久就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拜拜！” “拜拜。” 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朝秦湜和宋魏明挥了挥手。 “哟，今天是李叔来接我们啊，辛苦辛苦。”宋魏明油嘴滑舌的说。 “你这小子。”李叔笑了笑。 “李叔好。”秦湜板板正正的打了个招呼。 “王叔呢？”宋魏明坐上车问。 “哦，宋总让我回家取个文件，正好赶上你们放学，所以就一块接你们回家。”李叔解释道。 “啊，这样啊。” 今天是周六，秦湜像往常一样坐公交去看张澈。看完后，秦湜一如既往的先步行一段路再坐公交回去。 路过刘子昊家的便利店，秦湜停住了脚步，想着要不要去看一看，买一点东西。最后想，万一又是那个小姑娘一个人呢，万一又有人找她麻烦呢。秦湜便朝便利店走过去。还没到店门口，便听到一声怒吼：“别动！” 秦湜愣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店里的一幕：三个小混混一样打扮的人正在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转身，而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刘子昊，他瞪着充满怒火的眼睛看着那三个人，他身后还有一个小姑娘。那三个人正想上手，忽然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叮咚，叮咚。”那是便利店提示有顾客来的声音。 五个人看向走进来的秦湜，秦湜目不转睛的绕开他们向前走，连一个正脸，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们。 “你谁啊？”一个跟班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不爽的问她。秦湜不理他，转头看向刘子昊。刘子昊看到她，想起来她好像是宋魏明的朋友。他低下头对身后的小姑娘说了一句话，便直起身来对那三个人说：“咱们去外边说。” 等到人都走了后，秦湜也打算跟上去。正想要走，便被小姑娘给叫住了：“姐姐，我哥哥说让我和你好好在店里呆着。” “你在店里好好呆着，千万别出来，昂。”秦湜快速叮嘱道，然后跑出便利店。 这周围都是店铺，他们不可能在这周围动手。她记得在她来的路上有一条小巷。 “哼，你还专门挑这种偏僻的小巷。”领头的不屑的说。 “还钱，并且保证今后不再来我家的店欺负我妹妹。”刘子昊坚决的说。 “你算哪根葱。”领头的用手指直戳刘子昊，把刘子昊推到了墙上。 “我再说最后一遍，还钱，并且保证今后不再来我家店欺负我妹妹。” “我就不还钱，你能怎么着了吧。” “那就找警察解决吧。” “哟，还报警。你报啊，让我看看你咋报。”领头的伸手想拍拍刘子昊的肩膀，被刘子昊一手打开了。 旁边的两个人一看，瞬间就来气了，朝着刘子昊就是一拳，但刘子昊躲开了。可毕竟对方有三个人，刘子昊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刘子昊的两条胳膊被两个跟班牢牢的控制住，领头的又有一拳直直的狠狠的朝着刘子昊的脸过来。秦湜找到小巷后，看到刘子昊和两个跟班背对着自己，对面的是那个领头的，正举起拳头想狠狠给刘子昊来一拳。秦湜朝着一个跟班跑过去，对准他的背部来了一脚。那个跟班没注意到背后有偷袭，一个踉跄，朝着领头扑了过去，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秦湜又把另一个人踹倒在地。三个人爬起来后还想动手，突然周围响起了警车的声音，三个人连忙跑了，跑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给我等着！” 可还没等他们走出小巷，便被警察堵住了出口。 “……”刘子昊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报警？” “不是没报过，但没有证据。也不太想让我妈和我妹妹知道。” 秦湜想想也是。 “你妹妹之前都已经被欺负了，你还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啊。” 刘子昊苦笑了一下：“没办法啊。” 秦湜没再多问什么。 刘子昊抿了一下嘴，开口说道：“今天谢谢你。” “没事。你不是宋魏明的朋友嘛。他的朋友也算我的。” 其实刘子昊没把宋魏明当成多重要的朋友，他一直都把宋魏明对他的热情当成是宋魏明对他的玩笑，想着过一段时间后，宋魏明发现自己还是不搭理他，可能就不再缠着他了。但刘子昊想错了。 “你们……和我也不是很熟，为什么要帮我？”刘子昊问。 “有时候帮助别人不需要理由，完全凭直觉。”秦湜回答道，“赶紧回去看看你妹妹吧。” 秦湜说完就走了。刘子昊还在想秦湜说过的话：凭直觉。或许，宋魏明真的是可以信任，可以当成兄弟的人。 刘子罗看到哥哥回来了，连忙跑过去，担心的问：“哥，你没事吧？” 刘子昊摸摸刘子罗的脑袋，笑了笑：“没事。以后你别看店了，我想别的办法。” “我没事，我可以的。” “不，你以后在家好好学习就行了。” “好吧。对了，哥，那个姐姐是谁啊，你的朋友嘛？她长得真好看。” “嗯……算是吧。” “那我还能见到那个漂亮姐姐吗？” “会的。” 第6章 第六章 “早上好啊！”宋魏明一如既往的和刘子昊打招呼。 “早上好。”刘子昊认真的回答。 宋魏明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有些喜出望外。 “你有什么问题吗？”刘子昊问。 “没……没事。”宋魏明坐下说。 “哎，对了，你学过拳击跆拳道之类的吗？”刘子昊问宋魏明。 “拳击跆拳道倒是没学过，不过学过一点散打。怎么，你要打架吗？” “不，没有。那……经常跟你一起的那个女生呢？和你一起学的散打吗？”刘子昊回想起秦湜当时那一脚，感觉她像是练过的人。要不然普通女生见着打架不都是赶紧离得越远越好吗。 “哦，她啊，她没跟我一起学过啊，怎么了？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嗯……” “你想说啥赶紧说呗，支支吾吾的可不像你啊。” “她叫什么？”上次离开的匆忙，也没问她叫什么。刘子昊本想旁敲侧击的问一下，结果被宋魏明这么一激，就直接问出来了。 “哟，怎么，想追她啊？”宋魏明一脸坏笑的往刘子昊身上凑。 “你干什么，起开。天天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刘子昊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我妹妹挺喜欢她的，所以我帮她问问。” “哎，你妹妹好像就见过她一面吧，秦姐这么招人喜欢吗?” “所以她叫什么？” “你真的只是替你妹妹问？” “废话，那不然呢？” “那你自己去问她去。” “……”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哇，这次杨莫哲又是第一哎，好厉害。”一群人围在贴在黑板旁边的成绩单对杨莫哲佩服的五体投地。 “秦湜，你第三哎！不愧是你。”高灵开心的像是她得了第三一般。 “成绩出来了？”杨莫哲刚回来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堆人。 “对啊，杨莫哲你是真的牛哈，这次又是第一，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学习了？”班里有人对杨莫哲说。 “就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学习，兄弟你可以啊。怎么学的，教教我呗？”又有人说。 “哪有，我回家就睡。” “啧啧啧，学霸都这样说。” “哈哈哈哈哈。” “高灵，你多少？”秦湜问高灵。 高灵踮起脚尖，寻找能看到成绩单的角度。晃了一会，站稳说：“第二十！” 第二十名，还是艺术生，在理科班这已经非常好了。 “真不错。”秦湜也很开心。 秦家 “爸？”秦湜一进家门，就看到秦峻言坐在沙发上整理文件。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不认识他的人可能以为他还没结婚。 “小湜回来了，怎么样，最近累吗？” “不累，挺好的。” 秦峻言起身走到玄关处，从柜子上拿了一个袋子。 “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啊？” “衣服。” “你又给我买衣服。我衣服都已经很多了。” 秦湜打开袋子，把衣服拿出来——是一件白色连帽棉服。 “这几天降温，给你买了件厚衣服。” “爸，白色不耐脏……” “没事，脏了洗就是了，不暖活的话再买新的。小女孩别天天穿黑色的，你瞅瞅你那半柜子的黑衣服。” 秦湜笑了笑，说：“谢谢爸，我明天就穿。” 秦峻言温柔的看着秦湜，也笑了，看得出来秦湜很喜欢这件衣服。 “期中考试怎么样？” “第三。” “不错，挺好。” “那我先回屋了。” “嗯，去吧。” 秦湜走的时候看见玄关处还有两个袋子，一脸什么都懂的表情说：“给我妈的？”说完还朝那俩袋子努努嘴。 秦峻言大方承认。 “没有我弟的份啊。” “男孩子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秦湜心里默默的心疼了秦峰几秒。 回到屋，秦湜看着自己的期中试卷，还是有几个不该失分的地方丢了分。 仔细的分析完试卷，秦湜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合照上。 “秦湜，你想过你大学去哪里上吗？”张澈问。 “没有，你想过？” “想过。我想去南方的江华大学。那里临海，从学校出去，坐一会的车就能到达海边。这个学校也超级美的。” “那我也去那。” “啊呀，你不能总是跟我选一样的啊，你没有很想去的吗？” “有啊，你想去的就是我很想去的啊。”秦湜笑着说。 “你啊……”张澈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江华大学……”秦湜看着合照喃喃道。 拉开桌洞，里面有一张纸。那是她之前和张澈一起写的清单，一式两份。上面有她们各自想做的事情，有想要一起做的事情。她们彼此承诺在今后帮助对方完成对方想做的事情，并且一起完成她们一起想要做的事情。 那张清单，在张澈想做的事情的那一栏，第一行赫然写着“考入江华大学”。 自己现在的成绩差不多已经够了，只要保持住，再改改粗心的毛病就行了。 江华大学啊，我替你去看。 晚上放学，杨莫哲问秦湜：“你明天还去那吗？” “哪？”秦湜疑惑的问。 “墓园。”杨莫哲低下头小声的说。 “嗯。” “你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 “下午两点吧。先到学校门口然后我们打车去？” “行。” 秦湜宋魏明和杨莫哲在一家花店门口下车。秦湜每周六下午都会去墓园，宋魏明要是没课的话也会跟着来，每次都是坐公交到这个花店附近然后来花店买一束芍药，再步行去墓园。一次两次的，和这里的老板娘也混得挺熟的了。 “阿姨。”秦湜推门向一个系着围裙正在摆弄花儿的女人打招呼。 “哟，小湜和魏明来啦。”老板娘一如既往的亲切。目光落到跟在两人身后的杨莫哲，老板娘问：“这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嘞。” “阿姨好。”杨莫哲礼貌的打招呼。 “啊，他是我同学，以前我们四个玩的最好了。”秦湜说。 “哦，你好。小伙子长得挺帅的。”老板娘知道秦湜为什么买花，自然也是知道秦湜说的四个人是指谁。 “有我帅吗阿姨？”宋魏明又开始贫嘴。 “都帅都帅，哈哈哈你这小子。”老板娘笑着走到放芍药的地方，细心的挑出一小捧最好看的芍药，再用纸进行精美的包装。 “最好看的，都在这了。” “谢谢阿姨。”秦湜微笑着接过花。 “阿姨再见！” 悠思墓园 秦湜在张澈的墓前蹲下，轻轻的把那捧芍药放在张澈的照片下，然后抬起头。 “你还记得那张清单吗？我把它找出来了，你想做的事情，我替你做。我会努力考上你想去的江华大学的。” “还有其他很多事，我一个个帮你实现。我会拍很多照片，然后带到这来，仔细地和你讲这其中的故事。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秦湜说完微微笑了笑。那看似不经意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闪耀。秦湜的眼睛干净清澈，像水晶一样，在光线的折射下，散发出自信迷人的色彩，美得不像话。 “秦湜你要去江华大学啊？”从墓园出来，杨莫哲问。 “嗯。你呢？”秦湜问杨莫哲。 “啊，我啊……还没想好。” “就他那成绩，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宋魏明有些酸溜溜的说。 三个人边走边聊，走过一段路后，秦湜看到了刘子昊家的便利店。 “我们去那个便利店看看吧。”秦湜经过刘子昊家的便利店，想起上次的事情，怕那个小妹妹又遇到什么麻烦，想过去看一看。 走进便利店，只有刘子昊一个人在柜台处写着作业。 “你看看人家。”秦湜对宋魏明说。而宋魏明装看不见似的把头扭到一边。 “你们来了。”刘子昊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说。 “嗯，就你一个人啊。”秦湜说。 “有事吗？” “没，路过，过来看看，以为你妹妹又自己一个人在这呢。” “以后不会了。” 杨莫哲和宋魏明看着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有些惊讶。 “等会，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哦，对了，上次你还问我她的名字，你自己去要了吗？” 看着秦湜一脸疑惑的表情，宋魏明就知道刘子昊没要。 “我叫秦湜，湜是一个三点水一个是否的是。” “啊，嗯，就我妹妹挺喜欢你的，所以就……那个……” “谢谢。” “你俩啥时候这么熟了啊，你们一块干了什么事吗？” 秦湜盯着宋魏明看了一会，忽然给他来了一拳，慢悠悠的开口说：“干这个了。” 宋魏明被秦湜这一拳给打懵了，还没缓过劲了，就听见杨莫哲充满怀疑的声音：“你打架了？” 秦湜朝杨莫哲扬起脸微微一笑。看着她一脸轻松无所谓的神情，杨莫哲又是一愣，但同时，他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姐，你打架了？” “你那么大声干嘛。”秦湜皱眉。 “不是，那你怎么没给我说呢？” “啊呀，我就踢了两脚。” 杨莫哲和宋魏明同时看向刘子昊。 “不是踢的他。”秦湜本来不想说的，看他俩这反应，只好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俩。 “你俩是真猛。”杨莫哲不得不佩服秦湜的勇气。 “哎呀，没事，这种程度我还是可以的。”秦湜自信的说。 “那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我尽力做到。”刘子昊开口。 “大家都是朋友嘛，没必要这么客气。”秦湜笑了笑。 “那就不算还你人情，就当朋友间的相互帮助，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刘子昊想了一会，又说。 “哎，我对你那么热情你都没承认我是你朋友，她就帮你踢了两脚就这么快就成朋友了？”宋魏明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刘子昊认真的看向他们三人。他知道他们三个都是可以信赖的朋友，不因为什么，就因为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刘子昊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那，我们以后就都是朋友了。” 宋魏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刘子昊说了什么，便一把揽住刘子昊的肩膀，笑着说：“昊哥，这可不像你说话的风格。” 众人一听，开心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好啊。” 刘子昊也笑了，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幸福。 晚自习放学，刘子昊收拾完书包，站起来，指节敲了敲宋魏明的桌面，说：“一起走？” “好嘞！”宋魏明爽快的答应了之后，哥俩好的搂上刘子昊。经过周末的聊天，四个人已经成为了好朋友。 两人一起站在楼梯口，等着秦湜他们。 宋魏明看到秦湜和高灵走了下来，便伸手晃了晃，示意他们在这。 “秦湜，那个男生是谁啊？”高灵看着宋魏明身边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的男生，看的有些出神。 “啊，刘子昊？” “嗯。” “秦湜，速速招来，你们什么时候跟刘子昊关系那么好了？” “就……自然而然，就这么好了。” “啊～” 艺术生教室 孔老师听完高灵的一曲演奏，忍不住夸赞道：“你这水平去江华音乐学院绰绰有余！”江华音乐学院，国内最好的音乐学院，多少音乐才子梦寐以求的学府。 “谢谢老师！”高灵谦虚的说。 孔老师听完后又仔细回味了一下，赞不绝口：“如果你和刘子昊都能考上江华音乐学院，咱们学校明年说不定可以再创辉煌了！要是再考入肆乐交响乐团，那更了不得了！” 肆乐交响乐团，一支西洋乐团，那代表着国内西洋乐的最高水平，加入了这个乐团，那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国际。 刘子昊？看来他的小提琴也不错啊。 刘子昊一般都是训练室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那一个，所以老师单独给了他一把钥匙。刘子昊从训练室出来，把门锁上，转身要走时，看到隔壁大提琴训练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刘子昊？” 刘子昊盯着那人看了几秒，认了出来：“你是高灵？” “嗯。” “你也是艺术生？” “对啊，我是大提琴方向的。” 刘子昊回想今天晚上听到的一阵与众不同的大提琴声，那是以前训练室没出现过的声音，想必就是她在拉吧。 晚自习下课，秦湜和高灵收拾好书包，便一起走了。 这几天宋魏明天天都跟刘子昊一块走，秦湜每次下课后还要给高灵讲几道题，就没让宋魏明再来找她，省得还得在门口等很长时间。 可能是宋魏明每天都来秦湜他们教室门口的缘故，这几天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谣言，说他俩在谈恋爱。 秦湜听到之后都觉得好笑。散布谣言的人该去医院看看眼科和脑子了。 “哎，秦湜，我发现刘子昊这个人真的很喜欢小提琴哎。” “哦？” 高灵想起来上次她碰到刘子昊之后，便聊了一路的音乐。 她原本以为刘子昊是个很高冷的人，人狠话不多的那种，没想到，在音乐这块，他就像个话痨。 听了高灵的描述，秦湜有些惊讶于刘子昊对小提琴的痴迷程度。 “你俩聊一路的音乐不挺好，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高手与高手的交流不是挺好的吗？” “他这个人内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外表看着人狠话不多，内心却有着对音乐的炽热。” “你这描述的还挺精准。” 第7章 第七章 周末 秦湜在屋里写了一上午的作业，准备下楼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林舒婉正在挪一盆花，但那盆花有些重，林舒婉挪起来有些吃力。稍微休息了一下，林舒婉准备再加把劲，但用力过猛，腰上的老伤便开始疼了。 “哎呀！”林舒婉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扶住自己的腰，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秦湜听见动静，连忙过去问：“妈，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休息一下就行。” 秦湜看了看旁边的花盆，又看了看林舒婉双手扶住的腰，不禁皱眉心疼的说：“妈，你怎么又干这么重的活，是不是腰伤又复发了。” “没事，就闪了一下，不用担心。” 秦湜无奈的叹了口气，等林舒婉稍微缓过来了，便慢慢的把林舒婉扶到沙发上躺着休息，自己过去把那盆花移到林舒婉想要移到的地方。 “妈，下次这种活你就别自己干了，你叫我一声就行。” “没事，我能行。” “你自己多少注意点嘛，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不用，明天和你陈阿姨还有丁阿姨约好了，要去逛街的。” “那后天去，反正必须要再去检查一下。” “好好好，听你的，后天去。快去做作业吧，我去做饭，饭好了叫你。”林舒婉休息的差不多了，看着快到饭点了，准备去做饭。 秦湜见状便主动说：“我帮你吧，我作业写的差不多了。” 高灵哼着歌，高高兴兴的推开教室的门，却看见秦湜趴在桌子上，双手捂着肚子。 “秦湜，你怎么了？” “没事，就肚子有点疼。”秦湜说。早上起来的时候肚子就开始疼，上了卫生间发现原来是亲戚来了。但之前都没有疼过的，这次突然就这么疼。可能是最近吃凉的吃的有点多了吧。 都是女孩子，高灵立马明白了：“你是不是……” “嗯。” “我有药你吃吗？” “不吃。”秦湜从小就不喜欢吃药。 “那需要帮你买一包红糖泡水喝吗？” 红糖……秦湜想起早上林舒婉泡的那一碗红糖水，红红的。秦湜看到之后，眼前立马浮现出张澈躺在地上，周围都是血的情景，心里立马难受起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红糖水了。 “别别别，不用不用，我一会就好。”秦湜憋住自己的难受，连忙拒绝了。 强撑着上完了早读，秦湜又趴在桌子上。杨莫哲注意到秦湜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没事。” 杨莫哲看着秦湜，心想：鬼才相信没事。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下课后，身为数学课代表的杨莫哲去问老师作业。秦湜也过去了，她想请假。 “老师，我肚子疼，课间操能不能请个假不去了？” “行，我给你写个假条。” “老师，我也肚子疼，我能不能不去了？”杨莫哲笑嘻嘻的问。 “起开吧你。把你练习册拿过来，布置作业。” 回到座位上，秦湜继续趴着。 “哎，我也不想去课间操。” “你就下去锻炼锻炼吧，别在上面偷偷学习了。” “你不也不下去。” “我肚子疼，你又不疼。” “我也疼。啊，我肚子好疼。”杨莫哲也学着秦湜的样子趴在桌子上。 “……”秦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中午秦湜回家，一个人也没有，秦峻言在公司，林舒婉去医院检查还没回来，秦峰住校。秦湜无精打采的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把昨天的剩菜拿出来热了吃了。休息了一中午，起来肚子还是疼。 “秦姐，你肚子还疼啊。”宋魏明看秦湜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秦湜还没好。 “嗯。”秦湜有气无力的说。 秦湜来到教室，趴在桌子上，闭上眼，一动也不想动。 “秦湜你就吃点药吧。”高灵好声好气的劝秦湜吃点药。 “不吃。”秦湜也就犟的出奇，就是不吃药。 “咋了，还没好啊，这么严重。”杨莫哲一来到，就听见高灵劝秦湜吃药。 “我药给你放这了昂，你想吃的时候就吃。” “好，谢谢。”秦湜嘴上这么说，但是绝对不会吃的。 秦湜左手捂着肚子，右手记着笔记。课上到一半，杨莫哲突然凑近低声问：“你不会是……来例假了吧？” “……” “啊，难怪。” “……” “额，多喝点热水，把那药吃了吧。” “不吃。” “……行吧。” 下课后，杨莫哲看秦湜还是难受，便问：“帮你接点热水？” “谢谢。” 杨莫哲拿起秦湜的杯子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接水。 杨莫哲回到位上，把杯子放到秦湜面前，说：“全是热的，小心烫。” “谢谢。” “秦湜，给你这个，暖宝宝。”坐在秦湜前面的女生看秦湜这么疼，便递给秦湜一片暖宝宝。 “谢谢啊。”秦湜把它放到肚子上，觉得舒服了不少。 秦家 “妈，今天检查的怎么样？”秦湜一回到家就问。 “你今天去医院了，哪儿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我好陪你一块去。”秦峻言听到林舒婉去了医院，皱眉问道。 “上次打扫卫生，非要挪花，结果把腰伤到了。”秦湜给秦峻言解释道。 “没事，就是之前的老伤，还是那个样。” “我看还是请个保姆吧，你也别太累了。” “不用，我平时在家也没多少事。” “这十几年都没请过保姆，几乎什么活都是你干，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 “不用，真不用。” “不行。” “我保证，以后会考虑我自己的身体状况，量力而行的。” 秦峻言有些复杂地盯着她，说：“你还是把我当……恩人？” “不是。” “说实话。” “前几年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每天真的挺闲的，上次就是个意外。” 看着林舒婉真诚的眼神，秦峻言无奈道：“那好吧。” 秦湜看着眼前的一幕，撇了撇嘴，眨了眨眼，耸了耸肩，默不作声的上楼了。 艺术教室 负责西洋乐艺术生的孔老师站在黑板处，敲了两下桌子，说：“这次元旦晚会我们有两个节目，一个是钢琴和大提琴合奏，一个是钢琴和小提琴合奏的。根据你们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我决定让高灵来负责大提琴；小提琴的话刘子昊要参加，还有两个名额，如果有想参加的同学可以来找我。” “这是曲谱，大家可以看一下。如果要参加元旦演奏的话，下周开始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不用上了，过来排练，晚自习的话，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平时的日常练习也不能落下。” “他俩的大提琴小提琴都是很不错的，大家课下的时候没事多找他俩交流交流。” “恭喜你啊，高灵。” “你小子不错哦。” “加油哦！” “谢谢。” 小提琴艺术生多一些，而大提琴艺术生只有三个。高灵来的晚，另外两个人早就成了朋友。 刘子昊平时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服气。高灵平时就很活泼，性格也好，别人问她问题她也很积极的帮别人解答，所以大多数人也愿意跟她交朋友。 “大多数人”，就说明不是全部，总有人会嫉妒。 “明悦，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之前训练都不在，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就能被老师选上。她不会是专门冲着这个元旦晚会来的吧。”另外两个大提琴艺术生看着和其他人聊成一片的高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确实比我们拉的好。”另一个女生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何尝不想登上元旦的舞台，让自己坐在聚光灯下。 “你俩很牛啊。”宋魏明听说高灵和刘子昊都要上台演奏的时候，夸赞不断。 刘子昊受不了宋魏明的聒噪，嫌弃的开口：“你快闭嘴歇歇吧。” “哎，你到时候穿什么？是不是西装？” “不知道。” “哎，你别不知道啊。你生日什么时候？” “过完了。” “那我给你补个生日礼物吧，也算是咱俩的见面礼。” 刘子昊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不要。你别给我送西装。”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嘛。” “傻子也知道。你要是送，那就绝交吧。” “哎呀，都是兄弟，别……” “我认真的。” 宋魏明被刘子昊有些重的语气惊到了。也是，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他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吧。自己可能就是想给兄弟送套衣服，但他可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好啦，知道了。” 秦湜听说高灵今天要训练，来不及吃晚饭，便买了包子给她送过去。 迎面走来两个女生，三人越走越近，也没见对面的女生有让开的意思，于是秦湜默默的走向一边，给对面的女生让了路。 “没想到高灵这个人还挺努力的，我还以为她会仗着自己那点天赋简单的练几遍就完事了。” “她要是不认真，我就给老师说不让她上了，反正你也练过那首曲子，也不见得比她差多少吧。哎，要不你还是和老师争取一下？” “……我没她拉的好。” “你别妄自菲薄啊。反正现在老师不在，你要不等会和她battle一下？或者……” 秦湜微微转头，目光瞥向那两个越走越远的女生。 “秦湜！” 秦湜收回目光，把手里的包子和粥递给高灵。 “哇！爱死你了。你要不要听刘子昊拉的小提琴？走，我带你去听！绝对让你耳目一新！” 屋内，带有女人独有的温柔细腻的钢琴声，加上带有男生特有的青春阳刚的小提琴声，两种感情的碰撞，让这首乐曲想要表达的感情更加强烈，让人陶醉。高灵胳膊撑在窗台上，双手托腮，闭上双眼，仔细聆听着。 “哎，刘子昊就是厉害啊。”高灵边听边感叹。 张澈生前就学的是小提琴，而秦湜学的恰好是钢琴。在初中时，两人的合奏是元旦晚会的必备曲目，两人的合奏也在不少大赛上拿到了特等奖、一等奖。但在张澈离开后，秦湜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现在孔蕊老师和刘子昊他们合奏的曲子她也和张澈合奏过。秦湜把左胳膊撑在窗台上，用手托着腮，右手自然的搭在窗台上，把窗台当作琴键，随着屋内的旋律，右手手指在窗边飞舞。 “没想到我还记得啊。”秦湜带着苦笑小声喃喃道。 高灵看见秦湜舞动的手指，惊讶的问：“你会弹钢琴啊？” “嗯。” “秦湜，高灵？你俩在这干吗？”杨莫哲刚打完球，经过附近的洗手间，去洗了把脸，正要往教室方向走，没想到在这碰到了秦湜和高灵。窗户还是开着的，风一吹，将秦湜额前的碎发吹了起来，有些好看，杨莫哲有一瞬间的愣神。 秦湜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便看到了发梢有些湿，脸上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掉，挽着袖子的杨莫哲。 第8章 第八章 “哎，快看，是杨莫哲哎。” “对啊，好帅啊。”旁边经过的女生看到杨莫哲，立马变星星眼。 屋内的声音已经停止，刘子昊和其他两人出来准备去食堂吃点晚饭再回来练。 “你们怎么在这？”刘子昊一出门就看见了秦湜高灵和杨莫哲。 “我……” 秦湜还没来得及解释，孔蕊老师听到声音出来问：“怎么了？” “老师好。”秦湜礼貌的打招呼。 高灵笑着说：“老师，我们来听你弹琴。弹的太好了！” “谢谢。” 老师走近秦湜，温柔的拉起秦湜的双手，看了一会，说：“这双手就像是专门为弹琴而生的一样。” 秦湜略微有些怔楞，但还是有礼貌的回应道：“谢谢老师。” “你会弹琴吗？” “我……”秦湜不知道应该说会还是不会。 “老师，她会，她琴弹得可好了。”还没等秦湜想好，杨莫哲就抢先说。 秦湜转头瞪了杨莫哲一眼，杨莫哲装没看见，把头转向一边，耸了耸肩。 “这首曲子是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的，你要来试试吗？”孔蕊又问。 “谢谢老师，我还是……”秦湜本想拒绝，但又被打断了。 “你去吧，我去帮你给老师请假。”杨莫哲又说。 “你让我把话说完！”秦湜压低声音朝着杨莫哲说，她有些气了，两次话还没说完都被杨莫哲打断了，实在让人不爽。 “可是老师，这本来应该是老师您要上台的吧。” “没关系啊，本来就是你们的元旦晚会嘛。” “但还是有钢琴艺术生可以来弹吧。” “想上台的都有曲子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愿上台的，所以这首曲子就由我来了。不过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的。来吧。” 秦湜本来是想拒绝，但看到孔蕊一脸期待，突然心软，改了口，说再考虑一下。 在回教室的路上，杨莫哲看秦湜一脸沉闷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回去的路已经走了大半，高灵看两人还是沉默不言，便忍不住的说：“你俩倒是说句话啊。”杨莫哲偷偷看了一眼秦湜，硬着头皮开口：“生气啦？” 秦湜没理他。 杨莫哲只好自顾自地解释道：“对不起，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就是想着能借此机会让你重拾钢琴。对不起啊。之前听宋魏明说……你好久没碰过钢琴了，我看那个老师的意思大概也想让你试试，就……自作主张的替你说了。真不好意思。” 秦湜还是没说什么。 “对不起，实在抱歉。你想让我干什么，都听你的。” 秦湜闻言停下脚步，抬眼看向杨莫哲，半晌，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时光倒流。” 杨莫哲闻言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秦湜：“时光倒流？你还是说个我能办得到的吧。” 秦湜看着杨莫哲吃瘪的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杨莫哲看见秦湜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也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你说，如果张澈现在还在这的话，我们俩合奏的节目是不是一定可以被选上？”秦湜停住脚步，站在原地，问杨莫哲。学校里的元旦节目是先由同学们自由报名，再经过老师们面试筛选最终确定。因为张澈不在了，秦湜本来是没什么心思搞这些的。 “嗯，以你俩的实力，一定可以选上的。再说，你现在也不是只有一个人啊，不是还有刘子昊吗？我想，张澈肯定也特别希望可以看到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你。相信我，她会很开心的。” “嗯。” 高灵一开始听得还挺明白的，就是杨莫哲想让秦湜别放弃钢琴，要继续弹下去，可到后边她就听不懂了，什么张澈，什么合奏啊？高灵看俩人的表情也不是很轻松，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好奇心搞得高灵的心痒痒的，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最后没忍住，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俩后边的话是啥意思吗？” 秦湜看了她一眼，便说了出来。 听秦湜说完，高灵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她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啊。高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微微踮起脚尖抱住秦湜，轻轻的拍着。 秦湜挺意外她是这个反应。笑了笑，也抱住了高灵，轻声说：“我没事。” 高灵抱了一会，松开了秦湜，抿着嘴，拉起秦湜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 秦湜一拳不轻不重的打到杨莫哲的左胳膊上，带着些笑意说：“快走啦，晚自习要迟到了。” 杨莫哲看着秦湜的反应，心想，她对这件事已经慢慢的看开了呢。想罢，笑着追上前面的两人，问：“那你要去吗？” “要你管。” “是是是，谁能管得了你啊。” 排练室 十只略显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悠扬的旋律从手指尖中流出，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但是…… 一曲终了，秦湜在孔蕊和刘子昊的掌声中从座位上起身。 “不错，几乎没有什么弹错的地方，节奏也很好，一些音的强弱也处理的很好，但是……”孔蕊对秦湜的表现很满意，只是她有一个地方不是很理解。 “感觉整首曲子的感情越到最后越悲伤，甚至可以说是脱离了这首曲子的感情基调。你弹琴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想法去弹的呢？方便说一下吗？” 秦湜低着头想了一下，似乎是找到了合适的语言，她轻笑着抬起头，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说：“想起一位朋友罢了，以前也和她合奏过这首曲子。” “啊，是这样的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那，你愿意代我和刘子昊一起合奏吗？这是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的曲子。” “我？但这本是老师您要合奏的曲子，现在换上我，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反正节目还没报上去。你要是想上台，完全可以的。” 秦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好看向刘子昊，用眼神询问刘子昊该怎么办。孔蕊见状，以为秦湜是想问刘子昊的可不可以接受她，便对刘子昊说：“怎么样，和秦湜合作？” “可以。” “……”秦湜心里有一些无奈。但实际上，她还是很想上台的。毕竟学了十几年的琴，还是有感情的，再加上杨莫哲昨天的话，他似乎也很想让秦湜再一次弹奏钢琴，而不是永远放下。 秦湜看着孔蕊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定决心的说：“好。” 因为元旦晚会，高灵这几天都没有按时好好吃晚饭，而是待在艺术教室练琴。 感觉到旁边有人来了，高灵停了下来，抬头看：“张明悦？” 张明悦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说完顺势在高灵旁边坐下。 高灵看着张明悦，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也很想上台？” 张明悦一愣，然后有些慌张的掩饰自己的表情。 高灵笑了笑：“前几天你偷偷练琴的时候，我听见了。很好听呢。” 张明悦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笑：“那还不是不如你。” “我觉得你拉的很好啊，对自己多一些自信嘛。一次元旦晚会说明不了什么，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定你是那种厚积薄发型的，突然有一天就‘名震江湖’了。” 张明悦被高灵逗笑了：“那你呢，你是什么型？” “我嘛，稳如泰山型，哈哈哈哈。你为什么学大提琴啊？” “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到非它不可，它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高灵眨眨眼睛。“生命的一部分”，这六个字，足以看出她对大提琴的热爱。 “每当我听它声音的时候，就感觉身处于森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身上；或者置身于海底，听海水的声音在我耳边划过，很治愈；有时还像在一个倾盆大雨的天气里，天空灰沉沉的，就像靠在窗户上听雨的声音的那种感觉。它的音色浑厚而有力量，深沉而稳重，有种故事感，诉说感。但它不仅限于此，它也可以演奏出欢快的旋律。它还会让人静下心来，把听众带到另一个世界。” 高灵听呆了。从张明悦的话语里，感觉那不仅仅是一把琴，更像是她的朋友。 “你好棒啊。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要不你替我上吧。” “不。” “为什么？” “老师选你，肯定有她的原因。琴技上我确实不如你。我要是想上，我会通过我的努力让其他人心服口服。就像你说的，一次元旦晚会说明不了什么，今后还有更大的舞台等着我。” “你想考哪？” “当然是江华音乐学院。从那里考入肆月交响乐团更容易。” “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道：“那一起加油！” 放学后，秦湜慢吞吞的收拾着书包，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高灵，但又立马移开。秦湜在纠结自己是否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但自己只是猜测而已。而且，如果高灵觉得自己是个小题大做，喜欢恶意揣测别人的人怎么办。 秦湜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就停下来了。高灵收拾完书包一扭头就看见秦湜在一旁呆站着：“想什么呢。” 秦湜下意识的否认：“哦，没什么。” 两人并肩往外走。秦湜又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开口，想着委婉的说一下吧，希望她能明白：“你最近琴练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 “那，没人找你麻烦吧？” “找我麻烦？没有啊。为什么找我麻烦啊。” “你来的比其他人晚，被老师选上在元旦晚会上演奏，有人有意见吗？” “没有吧。哎我最近和一个女生成为了好朋友，她叫张明悦，也是拉大提琴的。她真的好喜欢大提琴啊。”高灵和秦湜讲了她和张明悦的对话，还说了最近两人经常一起练琴。 “你之前说过你们只有三个人是大提琴方向的吧。” “嗯。不过另一个女生我倒是和她没说过几句话，感觉她好像对我有意见似的。” “张明悦是长头发那一个还是短头发那一个？” “长头发那一个。你见过她俩？” “嗯。” 秦湜想了想，虽然恶意揣测别人不太好，还是说了出来：“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吧。张明悦你确定她是单纯的接近你的吗？她没什么别的目的？” “啊？” 高灵看秦湜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但她怎么会这么想啊，应该有她自己的原因吧。 “怎么了吗？我觉得张明悦这人挺好的哎。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这样最好。” 秦湜和刘子昊三人练了一遍又一遍，快放学的时候，有人说：“咱现在吃饭去吧。” “行。走吧。” 刘子昊看秦湜还没站起来，便问：“你不去吃饭吗？” “我再练会，等会再去。” “好吧。” 秦湜又独自练了几遍，一曲终了，门口响起了掌声。 “高灵？” “给你带的饭。之前都是你给我带，今天我给你带。” 秦湜笑了，起身走出教室。 秦湜把一本习题打开，放在窗台上，边吃边写。 高灵见状，无奈的说：“你怎么干什么都这么拼啊。别写了，好好吃饭吧。” “我这几天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都在这练琴，都比别人落下好几节自习课了。” “真服了你了。” 突然，旁边的教室传来一声大喊：“李瑞雪，你在干嘛！” 第9章 第九章 秦湜和高灵对视一眼，快步走向那间教室——高灵她们的练习室。 教室后门站着一个长发女生，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高灵的座位旁，放着一把大提琴，一根弦断的刺眼。琴旁边蹲着一个短发女生，她手里握着一把小刀，面容惊慌失色。短发女生听到尖叫声和脚步声，惊恐地回头，看着站着的三个人，手里的小刀“啪嗒”掉在了地上。 秦湜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李瑞雪，李瑞雪看着逐渐靠近的秦湜，感觉她的每一步都走在自己的心脏上。 秦湜缓缓蹲下身，冷冷的目光让李瑞雪感觉自己身在南极，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李瑞雪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向好脾气的高灵也生气了：“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哪得罪你了，你要割我琴弦！” 李瑞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吓的坐在了地上：“我没有，我只是想划几刀而已，没想割断。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 秦湜看着李瑞雪的眼睛，随即偏了偏头，目光锁定在她的琴上。 李瑞雪看着秦湜捡起地上的小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琴，吓得站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秦湜懒得搭理她，打开她的琴盒，抬手要割她的琴弦。 “不要！”“别！”“秦湜！”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秦湜没理，利落的割断了一根琴弦。 “你疯了！”李瑞雪大喊。声音大的把刘子昊他们都吸引了过来，还有跟刘子昊一起回来的杨莫哲，本来是想来听听刘子昊和秦湜的合奏的，没想到赶上这么一幕。 秦湜冷笑：“哼，你说谁疯了？” 有一个男生问：“张明悦，怎么了这是？” 张明悦皱着眉头没说什么。她知道，如果说的话，李瑞雪以后在他们面前，可能再也抬不起头了。 秦湜把刀放在第二根琴弦上，看她的样子，似乎要一根根的割断。 一根她可以忍，毕竟自己割了别人的一根。可面前的这个女生，哪有半点就此罢休的意思啊。李瑞雪顾不上其他的了，她冲过去想抓住秦湜的手腕。 杨莫哲见状想冲过去拉开秦湜，但秦湜自己躲了过去。 “秦湜！一根可以了，她也只是割了我一根而已。”高灵也开口道。 “我去，什么情况啊这是，割琴弦？”门口的男生惊呼。 张明悦把几个男生往外推：“行了行了，这我们自己的事，你们赶紧回去练琴吧。” “刚才那一根，是你欠高灵的。这一根，是你做错事的惩罚。”秦湜说完又割了一根，然后把刀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你谁啊，管你什么事！” “李瑞雪！别说了！”张明悦低吼了一声。这家伙，还看不出来吗。明显是高灵的朋友来帮高灵出气的，还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李瑞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琴。本来对高灵能选上就不服，也替张明悦不服，最近她们两个走得又那么近，高灵又把自己的朋友给抢走了，对高灵更是看不顺眼。本来只是想划几下，没想到不小心用力过猛，琴弦断了，还恰巧被发现了，还被割了两根琴弦。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李瑞雪走到高灵面前，低下头，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就是，就是太嫉妒你了。如果你不来，张明悦就可以被选上，她有多渴望上台你不知道。然后你们最近走得那么近，我觉得，我就感觉，我被抛弃了。高灵，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割断你的琴弦。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琴弦我会赔你的。” 高灵看着李瑞雪这么诚恳，也没再追究：“行吧，有事说事不就好了嘛。” 张明悦也没想到李瑞雪会因为自己作出这种事来：“李瑞雪，我很感动你能把我看成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但我们都是高中生了，不能这么幼稚了，做事要三思。你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啊。” “我知道了。”李瑞雪哭的满脸都是泪。 高灵看秦湜还站在那，便说：“秦湜，你快回去上晚自习吧，我没事了。” “嗯。我走了。” “我的天，秦湜真的牛啊，直接割断两根。” “没见过这么虎的女生。” “以后没事可不能随便招惹她。” “那个女生是叫高灵吧，也不能招惹她。我的天，太吓人了。” “刘子昊，你不惊讶吗？” 虎？我见过她更虎的。没把四根琴弦全割断算那个女生走运。 “我该怎么惊讶。哇，我的天哪。这样？” 看着刘子昊略显浮夸的表情，三人一头黑线。 “你没事吧？”杨莫哲在楼梯口处靠着墙问。 秦湜抬眼：“我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还没走？” 杨莫哲避开秦湜的问题：“你不怕那个女生再找上你。” “看她那个样子，应该不会。” “也是，你把在场的那几个人都吓的够呛，包括那几个男生。” “呵，她自找的。” “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冲动。虽然说那女生有错，但……”你要是伤到自己怎么办。后半句杨莫哲没说出来。 “不能。怎么，想替那女生说话？”秦湜语调上扬。 “没有，你别激动。” “我最讨厌故意破坏别人东西的人，这样的人我碰见一个治一个。之前小学的时候，张澈也被人割过琴弦，我当时就把那个人的琴弦全割了。” 杨莫哲叹了口气。秦湜这人就是这样，有仇必报，特别是朋友的仇，报的比自己的还狠。 “但你以后上社会，这样难免会吃亏。” “我不会吃亏的。” “那如果吃了呢？” “之后再全部还给那个人。” “那如果有人报复你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如果……” 秦湜受不了了，她停下来，转身面向杨莫哲，没好气的说：“婆婆妈妈的，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哪里做错了吗？之前我每次像今天这样做完之后，你都要说上几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这样来说我？有人欺负我朋友，我照着她的手法还回去，有错吗？我有错吗？那如果有人欺负你的朋友，有人欺负你很重要的人，有人欺负我，你也这样冷静的思考替朋友出气之后的后果，之后的一切，思考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怎么做别人才不会报复你？那你就等着替你朋友收尸吧！” 本来就在气头上，杨莫哲的不断追问让秦湜更加火大。秦湜说完转身就要走，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说的好像有一些逾越，什么叫“有人欺负我”。还有，最后一句，好像有些重了。 秦湜顿了顿，又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给自己解释还是给杨莫哲解释的话：“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会立马还回去，不用等朋友来。要是等，怕是还没等到自己就完了。” 杨莫哲看着秦湜离开的身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己也只是想提醒一下秦湜，也多注意注意自己，别为了一味的替朋友出气而伤了自己。 可自己好像也做不到这样，又有什么立场来说她呢。如果今天受欺负的是宋魏明、刘子昊、彭宇，或是自己别的朋友，自己也一定会二话不说就去帮忙。 这或许就是自己不身处其境，就无法以当事人的角度想问题吧。就像今天这样，自己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担心秦湜。人啊，就是这样，说起来一个样，做起来又是另一个样。 “有人欺负我，你也这样冷静的思考替朋友出气之后的后果，之后的一切，思考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怎么做别人才不会报复你？那你就等着替你朋友收尸吧！” 如果受欺负的是她，自己可能会更加冲动吧。 秦湜回到教室，看杨莫哲还没回来。秦湜心想，刚才话是不是说重了啊。当时正在气头上，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了。他有没有生气啊，从认识杨莫哲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生气发火，但这种一直温温柔柔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肯定更吓人。怎么办呢，我们俩之间的友情不会就到此为止了吧。 “什么说重，我看一点都不重，应该再重些。我担心他干什么，真的是。” 秦湜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自己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杨莫哲也该回来了吧。秦湜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面前的题一道也写不出来。 快上晚自习的时候杨莫哲才回来，秦湜偷瞄了一眼，没说话，假装自己在专心做题，但视线却飘忽不定，根本不在题上。 杨莫哲看秦湜在专心做题，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她不会还在生气吧，怎么才能让她消气啊。 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心思，三节晚自习一句话都没说。 放学的时候，秦湜和高灵走在三个男生后面，杨莫哲时不时偷偷回头看一眼，看到的都是两人开心聊天的样子。 秦湜回到家，又学了一会习，便打开手机准备看两眼。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 秦湜点开，看到的便是杨莫哲一连串的道歉。 杨莫哲躺在床上盯着手机：“怎么还不回啊。不会还生气着吧。” 杨莫哲又等了一会，终于来消息了。 【哦，我今天下午语气也不是很好，咱俩扯平了。】 “呼——”杨莫哲吐出一口气。看样子是气消了。 想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很难，自己也没有立场要求秦湜改变什么，既然秦湜就是这么个性格的人，那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尽力护着她便好。只要有人可以护着她，不是自己也可以。 第10章 第十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元旦晚会。 在换衣间，秦湜换上了当初与张澈一起合奏时，张澈身上穿的白色礼服。秦湜本就又高又瘦，穿上这件裙子更是显得高挑出众；腰间的黑色腰封，更是完美的展现出秦湜的身材。 果不其然，秦湜一出换衣间，就被许多女生围了上来，不停的夸赞。 “天哪，秦湜，你好瘦啊。” “对啊，你穿上这件衣服也太好看了吧。” “这衣服也不便宜吧，看看这面料，这制作。” 平时秦湜的穿着都是宽松休闲式的，这头一次在大家面前换上裙子，着实惊艳。看着围过来的女生越来越多，秦湜有些招架不住。 高灵看到后，立马变成星星眼，化身秦湜的小迷妹：“秦湜！你也太美了吧！”说完就要扑上去。 “停停停！”秦湜立马制止了高灵夸张的行为。 秦湜不太会夸人，但看着眼前身着一身黑裙的高灵，还是说了出来：“挺好看的。” “我们俩拍张照吧！” 刘子昊也换好衣服出来，换上西装的他，确实比之前好了不止一点。仔细打扮，还挺帅的，一身桀骜的帅气。 看着刘子昊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秦湜幽幽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慢悠悠的走过来，对着秦湜喊道：“再去练习一遍吧。”秦湜闻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从女生堆里挤出来，跟着刘子昊走了。 “要不是孔蕊老师非要要求我穿裙子，我才不会穿。”走出换衣间，两人便边走边寻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秦湜找了个凳子坐下，把琴谱摊在腿上，一边看琴谱一边在心里抱怨。 明天是元旦，因为晚上有晚会，于是下午只上了两节课。秦湜和刘子昊一下课便来到艺术教室，然后又被孔蕊老师叫到这里来化妆换衣服，还没有再看一遍曲谱。 “你们怎么在这啊。”孔蕊老师在换衣间找了秦湜和刘子昊他们半天，才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找到他们四个。 “那边太吵了，想到这边来再看看曲谱。”秦湜起身回答道。 “这身衣服很好看，很适合你。”孔蕊笑着对秦湜说。 “谢谢老师。” “你们是第六个上场，当第四个节目开始的时候，就去舞台的那边做准备，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不用紧张，按平时来就好，你们很棒，可以的。”孔蕊老师最后叮嘱完，便去帮其他人化妆了。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随着主持人的一句问好，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坐在观众席上的彭宇拿出手机，看到旁边的杨莫哲也拿出了一台相机，很惊讶的问：“你带了相机啊？” “哦，是我朋友的，他是道具组的，整个晚会一直在后台帮忙，看不了表演，所以就托我录一下。”杨莫哲解释道。 前几个节目都很精彩，有让人捧腹大笑的小品，有美轮美奂的舞蹈，还有优美灵动的歌声。 杨莫哲还在和旁边的男生讨论着上一个小品哪里哪里很好笑，主持人已经开始报下一个节目了。 “……让我们掌声欢迎秦湜，刘子昊，王浩和赵凯！” 杨莫哲听到秦湜和刘子昊的名字，马上停止了话题讨论，把相机对准舞台。 “哟，杨莫哲，拿着个相机专门拍秦湜的啊。”旁边的男生看着杨莫哲，坏笑着说。 “什么啊。”杨莫哲无奈的说。 “前面那么多美女你不拍，这会倒认真起来了。”又有一个男生说。 一旁的彭宇也一脸磕CP的看着杨莫哲，杨莫哲看着彭宇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心里无语。 秦湜站在幕后，听着主持人开始介绍他们的节目，把双臂交叉抱住自己，低声说：“你会看到的吧，张澈。” “你说什么？”刘子昊听到旁边的秦湜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太小，他听不清。 “没什么，该上场了。”秦湜深吸一口气，拉开幕布走向舞台。 四人依次走到舞台中央，俊男靓女，很是吸引人，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一些男生起哄的声音和女生的尖叫声。 彭宇没见过秦湜穿裙子：“秦湜穿上裙子还挺好看昂，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可不是嘛，平时高冷无情打人没个轻重的，也没个淑女样，这换上裙子还是很优雅淑女的嘛。”杨莫哲心想。 在幕后的宋魏明看到秦湜身上的裙子，不禁一愣。这不是之前秦湜和张澈演出时张澈穿的礼服吗？她竟然穿了这件。秦湜最近的改变让宋魏明实在有些吃惊。自从张澈离开后，秦湜就没碰过钢琴，而最近的秦湜，不仅又开始弹琴了，还穿上了张澈的衣服。 台上，四人面向观众，向着观众席微微鞠了一躬。秦湜直起身，抬眼便看到了举着相机的杨莫哲。微微一笑，秦湜走向自己的座位，双手自然的放在琴键上，脚轻轻地放在踏板上，做好准备。与此同时，刘子昊三人也做好了准备，秦湜看向他们，微微点头，开始了演奏。 大礼堂，灯光都暗了下来，唯有台上的秦湜和刘子昊三人，被两团灯光簇拥着。台上的四人全身心的投入到乐曲中，台下的观众也被音乐所感染，深深的沉浸于此。 秦湜充满感情的按下最后一个音，一曲终了，台下还是寂静一片。直到两人走到舞台中央，大礼堂恢复光明，大家才反应过来，演奏已经结束了。 “秦湜！秦湜！”高灵在后台开心的喊着，周围的同学也被带动起来，跟着高灵有节奏地喊着秦湜的名字。 杨莫哲也放下手中的相机，笑着鼓掌。 幕后的宋魏明，听着秦湜的演奏，似乎比那时更好了。“兄弟，果然还得是你啊。”宋魏明似乎有些明白了。 秦湜等人演奏完回到幕后，看到孔蕊老师笑盈盈地鼓着掌看向他们俩。 “很完美。”待到秦湜走近，孔蕊老师给了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果然没看错啊，秦湜。” “谢谢老师。”秦湜也很开心。 “秦姐！”宋魏明也来了，“不愧是你！” “那是！”秦湜的话语里带着些小傲娇。 “刘子昊，看不出来啊，这么厉害。”宋魏明一把勾住刘子昊的脖子，往下一拉。 “嗯，你不知道的多着来。” “秦湜，你好棒！”“秦湜你弹得真好！”秦湜从舞台走到换衣间，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夸她，秦湜也礼貌的回谢。 “你这次和第一次可是相差甚远啊。”刘子昊对秦湜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秦湜这一次投入的感情很恰当，不再是第一次弹奏时的满曲悲伤。 “嗯，第一次光顾着想着以前了，并没有真正的和曲子融为一体。多亏了老师的指导。” “以前？哦，我记得你上台前好像说了什么，对吧？” “嗯。”秦湜沉默了一会，想着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接着说：“就是之前说的那位朋友。” “哦。”刘子昊觉得现在接着问下去好像不是特别合时宜，便及时转移了话题。 “到了。你等会要回到观众席上去吗？” “不，我等高灵演完和她一块回去。” 大概是平时极少见到大提琴的缘故，高灵和钢琴手一上台，便迎来阵阵热烈的掌声，灯光一暗，众人便停止的鼓掌，屏息凝神，看着台上的两人。 听着低沉婉转的琴声，众人仿佛在接受某种神圣的洗礼，灵魂都得到了净化。有人舒服的靠着椅子，有人慢慢闭上双眼，有人渐渐忘记呼吸，所有人都跟随着从台上传来的琴声，一起遨游在宽广的大海，冰冷的海水像是真实存在般，流动的水丝滑的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着是空旷的天空，清风拂面，连发丝都是独属于自由的味道。充满故事感的琴声把人们带到一个又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结束，众人慢慢的回过神，随即爆发出比上台时热烈百倍的掌声， “好！”台下不断有人喊。 张明悦意犹未尽地鼓着掌。这就是高灵的强大之处，她的琴声能引领听众，让听众跟着她的琴声走。 李瑞雪也情不自禁的鼓掌。高灵的这一曲，佩服的让她五体投地。 优美琴声的背后，是常人看不到的努力。高灵一遍遍的重复练这首曲子，精益求精，才达到今天这种结果。 “嘿！”秦湜在后台找到高灵。 高灵还沉浸在秦湜穿上裙子优雅美丽的样子中，看到眼前一身宽松休闲装的秦湜还楞了一下。 “咋了？”秦湜伸手在高灵眼前晃了晃。 “啊……哦，没事。你钢琴弹的真好，和刘子昊他们配合得也很好。” “你的大提琴也不赖，听听刚才底下同学们的欢呼。”两人边走边聊，找到别的同学为她们留的座位。 “不过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练了。要是没空那一段时间的话，说不定会更好。” “行了，别天天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坐在秦湜后面的杨莫哲忍不住插嘴。 “哎呦，我哪有你厉害啊。”秦湜开启了阴阳怪气的模式。 “啧啧啧，还得是你。”杨莫哲回敬道。 “不不不，我不如你。” “那不是，我……” 杨莫哲还没说完，便被秦湜翻着白眼打断了：“行了，闭嘴吧。” “……”杨莫哲听话的闭紧了嘴巴。 第11章 第十一章 元旦过后，不到一个月就是期末考了，秦湜每天都疯狂的学习，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用。 “秦湜，该走了。”从晚自习结束开始，这已经不知道是高灵喊的第几遍秦湜了。 秦湜把最后一题解完，利索的收拾了书包，有些抱歉的说：“久等了久等了。走了走了。” 秦湜回家发现家里就秦峰一个人，好奇地问：“秦峰，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妈受伤了，她和爸现在都在医院，刚才爸打电话说不用担心，让我们先睡。” “哪个医院？” “市医院。” 秦湜听完后跑上楼到卧室拿手机，连书包都忘了拿下来，出门前丢给秦峰这么一句：“好，你先睡。”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司机把他们送回来后就走了，想去医院，只能打车。 到了医院，秦湜冲向住院部，向前台询问林舒婉在哪个病房。 “妈！”秦湜推开门，气喘吁吁问，“你是不是又受伤了？怎么样了现在，还疼吗？” “小湜，你怎么来了？”林舒婉吃惊的问。 “我听秦峰说你住院了，我就赶过来了。” “怎么来的？” “打车啊。”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打车很危险的……” “妈，你到底怎么了啊。”秦湜的语气已经带了点哭腔，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她太害怕了，她怕林舒婉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她真的不敢想象。 “没事了没事了。”林舒婉轻轻拍了拍秦湜的手背，安慰道。 “你妈妈只是腿部旧伤复发，需要住院休息几天，其他没什么大碍。”秦峻言也轻轻的拍了拍秦湜的肩膀，安慰她。 “嗯……”秦湜深深的埋下头，不让妈妈看到眼眶里的眼泪。 “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吧，那边还有一张空床，我打电话让秦峰去宋康家睡，明早我送你。”秦峻言对秦湜说。 “好。” 由于太过匆忙，秦湜什么都没带，便下楼去买牙刷等一些生活用品。再次回来时，看到了秦峻言在门口打电话。 “回来了？”秦峻言挂了电话，转身看到秦湜站在他身后，低着头，沉默不语，也不进屋。 “怎么了？”秦峻言弯弯腰，问。 “……爸，我妈她到底怎么了。” “只是旧伤复发。” “我想知道更详细的。” 秦峻言直起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哎，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倔。之前骨折的部位，当时也没处理太好，落了病根，你也知道你妈妈的关节一直不太好吧。这几年天天操劳，也不请保姆，日积月累，受不了了，旧伤复发了。下午的时候做了一个小手术，医生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修复那个部位了。不过毕竟是旧伤，十好几年了，说实话，恢复不了太好了，只能尽量维持，不让它再恶化。”秦峻言知道秦湜的性子，即使他不告诉她，她也会想其他的办法去弄明白她想知道的事情，便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她了。 秦湜抿着嘴半天不说话。 秦峻言抬手摸了摸秦湜的脑袋，温柔的说：“别担心。” “……谢谢。”秦湜掉下了两滴泪，声音有些哽咽。 秦峻言的司机把秦峻言和秦湜送到了学校附近的路口处，秦湜临下车前，秦峻言说：“今天午饭去宋魏明家吃吧，晚上别来医院了，回家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待在医院的。” “好。再见，爸。” 秦湜来到教室放下书包，拿出课本准备背书，一阵困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哈欠。尽管最近很累，睡眠也比之前少了，但昨晚还是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好久，将近一点才睡。正打算趴一会，就听到教室门口有人喊自己：“秦姐！”是宋魏明，估计是问昨天晚上的事的。 “我听说阿姨住院了，没事吧？” “旧伤复发，做个小手术，要住一阵子医院。” “哦……”宋魏明低头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中午去你家吃啊。” “行。你别太担心了，多休息休息吧。”宋魏明看秦湜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嗯。”秦湜答应着回到了教室，趴在桌子上让自己浅浅的休息一下。 杨莫哲一进教室就看见秦湜趴在桌子上，以往的她这时候不是在背古诗就是在背英语单词，今天却一反常态，他便打趣道：“咋了这是，赶紧起来学习啊，不想考江华了？” “就趴一会。”秦湜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果然就一会，也就五分钟，秦湜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坐直了身板，发了几秒的呆，就走出教室。再次回来时，脸上全是水。秦湜把手伸向桌洞想拿纸，但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完了，秦湜便用右胳膊捣了捣杨莫哲，开口说：“给我点纸。” “对自己够狠啊。这都冬天了，天也怪冷了，还用凉水洗脸。”杨莫哲有些佩服的看着秦湜。 秦湜也不回答他，就自顾自的擦脸。 也许是擦地有些用力了，一些纸屑黏在了秦湜的脸上。 “哎，这有纸。”杨莫哲指着自己脸上的一个地方，提醒着秦湜。 秦湜按照杨莫哲的指示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没摸到哪里有纸。 “这。”杨莫哲看她没抹到，便把手指伸过来，秦湜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手指，瞳孔微微张大，一瞬间有些愣神。随即看到杨莫哲的指尖在离自己三四公分的位置停下，不禁轻呼了一口气，眨眨眼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弄干净了脸上的纸，便开始了自己的早读。 “昨晚熬夜了？” “嗯。” “啧，对自己那么严格干嘛，多睡会没事，睡眠很重要的。”杨莫哲以为秦湜回家又学到了很晚。 “哦。”秦湜只是简单的回答，并不多做解释。杨莫哲见状也无话可说了。 林舒婉住了一个星期的院，这一个星期秦湜的心情一直都不是特别好。算好了今天是林舒婉出院回家的日子，下课铃一响，秦湜就迅速的收拾东西回了家。 林舒婉每天除了做饭也没什么事要忙了，之前还会做做卫生，现在每天也都有钟点工过来打扫，便又拿起了之前撂下的笔，开始写一些文章。秦湜看到妈妈开始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便放心了不少，下午去学校时心情也好了不少，整个人不再像前几天那么沉闷，连走路也轻了不少，甚至还带着一丝欢快。坐在位子上的杨莫哲感觉到身边一阵轻快的风吹过，不禁愣了一下，转念便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哟，心情好了不少啊。” “嗯？在跟我说话吗？”秦湜对于杨莫哲突然冒出的这一句有些不解。 “那还能有谁？”杨莫哲反问。 “哦，是。” 杨莫哲犹豫了一会，又开口问：“阿姨好多了？” 秦湜写题的手一顿，看向他，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看你心情不好，问你你肯定也不说，我就去问了宋魏明。”杨莫哲倒也坦诚。 秦湜听到后有些紧张，问：“他给你说了什么？” “就，阿姨生病住院了，所以你心情不太好。” 秦湜肩膀微微放松：“哦，行吧。” 最近临近期末，作业比较多，秦湜晚上吃的也不多，本来不想去食堂吃了，中午去小卖部买一点面包酸奶就当成晚饭，结果被高灵义正言辞的驳回了。 “饭必须要好好吃的！不能不吃！怎么能不吃饭呢！” 于是秦湜打消了晚上不吃正经饭的念头。晚上也学得更晚了。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主要就是一个事。按照惯例，我们从高二下学期到高三下学期开学的这段时间，都是要主攻艺术课的，等到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再回学校或是出去补习文化课。那么，这个寒假，我们学校会组织一次集训，两个月，年后开始。这次集训会邀请很多著名人士来给我们上课，大家尽量参加。下面我会给每人发一份有关这次集训的材料，大家仔细看一下，下周一想要参加的人找刘子昊报名。因为一些东西需要提前预定，所以现在就告诉你们。来，刘子昊，给同学们发一下。”负责西洋乐艺术生的指导老师孔蕊把一沓材料递给刘子昊。 刘子昊给每个人发完之后，自己回到座位上开始翻看资料，来不及依次阅读，马上找到各种费用的表格，，看到最后的合计——“45，000” “大家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我，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紧张的备考一天天的过去了，很快来到期末考试，三天的考试过去，众人呼出一口气：“啊，终于结束了，放寒假了！” “什么答案啊，不看了，先玩个几天。” 宜林市第一中学向来是一考完试就发答案，在一群人讨论寒假要去哪里玩的时候，秦湜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的对答案。 高灵想找秦湜聊天，结果看见秦湜在对答案。 高灵回想了最近两周秦湜死命学习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秦湜，你怎么这么能学啊。” “啊，有吗？”秦湜头也不抬的继续对答案。 “有，非常有。” 秦湜听闻，抬了下头，浅浅的对着高灵笑着说：“哪有。” “……” 秦湜左手拿着答案，右手在试卷上飞速的写着，突然感觉左手一轻，歪头瞥了一眼，手上的答案不见了。秦湜右手顿了一下，微微抬头，抿了下嘴，想也没想，右胳膊往右使劲撞了一下。 “哦，嘶—”随即传来一声吃痛的声音。 秦湜把头向右偏了偏，一脸活该的表情看着用右手捂着左上臂的杨莫哲。 “你这下手一如既往的没轻重啊。” “谁让你拿我答案。” “都放寒假了，歇会吧。” “给我。” “……” “给我。” “哪道题不会，我给你讲。” “给我，我数三个数。1，2，……” “啪”的一声，答案从杨莫哲的手里落到了秦湜的桌子上。 秦湜翻了个白眼，继续对剩下的答案。过了一会，秦湜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后仰靠着椅子的后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看着自己估出来的成绩，好看的眉毛挑了挑。 杨莫哲看到她这副模样，便笑着问：“怎么样，进步了？” “嗯，比上次月考高了一点。” 高灵听到后，便兴奋地说：“下午你要出去玩吗？”还没等秦湜回答，高灵又说：“都比上次月考好了，出去放松放松吧。” 秦湜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下午秦湜等四个人出去逛了商场，去了电玩城，晚上吃饭的时候又把刘子昊叫了出来一起吃了一顿饭。 五个人开心的吃完一顿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太晚回去也不安全。秦湜想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走走，便和其他四人分别。宋魏明想跟着秦湜，也被秦湜强烈拒绝了，她想自己一个人，就一个人。 和其他四人再见后，秦湜带上耳机，调到一首听了心里有些难受的歌，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双手滑入羽绒服的口袋，慢慢地沿着道路一步一步走着。耳机里的音乐旋律让人忍不住联想一些让人难过落泪的画面，但又让人的心慢慢的静下来，细细的去品味歌词，让人沉浸其中。 秦湜就是这样，明明有些歌一听就难受，却还是一遍遍去循环。我是不是有什么自虐倾向啊，秦湜忍不住的想，随即低头失声笑了一下。 沿着路走了一段，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有新消息了。是高灵问她到没到家，让她回家之后给她回个消息。 高灵，秦湜看着聊天页面最上面的居于中间这两个字，嘴角似有似无的弯了弯。自从张澈离开以后，她觉得她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张澈这样的朋友了，但现在秦湜觉得，高灵虽然无法参与她之前的生活，但以后的日子，她们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正想着，上面又出来一条消息提醒，是杨莫哲。 秦湜的睫毛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眼中似乎有了些亮闪闪的光，抬手点开了那条消息。 【还在外面？】 【嗯。】 【别待太晚了。】 【知道。】简单回复后，秦湜就一直盯着手机期待着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对方也没再发什么消息。秦湜也不再期待杨莫哲会发什么，刚想锁屏，对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你在哪？】 秦湜看了一眼周围，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杨莫哲。还拍了一张照片也发了过去。 【行吧，早点回去。和我爸打球去了。拜拜。】 秦湜看着这几条消息，心里不知不觉的变得暖暖的。冬日的冷风吹到秦湜的脸上，似乎都变得温暖了起来。或许这就是杨莫哲的魅力吧。 但秦湜的理智渐渐占据了上风，眼睛里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秦湜想，只是朋友间的相互关心罢了。没头没尾的一句，不知道是在解释什么。 高中生放假都比较晚，在家呆了一周左右，差不多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兴高采烈的置办年货，打扫卫生。 秦峻言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看到姐弟俩从楼梯上下来，便说：“秦湜，秦峰，后天去爷爷家啊。” “好。”两人应和着。 后天是除夕。秦湜想着明天店铺应该差不多都关了，便想着今天下午再出去一趟。刚要开口告诉爸妈一声她要出去，裤袋里的手机便震了震。 秦湜掏出手机，看到杨莫哲发的消息。 【过年前还去那里吗？】 秦湜知道杨莫哲说的是哪，便回复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 【我问问宋魏明，不出意外的话就四点吧。】 【行。】 刚回复完杨莫哲，高灵的消息又进来了。 【秦湜，明天我要回老家了，今天出来玩吗？】 秦湜想了想，回复道【我们要去看张澈。】 【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秦湜看出高灵还是有些顾虑的。 【嗯，当然可以。】 四个人在约好的地点碰面后，便坐上了通往悠思墓园的公交车。秦湜喜欢坐公交车，那是和做轿车不一样的感觉。公交车的空间更大，感觉更自由，不像小轿车，只能把腿固定在座椅前那个窄小的空间。 来到熟悉的花店，店门还没有关。 “阿姨，新年快乐！”秦湜推门而入，笑着对店里的阿姨说新年快乐。 “阿姨好，新年快乐。”杨莫哲和宋魏明两个人也对阿姨打了招呼。 “哎，新年好。哟，又来了个可爱的小姑娘啊。” 高灵乖巧的说：“阿姨好。” “哎，你好你好。” 秦湜四人看见花店阿姨在往屋里搬花，便也帮忙。秦湜边搬边问：“阿姨，快过年了，还营业呢，打算什么时候关门啊？” “想着你过年前几天应该还会来一趟，这不等着你呢吗。”阿姨笑盈盈的说。 “谢谢阿姨。” “客气什么。今天芍药没进新花，只剩昨天剩下的了，不过我仔细照顾过了，还不算太蔫。” “好，没事。” “你们也算是我的最后一批客人了，我这就要关门了。” “好。阿姨再见！”“阿姨，下雪天路滑，注意安全。”四个人边往外走边回头给阿姨再见。 一捧洁白的芍药被秦湜轻轻的放在张澈的面前。秦湜他们三个个人把张澈的墓打扫干净，然后就看见高灵愣愣的站在墓前。 “怎么了？”秦湜问。 高灵看向她，眼睛有些雾蒙蒙的，她指着墓上的一串数字，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7月28，她……我……我的生日，是……她的……” 秦湜轻轻的嗯了一声。 “所以你那天急匆匆的跑出去是因为这个？”高灵又问宋魏明。 宋魏明也是点点头。 “我……对不起，我没搞清楚缘由，就冲着你乱发脾气。” 宋魏明看着高灵一副愧疚可怜的模样，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只好有些慌乱的说：“你别这样，我也没怪你啊。” 秦湜站在高灵旁边，轻轻的拍了拍她。 高灵有些难过。在她开心的过着生日的时候，已经有人再也不在了。 “巧合而已。每年就365天，多的时候366天。每天都会有人出生，也有人离去，只是巧合罢了。或许也可以说，是一种缘分吧。我失去了一个要好的朋友，却也碰到了另一个要好的朋友。”秦湜笑着对高灵说。 “你知道吗，你跟她挺像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都有一个酒窝。她也跟你一样热情开朗，当初是她主动和我交朋友的，你也是。感觉你就像是她派来的一样。” 四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再说一句话。 就这么站了一会，秦湜突然觉得鼻尖有些凉凉的，不同于冬日里的寒风刮在脸上大面积的冷，那是一种只在一小点面积上的凉意，还有一些湿湿的感觉。秦湜微微抬头，看到从天空上飘落下来洁白的亮晶晶的雪花。雪花落在芍药上，像是调皮的小孩子在捉迷藏，转眼间就不见了。 杨莫哲看着落在肩上的雪花，又看了看地上堆积着的昨天的雪，说：“又下雪了啊。” 秦湜低头，目光放在张澈的脸上，带着些浅笑，说：“张澈，你看，又下雪了，你最喜欢的雪。” 照片上的女孩笑盈盈的，仿佛听到了她说的话，笑着回应她。 “新年快乐。”秦湜轻声说。 杨莫哲转头看着秦湜脸上淡淡的笑。现在的秦湜，不再是第一次与她在这相见时自责内疚后悔的让人心疼，而是慢慢的放下，逐渐的适应着一切。忘记是不可能的，只是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本人很佛，更新比较慢，感谢看我文的各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13章 第十三章 回去的路上，雪越下越大。秦湜和高灵稍稍落后于两个男生，一人用手套攒了一个雪球，猛地一下，朝着杨莫哲和宋魏明的后背砸去。 “我去。”杨莫哲感受到来自后背的力量，向后转头，便看到秦湜笑盈盈的看着他。 宋魏明见状，也攒起一个，朝杨莫哲的方向扔过去。四个人便开始边走边打雪仗。正在攒下一个雪球的杨莫哲看到秦湜脚下有些不稳，不着痕迹的往她那跑了几步。 “啊，哎！”秦湜脚下一滑，下意识的伸手想抓住附近的东西稳住自己，不让自己摔倒。右手一伸，抓到一个结实的手臂。 杨莫哲见她的身体还在往下落，便又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她的右臂。秦湜左手撑地，稳住身子，抬头看，便看到抓着自己右臂的两只手，再顺着胳膊往上看，便看到了男生好看的眉眼正在看着她。 秦湜没想到自己会抓到杨莫哲的手臂，眼睛移到自己手抓住的地方，有些愣神。 “还好吗？”杨莫哲看着秦湜有些呆愣的表情，出声问道。雪花落在女生的脸上，睫毛上，头发上，衬的女生温柔淑女了不少。 秦湜稳住自己有些不自然的情绪，让自己冷静的说出了两个字：“没事。”然后借着左手撑地的力量，站了起来。杨莫哲本来半弯着腰拉着秦湜，秦湜这猛地一起身，杨莫哲来不及直起腰，被秦湜的头撞到了下巴，紧接着，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 “你没事吧？”秦湜也感觉到她的头撞到了什么，转身便看到杨莫哲从嘴上拿下来的右手食指上的血，连忙从兜里掏出纸递给他。 “没事没事。” 宋魏明看到也跑了过来，“你这咋整的？” “不小心碰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赶紧坐车回家吧。” 高灵率先到站下了车，其他三人跟她挥手告别后，车子又慢慢的发动起步。杨莫哲看到坐在自己前面的秦湜正偏头看向窗外，厚厚的围巾遮住她半张脸，只露出半截鼻梁和一双眼睛。眼前的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向窗外，静的像一幅画。旁边的宋魏明看着杨莫哲坐在那一动不动，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他，问：“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秦湜听到响声，也动了动。杨莫哲有些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说：“啊，没啥。” 宋魏明看向道路两旁的大学，不禁说道：“今年的雪还真是大啊。” “确实，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吧。”杨莫哲附和着。 之后三人没再说话，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坐到秦湜和宋魏明到站。 杨莫哲看到两人慢慢被车子甩在后面，才不再忍着，倒吸一口冷气：“嘶—” 还真有点疼。 便利店里，正在做着最后收尾工作准备回家过年的刘母，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便停下手里的活，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刘子昊的家长吗？” “对，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是这样的，我是宜林市第一中学负责西洋乐艺术生的孔老师，下个学期我们会组织他们进行集训，需要交一些费用。这个放假前就告诉他们了，但刘子昊一直没交，问他他就说快了，所以想问问您是怎么情况。他天赋很好的，这次集训也会有很多有名的老师，对他很有帮助的。” “啊，我，我都没听他提起过这个事，这孩子。这个什么时候截止啊？” “后天就截止了。” “好好好，我等会就去交。多少钱啊？” “吃住加上课程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的话一共是四万五。”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谢谢老师。”刘母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但一想到老师说他有天赋，不禁又露出了欣慰又骄傲的笑容。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子昊有些不太自然的慢吞吞的走到桌子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母看到了也不戳破他，就看他什么时候开口。可一直到饭吃完了，刘子昊都没说。 “子昊，过来帮妈妈洗下碗。” “哦，来了。” 看着刘子昊洗碗，刘母直接开口问：“你们下学期要出去集训吗？我看别的学校都安排了下学期组织艺术生出去集训。” “啊……”刘子昊洗碗的手一顿，慢慢转头看向刘母。 “我们学校当然有了。” “那给你们说了吗？” “……说了。我能自己解决。” “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能解决什么。” “我这几天去了几家琴行，打了几天工，挣了不少。” “你一小孩子打什么工，人家要你吗？” “一开始不要，但我有能力，最后就要了。”面对自己的母亲，刘子昊不会撒谎，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母。 “挣了多少了？” “快一万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干的？”刘母听到这个数有些惊讶。 “下通知的那一天就开始找了。”刘子昊低着头小声地说。 刘母突然明白了这几周刘子昊和以前的不同，不禁有些愧疚：“抱歉啊，儿子，妈对你的关心太少了，都没注意到。今天你老师来电话了，说你很有天赋，这次集训对你很有帮助。妈都知道了，钱你放心，妈都给你交了。” 刘子昊震惊的抬头：“妈，你哪来的钱？” “之前和你爸离婚的时候你爸给的，一直没动。” 刘子昊眼中的震惊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厌恶：“我不用他钱！” “儿子，我知道你对你爸不满，但现在我们既然需要，就要用。该要的面子是要要的，但这不代表着用他的钱就丢脸。再说，既然是给我的，那这钱就是我的，不再是你爸的了。” 刘母轻轻拍了拍刘子昊，摸了摸他的头发，继续说：“以后别打工了，妈妈还养得起你们兄妹俩，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好好练琴，别辜负了自己的天赋和这大好时光，将来后悔就晚了，知道了吗？” “嗯。” “还有啊，以后有什么事要学会说出来，妈妈是谁啊，是你最亲的人啊，是你永远坚强的后盾啊，妈妈会永远支持你的，有什么事就跟妈说，知道吗？别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知道了。妈，谢谢您。” “傻儿子，说什么谢谢呢。”刘母笑着说。 假期总是特别短暂，今天是高二下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每个教室都在热火朝天的发新书。 “高灵和刘子昊是都去集训了是吧？”杨莫哲问秦湜。 “嗯，估计这一学期都见不到了。参加完学校的集训还有别的培训，反正他俩这学期就主攻专业课了。”秦湜一边整理桌子上刚发的新书一边回答。 “艺考是不是今年十一十二月？” “好像是的。” “那估计只能寒假再见了吧。” “可能吧。一共10本，对吧？” “对。” “好嘞，我再把高灵的书整一下塞桌洞里去。” 日复一日的课堂和作业，一成不变的教室、食堂、家三点一线，一周一次的测验，一月一次的考试。月考结束后的晚自习，秦湜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浑身没劲。没有像以往那样立马对答案，秦湜收拾完桌子便一头趴下了。 这样的日子着实有点累啊，秦湜心想。还有一年半多，就能摆脱这样单调枯燥无味的生活了。一年半多啊，想想还有很久呢。高灵也不在，更无聊了。 杨莫哲看向秦湜，这个视时间如生命的女生，已经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好几分钟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快开始了，杨莫哲看了一眼秦湜快空了的水杯，犹豫着要不要问问秦湜接不接水，但又怕打扰到她休息。还在思考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杨莫哲，听见左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杨莫哲，帮我接杯水吧，谢谢。” “哦，行。要什么样的。” “全凉的。” “喝太凉的不好。” 秦湜稍微抬起头，下巴垫在桌子上，把脸从左边转到了右边，看着杨莫哲又重复了一遍：“全—凉—的。” “行行行，全凉的。” 杨莫哲刚接完水，便听到一阵铃声和从门口传来的一句：“班主任来了！”紧接着全班同学像众神归位一样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还有十分钟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开始说话了：“那个，还有十分钟，我说一件事。我和班长商量了一下，这次月考之后呢，咱来一次大换血啊，重新分一下组。现在这个组就是按照分班之前的综合考量和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来分的，这过了也差不多一个多学期了，也没换过。这次呢，我们换一个新鲜的玩法啊，正好给你们添点乐趣，是充分体现民主的啊，那就是把选择权交给你们。” 一听新鲜的玩法，同学们都露出了疑惑加期待的表情，有几个平时比较活跃的男生就开始欢呼。 “喔——！” “什么玩法啊老师？” “选择权交给我们？” “那是不是我想坐哪就坐哪？” “我看你是想上天。” “做梦呢你。”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谁也不知道班主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嘘，先听老师说。” 等大家差不多都安静了，班主任便开口：“互选。” 一听到互选，同学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互选？怎么互选？”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啊。” “啊啊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和杨莫哲一组，甚至可以做同位？” “醒醒吧你，互选互选，那人家也得选你啊。” “哎哎哎，停停停，安静！听我说完。这都快成人了，还这么毛躁。具体的呢，就是大家先写出六个最想一组的人，然后班长收一下统计一下，得票最高的六个人就是组长。然后大家就利用一切下课时间，去找你想去的组的组长，只要你们双方同意，那就OK，尽量每个组男女平均一些。” “哇塞，有点刺激啊。” “班主任也太好了吧。” “爱你老师！” 在别人都兴奋的已经开始讨论会有谁成为组长，当时候去哪个组的时候，秦湜在听到互选这个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走神了。互选嘛，字面意思，不难猜，秦湜想的也和老师差不多。但就是，杨莫哲在班里甚至学校里人气都挺高的，他应该毫无悬念的当组长，但就是，咋说呢？ 在一片略显吵闹的讨论声中，杨莫哲忽然举起了手：“老师。” “怎么了？” “如果被投了组长，可以不当吗？” 这个问题一出，教室瞬间安静了不少，很多人都看向了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嗯……既然是民主，可以不当，让第七名替补就行了。但如果超过两个人，最多两个人放弃组长，要是还有第三个人，那前六名就强制了啊，不当也得当。好了，有什么问题再问班长。” “大家现在就可以写了。”班长说，“各位同学晚自习之前把六个人的名字写好交给组长，组长收齐后交给我哈。” 晚自习班长和副班长统计好之后，在放学前的两分钟公布了。 “杨莫哲……秦湜。”五个名字后，秦湜差不多都收拾好东西准备一打铃就回家，结果在念到第六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秦湜一下子愣住了。平时自己在班里除了和杨莫哲、高灵走的近一点，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也没有太多的接触吧，就是在路上碰上了别人不打招呼自己也不会主动打招呼，就连这个学期的体育课，因为没有高灵，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下面呆坐一会再偷偷溜回教室或找个安静隐蔽的地方刷题、看书，偶尔会有女生叫她一起玩，她才会上一节真正的体育课。 不过经常会有同学过来找她问题，她都会详细的解答。不会是因为这个吧，想找一个专门解答他们问题的组长？那以后岂不是要淹没在他们问题里啊。其实当组长也没什么，就是……杨莫哲也是组长……总不可能两个组长在一个组吧。 杨莫哲看了一眼秦湜，只看到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眼底的那抹遗憾早就被掩盖了过去。杨莫哲低头想了想，起身走到班长旁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回到了座位上。紧接着班长又宣布：“杨莫哲放弃了组长，那么还有一个组长就是吴影。” “刷”的一下，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杨莫哲这，秦湜也不例外。 杨莫哲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开玩笑的说：“抱歉了各位，要辜负你们的心意了哈。” “喂，你想啥呢，你可几乎是满票。”秦湜说。 杨莫哲就耸了耸肩，嘴上没再说什么，心里却默默的说了一句，算是回答：“因为你没去说，所以我主动放弃。” “还有不想当的吗？没有的话就这样了啊。” 秦湜当然不会主动去找班长说。就算说了，之后怎么办呢？再主动的去找杨莫哲，加入他的组吗？秦湜怕，怕周围的议论和眼光。虽然这样也不能算是就表明了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次换组而已，但现在的秦湜不允许自己有一点落在他人眼中可能会看出自己感情的动作或是语言，因为她还不确定。 即便她确定，她也不会这样做，因为她害怕。秦湜也纠结过，就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只是一次普通的换组，这代表不了什么。但还是没有勇气上前。 但杨莫哲搞出这么一出，是有想一组的人吗？是王意清吗？ 王意清是个一看脾气就很好的女孩子，成绩也很好，每次考试秦湜和王意清两人，如果其中一人是第三，那么另一个人必然是第二。虽然同在理科班，但秦湜的数理化要比王意清好一些，而王意清的语文英语又比秦湜好一些，因此两人每次考试成绩都不相上下，也算是一个看点了。 性格温柔成绩又好，这样的女生是很招人喜欢的。两人平时也经常讨论问题，王意清每次大考之后都会找杨莫哲借答题卡，对比着看哪道题的解题思路不同可以学习一下，这道题怎么答得分会更高。总之，他俩还挺配的，都是好脾气的人。不知不觉，秦湜已经胡思乱想到这了。 哎，一切随缘吧。 晚上回到家，杨莫哲点开秦湜的聊天框，又退出去，点开又退出去，反反复复好几次，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时也有点着急，怕名额被抢没了。 想来想去，杨莫哲突然眼前一亮，说不定这样可以。 【兄弟，在吗？】 彭宇跟杨莫哲一样，也在犹豫。他知道杨莫哲肯定能选上组长，他一早就决定要去他的组了，结果他放弃组长了。新的六个组长之中，彭宇其实更想选秦湜，他觉得秦湜是一个很酷的女生，平时和她接触下来，也体会到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况且她成绩还好，说不定跟她一组后自己的成绩也多多少少的能提高点。但他怕秦湜拒绝。 “不行。”“就你？”彭宇脑海中闪过一千个秦湜拒绝他的场面，虽然知道秦湜这么狂拽的可能性不大，但她本人平时就有点高冷啊，想想还是有点小害怕。 彭宇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刚准备打字，就看到了杨莫哲的消息。 【咋了？】 【你要去哪个组？】 【想去秦湜的组。但你说她会不会不要我啊？】 杨莫哲自动忽略后面的那一句，只盯着前面那一句话，双手握拳，暗自开心。 【那我跟你一起吧。】 彭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飞快的打字。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有你的话秦湜应该不会拒绝我了吧，要不你帮我一块说了吧！】彭宇知道秦湜和杨莫哲关系好，应该是认识很久了，秦湜多少会看在杨莫哲的面子上答应自己吧。 【行。】 杨莫哲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和秦湜的聊天框中打字。 【在吗？】 秦湜刚答应一个同学想要和自己一组的请求，便看到杨莫哲发来的消息。 【嗯，咋了。】 【你的组怎么样了。】 【还差三个，算上高灵的话还差两个，不过她还没回我。】 【那，要不把我和彭宇也算上吧。】杨莫哲头脑一热，顺着秦湜的话就接下去了。发出去之后又有些懊恼，应该再组织一下语言的。 过了好一会，那边发过来一句话：【行，那姐就大发慈悲的把你俩算上吧。】话语里透露着明显的小傲娇。 两个地方，两部手机，两个页面，两个嘴角，不约而同的弯了弯。 第二天商量座位时，秦湜率先提出了想坐在边上，然后把高灵想和自己坐一起的想法传达给了大家，大家也纷纷选了自己的座位。最后，杨莫哲坐到了秦湜的后面。 秦湜组新的座位在靠教室前门的地方，现在的位置却在教室最里面的那一排，想要把桌子移到新的座位，最短的路径就是从讲台那里搬过去，但人有点多，单靠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法搬过去的，现在往前搬，也只会使原本就已经堵的动不了路更堵。秦湜把自己和高灵的桌子先挪到教室的一角，想着等其他人都搬的差不多了，自己再一口气搬过去。 正盯着讲台想着什么时机开始搬桌子比较合适的秦湜突然看见杨莫哲和自己组里的几个男生往这边走过来。 “秦姐，我们来帮你搬桌子。”一个男生开口道。 秦姐？估计是跟宋魏明学的吧，这家伙几乎天天在门口喊。 “谢谢。” 最后那几个男生快速的把桌子搬到了新的位置，秦湜一手一个凳子也来到了新的位置。 第14章 第十四章 新学期第一次月考之后，秦湜学习好像更疯狂了。每次一停下来，秦湜都会想到月考时自己那并不理想的成绩。可能在他人看来，她的成绩，班内前三，年级前100，这还包括那一个班变态的奥赛选手，已经足够好了，但秦湜觉得还不够，她的目标是江华，她想更稳一点。 秦湜正在专心致志的解题，就听到头顶上冒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哟，不愧是学霸昂。” 秦湜无奈地停笔，左手撑着脸，歪头看向窗外：“干嘛？” 赵欣然把胳膊随意地搭在窗台上，说：“经过你们班，过来看看你不行啊。” “你天天经过我们班，也没见你天天过来。” “哎，我刚才体育办公室出来，听老师说快要办比赛了。” “哦，是吗。”秦湜看起来并没有特别惊讶开心。 赵欣然有些不满秦湜的反应，佯装生气地说：“什么嘛，你咋一点都不激动。” “这次考试……” 赵欣然一听开头这四个字，瞬间警觉起来，捂上耳朵，连忙说：“我不听我不听，你肯定又要凡尔赛。” “记得报排球哈，我要作为竞争对手打败你！” 宜林一中虽然是重点高中，但活动也不少。校长很注重素质教育，主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因此宜林一中除了有一些社团外，每年还都有田径运动会、四大球类比赛、元旦晚会等大型活动。快到四月份了，球类比赛也慢慢的拉开了序幕。 四大球类比赛是指男子篮球赛、排球赛、乒乓球赛和羽毛球赛。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非男子篮球赛莫属。男生在球场上敏捷的身影，帅气的三分球，一举一动都能引起女生们的尖叫。除此之外，每个班的拉拉队也是一个很大的看点，不论男生女生，都会被其吸引。 体育课，男生积极的为篮球赛备战，谁都希望可以在球场上成为焦点，赢来阵阵喝彩，和崇拜的目光。秦湜履行了和赵欣然的约定，报名了排球比赛，以往枯燥乏味度日如年的体育课，也变得酣畅淋漓有趣了不少。 今天天气格外的热，还没到下课秦湜她们就出了一身的汗，于是就提前结束了训练。秦湜把外套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感受到一丝凉意，又洗了胳膊和脖子，身上才恢复到正常温度。 秦湜最后洗了把手，干脆利落的转身，然后干脆利落的甩了下手—— “哎呀我去！甩我一身。” 教室的多媒体前站了不少女生，大概十个左右，聚精会神的看着白板上播放的舞蹈视频，时不时的跟跳一段，然后激动的发表自己的观点，表达自己的喜爱。 视频结束，一个身材很好的女生问：“怎么样，看了一节课了，你们觉得我们跳哪一个？” “我觉得最后一个挺好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对，我也觉得最后一个。之前有的要不就是太难，要不就是太简单。” “我们就跳一个吗？我听说有的班都有两三个呢。” “我听说咱班男生还整了一个特别搞笑的，好像已经再排了呢。” “我觉得我们女生想报名的也挺多的，可以跳两个不一样风格的，一个辣妹风，一个酷炫风。” “有道理哎，像张雨霖这种长的好看，跳得又好的，可以同时跳两个啊！” 张雨霖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巴微微抬起，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听着众人对自己的夸赞，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但当透过窗户看到从远处走来的两人时，嘴角处的笑意僵住了。 “你刚刚甩我一身水，现在还来？”杨莫哲睁大双眼，装作无辜地说，随后还抬手又往秦湜身上弹了弹。 “我刚才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刚才在洗手池那也弹我一身水了，现在还来！” 两人争争吵吵的走向教室，还不忘互相往对方身上弹手上早已干了的水。走到教室门口，看到众人都在看自己，两人才住了口。 打了一节课的球，两人都有些渴了。杨莫哲见秦湜也要去接水，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拿起水杯小跑到饮水机面前，转头有些得意的看着秦湜。秦湜则像看智障般朝杨莫哲翻了个大白眼。 “张雨霖，张雨霖？” 张雨霖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我们刚刚讨论人数来着。想着要是再来一个人就好了，但我们班有舞蹈基础的都在这了。” “哎，要不回头问问男生吧，说不定男生也有学过街舞的。” “有道理哎！” “杨莫哲！”张雨霖突然开口叫住了准备回座位的杨莫哲，“你学过街舞或别的什么舞吗？” 杨莫哲愣了一下，半真半假地回答道：“也不算学过，小学上过一段时间的课，后来就没再上过了。时间久远，已经忘干净了。再说，我还参加了篮球赛，估计也没时间参加拉拉队了。你们缺人吗？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杨莫哲话音刚落，就收到了秦湜警告的眼神。 但杨莫哲没理，自顾自地说：“秦湜学过，学的时间还比我长，她可以。啊——”毫不意外地，杨莫哲结结实实地挨了秦湜的一巴掌。 “没空。” 一个女生恍然大悟般的拍手说：“可以哎！秦湜我看你平时的风格就很飒，我们打算排两支舞，有一支肯定适合你！” “我还有排球比赛，真没空。” “没事啊，比赛不都是分开的嘛，不会耽误的。”为了防止同学们因为课外活动而耽误学业，除了乒乓球和羽毛球是一起举行，其他比赛与比赛间都是隔了两个星期左右。 “对对对，秦湜，我们需要你！” 其他女生都在尽力劝说秦湜，只有张雨霖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秦湜架不住那么多女生的轮番轰炸，只得说：“我考虑考虑吧。”秦湜回到座位上，心情很是不爽，看什么都不顺眼。身子往后靠，碰到了杨莫哲放在桌子上的书，秦湜眼睛一转，找到了发泄自己情绪的方法。 “哎哎哎？”杨莫哲看着自己整齐地书被秦湜一个猛靠给弄倒了，有些震惊，这家伙，明显故意地嘛。 秦湜带着些怨气慢慢地转过头，一脸理不直气也壮的表情看着杨莫哲：“怎—么—了？” 杨莫哲认命地收拾起来，说：“没事，我书没放对地方，碍着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秦湜不想理他。烦人。之前张澈学芭蕾舞的时候，秦湜觉得这个舞种不适合自己，自己也吃不了芭蕾舞的苦，一直喜欢跟着张澈的秦湜这一次没有作出和张澈一样的选择。后来芭蕾舞室的附近开了一家街舞培训机构，张澈觉得秦湜比较适合这个，便拉着秦湜去试课，果然，秦湜喜欢上了这种酷酷的街舞。后来宋魏明也嚷嚷着要去，只不过半途而废了。 杨莫哲抬头看向前面的女生，连背影都充满着幽怨和烦躁，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自己好像就在初中的班级元旦晚会上看秦湜和张澈跳过一次双人舞，当时还吸引了不少其他班的同学趴在他们班教室的窗户上往里看，好多人还录了像，自己也没忍住录了一段，现在还存在自己的旧手机里。还挺希望她参加拉拉队的。 秦湜回到家，没有向往常一样先回卧室放书包，而是走到二楼比较靠里的一个房间，打开门，走到里面。 熟悉的舞蹈地胶，蓝牙音箱，一个手机落地三脚架，占了一面墙的墙镜。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只不过因为太久没有用，所有东西的表面都铺上了一层灰。秦湜从洗手间拿了一块抹布和一把拖把，花了十几分钟把灰打扫干净。看着干净整洁的舞蹈间，秦湜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笑了笑：“又跟以前一样了呢。” 秦湜把音量调小了些，连上手机蓝牙，按下播放键，音箱里传出熟悉的歌曲。秦湜依着肌肉记忆，四肢像受到指令般开始舞动。 “看来还没退化。”上了高中，学业比初中要多不少，舞蹈课也没再去过，平时也很少呆在这个房间，更别提张澈走了以后。但是…… 女生特有的直觉告诉她，张雨霖不是很喜欢自己。 秦湜躺在地上，脑子中一条条地列着如果参加拉拉队，会有什么好处坏处，如果不参加，又有什么好处坏处。想了半天，好像都差不多。 “烦死了。”秦湜在心里默默地把杨莫哲千刀万剐了无数遍，还是难解心头之恨。拿起手机想大骂他一顿，却看到了他给自己发的一个视频——初中元旦晚会自己和张澈跳的双人舞。 视频循环播放了一遍又一遍，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视频中的音乐和众人的阵阵欢呼声。秦湜就这么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眼神迷离，像没有聚焦的相机。 从运动会到元旦晚会，再到现在的拉拉队，这个人，他真的……在很努力的让自己朝前看啊。 看着他给自己发的一条条信息，秦湜没忍住，回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烦人。”烦到让人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有一种被人关心的温暖。 “怎么样，秦湜，考虑的怎么样了？”第二天秦湜刚到教室，就有人问自己。 “嗯。”秦湜答应了。 “这是我找的视频，偏男团，需要一定的力量，但不难。” 秦湜看了一眼视频，说：“没问题，我以前学过这个。” “然后这首歌的C位是张雨霖，然后还有我，还有其他四个女生。你的位置是这个。”女生指着一个三角队形中最后面的一个位置。 秦湜想了一下，问：“我没记错的话，张雨霖还是另外一支舞的C位吧。” “对，毕竟人家从小学舞蹈。” 秦湜挑眉，耸耸肩，说：“我没问题。” 每个班的对面都有一间空教室，那是供学生课间活动或者平时放东西的地方。此时理所当然的变成了舞蹈教室，只不过，好像是独属于另一支舞的舞蹈教室。 下午放学，张雨霖就带着和她一起跳韩舞的姐妹们走进活动教室，后排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女生。本来挤一挤可以两支舞同时进行的教室，现在只能装下一支队了。 秦湜和其他六个人看着教室里的情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秦湜见张雨霖没什么想让出一部分位置的意思，便说：“我先去吃饭了。” 其他五个人看着秦湜头也不回的身影，也只好结伴去食堂吃饭。 秦湜打好饭，看到向她招手的宋魏明，便走到他旁边，杨莫哲的对面坐下。 “你没练舞吗？我看张雨霖她们去跳了哎，那个教室应该够你们用的吧。” “我饿。”秦湜不想过多的解释，就简单的回了两个字。 杨莫哲虽然不是很懂女生间的小心思，但也猜出个大概，看了眼低头扒饭的秦湜，没再追问。 一连一个星期，都是这样。秦湜倒是不着急，但其他队员有些着急了。 “怎么办啊，张雨霖不会不管我们了吧？” “不知道啊，你说她，明明无法同时兼顾，还占着两个C位的名额。” “就是啊，我们当时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早知道就不同意她当我们的C位了。” “这都周五了，还有一周就要比赛了，我们到现在都没合过一遍，每天都是各练各的，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五个女生多多少少都有些怨言。秦湜见状，默默思考了一会，半晌，终于开口：“明天上午你们有空吗？” “有。”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晚点在群里发个地址，到时候我们到那去练吧。” “真的吗！可以练一天吗？” “额，那个，我下午有事，不过你们想的话应该没问题。”周六下午是秦湜去看张澈的时间。 “哇塞！谢谢秦湜！” 秦湜微微点头：“没事。” 周六早上八点，秦湜带着她们来到了自己之前学舞的舞室，同时来的，还有张雨霖和其他跳韩舞的女生。 秦湜见状丝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说：“我只约了一间舞室，六个人。” 张雨霖的脸面瞬间有些挂不住，说：“我们可以再约一间。” “请便。” 秦湜带着一行人上楼，见到了自己之前的老师，乖巧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宽松休闲服，棒球棒，黑长直，精致的脸和妆容，还有右臂上标志的一朵玫瑰——任肖寒，二十多岁，快三十了，一位在网络上颇有名气的舞者，实力也不容小觑，会不少舞种，最拿手的还是breaking，大大小小的奖拿了不少，还是个大美女。 “秦湜宝贝！好久不见啊！”任肖寒喜欢叫别的女孩子宝贝，特别是像秦湜张澈这种漂亮女生，“就你一个人吗？你那俩小伙伴呢？” 之前张澈经常陪秦湜来上课，秦湜也会陪张澈上课；宋魏明也在这学了一段时间，久而久之，任肖寒也认识了张澈和宋魏明。 “额，那个……”秦湜一下子有些慌乱，不知作何解释，只是尴尬地笑笑。 任肖寒注意到秦湜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不是说六个人吗？怎么来了这么多呀？” 秦湜身后的一群人从见到网上美女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回答说：“那个老师您好，我们是秦湜的同学，就跟着一块来了，不好意思。请问现在还有空的舞室吗？” “有倒是有，只不过，按规定，不是这的学员，想要借舞室的话要付钱的。” 张雨霖问：“多少钱呢？” “一人一小时40。”毕竟算是有点名气的舞蹈室，设备地板都算是好的，这个价格可以说是很正常的了。 张雨霖几个人面面相觑，想着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着实有些丢了面子，便咬咬牙答应了。 任肖寒领着秦湜六个人来到指定的教室，众人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哇去，这么大一个教室！” “这音响还是BM的！上万呢!” 任肖寒笑着说：“好啦，让我看看你们练的怎么样。” 秦湜疑惑地问：“老师你今天没课吗？”竟然有闲心来看她们跳舞。 “下午有，上午这不是专门来看你了嘛。”任肖寒说完还给了众人一个wink，比了一个心。五个女生瞬间失去表情管理，要不是别的教室还有人，她们的尖叫声可能要冲破房顶了。大美女哎！朝我们wink了！还比心了！秦湜缩了缩脖子，微微睁大了眼，抿紧双唇，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一曲完毕，任肖寒有些不解的指着秦湜站的地方道：“秦湜你站那你确定？” 其他五个女生大眼瞪小眼，不说话。她们没见过秦湜跳舞，刚刚从镜子里看，只开头的几个个动作，她们心里立刻就明白，秦湜不比张雨霖差。 “对啊。”秦湜不以为然。 任肖寒皱眉：“这队形谁排的？你们是不是还少个人？还有，你们是第一次合吗？” 不愧是专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个女生开口：“是另一支舞的C位，也是我们这舞的C位。” 任肖寒转头看向另一间舞室，还没跳完，她就看到她们跳完。心想，秦湜也不比她差啊，怎么站在那么靠边的位置。 “你们要不要把她喊过来跟你们合一遍我看看？” 靠门的女生把张雨霖喊过来，七个人又跳了一遍。音乐停止后，张雨霖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湜，秦湜也看着她。 没想到她都会跳啊。秦湜还以为她一心扑在韩舞上，这个舞根本没学。 没想到她这么会跳啊。张雨霖以为秦湜只是个上过几节课的业余爱好者，这么一看，也是有几年的功底。 任肖寒沉默了一会，委婉地说道：“这个C位，我觉得，我个人意见哈，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话外之音是个人都听的懂。 张雨霖看着秦湜一脸无所谓，怎么着都行，还有些自信淡定的表情，心中顿时有些不爽，张口想要和秦湜单独battle一次。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她能看出来自己和秦湜的差距。如果换的话，自己就会去秦湜的那个位置，其他同学都是辛苦学的，总不能让她们再学一个位置。最后，张雨霖不情愿地说：“要换一下吗？” 秦湜看向看着自己的张雨霖，没说话。 张雨霖走到一边，把C位空了出来。秦湜见状，也不在谦让，径直走向C位。 “秦湜你可以吗？”有个女生问道。因为每个人都学的是自己所在位置的走位。 任肖寒笑笑，说：“放心，她以前学过，就是C位的走位。” 不得不说，这个C位更适合秦湜，不管是是力度、舞蹈框架还是舞蹈的收放程度，秦湜都表现的游刃有余。任肖寒忍不住的频频点头。 跳了一上午，众人都大汗淋漓。临走时，张雨霖站在走在最后的秦湜面前，说：“虽然我不是这个舞的C位，但我照样会吸引他的目光！” 秦湜一头雾水，待她走后，小声嘀咕道：“莫名其妙。” 秦湜拿起自己的包，准备回家，却被任肖寒挡住了去路：“肖寒姐？”出了练舞蹈的时间，秦湜便不再称任肖寒为“老师”了，这是任肖寒说的，本来也没大多少，天天被喊老师都喊老了。 任肖寒邀请到：“一起吃个饭吗？这么久没见了。” 秦湜点点头。 饭桌上，任肖寒又提到了张澈，秦湜便慢慢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任肖寒不知怎么安慰秦湜。 秦湜察觉到了任肖寒的不知所措，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没事，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吗？虽然嘴上说着过去了，但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秦湜怕自己待会绷不住，连忙转移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我看肖寒姐的朋友圈，已经订完婚了？什么时候结婚呀？”秦湜一脸八卦的问。 任肖寒一说起这个话题，脸上的笑便藏也藏不住，甜蜜的开口：“嗯，去年订的，下个月初结婚。来吗？” “你要是邀请，那我肯定给面子啊。” “好，到时候给你发请柬。” “荣幸之至。” 之后的日子，算是平静了些。活动教室两支队伍共用，只不过张雨霖重心还是在韩舞上。也难怪，她是C位。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终于迎来了13班的第一场比赛。 “下午是我们班的第一场比赛，也只有一场，所以只有一个中场，给每个班的时间只够我们两支舞，所以就是男生的那个还有我们的。明天是街舞队和男生队，后天是街舞队和韩舞队。这样，小组内三场比赛，每个队的展示时间都相同。”张雨霖把13班的拉拉队聚到一起，对着众人说。 “好。”众人附议。 秦湜的一个队员看到张雨霖的衣服和其他人的明显不一样，而她们队的衣服几乎都是一样的，黑T黑裤白鞋，只不过图案不一样，于是对秦湜说：“秦湜，你要不要再戴个帽子或者别的，你是C位嘛，把自己突显一些。” 秦湜想了想，应了下来。 回到位上，杨莫哲立马凑上来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出场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上？” “明天和后天。” 杨莫哲听闻，思考道：“两次啊。等我们出小组线，你还可以多跳几次。” 秦湜扯了扯嘴角：“我谢谢你。”语气可不像是道谢。 中午秦湜回家，拿起客厅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喝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从客厅的医药箱里找到了创可贴。本来扯了两个，在合上医药箱之前，又扯了十个。 “妈，下午我们有篮球比赛，能不能借用一下相机啊？” “拿就是了，要拿那个单反吗？” “那个太沉了，我拿那个数码的就好。” 秦湜拿着数码相机回到卧室开始捣鼓起来，调整好参数之后，朝窗外拍了一张，满意地点点头，仔细的把相机收好。随后来到衣橱前，想换一件上衣，翻找间，看到了躺在衣柜里的拍立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到这的。 秦湜愣了愣神。如果张澈还在的话，估计下午就会拉着自己还有宋魏明杨莫哲，或者她的同学，一起摆各种姿势，用拍立得记录下来。 但她已经不在了。 秦湜随便拿出一件黑色T恤，把拍立得推向衣橱深处，用衣服盖起来，关上橱门，不再想它。 还没到比赛的时间，各班都在布置场地。板凳，桌子，鼓，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秦湜早早的来到篮球场，拿着相机不停地拍。 “哟，秦湜，带相机了啊。”一个篮球队员朝着秦湜喊到，“先给我们几个人拍几张呗。” 十二个男生站成两排，秦湜为他们拍了几张。 “喔哦，秦湜你这拍照技术不错嘛。” “一般。” “待会给我们多抓拍几张。” “没问题。” 杨莫哲一巴掌拍在那个男生的背上，笑骂道：“给我把注意力放在赛场上，别想些有的没的。” 远处的张雨霖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禁又嫉妒了几分。为了今天的表演，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短袖露脐装，小短裙，自己从教室走到篮球场，不少人纷纷为她侧目，可杨莫哲一眼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每个班不是每天都有比赛，可现在篮球场的人远远不止在比赛的班级，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其中不少都是冲着杨莫哲来的。 双方握手，散开，哨响—— 秦湜举起相机，拍下了杨莫哲跳起来抢球的一幕。这一场双方实际上势均力敌，但无奈对方失误有些多，杨莫哲他们逐渐占了上风。最终彭宇的一个三分球结束了上半场。杨莫哲五人依次来拿矿泉水，张雨霖手里的水还没送出去，就被催着上场了。 杨莫哲五人在讨论战术，只是时不时的往拉拉队的方向瞟几眼。张雨霖此时的表情管理还算优秀。 杨莫哲用食指戳了戳正在拍拉拉队的秦湜，问：“你觉得对方怎么样？” 其他的人疑惑地看着杨莫哲，那眼神都在说着同一句话：“你问她干嘛？” 秦湜也同样的不理解：“这你都看不出来？那你这些年的球白打了。” “……”杨莫哲被呛的说不出话。 看着杨莫哲的表情，秦湜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忍不住笑了：“主攻对方的五号。” “哎，秦湜，你也会打篮球啊？”队长有些惊讶，他们刚才讨论的战术就是针对五号的。 “只会一点。再说，这很容易看出来啊。” 众人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对他们来说确实容易看出来，但对女生来说，可能稍微有些困难。没想到秦湜一个女生也很了解篮球。 “别带刻板印象。”秦湜丢下六个字就继续拍照去了。 张雨霖看到杨莫哲和秦湜的互动，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 跳完之后，张雨霖的内心有些受挫。从小到大自己都算是耀眼的一个，没想到在高中竟到了这般地步。初中高一给自己送过东西送过情书的男生不在少数，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到他的眼前似乎什么都不是。 她不明白。可能正是因为杨莫哲对自己和其他男生对自己的方式不一样，张雨霖对杨莫哲也生出了不同于其他男生的感情。 男生的搞笑舞蹈引来了不少人。夸张的服饰和魔性的动作，引来一阵阵欢呼和掌声，连秦湜都忍不住跟着跳了跳。秦湜觉得这肯定是全校最炸裂最炫酷的拉拉队。 第一天的比赛，13班以40：32取胜。两个班的队员相处的很愉快，相互加了好友，约着以后有机会再切磋切磋。秦湜给两队队员拍了一张合照，还应邀给对方班级拍了不少合照。 晚上秦湜把照片导出发到班群里，众人兴奋的点开。很多照片，虽然大多数都是篮球队员，但几乎每个人都能在某张照片里找到自己。 【谢谢秦大摄影师】队长起头，不少同学跟着发。 【为啥拍的杨莫哲都这么好看？】 秦湜看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秦湜还在思索着应该回句什么，就看见又蹦出了一条消息。 【那是人家本身就长的好看，上镜，你瞎比什么。】 秦湜觉得有些好笑。关上手机，忽视班里男生间的互怼，看着电脑中可以称得上俊美的少年，手中拿着篮球，突破周围人的防守，跃向空中，身体微微后仰，眼神坚定的望向篮筐。意识到自己在愣神，秦湜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忙把照片切到下一张来掩盖自己的内心。可又忍不住去看，秦湜最后干脆把电脑关死了。 第二天，在比赛前，对方的队长找到了13班的队长，两人交流之后，队长回来告诉队员们：“对方知道两队之间的实力，说自己没有赢的希望，希望我们队首发全上。” 男生们瞬间对对手肃然起敬。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却没有要求对方放水，而是要求对方拿出最强阵容并与之对战。这可能就是热血方刚的少年。 上半场，每个人都拿出十二分精力投入这场比赛，比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享受这场比赛的一分一秒，享受篮球带给他们的乐趣。 中场休息时，秦湜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四处搜索可以放相机的地方，结果被杨莫哲接了去。 “我玩玩。”杨莫哲随便扯了一个借口。 “嗯，会用吗？” “会。你是不是快要上场了，赶紧准备去吧。”杨莫哲看对方快要跳完了，连忙催促道。 秦湜有些无语：“我都不急你急个啥劲。”说完抬脚往一旁走去。 杨莫哲干咳两声，举起相机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对着秦湜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声：“秦湜。” 秦湜毫无防备地转头，杨莫哲眼疾手快的按下快门。 秦湜一头黑线，白了他一眼，去找自己的包了。 杨莫哲盯着自己拍的照片，满意的笑了笑。今天秦湜没有扎高马尾，而是把头发散下来，乌黑柔顺的头发，在转头的那一刻，随着身体的转动而微微飘起，放松呆愣的表情，让秦湜整个人看起来像只乖巧的小猫，没了平时里的满身竖刺。 秦湜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和队友们在一旁候着。当初让秦湜打扮的显眼一些，没想到她就加了顶帽子和一个口罩，连妆都没怎么画。就算画了，捂着么严实，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节奏强烈的音乐，配合秦湜大开大合的舞蹈框架，收放自如的动作，极致的卡点，让围观的人特别是女生都露出了星星眼。 不得不说，这一身衣服配上这首音乐真的很酷，秦湜的帽子和口罩又增加了些神秘感。 “13班这是杀疯了吧。” “对啊，昨天那个C位张雨霖，还有今天那个戴帽子的女生，还有他们班男生那个鬼畜的舞！啊啊啊啊啊我想转到13班！” “戴帽子的那个女生是谁啊，太酷啦！” “一分钟，给我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我可以！我不介意她是女生！” 女生们激烈的讨论着，完全陷入了秦湜的魅力中。 杨莫哲举着相机给秦湜录像，被彭宇逮了个正着：“哟，被我逮着了吧，是不是在借录像的名义录秦姐？嗯？老实交代。” 杨莫哲想也不想一脚踹向彭宇：“嘶，找打。” 彭宇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欠揍地跑开了。杨莫哲把视线又回到秦湜身上。 她参加拉拉队，一定又想了很多关于张澈的事情，不过既然答应了，应该也没有之前那么执拗，那么自我封闭了，多少还是稍微放下了一些。不过，想让她完全放下是不可能的。 跟秦湜走得近的人都能看出来张澈对于秦湜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朋友，这样的一个朋友离世，虽然已经半年多了，想要完全走出来，像对待平常事一样对待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况且，秦湜心里对张澈的挂念和执着到了哪一种程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自己能做的，只有不让秦湜那么的封闭自己。张澈的时间停留在了那个时刻，可秦湜的时间还在往前走，该生活的还是要生活的，不能一直困在那个时刻恶性循环。 秦湜她们以帅气的ending pose结束了这支舞，掌声雷动。杨莫哲也放下相机笑着鼓掌，注意到杨莫哲的视线，秦湜朝他的方向微微抬了抬头，算是回应。 秦湜接过杨莫哲手里的相机，继续拍。杨莫哲看着秦湜有些喘，却依旧不摘口罩，于是开玩笑的说：“你现在这样很像狗仔你知不知道。” “要你管。”秦湜嘴上怼着，还是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鼻子。 杨莫哲微微歪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多一点的秦湜，嘴角有些控制不住的上扬。但又迅速地抿了抿唇，装作无事般的看向别处。 五天的比赛结束，13班以小组第一的成绩成功出线。又经过几场激烈的比赛，13班成功晋级8强。9班也成功晋级8强。 公布赛程时，宋魏明揽住了杨莫哲的肩膀，颇为遗憾道：“哎呀，还是没和你们对上啊。” 杨莫哲笑道：“收起你的戏，那咱决赛见呗。小心点，听说3班不好打。”3班就是9班这一场的对手。 “怎么了？” “不知道真假，听说有个人特别难缠。注意点，还是安全第一。” “放心兄弟。”宋魏明自信地锤了锤胸口。 果不其然，3班的17号，果然是个棘手的家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每个动作都那么的讨人嫌。 “吁——”哨声又响了。已经是第四次犯规了，这次直接和9班的一个主力相撞，把对方撞到地上了。 “没事吧！”9班队员连忙跑向躺在地上的那个队员，关切地问。 宋魏明气不过，想找他理论，被队长拉住了：“还在比赛，小心取消比赛资格。比完赛再解决。” 主力被换下，本来势均力敌的实力，现在9班却处在了下风。后来主力再次上场，可是比分已经拉开了，9班奋力直追，追到了平分。 当杨莫哲比完赛，和秦湜跑来看宋魏明班的比赛时，已经到了第二个加时赛。 杨莫哲询问了下现在的情况，有些惊讶。竟然已经到了第二个加时赛。3班的人确实有些无耻了，这种操作竟然也干得出来。 众人目光凝重的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大气也不敢出。 两队你一个球我一个球的进着。 3班三分球——没中。 9班三分球——中了！分终于超了，超了一分！ 最后十几秒，只要防住就好。 最后十几秒，一定要进一个。 两队队员怀着不同的心思，目光紧盯着球。 “砰！”球砸到篮板的声音。 “吁！”比赛结束的声音。 9班的人愣在原地。 球进了，但不是他们的。 宋魏明实在忍不住了，气势汹汹地找到对方的17号。 “为什么故意撞我们？要不要脸，有没有体育精神！” “你瞎吧，哪只眼看见我故意的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两个人的争辩很快变成了两队队员的争吵，甚至开始动手了。有同学见情况不妙，连忙去拉架，杨莫哲和秦湜也拉住在气头上的宋魏明，让他冷静。 毕竟是个男生，还在气头上，秦湜使劲拉也没拉住。宋魏明胡乱地打走对方指过来的手，杨莫哲见情况越来越糟糕，赶紧从侧面抱住宋魏明，把他往后拉。 没想到对方朝这边扔了个喝了半瓶的矿泉水瓶，秦湜没看到，只想着把宋魏明拉走，结果那个瓶子结结实实地打到了秦湜的背上。 “嘶——”秦湜没忍住，叫出了声。本来已经快要被杨莫哲拉走的宋魏明，听到秦湜的惊呼，两人同时转头，看着捂着背的秦湜和在一旁的矿泉水，瞬间明白了一切。 秦湜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阴沉着脸转头看向那个17号。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秦湜捡起落在一旁的瓶子，在对方呆愣的表情中，狠狠地朝对方扔了过去。 “啊！”对方痛呼一声，捂住自己的大腿。很痛，没想到一个女生有这么大的劲。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片。 “有理说理，动手算什么男的。还是说，你们本来就理亏，恼羞成怒了啊？”秦湜冷笑道。 对方有男生不满：“干嘛啊你，使这么大劲，伤着人怎么办。” 秦湜火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杨莫哲用身体挡住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扔瓶子的时候在想什么，他要是伤着人了怎么办，你来负责吗？” 秦湜有些惊讶。从认识他到现在，快五年了，平日里他都是温温和和的一个人，没见过他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更没见过他发火。此刻杨莫哲的脸上，不见半分笑容，眉头紧锁。秦湜侧眼看向杨莫哲，啧，表情有些吓人。果然平时不发火的人一发起火来就很可怕。 宋魏明也生气地说：“有本事凭实力，搞那些歪门邪道，胜之不武，还有脸搁这叫嚣，你们真是一点羞耻心没有是吧。” 对方动手在先，还扔瓶子伤人，实在理亏。最后班长出来替他们班的同学道了个歉，两队不欢而散。 9班一个个的大小伙，冷静下来都红了眼眶，女生们也都默默地留了眼泪。实在是不甘心啊。宋魏明红着眼眶，还不忘关心秦湜：“秦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秦湜看他的样子有些想笑，还是憋住了，无所谓地回了一句，抬头对上了杨莫哲的目光，好似是有些担心？秦湜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自己，又开口说了一句：“真没事。” 为了安抚宋魏明受伤的小心灵，杨莫哲请宋魏明吃了顿晚饭。 “我靠，杨莫哲你一定得给我报仇！” “报报报，你赶紧收起你的戏吃饭吧。” “呜呜呜，我可太委屈了。” 杨莫哲有一瞬间觉得有些丢人……好吧，不止是一瞬间。 “真的是太无耻了！什么人啊，真是要气死我了，气的我饭都吃不下了。”宋魏明嘴上这么说，手上倒是没停下。 “你们明天跟谁比啊？” “20班。” “我去，他们班不是很多体育生么？” “又不都是篮球专业的。” 宋魏明看着淡定的杨莫哲，心里默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哥们不管干啥都这么淡定。 不愧是体育生，力道都要稍大一些，打起球来六亲不认，根本不怕会被撞倒。20班像狮子一般的进攻让13班有些招架不住。 中场休息的时候，几个队员在商量着应该如何把分追上。队长看秦湜还在旁边忘我的拍照，想起了小组赛的时候。 “秦湜，你觉得我们该怎么打？”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侧头看向秦湜。 秦湜思考了一下，说：“我个人觉得，他们的团队配合不如你们。上半场他们的进球几乎都是自己进的，很少传球。你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想想该怎么办。但不排除他们也会注意到自己的问题，下半场加强团队配合。” 队员们纷纷点头。 果然，下半场他们尝试加强了团队配合，虽然一开始配合度不高，看来之前的几场他们基本上都是自己打着玩的，主打一个享受比赛。13班一开始还能追上几分，但后来随着对手配合度的逐渐提高，双方又开始了拉锯战。 有人看比分一直追不上，有些急了。 “别急，淡定，看球。”杨莫哲小声提醒队友。 杨莫哲的准头还是可以的，他打了个手势，让队友把球传给自己。 “哇啊啊啊啊啊啊！杨莫哲的三分球也太帅了吧！” 杨莫哲拿着球一个假动作绕过挡在前面的人，以敏捷的身手避开企图阻挡自己的对手，把球传给了队长。 又一个三分！ 两个三分把分追平了，对方叫了暂停。 “盯紧对方的1号和22号。”20班的队长对他们的队员说。1号是队长，22号正是杨莫哲。 秦湜看对方的目光投向了这边，心里开始有一丝丝的紧张。不会要针对他了吧。 果不其然，对方的防守几乎让杨莫哲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 杨莫哲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这球打的真憋屈。 好不容易拿到一个球，杨莫哲跳起来想投篮，可对手怎么会让他如意呢。对方对方队长也跟着杨莫哲跳起来，想要拦住这个球。 球是没拦住，但两人下落的时候因为惯性撞到了一起。。 裁判吹了哨，上去检查两人的情况。 杨莫哲膝盖上蹭破了点皮，手因为撑地的缘故也有点杵着了。而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脚崴了。 替补队员上场，13班的实力更不如20班了，最后拼尽全力以4分之差惜败，无缘冠亚之争。 今天还有一场三四名和一二名之争的比赛，所有人的体力都大不如一开始了。队员们互相拉筋、捶腿，补充糖分，准备着最后一场比赛。 张雨霖看杨莫哲从医务室处理完回来了，连忙拿了一瓶水走过去：“怎么样，严重吗？” “没什么事，就擦破点皮。” 张雨霖还想说什么，其他队员就过来了。看着自己手中没送出去的水，有些懊恼的走远了。 队长拿了瓶水递给杨莫哲，关切地问：“怎么样？” “没啥大事。这一场要是需要我我可以上，给其他人一些机会也没问题。” “咱这比赛就主打一个享受嘛，要不让几个替补先上，不行了再换人。替补的体力确实比正式队员多。” “可以，但也别分差的太快的时候换，想要追上来就难了。” “那行，杨莫哲你先休息一下吧。” 能进四强的都是有些实力的，替补队员打的有些吃力，队长及时把杨莫哲和另一位正式队员换了上来。 大家打的汗如雨下、酣畅淋漓，谁也不让谁，比分咬的很紧。 中场休息，秦湜带着街舞队上场跳舞。 队长拍了拍杨莫哲：“别看了，咱商量一下策略。” 比赛开始了，秦湜杨莫哲两人擦身而过，秦湜小声说了一句：“加油昂。” “嗯。”杨莫哲微微勾起嘴角，歪头看了一眼秦湜的背影。 最后一场比赛了，所有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这场比赛，每个人都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让自己的高中生涯变得更绚丽多彩，而不是留有遗憾。 “吁——”哨响。 “啊！”欢呼。 秦湜笑着举起相机，拍下同学们庆祝的一幕。 “啊！yes！我们赢了！”13班的队员抱在一起高兴的转圈，鼓声响彻天空，欢呼声此起彼伏。 秦湜也笑得嘴角压不下去。 篮球赛圆满结束，前八强的队伍都可以有一个MVP，杨莫哲便是。秦湜的排球赛也很顺利，拿到了第四名。 第15章 第十五章 今天外边下了雨，课间操取消了，于是秦湜就坐在位子上刷题。 “秦姐！”一道声音从秦湜头顶上传来。 这个语调，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谁。 “什么事？” 宋魏明一听就三个字，有些委屈的说：“我这大课间不远万里的来找你，你就这态度啊。” 秦湜把最后的答案写完，扣上笔盖，一字一句的说：“不远万里？就上层楼的事好吧。再说，你闲的没事找我干嘛。这刘子昊一走你就天天往上蹿啊。” “我也没天天好吧。那，这你杯子，早上落车上了。”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很忙的好吧。走了。” “啊是。”秦湜接过杯子，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才发觉已经有些干了。都没注意啊。 下午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了，虽然还在下，也就是毛毛雨的程度，几乎感觉不到。再加上男生们的强烈要求，体育课没有被取消。 秦湜照例站完队后自己一个人走去了熟悉的小亭子，就在那坐着，破天荒的没有刷题。她喜欢这样的天气，下着小雨的天气，容易让人安静，去想很多的事情。 秦湜就这样坐着，从东想到西，慢慢的又想起张澈，继而又想起更多的关于她的事。 “哎，又想起了啊。”秦湜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现在在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 “啊啾——”兴许是想的太入神了，秦湜都没有感觉到空气里的一丝凉意，“不会要感冒了吧。” 秦湜抬头看了一眼钟楼上显示的时间，心想，快下课了，该回去了。 晚自习一共三节，秦湜在第二节的时候就有点撑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秦湜立马瘫在了桌子上。 坐在后面写题的杨莫哲起身准备活动一下，看到前面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桌子上，或许因为趴的太过随意，衣服往上窜了窜，露出腰间白皙的皮肤。杨莫哲不知道她睡没睡，思考再三，还是拿戳了戳秦湜。 秦湜有些晕乎的抬起头，杨莫哲在旁边指了指她后面的衣服提醒她：“衣服。” 秦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摸到自己的衣服往上窜了，便往下拉了拉，把放在高灵椅子上的外套也套在了身上。教室里开着空调，秦湜觉得有点冷。 杨莫哲见秦湜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 “没事。” “要接水吗？”感觉秦湜现在应该不是很想动弹。 “那你帮我接一杯热水吧。” “热水？”之前还天天喝凉水。 秦湜头也不抬的轻哼一声：“嗯。” “感冒了？” “没。” 晚上放学，秦湜感觉头更昏沉沉的了，想要立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躺下，但又不想动弹。秦湜从桌洞里抽出一张纸擤了一下鼻涕，然后扔到系在桌子上的垃圾袋里，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 杨莫哲看着从第二节晚自习开始就时不时擤鼻涕的秦湜，说：“你肯定感冒了。” “怎么可能。”秦湜嘴上不承认，但心里也清楚。 一回到家，秦湜就用仅存的力气直奔卧室，躺在床上，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林舒婉等了半天都不见秦湜从卧室里出来洗漱，便上楼敲了敲门，也没人应，轻轻推开门，看到秦湜衣服也没换，被子也没盖，就这么的躺在床上。 “小湜？”林舒婉轻轻喊了一声，但没得到回应。只好打开灯走到床边，却发现秦湜已经睡着了。林舒婉抬手想把她喊起来洗漱完再睡，却听见秦湜皱着眉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翻了一下身。在灯光的照射下，秦湜的脸有些红。林舒婉伸手摸了一下秦湜的额头，发觉烫的厉害。 “来，小湜，量下体温啊。”林舒婉扶着秦湜坐起来量了一下体温，“39.5℃！这么高！” 经过这一下的折腾，秦湜也清醒了一点，听见林舒婉要叫秦峻言起来带自己去医院，赶忙叫住她：“妈，不用那么麻烦，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也赶紧睡去吧，我没事。” “都这么高了，还没事呢！你等下啊，我去叫你爸。” “别，妈，我喝包退烧药就行，这么晚了，别折腾了。” “那行，你先换衣服，我给你泡药。” 第二天一早起来，秦湜觉得好了不少，就是还没好利索。刚准备起床去上学，卧室的门就被林舒婉推开了。 “来，小湜，再量下体温。” “不用了，我差不多都好了。” “量一下，妈放心，感冒重复起来就麻烦了。” “需要我带着去医院吗？”秦峻言也上来了。 “不用不用，爸你赶紧上班去吧。就一个小感冒——啊啾——” “真不去啊？不去的话今天歇一天吧，别去学校了。” “不行，我得去学校，现在天天都是新课。” “听你爸的，歇一天，作业什么的我去学校拿。听话啊，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 “我……” “这几天我看你饭都不好好吃，水喝的也少，以后得注意啊，身体最重要了。行，你先躺着歇会吧，我去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请假，等会给你熬点粥喝。” 就这样，秦湜在家睡了一天。 杨莫哲来到教室，看着前面的座位一个早读过去了都没有人来坐，心想：不会真感冒发烧了吧。 下午放学，同学们一溜烟的都跑去食堂吃饭，林舒婉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回来的同学，帮忙给秦湜收拾下作业。等了十几分钟，身后传来问候声。 “阿姨？” “哎，是你们啊。”看着迎面走来的宋魏明和杨莫哲，林舒婉笑着回应。 “我来给秦湜拿作业。” “哦，行。那阿姨您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了给您。”杨莫哲说。 “他就坐秦湜后面。”宋魏明补充道。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装到这个包里吧。”林舒婉递给杨莫哲一个帆布包。 “没事没事。” 秦家 秦湜接过林舒婉带来的帆布包，有点沉，心想：今天作业这么多吗？ 回到卧室打开袋子一看，怪不得，除了练习题，还有课本。这谁收拾的啊，还把课本也收拾进去了。 等等，这好像不是我的课本。秦湜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高二·13 杨莫哲。 “妈，这作业谁给你的？” “杨莫哲啊，怎么了。” “哦，没事。”他把他课本给我干什么。 翻开他记得作业，好多新知识。秦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又是一场硬仗，不过有课本的话，应该容易一些。 作业完成的时间比秦湜预想中的要短不少，因为秦湜在看课本的时候，上面有很多杨莫哲记得笔记，都是一些要点，包括老师上课讲的解题技巧，看起来很容易懂。这家伙哪根神经又不正常了，笔记记得这么仔细，啧啧啧。 晚自习放学杨莫哲回到家后，就拿起手机点开秦湜的聊天框。 【怎么样？】 本想着秦湜可能还在写作业，可能过一会才会回，没想到对方却是秒回。 【还行吧。压轴题做起来有点困难。】 【正常。】杨莫哲想了半天就发出去这两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帮她。 【你啥时候睡觉？】 杨莫哲看到秦湜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摸不清头脑，猜测可能有什么事吧。 【过一会，现在还早。】 【你有空吗，我答案有几个点看不太懂，想问问你。】 【当然。】 于是秦湜就把不懂的地方圈出来拍照发给了杨莫哲。 杨莫哲觉得打字太慢，就发了语音过去。 秦湜点开语音，熟悉的声音瞬间充满了双耳。那声音好像有魔力，把秦湜一天的孤单、疲惫都驱散的一干二净，让人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像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满足。 在杨莫哲的讲解中，秦湜顺利的解决了所有的疑问。 【哦豁，完美！谢了。】秦湜开心的敲着字。 【没事。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嗯。拜拜。】 这一觉秦湜睡得特别香，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睡梦中的秦湜嘴角微不可觉的勾了勾。 第二天秦湜早早的来到教室，把杨莫哲的课本工工整整的放在他的桌子上，上面还压了一盒饼干。总之还是要感谢一下的吧。 过了没一会，秦湜就瞥见教室门口杨莫哲和他同位进来了。 “哟，这又是哪个女生给的饼干。”彭宇一眼就看见了杨莫哲桌子上的饼干。 我真服了，喊这么大声干什么。秦湜在前面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杨莫哲看着饼干底下的课本，又看了一眼坐在前面写题的女生，心里大概清楚了。他把饼干放入桌洞，朝彭宇说：“赶紧背你书吧。” 听到没提到和自己有关的词语，秦湜的肩膀微不可见的放松了。拿出自己的数学作业，转头交给杨莫哲，他是数学课代表。 “喏，数学作业。”秦湜半转着身，右手拿着数学作业往后递给杨莫哲。 “还有啥不会的吗？” “没有……谢了。”秦湜停顿了几秒，还是说了句感谢的话——虽然只有两个字，而且还特别酷拽。 “啧，能从你嘴里听到一个谢字，还挺不容易的。不客气不客气。” 秦湜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 “病好了吗？” 秦湜听到这句话有点愣，他……在关心我吗？怎么可能，想的未免有点多了啊秦湜，这就是普通同学之间的关心而已。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咋知道的？” “像你这种人，会平白无故的请假？”杨莫哲笑了。 我这种人……我在他眼里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有点好奇。 “嗯，差不多了。” 秦湜及时的扯回思绪，回答了他一句就迅速地把头转过来。 下了早读，又有人来问杨莫哲题，是个女生，两人靠得还挺近。不知怎的，从外面刚回来的秦湜看到这一幕莫名的郁闷烦躁不开心。什么鬼，我在想什么，同学之间讲题不是很正常。他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对谁都很好。是的，他对谁都很好，从来都没见过他发脾气，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很温柔，很暖。 秦湜挑眉，想清楚自己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回到座位上继续学习。 但后面两个人的讨论声让秦湜有些心烦意乱，学不进去，干脆撂笔，看似不经意的猛地往后一靠，力气大的秦湜都有些出乎意料。后面的两个人觉察到来自前面的震动，停止讨论抬头看向秦湜，见前面没什么动静，便又继续讨论题目。 秦湜有些坐不住的起身去接水，接完水转过头又看到让人有些不爽的一幕：课间嬉笑打闹的男生从墙和桌子之间的过道跑过，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女生，女生的身体迅速的又有些夸张的朝杨莫哲靠过去。啧，秦湜一眼看穿。 但接下来杨莫哲的反应让秦湜忍不住挑了挑眉：杨莫哲顺手拿起一本书隔在自己和那女生之间，整个身体使劲往彭宇身上靠，就差趴在他身上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撞人的男生立马道歉。 “兄弟！你要压死我！”彭宇大叫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女生脸微微红着对杨莫哲道歉。 “啊……没事没事。”杨莫哲边说着边抬头去看饮水机旁的那抹身影。 那女生抱着题有些害羞的朝前走，正巧遇上秦湜往回走。秦湜礼貌的站在一边让她先过，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秦湜淡淡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自从秦湜回到座位上之后，杨莫哲就一直盯着她的后脑勺，过了半晌，他戳了戳秦湜，说：“问你道题。” “你还用的着问我题？”秦湜的语气有点说不明的阴阳怪气，还有点冲。 “嗯，这道题，你有什么别的解法没。” “啊，这个啊，我是这么想的……” 杨莫哲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就偷偷的瞥着秦湜脸上的表情，想看看她有什么情绪没有。 秦湜多多少少也发现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她也挺善于伪装的，就装作不知道的一样迅速把题讲完。 “听明白了？” “嗯。”杨莫哲及时的把目光收回来。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或许是自己想太多，有点自作多情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晚上放学，秦湜走到大门口，突然顿住了脚步，四处张望。 “怎么了？”杨莫哲问。 “没什么。” 秦湜和宋魏明往自家车的方向走去，但秦湜一路上都感觉怪怪的。 “咋了，秦姐？”宋魏明看秦湜时不时地就回头看，有些疑惑。 “没什么，就觉得有人一直在看着我。” “不会吧。”宋魏明也回头看，看到的只有刚放学的学生和接学生的家长，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吧。”秦湜拉开车门，上了车。 宋魏明在上车前又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 在一家烟雾缭绕的网吧里，一名少年嘴上叼着烟，带着些怒气停下不停敲打着键盘的十指，懒散又不耐烦的拿起桌子上一直响个不停地手机，开口说：“喂，妈。” “你怎么又没去学校！”电话中女人的声音满是责备但又有些放纵。 “不想去。”少年拖着声音说。 “再不去你还能考上大学吗！” “上大学，呵，不就是混张纸么。” “儿子啊，你不上大学，那你以后怎么养活自己啊，我什么样无所谓，但你不行啊。是，咱家是有公司，但这还没到你手上啊，你不能掉以轻心，就盲目的认为，这公司就是你的了。儿子，我跟你说啊，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去学校上课啊，你才高一，现在还来得及，别天天去那个破网吧，你得……” “行了，妈，我还有事，我先挂了。”少年不耐烦的挂了电话，看着通话记录，冷笑一声，继续打游戏。家里也可以打游戏，但总少不了他妈妈的唠叨，所以他选择在网吧打。没想到他妈妈通过电话又唠叨。本来挺好的心情，被这一通电话全给搅和了，少年烦躁的扔开鼠标，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情了。 “哥！哥！”一个人跑到少年身旁。 少年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姜哥，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你要找的那个女生每天都会和一个男生上同一辆车，偶尔会和另外一个男生一起出来。但这两个男生好像都不是照片上那个。” “一个男生，另一个男生……”少年低头思考着。 “哎呦，儿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一位浓妆艳抹，浑身上下都是香水味，衣着蕾丝花边真丝睡衣的女人皱着眉头责备道。 少年瞥了女人一眼，心里冷哼，都换上睡衣了。 “下次可别这么晚回来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少年不以为然的说。 “姜宏旭！”女人低吼。 少年闻言停下自己的脚步。 “别看你现在锦食无忧，你要是考不上大学，等我和你爸把公司交给你的时候，你肯定搞得一团糟，那你以后就喝西北风去吧！” “哦，是么？”姜宏旭回过头，带着看透一切的眼神看向她，“你俩还舍得把公司给我啊。” “你……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啊。儿子，明天去学校好好上学吧，回头再给你请几个家教，把之前落下的功课好好补补，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女人便又把语气放温柔了些。 但少年一点面子也没给她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女人带着些怒气回到卧室，坐到床上。 “怎么了这是，谁又惹我们家陆宁生气了？” “老公，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黄陆宁皱着眉双手环胸，恨铁不成钢的说。 姜凯在黄陆宁身边坐下，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腰：“那不也是你宝贝儿子吗。” “他现在天天不学习，以后怎么办啊。等到公司交到他手里，不出一个月就没了！那时候咱俩的努力全白费了。”黄陆宁愁眉苦脸的说。 “不急。” 黄陆宁不满的打掉姜凯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说：“老公，你怎么还不急啊！这孩子都高二了，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想当初我可是熬了好几年才名正言顺的跟你在一起，我可不想将来再过回那种见不得人的苦日子。”说罢撇过头，耳朵上价值不菲的耳环发出清脆的响声。 “放心，我答应过你，会给你幸福的生活，决不食言。至于宏旭嘛，就算他考不上大学，到时候把他送出国也是一条路啊” “对哦，还是老公聪明。”黄陆宁一听出国，瞬间眉开眼笑，可是只笑了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原样，“他英语不好，自己又不会照顾自己，他独自一人在国外怎么能行啊。” “先别想了，办法总会有的。”姜凯安慰黄陆宁。 “老公，你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可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那是当然。” 姜宏旭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坐在钢琴旁身着白色礼服的女生，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生。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儿子，你不吃点早饭吗？”黄陆宁看着姜宏旭下楼后直接往门外走，便拿起一个三明治叫住他。 “不吃。” “哎，这小孩。我说你……”黄陆宁还没说完，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哥，你来了”王洋一看到姜宏旭来了，便立马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去找他。 “有吃的吗？”早上没吃饭，现在快饿死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吃点东西。 “你又没吃早饭啊，又和你妈闹矛盾了？”王洋习惯性的从桌洞里拿出给姜宏旭准备的早餐。每次和黄陆宁或是姜凯吵架闹矛盾，姜宏旭都不喜欢吃早饭，只想赶紧离开那个空有华丽的外表，却没有一丝温暖的家。 姜凯和黄陆宁只知道他们的公司，想让姜宏旭考大学也只是为了将来能将公司运营的更好，不枉费他们的心血。他们两人每天忙于公司里的事情，中午也不会回家，只会经常给姜宏旭一些钱来弥补。 一日三餐都是家里的保姆做好的，说是给他们一家子做的，倒不如说是单独给姜宏旭做的，因为两人在家吃饭的次数实在是少之又少，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要不就是姜凯黄陆宁在家而姜宏旭不在家，要不就是只有姜宏旭在家。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公司好像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自己只是为了让它变得更好的工具而已。姜宏旭一直这么认为。 “最近别去一中了。” “为啥啊，这还没完全摸清楚呢。” “快期末考试了。”让她好好备考吧，她和自己不一样。自己的成绩已经这样了，希望已经不大了。 听到姜宏旭回了这么一句，王洋一脸问号：“哥，你要……准备期末考试？” 姜宏旭像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果然，“姜宏旭”这三个字就和学习沾不上边，自己就是纯纯的傻。 “哎，哥，说真的，你查她干嘛啊？” “不用你管。” 之前秦湜说感觉有人看她，还不止一次说过，这让宋魏明一直记在心上，但什么异常都没发现。越不知道就越不心安，可自己又不是专业查案的，还是个仅有感觉没有实证的。宋魏明从洗手间出来，洗着手，眉头都快拧巴到一块了。 在宋魏明洗完手准备转身时，一段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周末有没有空，我请你下馆子。” “哟，这么大方，你哪来的钱？” “回头给你细说。” “说说呗，先简单说说，快说说。” 那人压低了声音：“就一张照片，对方也很大方的我跟你说，一出手就这个数。” 另一个人看到他伸出一只手，疑惑的问：“50？” “500啊！” “哇去！这么多？是哪个明星的签名照？” “喂，你能不能小点声。” “快说，谁的照片啊？” 被问的男生四处看了看，再一次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名字，宋魏明离得有点远，没听清，但隐约有些好奇和不安。转头看那两个男生，也不是自己班或邻班的，自己也不认识。 宋魏明在卫生间门口等了一会，等他俩出来之后，在后面悄悄的跟了过去，装作不经意的和他们拉近距离，想听他们在说什么。结果一听便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哥们，那照片上具体是谁啊？”刚才上厕所着急，对方就只说了几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好奇心驱使着他想知道到底是哪两个人。 “你问那么细干嘛。” “这不是好奇嘛。” “那我告诉你，你可得给我保密啊。” “那必然。” “就上学期有一个女生弹钢琴和几个男生拉小提琴那节目你记得吧，就……就那女生。” “我去！” “嘘！你小点……哎！”这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而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撞的男生瞬间有点恼：“什么人啊，连个道歉都没有。” 走在前面的宋魏明听到这句话，脚步未停。 道歉？呵，你不配。宋魏明冷笑。 照片，有人看她…… 晚自习下课后，宋魏明来找秦湜没找着，便托杨莫哲给秦湜带句话说让她先走去车里等他。 “秦湜，宋魏明让给我给你说让你先走去车里等他。”杨莫哲看秦湜回来了，便把宋魏明的话转达给她。 “又来？” “咋了？” “好几天了他都这样。不会是去问老师题了吧，现在这么好学的吗？” 其实并没有。 第17章 第十七章 宋魏明自从听到那两个的谈话后，想到有一天晚上秦湜觉得有人在看她，便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于是他就每天晚自习结束后都来堵人，但之前几次周围人太多，不好下手。 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卖照片的男生出来的挺晚，地下车库已经没几个人了。宋魏明看准时机把他拽到一个没有灯光的地方。 “啊啊啊！你谁啊，拽我干什么。”那人拼命的想挣脱，但奈何宋魏明劲大，感觉整条胳膊都快要脱离身体了。想看清拽他的人，但宋魏明黑帽子黑口罩黑上衣黑裤子，灯光又暗，啥也看不清。那人看着眼前一身黑的人，有种恐惧感笼上心头。 “大哥，我干啥事了，你告诉我呗，求你了。” “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不许说废话！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 颤抖的声音传入宋魏明的耳朵，让他勾了勾嘴角，一双充满寒光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开口问：“是不是有人买过你手里的照片？” “是。” “谁？” “我不认识。” 宋魏明没听到满意的答复，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疼疼疼！我真不认识大哥，那人带着口罩，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应该也是个高中生，但我真不认识！” “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知道，我不认识。” “买的谁的照片？” “一个女生的，好像叫……秦湜。哦对，是叫秦湜。” 果真猜得没错。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前，宋魏明多少还抱着些侥幸心理，但这个答案，彻底让他火了。 “为什么要买这张照片？”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有一天放学，有个人就突然拉住我，问我是不是宜林一中的，我说是，然后他就问我你们学校有没有名字里带湜这个字的女生，我想了一下，说有，然后他就问我要照片。刚开始我不想给的，因为这样的人很奇怪，但他出价很高，我我我……就答应了，就把在元旦晚会上拍的那张给他了。” “艹！”宋魏明低骂一声，把眼前的人推倒在地。蹲下来，威胁道：“卖照片这件事，我找你这件事，不要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听得懂么？” “懂懂懂。” “要是那个人再找你，你就在周五晚上今天这个点在这等着我，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 宋魏明站起来准备走，想了一下，说：“干什么事情之前先摸着自己良心问问，这件事道不道德，合不合法。别贪图那点小便宜。”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看到宋魏明这个点才出来，秦湜不禁问道。 “哦有点事。” “行吧。” 接下来的几天宋魏明倒是没再收到有关照片那件事的什么消息，秦湜也没再提感觉有人看她这种话，感觉像是那人就是想要张照片似的。 下午大课间 “秦姐。”宋魏明来找秦湜，“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哪不对劲啊？” “没啊，怎么了？” “哦，没事，随口一问。”听到秦湜这么一说，宋魏明略微放了心。 “？”秦湜不明白宋魏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魏明刚走没多久，赵欣然的脑袋就从窗户上探出来。 秦湜走出教室问：“你怎么在这？你们排球生没去集训吗？” “这周日要选参加暑假全国高中生排球联赛的人了，老师让我们先回来，确定好名单之后没选上的再去集训。” 宜林市第一中学篮球和排球都很强，每年全国高中生体育项目联赛，一中在这两个项目上都能拿到前三。学校也很重视这两项比赛。 但毕竟是高中生，学业还是挺重的。排球队训练一般都在周日下午，周日晚上还有晚自习，正好训练完直接去教室。平时下午放学到晚自习的空隙时间，大家想打的也可以一起打。 秦湜一般一三五会去打一打。之前和张澈一块打的时候，最后都会留下点时间去食堂吃个饭，现在就秦湜一个人了，晚饭就顺便应付两口中午买的面包牛奶，或者让杨莫哲和高灵带个卷饼之类方便带回来吃的东西。 “这周日就选了啊。” “等老师公布名字的时候，那几个排球体育生估计又要看你不顺眼了。” “无所谓。” “不过说真的，你实力确实挺强的。只不过你成绩这么好，肯定不走体育这条路吧。” “还行吧。” 赵欣然一拳捶到秦湜胳膊上：“你一个每次考试都660 的人就别说还行吧这三个字了。” “哈哈哈开个玩笑。” 周日秦湜照常来学校训练，老师先安排了两场队内比赛，作为选首发的最终考核。 秦湜一传发挥依然稳定，二传也不错。赵欣然的扣球也很有力，两人配合的不错。 等到公布名单时，秦湜果然在名单上。 其他几个没选上的排球体育生冷哼一声，想要开口说什么，被赵欣然用眼神警告了。 秦湜也不管她们。她们爱说什么说就是了，自己会用成绩证明。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上课、作业、测验，最后迎来了期末考试，然后就是发布成绩。秦湜这段时间挺累的，又要准备排球比赛，又要确保学习进度。 不过好在努力终有回报，这次考试成绩的排名上升到了班级第二，年级内也前进了几名。之前都是在三四名两个位置之间来回摆动，这次到了第二名，秦湜还是相当满意的。要知道，到她这个位置，前进一名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当然，杨莫哲又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宋魏明的话，照他的说法，因为没有了刘子昊，他天天找杨莫哲，所以成绩就提上来了。 “好家伙，你这话说的，你不就是想说刘子昊比杨莫哲重要？”秦湜在一旁拱火。 “行啊你小子。”杨莫哲惩罚似的勒住宋魏明的脖子往后仰。 “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宋魏明不停的拍杨莫哲的手臂，示意他快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 为了让同学们在这个假期就开始紧张起来，也为了家长能跟孩子一起进入备考状态，这次期末考试结束之后的家长会，学校还特意给家长们开了一个讲座。讲座结束之后，便是各班自行召开家长会。 13班的教室里，班长，副班长，杨莫哲和秦湜在发成绩单。 这些成绩单都是班主任做的，上面有分班以来历次考试的成绩和排名，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每个孩子成绩的变化。 四人发完成绩单就站在门口，等家长来的时候把他们带到自己孩子的位子上。 “杨莫哲，我刚才看着你成绩了，太吓人了。”副班说。 “哪有那么夸张。” “哎呀，这次粗心多了点，要不我就能超过秦湜了。” “那我谢谢你的粗心。”秦湜笑着说。 班长忍不住了：“余淼，这都考完试了，能不能别聊成绩了。” “啊行行行，杨莫哲，今晚打不打游戏。” “行啊。” “秦湜，这包是你的嘛？”班长指着放在秦湜桌子上的斜挎包问。 “嗯。” “好好看啊，从哪买的？” “啊，这我也不知道，我爸买的。” “叔叔眼光还挺好。” 四人聊着聊着班主任就来了：“班长。” “哎，老师。” “成绩单都发完了？” “嗯，发完了。” “行。等会你们讲完自己的内容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 “好的，老师。” 杨莫哲和秦湜要介绍自己的学习经验，这种东西，秦湜觉得实在是意义不大。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况且也不适合每一个人。但可能多多少少还会有点用吧。老师要求的，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你写稿子了吗？”杨莫哲问秦湜。 秦湜摇摇头：“没，就打了个草稿。” 杨莫哲啧啧两声，说：“不愧是你啊～” 秦湜无语，想也不想直接一拳打到杨莫哲胳膊上：“别装了，杨大神～我都没看见你草稿，你那可是脱稿，比不了～” 杨莫哲被反将一军，彻底服气了。怎么感觉每次都说不过她？ 家长陆陆续续的来了，四个人便开始忙活起来。 秦湜老远就看到了杨莫哲的爸爸，待他走过来的时候，便向叔叔打了个招呼：“叔叔好。” 杨敬成也看到了秦湜，笑着回应：“你好啊。” 秦湜其实挺好奇杨莫哲的妈妈的，从初中开始每次家长会都是他爸爸来，还没见过他妈妈呢。 “杨莫哲在学校里表现的还好吧？” 秦湜心里想，这不是废话吗？ “挺好的，这次他又是第一。” “听他说这次你也进步了啊。” 秦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希望以后能保持的住吧。” “那没问题，你那么能学。杨莫哲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都第一了还要怎样啊。 “他挺稳的。” “他不如你努力，你的努力将来肯定会回报给你的。他要是不够努力，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他就不行了，成绩就开始下降了。” 这真是亲爸啊。 “爸，说啥呢你，有你这么咒亲儿子的吗？” “这是事实好吧，你就得多向秦湜学习学习。她身上好多东西你都没有。” 秦湜一边听杨敬成说话，一边找林舒婉的身影，终于找到了：“妈！” 第18章 第十八章 杨莫哲认识秦湜的妈妈，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露着极好的教养，但并没有让人有距离感，反而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杨莫哲有时非常好奇，这样一位母亲，是怎么生出秦湜这般高冷酷拽的孩子的。 “阿姨好！” “你好你好，这么长时间没见，又变帅了啊，都长这么高了。”林舒婉笑眯眯的看着杨莫哲。 秦湜听到这话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秦湜也不矮，得一米七几啊？” “一米七三吧。” “这么高。” “女孩子不用长这么高，一米七就够了，她还天天在家里说要长到一米七五。” 杨莫哲听到这话便咬着嘴小声问秦湜：“你长这么高要干嘛？” 秦湜也抿着嘴说：“要你管。” 家长越来越多了，秦湜和杨莫哲便就继续迎接家长了，林舒婉和杨敬成还站在一边聊。 也不知道有啥好聊的，每次开家长会都聊。秦湜纳闷。 家长会结束后，班主任身边照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家长，林舒婉和杨敬成身边也有不少家长。 秦湜从厕所回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她的包还在自己的桌子上，秦湜想进去拿，但又怕被家长“逮住”问这问那的。 “怎么了？”杨莫哲看到秦湜在教室门口站着不进去，很好奇。 秦湜心一横，还是进去了。 “你是秦湜对吧？”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桌子边，就被一个家长叫住了。 这位家长看起来很年轻，穿的衣服看起来也不是很一般，长得也很好看，还画了精致的妆容。 秦湜礼貌的说：“嗯，阿姨好。” “我是高灵的妈妈，我家闺女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帮了她不少呢。” 原来是高灵的妈妈啊。 “没有没有，也没帮多少。” 高灵妈妈看着眼前的女孩，越看越喜欢。 秦湜被盯着有些不知所措，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阿姨，您还有事吗？” “啊，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有机会到我们家来玩啊。” “啊，嗯，好。谢谢阿姨。” 秦湜戳了戳林淑婉，说：“妈，我拿一下包。” 林舒婉附近的家长看到秦湜，忍不住说：“这是你女儿啊，真优秀啊。” 秦湜礼貌的笑笑。 “她挺省心的。” “对吧，省心好啊。我们家那个还得天天催着学。” 另一位家长看到秦湜后面的杨莫哲，开口说：“这杨莫哲也是很优秀啊，每次都考第一。” “你俩坐哪啊？” 秦湜和杨莫哲各自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你看看，他们俩还是前后位，果然优秀的人都坐一块昂。” “哎，真是。” “他俩初中就是同位。那时候秦湜也很优秀的，杨莫哲的成绩也多亏有秦湜帮忙。”杨敬成笑着说。 “哎呦是吗，真好啊。” “我们家彭宇平时表现的还好吧？”彭宇爸爸问。 杨莫哲回答：“挺好的，他挺活泼的。” “天天在家就知道玩啊。” 林淑婉开口：“活泼的孩子思维都挺灵活的，说不定以后发展的更好。” “对，他有时候解题很快。”杨莫哲这点倒是挺赞同的。 “以后还得请你俩多帮帮他啊。” “嗯，会的会的” 秦湜也跟着点了点头。 秦湜转头问林淑婉：“妈，什么时候走啊？” “你先回去吧，想在外面吃就在外面吃点，我再和其他家长还有你老师交流交流。” “好叭。” 秦湜拿着包跟各位家长道了声再见便走了。 没走几步杨莫哲也出来了。 “你不等你爸了？” “他估计还得聊好一会呢，所以让我先走了。去小卖部吗？” “走啊。” 秦湜没骑车，杨莫哲便单手推着山地车走在她旁边。 “你暑假是不是还有排球比赛？” “嗯。” “什么时候？在哪？” “七月10号开始是各地区预赛，在市体育馆里。高灵还说到时候来看呢。” “她不集训吗？” “暑假就结束了，不过还要继续上艺术课。怎么，你要来看吗？”秦湜有些期待。 “啧，瞧你这话说的，作为好朋友能不去么。” “哦。”好朋友啊。 杨莫哲看秦湜不像刚才那样笑了，以为她又想到了张澈，心情不是太好，便转移了话题：“你中午吃什么？” “在外面随便买点吧。” “别随便啊，想吃什么，我请你。” 秦湜歪头看向杨莫哲：“哟，这是哪根神经又搭错了？” 杨莫哲看着眼前歪着头的女生，阳光透过树叶撒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喂！”秦湜伸手在杨莫哲面前晃了晃。 “啊？”杨莫哲反应过来，笑了笑，“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不赶紧抓住吗？” “那倒也是。那就去吃面吧！给你省点钱。”秦湜笑着往前走。不是很好意思点特别贵的，秦湜就选了面。 杨莫哲看着女生的背影，小声笑着说：“还挺会给我省钱。” “你说什么？”秦湜听到杨莫哲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没事，走吧。” 回家到后，秦湜回想起今天的经历，莫名的心情大好。连老师布置的一堆作业，看着都顺眼了不少。 意识到自己过于开心了，秦湜稍微冷静了下。 我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啊，这是和宋魏明一块吃饭的时候没有过的一种感受。 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 不会…… 不会的。秦湜及时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和他，只能是朋友，友谊可以维持一辈子，爱情就不一定了。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若是关系再往前跨太多，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了。 现在这样就好，希望以后也能一直像现在这样。 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杨莫哲今天一天过得也很满足，看着手机上和她最后分别时偷偷拍下的照片，杨莫哲的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 她今天看起来挺开心的，不过，那个开心，好像和平常的开心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应该只是把我当做好朋友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排球预赛当日，市体育馆内 “秦湜！”高灵一路小跑的跑向秦湜。 “高灵！” “想死你了！” 秦湜听闻开心的笑笑。 杨莫哲和宋魏明也陆续到了。 “刘子昊不来吗？” 宋魏明回答：“你知道的，他要看店。不过他托我录像了。” “好吧。你们先进去吧，我去找我队友了。” “加油！” 要想参加全国高中生排球联赛，要先在各地区赛中突围。地区赛为积分赛，前两名可以晋级。 杨莫哲三人在观众席上找到座位做了下来，开始看赛程表。 上午一中有两场比赛。 “快看，那个穿白卫衣的男生好帅啊。” “他旁边那个也很好看，穿的很潮哎。” “那个女生是他们中的一个人的女朋友吗？” “你说哪个没有女朋友啊，我还有机会吗？” “兄弟，那女生有点漂亮哎。” “她旁边还有俩男生，说不定其中一个是她男朋友，别想了。” 杨莫哲三人感受到四周的眼光，互相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比赛开始了，秦湜是首发队员，第一个发球。 高灵第一次看秦湜比赛，很是激动，看到秦湜扣了一个球，对方没接到。开心的站了起来：“秦湜！哦呜！” “啊！”伴随着高灵的应援，还有一声惨叫。 “高灵！你能不能淡定点，我嘴都叫你给碰破了。”宋魏明把捂着嘴的手摊开，上面有点血迹。 高灵光顾着欢呼了，都忘了身边还有人了。见宋魏明流了血，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杨莫哲从旁边好笑的递过来一张卫生纸。 宋魏明接过杨莫哲递过来的纸，看见他还笑个不停，无语地说：“你还笑，疼死我了。” “我下次一定注意。”高灵真诚的发誓。 “真服了你了。” “哎呀，秦湜太厉害了嘛。” 宋魏明看着高灵一脸小迷妹般的表情，忍不住想吐槽她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秦姐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每次都这么激动，我这嘴还有吗？” 一中排球队以3：0顺利拿下第一场比赛。 秦湜趁着其他队伍比赛的空挡来找他们三个。 “秦湜！太帅了！” 秦湜笑着看着高灵，回答：“正常发挥。” “给你纸，擦擦汗吧。”杨莫哲递给秦湜一沓纸。 “谢谢。哎，中午一块吃个饭吧。” “行。” “没问题。” 这时过来两个女生，你推我搡扭扭捏捏地往杨莫哲的方向走去，想加杨莫哲的联系方式：“同学，请问可以加一下微信吗？” “不好意思啊，没带手机。” 好敷衍的理由。其他三人一脸无语一头黑线地看向杨莫哲。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个女生也看出来了杨莫哲并不想随便加联系方式，识相的离开了。 “嗯，没事没事。” “哟，小老弟，知道你很受欢迎，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嘛。” “别开我玩笑了，在开玩笑我下次把你手机拿过来给她们扫。” “……”这人够狠。 秦湜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 第二场比赛，秦湜的球比第一场更狠了。 赵欣然注意到了，趁着对方发球的空隙小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秦湜笑笑。 但这笑容让赵欣然打了一个冷战。 教练也很好奇：“这孩子刚才经历了什么啊？谁闲的没事惹她了，这球打的有点猛啊。” 秦湜的狠劲带动了全队，最终以大比分的优势拿下了这场比赛。 “秦湜，你这场有点猛啊。”比赛结束后，有队员过来调侃秦湜。 秦湜敷衍的笑笑：“还行吧。” “跟吃了枪药一样。” “我朋友来了，这次先和他们一块去吃饭了哈，咱们下次聚。” “行，拜拜。” 接下来的几天，杨莫哲他们有空就来会来看秦湜比赛。总会有一两个大胆的男生或女生来要联系方式。 后来秦湜再看见相似的场景，就觉得第一天打比赛的时候自己好像有那什么大病，就因为两个人影响了自己打比赛的情绪，虽然效果还不错。 人家本来就长得好看，有人喜欢理所当然的嘛，我干嘛要生气。 一中排球队几乎每次都以3:0战胜对手，赢得比赛，最终以积分排名第一的成绩晋级省赛。 全国联赛不在宜林市，高灵他们也不可能跟着自己去别的地方比赛。不过在秦湜走的前一天，他们五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第19章 第十九章 省赛持续十天，采用小组循环赛、交叉赛和决赛。 秦湜和赵欣然到达自己的房间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再开学就是高三了，最后一年了，因此这个暑假显得尤为重要。各科老师不仅布置了详细的作业计划，每周还都会抽时间统一给同学们答疑解惑。这让秦湜有了一些压力。 虽说这次期末考了第二，但这也是第一次，秦湜不想让它成为最后一次。于是便把作业也带了些过来，准备抽空写一写。 赵欣然看到秦湜摆在桌子上的作业，有些咂舌：“你真挺辛苦的。” 秦湜只是笑笑：“还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多累。” “你注意休息啊。” “知道。” 秦湜收拾完东西，打开手机，一眼便看到了杨莫哲给自己发过来的消息。 【到了吗？】 【嗯，刚收拾完东西。】秦湜还发过去几张刚进房间时拍的照片。 【我还带了作业，哈哈哈。】 杨莫哲对于秦湜带作业的行为倒是没有多吃惊：“啧，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你们住的地方还不错啊。】 【嗯，比想象中的好。】 【作业不用着急写，比赛应该挺累的吧，多注意休息，以你的水平，一些题不用做。等回头我可以给你画几道题做做。】 【我能平衡好。】 啧，一如既往的嘴硬。 杨莫哲自知劝不动，也没多说什么，就让秦湜多注意休息。 赵欣然看着秦湜盯着手机在笑，以为她是看到了什么搞笑视频：“秦湜，你在笑什么啊？”说完还凑过去看。 秦湜飞快的关上手机：“没什么。你收拾好了吗？吃饭去吧。” 毕竟是全国联赛，高手如云，秦湜她们打的并不像预赛是那么顺利。 今天输了一场。本来有机会赢得。 秦湜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回想着今天比赛的情景。 自己今天状态不好，有一个球没发过去，有一个发出界了；有一个一传没接稳。 最后赛点的时候，自己有一个球打偏出界了，对方得分，23:25，输了。 “秦湜，我拿了点药，你涂涂吧，膝盖都发青了。” 今天救球的时候没站稳摔倒地上了，幸好没什么大碍。 “好。” 赵欣然看秦湜没什么精神，便安慰道：“没事，有赢必有输嘛，再说了，到目前为止就输了这一场而已。” “嗯。”没有人怪她，可这样她更难受了。 赵欣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秦湜看赵欣然还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便说：“我真没事，你去吃饭吧，我不饿。” “那我给你带点饭吧。” “也行，那谢谢你了。” 等赵欣然一走，秦湜便有点绷不住了，有点想哭。好歹忍住了。 “呼——”秦湜深呼一口气，一遍遍给自己暗示。 “没事，明天调整状态继续打就好了。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秦湜拿起手机，想找他说说话，可觉得这样有些太突然了。 在秦湜胡思乱想的时候，杨莫哲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比赛怎么样？】 【今天的比赛输了。】 对方好久才回了一句【哎呀，没事，你们要是都赢了，让别人怎么活。】 【但我的失误很多，要是没那些失误的话，没准就赢了。】 【排球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比赛，你们是一个团队嘛。】 【可就因为是一个团队，因为我的失误，导致这个团队输了。】 【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问题啊，谁都不是完美的。】 【有失误很正常，你看那些奥运会，不还有失误，有很多遗憾的时候吗，对吧。】 【没事，今天的事就让它留在今天，明天继续加油就好了。】 【多大点事啊，不用想太多。】 秦湜笑了：“你是学魔法的吧，每次和你聊天都能这么开心。” 【嗯。】 【给你画了几道题，等你比赛完发给你。这几天你好好比赛就行了。】 【哟，真给我画了啊，这可不太麻烦你了，杨大神。】秦湜又开启了阴阳怪气模式，跟杨莫哲聊到赵欣然把饭带回来。 十天的比赛终于结束了，宜林一中获得了亚军，教练高兴的请队员和带队老师一块吃了火锅。 回去的路上，秦湜点开五个人的小群，开始分享喜悦。 【朋友们，我要回来啦！】 【怎么样，得了第几？】宋魏明问。 【亚军！】 【芜湖。不愧是秦湜。】高灵还加了一个爱心眼的表情包。 刘子昊和杨莫哲也发来了祝贺的表情包。 秦湜又点开杨莫哲的聊天框：【比完了，我的题呢？】 不一会，杨莫哲就发来了一串消息。 【这不就来了。】 旁边还有赵欣然，秦湜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就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嘴角慢慢上扬。 回来后秦湜就每天都闷在家里学习，偶尔出去锻炼锻炼，或陪林舒婉一起出去走走，逛逛街，让自己的大脑得到片刻的休息。 但长时间都这样度过，秦湜感到有些无聊。早上六点多，生物钟就把自己叫了起来。秦湜打开卧室的门，下楼来到客厅，看到林舒婉留在茶几上的字条：我和丁阿姨一起去旅游了，抽屉里有给你的生活费，好好照顾自己哦！之前就听说林舒婉要和丁阿姨一起出去旅游，没想到是今天啊。 丁阿姨……张澈…… 秦湜抬头往窗外看去，阳光明媚，还有风，天气不错，那就去那个地方吧。 秦湜骑着自行车来到江边，找到之前和张澈宋魏明常来的那块斜坡草地，席地而坐。旁边有不少小孩子，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有一个小女孩吸引了秦湜的注意，和别人成群玩耍的开心的样子不同，她就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旁边的女人应该是她妈妈吧，好像再给她说些什么。脑海深处的记忆涌了出来…… 那时她才4岁多一点，已经习惯于住在窄小的略微拥挤的小屋里的她，有一天被告知要搬家了。 她以为是妈妈的钱不够了，要搬去另一个更小的屋子，但没想到，她和妈妈被一个一直照顾她们的叔叔接去了一个大房子里，她也从原来的幼儿园转学到了一个更美的幼儿园，不仅如此，连自己的名字都变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没多问，她觉得妈妈有自己的理由。小孩子会的词语不多，只觉得现在的房子很大，床很舒服，幼儿园也很美，一切都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她谁都不认识。 本来性子就冷清，想要让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去交朋友，简直比登天还难。 刚转学不久幼儿园就组织了一次春游，就是在这片草地上。老师要求孩子们分组做游戏，于是小孩子都去找自己熟悉的小伙伴。 其中一个小女孩周围有特别多的人，不停地说：“选我，选我吧！选我！” 她只是淡淡的扫一眼，然后就漠不关心的看向别处，想着最后谁那里少人就去哪吧，无所谓。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了拽，扭头一看就是刚才被众人簇拥着的小女孩。 “秦湜，你要不要和我一组啊？”小女孩的声音清脆灵动，很好听。秦湜才刚来没几天，名字还没记住，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是谁。但想着有人邀请自己总比最后挑人剩下的好，便点了点头。 于是那个小女孩便很开心的把秦湜拉到自己身边。在老师说游戏规则的时候，那个小女孩悄悄的对秦湜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呀？” 我刚来的第一天老师不是说了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会好奇。秦湜心里是这么想的。 小女孩看秦湜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起来：“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和别的人都不一样。别人都穿裙子，但我从来没见你穿过。” 好奇特的理由。秦湜心里默默吐槽，嘴上还是解释道：“我不喜欢裙子。” “为什么啊，裙子多好看！” “没有为什么。” 秦湜没有感情的回答并没有让这个小女孩感到不舒服，反而夸奖道：“好吧。不过你这样也好看。” 秦湜微微一愣，转过头就看见小女孩的笑脸。 “哦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张澈。” “张澈……” 那一天她很开心，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由衷的开心。那是她和她第一次说话。 后来在张、宋、秦三家的聚餐上，秦湜又见到了张澈，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小男孩，张澈告诉秦湜他叫宋魏明，是隔壁班的。那次聚餐只有他们三个是同龄人，在张澈的带动下，秦湜和他们玩的很开心。三个人的友谊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不知想了多久，刚才那个独自一人的小女孩已经在和其他人一块玩了。感受到眼眶中充满了泪水，秦湜抬手擦了擦。 “你这样坐了多久了？”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宋魏明。 “刚坐一会。” “我刚才去你家找你，没找着，就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碰上你。” 秦湜微微笑了笑，说：“我也没想到你走到这来了。” “嗯……好久没来这了，想过来看看。”之前有时候三个人中要是有谁不开心，其他两个人就会把他（她）架到这里来；或者三个人想出去玩却都不知道想去哪玩的时候，也会来这。这里也充满了三个人的回忆。 “我和张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这说的，那一次我俩算是正式认识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小女孩怎么都不怎么说话啊，我还差点以为你是哑巴呢。” 秦湜失笑。 “之后接触下来，我觉得你还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张澈的选择果然没错。” “是啊，感谢她的选择。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草地上，一个女生弯着一条腿坐在地上，手臂随意的搭在膝盖上；身后站着一位少年，手插着兜，目光温柔。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着同一个人。 第20章 第二十章 “儿子，冰箱里有阿姨做的菜，你晚上热热吃了吧。”黄陆宁在公司里边打字边对着手机说。 黄陆宁的办公室，时不时的就有人来敲门：“黄总，这有个文件需要你签字。” “你先放那吧。儿子，你听见没啊？”最近公司在谈一个大项目，黄陆宁正忙得不可开交。 姜宏旭躺在沙发上，听着电话那头时不时传来的“黄总黄总”，不耐烦地说了三个字：“知道了。”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天天就知道公司公司，呵，我还不如一个公司？原本就是借别人之手得到的东西，维护的倒是挺好。 姜宏旭环顾四周，看着饭桌上阿姨刚做好的菜。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冷清的房子里吃饭着实没什么胃口，索性拿起手机，叫上自己的好哥们一起出去吃了。 “姜哥，你这又大出血请我们吃饭啊，这几年都多少顿了，你把我卖了我也还不起了啊这。” “就是啊，姜哥，你这太慷慨了。” “这钱都够我吃好几个月的了。” 几个人都不好意思动筷子。自从和姜宏旭认识几个月后，他就开始时不时的请客吃饭，从几个月一顿到一个月有时好几顿，这一带的路边摊和餐馆都被他们吃遍了。然后继续向外扩充他们的“版图”，吃的东西也越来越贵。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懂的，因此这几个人平时对姜宏旭也是马首是瞻，姜宏旭一句话他们二话不说就照做，很是仗义。 姜宏旭也不是不明事理，平时也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做违反原则的事情。或许正是爱憎分明的年纪，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真心，自己便会格外珍惜，就会想付出更多去维护这段感情。 “哪有那么夸张。”姜宏旭不以为然的说，“反正这钱我多的也不知道怎么花，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哇去！我靠，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 “姜哥你太凡尔赛了吧！” “就是就是！姜哥你养我吧！爸爸！” “哈哈哈哈哈。” 姜宏旭每次和他们在一起，就会很放松，心情也会好不少。能交到一群这样的朋友，或许是姜宏旭最骄傲的一件事。 王洋突然拍了拍姜宏旭的大腿，有些激动地说：“哥哥哥，你看那是谁！” 顺着王洋的视线去看，是一个女生。一身休闲略显宽松的衣服，偏高的马尾带着些略微的自然卷。 姜宏旭眼睛一亮，马上放下筷子，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妈，我去一下洗手间啊。”秦湜说。 秦湜低着头看手机回消息，为了避免撞到人，她走的很慢，可没想到胳膊还是被撞了一下。 “哦，不好意思。”秦湜微微低头道歉，然后就继续往前走，连对方的正脸都没看。 “……”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这不是我想的那样啊。姜宏旭有些困惑，还有些小小的郁闷。 看到姜宏旭回来了，王洋立马挪过去问：“姜哥，咋样？” 姜宏旭摇了摇头：“我故意撞了人一下，人家就说了个不好意思就走了。” “啊？” 王洋旁边的男生听到两人的对话，八卦之心立刻燃起：“咋了啊？姜哥是想搭讪哪个女生没成功？” “哈？姜哥还有搞不定的女生啊，你说哪个，兄弟们帮你啊！” “对啊你说，就你一句话的事！”其他人纷纷起哄附和。 姜宏旭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你们都给我闭嘴！我跟你们说啊，那个女生，你们谁都不许找她麻烦！听到没有！”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姜宏旭这么突然就发了脾气，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这女生到底什么来头啊？洋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赶紧给我说说。”有个男生按耐不住，小声问道。 “哎呦行了，没听见姜哥说嘛，别问了昂。快吃快吃。” 我欠她的，我们家欠她们母女的，算是……类似于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吧。姜宏旭心想。 今天秦峻言好不容易一天都得空，便带着林舒婉和秦湜姐弟俩出来玩，晚上一起去餐厅吃饭。 秦峻言看秦湜停下了筷子：“吃饱了？” “嗯。”秦湜点点头。 秦峻言又夹了一筷子肉放到秦湜碗里：“吃的不多啊。你这高三了，可别想着减肥什么的，身体要紧。” “……我真吃不下了。” “我吃！”秦峰在旁边毫不客气的说。秦湜便把盘子推到他跟前。 林舒婉看秦峰的架势，忍不住说：“慢点吃，别噎着。” 秦峻言有点嫌弃秦峰：“你悠着点，别整的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秦峰边吃边忍不住感慨道：“这家餐厅是真的好吃。我这天天在学校吃食堂，都吃腻了，趁着假期，我不得赶紧补回来。” “你就这点出息。”秦峻言吐槽道。 秦湜有点同情秦峰。才初中，就住校，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才回来两天。 自己当初上学，秦峻言和林舒婉都是让自己选择是住校还是不住校，到秦峰上初中的时候，父母就直接以男孩子要独立为理由把秦峰送进了住校的学校。 秦峰不服，要跟秦峻言打赌，一个暑假学完初一一整年的课程，如果最后考到一定的分数就可以自己选择，结果赌输了。也挺可惜的其实，好像就差几分。秦湜想到这，又默默的盛了一碗汤放到秦峰面前。 秦峰看着秦湜一脸复杂的表情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的接过，问：“姐，你那是啥眼神看着我啊。” “同情你的眼神。” 秦峰无语，他姐有时候嘴下是真的一点也不留情。 一家人慢悠悠的往家走，路过一条街，秦峰看见远处有一个小贩在卖章鱼小丸子。 “姐，我想吃那个！”说着就拉着秦湜跑过去。 林舒婉在身后提醒：“慢点。” 秦峰半路又看见一家奶茶店，便对秦湜说：“姐，你先去买着，我再买几杯奶茶。” 秦湜自顾自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已经很久没有的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秦湜绕了点路，去了一家小超市买了一把小刀放到裤兜里。 秦峰跟秦湜碰面后，看她东张西望的，好奇地问：“咋了姐？” “没事。” “哦。你的杨枝甘露。” “谢谢。” 一家人一路上慢慢的走着，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这一路上，秦湜时不时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但也没发现是谁，走的心不在焉的。 已经快11点了，黄陆宁在客厅不停的走来走去。姜宏旭到现在还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你歇歇吧，光在那走来走去有什么用。”姜凯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刷着手机，“那么大个人丢不了。” “哎呀，你……”黄陆宁话说到一半便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姜宏旭路过客厅，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打算上楼。 “哎，儿子！” 姜宏旭很给面子的停下了脚步。 “爸爸妈妈给你商量个事。” “你们做事还会给我商量？”姜宏旭冷笑。 “哎呀，这肯定的啊。快过来坐啊。”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累了，想睡觉。” 黄陆宁见状也不强求，说：“就是，嗯，为了你的前途，我和你爸打算把你送出国读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姜宏旭忍不住笑了出来，反问道：“呵，为了我的前途？你确定不是为了你们的公司？而且还不全是你们的一个公司？” “姜宏旭！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凯像是被鱼扎子扎到一样，猛地气急败环地大吼了一声。 姜宏旭听到姜凯羞恼成怒的喊叫，觉得有点意思，便从楼梯处转身，双手插兜，一步一步地往客厅的方向走，边走边好笑地说：“哟，这就气急败坏了？我说的不对吗？哼，靠女方的嫁妆，半辈子的积蓄，就这样一个破公司，也就你们自己稀罕。” 啪！ 清脆的响声，时间像静止了一般。 黄陆宁瞪大的双眼，姜凯悬在半空中的手，还有，姜宏旭歪着的头，左脸颊在慢慢的变红，最后显示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呵，姜宏旭心里止不住地冷笑，下手还挺恨啊。 姜宏旭面无表情地抬手碰了喷被打的地方，眉头都没皱一下。然后抬眼看向呆愣在原地的两人，满不在乎的说：“随你们的便，反正我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一个人生活罢了。唯一可贺可喜的一点就是，我离你们远了不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最后一句话像无数锋利的尖刀，扎在了黄陆宁的心上。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黄陆宁有些气恼：“老公！你在干什么啊！那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啊！” “我我……”姜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打了上去。但姜宏旭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姜凯不愿回忆的过去。 姜家保姆崔姨听到吵架声连忙从二楼的房间里出来，刚想下楼就看见姜宏旭满身戾气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脸上的巴掌印也格外清晰。于是焦急的一边下楼一边说：“哎哟，姜总，你怎么舍得打儿子呢。来来来，小旭，快回房间去吧，下次说话要注意一些分寸，那可是你爸爸啊。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 回到卧室，姜宏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越看越觉得好笑，有些讽刺。 “叩叩叩。” “崔姨，进吧，门没锁。”姜宏旭听敲门声就知道是谁，这个敲门声他听了十几年。 崔姨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有药还有吃的，姜宏旭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崔姨看着姜宏旭脸上的印子，有些心疼：“疼坏了吧，快涂点药，不然就肿了。” 姜家的事，崔姨多多少少也知道些，疼姜宏旭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那都是父母一辈的恩怨，有时却要牵扯到孩子的身上。崔姨有些疼惜的看着姜宏旭。 “谢谢崔姨。”姜宏旭看到崔姨有些憔悴的面容，不禁思绪万千。从姜宏旭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崔姨就在姜家当保姆了，她聪明能干，很得姜家夫妇二人的心，于是一干就是十几年，她也算是看着姜宏旭长大的，对他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每天给姜宏旭做饭，会问他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但也不会全由着他，做的饭菜营养很均衡；时不时的还会叮嘱姜宏旭，要好好学习，但又会告诉他要劳逸结合；有时还会对姜宏旭讲怎么正确的看待他人和事，做人不能失了诚信，做事不能老想走捷径，要踏踏实实的。 崔姨已经快五十了，感觉她一辈子都待在姜家，没怎么出去见过世面，但懂得很多。有时姜宏旭有什么烦恼的事情也会和崔姨说，说完心情就会好一些。 姜宏旭涂完药，顿了一会，突然开口：“崔姨，你为什么不结婚生个孩子啊，当你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崔姨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姜宏旭低头苦笑道：“一定是很幸福的。” “姜哥，你说你咋突然就要出国了啊？”王洋不解的问。 “没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走？” “你们开学。” “什么？这么快？”王洋一下子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姜宏旭白了他一眼，掏了掏耳朵，嫌弃的开口：“你能不能安静点。” 王洋眨眨眼，放低了声音：“你自己一个人去？” “昂。” “就你这英语，到那能活几天。” “喂，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国外有我爸妈认识的人，我先到那边生活个一两年，先住在他们家，先学语言，备考，再上学。” “哦，行吧。那兄弟我就只能祝你一切顺利了。” 不过临走之前，得先见个人。 第21章 第21章 秦湜在数学卷子上写下最后一个数字，伸了个懒腰，抬手按下计时器的暂停键——两个小时。 正正好啊，不过要是杨莫哲的话，应该用不了这么多吧。 自从比赛结束后，和他也没发过几句消息。想找个由头给他发个消息，都不知道找什么由头。有题不会？但最近的题自己大部分都会啊，不会的看答案也能看懂，都能自行解决。出去玩？这也太突兀了吧。问他在干嘛？那不无非就是吃饭、学习、玩。秦湜想得有些烦。 下楼去找点水果吃，看到桌子上有一个信封，好奇地问：“妈，这是什么啊？” “那是我在门口的信筒里拿的，看上面的署名是给你的，但不知道是谁寄的。真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这样的信。” 秦湜拆开，里面就只有一张纸，内容很简单：我想见你一面，虽然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认识你。不过你不用害怕，我是好人。可以的话，请8月20下午五点到卡法咖啡厅，我会在桌子上放一顶黑色的帽子。希望你可以来。 什么玩意啊？秦湜觉得有些好笑，谁这么无聊玩这种把戏。但又觉得自己有点危险，看这封信的内容，再加上能把信寄到自己家，看起来像是有蓄谋的做了这么一件事。 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却知道自己是谁，还有自家的地址，自己不会被人跟踪了吧，想绑架要钱的？自己最近出门还是小心一点吧。至于这个咖啡厅——秦湜冷哼一声，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想见一面，还说自己是好人，我都不认识你我知道你好的坏的，难不成坏人还自爆？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谁爱去谁去，我反正不会去。 过了几天，又有一封这样的信出现在秦湜面前，内容和之前差不多，无非就是自己快要出国了，想在这之前正式的认识一下，自己绝对没有恶意。结尾还带了点小威胁：如果这次你还不来的话，我就去你家找你。 秦湜面无表情的看完，心想，既然知道自家地址，还真保不准会找上门来。秦湜看了一眼在写作的林舒婉，心一横，说：“妈，我出去一趟啊。”秦湜刚准备换鞋，想了想，又上去拿了黑口罩黑帽子，最后翻出来上次买的小刀放在兜里。 秦湜来到信上所说的咖啡厅，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 秦湜往里走了两步，视线搜索哪个桌子上有黑帽子。 整个咖啡厅只有靠窗的一个桌子上，放着一顶黑帽子，桌子对面坐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秦湜往上提了提口罩，往下压了压帽子，朝那张桌子走去。 那男生看到对面的椅子被拉了出去，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遮住大半张脸的女生。女生随意的靠着椅背坐着，翘着二郎腿，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只不过，那目光有点冷。 男生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是……秦湜吗？” 秦湜手从口袋中伸出，把一张纸甩在桌子上，冷冷地问：“这是你写的？” “额，是我。我想认识认识你，但不知道该怎么搞，就，就写了这样一个纸条。”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的。” “就……就是这么，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你家在哪，只有我知道。我也只是知道你家在哪个小区而已，那个信也是我求保安大哥给放进去的。” 秦湜觉得再纠结他怎么知道的也没什么用了，直奔主题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嗯……我的身份，可能对于你来说不太好接受，你得先保证你听完之后要保持冷静。” “既然知道我不好接受，那就别说了。我来这可不是听你讲你的身份的，我对你不感兴趣。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我就走了。我这次肯出来见面，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先别急嘛。我的身份跟我找你也不是完全没关系。反正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得先答应我听完之后要保持冷静。” 秦湜盯着他，没开口，姜宏旭就当她默认了，便深吸一口气，开始说起来。 “我叫姜宏旭，葱姜蒜的姜，宏伟的宏，旭日东升的旭。我算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秦湜放在桌子下的手在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猛地收紧，目光越发的冰冷，眼中仿佛在一瞬间万箭齐发，笔直地射向姜宏旭。姜宏旭看了她几秒，有种被万箭穿心的感觉。 过了几秒，秦湜冷笑一声，淡淡地说：“你搞错了，我们俩都不一个姓，怎么可能是同父异母呢。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最后警告你一句，你最好不要骚扰我的家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随即利索的起身，也不管后面的姜宏旭怎么喊。 出了咖啡厅的门，秦湜的手臂被追上来的姜宏旭拽住：“不是，你听我说完行不行。你这脾气怎么一点就着。” 秦湜用力甩开姜宏旭的手，继续往前走，无视了姜宏旭的喋喋不休。 “说好的听完后要冷静的，你怎么这么不冷静。我……” 秦湜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踹在了姜宏旭的膝盖上，疼得姜宏旭直叫：“我可没说过我会冷静！” “哎，我跟你说，我知道一些事，所以我觉得我欠你点什么。哎，这张卡你拿着吧，这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虽然看你住的小区也不像是缺钱的人，但也算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吧。毕竟那几年的钱都用在我身上了，你应该受了不少苦吧。” 秦湜猛然停住脚步，攥紧双拳，忍住想动手打人的冲动，转身冷冷的说：“我再说一遍！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秦湜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过来的时候没骑车。姜宏旭却不管这些，继续一瘸一拐地跟在秦湜后面喋喋不休：“我现在上高一，开学就高二了，但成绩不太好，所以我爸妈要把我送出国，再过几天就走了，所以想在走之前认识认识你。我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你了，我是无意间听我爸妈说的，然后上了高中才找到你。你不理我没事，反正我是好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是站在你这边的。这卡你拿着吧，我想对你好点，现在也就这东西能补偿你一点了。” 忍不了了。秦湜对一些烦心事一向没什么耐心。 姜宏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揪住了衣襟，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墙，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啊！你，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要是真想对我好，就不应该这时候给我说这些！我高三，明年要高考，要是因为这些破事影响了我的成绩，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姜宏旭一抬头，看到秦湜红了的眼，有些吓到了：“啊，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对不起对不起。不过我打听过了，你成绩很好的，考个大学不是问题。就算你考不上，没事啊，还有我啊，我养你啊。” “哼，还真是跟你爸一样的脾性。”秦湜嫌弃的松开手，甩了甩，像是想要甩掉某些脏东西。 “喂，秦湜，不带你这样说话的啊。不过啊，我是真想认识你，咱加个联系方式吧。” 秦湜斜眼，满脸的冷笑：“我跟你很熟吗？” “聊着聊着不就熟了嘛，来来来，你扫我啊。”姜宏旭自来熟的拿出手机。 秦湜停下来打量着前面这个男生，心想，那一对见钱眼开的竟还能养出这么个看着还不错的儿子。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他。 秦湜懒得跟他费口舌，直接把挡在自己面前拿着手机的姜宏旭的胳膊打到一边。她是真的不想再跟姓姜的扯上一丁点的关系，看着让人恶心。 姜宏旭料想过会是个不欢而散的结局，但没想到秦湜的脾气这么爆。但也不怪她，任谁摊上这堆事都会炸。 但，也算见到了。不过，好像影响到她了。 晚上回到家待在卧室里，秦湜什么题也写不下去了，烦躁的把手机扔到床上，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 她两岁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跟着母亲相依为命了两年，过上了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两岁的她没懂多少事，在听秦峻言和宋魏明的妈妈陈燕的讲述之前，她对亲生父亲姜凯的印象只有怒吼和对母亲的动手，当时的她只会哭，可自己的哭带给母亲的只有更多的挨打。 三岁的她上幼儿园，别人都有爸爸，她没有，但她一点也不伤心，反而有些轻松，当时的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她除了没有爸爸，其他的跟其他孩子都差不多。林舒婉会用离婚得到的钱租一个在幼儿园附近的房子，让秦湜接受最好的教育；只要自己有空，就会带秦湜出去玩，开阔眼界；会给秦湜买好看的衣服，做好吃的东西……林舒婉一人分饰两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秦湜可以得到完整的爱。 在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两年，有一个男人经常在生活上照顾她们，那便是秦峻言。秦湜虽小，但一开始对他很警惕，生怕他会像姜凯一样对自己的妈妈不利。随着慢慢的接触，虽然只有三岁，对一些人情世故不懂，她也慢慢的感觉到秦峻言和姜凯不一样。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林舒婉被姜凯之前打的伤复发了，秦湜在病房门口听到了秦峻言和林舒婉的对话，又托宋魏明和张澈回家问了各自的父母。因为三家的关系非常好，对其他两家的事情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秦湜搜集了这些信息，又找了个空挡问了秦峻言，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第22章 第22章 林舒婉、秦峻言，宋魏明父母和张澈父母算是好朋友，他们在不同的阶段认识了彼此，奇妙的缘分让六个人在同一所大学相遇。秦峻言和林舒婉在高中的时候便认识了，秦峻言也喜欢了林舒婉很久。但林舒婉在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她们系的一个学长——姜凯，两人也算是顺利的走入了婚姻殿堂。但婚后的生活跟林舒婉想象的不太一样。 林舒婉是家里的独生子女，从小被保护的很好，性格单纯，结婚的时候父母给了她丰厚的陪嫁，但最后都被姜凯的花言巧语骗了过去，说是自己要创业，需要一些资金，但会给林舒婉股份和权利，她也算是创始人。林舒婉信了。 姜凯是给了林舒婉股份，也给了她权利，但股份少的可怜，权利也是空有个名头，她在公司根本没有话语权。不仅如此，姜凯对这个家也越来越不重视。公司创业初期有很多应酬，每次姜凯有应酬都会喝很多酒，很晚才回家，有时甚至不回家。回了家借着酒劲就对林舒婉又打又骂。 后来林舒婉怀孕了，本以为这样可以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但林舒婉太单纯了，想的太简单了。直到生了孩子，她才发现丈夫竟然在外面已经有了人！姜凯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对林舒婉下手也越来越狠，当时林舒婉为了照顾孩子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医院，导致这些伤到现在都恢复不了，成了一辈子的病根。 之后秦峻言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知道了林舒婉现在受的苦，找姜凯打了一架，处处挤兑姜凯的公司。这件事情，成了姜凯对林舒婉动手的又一个理由。 最后，林舒婉在朋友们的帮助下离了婚，宁愿放弃一切也要孩子的抚养权。用了两年的时间努力忘记过去，在秦峻言细心的照顾和不懈的追求下，终于答应了和秦峻言在一起。 秦家出情种，秦峻言的哥哥秦峻诚就对他的妻子李蔚一往情深，秦峻言更是不顾家里反对坚持娶林舒婉为妻。当时林舒婉结婚时，秦峻言不是没想过抢亲，但他选择了放手，觉得林舒婉喜欢，过得好他就无所谓了，大不了一辈子一个人，反正家里的公司企业还有他哥，自己可以逍遥的过一生也挺好。但当看到林舒婉被打的模样，他立马就后悔了，后悔到不行，心疼了好久。 秦湜恨姜凯，恨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她也感谢秦峻言，给了林舒婉真正的爱和家。她现在有些懊恼，有些怨自己。当初林舒婉为了和过去彻底断干净，把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都改了，她从姜婉变成了秦湜，但现在，她又跟姜家人扯上了关系。 一个小孩都能找到自己，要是那两个人想找自己，也只是时间问题。秦湜觉得自己的脑袋乱的都要炸了。 “叮铃叮铃。”谁这时候打电话。 “喂。” “额，你咋了？”杨莫哲听着秦湜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秦湜愣了一下，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的姓名。 “哦，没事。你什么事啊？” “刚才我们在群里聊了老半天了，看你一句话都没说。”杨莫哲是有些私心的。因为和秦湜好久都没联系了。 “哦，我刚刚有事。” “就是宋魏明说百货大楼附近新开了家餐厅，问我们明天有没有空，去那尝尝。” “可以。”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秦湜有些疑惑，开口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啊，就……你真没事啊？” “没事。” “行吧，拜拜。”杨莫哲也不再追问。 杨莫哲挂断电话，还是有点好奇。她刚才的语气明明带着点烦躁，但又不能直接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不想说自己也不会逼她说。便打开与秦湜的聊天框，想给她发几句话。但怎么说都显得有些突兀。 于是给宋魏明发了消息。 【刚才给秦湜打电话，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绪不太对，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你咋不去啊】 【你跟她关系不是更近嘛。】 【哦呦，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 【这么关心秦姐。】 【……】 【哈哈哈哈哈。行了我知道了。】 杨莫哲看着宋魏明发过来的“我看好你哦”的表情包，笑着回了他一个“滚”。 宋魏明这边，用了一个“我今天去你家找你你咋不在啊”的理由巧妙的问出了秦湜今天下午干什么去了。 她家那点破事宋魏明也知道个大差不离，秦湜也就没隐瞒，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宋魏明一听就火了【我草，那小子还敢还找你？他是不是有病啊！赶紧滚出国吧，永远都别回来了！我靠，气死我了。谁稀罕他家的钱啊！】 【我现在就怕那两个人来找我妈的麻烦。】 【他俩敢来就打断他俩的腿！都是些什么狗东西。】 【我见他儿子这件事你可得给我保密啊，谁都不许说，特别是你爸妈。】 【放心吧姐，我分得清。不过，我觉得那俩狗玩意应该暂时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这不得赶紧跟你们划清界限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 【没事，秦姐。大不了到时候让秦叔叔再揍他们一顿。有句话是咋说的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占理，还怕他们不成。】 【嗯哼。】秦湜觉得宋魏明说的没毛病。现在看来情况还行，也不必过多的想还没发生的事情。况且，姐这么宝贵的高三时间怎么能浪费在那两个人身上。 【姐，你不用想太多，而且你又不是一个人，你不是还有杨莫哲】 什么鬼玩意，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和我嘛。不好意思啊，刚才少打了三个字。哈哈哈。】 这怎么越看越像是故意的。 【睡了，拜拜。】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吧。 秦湜盖上被子，看着手机上宋魏明发的最后几句话，心情一点点的变好了起来。 是啊，自己还有他们。自己身边对自己好的人很多，不必纠结那两人。 况且，还有他。自己就说了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字，他就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他应该，也是在意自己的吧。 今天是高三开学的第一天，感觉同学们的步子都变得快而急促却又不失坚定，最后一年，谁都想拼一拼，搏一搏，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最好的结果。 秦湜在便利贴上郑重的写下“江华大学”四个大字，把它贴到了笔筒上。 高三开学，每一门课的老师就像说好的似的，第一节课都要给学生讲上几乎半节课的高三的重要性，怎么学这门课等等老生常谈的东西。 这节是语文课，老师又在讲些学语文要注意平时积累的问题，秦湜听了几句，觉得无聊，便打开物理题册开始做老师今天布置的作业。 不知不觉做了二十几分钟，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秦湜。” 秦湜一抬头就对上了语文老师慈祥的双眼。 “啊。”秦湜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咋办啊，刚才没听课。 “你来看看第五题选什么。” “嗯……”秦湜盯着黑板快速的读题。 “刚才已经给时间思考了，还没答案吗？” “我……” “选A。”杨莫哲在身后轻声提醒。 “我选A。” “好，A。下次速度尽量快一些啊。” 秦湜点着头坐下来，深深松了一口气。杨莫哲探出头，看到秦湜桌子上的物理题，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戳了戳秦湜的后背，小声说：“干嘛呢，上语文课呢。” “你管我。” “啊行行行。那我也写。” “各位同学注意，由于今天下雨，课间操暂停。”刚下语文课广播里就传出来一个好消息。 “耶！走，去小卖部吗！”彭宇揽住杨莫哲的脖子问。 杨莫哲不太想去：“我……” “你要去小卖部啊，那帮我买一包芒果干呗。”秦湜转头问。 “行。走。” 彭宇打趣道：“答应的挺爽快啊。” “我平时答应你不也挺爽快的吗？” 杨莫哲走后没多久，就有人来找她。 秦湜走出教室一看，原来是赵欣然。 “怎么了？” “今天下午我们想出去一起吃个饭，要不要一起？” 秦湜明白“我们”指的是排球队。 “可以啊。” “那放学我来找你，咱一块去门口的菜煎饼店。” “OK，没问题。” 这家菜煎饼不在校门口的马路两旁，而是开在离学校几百米的一条小路里，不是露天的小摊，有个小店铺。秦湜和赵欣然到的时候，店里已经坐了一半的人了。 几个排球队的队员一人点了一个菜煎饼，等餐的时候，秦湜看到对面有家奶茶店，便问：“你们有要喝奶茶的吗？” “我想喝。” “那我也喝吧。” 于是几个女生去买奶茶，剩下的人继续等着菜煎饼。 秦湜走后不久有两个男生从门口进来，一个留着寸头，另一个头发稍长一点，看两人走路的姿势，应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寸头男生问另一个男生：“洋哥，你要哪个？” 王洋看了一眼价格表，说：“要十块的那个。” “行。”寸头男生便去点餐，还顺便拿来两瓶汽水。 “洋哥，你说咱这样单独来找她是不是不太好啊？姜哥不是说不允许找那个女生的麻烦吗？” “我们又不是来找她麻烦的。我们只是来提前见见咱未来的嫂子，是不是啊？”王洋笑嘻嘻的说。 寸头男生也是一脸“懂了”的表情：“哦，对对对。” “再说了，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能有谁知道，是吧。” “也是。” “咱天天在这盯着，哦不对，等着……。”王洋笑了笑，接着说，“咱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出来，不能白白空着手就回去了。” “确实。哎，那女生的名字是叫啥来着，第二个字我都没见过。” “这你就不行了吧，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那叫shi，秦湜！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 秦湜买完奶茶回来，煎饼也已经好了。可吃着吃着，秦湜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 秦湜回头环视了一圈，基本上都在低头吃饭或者聊天，没有往这边看的。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一行人聊着各自班级的趣事和八卦，笑声一阵接一阵的，好不快乐。 众人吃完了煎饼，秦湜率先起身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正好去文具店买点东西。” “行，你也快点回去，晚自习别迟到了。” “好，拜拜。” 那两男生看见秦湜落了单，赶忙跟上去。 第25章 第25章 杨莫哲在擦碘伏，彭宇也在帮忙擦；医生在给高灵准备冰块，放在头上冷敷一下，秦湜就站在旁边。 “你们那是什么情况啊？”秦湜问两个男生。 “就一群不讲理的，不用管他们。”彭宇冷笑一声。 秦湜也猜出个大概了。高中少年血气方刚的，容易冲动，估计打着打着就恼了吧。 “不过，秦姐。”彭宇拍马屁似的开口，“你刚才有点厉害。” “……”好家伙，称呼都变了。 “要是一般女生，估计自己就走了，你这大声一喊，我都吓一跳。” “哦。犯错道歉，不是天经地义吗。”秦湜不以为然的说。“理是这个理，但我也佩服你。行了，我去还药瓶。” 等到秦湜回来，杨莫哲问：“你兜里怎么会有小刀？” “之前感觉有人跟踪我，就带了一把，防身。之后就一直带着。” 杨莫哲皱眉：“跟踪你？” “现在没事了，最近都没再有那种感觉了。” 杨莫哲看着秦湜不说话，秦湜也注意到了：“还有事？” “你今天……”杨莫哲有些无奈。 “怎么，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你又要开始你那一套了？” 岂止是有问题，问题还挺大。杨莫哲心想。这家伙，还是这么风风火火，做事不考虑后果，今天的风头可出大了。 秦湜看着他，示意让他接着说下去。 杨莫哲知道秦湜是个重感情的，自己的朋友受了伤，她不会坐视不管的。之前初中有一次张澈受伤，她还差点要跑到那个人的班里去找人家理论，最后被他们三个好不容易拉住了。但是今天这个男生还算讲点理，要真是遇到那种地痞无赖，秦湜恐怕也会受伤吧。她就是这样，永远把自己放在别人后面。 杨莫哲微微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幸好没引来老师，要是最后落个处分什么的，就不好了。” “这次不也正好帮你们出了口气。” 要是秦湜受了伤或者出点什么意外，杨莫哲宁愿不要出这口气。 看到高灵处理好了，秦湜便转头问高灵：“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什么事，用冰袋敷一两天就差不多了。” 秦湜点点头：“行，那回教室吧。” 晚自习课间，宋魏明和刘子昊来找杨莫哲，看到杨莫哲挂了彩，都有些怒气。不过俩人却都不意外秦湜的反应：宋魏明毕竟跟她一块玩了这么多年了；刘子昊经过之前秦湜的“搭救”也见识过。 五个人聊得正欢，班主任过来了。 “哎，杨莫哲，秦湜，正好，你俩过来一下。”班主任朝两人招了招手，“明天我有事，所以可能数学课就上不了了。我本来打算就是讲题，因为今天晚上的题可能比之前难一点。杨莫哲你就负责统计一下错题，然后你俩看看，分分工，明天上课给同学们讲一讲，好吧。” “行。” “秦湜这次考得不错，最近作业做得也不错，你这学习的劲头还有这个态度，我是很放心的，继续加油啊。”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秦湜。 “嗯，谢谢老师。” 晚自习放学，杨莫哲拿着错题统计来找秦湜：“你要讲哪些？” 秦湜看了看，说：“8、11、12、16。” “好家伙，你这是把大题都给了我啊。” 秦湜语重心长的看着杨莫哲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况且，你这大题只有三道，我这还四道呢。” “……不行，你得给我换一道。” 秦湜不屑地一笑：“笑死，你觉得我是傻吗？用一道小题换一道大题。” “大题也就讲第二问而已。第一问都会。”杨莫哲尝试着讨价还价。 “那也是大题。” “换一个。” “那是你先让我选的啊，那我选完了，你现在怎么又反悔啊。” “我……”杨莫哲被说的一噎。不过，她这语气，怎么像是在……撒娇？ 高灵也看热闹似的插了一句：“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反悔呢。” 杨莫哲挑了挑眉，抿了抿嘴，长叹一口气：“行。” 宋魏明从窗户上探出头，伸手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膀，抱怨道：“你们仨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了好一会了。” 秦湜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拍吓了一跳，猛地转身，腿撞到了桌子角。 “嘶——” “秦姐！对不起！我错了！”宋魏明看着秦湜幽幽的眼神吓得连忙认错。 秦湜顺手抄起一本课本作势要打他的头：“你要是急你先走！跟个催命鬼似的，叨叨个没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数学课，杨莫哲站在讲台上说明了情况。“首先是秦湜讲一些小题，然后是由我来给大家讲后面的大题。” “哦噢——”老师不在，学生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杨莫哲秦湜，一男一女，都是学霸而且颜值也高，平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较多，大家都是高中生，不免会趁着这个机会起起哄。 当事人都没想到全班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一瞬间有点怔楞。 就这一瞬间，起哄声又大了不少。 “安静安静！”纪律委员喊道。 两人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始讲题。 闹归闹，学归学，大家听的还是很认真的，有什么不会的也会及时提出来，秦湜杨莫哲两人也会耐心的再讲一遍。 一下课，彭宇就把准备接水的杨莫哲拽回到了位子上：“这道题我还是没听太懂，为啥这个式子就突然小于1了呢？” “你要是想让它是个增函数，它不就得小于1吗？你画画这个函数的图像，找到它的增区间就知道了。” “哦哦哦对。还有个，这个，这个排列组合，我老是算不对。” 秦湜给高灵讲完题，就听见他俩在讨论排列组合那道题，便也听了起来。 “啊，我忘了把重合的减去了。” 秦湜听完后忍不住插嘴：“我给你讲我的方法。这道题可能性也不算多，就是每种可能的式子比较复杂，你一一列举慢慢算就行了。” “你那个不如我这个用整体减重复的部分的方法简单。”杨莫哲反驳到。 “我这个好理解，不容易出错！”、 “我这个简单方便用时少！” “我这个能保证准确率！” 两人各抒己见，都坚持自己的方法最好。最后杨莫哲还是低头了：“啊对，你的好，准确率最重要，尤其是你这种程度的。”说完拍了拍彭宇的肩膀。 “什么啊，瞧不起谁呢你！” 晚上回到家，林舒婉给秦湜端过一碗牛奶：“这周六是不是你的生日了啊，要成年了呢。想怎么过？” 啊，是么，已经快要18了啊。 “正好秦峰这周也回来，所以想带你们出去吃，你怎么想？” 秦湜想了想，问：“我能和朋友们一起过吗？” “可以啊，没问题。那中午你跟朋友一起过，晚上我们一家出去过，怎么样？” “啊，不用这么麻烦……” 林舒婉看秦湜又想拒绝，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你爸非要带你们出去，说18岁成人很重要。” 秦湜妥协了：“那，好吧。” “对了，给你一样东西。”，林舒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这是之前我和你爸帮你办的银行卡，里面是你这些年所有的的压岁钱，你也成年了，妈妈相信你不会乱花钱，这些东西也可以由你自己保管了。这张纸上写的是密码，你从手机上下载一个软件，绑上这张卡，就可以看到余额。” 小时候秦湜收到压岁钱都会主动交给妈妈，没想到林舒婉全给她存起来了。 “好，谢谢妈。” 林舒婉出去后不久，秦峻言就从手机上给秦湜发了一个红包，说是和朋友一起吃顿好的。 秦湜没多想就点开了，然后一愣。 这给的，有点多了。秦湜想着自己做一点再买一点，在家吃就可以了，这钱给的，都快够出去搓好几顿了。 第二天早上秦湜给宋魏明说了周六去她家吃饭，也让他给刘子昊说一声。 来到教室，高灵和杨莫哲还没来。 “秦姐，问你个题呗。”彭宇拿着练习册走到秦湜旁边。 “哪个？” 在两人讲题的时候，杨莫哲走进了教室。 “哦！懂了！谢谢。” 秦湜转头问杨莫哲：“周六中午你有空吗？” “怎么了？” “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杨莫哲想了想：“你过生日？” “嗯。” “行。” 彭宇突然过来插了一句：“你为什么邀请杨莫哲啊？” “？”秦湜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你要是想去也行。”杨莫哲开玩笑的说。 没想到秦湜倒是爽快：“你来吗？来也可以。” “不了不了，我周六还有补习班。你不会只邀请了他一个人吧。”彭宇的八卦之心被点燃了。 “……” 看着秦湜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杨莫哲打了个圆场：“应该还有高灵，宋魏明和刘子昊吧。” “嗯。” “哦。”彭宇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看着彭宇那欠揍的表情，秦湜真的很想打他一顿。 杨莫哲看着秦湜慢慢攥起的拳头，连忙转移话题：“买着吃？” “打算买一点再做一点。” “你自己做？” “嗯。中午就我和我弟在家，我妈说把空间留给我们。”秦湜脸上慢慢浮出笑意。 “呀，你弟也在啊。” “嗯，他周六正好回来。” “这样啊。哎对了，你需要帮忙吗？我可以早去给你帮忙。”杨莫哲语气里透露着跃跃欲试。 秦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哟，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呢。不会耽误您学习吧。” 杨莫哲看着秦湜脸上有些夸张的表情，有些好笑：“不耽误。” 彭宇的眼睛在秦湜和杨莫哲的身上来回切换，突然冒出来一句：“秦湜，你是不是喜欢杨莫哲？” 秦湜给了他一记眼刀。 彭宇不怕死的又来了一句：“杨莫哲你是不是喜欢秦湜？” 第26章 第26章 杨莫哲一怔，随即解释道：“就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秦湜幽幽地开口，说出了一句肯定句：“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没吃药。” 彭宇看着秦湜那快能杀人的眼神，赶忙说：“开玩笑开玩笑。哎你俩是不是认识挺久了？” “嗯，初中就认识了。”秦湜扔下一句话就懒得搭理他了。 但秦湜的心思有些不在读书上，脑袋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情。喜欢他？秦湜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反正跟他呆在一块就挺开心的。有时他不在身边时偶尔也会突然想起他。但真要说是不是喜欢，秦湜也无法确定。有时觉得他对自己挺好的，但又会以他对谁都很好的理由说服自己。有时觉得他在悄悄的靠近自己，但又会以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来使自己清醒。 每次有想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冒出来时，秦湜都会立刻把它扼杀在摇篮里，提醒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友谊比爱情长久多了。秦湜也不奢求什么，能跟他一辈子保持联系就好。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秦湜已经很满足了。 也是，或许正如他所说，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杨莫哲假装向前看，实则在看秦湜的后脑勺。 很要好的朋友，只能是很要好的朋友么。 周六的时候，杨莫哲果然早到了。 “来了来了。”秦峰一边喊着一边去开门，看到来人后惊喜地叫道，“杨哥！” 杨莫哲抬手揉了揉秦峰的头发，笑着说：“哈喽。又长高不少啊。怎么看起来瘦了呢？” 秦峰一听这话就开始向杨莫哲哭诉自己在学校里住得有多么多么的惨。 “哈哈哈哈。”杨莫哲听着秦峰夸张的描述，忍不住大笑。 秦湜从厨房探出头，嫌弃的说道：“别聊了，赶紧过来洗菜。你那点事不值得拿出来说。” 秦峰一听，一张小脸皱的更厉害了：“姐，你就不能同情同情我，我都上了一周的课了，回家还要洗菜。” “谁没上一周课啊，真的是。” 杨莫哲笑着听姐弟俩拌嘴，把礼物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转身走进厨房。看到秦湜后愣了一下。 今天的秦湜没有扎高马尾，而是把头发简单的用筷子挽了起来，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小猫，倒是比平时多了些乖巧和温柔。 杨莫哲回过神，说：“生日快乐啊！礼物给你放茶几上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秦湜穿着围裙在做饭后甜点，听到杨莫哲的话抬起头，用手指了指放在台子上的几盘菜：“谢谢。那麻烦你把那些菜切一切吧。” 杨莫哲卷起袖子，爽快的答应下来：“行。要什么样的？” “葱、姜、蒜、藕、山药切片；地瓜切厚一点的条，要做拔丝地瓜的；土豆和胡萝卜切成丝，豆腐切块。” 杨莫哲记下秦湜的要求，把菜分类，问：“没有肉吗？” “肉我妈帮我弄好了，有虾，猪肉，羊肉，鸡翅。哦，我还点了一条鱼。” 杨莫哲惊呆了：“这么多！” 秦湜笑了笑：“待会可不要客气哈。” 杨莫哲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学校里事情多，有时来不及做饭，都是杨莫哲自己做。时间长了，厨艺也长进了不少。 杨莫哲利落的切完菜，秦湜把饼干和纸杯蛋糕也放进了烤箱。 秦湜单手递给杨莫哲一个锅，拽拽地开口：“炒么？” 杨莫哲右嘴角翘了翘，接过锅：“行啊。虾在哪？” “你要炒虾？” “给你做油焖大虾！”杨莫哲记得上次五人一块出去吃饭，当时就点了一盘油焖大虾，秦湜吃了不少。看起来她挺喜欢吃的。 “哇哦，挺厉害啊。我都没想好那个虾怎么搞。”秦湜有些期待。 “给你做”，特意给我做的么？哎，别多想了，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两人炒菜很专注，时不时的还聊几句，连刘子昊和高灵来了都没注意。 刘子昊环顾四周，看着秦湜家里的装饰和摆设，心想：那个人现在的生活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一想到他，刘子昊眼里全是冷漠和疏离。 高灵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俩人，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上扬。 刘子昊看着高灵一脸想笑又努力憋住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高灵把刘子昊拽过来，用眼神示意他看厨房：“你有没有觉得，他俩有点像老夫老妻。” “……” 高灵看刘子昊仍然一头雾水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哎呀，你这个直男，没法给你沟通。” 两人同时炒完一盘菜，同时转身，就看见高灵一脸的兴奋和刘子昊一脸的疑惑。 “你俩什么时候来的？”秦湜问。 刘子昊接过两人手中的盘子，回答：“来了有一会了。” 高灵一脸坏笑：“你俩炒的那么认真，肯定注意不到我们啦。” “别那么站着啊，茶几上有水果，随便吃。你们要喝什么饮料，还是喝水？秦峰，你给哥哥姐姐倒点。” “不用麻烦，不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刘子昊问。 秦湜也不客气：“会炒菜吗？” “会。” “要不要来露两手？”秦湜挥了挥手中的炒勺。 “做的不好别嫌弃啊。” “怎么会。” 高灵一看人人都有事做，急了：“我能做什么啊？” “不用，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吧。”秦湜解下围裙递给刘子昊，拿起茶几上的礼物，拉着高灵往楼上走。 高灵瞬间兴奋：“好啊！哎，那个红色的盒子是我送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送的那我肯定都喜欢。” 高灵撇了撇嘴，假装生气道：“敷衍。” “哇塞，你房间好整洁啊。”高灵来到秦湜的卧室，看到铺得整齐被子，书桌上的书和物品也摆放得整整齐齐，飘窗上的枕头、毯子、小桌子等等所有的东西让人一看到就心情舒畅，简直是强迫症的福音。 “哈哈，刚收拾的。”秦湜谦虚地回道 高灵注意到秦湜的书桌上有一张合照，凑过去看了看，说：“这个是张澈吧？” “嗯。” 高灵又凑近了些，仔细观察道：“她长得真好看。” “嗯。” 秦湜看高灵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我没事。” 高灵走过来抱住秦湜：“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哈哈哈，好。”秦湜嘴上无所谓的笑着回答，但心里还是暖暖的。之前除了林舒婉和张澈，几乎没有人对自己这么直白的表达关。当然宋魏明有时候也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关心自己的话：“秦姐，我会跟着你一辈子的”，自己也知道宋魏明真正的意思，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一个很靠谱的朋友。 “快看看我给你送的礼物吧！” 秦湜打开盒子，愣住了——是一个蓝色的鹿角的围巾帽——帽子围巾手套三件一体的。 秦湜有些后悔刚才说的“你送的都喜欢”。 这东西过于可爱了，秦湜几乎没有这么可爱的东西。 “怎么样，我可是精挑细选了好久。” “额，你觉得我和可爱这个词沾边吗？”秦湜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沾啊，你现在不就挺可爱的。哎呀，女孩子嘛，就是要可爱一点。我看你天天不是黑色就是白色要不就是米色咖啡色，所以就给你买了个可爱的东西。你快带上我看看。” 秦湜慢悠悠的拿起来，高灵见她动作这么慢，直接上手两三下给秦湜戴上了，还拿出手机准备拍照。摄像头对准之后高灵又把手机放下，用两根食指把秦湜的嘴角往上戳了戳。看着镜头里的秦湜，高灵满意地说：“多好看，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秦湜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你以后要天天带着昂。” 秦湜一听连忙把帽子拿下来放回盒子里：“哎呀，这么珍贵的礼物，还是比较适合收藏。” “？” 没等高灵开口，秦湜就掰过她的肩膀，把她朝门口推去：“好了好了，他俩菜应该炒的差不多了，咱们下去吧，下去吧。” “哎？不行啊，你得戴。”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菜差不多炒完了，蛋糕也到了。宋魏明踩着点来了。 “你是真会卡点。就你离我家近，来得还最晚。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我就是为了拿这些东西才来晚的好吧。”宋魏明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抢过杨莫哲手里的玻璃杯，喝了口水，开始一一给秦湜介绍。 “这个是我的，秦姐，生日快乐！这个是我哥的，这个是程哥的，这个是我爸妈的，这个是张叔叔和丁阿姨的，这个是……程哥替张澈送的。” 程哥是张澈的亲哥哥，张彬程。 秦湜看着最后一个袋子，良久之后才伸手接过。 “谢谢。” 刘子昊记得自己之前听说过张澈这个名字，看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故事吧。知道人家不愿提，刘子昊也没问。 秦湜小心翼翼的收好最后一个袋子，开口说：“谢谢大家，那我们开始吃饭吧。” “哇塞，这么丰盛，都是你炒的吗？”宋魏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杨莫哲也帮着炒了不少，刘子昊也炒了几个。” “哇哦，和你们相比，我好像有点废物哎。” “你自己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 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哇，这个蛋糕好好吃，在哪买的？”高灵瞬间爱上了这家蛋糕店。 “fond memory。” “不得不承认，你们三个人的手艺不错哎。之后要是开餐馆，记得给我留个洗碗的职位。”宋魏明吃了几口菜，连连赞叹。 秦湜迫不及待的剥开一只虾，塞到嘴里：“唔，不错！” “这虾谁做的？”宋魏明问。 杨莫哲骄傲的说：“我做的，还好吧。” “哇，哥们，你这厉害了。我以后没钱吃饭了能不能去找你啊。” “你还怕没钱吃饭？” 秦峰插嘴：“多跟人家学学。” “哎，你这小孩，小心我以后不带你打游戏。” “哇，宋哥你太厉害了啊，你的厨艺堪比米其林五星厨师啊！”秦峰开始拍马屁了。 “也不用这么夸张。”宋魏明嘴上这么说，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吃完饭后，秦湜又端上了刚烤好的饼干和纸杯蛋糕。 “秦湜！我要是男生我就娶你了，你怎么这么贤惠。” 秦湜假装嫌弃的推开高灵靠过来的头：“正常点。” “太好吃了！” “还有一些，你等会可以带点走。” “啊啊啊！真的嘛！”高灵开心的抱住秦湜。 “真的，我去给你装。刘子昊，你也带点给你妹妹吧。” “啊，谢谢。” 秦湜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四个塑料盒和四个纸盒，把剩下的甜点分成四份，还特意给高灵和刘子昊的那份多装了一些。 “呀，秦姐，还有我的呐。” “不要拉倒。” “要要要。” 秦湜边装边问：“你们两个是要在学校一直待到艺考吗？” “也不是，大概十四五号还是什么时候，反正就是提前几天再集中练练，就去考试。” 杨莫哲在一旁说：“你俩肯定没问题。” “就是，别太紧张。”宋魏明对他俩还是很有信心的。 刘子昊淡定的说：“我还行，没多紧张。” 高灵也附和着：“紧张倒是有点，但还在我承受范围之内。” “加油。”秦湜说。 晚上和家人吃完饭回来，秦湜坐在飘窗上，戴着耳机，头靠着窗户，旁边放着一张合照，看向窗外地面上的寥寥几辆车辆，又将视线移向天空。 今天过了很开心的生日，如果你也在，就彻底没有遗憾了，就彻底的完美了。 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哪一颗才是你呢？ 耳机里的音乐并不是多么的欢快，是那种能让人安静的去回忆一些事情的旋律，或是讲分别说再见的旋律，亦或是诉说遗憾的旋律。秦湜喜欢这样的，哪怕听了之后心里会不好受，闷闷的。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评论，秦湜觉得说得很有道理：“音乐，开心时入耳，伤心时入心”。有时秦湜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明明已经够难受了，还听这些让人更难受的歌。 听着听着，眼泪就不自觉的留下来了，秦湜的眼睛下像是两条小溪，涓涓细流，最后在下巴处汇合，滴落在衣服上。 是不是，因为自己过得太好了，老天非要从自己这拿走些什么啊。可拿走什么不好呢，偏偏是你。 秦湜走到放礼物的地方，打开那个张澈送的盒子，是一条白裙子，是当时元旦晚会穿的那条。 秦湜看着手机上张澈哥哥发来的消息，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第27章 第27章 【不知道张澈会送给你什么样的礼物，你想不想收，便冒昧的替她送了。听我妈说这条裙子你借过，应该是你们俩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回忆吧。本来想买一条同款给你，但实在是找不到了，只找到了一条差不多的白裙子。所以把它跟新裙子一起送给你，我觉得你一定会珍惜它的。裙子已经洗干净了，现在看起来应该也跟新的差不多。生日快乐！】 这裙子当初还是自己替张澈选的，没想到又回到自己手里了。 秦湜把它展开，套上防灰尘的袋子，挂到了衣柜里。 秦湜躺上床，把头埋进玩偶里，带着对张澈的想念，慢慢入睡。 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让秦湜有些疲惫。看着今天刚联考完就新下发的一套套的试卷，秦湜突然有一种厌恶之感。 “刚考完试就又发这么多试卷啊。”彭宇愁眉苦脸的叫嚷。 高灵也叫苦不迭：“这就是高三生嘛，啊啊啊！” 秦湜机械的展开一张数学试卷，简单的第一题，秦湜看了好久都还没写下正确的答案。 杨莫哲看秦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打趣道：“还学呢，别学了。” “也是。高灵，你去小卖部吗，一起？” “好啊。” 回来的时候两人经过九班的教室门口，高灵看见宋魏明坐在座位上在写什么。 高灵有些惊讶：“他最近这么好学的吗？他是受了什么打击？” 秦湜想了想，最近宋魏明上楼的频率好像是少了不少。 “不知道。好像自从你和刘子昊回来之后他就这样了。” “啊。”高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过挺好的。” 联考成绩出来了。 杨莫哲稳居班级第一。秦湜从第二掉到了第四，不过只和第三名差了几分。 高灵和刘子昊因为集训，落下的课都是从课外辅导班补的，成绩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影响。 还有一个人，也正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答题卡。 刘子昊看着宋魏明一脸快要愁死的表情，好心安慰道：“这才半个月，成绩提高的没那么明显，不用着急，慢慢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宋魏明没骨头似的摊在桌子上。 “不知道。但只要你坚持的话，应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哎呀我的妈呀，早知道之前好好学了。”宋魏明现在有些后悔了。 刘子昊算了算时间，安慰道：“还有半年，还行。” “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 秦湜右手背撑着脸，，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答题卡，半天都没动。 杨莫哲从外面回来，看秦湜一脸沉闷，便一如既往的打趣道：“呀，咋了，emo了？” 秦湜白了他一眼。 “哎呀，没事，不就下降了一名嘛，第四名不也挺好的。再说，你跟王意清不也没差太多。”王意清是这次考试的第二名。每次考试，杨莫哲永远都是第一，秦湜和王意清，便一个第二，一个第三。可秦湜这次，掉到了第四。 “嗯。”秦湜现在不是很想说话，她想自己一个人说服自己，平静一下。 说曹操曹操到。 杨莫哲看到王意清走过来，便知道她要干什么了：“答题卡？” 王意清笑着点点头：“嗯。” 秦湜用余光目送王意清离开，直到她回到座位上，秦湜还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高灵伸手在秦湜眼前晃了晃。 秦湜回过神，说：“没什么。你是不是快要走了啊？” “嗯，后天。” 秦湜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福袋，上面写着“锦鲤护体”四个字。 “喏，这个给你。” “什么啊？锦鲤护体？” “嗯，里面还有张纸条，我写的。” 高灵感动的一把抱住秦湜的胳膊，靠在秦湜的身上，满脸的开心：“谢谢！你也太好了吧！我要一直把它戴在身上！” 秦湜已经差不多习惯了高灵时不时的夸张：“你都还没看我写了什么呢。” “你写啥我都喜欢，你不写我也喜欢。”高灵说完还用头蹭了蹭秦湜的胳膊，像只小猫一样。 晚上回到家，秦湜继续翻着自己的答题卡。 这地方不应该错；这个地方要是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不改答案就好了，说到底还是知识掌握的不牢固啊；这地方要是再多思考一下，说不定当时就能解出来了…… 秦湜有些疲惫的瘫在椅子上。 哪有那么多要是啊，每次考试都只有一次，不可能重来的。 快要十二月底了，一轮复习已经过去大半了，自己的成绩并没有很明显的提高，大大小小的考试每次都在二三名徘徊，稍有不慎，就会被别人超越，从来没有像杨莫哲那样持久地保持在一个名次上。要想考入江华，现在的成绩还不算是最稳妥的，最起码再提高个十几分，才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叩叩。” 秦湜坐直身子，整理了下桌面，说：“进。” 林舒婉端着一杯牛奶走进秦湜的卧室：“还没睡啊？” “嗯。等会再睡。” “都十一点多了，别太累了，身体最重要。” “嗯。” 林舒婉看秦湜低着头，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便顺势坐在床上：“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也没什么，就这次考得不是很好。” “考了多少？” “655。”平时秦湜都是660起步的。 “这不挺好的嘛。” “可是这在江华只能选择一小部分专业。” 林舒婉笑了。 当初因为结婚，自己离开宜林市跟着姜凯去了他的老家，没想到之后的生活和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于是便在秦湜两岁的时候离了婚，回到了宜林市。父母也都上了年纪，这件事本来也是因为自己遇人不淑，自己不好意思麻烦父母，便没再找工作，自己租了个房子，开始专心带孩子。所幸的是，因为姜凯的过错，自己分到了不少钱，她把大部分的钱都投入到孩子的身上，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便给她找了附近最好的幼儿园，自己也找了份小时工。 有一次工作晚点了，等自己到幼儿园的时候，剩下的小朋友已经没有几个了，但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最安静的小女孩就是秦湜。 秦湜从小就很省心。早上起来会自己穿好衣服，拉好小书包，把盛好的菜和饭用小小的双手慢慢地小心地端到桌子上，然后开始自己吃饭。平时也很听话，从不主动要东西，懂事的让人心疼。 后来自己又嫁给了秦峻言，生活也变好了许多。秦湜也越来越懂事，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特别是学习，从不需要自己操心。自己有时候还想，如果秦湜也能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跟父母撒撒娇，任性一些该有多好。 秦湜很有自己的主见，但性子也倔，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坚定地全力地扎进去，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看这样子，这孩子肯定又跟自己较上劲了。 “这有什么啊，成绩就是有起有伏才正常嘛。妈妈知道你平时很努力，一次下降说明不了什么。还有半年多，机会还有很多，现在的努力不会白费，都会在以后以别的方式呈现出来的。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准。咱们脚踏实地的走好每一步就行了。考试不是看你考了多少分，是看你丢了多少分，这次考试出现的问题，咱们找出来，以后不再犯了，那就是进步，那就是考试的意义，你说对不对？你再换个角度想想，现在暴露的问题越多，我们越能在高考前及时的改过来，总比在高考考场上再发现问题好吧，对吧？这是件好事啊。” 秦湜抿着嘴点点头。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身体最重要。妈妈不求别的，你能每天开心快乐就好。” “嗯。” “好了，别想了，快睡吧。” 秦湜侧躺在床上，看着眼前正在微笑的大熊玩偶。 这个玩偶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毛色有些暗了，身上穿着的小衣服也起了毛，露出了线头。不过还是被秦湜打理的很干净，很整洁。 小时候的孩子大多都很皮，对错是非分的也不是那么清楚。当时秦湜上幼儿园的时候，都会带着一只小恐龙玩具，那是林舒婉买给她的所有玩具里她最喜欢的一个。有一个小男孩看上了这只小恐龙，想用自己的玩具小车跟秦湜换，秦湜当然不愿意。小男孩便趁着午休前集体上厕所的空档，自己最先回来，偷偷把秦湜床上的小恐龙拿走了。 秦湜回来发现小恐龙不见了，立马开始翻床找，可怎么也找不到。 “秦湜，你干嘛呢？怎么还不睡觉？” “老师，我的小恐龙不见了。” “是不是在教室啊，先睡觉吧，睡完觉回教室找一找。” “……好。”秦湜躺在床上，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把小恐龙带回来了。秦湜睡不着，便偷偷四处打量着。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小男孩身上。 午休后秦湜让小男孩把小恐龙还给她，可小男孩坚持说自己没拿，老师见状也对秦湜说：“没有证据的时候不能随便污蔑人哦。等会老师陪你一起在教室找好不好呀？”不管秦湜怎么说都没用，老师只是重复的说会帮她找的，找不到的话老师再给她买一个。可再买一个又不是之前的那一个。秦湜心里憋着一口火气没处撒，想哭也把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下午上课之前有一段时间是发水果的时间，等到老师去拿水果的时候，秦湜起身走到那小男孩旁边，二话不说就抢走了他手里的玩具小车。 “你干嘛？” “把小恐龙还给我，不然我把你的车给摔了。”秦湜冷冰冰地说。 小男孩被秦湜的语气吓到了，但他觉得秦湜不敢摔他的车，况且他已经把小恐龙藏到草丛里去了，等到放学的时候可以直接拿回家。 秦湜看着眼前小男孩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右手使劲一挥，“啪”的一声，小车瞬间四分五裂。 小男孩一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师一进门看到这幅场景，忙问怎么了。了解情况后，老师略带严肃的说：“秦湜，快给他道歉。” “让他先把小恐龙还给我。”秦湜仍然不依不饶的说。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你怎么知道小恐龙就是他拿的呀？” “他今天上午想要但我没有给他。” 老师蹲下来耐心的和秦湜说：“这也不能说明一定是他拿的呀对不对，万一冤枉了别人，这是不对的知道吗？” 下午放学，老师把小男孩的家长和林舒婉都留了下来，向他们说明了今天发生的事。 那小男孩的妈妈便有些不高兴，冲着林舒婉语气不善的说：“你家孩子怎么能随便摔别人的东西呢？” 林舒婉温柔的笑了笑，说：“这事是她的不对，但你们家的孩子难道就没有撒谎吗？我相信我的孩子，虽然她做事的方式不对，但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做。” “哎，你……”男孩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又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孩子，“你到底拿没拿？” “我没拿。”男孩的声音像蚊子似的。 “小湜，你摔了人家的东西，是不对的，快道歉。” 秦湜一脸不开心的道了歉。林舒婉蹲下身子，目光和男孩平视，说：“小朋友，秦湜已经勇敢的承认了她的错误，那你是不是也要勇敢一些呢？” 男孩盯着林舒婉不说话。 “男子汉大丈夫，做了的事要勇敢承认，做错的话只要以后改了就好，如果不承认的话，就不是个好孩子了哦。如果你真的没有拿，小湜冤枉了你的话，我会让她道歉并且教训她的。” 男孩终于扭扭捏捏的把实话说了出来。秦湜立马跑出去找。 “你这孩子，你可真行。”那位母亲作势要打他，被林舒婉给制止了：“别打孩子，他也没什么坏心思。” 秦湜在草丛里找了好一会都找不到，急得都要哭了。那小男孩和老师也过来帮忙找，可怎么都找不到。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说：“今天下午清理草坪来着，会不会被清理草坪的人给清理走了啊？” 秦湜撇着嘴，眼瞅着就要哭了。小男孩急忙把自己放在书包里的另一辆小车送给了秦湜。林舒婉也安慰她，答应会再给她买小恐龙。可是秦湜还是想哭，因为不管买什么样的，都不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 林舒婉领着秦湜走出校门打算回家，在门口遇到了还没走的张澈一家。 张澈二话不说就把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熊塞到秦湜手里，整的秦湜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秦湜，这个给你，你别不开心了。”那大熊一看就是刚买的，包装都还没拆。 秦湜又把大熊还给张澈：“不用了，谢谢。” 张澈妈妈笑着说：“张澈很担心你呢，说你今天都不怎么高兴，还说你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以后这只大熊就可以陪伴你了。” 秦湜在征得妈妈同意后，又双手把熊抱过来，心里暖暖的。 茫然的盯了一会，秦湜把大熊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把自己的脸埋到玩偶里，喃喃道：“张澈，你说我能不能考上啊，如果考不上该怎么办啊。” 第28章 第28章 高三课业繁多，学习压力大，睡眠时间少，不少同学都靠咖啡“续命”。可秦湜觉得咖啡太苦了，味道很奇怪，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因此她从来不喝咖啡。但睡眠时间今天少一点，明天少一点，久而久之，总有一天会感觉很累。秦湜觉得自己从高一到现在因缺少的睡眠时间累加起来的疲惫，都在这几天蹦出来了。 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秦湜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挪向教室。 “那这道题呢？你是怎么想的？”王意清坐在秦湜的位子上，侧着身子问坐在身后的杨莫哲。习题册不大，两人要是都想看清，那这之间的距离不免比平时近了一些。 杨莫哲拿起笔开始在草稿纸上画图，微微伸了伸脖子，开始给王意清讲题。 秦湜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哎，秦湜，你来了？不好意思啊，坐了你的位子。”王意清边说边要站起来。 秦湜在高灵的位子上坐下来，说：“没事，你坐吧。”说完就抱着书包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 我就闭上眼休息一会，就一会。 王意清听完杨莫哲的讲解，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恍然大悟般的说：“哦！我知……”话还没说完，王意清就看见杨莫哲把左手食指放在嘴前，作出“小点声”的手势。 现在距年级查勤还有段时间，班里的同学还不是很多，王意清环顾四周，发现在教室里安静地坐着学习的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 王意清刚想转头给杨莫哲道谢，便捕捉到了杨莫哲看向自己前的最后那抹目光——是落在秦湜身上的。 秦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但她是背对着杨莫哲的，他是怎么确定她一定是睡着了的呢？ 王意清看着秦湜上下有节奏地起伏的身体，好奇地想。 杨莫哲在一旁有些许心虚的开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谢谢。” 待王意清走后，杨莫哲又偷瞥了秦湜一眼。这家伙，昨晚肯定又熬夜了。这睡得是有多沉啊，刚才王意清那么大的一声都没听见，人家走了也不知道。 直到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来得差不多了，教室里也渐渐充满同学们此起彼伏的早读声，秦湜才被吵醒。 秦湜慵懒地抬起头，瞥了眼挂在教室黑板上面的表。已经六点四十了啊，自己都睡了20分钟了。 秦湜把怀里的书包放到自己的桌子上，慢腾腾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再回来时，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 杨莫哲注意到秦湜的脸，有些无奈地撇撇嘴，语气里带着些“恶毒”：“赶紧把你脸擦干净吧，回头风一吹，再一着凉，再发烧感冒，江华也就别考了。” 不出意外，秦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闭上你那乌鸦嘴吧，要你管！”嘴上这么说着，手上还是听话的从桌洞抽出几张纸，把脸擦干净了。 “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学习，瞅你那俩黑眼圈。”杨莫哲知道秦湜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平常学习不会学到太晚，以免影响第二天的学习效率。这么熬夜，多半是因为张澈，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 昨晚熬的太久了，冬天水冷风冷的，秦湜也没敢多洗，早读上了一半，秦湜就开始忍不住打瞌睡。 杨莫哲看着秦湜的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最后垂下不动，便时不时的看几眼门口，再看几眼她。 秦湜还在贪婪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逸时光，突然感觉有人在戳自己后背：“哎，老师来了。” 杨莫哲看到秦湜恢复到正在认真早读的样子，便收回手中的笔，开始背单词。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下课铃终于响起，秦湜如释重负般的一头趴到桌子上。 可还没等她调整好姿势准备好好地趴一个课间，就感觉到一股大力压到自己身上，还伴有一股熟悉的香香的味道。秦湜无奈一笑，心想，这个课间别想好好休息了。 身上的人已经起来了，秦湜趴在桌子上侧过头，看着她，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当然，可不得回来看看我的小秦湜。”高灵笑眯眯得回答。 秦湜起身给她让位：“你给我正经点。” 高灵不确定的又看了秦湜一眼，疑惑地问：“你最近都干嘛了啊，黑眼圈这么重。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还感觉你瘦了呢？”说完还抓了抓秦湜的胳膊。 “没啥。” 高灵不信，转头问杨莫哲：“杨莫哲，她最近晚上吃饭了没？” 杨莫哲刚想说什么，就看见秦湜眼里藏刀的表情。高灵看着杨莫哲的嘴张开又合上，最后给了她一个“你知道的”眼神，就明白了。转头看到秦湜的眼神，皱着眉佯装生气道：“自己不好好吃饭，还不让人说啦。你看看你那眼神，别把人杨莫哲吓着。这下好了，我回来了，以后每顿晚饭我都要监督你好好吃。” 秦湜挑眉，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继续趴在桌子上，转移了话题：“考得怎么样？” “还行，我觉得我尽力了，最后结果不管怎么样我都能接受。” “听起来考得不错啊。刘子昊呢？” 宋魏明看着眼前走过来的熟悉的身影，抬手打招呼：“哟！兄弟，好久不见啊！” 刘子昊丝毫不给宋魏明面子：“并没有很久。” “你不知道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刘子昊看着宋魏明一脸经历生死离别又再度重逢的浮夸表情，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回怼：“你怕不是把压箱底的词拿出来了吧。” “怎么样，感动吗？” “并没有。” 宋魏明一脸挫败，这家伙一如既往地油盐不进。 可能是高灵回来的缘故，秦湜也不再一直想着自己在那次考试中的一次小失误。过去的已经过去，再纠结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向前看、向前冲才是最重要的。 物理课，老师找了几道稍微有些难度但很典型的题，投放到白板上，让同学们拿出纸做一做。“第一题，杨莫哲，王意清，你俩上来做一下。” 台下，秦湜拿起笔抵在下巴上，打开本子，抬头读题。 台上，杨莫哲拿起半截粉笔，走上讲台，侧头读题。 两人几乎同时落笔，脑中想着，嘴里算着，手里写着。秦湜率先完成，粉笔字难写一些，但杨莫哲也没慢多少。秦湜看到杨莫哲的答案——1.75L，跟自己一样。过了一会，王意清也写完了。 “写完的同学可以看一下黑板，他俩的答案都是对的，王意清的过程更详细一些，大部分同学应该都能看懂。” 等到大部分同学都做完后，物理老师又让讲台上的两人简单的讲了讲各自的思路。“好，杨莫哲你可以回去了。王意清，你再找个人上来跟你一块答题。” 物理老师可真会玩。王意清看着一教室低着头的人，不知道该叫谁上来。王意清环顾一圈，看到一个人左手撑着脸，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教室里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高马尾，黑色卫衣，清冷的五官，被衣服衬的更白的皮肤，左边的袖子因为撑着脸的缘故往下滑了一截，露出有些瘦的手臂。 “王意清，选好了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王意清回过神来，但眼神从未从那个人的身上移开：“嗯，选好了，秦湜。” 秦湜听到自己的名字，短暂的惊讶后，便淡定从容的走上讲台，拿起刚才杨莫哲用完放在讲桌上的半截粉笔，侧头看第二道题。 王意清看到秦湜已经开始写了，自己还没理好思路，不知不觉心跳开始加快了些，刚才和杨莫哲一起做题时都没有这么紧张，现在这是怎么了？ 做自己，做自己，不要管其他人。王意清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逼着自己不去看秦湜，快速理好思路，也开始下笔。 秦湜写完，放下粉笔，站到一旁。她看到王意清还在写，是和自己不一样的思路。她的过程很好懂，计算也不容易出错，是个很好的办法。自己的思路则是从另一个角度入手，用了一个有些技巧的公式，虽然会快一些，但如果错一点的话就会全错，还不好检查错在哪里。 杨莫哲看着秦湜写的过程，点了点头。不愧是她啊，刷这么多题，灵话运用公式。这个方法他刷题时也刷到过，解这道题自己也是用的这种方法。 秦湜和王意清讲了各自的思路，物理老师就秦湜的方法用作了补充和更深入的讲解，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快点秦湜，去吃饭了。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放学的铃声一响，高灵就推搡着秦湜走出教室。高灵挽着秦湜的胳膊，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前走。杨莫哲从后面赶上来，笑眯眯的朝两人说了一句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看见秦湜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背上。 王意清看着这一幕，一些不愿承认的想法不可抑制的冒出来。 晚上回到家，王意清打开手机问杨莫哲化学题。问完之后，她却不想就这么结束两人的对话。王意清的心“突突”的狂跳，想要问清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最后冷静下来，觉得他应该不喜欢这么八卦的女生吧。可什么都不问，又有些不甘心。喜欢谁那是他自己事，我有什么理由去管人家。我和他，已经熟到可以问这个话题了吗？可他看她的眼神…… 王意清从高一就知道杨莫哲。有一次国旗下演讲，是杨莫哲讲的。当他站上主席台，出现在众多同学眼中时，台下发出了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多半都是夸他长得帅气，之前怎么没发现之类的话。两人的教室也不在一个楼层，交集不多，唯一的交集就是两人都是数学课代表，有时可以在办公室里遇到。王意清每次去数学办公室经过他们教室的时候，偶尔能看到有女生在他们教室门口，要不就是聊天，聊天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往教室里瞟；要不就是手里拿着东西，多半也是送给杨莫哲的。长得帅学习好，听他们班的女生说，他性格脾气还很好，从不仗着自己学习好而狗眼看人低，只要有同学有问题找他，他都会尽力帮忙，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承诺，承诺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好。 两班的数学老师关系也非常好，所以两人偶尔会一起改试卷，相互借个东西，问问作业啥的，交集也就仅止于工作了。但从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里，王意清也感受到他可以称得上是很多女生的理想型，包括她自己。当她知道自己和杨莫哲被分到一个班时，那天晚上开心的差点没睡着。但她也很快的发现，有一个女生——秦湜，似乎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从一开始的选位，到后来杨莫哲放弃组长，两人又成为一组。王意清身为女生，总是会想的多一些，虽然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俩可能就是很好地朋友罢了，那种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或许还可能是青梅竹马，但还是架不住自己脑袋中那些不一样的想法。有时她会苦笑着对自己说：“王意清啊，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啊。” 杨莫哲的成绩好，自己的成绩也不差，说不定两人可以考上同一所大学，到时候或许事情会有一丝丝的不一样。每当王意清学不下去的时候，王意清就会这样激励自己。她把自己对一个男生的倾慕，统统转化成了自己学习的动力。 第29章 第29章 王意清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走到自己门前。透过猫眼，王意清看到家里还亮着灯，心中一喜，连忙从兜里掏出钥匙。 打开门，王意清看到妈妈从卧室走出来，但并没有穿睡衣，心中的欢喜瞬间少了一半：“妈。” “清清回来了啊。”王意清妈妈径直走向厨房，只是在听到王意清的声音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王意清心中的欢喜没了：“你还要去医院吗？” “嗯。” “怎么样了？”语气里没有情绪，没有波澜，像是做日常任务般的在问一个和自己事不关己的问题。 “还是老样子，最近几天疼得有些厉害，这周还得做个小手术。”虽然没加主语，但王意清妈妈知道她在说谁。王意清妈妈说完，转头想再嘱咐她几句，没想到她早已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早些休息啊，零花钱给你放在桌子上了，别舍不得花昂。”停顿了半天，王意清妈妈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周有空去看看你弟弟吧。” “嗯。”王意清随意的应了一声。在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王意清停下手中的笔，慢慢走到卧室门前，打开卧室的门，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心里涌起一股孤独感。 又是这样。王意清看到桌子上的钱，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像是在看一堆废纸。 秦湜班的班主任花样很多，这次联考之后，为了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让学生按成绩排名，依次上前选择座位。晚自习的时候，班长坐在讲台上，面前是一张画满格子的纸，还有一张成绩单。叫到名字的同学依次上去，在自己想坐的位子上画一个叉号。 “秦湜，你坐哪啊。我名次跟你差那么多，咱俩怎么才能坐一块啊。”台下，高灵有些焦急的问秦湜。 “我都行，你想坐哪？”秦湜表现出一副不是很在意自己坐哪的样子。 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达成了共识。杨莫哲手中握着笔，努力想听清两人的谈话，但还是没听清。 班长准备好后，就开始喊名字了：“杨莫哲。” 杨莫哲起身，抿着嘴走上前，思考了半天，拿起笔画了一个叉号。 班长有些意外：“你确定？” “确定。” “下一个，王意清。” “……秦湜。” 秦湜走上前，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纸：有两个叉号连在了一起，是教室最里面一排靠窗的前后位，还有一个叉号在中间那一排。那个孤零零的叉号应该不是杨莫哲吧，大家应该都想和强者坐在一起，那那两个连在一起的应该就是杨莫哲和王意清了，他旁边竟然没人坐。 秦湜思考了一下，画下了自己的叉号。 班长看看秦湜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讲台上的纸，一脸疑惑：学霸都这么特别的吗？ 放学后换位，秦湜看到杨莫哲和王意清一前一后摆好了桌子，心想，果然。随后便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高灵旁边。两人的位子没怎么变，就是往前平移了一排。 “杨莫哲，以后我的学习就靠你了！”说话的是一个男生，杨莫哲的新同位。 杨莫哲笑了笑：“可别这么说。” “全班前二都在我周围，我直接起飞！” 杨莫哲有些敷衍地笑了一下，装不在意的往秦湜的方向偷瞟了一眼。 一年又快要结束了。高三生时间紧，大型的元旦晚会只属于高一和高二的学生，高三生只能利用晚自习在自己班里开一个小型的元旦晚会，短暂的欢愉过后，便又是紧张的备考。 这次期末考试是新阳出卷，新阳出卷是出了名的难，而且这次考试还是八省联考，同学知道这个消息后，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是人做出来的选择？？？ 秦湜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只不过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状态不太好，不能是因为换了座位吧，不就往前挪了一排吗？ 高灵看着秦湜握在手中半天下不去笔，也放下手中的笔，挽上秦湜的胳膊：“去趟小卖部吧，正好休息休息。” 秦湜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 “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路上高灵问秦湜，“感觉你最近都没有什么精神。” “除了学习还有什么事。你艺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我听说还有个校考。” “快了。对，是有个校考，最近已经在准备了，二月多就要考。”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小卖部了。还有两节课就该吃晚饭了，秦湜来到面包架前，想着买个面包再买一瓶酸奶，晚饭就解决了。秦湜上下打量着面包架，这么多种，该买哪个呢？ 还没想好，思绪就被来人打断了：“又不好好吃饭？” 这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个家伙。秦湜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假笑道：“要你管。” 杨莫哲习以为常地耸耸肩：“吃点正经饭吧你，看看都瘦成啥样了。听说今天有虾。” 秦湜刚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有点不相信：“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那你就别管了，听说嘛。怎么样，心动不？” 秦湜把手放了下来，微微点头：“是有点心动。”最后秦湜只拿了一包酸奶。 结果——秦湜晚饭时来到食堂，看着面前几种和以往差不多的菜，在心里已经把杨莫哲揍得面目全非了。秦湜一边吃饭一边感叹自己怎么这么蠢，竟然会相信他的话，他怎么会知道今天食堂有啥，不能靠闻味道吧，那时候还没味呢，肯定是瞎编的啊！高灵看着秦湜的表情从无语到气愤再到懊恼，默默开口问：“秦湜，你刚刚是表演了一段川剧变脸吗？” 晚上放学回家，秦湜问林舒婉：“妈，明天周六你是不是又该去体检了，我陪你去吧。” “你陪我去干嘛，你在家好好学习就行，不想学了就放松一下，出去玩玩，不用管我。” “没事，我反正也没啥事，我陪你去吧。” 周六，王意清来到医院，在医院大门处站了好久，才慢吞吞的低头走进去。 “王意清？” 听到有人叫自己，王意清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和一位温婉优雅的阿姨。 “这是你同学吗？”林舒婉问。 “嗯。” “阿姨好。” 林舒婉笑着回应：“你好，长这么漂亮啊。” 王意清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点了下头：“谢谢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阿姨再见。” “嗯嗯，再见。”待王意清走后，林舒婉说：“那个就是经常和你争第二名的女生啊。长得真好看，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你能不能跟人家学学，别天天跟个假小子似的，回头不好找男朋友。” 秦湜听完一头黑线，她妈妈每天都在想些怎么啊。 经过一段心理挣扎，王意清最终还是走入了病房。 “二姨。” “哟，清清来了啊。” “我妈呢？” “带你弟弟去做检查了” 王意清“哦”了一声，就随便找个凳子坐了下来。 “清清今年是要高考了是吧？” 王意清点点头。 “成绩怎么样啊，我听说你这次考了个第二呢，考个985不成问题吧，你们那还是重点高中。” “不知道。”王意清有些烦躁。 “有目标吗，想考哪所大学啊？我跟你说，你表姐当时就非南山大学不上，结果没想到最后超常发挥，去了北华交通大学。那还是老话说得好啊，努力就有回报啊。当年她上高三，天天不到六点就起，晚上学到十一二点，完全不用我们操心，最后考了六百四十多，真给我争气啊。” 王意清低头掩盖了自己想笑的表情，小声嘀咕道：“那我应该是稳了。这么说的话，我最后可能正常发挥到江华大学。” 二姨耳尖的捕捉到最后四个字，有些不屑的说：“哟，很有志向嘛。现在高考竞争很激烈的，你可得好好努力啊。你看看你爸妈多辛苦，现在你弟弟又住院，花了不少钱，你长大可得好好孝敬他们。考个好大学，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王意清听的越来越烦躁，低头开始刷手机。 “你妈还给你手机啊，你表姐当时我是啥电子产品也不让她碰。少看手机，那玩意对成绩可是很有影响的啊！” 王意清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二姨麻烦你给我妈说一声我来过了吧。”说完就快步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来到窗边，王意清微微探出脑袋，让冷风吹到自己脸上。 真是受够了，王意清心想。从小王意清就不喜欢这个二姨，不管干什么说什么都能扯到表姐身上，将自己和她女儿做一番对比，显示出自己是个多么成功的母亲。王意清很不理解这样有什么意义。还有个小自己12岁的弟弟，自从有了他之后，父母对自己的关心就变少了，还经常夸弟弟多么乖巧懂事，小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调皮。除了刚满六岁的弟弟，自己是这一辈里唯一一个没高考的了，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亲戚们总是讨论谁谁谁又升职了、谁谁谁又通过了什么考试、谁谁谁又拿了什么奖，不管讨论什么，最后都会绕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向他们学习。就这样比较来比较去，王意清现在也时不时的拿自己跟秦湜做比较。 窗外的冷风猝不及防的扑在王意清的脸上，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赶紧回家刷题吧，不管怎么说，考个好大学准没错。 第二天秦湜来到教室，发现杨莫哲坐在自己座位的前面，在和别人讲题。之前两人是同位的时候，每天说话的次数也多，放学还可以经常一起顺路走一段。现在两人分开坐了，接触的也不如之前多了。 秦湜一如既往的放下书包，开始整理笔记。杨莫哲讲完题也没有逗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下了早读，高灵拉着秦湜一起去上卫生间，然后又拉着秦湜去琴房拿昨天落在那里的试卷，今天上午上课老师要讲的。回来的路上，秦湜走着走着突然停了。 “怎么了？”高灵也停了下来。 秦湜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耳朵。两人开始安静的听声音。 “雨霖，你这口红可是欧梦的最新款吧，你爸爸也太厉害了！这都能搞到！” “那可不，也不看看雨霖的爸爸是谁，那可是国外的大老板，什么搞不到。雨霖你也太幸福了。” 张雨霖在众人的吹捧下逐渐飘了起来：“一般吧。” “哦对了，咱刚刚说到哪了来？” “秦湜。” 听到自己的名字，秦湜眉毛一挑，余光瞥到高灵有些担心的看向自己。 “哦对，就是她。天天一副高冷，高高在上的样子，装什么清高。白瞎了这样一副好皮囊，情书都收不到几封。”一个女生说完看到了张雨霖下来的嘴角，连忙补充道，“不过雨霖可是比她漂亮个千万倍，性格还好。” 张雨霖满意的勾勾嘴角，问另一个女生：“你昨天不是在群里发消息说你想到了什么好方法么，说来听听呗。” “你们看，这次选座位，他俩都没坐在一块，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我托朋友联系到了一个实验中学的，有点名气，给了他点钱，他已经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高灵听出了不对劲，紧张的拉住秦湜的胳膊，焦急地低声说道：“秦湜！” 秦湜抬手拍了拍高灵的手背，拉着她又往声音来源的地方靠了靠。 “可是她每天上下学都有私家车接送，不好下手啊。而且他旁边还经常有一个男生，好像是叫什么宋魏明。” “可以这样。这周五不就是你的18岁生日了嘛，正好周末有考试要布置考场，周五没有晚自习，周六周日还都放假，我们可以多邀请几个人，这样也显得不突兀，给他们说放学就去你们家或者是你订一个地方，到时候……”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同时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 秦湜低声对高灵说：“走吧。” 两人回到教室里做好。高灵看着秦湜一脸淡定地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有些着急：“秦湜，你不……” “不着急。我觉得挺好玩的啊。” 高灵“啪”的一下把手放在秦湜的脑门上：“你没事吧？” 秦湜被高灵的举动逗笑了：“哎呦，我没事，快上课了，收拾收拾吧。” 张雨霖和几个女生笑嘻嘻的一起走进教室，高灵一看到她们火蹭一下的就上来了，一个冲动起身，把桌子差点掀起来。 全班都被这声巨响吸引了目光。包括张雨霖她们。 秦湜见状，有些好笑的把高灵按回了座位上，把桌子拉回原状：“淡定淡定，别担心，我有办法。你要是这幅模样，让她们知道发现了，回头又换了个法子整我怎么办？” “可她们刚才也没说具体搞你的方法啊！”高灵小声说。 “没事，无非就是在路上把我绑了，或者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 “要不要告诉宋魏明他们？” “别，千万别。别把事情闹大了。” 第30章 第30章 周四 张雨霖拿了一个精致的袋子，里面装满了邀请函。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她先拿出来几张分给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同学，邀请她们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来家里做客。然后又给了几位男同学，最后，又拿了一张递到正在做题的杨莫哲眼前。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额……” 高灵正准备接水，看到了这一幕，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去，重重的拍了拍杨莫哲的肩膀，咬着后槽牙说：“有啊，当然有了，是不是啊，杨莫哲？” 杨莫哲不明白高灵在搞什么，但是看着高灵使的眼色，半信半疑的接过：“我看看吧，应该是有空的。” 周围的同学马上开始起哄：“哦呦，张雨霖，合着我们都是铺垫呗。” “哇去，这不会就是传说中，为了一个人，而对所有人都好吧。” 张雨霖笑着说：“大家明天记得按时来哦，我会好好招待大家的！” 彭宇有些看不惯，小声嘀咕道：“怎么感觉有些作秀呢。” 高灵又对张雨霖说：“有我的份吗？” “当然有的。”张雨霖掏出一张邀请函笑眯眯的递给高灵。高灵傲娇的抬起头，伸手接过，翻开看了看，说：“这邀请函应该是你自己设计的吧？” “对。” 周围瞬间夸赞声一片。 还没等张雨霖享受完众人的夸赞，就听到高灵冷嘲热讽的一句：“怪不得这么粗糙。” 张雨霖瞬间噎住：“你……” “哎，高灵，你有点过分了吧。人家雨霖好心好意邀请你，你怎么还这么说话呢？”一个女生替张雨霖打抱不平道。 “我实话实说啊，怎么，平时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听不得真话啊？” “高灵，你今天吃枪子了？”有个男生也听不下去了。 “她要是吃枪子，第一个崩了你。”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一道冷冷的目光。秦湜早上从后门进来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走进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湜明知故问道：“一大早就这么热闹，咋了这是？” 张雨霖看到秦湜出现，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掏出一封邀请函，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明天是我18岁的生日，正好没有晚自习，就想邀请大家到家里做客，正好人多也热闹嘛，大家也可以放松一下。你……要来吗？” 秦湜伸手接过：“哦，18呀。18是个挺重要的时间点了哦，这前后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的。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要去。谢谢。” 张雨霖没想到这么顺利，她以为以秦湜的性子要好说歹说她才会答应。 秦湜回到座位开始学习，高灵也准备去前面接水，但被杨莫哲拉住了。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晚上在手机上给你说。” 到了晚上，杨莫哲看到高灵发过来的消息，有些惊讶。怪不得今天早上高灵突然怼了起来，平时可没见过她怼人。 “到时候你能不能跟秦湜一起走，我怕路上出意外。” “没问题。” “秦湜不让我告诉你们，但我实在不放心，正好张雨霖也邀请了你，我就告诉你，你别跟宋魏明和刘子昊说啊。” “明白。” 周五放学的时候，秦湜在慢悠悠的收拾书包，打算先把书包放到车里，顺便拿下手机。之前王叔还想送她和同学一起过去，秦湜拒绝了。这次她们没得逞，就还会有下次，自己又不能幸运到每一次都能偷听到她们的计划。该来的总会来，趁这次自己还有一点优势，总得解决一下。 杨莫哲也在慢悠悠的收拾的东西，还时不时的往后看。看到秦湜和高灵起身了，他也立马背上书包起身。 “好巧啊，一起坐公交？” 秦湜看着杨莫哲刻意的表演，吐槽道：“你的演技好拙劣。” “……” 高灵有些心虚的看着两人，被秦湜逮个正着。 “你……不会告诉他了吧？”秦湜感觉有点不对劲。 杨莫哲和高灵对视一眼，同时装傻道：“什么啊？” 有没有人来告诉他俩，能不能提前演练一下磨炼一下演技，想的什么全在脸上。秦湜无奈的叹一口气，也没再继续戳穿他俩：“你俩先走吧，我去车上放书包。” 杨莫哲连忙道：“我们等你。” 秦湜看到张雨霖也出来了，说：“不用。正好，你俩跟着张雨霖走吧，也不会迷路。”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反方向走了。 杨莫哲还想追上去跟着秦湜一起，却被人拉住了。 “走吧，我叔叔开车来的，可以坐的下好多人。” 杨莫哲努力保持微笑：“不用了，谢谢。” “哎呀客气什么。” “真不用。”杨莫哲好脾气地说道，努力想挣开被张雨霖拽着的羽绒服袖子。 高灵看着秦湜越来越远的背影，快要急死了。高灵上手帮杨莫哲扯，可没想到张雨霖力气这么大，她的姐妹也过来劝说杨莫哲上车。 “他不想坐你强迫他干嘛！”高灵急了。 “高灵你最近怎么老是跟我作对！” 杨莫哲快要忍不住了，也不能对女生动手，周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于是干脆把书包拿下来，把羽绒服也脱了下来：“这衣服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杨莫哲说完拍了拍呆住的高灵，高灵反应过来，连忙去追秦湜。 秦湜趁着几个人纠缠的功夫，已经跑到了校门外。王叔见秦湜上来的时候不停的大口喘气，还吐槽道跑800都没这么累，笑着说：“干嘛非要跑出来。” “谢谢王叔啦，先走了。” “注意安全，到了给你爸妈报个平安，快结束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好嘞，谢谢王叔。” 秦湜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兜里的小刀，开始往前走。秦湜没敢带帽子，怕错过一些身影。为了让对方尽快出现，秦湜尽量往人少的暗处走。 秦湜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了，果不其然，在一条小巷子附近，对方开始动手了。在小巷昏暗的灯光下，秦湜看到自己前面站了两个人。张雨霖还是有点忌惮的，不敢找太多人来对付自己。秦湜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了下来。 “怎么，就来两个人？” 对面的两人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一个女生还挺狂啊。” “那人给了你多少？” 两人笑容瞬间凝固：“你怎么知道的？” 秦湜冷笑一声，歪头说道：“因为你们傻呗。” 有个男生没忍住，朝着秦湜挥了一拳，被秦湜躲开了。 “哟，练过啊这是。” “少废话，说吧，你们想怎样。” “那边只告诉我们整整你，让你吃点苦头。至于怎么整你嘛，那就看我们的临场发挥了。” “你们可是高中生，不怕断送自己的前途？” “哥几个本来也没啥前途。这样吧，看你长得也不错，我俩下手可以轻一点，不打你的脸。看你也是练过的，我们让你几招，如果你把我们打到起不来，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一直都是一个个子偏高的男生在说话，那个个子偏矮的男生突然喊道：“等一下！” “怎么了？” 矮个子男生打开手电筒，秦湜觉得刺眼，下意识的抬手挡住。 “你你你！怎么是你！我就说我怎么听着声音这么熟悉！”矮个子男生尖叫道，仔细听，声音里还有一丝颤抖。 秦湜借着光也看清了对面的人——一个不认识，另一个矮个子的好像在哪见过……想起来了，上次出来吃煎饼被人跟踪的时候。 高个子有些疑惑，问：“她，你认识？” 矮个子把高个子拉到一边，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高个子的脸色立马变了。 两人又慢慢转身，后退几步，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秦湜有点摸不清头脑。 矮个子还记得上次的教训，没告诉秦湜他们都是姜宏旭的兄弟，只是潦草的解释道：“那个，嗯……我们……可能……可能认错人了” “？” 高个子：“嗯对，我们认错人了，以后见着您我们会绕道走的，对不起！” 两人说完就慌忙逃窜，留下秦湜一个人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不会跟上次那俩是同一伙的吧，那个什么姜哥，不会真的是姜宏旭吧。应该不会，姓姜的又不只有他一个。总之，危机解除了，比什么都好。 秦湜走出巷子，戴上帽子裹好围巾，这天还真是有点冷。打开手机，有好多陌生的未接来电，还有宋魏明和刘子昊的未接来电和信息轰炸。点开之后，都是在询问自己在哪，有没有事，杨莫哲和高灵都急疯了，要是没事的话就去校门口那个文具店，不然他俩就报警了。 秦湜又库库的跑回校门口，看到了文具店外的杨莫哲和高灵，只不过杨莫哲他是不怕冷吗，羽绒服都没穿。 高灵接到秦湜报平安的电话后就站在门口等着，终于看到了秦湜，连忙跑过去把秦湜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个遍，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哎呀我没事。” “快要急死我俩了。”高灵带着哭腔说。脸上能看到哭过的痕迹，眼角还挂着刚才的泪珠。 秦湜从兜里拿出纸替高灵擦眼泪：“我真没事，待会跟你说。哎，他衣服呢？” 杨莫哲看着秦湜回来，眼眶有点发红，嘴里也酸酸的。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杨莫哲没过去，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秦湜听高灵说完，又看向杨莫哲的冻得通红的耳朵和脸颊，突然感觉自己好对不起他。秦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来得及。高灵看秦湜打车输入的目的地是一家商场，有点疑惑，去商场干嘛。看到秦湜走向杨莫哲，瞬间明白了。 秦湜走向杨莫哲，摘下自己的围巾，翻出包里的手套，一块递给杨莫哲：“诺，能暖和一点是一点，别回头冻感冒了学习落下了又赖我。” 杨莫哲心里真的是又气又笑，但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 秦湜被噎了一下，怎么这种感觉这么熟悉呢。这种拒绝别人好意的感觉。 “爱要不要，也不差这一会了。” “你有手机，方便打个车吗？” “已经打了，不劳您费心。”秦湜后面半句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自己这样夹枪带棒不会惹得他发火吧。秦湜偷偷瞟了一眼杨莫哲的表情，好像没发火。 三人坐上车，杨莫哲总算暖和了一会，却发现这是通往商场的路。 “去商场干嘛？你没买礼物？” “嗯。” “那你包里装的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一到商场，秦湜就揪着杨莫哲来到了男装区。杨莫哲终于反应过来秦湜要干嘛。 “我不用，待会去到张雨霖她家我就拿到我衣服了。” “哦是么？”秦湜好笑的看着杨莫哲，看得杨莫哲有点心虚，“你是想现在就买一件还是想到时候她在家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衣服还给你，顺便送你一段故事？” “啥意思啊？” 高灵忍不住了：“果然啊，女生的心思男生猜不着。” “什么意思啊？” 秦湜和高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秦湜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指着一款羽绒服说：“您好，麻烦这款羽绒服给我拿一件。” 秦湜不顾杨莫哲的阻拦，利索的交了钱，然后把小票连同羽绒服一起塞给杨莫哲：“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我不介意你回头把钱还给我，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看着两个女生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羽绒服，杨莫哲终于笑了。 “叮咚叮咚！” 张雨霖听到门铃声连忙来开门，看到秦湜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的表情差点暴露。秦湜怎么好好的，看起来不像是吃过苦头的样子啊。还有，杨莫哲身上的羽绒服是什么情况？ 高灵和杨莫哲递上自己的礼物先进去了。门口还站着秦湜，笑眯眯地看着张雨霖。张雨霖被看的有些发怵。 “今天是你18岁的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秦湜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好奇这特别的礼物是什么。 张雨霖看着秦湜的表情，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湜掏出一本书：“给。怎么样，喜欢吗？” 是一本法律书。 周围人爆发出一阵哄笑：“秦湜，你这礼物是够特别的啊。” “张雨霖不会以后想当律师吧？” 周围人不明所以，都在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有张雨霖知道，秦湜是什么意思。 她是要让自己做事考虑后果。她知道今晚上的事是自己干的了。想到这，张雨霖一个踉跄。 “哎呀，别激动啊。知道这份礼物送到你心坎上了。”高灵继续补刀。 张雨霖强装镇定，强颜欢笑道：“谢谢，那……那我……那我就去给大家准备吃的了。” 第31章 第31章 晚上回到家，杨莫哲立马拿出手机把钱给秦湜转了过去，秦湜秒收。 虽然秦湜已经在群里给他们讲过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杨莫哲还是私信问了一句。 【你真没事？】 【说了没事就没事，你怎么啰里啰嗦的。】 还是不因为担心你。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手上还是控制住了没发出去。 秦湜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脑海中浮现出来杨莫哲站在文具店外因为没穿羽绒服而被冻得发红的脸，还有高灵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当时张雨霖还有其他几个女生拽着杨莫哲不让他走，我想拽也拽不开，然后他就把外套脱下来，背上书包，我俩一起追你，但还是没追上。我们也没有手机，就借了文具店老板的手机给你打。你不接，我们没办法了只好给宋魏明和刘子昊说了，让他俩也不停的发消息打电话，没准你就看到了。本来我们还想给家长说的，但宋魏明说你不喜欢给你妈妈说这种事情，让我们再等一会，你要是还不回，我们就报警。幸好你回了，要不然我们真报警了。你不知道，杨莫哲当时拨电话号码的手都是抖的，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 【谢谢，你多喝点姜汤什么的吧，再泡泡脚，驱驱寒，别真感冒发烧了。】秦湜仔细的打完这一句话，没有夹枪带棒，也没有阴阳怪气。 第二天杨莫哲来到学校，看到桌洞里有一盒饼干，还有一袋红枣。看了一眼趴在座位上补觉的秦湜，心里有些暖暖的。打开盒子拿了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发现竟然有姜的味道。她不会今早起了个大早先做的吧。 高灵一来就看到秦湜在睡觉，这有点反常哎。秦湜也没有真的睡着，只是想眯一下眼。今早起的都比往常早，为了做姜味的饼干。察觉到高灵来了，秦湜头也没抬一下，从桌洞里掏出一盒饼干，放到高灵桌子上，说：“姜味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高灵尝一口，有些惊喜：“好吃的哎。” 呼，好吃就行。 “那你多吃点吧。” 没过一会张雨霖来了。果然和秦湜想的一样，来送衣服来了。 “杨莫哲，这是你的羽绒服。”张雨霖递给杨莫哲一个袋子。 秦湜听到动静，稍微偏了一下头，把情景尽收眼底。 杨莫哲笔没停，淡淡的说：“嗯，放下吧。” 张雨霖有些慌了。之前杨莫哲好歹对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两样，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冷漠。 “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班里的同学已经来了一半多了，杨莫哲看着周围投来的疑惑吃瓜好奇的目光，站起来低声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杨莫哲走到一个没有人的拐角，看着面前快要哭的张雨霖，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你要是真知道自己错了，就应该给秦湜道歉，而不是我。你要庆幸秦湜现在没事，如果她出事，你将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应该清楚。拿钱赔？拿你的前途赔？你根本赔不起，这个污点会跟你一辈子！你对自己的前途无所谓不在意，也不应该拿别人的前途开玩笑！” 本来杨莫哲还是心平气和的和张雨霖说，越到后面越愤怒。他真的不敢想，如果秦湜出事了会怎样。 “我们现在还是一个高中生，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才是首位。到了大学，你站的平台会更高，眼界更广，交友圈更大，会遇到更多形形色色性格迥异的人，也会遇到更合心意，和自己三观想法一致、同频同向的人。为了以后的这些，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考到更好的学校里去，这样才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 张雨霖哭了：“对不起。” “你还是去跟秦湜道个歉吧。”杨莫哲抬脚往教室走去，刚走一步又回过头，“记得把眼泪擦干整理好情绪再进去，别让别人看出来。除非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干了什么。” 秦湜注意到张雨霖整个早读往自己这边看了好几次，也不像是无意间瞟到这的。下了早读之后，秦湜还在趴在桌子上补觉就被人喊起来了。 高灵看见是张雨霖，警惕地说：“你又来干什么？” 张雨霖朝高灵翻了个白眼，没理会她，傲娇地问秦湜：“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吃不吃？” “不吃。”秦湜说完便翻了一页书。 “你……”张雨霖没想到秦湜回答的这么干脆。 秦湜停下手中的笔，翘着二郎腿，扯出一抹微笑，嘴角带着嘲讽：“我很惜命的。” 张雨霖被秦湜随意散漫但却坚决地态度气到了：“那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秦湜起身想去用冷水洗把脸。 “对不起！”张雨霖跟着秦湜一路来到洗手间，想要跟她解释什么，“那天我本来没想找人堵你来着，但是……” “你不用给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我现在还不想原谅你。我觉得我们俩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交流了，离得越远越好，OK？” 张雨霖看着秦湜的背影，气得嘴角都在颤抖。这人，真行。但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对话，张雨霖觉得还是离秦湜远一点比较好。 那天把大家都送走之后，张雨霖便打电话问那个人什么意思，为什么秦湜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嗯……我们商量后一致觉得这种事还是太危险，毕竟都是高中生，还是要好好学习的，你说对吧。” “那当初我给你们钱的时候你为什么答应了！” “那那那……那不是因为你给的太多了嘛！我们也是第一次，一上头就答应了，现在金盆洗手洗心革面了不行吗！” 张雨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当初答应的时候可是很痛快的，怎么这么快态度就180度转变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总之呢，我们这个决定对双方都好，你也不必追问了。年纪轻轻的，心思要放在学习上，别天天想着怎么祸害同学。” 张雨霖一听，这还教训上我来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 “刚刚把钱打给你了，你赶紧收了吧。”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雨霖刚把钱收了，对方就把自己删了，气得她满肚子的火没处撒。她隐隐约约地觉得，那天晚上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非同寻常的事情。秦湜她不会是什么黑势力吧？张雨霖疯狂地摇着头，想要把这些异想天开的想法甩掉。算了，就这样吧，以后离她远点。 “噫吁嚱，危乎难哉，新阳之难，难于上青天啊！”在一篇篇吐槽哀嚎中，期末考试终于过去了，令人期待的寒假要来了。 这段时间是真的太累了，秦湜考完试把书搬到桌子上，完全没有兴致把它们塞到桌洞里去，直接趴在书上闭目养神。从杨莫哲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摞书。 “寒假出来打球不？”彭宇边整理书边问杨莫哲。 “行啊，随叫随到。” 王意清有些惊讶，这就是学霸么。看着自己眼前的答案，王意清很快锁定了自己还需要补充学习的地方。 “杨莫哲，可以问你道题么？” “没问题，哪道？” 杨莫哲看了一眼王意清指的地方，拿起笔开始给她讲题。 “这样就可以了。” “奥！原来这样换个角度就行了，我当时一直卡在这个公式这，想着把它化简一下，还可以这样啊。” “我整理了导数的笔记，都是各种证明题，你要么？” “你不看吗？” “看过好几遍了。你拿去看吧，可以开学之后再给我。” 王意清有些惊喜，仔细的收好这本笔记本，开心的道了谢。 高灵轻轻地摇了摇秦湜：“起来了秦湜，班主任来了。” 秦湜睁开眼，换个姿势继续趴在桌子上，跟没有骨头架似的。今天回去就睡，一定要睡到明天十二点，秦湜心里默默地想着。 班主任交代了一下寒假注意事项和高三生应该如何高效的度过这个寒假等老生常谈的事情后，就宣布放学了。待班主任一走，一群高中生就像脱缰的野马，开始放歌，聊天，打闹。 秦湜慢吞吞的整理东西，看的高灵和宋魏明都想上手帮她收拾。 “秦姐，你越快收拾完不就可以越快的回家休息么？” 秦湜还是不紧不慢的收拾着。 宋魏明只好任命的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刘子昊聊天，最后又拉着刘子昊进教室找杨莫哲。高灵看着秦湜一本本的把书分好类塞进桌洞，默默地说：“秦湜，你是不是有强迫症？” “可能有点吧。”秦湜认真地回答。 “寒假有啥打算么？” “学习。” 高灵猜到了，这不出意外的回答。 “不打算出去旅旅游？” “就二十天的假期，还是好好学习吧。旅游啥的高考完再说吧。现在玩也玩不畅快。” “说得也是，那我假期去找你学习可以不嘻嘻嘻，有啥不会的还可以问你。” “可以啊，你喜欢在家学还是去图书馆自习室哪的。” “在家吧，图书馆那地方太安静了，整得我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秦湜终于收拾完了，拉上书包拉链：“哈哈哈哈哈，那你啥时候想来了提前给我说。” 宋魏明看到秦湜起身，也拍了拍杨莫哲：“走了，你爸妈今天是不是又不在家，去我家，我妈做了大餐。” 杨莫哲应了一声，拿起书包挂在肩上，看到王意清还在奋笔疾书，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你不走吗？” 走？回家不还是自己一个人。“啊我待会再走。” 杨莫哲点点头，说了句拜拜就和宋魏明他们一起走了。 秦湜回家吃完饭就躺到床上开始睡觉，一直睡到晚上八点。 太舒服了。什么时候能过上这种一睡就睡七八个小时觉的生活啊。 最近实在是太累了，每天都被习题试卷包围着，秦湜打算明天自己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张澈。 上午睡了个懒觉，吃完午饭，秦湜就前往公交车站，打算随机坐一辆车，看哪能让自己有下车的**就从哪下车，然后在附近逛一逛，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等了一会，终于等来了一辆人不是很多的公交车。秦湜扫码上了车，找到后排靠窗的空位置坐下，戴上耳机，背靠椅背，歪头看着窗外的树木快速向后倒退。 秦湜看到了一个没见过的公园，便从这下了车，准备进去瞧瞧。 已经冬天了，树枝上都是光秃秃的，可能也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公园里没有多少人。秦湜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又紧了紧，沿着小路慢悠悠地走着。 真安静。偶尔的鸟叫为这片公园添了些生气。 再往深处走有一片空地，几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在那里跑来跑去，旁边的台阶上坐着他们的家长。果然是小孩子，天真烂漫，还是爱玩的年纪，也是没什么烦恼的年纪。 秦湜找到一个长椅坐下，看着广场中央的那几个小孩，想起自己小时候。 小时候搬家前自己好像没有特别要好的小伙伴，搬家后也是张澈主动和自己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说自己听。后来和宋魏明熟悉了之后，自己说话好像才逐渐多了起来。因为那家伙就是个话唠，还一副让秦湜很想怼的欠欠的样子，每次他一说话秦湜就想怼一句。自从认识了他们俩之后，自己的生活好像才丰富起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很少有烦恼。那时的自己还许下了希望三个人友谊常青的愿望。 那都是以前。 秦湜为了防止自己多想，起身离开了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 来到熟悉的花店，买了一束芍药，便去了悠思墓园。 秦湜一如往常地蹲在张澈的墓前，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在胳膊里，静静地看着前方。半晌，直到秦湜感到腿有些麻了，才站起来。 站起来的那一刻，秦湜以为自己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而眼花了。眨了眨眼之后再看，秦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面的人也很不可思议。 第32章 第32章 “刘子昊？” “秦湜？” 两人一起走出了墓园，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 又走了一段路，实在是太过安静，刘子昊忍不住开了口：“我是去看我姥姥的，基本上每周日都来，你呢？之前都没见过你来这，第一次么？” 秦湜看向附近的一家商场，歪了歪头，问：“请你吃饭？边吃边说吧。” “怪不得你和宋魏明是好朋友，都这么喜欢请人吃饭啊。” 两人来到一家粤菜馆，秦湜把菜单推到刘子昊面前，说：“想吃什么，点吧。” 刘子昊又把菜单推过来：“我都行，你点吧。” 秦湜也没再客气，熟练地点了几个菜。 等菜的期间，秦湜开口了：“我也经常去，不过是每周六下午去，正好跟你不是一天，所以你才没见过我。 我是去看一个我的朋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可以说她在的那一段时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看你的性格，应该平时话很少吧，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我之前跟你差不多，她对我来说就像宋魏明对你那样，那种感觉，你懂吗？” 这么说刘子昊就很好理解了。自己之前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朋友只是生活的辅助品、润滑膏，只是为了给生活添点乐趣生气，让其更顺利的往前走罢了，可有可无。宋魏明真的是个很不一样的人，太热情，对自己的爱搭不理视而不见，可劲的跟自己聊，真是头一次见这么不会看人脸色的人。看来这个人确实对秦湜很重要。 “有一次，我们俩出去玩，因为我的争强好胜，和一些……没想到的因素，她就……走了。” “是……张澈么？”刘子昊小心翼翼地开口。 “猜到了？” 刘子昊点了点头。张澈高一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成绩好性格温柔长得好看，在国旗下讲过话，也算是在全校师生面前露过脸了，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有什么一个人，但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之前刘子昊偶然从秦湜嘴里听过这个名字，把这些联系起来，也很好猜了。 两个人边吃饭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秦湜突然想起来什么，笑着说：“我看你对你妹妹很上心啊。” 刘子昊一愣。 “你之前不是把我联系方式给她了吗？我们俩有时候会聊天，她字里行间可都是对你的依赖呢，还有崇拜。”秦湜笑眯眯地看着刘子昊。 刘子昊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啊，她还跟你聊天啊，没打扰到你吧？” “这么见外？再说，我也挺喜欢她的，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哎，要是我也有个妹妹就好了。”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算有吧。” “亲的吗？” “算是吧。”我把他当作亲弟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刘子昊有点听不懂了，这种事还能这么不确定吗？ “看来你是个好哥哥啊，有什么经验吗，我向你取取经。” “也没啥。我是单亲家庭，我妹和我都跟了我妈。那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秦湜听着刘子昊略显激动的语气，右眉一挑。 “我妈好不容易争取来我和我妹的抚养权，刚开始就靠着一个便利店供我们兄妹俩生活、上学，还供我学小提琴，便利店的大事小事都靠她一个人，挺不容易的，不过现在好多了，还雇了几个人在店里帮忙。我妹年纪还小，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就应该无忧无虑的，但毕竟单亲家庭，外人知道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目光吧，她之前上小学的时候就被同班同学取笑过没有爸爸，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我当时还想揍他呢，不过被我妹拦住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对她好，再好一点了。” 秦湜抿了抿嘴，说：“看来咱俩挺有缘。” “怎么说？”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离婚了，周围的人也都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只不过她又结婚了，现在过得很好。我有个弟弟，但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那你的姓是跟你妈妈吗？” “不是，从我记住我的名字开始，我就叫秦湜了，秦是……我现在爸爸的姓。” 刘子昊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哎。” “这种事是能看出来的吗？”秦湜觉得有些好笑。 “不只我妹，我之前因为性格在同龄人中显得过于孤僻，也被几个有钱人家的同学说过家庭，特别是有人知道我家只是开便利店的时候，那个场景我永远不会忘记，还有那些人的眼神，充满可笑的怜悯和同情，还有鄙夷。现在想想，宋魏明好像是唯一在知道我家情况后对我一如往常的，哦还有你和杨莫哲。你们是我遇到过不一样的人。”刘子昊能看出来，他们的家庭情况都不错，他很讨厌之前那些怜悯同情的目光，也很感谢遇到了宋魏明他们。 秦湜连忙打住刘子昊的话，语气略带了些嫌弃：“别整煽情这一套。”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人和人待时间久了会变得一样吗？你这表情跟宋魏明好像哈哈哈哈。”刘子昊笑着说。 “家庭什么样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以后这些废话不用去在意。” “好嘞，秦姐。” 两人吃完饭就告别了，刘子昊回家看店，秦湜打算再逛逛，快要过年了，想着给家里人买些礼物。 秦湜先去卖乐高的地方给秦峰挑了一套航空母舰，他最近特别着迷这些。接着又去男装区给秦峻言挑了一条领带，最后来到了女装区。女士衣服种类比男士要多得多，秦湜这个选择困难症看着琳琅满目的不同风格款式的衣服，一瞬间不知该给林舒婉买什么了。于是秦湜仔细逛着每一家店，看看哪个最适合林舒婉的气质。 功夫不负有心人，秦湜在一家店门口看中了一件米色毛呢大衣。 这个应该很适合老妈，秦湜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进店找到导购：“门口那件米色毛呢大衣，能拿一件我的尺码给我试一下吗？” “不好意思啊，这件是今年新款，卖的挺好的，您这个号的最后一件已经被那位女士拿走了。” 秦湜顺着导购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张熟面孔，一张看起来有些熟悉的面孔和一张陌生的面孔。对面的人也看过来了，其中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秦湜的脸上瞬间没了笑容。 姜宏旭很惊讶，他没想到能在这碰到秦湜。因为放寒假的缘故，他就从国外回来了，快过年了，他就跟着父母出来买新衣服，虽然他很不情愿。他注意到了秦湜脸色的变化， “还有小一号的，您看看您要试一下吗？您很瘦，小一号应该也可以。” 秦湜阴着脸回答：“不用了，晦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宏旭下意识地想追出去，但意识到父母还在旁边。自己贸然追出去应该会打扰到她吧。 姜凯看着那张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只有黄陆宁听到了秦湜刚刚甩下的那句话，她立马不开心了：“哎，这小姑娘什么意思啊！她想要我给她不就好了，怎么还骂人呢？现在的小孩啊，素质真是堪忧！” 秦湜不傻，她很聪明。她认出了那是姜宏旭，姜凯年轻时候的照片她也见过，虽然面前的人发福变肥了不少，但她也大概猜了出来，那女人十有**就是姜宏旭他妈妈！ 靠，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一扫而光了！真是烦死了！ 秦湜虽然带着怨气，还是尽心地给林舒婉选了一条棉质长裙。来到商场门口，冷风吹到秦湜脸上，让秦湜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铃铃铃。”秦湜的手机响了，是秦峻言。 “喂，爸，怎么了？” “听你妈说你下午出去玩了，回家了吗？” “还没，在等公交。” “你在哪，我刚下班，去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正好顺路，你在哪我去接你。” 秦湜忍不住笑了，自己都还没说在哪呢就顺路。秦湜告诉了秦峻言自己的地址，就站在路边等。 “滴滴。” 秦湜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秦峻言从车里出来向秦湜招手。 “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 “还饿吗？” “不饿。” “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还好。” 秦峻言注意到秦湜的状态有些不对，看向右边的秦湜，问：“怎么了？不开心啊？” “没事。” “快过年了，有什么想要的吗？后天我不上班，带你去买点新衣服？” 说实话，秦峻言有时候对自己太好了，好得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比亲女儿还亲，每次这种时候秦湜就有一种欠了别人东西的感觉。自己在网上经常看到父母离异的孩子过得不如以前，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大善事，才遇到这么好的后爸。有时候秦湜还在想，真有父母会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这么好吗，不会是要把我养大后别有用处吧？ 停，打住。 秦湜停止胡思乱想，想到自己那好几柜子的衣服，有些标签都还没拆，婉拒了秦峻言的提议：“不用，我衣服够多了。” “那能一样吗，那都是之前买的，过年不就得买新衣服。你妈年轻的时候就常说，女生的衣柜里总是缺一件衣服。” 秦湜用一脸磕到了的表情看向秦峻言，笑笑没说话。 “哦对，听你妈说秦峰还给你带了东西。他放假前不是去外省参加了比赛嘛。” 秦湜知道秦峰去外省参加了一个比赛，当时他还给自己分享了好多照片。 秦峰。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亲姐姐呢？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吧。若将来有一天知道了，那将会是什么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呢？对比有的姐姐和弟弟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她和秦峰的相处还算友好，基本上没怎么吵过架。他明道理，自己也会因为他才是秦家的孩子而让步，两人有什么东西都会想着对方，也都会主动和对方分享。 总之，自己真的是个很幸运的人啊。 过年前的几天秦湜都在学习，要不就是高灵来秦湜家，要不就是秦湜去高灵家。每次秦湜去高灵家，高灵妈妈都超级热情，秦湜都有些招架不住。这段时间高灵的学习也提高了不少。本来底子就不是很差，秦湜的辅导更是锦上添花。高灵家有钢琴，有时候学累了，两人还会来个二重奏，或者四手联弹。秦湜觉得这个寒假真的很有意思。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秦峻言就开车带着林舒婉和两个孩子去了爷爷奶奶家。秦峻诚一家已经到了。 “伯伯、伯母好。”秦湜和秦峰乖巧的对秦峻诚和李蔚打了招呼。 “你们好。”李蔚从沙发上坐起来，笑着回应，接着朝里面喊，“秦泷、秦屹，你小叔来了！” 两人从屋里走出来，和秦峻言一家打了招呼。 秦湜对着两人浅浅笑了一下：“哥哥姐姐好。”秦泷今年研一，秦屹大三，都比秦湜要大。秦泷是个很会打扮的女生，听说找了一个同为工商管理专业的男朋友，两人约着一起考了J国同一所学校的研究生。而秦屹，完美继承了秦峻诚的基因——工作上一丝不苟，成熟稳重；对待爱情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甜言蜜语，幽默风趣，很讨女孩子欢心啊。 不过这都是听说，秦湜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就像春节、元宵节、中秋节这样团圆的节日，偶尔周末可能也会碰到。哥哥姐姐对秦湜都还算好，秦峻诚夫妇也是，都当秦湜是真正的秦家人。 但…… 秦峻言看了一圈没看到秦峻诚和秦振国，于是便问：“我哥跟爸妈呢？” “你哥跟爸在书房，妈出去溜达了。哦对了，我该出去买点菜了。” 秦峻言来到楼上书房，秦峻诚和秦振国正在商量公司的事，听见敲门声，便让来者进了。 “峻言，你来了，爸正好有事找你。” “秦湜这也快高考了，她有什么想学的专业或者想考的大学吗？” “她想考江华大学，专业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理科方面的。” “江华，跟张家宋家那俩小子一个大学啊。有考虑让她学工商管理吗？” 秦峻言大概猜出秦振国找他所谓何事了：“这要看她自己意愿，我尊重她的决定。” 秦振国对于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她来秦家十几年了吧，我自认为秦家不欠她什么。可她归根结底不是秦家的孩子。公司从现在开始已经慢慢让你哥接手了，我看你也没心思把精力都放在经营公司上。” 秦峻言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算是个比较自由的人，位置坐的越高，责任也就越大，束缚也就越大，考虑的事情也就越多。 秦振国接着说：“秦屹和秦泷学的都是工商管理，他俩之后肯定会进公司，然后慢慢接管公司。至于秦湜，如果她真的想学管理，想进秦家的公司，那她只能和普通人一样，从最底层做起，秦家不会给她一个很高的位置。” 秦峻言听闻笑了笑：“爸，您这担心纯属多余。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您真要给她塞一个公司高管的位置，她也不见得会接受。再说，她还不一定学管理呢，这高考都还没考，志愿也没填，爸你就没必要杞人忧天了。至于她怎么选，那是她的人生，她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我相信舒婉也是这样想的。还有您刚才说公司让哥接管，我完全没问题，哥的能力我完全清楚也完全放心，我现在的状态我挺满意的，也没什么想法精力再往上走了。” 秦振国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了些怨气：“当初就不同意你娶一个二婚的，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多少心思放在公司上！” “但我工作上好像并没有出什么错吧，去年的业绩，我还提高了。”秦峻言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语气也冷了几分。 秦峻诚看着气氛开始向着不对的方向发展了，连忙出声打圆场：“好了好了，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意思大家都懂，今天是除夕，先不聊这些了，咱们快下楼吧。” 中午大家简单吃了些，午睡后便开始准备晚上丰富的年夜饭。 随着饺子出锅，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就全部准备好了。 吃饭难免聊天，聊天聊来聊去就聊到了小孩子身上，聊到小孩身上那除了学习还是学习——除非有别的可聊，比如说恋爱。 第33章 第33章 秦振国和秦泷秦屹聊完学业、谈恋爱的注意事项、以后的职业方向后，又喝了一口酒，看似要准备跟下一个人聊了。 秦峻诚看秦振国喝了不少，好心提醒道：“爸，别喝太多了。” “我这还没喝多少呢。过节我开心，多喝一点不行啊！”，说完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小峰啊，你得多向你这两个哥哥姐姐学习啊，他俩都是很优秀的。不过你这个年纪也不要太有压力，可以多玩玩，以后成年了年纪大了，身上的责任就更重了，就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了，现在还能无忧无虑的，所以得珍惜当下，知道吧。” “嗯嗯。”秦峰这些话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但嘴上还是礼貌地回应着。 秦湜一脸淡定的吃着虾，没指望秦振国跟自己说话。在秦家生活这么久了，小时候就感觉爷爷奶奶对哥哥姐姐对弟弟都比对自己要好一些，知道自己并非秦家亲生的之后也便理解了。差不多从那时候开始，秦湜也突然明白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道理。 “秦湜今年是不是要高考了？” 小泷、小屹、小峰，秦湜。嗯，果然。 “嗯。”秦湜乖乖点头。 “成绩怎么样啊？有没有想考的学校和专业？” “成绩还行，想考江华，专业还没想好。”怎么整的跟老师提问似的。 秦峻诚突然插话说：“爸，你这喝了不少啊，要不要回去躺一会？” 秦峻言也差不多同时开口：“爸我扶你上去休息会吧。” “休息什么休息，这才吃了多久。” 话题被强行打断，众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开始开启新的话题。 秦泷秦屹姐弟俩偷偷看了一眼平静如水的秦湜，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妹妹竖了个大拇指。这孩子内心是真的强大啊。 秦湜余光瞥见有人在看自己，也不抬头回应，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一桌子的美食，不好好享受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反正几乎每年除夕秦振国都要发表一篇“重要讲话”，内容都大差不差，自己的part也不多，听不到和自己有关的话题秦湜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都在干饭上面。人家不喜欢自己自己干嘛还要舔着脸往上凑招人嫌呢？ 秦湜吃饱后打开手机，五人群里早已抢了很多轮红包了，秦湜见状也发了一个大红包。 “我靠秦姐！” “够大方的啊。” “我怎么只抢到了这么点！” “秀啊。” 秦湜看到群里不停弹出来的消息，脸上的笑意慢慢加深。突然又收到了几条消息，是一些朋友给自己发的祝福。 虽然有一些都是群发，但秦湜还是挨个点开仔细读完后，一一回复了感谢的话，最后点开了杨莫哲的对话框。 【又是一年春来到，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在这里祝福你在新的一年里：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报喜、八方来财、九九归一、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万事如意、好运连连、平安幸福、阖家欢乐！】 【你自己写的？】 【当然。】 秦湜想了一会，也发了一段原创祝福语——在杨莫哲每一个短句后面加了一个表情。 【……你厉害。】 【谢谢夸奖。】 晚饭过后，一家人围坐在茶几周围，边看电视边闲聊，等着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让我们一起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秦湜看着手里的一沓红包，打开手机备忘录，想着要把这笔钱用到哪次旅游上。 再坚持四个月，等到高考结束，一定要好好享受生活。 对于高三生来说极其珍贵的十几天假期一转眼就过去了，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便是高强度的训练。所有人都期待着，在这最后一个学期，可以出现属于自己的奇迹。 秦湜写完一张生物试卷，打开答案对了起来，边对边满意地点点头。这算是开学来做得最好的一张试卷了。秦湜伸了个懒腰，打算去小卖部买袋酸奶奖励一下自己，一起身就看到王意清和杨莫哲站在一起在讨论问题。 秦湜面无表情的插着兜走出教室，刚刚的好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大打折扣。 “哎呀，刘子昊你说我还能行么？”宋魏明看着货架上一排排零食，却没有想买的**。这几天做试卷都快把自己做自闭了。 刘子昊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说：“实在不行你去找老师啊，和老师交流一下，老师的经验肯定比我丰富，给你的建议也更好呢。” “说得也是。”宋魏明嘴上应和着，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压力别太大朋友，尽力就行，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我要是考不上厦财，我肯定有愧。” “对谁有愧？” “也不能说是对谁吧，反正心里会不舒服。” 刘子昊低头思考了片刻，想到寒假的时候秦湜说的话，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考大学终究还是为了自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事可以当作动力，但也要适度，别变成了压力。” “道理我都懂，可……哎。” “搁这叹啥气呢？哎，你是不是瘦了？” “秦姐，我几乎天天跟你一块回家，你现在才发现我瘦了么？” 秦湜皮笑肉不地看着宋魏明，一字一字地说“怎么，不行吗？” 宋魏明往刘子昊身后一缩，讨好的地说道：“秦姐你别笑了，我怕我晚上会做噩梦。” 听刘子昊说了最近宋魏明是如何勤奋，又是如何唉声叹气之后，秦湜有一瞬间都有些后悔告诉他张澈想考江华了。不过宋魏明这惊人的毅力是秦湜没想到的。 “你这努力也不能盲目地努力啊，你得讲究方法。刘子昊说得没错啊，你可以问问老师啊。你最近好好吃饭了吗，这瘦了起码得有十斤吧？再说，考上大学考不上大学又不是代表你这辈子就完了或者就成功了，它只是你这一生的一个节点而已，放平心态昂，放平心态。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过这幅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秦湜掏空脑袋，使劲的想找到一些能安慰到宋魏明的话。 宋魏明突然戏精上身：“秦姐，你是在关心我吗！我要感动死了！” 秦湜还在想还有什么可以安慰到宋魏明，让他放平心态，结果他现在整这一死出。秦湜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到宋魏明后背上，嫌弃地开口：“给我上一边去！”秦湜不理宋魏明，开始和刘子昊聊起来。 “统考还可以，现在就主要准备校考和文化课了。” “想考哪？” “当然是江华音乐学院了。听说里面演出机会很多，奖学金也很多。” “嗯，加油。有啥不会的可以随时找我，我能帮上的都会尽量帮的。” “谢了。” 几人聊了一路，随后继续开始过着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日子。 晚上秦湜回到家，打开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提笔写了起来： 【2.27，周一。 今天进行了百日誓师大会，挺热血沸腾的。我今天一天都在想这个事情，目标是已经就有了，只不过专业方向还不明确，这倒也不急。现在算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吧，但我好怕那百分之十啊。如果最后真的，恰恰就是那百分之十，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最近老是想到你，做梦也经常梦到你。之前名次掉下来的时候，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到理想的大学像长了腿般，离我越来越远，可我怎么努力地跑都跑不起来，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似的。真的是好可怕的一个梦。但人们都说梦是反的，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希望这句话是真的吧。 如果此时你还在我身边，说不定我压力就不会有这么大了。好希望这世间有魔法。 想你……】 秦湜仰头闭上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合上日记本，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自从高三下学期开学以来，秦湜就时不时地开始失眠，今晚尤为严重，已经快两点了，秦湜还是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 “小湜，快下来吃饭了。”林舒婉叫了几声都不见有人答应，想着让她多睡几分钟也是好的。 又过了一会，再叫还是没人应，林舒婉便准备上楼去叫。打开门，却看到床上并没有人。再抬眼望去，看到秦湜带着耳机坐在飘窗上，头靠着枕头，身上只有一个薄薄的毯子。 林舒婉心中一惊，心疼坏了：“小湜！你怎么在这啊！你昨晚在这睡的？” 秦湜睁开眼睛，浑身上下不同地方的痛感瞬间一股脑的全冒了出来。秦湜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睛，心想，完蛋，昨晚又没睡好。 “你怎么带着耳机睡啊，对耳朵多不好。怎么不在床上睡，舒服吗？就盖这么点，回头着凉感冒了怎么办。”林舒婉急的语气都变快了，还带了些许怒气，“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呢。” “几点了？” “六点二十了。” 秦湜猛地惊醒，完了，要迟到了：“宋魏明走了吗？” “我看你还没起我就让他先走了，待会我送你。” 匆忙洗漱完，秦湜连早饭都忘记拿，还是林舒婉往她手里塞了面包和酸奶。毕竟上学高峰期，秦湜看着前面被汽车围的水泄不通的路，着急打开车门说：“我跑过去吧。” “你慢点跑，注意安全。” 真是服了，希望今天查勤的同学有事来晚几分钟，千万不要被记名字啊。 “同学，麻烦从这写一下名字。”秦湜认命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边顺着气边往教室走。还没到教室门口，老远就看到了班主任。靠，彻底服了。 秦湜硬着头皮推开教室的门，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被班主任喊了出去。好在班主任念她是第一次迟到，没多跟她计较。 “你咋回事啊秦湜？”高灵还没见过秦湜迟到，有些好奇。 “起晚了。” “你眼睛好肿啊。” 秦湜揉了揉眼睛，早上都没来得及仔细照镜子。 “而且我发现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这黑眼圈有点子严重哦。” 秦湜有些尴尬地笑了：“可能吧。” 高灵继续盯着秦湜看，看的秦湜都开始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了。 “秦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虽然不一定能帮到你什么，但说出来肯定要比憋在心里好受。”高灵语重心长的对秦湜说，正经地秦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能有什么事。” “不管什么事，多小的事都可以。”高灵看着秦湜的双眼，认真地说。 秦湜本来嘻嘻哈哈的，被高灵这一句给整的也正襟危坐起来：“行，我知道了。” 高灵能感觉到秦湜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特别是这个学期，虽然自己不是天天在学校，但也能感受到她的神经比以往更加紧绷，要求更高，压力也更大，有时候学起来跟不要命似的。她其实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秦湜这么能学，着实是佩服她的毅力和自律。她是真的有点担心秦湜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最后憋出内伤了。 时间是不等人的，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随着离高考时间越来越近，秦湜压力也越来越大。自己身上担负着两个人的目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想法越来越鲜明，心里的弦越绷越紧，紧到秦湜脑子里一片混乱。林舒婉自从上次发现秦湜睡在飘窗上之后，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去看她几次，终于发现秦湜有失眠的情况了。 这天周六，林舒婉坐在客厅等秦湜睡醒。快到中午十二点，秦湜终于从楼上下来了。 “小湜，妈妈想跟你商量个事。” 秦湜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问：“咋了，妈？” 林舒婉看着秦湜，担忧地说：“小湜，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啊，还好啊。” “可我这几天都看你好晚才睡着，你是不是失眠啊？” 秦湜心中一惊。自从上次高灵说自己眼睛肿，黑眼圈重之后，每天早上秦湜都会用化妆品稍微遮一遮，自己在家待的时间也不长，在家的时候可以表现地有精神一点，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她不想让妈妈担心，她以为时间久一些，就可以克服这些。可千想万想，没想到林舒婉会晚上会偷偷地去看自己。 “我……”秦湜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舒婉往秦湜那挪了挪，双手握住秦湜的手，心疼地开口：“你怎么不告诉妈妈啊，你有事情要告诉妈妈啊。” 秦湜觉得眼睛快要不受自己大脑控制了，连忙抽出手站了起来，有些慌乱的开口：“没，我没有，我挺好的。” 知女莫若母，林舒婉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是不是因为张澈？你想考江华，是不是也是因为她？” 秦湜嘴巴微微张大，脑袋中像放电影一样，张澈去世的场景、满手鲜红的血、愿望清单、这几个星期在黑夜中的辗转反侧和默默流泪……秦湜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想让自己控制住即将要掉下来的眼泪。 林舒婉之前有次和张澈妈妈丁晓婕闲聊，无意中得知了张澈的理想院校就是江华大学。再看看现在秦湜的反应，林舒婉知道自己猜对了。林舒婉有些自责没有早些发现秦湜的异常，她也低估了张澈在秦湜心中的地位。这过去了大半年，自己还是被秦湜骗了，她以为秦湜已经慢慢放下了。 我，还是没有放下啊。 秦湜再也忍不住了，最近积攒起来的情绪像火山喷发一般迸发出来。一直以来，秦湜想哭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默默地哭，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啊！”秦湜放声大哭，哭着哭着，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肩膀颤抖。 林舒婉疼惜的摸了摸秦湜的头发，把秦湜揽入怀中，心一阵阵地疼。 待到秦湜稍稍平复了情绪，林舒婉开口说道：“妈妈咨询了一些专业人士，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做一下心理咨询？有些孩子有考试焦虑，做了咨询之后还挺有效的；还有那些……经历了变故……有心理创伤的。要不要先去一次试试？” 秦湜之前在网上也看到过类似的博主分享自己做咨询的经历。秦湜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撑到高考，也会影响自己的发挥，于是点了点头。 第34章 第34章 王意清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最终还是按照妈妈的意思，再次来到医院帮她照顾弟弟。 就不能请个护工吗？王意清边在病房里写作业边在心里抱怨。自己都快要高考了，一秒钟的时间都珍贵无比，还要管这些杂七杂八地事情。 在病房里坐了一下午，王意清妈妈终于忙完回来了：“清清，我在家里做好饭了，你回去记得吃啊。” 王意清带着些怨气问：“他什么时候出院啊，这么久了还没好吗？” “哎，你这什么语气，好歹是你亲弟弟，这么嫌弃啊。刚刚我去问医生了，不出意外这周就能回去了。” 呵，是亲弟弟，我为什么嫌弃他你当母亲的没有数吗？重男轻女，王意清没想过这么封建传统的想法会在自己家里出现。不得不承认，小时候的他确实很可爱，那时候自己还觉得他那么小，父母多多关心也是应该的。可慢慢长大后，王意清算是看出来了，弟弟总是用眼泪就能解决的问题。弟弟想要的东西妈妈不给买，只要哭得时间够长，妈妈到最后总会买给他。弟弟想要自己的东西自己不给，他一哭爸爸就会过来说：“你是姐姐你就不能让让他吗？”呵，听听，多么冷酷无情的话，站着说话不腰疼，哪条法律规定姐姐必须要让着弟弟了？就像没有法律规定在公交车上必须给老年人让座一样，只是道德问题而已。 “我先回家了。”王意清不想再说什么了，提起自己的包，拉开门走出了这个令人浑身难受的地方。 王意清找到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医院走廊里川流不息的人群，幻想着不同家庭每天的生活，是不是也有人像自己这样狼狈，得不到公平的爱……哎等等，那个人好像秦湜啊。不过只看到了背影，王意清也不确定。她走的那个方向…… 秦湜沿着路标走到医院的心理咨询室，敲了敲门。 咨询师为秦湜打开了门：“来，坐吧，先填一张表。” 看到秦湜填完后，咨询师接过来简单看了一下，问道：“之前没做过心理咨询是吧？” “嗯。” “那我需要跟你讲一下咨询契约。” 秦湜认真听完后，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想要来咨询什么问题呢？” “主要是我妈推荐我来的，然后我在网上看到这个也挺有用的，就过来试试。问题的话，主要就是我现在是高考生嘛，确实压力比较大。最近也老是失眠，晚上睡不着，导致第二天白天的时候状态也不太好。就感觉最近效率掉了好多，成绩也没有显著的提高。” “嗯，压力大，最近失眠。你现在成绩怎么样啊？” “班级二三名吧。” “这不是很好吗？想成绩再提高一些是么？” “对，因为我的目标是江华，现在的分数还不能百分百确保我高考能考上。” “嗯，就是说你现在想确保自己有最大的能考上江华的把握，想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成绩，但是现在并没有显著的提升，所以你会感到焦虑，晚上会失眠，是这样吗？” “嗯。” “可你要知道，即使你现在有百分百的把握，你也无法确保高考的时候你有百分百的把握。高考的题目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我这不是吓你哈，只是告诉你一下，你想一下是不是这样呢？” 秦湜沉默好久，点了一下头。 “嗯，那么你以前考试也会感到压力大吗？” “不会。” “这种对考试的焦虑你之前有过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之前大型考试都没有吗？” “高中的一些大型考试会有一些，但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这次的高考。” “高中的话是从高一就有吗？” “……不是。”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秦湜又沉默了好久，终于说了出来：“高二分班开始后……” 毕竟是第一次咨询，大多都是秦湜在说。一个小时后，秦湜红着眼眶走出来了。 林舒婉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 “没事，还可以，和老师约了下一次的时间，也是这个时候。” 第一次心理咨询结束之后，秦湜在自己屋子里思考了很久，也消化了很久咨询师说过的话。新旧思想的碰撞，让秦湜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确实如此，谁能保证高考的时候会和平常一模一样呢，单单一个高考时的心情就和以往大不相同。自己一直以来强加给自己的压力、不合理的信念，或许，是自己错了。 又一个周六到了，但这天的自习秦湜请了假。 一大早，秦湜就在厨房忙活着。林舒婉起床后看到台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碗，搅拌机，奶油，模具等等，明白秦湜要干什么了。 “你自己去吗？” “嗯。” “没跟宋魏明说啊。” “没。”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妈，我自己可以。哦对了我中午会回来吃饭的。”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秦湜拎着小蛋糕和饼干坐上公交车，习惯性的提前几站就下了车。经过刘子昊家的门店的时候，向刘妈妈问好，还把饼干给了刘子罗。又去熟悉的花店买了新鲜的芍药，慢慢地往悠思墓园走去。 秦湜把小蛋糕放到张澈的墓前，把蜡烛插上，说：“这里不让带打火机，没法给你点蜡烛了，只能委屈你了。前天是你的18岁生日，我没有及时来，就趁着这个周六来了。哎，18岁是多么重要的阶段，可惜你没法亲身参与，这也算是一大人生憾事了吧。对了，你的愿望清单里写着，想和我一起拍成人礼写真集，放心，我会帮你实现的。到时候我一人分饰两角，哈哈哈哈怎么样这个提议，是不是还不错。 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高考了，好紧张。哦，你知道吗，我明天又要去看心理咨询师了，我已经去过两次了，确实感受有些不一样，还得是专业的。你看，我这次都没有哭，是不是有进步了呀？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还是过好当下比较重要。一直坚持的话结果不会差不是么？江华是你的目标更是我的目标，但也仅仅是一个目标而已。考得上，说明我的努力带来了回报。考不上，那又怎样，我这个分还是有学可上的哈哈，只不过换了种轨道继续前进而已。” 秦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蹲的时间长了，就干脆盘腿坐下。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在这。” 秦湜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地转过头：“你俩怎么在这，不用上自习的吗？” 宋魏明和杨莫哲相视一笑。两人把各自买的小蛋糕放到墓前，说道：“前天有课来不了，这周说啥也得补上啊。” “没错。你来多久了？”杨莫哲问。 “有一会了。” 三个人把三个小蛋糕排成一排，一个小蛋糕上插了六根蜡烛，一共十八根，一起为张澈许了愿，假装蜡烛是点着的，一起鼓起嘴巴把“着了”的蜡烛吹灭。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三个人待的时间格外的长。 秦湜一周去一次医院，就这样去了四次之后，林舒婉也感到了秦湜的变化，特别是笑容比以前多了。这期间林舒婉还帮秦湜请了几天假，和秦峻言一起带着秦湜出去放松了一下。既去了江华，也去了当初张澈出事的地方。秦湜脑子里紧绷的弦也算是慢慢松了下来，睡眠质量也有在慢慢的改善。杨莫哲他们看到秦湜的变化也有些吃惊，不过吃惊之后还是为她感到开心。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其实就足够了。 “兄弟，下周六就成人礼了！”彭宇像一阵风一样从教室门口窜到杨莫哲面前。 杨莫哲对此已经习惯了。彭宇就跟他们班的情报中心似的，总能提前知道不少消息。已经四月初了，按照惯例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成人礼了。 “秦湜，听说下周就要办成人礼了！”高灵激动地晃着秦湜的胳膊。 “我快要被你晃散架了我亲爱的朋友！” “你想好到时候穿什么了嘛？” “你急什么啊，这不还有一周多。” “哎呀我这不是兴奋嘛，别管！啦啦啦。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高灵神秘兮兮凑近秦湜的耳朵，小声说：“我进江华音乐学院的名单了，只要高考过线，就没问题！” “哇去！可以啊你。那你只要稳扎稳打，过线没问题的啊。” 高灵昨天查了成绩之后快要高兴死了：“你知道我第几吗？” 秦湜看高灵那快要咧上天的嘴角，直接往最高处猜：“第一？” “啊哈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第二！不过跟第一只差了0.5！” “太厉害了你。”秦湜没忍住揉了揉高灵的脸。 宋魏明听说高灵进了江音的名单，连忙问刘子昊：“你小提琴咋样了？我听说高灵过了江音，你呢？” 刘子昊边刷题边说：“过了。” “第几？”宋魏明攥紧拳头，两眼放光的盯着刘子昊。 刘子昊还是头也不抬的回道：“第四。” 宋魏明不淡定了：“不是哥们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啊？” “又不是第一，激动什么。” “行行行，你加油。”宋魏明撇撇嘴，也开始刷题了。 晚上回到家，秦湜边喝着牛奶边对林舒婉说：“妈，下周六我们学校要举办成人礼，说是要带家长，你去吗？” “可以啊。我回头问问你爸，看看他去不去。可以两个人去吗？” “应该可以，老师没说，但要是去了总不能不让进吧。”秦湜略微思考了一会，说，“等我我去跟我爸说吧，正好有事情想找他问一下。” “行，他应该快回来了。” 秦湜回到屋里照例学了一会习，快十一点了才听到房间外秦峻言的声音。 “我明早得早起赶飞机，可能得辛苦你一下了。”秦峻言边说着自己的工作边给林舒婉捏肩。 “没事，平时也都要早起给秦湜做早餐。哦对，你女儿有事要找你呢。” 秦湜看时间这么晚了，正想着要不要回头在手机上问就好了，便听到林舒婉叫自己的名字。 秦峻言刚想开口问，秦湜便推开了房间的门：“爸，想问你一点事。” “行，去书房说吧。” 秦湜跟着秦峻言来到书房，还没等秦湜开口，秦峻言先开口了：“最近怎么样？” “挺好啊。” “咨询还要继续吗？” “嗯，可能还需要几次。” “好，知道你对自己要求高，但压力别太大，路有很多条嘛不是。” 秦湜乖巧地点点头。 “想问我什么事？”秦峻言边收拾桌子上的资料边问。 “嗯……我们下周六要办成人礼，你要去吗？我已经问过我妈了，她去。” 秦峻言停下收拾东西的手，抬头想了一下，说：“好，我去。还有什么事吗？” 秦湜点点头，咬了咬嘴唇，问：“之前看见你给我妈定制过一条项链，我也想定制一个东西，想问问是在哪定制的。” “啊，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店，我把她联系方式推给你。” “好！谢谢爸。”秦湜开心地笑了。 秦峻言也微微一笑，说：“没事。时间也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终于等来了周六，秦湜拿着自己画的手稿，在约定的时间里来到定制店。 整个店面被黄色灯光照着，每个角落透着温柔治愈的感觉，空气里还弥散着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墙上挂着很多精致的装饰品，还有裱起来的设计手稿。在房间的一角，有一个旋转展示柜，里面物件只有几件，但价格都很昂贵。 店主从一旁出来，看到一个小姑娘好奇地看看这，看看那，莫名地觉得很可爱，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秦湜听到声音，看到一位画着精致妆容，穿着碎花长裙和毛线马甲的年轻女子，礼貌地打了招呼：“姐姐好。” “你是秦总的女儿？” 秦湜有些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只是和她约了时间而已。 年轻女子看到秦湜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解释道：“你爸爸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说他女儿要来定制一个东西。怎么样，设计图画好了吗？” 秦湜从包里掏出图纸，递给年轻女子：“画好了。” 年轻女子看着图纸，很明显是一枚胸针，有两朵花，花瓣用了蓝色的渐变。底座看起来并不是常见的形式，而是有些曲折。仔细观察，能看出来是两个字母，颜色是淡绿色：“这是芍药吗？” “对。” “这是两个字母？Z……C？” “嗯。” “画的很好啊，你之前学过画画？” “没有。” “介意我帮你稍微改一下吗？” “不会不会，我也是瞎画的。” 修改后的设计稿看起来更协调完美了，花的形态也更明显更贴合了。 “你是打算自己做还是我们帮你做？自己做的话今天不一定能完成，今明两天差不多。而且你这个设计稿算是有些复杂的了，有些地方可能还是需要我们来做。最后的话也需要我们进行一些加工。” “我自己做吧，我做简单的我能做的，还是尽可能做的好看些吧。” 材料准备好之后，秦湜便在年轻女子的指导下开始动手做了，还被夸悟性高，一点就通，动手能力很强。看着手里的胸针逐渐成型，出乎意料的，秦湜没有感到悲伤遗憾，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轻松感，像是身上的五指山被移走了。 第35章 第35章 芍药胸针部完工后，秦湜每天都要上课也没有时间拿，便托林舒婉周三去帮她取过来。晚上秦湜回到家，看到成品后，止不住的喜欢。没想到第一次做饰品这么顺利。 林舒婉笑着看着戴上胸针在镜子前欣赏个不停地秦湜，问：“想好这周六穿什么了吗？” 秦湜满眼都是胸针，不在意地回道：“衣柜里的衣服找几件就行啊。” 林舒婉继续笑着没回答。秦湜等了半天没等到林舒婉的下一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林舒婉。 林舒婉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大袋子。 “这是什么啊？” “我跟你爸给你准备的惊喜。” 秦湜有些惊喜，接过后拉开袋子的拉链。竟然是一套浅色休闲西装，还是自己喜欢的绿色。秦湜翻开标签，有些惊讶：“CH的？” CH是一个品牌，专做各种西装礼服，价位几乎都在四位数以上，也有小部分是三位数。 “我柜子里还有不少衣服，一个成人礼而已，再说我都已经过过18岁生日了。” “行了，这不是要有点仪式感。” 秦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妈。” “还是得谢谢你爸，他挑的，我只是把把关。” 令人期待的周六终于到了。秦湜看着衣柜里放在防尘袋里的裙子，这还是当初程哥送来的张澈的裙子。秦湜的目光从衣柜里移到床上，看着爸妈新给她买的西装，低头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西装。秦湜站在洗手间的洗漱台前，用鲨鱼夹把头发夹起来，打开尘封已久的抽屉，画了一个淡妆，除了口红明显一些，其他地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最后，秦湜郑重地将芍药胸针别在左胸口处。张澈，我带你去参加成人礼。 楼下的客厅，林舒婉在帮秦峻言整理衣服。秦峻言脱下平日里严肃正经地西装，换上风衣和牛仔裤，整个人显得年轻了不少。林舒婉也是打扮了一番，白衬衫加杏色半身裙，散落的长发衬得整个人温柔优雅，只不过，这俩人怎么越看越…… “你们俩什么时候买的同款风衣啊？” 林舒婉和秦峻言相视一笑，说：“你猜。” 真是够了，大早上被喂了一嘴狗粮。 秦湜小心地寻找措辞，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你俩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 秦峻言看着秦湜，满意地点头，开始转移话题：“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昂。” 秦湜抿了抿嘴，耸了一下肩，心想，算了，他俩开心就好。 秦峻言开车带着林舒婉和秦湜来到宜林一中，停好车后偶遇了刚到的宋魏明一家，于是便让两个孩子站在校门口合影。 宋魏明今天也是一身西装，格外的帅气，平时里见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么正经倒是让秦湜适应了一会。 宋魏明本以为秦湜在这种日子会穿裙子，因为张澈喜欢裙子，没想到她穿了自己喜欢的风格的衣服。这段时间她的变化的确有些不一样，笑容多了，感觉全身有一种松弛感。宋魏明回过神来发现秦湜在盯着自己，有些别扭的说道：“秦姐，你盯着我看干嘛。” “少自作多情，我盯的是你衣服上的胸针。”秦湜注意到宋魏明别了一枚花朵胸针。 得，这怼人的语气倒是没怎么变。宋魏明无奈的挑眉：“你不也别了。我想买来着，没有卖芍药的，就去定制了一个。” “你画的图？” “秦姐你有点高估我了。你不会是自己设计的吧？” “嗯，不过店家帮我改了点。” “还得是你。” 由于成人礼的位置是按照班级为单位站的，两家人到操场后就分开了，秦湜带着秦峻言和林舒婉往13班的位置走去。 秦湜一家到的不算早，操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林舒婉因为之前来给秦湜开过家长会，认识了一部分家长，倒也聊得来，秦峻言就显得有些无聊了。秦湜注意到秦峻言的无聊，觉得有些好笑。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精英，此时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秦湜用胳膊碰了碰秦峻言，说：“爸，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啊？” “还行。”秦峻言要面子的回答，说完就看到秦湜一脸偷笑的表情，只好承认，“也不能说无聊，就是都不认识啊。哎，你之前说的你在高中新交的朋友，叫……高灵是吧，是哪个啊？” 秦湜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和高灵地聊天记录，说：“她快到了。” 秦湜的浅绿西服在许多白裙子、蓝黑西装中是有些显眼的，高灵远远地一眼便看到了。 “秦湜！” 秦湜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就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高灵本来就白，穿上红色礼服衬得皮肤更白了。束腰的设计完美展现出高灵的细腰；方形领搭配精致的项链，使整个人看起来高贵端庄；在手腕上方收口的灯笼袖，头上绑的红色蝴蝶结，又使她看起来活泼灵动。 好好看。秦湜不得不承认，高灵这一身是真的好看，甚至和其他人的好看不是一个层次。 “哦豁，秦湜，有点帅啊这一身。这胸针是什么花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开心地合了影。还有不少同学都来找两人合影。 林舒婉之前开家长会时见过杨莫哲的爸爸杨敬成，每次都和他聊不少。之前都没怎么见过杨莫哲的妈妈，这回算是正式第一次见面，三人聊得很开心。 “小杨呢？” “他说他有个朗诵的节目，结束了再过来。” “哎呀，不愧是你们的儿子哈，就是优秀。” “秦湜又不差，初中那会有段时间还多亏了秦湜的监督，有时候我们说话杨莫哲都不听。”杨敬成说。 李妤也说：“我之前就经常听他父子俩聊秦湜，现在都还没见过呢，哪个是你女儿啊？” “那个，穿绿色西服的那个。” “真好看啊。” “你儿子也帅啊。” 9班的位置，宋魏明的妈妈陈燕也在和刘子昊的妈妈交流着。 “我在家经常听宋魏明提起你儿子呢。” “是么，还得谢谢魏明对刘子昊的照顾呢。魏明这孩子挺实诚的，会来事，给我店里帮了不少忙。刘子昊他怪闷的，没想到分班后能交到魏明这样一个朋友。” “哎呦还是你会夸，这小子天天在家皮死了，之前都不好好学习，这看着高考快要到了，就开始临时上吊现扎耳朵眼。” “那努力肯定有回报的，他虽然皮，那说明他脑子灵活学的快嘛。” 在大家的闲聊中，成人礼终于正式开始了，秦、杨、高三家就顺势站到了一块。秦湜见过杨敬成，之前开家长会只要秦湜去教室帮忙，杨敬成都会拉着她跟她聊好多，所以这次秦湜见到杨敬成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林舒婉给秦湜介绍道：“这是杨莫哲的妈妈，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吧。” “阿姨好。” 李妤怎么看秦湜怎么喜欢，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你好。之前都是听说，这回可算见上了。” 杨莫哲在后台和其他三个搭档对完稿子后，开始探出头看向操场上各个班在前面举牌的人，寻找13班，想看看能不能看到自己的爸妈还有她。可看了好久都没看到，可能站的比较靠后吧。 终于到自己上台了，杨莫哲趁着背景音乐还没开始放的空挡，在十三班的人群中开始视线搜索，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人。 朗诵结束后，杨莫哲和同伴打了声招呼就拿着外套快步走向13班。杨莫哲今天也穿了西装，里面穿着白T，正经中透着一股休闲的感觉，还做了发型呢。秦湜看到杨莫哲的第一眼，心跳慢了半拍。 “阿姨好，叔叔好。”杨莫哲礼貌地依次和秦湜、高灵的父母打招呼。 “呀，今天这么帅呢。”林舒婉笑意盈盈地夸赞道。 杨莫哲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湜注意到杨莫哲的西服上也别了一枚胸针，不出意外应该也是芍药花。不知道为什么，秦湜心里暖暖的。我们都还记得她，而且记得很深，这也算是四个人一起参加了成人礼。秦湜的思绪被李妤的一句话给拉了回来。 “我给你俩拍张照来，纪念一下你俩这从初中就开始的友谊。” 林舒婉也在一旁笑着说：“是的呢，这六年的友情很可贵呢。” 秦湜愣了一下，就看到李妤把杨莫哲拉到自己旁边，林舒婉还帮自己理了理额头前的碎发。 俩人之间仿佛有堵墙似的，李妤又让杨莫哲往右站站。高灵在后面还拿出手机跟着拍了起来，前面不少同学家长都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秦湜努力扯着嘴角，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 “好了。” 听到李妤说好了之后，秦湜全身瞬间放松下来。 班长提前给每人发了宪法小册子和徽章，这意味着成人之后，身上的责任也变重了。成年的世界，有着更为严苛的准则。成长的答案，还需要慢慢寻找。 成人礼的最后一项，是家长和孩子一起走红毯，经过成人之门。各班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站在红毯两旁，看着自己的学生一个个穿过成人之门，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就像是看到自己精心呵护的小树苗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红毯结束后，班主任召集大家在教学楼前合影，留下了这珍贵的、充满回忆的一张照片。随后，各班给各位家长召开家长会。 在活动教室里，大家都在合影。彭宇举着手机，碰到一个人就要自拍一张。转了一圈到秦湜这了：“秦姐，今天很帅啊，合张照呗？” 秦湜配合的比了一个万年剪刀手。 高灵和杨莫哲周围都源源不断有女生在合影，两人一看就是很好说话的那种，找他们合影的同学也很好意思开口。反观这边，找秦湜合影的人说话要不就是吞吞吐吐，要不就是小心翼翼，搞得秦湜都有些自我怀疑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王意清拿着手机，看着同学一个个大大方方的去找杨莫哲合影，有些羡慕，但自己想找杨莫哲合影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在一旁不停地看手机，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待同学们都合的差不多了，杨莫哲注意到了一旁的王意清，正好碰上她看过来的视线。王意清看同学都照的差不多了，杨莫哲又正好看过来，突然涌出一股勇气，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手机，问：“合张影？” “可以啊。” 王意清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满意地笑了。 宋魏明和刘子昊上楼来找秦湜三人，还请秦湜的同学帮他们五个人拍了合照。王意清余光瞥见秦湜五人开心的聊天，突然有些感慨，自己好像在这个班里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 秦湜刷着手机突然惊呼：“OMG，管佳源今年巡演的下一站是文溪！在下个月！” “这算离宜林比较近的了吧，坐高铁三四个小时就到了。你要去？”宋魏明问。 杨莫哲先秦湜一步说：“她这个学习狂，肯定不去。” “不去。” “不去？”宋魏明记得秦湜最喜欢的歌手就是管佳源了。 “还有不到俩月就要高考了，你想什么呢。反正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嘴上这么说，秦湜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失落。 家长会开完后，高灵一家先走了，林舒婉和其他家长还在继续聊，秦峻言在走廊上打电话，秦湜坐在教室后排无聊地刷着手机，然后看到了高灵给她发来的一串照片，最后一张是她站在李妤旁边拍的她和杨莫哲的合照。 秦湜看得有些愣神。 杨莫哲见秦湜在看手机，便打算吓吓她。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秦湜旁边猛地出声：“嘿，看啥呢？” 秦湜被吓得一激灵，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碍于教室里还有其他家长，秦湜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给了杨莫哲一个大大的白眼。杨莫哲带着歉意笑了笑，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却没等到秦湜的拳头，只等到一个大白眼。 “生气了？” 秦湜不想说话，捡起手机，继续和高灵聊天。 “不会真生气了吧。对不起。”大丈夫能屈能伸，杨莫哲不停地道歉。 秦湜只觉得好吵：“你能不能闭嘴。” “OK。”杨莫哲抬手在嘴旁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听话的闭上了嘴。 快十二点半了，林舒婉终于聊完了。临走还不忘跟杨敬成和李妤约饭：“以后有机会一起吃饭啊。” “没问题。你俩这多少年的朋友了，这段时间也要互帮互助，都要加油哈！”杨敬成看着秦湜和杨莫哲说。 “嗯好，叔叔再见，阿姨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 第36章 第36章 国外一栋小别墅里，姜宏旭手握着筷子无聊的戳着盘子里的肉。 一位厨师从厨房又端出一盘宫保鸡丁，姜宏旭怀揣着一丝丝的希望，用筷子夹起一块鸡丁塞到口中，然后满眼失望的放下筷子。 姜宏旭撑着脑袋看着满桌子的菜，眼神空洞。来这大半年了，天天都是外国菜，好不容易经人介绍了一个听说做菜很好吃的中国厨师，结果也没有家乡的味道。有点怀念崔姨做的饭了。哎？要不让崔姨远程教学一下？ 姜宏旭想到这眼前一亮，连忙拿起手机，抬眼看到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厨师，开口说道：“没事，你做的也挺好吃的。” 姜宏旭算了算时差，这时候宜林应该是早上九点，崔姨肯定起了。 视频电话一接通，姜宏旭就兴奋的对着手机喊：“崔姨！” “哎，宏旭，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也没啥事，就是有点想吃你做的菜了。” “哈哈哈哈哈，行，等你暑假回来我给你做。” “我暑假能回得去吗？”姜宏旭小声嘟囔着。寒假自己都没回去，家里那两位的意思是公司正好接了一个跨国大项目，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他，正好自己在这边也能多适应环境。姜宏旭真的很想吐槽，他们之间照顾过他吗？这会想起来要照顾自己了，真是可笑。 “崔姨，你现在忙吗？要不你教教我怎么做饭呗，这样我自己偶尔还能做点不一样的。” “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 “对啊。” “等你回来我手把手教你吧。你这十多年都没进过厨房，万一你再把厨房炸了怎么办。” “……”崔姨有时候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挂了电话后，姜宏旭无聊的窝在沙发里胡思乱想。算算日子，现在已经四月多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她就要高考了。有时候姜宏旭真的很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忍不住想去多了解一些。但显而易见，她对 他们家厌恶至极，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百害而无一利。他有时候也很痛苦，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边是对秦湜母女造成的伤害，他不知道该怎么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姜宏旭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给王洋发了条消息。 【你们最近都在干嘛？】 对方回的很快。 【上上周开了成人礼，然后最近联考了一次，昨天刚出的成绩。】 【考得咋样？】 【你知道的，我也就那水平。】 【她呢？】姜宏旭犹豫半天，还是问出来自己想问的。 【你说秦湜吗？她这次考得不错，我还特意留意了下，应该是676。】 呼，听起来她状态还不错。 秦湜坐在座位上认真仔细地改着每一道错题。这次考试有一定的难度，不过自己发挥的还不错。 杨莫哲稍微有点危机感了。虽然很开心秦湜这次考试进步很大，但这——嘶。 “哟，兄弟，被秦姐追上来了？你俩竟然平分！说不定下次秦姐就比你高了。”彭宇再一次朝杨莫哲心口上撒了一把盐。 王意清脸色有些不好。自己虽是第三名，但却被秦湜杨莫哲两人拉开了足足16分的差距。之前13班前几名的分差可几乎都是个位数。王意清起身去饮水机旁接水，回去时一抬头便看见了无比淡定的坐在位子上的秦湜。挺直的腰杆，垂到一侧的高马尾，很难让人不注意。王意清更郁闷了，觉得自己哪点都不如秦湜。 王意清回到座位掏出错题本刚想整理错题，就有人来问题：“王意清，我可以问你一道题嘛？” 虽然被人打乱了计划，王意清心里不舒服，但毕竟是同学，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同意。 王意清讲了一遍后，问：“懂了吗？” 问题的同学扭捏的开口：“不是太懂。” “哪里没懂？” “这个的面积为什么是这块面积的四倍啊？” “这两个三角形相似，这条边是这条边的二倍，所以面积就是四倍。” “那这个公式是怎么来的啊？” “三棱锥体积公式。” 虽然是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题，但王意清觉得自己讲的已经很清楚了，对方还在问一些很基础的问题。问题的同学感觉到了王意清的不耐烦，识趣的道谢后离开了。 这段时间考试多，问问题的人也多。王意清也经常被人问问题，每次十分钟的课间给人讲完题就没剩多少时间了，自己想整理笔记也整理不了。一开始王意清还觉得没什么，最近突然感觉给人讲题好浪费时间。讲题的同时也可以自我提高的道理她也懂，但就是好烦啊，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知识点都不会，基础的思路都思考不出来，平时都学啥了。王意清打开笔盖想写作业，可却皱着眉一个字都写不下去。自己现在脑子好乱，心好焦躁啊，为什么最近这么烦躁。能不能谁都不要来打扰自己！ 王意清重新盖上笔盖，有些迷茫的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每天都拼命的扎进书本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提高更多的分数，可却忽略了四周。看着班里一团团聚在一起的同学，或是在讨论问题，又或是在闲聊，自己除了书本，平时偶尔和同学打打招呼，有人来问自己问题，好像就没有其他的联系了。自己平时有压力也是一个人默默消化，有委屈也是一个人忍，不开心是也是自己一个人，因为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好像真的没有人打扰到自己。 放空了一阵后，王意清收拾起情绪，去找老师问今天的作业。 “哎呀秦湜，不愧是你。”高灵侧身撑着腮，笑眯眯地看着秦湜。 秦湜无奈地笑着写完最后一笔，从包里掏出三包牛奶，给高灵一包，拿着另两包出去了。 秦湜拿着另两包牛奶来到9班门口。今天上午刚发成绩，上次在小卖部哭哭唧唧的宋魏明秦湜现在还记着的，不知道这次考得咋样。 宋魏明出门便看到了倚在对面墙上的秦湜：“秦姐？你找我？” 秦湜把两包牛奶抛给宋魏明：“你一包，另一包是给刘子昊的。核桃味的，给你俩补补脑子。” 宋魏明知道秦湜是好心给他俩送东西，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带刺呢：“秦姐，做人不要心口不一，想送东西就送嘛，犯不着嘴这么毒不是么。” “考得咋样？” “嗯，算是有进步吧。还有一个月，我就尽力呗，最后就看命了。正好你来了，问你几道数学题。” 刘子昊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看到秦湜在给宋魏明讲题，顺势在一旁也听了起来。 两人在秦湜的一左一右，遇到不会的问题就提出来，秦湜便毫无保留的耐心地给他俩讲清楚。三个人都沉浸在数学题中，这一刻，他们都觉得学习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在高考这一道关卡面前，并肩作战或许比单打独斗更有效。 王意清从办公室出来后就看到秦湜和两个男生有说有笑，还是两个别的班的男生。自己从小到大，自己班的人都混不熟，更别说其他班的人了。 晚上回到家，王意清又忍不住拿自己和秦湜做起了比较，越比越难受。直到最后，王意清拿出手机，犹豫的点开了杨莫哲的聊天框。输入的文字修改了又删掉，想找他谈一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好懊恼的关上手机。却忍不住再次点开手机锁屏，找到相册里成人礼时和杨莫哲的合照，放大，缩小，再放大，不停的看着。王意清终于留意到手机最上方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一点了。哎，再不睡明天就要起不来了。 第二天王意清打着哈欠来到教室，把书包放下后就去冲了一包咖啡提神醒脑。回来路过杨莫哲的时候看到他在背单词，犹豫半天，终于开口问道：“杨莫哲我能问你个事吗？” 杨莫哲抬起头，问：“怎么了？” 王意清坐会座位，双手紧紧握着保温杯，眼神飘闪了几下，说：“能不能问问你都是怎么学的啊，感觉你也没费多大力气，就可以考出很高的分数。” “啊？你考得也不错啊。” “可这次跟你差了16分，16分哎！”王意清有些不满的嘟囔着，“之前都没差这么多。” 杨莫哲觉得有些好笑：“你把我当成竞争目标了这是？” “算是吧。” “我其实也还好吧。就上课跟着老师的思路，下课多刷题，不懂的就自己思考，再弄不懂的就问老师。” “你有买什么辅导教材之类的吗？” 杨莫哲稍微侧侧身，给王意清看自己桌洞里的书：“就这些，你应该也买了吧。” 确实，杨莫哲有的她也有。 “哎对了，我记得你这次是不是生物不是特别高啊，你可以去问问秦湜啊，她这次不是考得挺高。多少来着，98是吧？” 王意清抿抿嘴，嗯了一声。 杨莫哲想了想，从桌洞里掏出一本活页本递给王意清：“我可以借你一本生物笔记看看。” 王意清接过之后，忍不住发出惊叹：“哇塞，这字真好看，整理的也好，还有图！这得废多大功夫啊！你从哪里弄到的！” 杨莫哲想了想，说：“之前一个学姐的。”其实是他爸爸有个学生当年高考是全省前一百，然后最近问她借的。 “还有别的科目的吗？” “嗯……你还想要啥？” “数学物理有吗？” 有倒是有，不过……他本来想把这俩给秦湜看看的。杨莫哲还是把数学物理给了王意清。 “谢谢！哎，这还不是同一个人写的哎。你竟然认识这么多学长学姐。” “不客气。”杨莫哲礼貌地回道。 秦湜和宋魏明照例一起上学，快到9班的时候，宋魏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便让秦湜等他一下。 不一会宋魏明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两个厚厚的本子：“这是我哥和程哥的数学笔记本，我看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你看看吧，或者给高灵看看也行。” 秦湜接过，说道：“我之前借过，已经看完了。” “……”行吧，果然还得是秦姐。 “刘子昊没看吗？我先拿一本吧，回头让高灵和他换着看，内容差的不多。” “行。” 秦湜来的时候高灵已经到了，于是就把手里的笔记本递到高灵面前：“诺，这个笔记本你看看吧，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高灵接过翻开：“谁的啊？” “宋魏明他哥的。” 高灵一边看着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惹得秦湜以为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你说，他这算不算变异？他哥学习这么好，他咋差距这么大呢？” 秦湜失笑。宋魏明脑瓜还是很灵活的，只不过基础有些差，所以成绩显得没有那么高。 “可能他有点晚熟吧。”没有那么早的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 “哈？啥意思？” “没事，你快看吧，刘子昊那里还有一本，你俩可以回头换着看看。” “好滴，谢谢你！” 宋魏明课间在做题，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宋魏明！” “哎，哥？”宋魏明有些欣喜的放下笔，跑出教室，“哥，你咋来了啊？” “跟着导师来参加会议，正好来母校看看，结果刚刚被老师拉去给她班小孩讲了一节课的题。”宋亦明解释道。 “咦，还得是哥你啊。你啥时候走？” “下午的飞机，还要回酒店收拾一下，去跟秦湜打个招呼就走，她在哪个班来着？十三还是十几？” “13，那哥你快去吧，拜拜！” 宋亦明找到秦湜，给了秦湜两个礼盒：“这上午开会主办方送的，你留着吃吧。还有一些护肤品，我也用不着。” “谢谢亦明哥。” “嗯，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第37章 第37章 王意清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一个男生给了秦湜两盒东西，秦湜还收了。之前也有男生给秦湜送东西，但秦湜一概不收，都是很冷淡的拒绝，这次怎么收了？这个男生肯定不一般。 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她接受了别的男生的礼物，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机会了。 王意清带着笑意从后门走进教室。许是快要高考了同学们压力都很大，也多多少少看到了门外的一幕，秦湜从前门进来的时候，前排全是吃瓜的。 “秦湜，刚刚那是谁啊？” “谁啊谁啊，感觉在学校没怎么见过呢。” “哟，送了这么多东西呢。” 秦湜淡定的走到座位上，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环顾四周。 众人在秦湜淡定又带些威胁警告的眼神中逐渐闭上了嘴巴。 “朋友而已。”说完把装有护肤品的盒子给了高灵。 众人们也都知趣地闭上了嘴巴，继续做题了。但不知道是谁把风声传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当晚晚自习，班主任就把秦湜叫到了走廊里。 很快，秦湜就回来了，鉴于晚自习还有老师看着，秦湜没做什么，只是将目光锁定在两个女生身上，那两个女生看到秦湜在看自己，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秦湜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下课继续做题，什么都没干。杨莫哲看到秦湜被叫出去，或多或少也猜到一些，下课借着讨论题的理由，坐到秦湜前面，问：“班主任跟你说什么了？” 本以为秦湜会说没什么，因为她对这种小事一般都不会在意。结果秦湜笑着回道：“有人说我早恋。” 杨莫哲也是见过宋魏明的哥哥的，知道下午那个男生是宋亦明。 “啊？你没跟老师说吗？” “我是没长嘴吗？” 哦，那看来是解释清楚了。杨莫哲放心的站起来，准备回座位，临走不忘顺走秦湜的一包零食。 秦湜也猜出个大概，肯定是有人看不惯自己，自己也不指望人人都能看的惯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孰轻孰重，秦湜明白，所以就先这样吧。 周末王意清想在家专心致志地学习，但实在不能忽略掉弟弟的吵闹声。 “妈妈，陪我玩这个。”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我想吃嘛，我就要吃！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意清忍无可忍，愤怒地开门大吼道：“你能不能安静点！” 弟弟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哭声被吓了回去，但马上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哭声。 “哎呀清清，你那么大声干嘛，弟弟还小你跟他较什么劲。”王意清妈妈连忙来哄弟弟，“天太冷了，你刚出院不能吃，等夏天再吃昂。” “都六岁了，这还小？你看看别人家六岁的孩子是这幅熊样吗！这回来多久了都，天天哭天天哭，这个家是只有你吗！”王意清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回屋收拾好自己的作业和课本，摔门而去。 王意清来到图书馆，找到一个角落坐下，看向窗外，叹了口气。 终于安静了。 王意清就这么一直写，一直写，连午饭都没吃，只吃了一个之前放在书包里的面包。直到自己的肚子开始叫，王意清才发现已经七点了。王意清看着手机界面——没有未接来电。 呵，我在期待什么。 王意清打算去旁边的便利店简单买了些东西吃，学到图书馆关门。反正回家也不一定清净。 买了个面包和一盒牛奶，王意清坐在便利店里边看风景边撕开包装袋。突然手中动作一顿，她看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朝这边走来。 那人显然也是看到了她，还向她挥了挥手。 “哈喽，你怎么在这？”杨莫哲问。 王意清有些不知从何解释，只好简单的说：“来图书馆学习嘛。你呢？” “哦，我刚从朋友家回来，正好看这有个便利店，就想过来买点零食。”宋魏明自从发愤图强后，只要周末没有自习或者上完补习班之后，都会叫杨莫哲来自己家，有时候秦湜也会在。照宋魏明的话说就是；“你负责解答我的困惑，我负责你的午饭晚饭”。因为杨父杨母都忙，杨莫哲经常自己做饭，宋魏明就想了这样一个在他认为两全其美很不错的办法。 “你就吃这么点啊？” 王意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嗯，不是很饿。” 杨莫哲选好零食付好账，和王意清说了再见，便骑车走了。 王意清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想：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他的话，现在会是怎样呢？她有时很羡慕秦湜能毫无顾虑的跟杨莫哲打打闹闹，互怼互损，因为她做不到。倒不是有多怕会惹恼杨莫哲，在她看来，杨莫哲像是没什么脾气一样，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点燃他的脾气，不管什么时候都轻松自在，沉稳又松弛，她从没见过有这么好脾气的人。只是自己习惯一条路走到底，不管是学业、性格还是其他，任何分支她都会刻意回避，怕自己改变了别人眼中的自己，让别人失望。 周一一早，秦湜来到教室，放下书包走到杨莫哲位置上，把杯子放到他的桌子上，嘴上不饶人地说：“你怎么不把脑子落到宋魏明家呢？” 王意清听到声音没忍住，抬起头来，看到秦湜无语的把杯子放到杨莫哲的桌子上，看不清到杨莫哲的表情，只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脑子落了你也帮我拿过来？” 秦湜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我直接给你扔了！” “想翻白眼就翻吧，我看你忍的怪难受的。”杨莫哲看着秦湜的表情，非常想笑。 “啊！”毫不意外的挨了一拳啊。 我真服了，秦湜心想，转身就走。 “哎等会。”杨莫哲叫住秦湜，从桌洞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袋子不算大，但里面装满了零食。 王意清视线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个袋子，里面两袋黄色包装的芒果干及其显眼，跟自己周末遇见他的时候，他手里提着的袋子里的芒果干一样的包装。一丝羡慕从心底升起，飞速的扩大。 “这么多？”秦湜看着一袋子零食，只拿了那两袋芒果干。 “你都提走吧，别人送的，我家还有好多。”杨莫哲说对了一半。确实有一些是别人送的，还有一些是上周买的，特意买的。 当时在便利店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买了不少秦湜爱吃的零食。睹物思人？杨莫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秦湜听到杨莫哲这么说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把袋子拎走了。 王意清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控制在面前的习题上，可到底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自从换位置之后，杨莫哲就不怎么跟秦湜她们一起走了，一般都会和彭宇一起，这也算是间接给了王意清机会。王意清和杨莫哲都是自己骑车回家，这就意味着下了晚自习之后两人都要去车库。王意清每次都会卡着时间，“恰好”在杨莫哲开好锁时出现，跟他打一声招呼，待彭宇和杨莫哲分别之后，还可以跟杨莫哲同行一段路。 这是王意清最开心的时候。 凉凉的晚风吹在脸上，王意清偷偷瞥了杨莫哲一眼。他在有意的放慢骑车的速度。 “快要开毕业典礼了呢。”王意清主动打开话匣。 “嗯，这周六嘛。” “时间过的好快，离高考就还不到一个月了，高中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杨莫哲笑了：“听起来怎么有些遗憾呢？” 遗憾？算是有吧。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想考哪所大学呢？” “江大吧。” “江华大学？” “嗯。” 也是，他这么优秀。 “你呢？” “不知道，但只想选一个离家远一点的。” “离家远的？” “嗯。”是的，就是离家远的。王意清想远离这个家。 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按照班级顺序，一个班一个班的开始拍毕业照，每个班拍完就原地解散了，班主任也没让大家回去继续上自习。 也正是因为毕业典礼，老师们也都不管手机了，校园里但凡看到有拿手机的，那大概就是高三生了。 秦湜从家里带来了一个相机，因为上次篮球赛大家也都见过秦湜的拍照技术，于是纷纷来找秦湜，想让她拍几张照片。 “秦姐，能帮我跟班主任拍一张吗？” “秦姐！给我们几个拍一张行吗？” “还有我们还有我们！” 秦湜听着此起彼伏的喊声，脑袋有点痛。 我也想跟各科老师合张照啊！ 于是秦湜速战速决，在毕业照拍到倒数第三个班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秦湜拿着相机先找到了空闲的生物老师：“老师，我能跟您合张照吗？” “可以啊，没问题！” 秦湜正想找个人帮她们拍一张，不知怎么的，和杨莫哲对上了眼。然后就看到杨莫哲走过来问：“拍照吗？” “嗯…嗯。” 拍完后，秦湜刚想接过相机寻找下一个老师，杨莫哲先开口了：“你还要和谁拍，我帮你拍。” “你不跟你朋友谁的拍吗？” “拍的差不多了。” 于是杨莫哲就跟着秦湜帮她拍完了和剩下五个老师的合照。 秦湜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看到最后一张，给出了一个评价：“还凑合吧。” “哈？这也还凑合？”杨莫哲有些不可置信。 秦湜忍不住翘起嘴角，其实挺好的。只是觉得这样说比较有意思，他的表情比较有意思。 高灵跑过来一把抱住秦湜：“你俩聊啥呢？正好，杨莫哲你帮我俩拍几张吧！” “我拍照技术不好啊，只到还凑合的水平。”杨莫哲说完幽幽地看向秦湜，后者正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盯着草丛里的花。 另一边，宋魏明和刘子昊和自己班的同学合完照后，也来找秦湜他们。宋魏明E人属性大爆发，随便拽了一个路过的同学说：“同学你好，你帮我们五个拍个合照行吗？” 秦湜拍照向来不喜欢站中间，于是拉着高灵站在了高灵的左边。宋魏明和刘子昊就近站到了高灵的右边，杨莫哲就顺其自然的站在了秦湜的旁边——他觉得很顺其自然。 秦湜左手本来背在身后，想着比个手势吧，就想把左手放到前面，但碰到了杨莫哲的手臂。 秦湜感觉自己激灵了一下，马上偏头说了一句sorry，也不敢抬头。 杨莫哲抿了抿唇，并没有往左站一点的意思。 不是，你在怂什么啊秦湜，你没事吧。秦湜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在高灵和宋魏明的指挥下，五个人摆了不少pose。 高灵挎着秦湜的胳膊，两人仔细翻看着相机里的每一张照片，笑嘻嘻地作着点评。 “哈哈哈哈哈你看彭宇这个表情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高灵看着彭宇龇牙咧嘴的表情笑得人仰马翻。 秦湜也跟着笑，笑着笑着被人拉了一把。 秦湜目光放在揪着自己衣服一角的手上，耳边响起杨莫哲的声音：“你……俩能不能看着点路。” 这手还挺好看的。啊，秦湜！你在想什么啊！ 秦湜坐在大礼堂里，感慨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吧。之前在大礼堂听过各种报告，每次都会觉得很无聊，这次好像不太一样了。几乎没有人低头刷手机或者做题，大家很认真地听着每一个人的讲话。 最后，是校长。 “从高一入学典礼到现在的毕业典礼，我也跟你们讲过很多次话了，大多数时候我是没有写稿子的，今天这次也是一样，我更想说一些心里话。 我之前读到过一句话，说，人的一生，一定要有一段，让你回想起来热泪盈眶的日子。我希望你们在一中的这三年，之后想起的时候，虽不至热泪盈眶，起码也是值得回味的。 大家勤勤恳恳了三年，马上就要到检验成果的时候了，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这些天，依然可以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为自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不论如何，都很感激大家当初能够选择宜林一中，感激大家的信任。不论今后如何，你们都会是宜林一中的骄傲。” 校长致完词，向大家鞠了一躬，本来就大的掌声瞬间提升了一个level。 坐在秦湜后面的男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直接站起来大喊一句：“好！”瞬间全场的焦点都在这个男生的身上，秦湜还看到了他脸上的泪水。 这就是高中生吧，活力阳光，情绪都写在脸上。 毕业典礼之后，离高考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日复一日如机器般的生活，大家也都已经适应了。 课越上越少，卷子笔记越做越多，气氛越来越紧张。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汲取养分，从课本里，从讲义中，从空气里。 有人会因为做不出题流下眼泪，有人会在晚自习借着面前高高摞起的书默默擦眼泪，有人会站在窗前向远处眺望趁机放松一下。 最后一个月，哦不，没有一个月了，过完这大约二十天，一切就结束了，就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了。秦湜看着窗外因风吹起而沙沙作响的树叶，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 王意清看着手里的习题，暗暗做下一个决定。这时候，没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其他的事情全部等考完后再说。 再看一题再背一篇说不定到时候就考到了，再多学一会说不定就能提高一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见到曙光了！ 黑板上的数字越来越小，从双位数变成单位数，从九到五再到一。 第38章 第38章 考前，各科老师和班主任在讲台上轮流进行考前叮嘱，帮助大家放松心情。 “明天大家就要上考场了，迎接一场重要的考试。没关系，大家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每天的进步老师们也都看在眼里。不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相信大家在这一年里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都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最后这几天呢，大家也不要放松，能多看一点知识点就多看一点，把各科老师平时说的重点、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再多看看。试卷上肯定有百分之八十的题都比较基础，这部分分大家就尽量多拿，拿的越多越好。肯定会有不会的题，肯定会有很难的题，但这些题不是拉开差距的关键，大部分人肯定都是不会的，所以你们就把简单题、中等题，这些该拿的分都拿到。” “考前记得多检查检查自己的文具袋，多检查检查自己的准考证身份证是不是都带了，每年都有考生忘记带，虽然有警察载你去拿，但心态肯定会受影响。” “考试这几天别吃那些辛辣刺激的，多吃点清淡的，注意身体。”班主任不放心又叮嘱了好几句才放学。 大家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下午看考场。宜林一中的高三楼不做考场，考试晚上也可以来自习，一些书可以放在这里。高灵看秦湜把书都收拾好了，像是打算都带回家。 “秦湜，你要把书都带回去吗？你不来上晚自习啦？” “嗯，我怕有人对答案。”平时月考联考因为一考完就发答案，所以秦湜会对。但像高考这种大考，秦湜还是想在考试期间一直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说的也是，那我也回去吧。” 教室的另一边，杨莫哲也准备把书都带回去。 王意清看杨莫哲快收拾好准备要走了，突然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杨莫哲！” 杨莫哲抬头问：“怎么了？” “嗯……没什么，明天就要考试了，祝你一切顺利，加油！” “嗯，你也是，一切顺利。”杨莫哲笑着回应。 书有点多，秦湜搬了两趟，准备再搬最后一趟。慢悠悠的走回教室，结果看到杨莫哲还在教室。 “你书不都搬完了吗，怎么还不走？” 杨莫哲看了看四周，甩甩手：“啊，嗯，再回来看看有没有东西落在这了。你还有吗，要不要帮你搬一下。” “你帮高灵搬吧，她书还不少，我就还一点了，自己能行。” 杨莫哲看着高灵准备搬两趟的书，点了点头。 杨莫哲跟着高灵来到她家车旁，帮她把书放在了后备箱。 “谢谢你啊。祝你考个好成绩。你好像不需要我的祝福也能考个好成绩吧哈哈哈。” “有你的祝福说不定能超常发挥呢。你也是，祝你考个好成绩。” 杨莫哲跟高灵告完别，转头看向刚刚秦湜离开的方向，看到秦湜从驾驶室窗口拿过一个手机，朝着学校旁边，也就是自己附近的奶茶店走来。 “来买奶茶啊？”杨莫哲在秦湜走进奶茶店之后，紧跟着打开门走了进去。 “要不然呢，我来奶茶店不买奶茶我买什么。” 杨莫哲挑眉，行吧。那我也来一杯吧。 秦湜用胳膊肘碰了碰杨莫哲，问：“你喝什么，我请你。” “不用，我请你吧。” “你麻利的，喝啥。不许说都行。”秦湜抬起手，用手机对着杨莫哲，发起了“警告”。 杨莫哲失笑：“行，那我来一杯杨枝甘露吧。” 秦湜在小程序上下完单，找了个座位坐下，杨莫哲顺势坐到旁边。两个人没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 “520,521号！”秦湜听到叫到了自己的号，走到前台拿自己的奶茶。 “520号。” “521号。” 秦湜转头便看到了杨莫哲：“你也点了？” “嗯，跟你一样，给我爸妈也点了一杯。”杨莫哲笑着指了指秦湜手里提着的四杯奶茶，接过秦湜递给自己的杨枝甘露。 杨莫哲推开门，站在门外等秦湜走出来。 “谢谢你的杨枝甘露，祝你考试超常发挥，心想事成，加油。” “嗯，你也是。” “拜拜。” “拜拜。” 秦湜走到路口，看了一眼杨莫哲离开的方向。她把书都放到后座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是想抬头寻一下杨莫哲的身影。本来没报有希望的，但还是快速的找到了他。于是问林舒婉要了手机，说想去买奶茶。因为奶茶店离他很近，说不定能跟他说一句加油。 走到奶茶店门口，看到他在和朋友打招呼，本来想叫他的勇气忽然没了，心想回头在手机上说也是一样的。没想到在自己看菜单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他的声音。 杨莫哲坐上车，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坐在副驾驶的李妤：“给你俩买了杨枝甘露，要不要尝一尝，这家奶茶店还挺好喝的。” 杨莫哲咬着吸管，有些庆幸自己在原地多找了秦湜一小会。看到她朝这边来，本来想喊她，结果一个打篮球认识的朋友先叫住了自己，等打完招呼，秦湜已经进了奶茶店。 还好，最后没有错过。 为期两天的高考，不仅学生们紧张，家长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尽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让孩子们专心备考。 第一场是语文，秦湜手里攥着透明袋，深吸一口气，走向校门。 校门两边，是高三各个班级的任课老师，笑着对学生们说加油，目送学生们走进考场。 高考，终于来了，是真真切切的来了。 磕磕绊绊摸索着走了十几年的路，终于看到人们口中所说的通往全新世界的门，大家铆足了劲，认真细心、脚踏实地地走完剩下的路。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响起结束的铃声，高考结束了。 大家开心地跑着冲出考场，接过父母朋友送来的花束，笑眼弯弯地表达自己的激动。 秦峰踮着脚目不转睛地盯着校门，秦湜一出门，秦峰就看到了。因为左手抱着花，秦峰兴奋地挥着右手，大喊着：“姐！这里！” 秦湜和同学告别后快步走到这边，接过花笑着回应：“你也来了。” 林舒婉摸摸秦湜的头：“辛苦了，你爸在前面呢，这地方不好停车。他已经订好餐厅了，走，吃大餐去！” “咋样啊姐，难不？” 秦峰长得很快，才初中已经180了，估计还会再长。现在秦湜都要稍微仰一下头才能看到他眼睛。秦湜佯装不满的看了秦峰一眼：“哎呦，考完就完了，从现在开始到出成绩那天，你要是敢说一句跟考试有关的话，小心我揍你。” “啊好羡慕你啊姐，你将拥有三个月的假期。” “没事，以后你也会有的。” 吃完晚饭回到家秦湜就洗漱睡觉了，连手机都没看，导致第二天中午起来打开手机发现五人群里有两百多条消息。秦湜快速浏览了一下，大概就是去哪玩。 宋魏明：【姐，你想去哪玩？】 秦湜：【再说，这一周只想在家好好休息，我每天都要睡到自然醒。】 于是在这一周，秦湜每天都睡到了中午十一二点，下午要么宅在家要么陪林舒婉出去走走。 吃过午饭，林舒婉换好衣服来到客厅，对窝在沙发上的秦湜说：“下午我跟你丁阿姨和陈阿姨约好了，晚饭我们也约好了。你的晚饭自己解决一下吧。” 秦湜离开了沙发，拿了一把伞递给林舒婉：“行。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带把伞吧。” “嗯，我走啦。” “拜拜。” 林舒婉刚走，秦湜就收到了宋魏明发来的消息：【我妈是不是跟阿姨出去了，晚饭你想吃啥，我请你。】 【火锅。叫上他们一起吧。】 【杨莫哲和刘子昊我问过了，都有事，你问问高灵吧。】 杨莫哲靠着椅背，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在发呆。 王意清：【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有事找你。可以吗？】 可能是选专业的事？有关成绩的事？这不能在微信上说吗？还能有什么事呢？ 【什么事？我现在有空你说吧。】 【不，这事要当面说。】 杨莫哲满头问号，只好回道：【行。】可能确实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事情吧。 没过一会，宋魏明发消息问他今晚吃不吃火锅。 王意清看着肯定的回答，心跳的更快了。这恐怕是长这么大做过的最勇敢的一件事了。纠结了一上午，还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深呼吸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拉开衣橱，挑着自己最喜欢最好看的衣服，照着视频编着好看的发型，轻轻涂上妈妈的口红。一想到晚上能和杨莫哲单独吃饭，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直接点个套餐吧，在加两份大份毛肚。”秦湜看着菜单，提议道。 “没问题。”“OK。” “这么长的暑假，你们打算怎么过？”高灵问。 宋魏明想了想说：“那肯定先玩个够啊。然后我妈让我学车。” “哦我妈也是。秦湜你学吗？” “还没想好。” “我是打算先玩，成绩出了报完志愿再学。要不到时候成绩出来肯定没有现在这种心情了。” 高灵和秦湜点头表示肯定。 “那咱去哪呢？” 宋魏明往嘴里塞了一口肉，说：“我都行，你们定。” “秦湜你想去哪？” “没想好。但不太想去很南边，这时候南方应该都挺热的吧。” “有道理。哎草原怎么样，绿油油的大草原！”高灵突然兴奋起来。 “哎，可以哎！我觉得草原不错！” “我也觉得，还可以骑马！” 杨莫哲对着导航，来到一家烤肉店。 王意清几乎每隔几秒就往门口张望，总算看到了杨莫哲，挥了挥手，便看到杨莫哲朝她走来。 “听说这家烤肉店不错。”王意清笑着说。 “嗯。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关于填志愿的吗？” 王意清顿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是，好不容易考完，我现在只想放松一下，不想讨论关于高考的任何事情。” “那还有什么事？” 王意清看着杨莫哲真诚发问的眼睛，突然感觉嗓子有些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快要消失殆尽了。 “先吃饭吧，吃完告诉你。” 杨莫哲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说实话，这顿饭吃的有些许的尴尬。几乎都是王意清在问，杨莫哲回答。 真是有些不自在啊。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王意清看着杨莫哲把烤好的肉用夹子夹到自己的盘子里，感觉到有些不切实际的幸福。 “你别老给我夹啊，你也多吃点。” “没事，我中午吃的挺多的，现在也不是很饿。” 好在点的也不是很多，吃的时间也不算长，在杨莫哲快要憋死的时候，桌上已经没有食物了。 在杨莫哲想开口问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事的时候，王意清率先开口了。 “我……” 杨莫哲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王意清有些慌乱的眼神。 王意清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要跟杨莫哲见面了，如果在线上说的话，是不是会好一些。 店里突然有些躁动，原来是外面下雨了。杨莫哲看着窗外的雨，有些庆幸自己出门时带了伞。突然，杨莫哲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嘴角的笑容有些凝固。 “我真服你了，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的吗？今天天这么阴，多半会下雨啊！脑子落在考场了？”秦湜有些嫌弃地看着站在旁边的宋魏明，把包里的雨伞掏出来，打开举到自己和宋魏明的头顶上，“幸好带了个大点的，要不然你就淋着吧！” “我错了我错了。这附近也没便利店，咱俩将就一下吧。” 秦湜不想搭理他，转头问高灵：“怎么样，打到车了吗？” “嗯打到了，还有两分钟就来了。你们不打吗？” “等你上车我们再打。哎呦我天宋魏明你能不能站得离我远点！” 宋魏明委屈巴巴的小声解释道：“被淋着了。要不我举吧，我比你高。” 在秦湜的白眼下，宋魏明拿过秦湜手里的伞。 杨莫哲认出来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王意清问：“怎么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你刚刚要说什么的？” 第39章 第39章 王意清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但既然来都来了，以后说不定也见不了面了，就勇敢这一次吧。 王意清眼一闭，心一横，紧张的像说了一段rap：“杨莫哲，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哦不，不是好像有点，是就是喜欢你。我从高一在数学办公室见到你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你了。你不仅学习好，性格也好，脾气也好，人缘也好，各方面都很好。你几乎对所有人都很温柔很热心，几乎时时刻刻都是笑眯眯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很早就想等高考结束后告诉你我的想法。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王意清等了将近半分钟，也没听到动静，于是慢慢睁开一支眼，再睁开一只眼。 杨莫哲对她这一段话有些意外、惊讶，一瞬间脑子有些短路。 “我……” 王意清低下头小声地说：“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你可以慢慢想，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我。” “嗯，我想好了。谢谢你对我的夸奖，也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但很抱歉，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王意清突然笑了，这个答复自己不是早就想到了吗，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对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 “我大概猜到是谁了。”王意清有些苦涩。我难道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只是不愿面对，不肯放弃一点希望，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嗯？” “挺明显的。”王意清看着杨莫哲有些慌乱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 “啊？”杨莫哲有些不知所措。 “你应该还没有跟她说吧？” “嗯。” 王意清努力扯出一抹笑：“那我把我的勇气分你一半，尽快和她说吧。这种事情，一旦确定了，还是尽早说开比较好，免得会后悔。” “谢谢。” 杨莫哲抢先王意清付了钱。临分别时，王意清笑着问杨莫哲：“那我们以后还算朋友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我拿得起也放得下。” 杨莫哲笑了笑，回道：“当然。” 待杨莫哲转身走后，王意清脸上的笑再也撑不住了。说不伤心那都是骗人的，一个自己心心念念了快三年的人啊，就这么被当面拒绝了。王意清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 突然想喝酒了。 王意清还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找到一家评价还不错的小酒馆，忐忑地推开门，慢慢走到吧台。 吧台的调酒师看来了俩熟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久没看你你俩了，这是高考完来放松了？上次见还是差不多两年前吧？” 秦湜和宋魏明也熟练的点了几杯酒，笑着回：“是的。” 调酒师把酒杯推到秦湜跟前，打趣道：“这次不会醉在我这了吧？” 宋魏明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秦湜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这一瞥，看见了一位熟人。对方也被这边的笑声吸引，看了过来。 “王意清？”秦湜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在这看见她。 两人隔空点了一下头，算是互相打了招呼。秦湜欲转身继续喝酒，余光却看见有个男的坐在了王意清的身边，吓得王意清猛得挪到沙发边上。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啊？我来陪你喝呗？” 王意清吓得起身要走，却被那人扯住了包。 店长走到吧台里面，看到了秦湜和宋魏明，他对这两个人及其有印象。 还是两年前，张澈刚去世的时候，秦湜来过这家店几次，当时看她的气质，以为她成年了，也没多在意。秦湜的酒量不错，这家店也算安静，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直到有一次秦湜喝的有些多，有个不知死活的人来搭讪，还不老实，被秦湜揍了一顿。没下狠手，只是给了对方几拳，摔坏了几只杯子。店长让秦湜赔偿损失，宋魏明接到秦湜电话找过来，店长才知道这只是个高中生。店长怕秦湜告他向未成年售酒，影响生意，认命般的跟挨揍那人协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人气愤离去，也没跟秦湜继续纠缠下去。 这事除了当天在场的人，只有秦湜和宋魏明知道。 从没见过哪个高中生有这样的胆子和气场，因此店长对秦湜印象尤为深刻。 秦湜幽幽地瞥了店长一眼，意味不明的开口：“您这店里还是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啊，门口的标语是写给瞎子看的吗？” 调酒师看向门口贴着的店规，他记得上面写了一条“保护女性，贯彻落实，一旦发现下头行为立即逐出门外！”这还是两年前因为秦湜那事立的店规。 店长被秦湜怼的一噎，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到秦湜起身朝王意清的方向走去。 “赶紧叫人把那男的拉出去！”店长低声吩咐几个传送员，有些怕秦湜又把事闹大，他知道秦湜是个不怕事的人，但他怕啊！ 秦湜一把扯开那只脏手，将王意清护在身后。宋魏明也站在秦湜身旁，恶狠狠地盯着那人。 “你们谁啊，打扰我喝酒的好兴致。”那人看样子喝了不少，一说话满嘴酒味，晃悠悠地站起来，就要往秦湜这边靠。 宋魏明长腿一迈，挡在秦湜前面，右手食指抵在那人胸前，警告道：“你敢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眼看双方就要起冲突，两个身形高大的店员连忙赶到，把对方架了出去。 秦湜转身拍了拍惊魂未定的王意清，问：“没事吧？喝了多少，醉没醉？” 王意清双手死死抓住秦湜的衣角，颤抖地开口：“没……没事，我就喝了……喝了半杯。” “那你赶紧回家吧。需要送吗？” “不用了。” 见秦湜转身要走，王意清叫住了她。 秦湜回头，等着王意清开口。 “那个，谢谢你。” “举手之劳，你快回家吧，下次别一个人来了。” 许是昨天晚上喝了酒的缘故，今天秦湜起的有些晚了，刷牙时看到班群里班长发了一条消息。 【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一周多了，相信大家都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根据之前问卷收集到的大家空闲时间，本次聚餐的时间为本周五晚六点半，在宁华饭店。同学们不见不散！】 “妈，这周五晚上我们班级聚餐，不用给我留晚饭了。” “好的知道了。” 杨莫哲：【你看到群消息了吗？】 【看到了。】 【你几点去？】 【不是说六点半么？我可能20到？】 【行。】 彭宇看着又一次被推开的门，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俩是一起来的吗？” 秦湜一边走到高灵旁边的位子，一边回答：“不是。” “恰巧在门口遇到了。”杨莫哲补充道。 全班几乎四分之三的人都来了，整个房间显得有些吵闹，但每个人都很开心。班长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说一句啊，今天聚餐，不许讨论成绩，不许发表有关高考的任何言论，咱就是开开心心的昂！一经发现，直接踢出去啊，大家同意吗！” “同意！”“必须的。”“谁说成绩谁请客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边吃饭边聊，吃的不亦乐乎，聊得也是热火朝天。 隔壁桌突然哄笑，旁人忙问怎么了怎么了，知情人士便开始传递情报。 “副班长说，班主任知道咱班有谈恋爱的。” “丁瑜和张浩然！” “他俩太明显了哈哈哈哈哈。” 副班长补充道：“不是，你们都不知道老班眼有多尖，他知道好多事，有的我都不知道。” “赶紧说说，多说点。” “比如说……”副班长环顾一周，目光锁定在秦湜身上，“秦湜！” 杨莫哲看到正在吃虾的秦湜冷不丁的听到自己的名字，鼓着腮帮子疑惑的看向副班长，样子有些可爱。 “咱老班跟9班的老班关系还不错，我在9班也有认识的同学。篮球赛那次，我们比完后，我就跟着咱老班去看9班比赛。你们都知道的吧，9班有个男生不是经常来我们班门口喊秦湜，老班碰见过几次。然后当时篮球赛，9班和3班打完后不是差点打起来，我和老班就看到秦湜和杨莫哲在那拽着一个人，就是天天来找秦湜的那个。之前老班还以为秦湜和9班的那个男生有事来着哈哈哈哈哈，看完球赛就不觉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秦湜一脸不解的看向旁边大笑的人——高灵。 高灵只是自个在那笑个不停，不知道那句话戳中了她的笑穴。 有人问：“当事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湜咽下嘴里的虾，解释道：“那就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认识了挺久的了，两家父母也是之前就认识，所以关系会比较好。” 众人看这边没什么可以继续挖的料了，便又催着副班长讲下一个。 副班长不乐意了：“怎么光我说啊，我都没吃几口饭。不行，咱玩那个真心话大冒险，你们自己问。用这个瓶子击鼓传花，停在谁那就问谁。我先来哈。” 几轮之后，瓶子停在了秦湜手里。彭宇激动的大喊：“我来我来我要问！” 秦湜放下筷子，一脸淡定：“问吧。” 彭宇的语调里是掩盖不住的兴奋：“请问秦姐！在座的男生中有没有你喜欢的！或者说你对谁抱有好感，之前有现在没有的也算！” 秦湜有些无语：“你这不止一个问题了吧，你想好再问。” “那就……”彭宇脑瓜一转，“在在座的男生中选一个你最喜欢的并说明理由！” “……” “哦呦，彭宇你是真会问啊。”“彭宇你不会喜欢秦湜吧。” “什么鬼别乱说。”彭宇连忙否定这个有些疯狂的想法。他看向杨莫哲，可对方没有他所预料的期待，只有淡定。 殊不知对方只是表面上的淡定而已。杨莫哲正在调动自己全身的控制能力，抑制住自己想转头看的冲动。 这小子，心里现在肯定很紧张，兄弟我帮你套出秦姐的话！彭宇正在为自己的聪明脑瓜鼓掌，下一秒却听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那就副班长吧。学习好，人也挺幽默，对同学也很热心，对待他人能一视同仁，没见过对谁有偏见有敌意的。还有，有能力，能管理好班级。虽然是这方面班长似乎更厉害，但彭宇让我说男生，委屈班长了。” 本来听前面副班长还挺满意的，最后一句怎么这么变扭。副班长假装委屈的接话：“不是秦湜，怎么就委屈班长了，我也很重要的好吗。班长，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得力助手？” “啊对对对。”班长毫无感情的应付道。 秦湜笑而不语，继续吃饭，没敢往左边看。 坐在秦湜左边一桌的杨莫哲听到秦湜的回答，确实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难掩失落。 杨莫哲一直都很羡慕宋魏明。比自己更早认识秦湜，比自己更了解秦湜。虽然平时秦湜对宋魏明除了嫌弃就是嫌弃，但也能看出，只有关系很亲近的人才会如此，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初中毕业的时候，班长组织了毕业聚会，去了二十几个人，吃完饭后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几次之后瓶子转向了秦湜，有平时跟秦湜关系还不错的女生大胆提问：“请问秦湜同学！在座的男生中有没有你喜欢的，哪怕只有一瞬间！” 众人纷纷起哄，期待秦湜的回答。 “没有。一瞬间也没有。”秦湜回答的很干脆。 当时自己坐在秦湜的右手边，她的左手边坐着张澈。杨莫哲听见张澈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细胞的人，以后也不会谈恋爱的，更别提结婚生子了，太费事了，还是一个人呆着比较好。有你们这些朋友就足够了。” 秦湜的这句话，到现在杨莫哲还一字不落的记着。 她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想，一个人更舒服些。 第40章 第40章 秦湜五个人如约去了大草原，玩了一周回到家，休息几天，马上就是查成绩的日子了。 【啊啊啊啊啊明天就查成绩了，好紧张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灵，你能不能不要在群里啊啊啊啊啊，搞得我都开始紧张了。】 【不能。（微笑jpg.）】 【……】 啊，要查成绩了啊。 秦湜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紧张。 然而现实很快打脸。 第二天中午12点，秦湜坐在电脑前无数次刷新后，终于进入了输准考证的页面。本来不怎么紧张的，一次次刷新页面仿佛在刷新每分钟心跳次数的最高记录。 一个个数字输入完毕，秦湜深吸一口气，点击确认，同时“歘”的一下抬手挡住电脑页面。 算了，早晚都要看的，这没什么可怕的。 秦湜心里这么想着，放下了挡住页面的手，整个页面完全暴露在秦湜的视野中。 林舒婉和秦峻言在客厅心不在焉吃着水果，片刻，楼上的房间终于有了动静。 秦湜站在二楼往下望，对上两人的眼睛，微微一笑：“685。” 林舒婉和秦峻言四目相对，随即从沙发上猛得站起，异口同声道：“走，出去吃饭！” 有不少人来问秦湜的成绩的，秦湜翻着来信，找到一个人，点了进去。 【你考多少？】杨莫哲问。 【你先说。】 【你上670了吧应该。】 【嗯。】 【680呢？】 【你呢？】 过了好一阵，对方才发过来一个字：【嗯。】 【加一。】 【我682，你多少？】 【685。】 【厉害！不愧是我秦姐。】 秦湜一愣，自己好想很少从他的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 高灵和刘子昊都超出本科线一大截，加上专业课成绩名列前茅，去江华音乐学院不成问题。宋魏明也没辜负自己最后几个月的努力，看排名应该也可以去厦北财经大学。 成绩出了，下面令人头疼的就是志愿了。 填志愿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可秦湜还没有作出决定。 秦湜知道张澈喜欢数学，如果她在的话，大概率是要学数学相关专业的，可是…… 换作两年前的自己，可能真的会选择江华大学数学专业。 马上就要填志愿了，宋魏明和杨莫哲把秦湜约出来，问她打算报什么专业。 秦湜咬着饮料吸管，看着面前正在滋滋冒油的烤肉，含糊地说道：“不知道，还没想好。” 宋魏明一听急了：“秦姐，你跟我们说实话，你是真没想好自己要学什么，还是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学这个？” 秦湜想了想，在快要把宋魏明急死的时候，开口了：“一半一半吧。” 宋魏明一拍脑门，长叹一声，接着给了杨莫哲的后背一巴掌，嚷嚷道：“你看，我就说吧！她肯定放不下！秦姐，你不会要读数学专业吧？” 他们都知道张澈喜欢数学。 杨莫哲淡定地烤着肉，把已经烤熟的几块肉夹到秦湜的盘子里。 “你怎么这么淡定？” 秦湜抬头瞥向杨莫哲，看到对方也在看自己。男生嘴角似乎带笑，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着急的神色，倒是带着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嗯，是真的淡定。 杨莫哲举着夹子，示意宋魏明靠近自己，神秘地开口：“她在犹豫，这说明什么？” 宋魏明不解：“说明什么？” 杨莫哲又给秦湜夹了三块肉，慢悠悠地开口：“说明她已经有答案了。” 秦湜吃饭的动作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杨莫哲。这人是在自己身上按了监控吗？还是会读心术啊？ 杨莫哲朝秦湜神秘一笑。如果她真的毫不犹豫地报了数学专业，那才应该着急。 她确实有了答案，她想读医，可又不想见太多血，打算报口腔医学的。但也确实还有些顾忌，因为张澈。现在她就差临门一脚了。 “想学什么就去学，你的人生从来都只是你自己的，你要走的路也只有你是要亲自走的，只管考虑你自己走得舒不舒服就好，不必想太多。” 秦湜对上杨莫哲温柔的双眼，觉得脸有些发烫，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宋魏明恍然大悟：“我天呢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哲学家啊。” 他，似乎帮自己完成了那临门一脚。 完成填志愿这件大事，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秦湜每天的活动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学散打，每天还会抽时间陪着林舒婉逛街或游玩看景。 林舒婉不愿秦湜老是陪着自己：“我还没到需要子女天天陪着的岁数呢，你想干嘛就干嘛去，别老围着我转。” 秦湜耸耸肩，只好应下。 听说赵欣然她们隔三差五就约在一起打排球，想来自己也好久没碰过排球了，便打算和她们一起去打几场。 “呀，秦大学霸来啦？”赵欣然边抬手发了个球，边笑嘻嘻地打趣道。 秦湜扔下包，双腿扎好，抬手，接住了这一球：“赵队长，这球一如既往地厉害啊。” 赵欣然一脸嫌弃地抱住自己：“我天你可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 “你那秦大学霸也怪恶心的。” “真好哦，咱俩说不定还能在江华见呢。” “你报了江华体育学院？” “对啊，里面不少高手呢。来秦湜，给我个二传！” “接着！” 杨莫哲背着斜挎包，慢悠悠地进了篮球馆。 彭宇看着走进来的人，吐槽道：“杨莫哲，你是爬过来的吗？” 杨莫哲放下背包开始热身，听到彭宇的吐槽，一本正经地回道：“没，骑车来的。” 彭宇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赶紧来吧，就等你了。” 说罢捏了捏杨莫哲的手臂，不怕死地来了句：“你这，最近是不是都没练啊，这手感，不如以前了昂。” 毫不意外，杨莫哲“啪”地一下拍掉彭宇的手，笑骂：“等会你别急昂。” 几场球下来，彭宇被杨莫哲虐了个体无完肤，队友们纷纷嘲笑他：“叫你作。” “晚上咱一块去吃烧烤吧。” “行啊。” 酷暑天，男生们打完球都把短袖使劲往上撸，露出精壮的胳膊，一路上引得不少女生纷纷侧目。汗水浸湿的短发，在太阳的照射下，魅力被无限放大。 彭宇瞧着周围地目光，又转头看向在后面和朋友说笑地杨莫哲，幽怨地开口：“杨莫哲，你说话归说话，你能不能别笑了。”这些路人的眼睛几乎要黏在杨莫哲身上了。 杨莫哲不以为然，继续和朋友聊天，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的开口来了一句：“晚上你们去吃吧，我还有事，正好我有东西落在球馆了，我回去拿一下。” 说完就往回跑，留下众人原地摸不清头脑。 秦湜出了场馆就和赵欣然她们分开了。左手将包甩至身后，右手划拉着手机，看着林舒婉的来信：【你外婆住院了，我晚上要去医院照顾外婆，晚饭自己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不想做买着吃也行。】 晚上吃什么呢？秦湜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周围的餐厅，没注意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啊不好意……不是你怎么回事不会躲开啊？”本来道歉的话在看到对方是谁后话锋一转，开怼了起来。 杨莫哲本来就含着笑意的双眸，听到后面这句话后，笑意更深了。 眼前人额前的发丝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摇摇欲坠；月牙似的眼眸，眼尾含着笑；两只短袖都被撸到了肩膀处，因左手抱着球放在腰间，左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纵使秦湜已经见过这双手臂很多次了，再见还是会感到惊叹。 黑色的T桖上还留着汗印，他这是，刚打完球？ 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了，秦湜悄悄地后退了半步，仰起脸问：“吃饭了吗？” “还没。你呢？” “走吧，请你吃饭。” “谢谢秦老板！” 杨莫哲追上秦湜的脚步，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哎，你教我打排球吧！” 秦湜瞥他一眼，有些不解：“怎么想要要学排球？你回家上网上搜搜视频，学会垫球和发球就差不多了。” “我这不是合理利用资源嘛！身边就有一个排球大将，为何不用啊？” 秦湜无语地朝杨莫哲翻了个白眼：“等你能连续垫100个球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那秦老师，前面就有个体育用品店，帮我参谋参谋，买个排球呗？” “叫师父。” “好的，秦师父，还请不吝赐教。” “好的徒弟，为师一定把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 说完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笑出了声。 “师父，需要徒弟帮您拿包吗？”杨莫哲微微弯着腰，将脸往秦湜的方向凑了凑。 秦湜佯装淡定地向左跨了一步，稳住心神，淡淡开口：“不需要，离我远点。” “好嘞。” 秦湜以为杨莫哲学排球只是一时兴起，结果这人隔三差五的就给自己发他自己录的垫球视频，每次都配文：【师父，您看徒儿练得怎么样？】 秦湜也每次都只回复四个字：【再接再励。】 这天秦湜在练散打，杨莫哲又发来了垫球视频。宋魏明也好奇地凑上来看。 “怎的秦姐，这是收了个徒弟？” 秦湜边回复【再接再励】，边“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报道？” 秦湜点开日历看了一下，又看看新生群里老师发的通知：“我们8.26省外学生报道。你们呢？” “跟你一样。还练吗？” “不练了。你待会有事吗？”秦湜拿起水瓶往更衣室走，宋魏明紧随其后。 “没啊，怎么了？” “跟我一块去趟商场呗，买点开学要用的东西，你买了吗？” “还没。走吧。” 第41章 开学 秦家 “秦湜，这个罐头你要带一些吗？”林舒婉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盒鱼罐头。 “妈，不用。”秦湜无奈的拒绝林舒婉。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七次问她要不要带什么东西了。 还有一周多秦湜就正式入学了。本来秦湜想着自己跟杨莫哲他们四个人一块坐高铁走就行了，反正除了宋魏明提前下车，他们四个都是在同一个站下，但秦峻言坚持要开车送她，还说正好提前一周走，在那边玩几天。秦湜觉得这主意还不错，便也答应了。 宋魏明和高灵听说秦湜要提前一周走，便决定跟秦湜一块走。正好刘子昊的妈妈还要照顾刘子罗，本来也没法送他，宋魏明就去找刘子昊想叫他一块走。刘母感激的当场装了一大袋零食，说是给宋魏明他们在路上吃，还拿了两罐自己腌的萝卜咸菜。宋魏明立马打开闻了闻，香！然后用手拿了一根，吃完后赞口不绝，出口成章，惹得刘母开心的又多拿了两罐塞给宋魏明，还说吃完了再给他寄。刘子昊在一旁听着宋魏明满嘴跑火车，心里默默地吐槽，要是高考语文作文你能发挥出这水平，说不定还能提高几分。 杨莫哲的爸妈是大学教授，现在各地大学都陆续开学了，杨父杨母更是忙了起来。杨莫哲早就料到，所以打算自己一个人坐高铁。开学而已，自己就行，没必要非得让父母送。自己还想问问秦湜他们要不要一起走，就看到群里宋魏明在艾特他：“杨莫哲，我们四个打算提前一周就走，自驾，你要不要一起啊？” 杨莫哲走出卧室，问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爸妈：“宋魏明他们四个要提前一周走，我能跟他们一起吗？” “他们走那么早啊？怎么去？他爸妈开车？” “说是提前去玩玩，应该是吧。” “不麻烦人家吗？”李妤问。 杨敬成倒是看得开：“反正咱俩也没时间，你与其让儿子自己一个人坐高铁，还不如让他跟朋友一块。” 杨莫哲连忙点头如捣蒜。还是我爸懂我。 李妤看着杨莫哲的表情，笑道：“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们。” “这不是还得征求你们的意见嘛。”杨莫哲笑嘻嘻的辩解。 杨敬成嗑着瓜子说：“那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啊，我再多给你点钱，酒店啊，吃饭啊什么的别让叔叔阿姨付。” 李妤补充道：“然后我再给你带点别的东西，你记得和你的小伙伴们一块吃昂。” “知道知道。” “那你们是后天走？”李妤问。 “嗯。”杨莫哲边打字边回答，“秦湜爸爸妈妈开一辆车，高灵爸爸妈妈开一辆车，宋魏明妈妈开一辆车。他们后天八点来接我，然后就出发。” “行，你那天是不是要早去学校？那我到时候还在家，我得去好好谢谢人家。”杨敬成说。 “嗯。”李妤应和了一声。又想了想，叫住正在往卧室走的杨莫哲，调侃道：“儿子，争取寒假带个女朋友回来啊。” 杨莫哲闻言脚下一顿，有些机械的转过头，看到李妤和杨敬成一脸“吃瓜”的表情，有些无语：“你俩那什么表情，想啥呢。” “哎，怎么能叫争取呢，咱儿子，这不一表人才，如此帅气，那不寒假必须带回来一个。” “切，你以为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一样都是视觉动物啊。儿子，颜值有就行，不用太出众，关键是人品，知道吧，一定要找三观正，人品好的，还能懂你的。” 杨莫哲不知道咋接了，无奈地摇摇头向卧室走去，身后还是父母的喋喋不休。 “对，关键还得是两人都了解彼此。那你还指望他一个学期内就交到女朋友，一个学期能了解多少啊。” “那不一定，说不定人家就是了解的快嘞。” 杨敬成突然想到了什么，稍微压低了声音，说：“哎，有个女生，他俩应该挺相互了解的。” 李妤看着杨敬成的眼神，想了想，一拍大腿：“哦！秦……” “哎你小点声。” 杨莫哲在关上门之前，杨敬成和李妤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包括那一个“秦”字。 “你说秦湜啊。这孩子是不错，俩人认识的时间也久。” “对吧，多好。”杨敬成边嗑瓜子边点头，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什么好，他俩要真有那个意思，这将近三个月的暑假，怎么还跟往常一样。” 杨莫哲手搭在门把手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终于抬起头，好笑的对杨父杨母说：“你俩怎么这么八卦啊。” “咳咳咳，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嘛。行了，我去给你装点东西。” “我去看学生论文去了。”俩人一副被抓包后还装糊涂的样子，就像是两个小学生。 两天后，出发的日子到了，杨敬成一家三口早已站在小区门口等秦湜他们。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秦湜他们便来了。 “杨莫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杨莫哲还没看到宋魏明下车就听到了他在叫自己。三兄弟一聚到一起便开始谈论各种从学长学姐那听到的有关自己学校的消息，当然，还有假期玩的游戏。 秦湜和高灵也站在一起聊天，秦峰时不时的问几个问题，秦湜和高灵都很耐心的给他讲。 一群家长在一旁聊天寒暄，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真是麻烦你了”“辛苦了”“没事没事，不用客气”之类的话。 杨莫哲三人几乎打了一路的游戏；秦湜和高灵就一直在分享自己的化妆品，一起逛网店，一起刷各种精致的小物件，讨论上了大学之后去江华哪里哪里玩；只有秦峰，一个人，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秦峰一个人躺在后座，左腿弯起来，右脚搭在左膝盖上，双手放在头下，嘴里叼着一根饼干，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舒婉看到秦峰这幅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秦峻言注意到了，好奇地问：“怎么了，笑什么？” 林舒婉双眼含笑，歪头轻声说：“你看看你儿子，像不像当年的你，连姿势都差不多。”林舒婉想到大学时的秦峻言，眸中的笑意更浓了。 秦峻言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秦峰的躺姿，嘴角微微上扬：“挺像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温柔。 一星期的时间很快，五个人玩的都很开心。明天就要正式去学校报道了，大家都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秦湜率先收拾完，看外面天色还没黑下来，就跟爸妈还有其他小伙伴说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他们住的民宿离海很近，这一个星期里，秦湜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张澈，明天我就要去江华大学报道了，我实现了我的也是你的愿望。 风从海面上吹来，轻轻抚上秦湜的脸颊，海水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沙滩，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像是在回应秦湜，祝她度过快乐充实的大学生活。 “我就知道你在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湜起身。 宋魏明走到秦湜身边，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看浪潮一遍遍拍打着沙滩。 秦湜突然开口问宋魏明：“你去厦财，也是因为张澈？” “一部分吧，也有你们的原因。我成绩不如你，江华大学我是考不上了，厦北财经还是可以冲一冲的。”为了冲厦北财经，宋魏明可以说是度过了一段痛苦的时期，天天逼着自己学习，感觉把之前没学过习的时间都补回来了。 两人又站了一会，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秦湜捡了几片贝壳和几颗石子，在路边小店买了个小瓶子，把贝壳装了进去，又跑到海边装了些海水。 因为不在一个城市，一大早，宋魏明就离开了。吃完早饭后，秦湜四人就坐车前往各自的学校了。 今天都是来报道的新生，学校周围都堵得很，私家车只能停在学校周围，剩下的路要自己走过去。 秦湜看着拥挤的人群，似乎每个新生家里都来了七大姑八大姨，便说：“我们俩自己走过去吧，人太多了，你们也别挤了，反正行李也不多。”林舒婉拗不过秦湜，便叮嘱了秦湜几句，又跟杨莫哲说了几句。 “你俩好歹还在一个学校，平时有啥事能互相帮忙的可以相互帮一帮哈。” “好，叔叔阿姨再见。” “爸，妈，我走啦。拜拜！” “姐，放假回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秦湜笑着挥手，然后拖着两个行李箱背着包朝着大学校门走去。 门口有好多新生都在和校门合照，杨莫哲见状，问：“你要照一张么？我给你拍。” “不了。” “那你给我拍一张，我发给我爸妈看一眼。”杨莫哲递给秦湜自己的手机，比了一个万年剪刀手。 秦湜照完把手机还给杨莫哲，就往前走了。走了几步发现杨莫哲没跟上来，皱着眉回头喊：“你能不能快点。” 秦湜回头发现杨莫哲举着手机，上去就是一拳：“拍啥呢，删了。” 杨莫哲见被发现了，老老实实地当着秦湜面把照片删了。可秦湜忘了，现在手机都有个功能——删除的照片30天内都能从回收站里恢复。 因为不是一个专业，两人进了校门就分开了。秦湜按照报道步骤一步步完成后，来到了自己的宿舍。 秦湜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而入，有个女生已经到了。床位都是已经随机分好的，秦湜看到墙上都贴着名字，那个女生叫邓悠洋。 “哈喽，我是邓悠洋。”那个女生开口主动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秦湜。” “你那个字念shi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字呢。咱俩是对床。对了，你是哪的？” “我是南山宜林的。” “好巧！我也是南山的，不过我是玉清市。” “是好巧。” 两人寒暄完后，便开始收拾东西，期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大多都是邓悠洋问秦湜回答。 秦湜收拾完行李，看到自己还有两个舍友——迟嫣、孟欣雨。宿舍有空调有阳台，还有独立卫生间，独立卫浴，洗澡和上厕所的地方是分开的，还有两个洗漱的地方。每一个楼层两侧都有公共阳台、洗衣机、饮水机，宿舍一楼还有自动售卖机，一个休息区。 秦湜差不多逛完了宿舍楼，回到宿舍坐下没多久，便接到了高灵的视频电话。因为行李箱里大多带着衣服，两人聊着聊着，便打算下午去校外的超市采购一些日用品，顺便叫上了杨莫哲和刘子昊。 江华大学和江华音乐学院离的不远，坐公交车几站就能到，四个人找了一个离两个学校都不是很远的商场。 四个人边聊边逛，牙刷牙膏洗发水洗衣液……没有的日用品几乎都拿了一些。 “你俩买这么多东西能拿的了么？”杨莫哲看着购物车里越来越多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学校里也有超市啊，从那买不更方便？” 秦湜高灵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有道理。”然后放回了一些东西，又新添了一些装饰物件。 晚上四个人吃了一顿饭，就各自回学校了。 “沉么？帮你提一个？”杨莫哲看向秦湜手里的两个中号购物袋，开口问道。 确实有一些沉，秦湜也没客气，给了杨莫哲一个袋子。 “把袋子给我吧，再往前你就不顺路了。谢了。”秦湜在离宿舍一段路的地方停下脚步，叫住还想要往前走的杨莫哲。 “我给你拎到宿舍楼下吧。” “不用！”秦湜连忙制止了这个在她看来很疯狂的想法，“就几步路了，我自己拎回去就行。” “行吧。”杨莫哲拗不过秦湜，便把袋子递给她，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第42章 照片 下午秦湜出去采购，没见过迟嫣和王欣雨，晚上回到宿舍后，大家又互相介绍了一番。 “对了，班助说每个宿舍要选一个舍长，你们有想当的吗？”迟嫣问。 “我没住过宿，就算了。”秦湜回道。 孟欣雨也拒绝了，剩下迟嫣和邓悠洋面面相觑。 “我都行。”邓悠洋说。 迟嫣松了一口气，说：“那你来吧，我也不太行。” “好。” 熄灯之后，大家躺在各种的床上开始夜聊，从高中生活聊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再聊到自己喜欢的明星、歌手或idol，喜欢的剧… “洋洋，你有男朋友啊！”迟嫣刷着邓悠洋的朋友圈，突然看到了一张合照。 邓悠洋有些害羞地回到：“嗯。”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迟嫣和孟欣雨开始仔细地询问邓悠洋。 “我们是同班同学，高考之后在一起的，不过他现在不在江华。” “啊，你们异地啊。” “我也是异地。”孟欣雨说。 “你男朋友也跟你一样大吗？” “没，他比我大，他在南山大学读研究生。” 南山大学啊，不是杨莫哲父母工作的大学么。 “蛙趣。真好，我也想谈恋爱。” “反正上了大学了，慢慢找呗。” 三个人激烈地谈论着，秦湜就默默地听着。终于，有人发现了她。 “秦湜，你怎么不说话啊？你长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吧！你有男朋友么？” 嗯……很多倒也谈不上，自己收过的情书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没有。” “啊真的假的？” “可能是人家的眼光高，哈哈哈哈。” 在大家的胡乱猜测中，秦湜慢悠悠地说明了真相：“我对谈恋爱没兴趣。” 三人一阵沉默，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还是邓悠洋打了个圆场：“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我们睡吧。” 短暂的休息之后，便开始了雷打不动的半个月的军训。 “稍息！立正——原地休息。” 话音刚落，同学们立刻席地而坐，喝水的喝水，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 秦湜边听舍友聊天边刷手机。 【我看到你了。】消息后边还跟了张图片。 秦湜仔细分析着照片的角度，想要弄清杨莫哲在哪个方向拍的。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秦湜举起手机，礼尚往来了一下。 “拍什么呢，小秦？”邓悠洋问。 秦湜愣了一下，虽说已经和她们相处了几天了，但这个称呼属实还是没有完全适应，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突然这么叫她。 “哦，没什么，随便拍拍。”秦湜淡定地收回目光，把手机切回视频页面。 “你也喜欢管佳源吗！”邓悠洋看到秦湜在看管佳源演唱会的视频，惊喜的喊道。 秦湜看着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有些小尴尬的点头。 “我天我也超喜欢他！今年巡演还有最后一场了，听说在十二月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秦湜心里其实不是很想答应，因为怕自己到时候万一又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毕竟现在才9月。可是看到邓悠洋充满期待的双眼，实在难以说出拒绝她的话：“好吧，到时候有空一起。” 孟欣雨转过头来问秦湜三人：“哎，听说今晚七点半音乐社有表演，就在操场上，你们要来看吗？” 邓悠洋皱着小脸说：“我不来了，最近几天军训都好累啊。” 迟嫣左看看右看看没说话，她在等着其他人的回答。 “再说吧。”秦湜回答的很简洁。 “啊，你们怎么都不去。嫣嫣你呢，你去不去？哎呀她俩都不去你不会也不去吧，要不你陪我去呗。听说音乐社有好多帅哥。”孟欣雨激动的说。 迟嫣刚想说要不自己也不去了，听孟欣雨这么一说，便答应了。 不到七点，孟欣雨就画完了一个美美的妆，开始挑衣服，弄得迟嫣一头雾水：“我们应该就是去操场上听歌吧，你打扮的这么隆重干嘛？” “哎呀，出去当然要美美的啦。”孟欣雨一边回答迟嫣的问题，一边拿起两条裙子。看到秦湜坐在椅子上对着墙发呆，于是戳了戳秦湜的肩膀，问道：“秦湜，你觉得这两件哪件好看？” 秦湜看着孟欣雨手里的两件衣服，一件是白色碎花长裙，一件是黑色小短裙。 “都挺好看的。” 孟欣雨轻微皱了下眉，说：“你怎么这么敷衍。算了，我问洋洋吧。洋洋，你说哪件好看？” 秦湜撇了撇嘴，实话实说而已。 在迟嫣的不断催促下，孟欣雨终于换好衣服跟着迟嫣一起出门了。宿舍里就只剩下秦湜和邓悠洋了。 秦湜看了会书，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打算在校园里随便走走。之前秦湜心里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散步。今天也不能说是不开心吧，可能只是想一个人散会步了。 在床上追剧的邓悠洋看着秦湜背了一个斜挎包准备出门，便问道：“你要去哪？” “出去随便走走。” 邓悠洋听闻便又把头缩了回去，她实在不想出去了，一点也不想离开自己的床。看着秦湜出去的背影，邓悠洋感觉秦湜身上像是有一层冰，自己这都一星期了还没凿开。倒也不是说秦湜有多高冷有多难接近，平时她也会笑，也会和大家一起聊天，只是她说的话都很简洁，感觉她对周围的人很客气，有时候甚至会过分客气，而且从不会欠人东西，算得有些过于清楚了。 她有其他比较亲近的朋友吗，对那些关系特别好特别铁的朋友她也会是这样的吗？自己难道哪里做得不够好？这都一星期了，她这么慢热的吗？邓悠洋自从第一眼看到秦湜就特别想和她交朋友，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感觉她是个不错的人，很合自己的眼缘。 秦湜左耳戴着蓝牙耳机，听着管佳源的歌，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 已经来江华大学一星期了，算是已经适应了吧，秦湜想。但是有些东西还没有彻底适应，比如说舍友间的昵称。秦湜从前看到过一句话，如果只叫一个人的名字而不加姓氏的话，那就代表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现在舍友间都叫昵称，什么嫣嫣，洋洋，欣雨，小秦，听的就好亲密。自己之前跟张澈都没有什么昵称，平时就直呼大名，现在让她改，真的好困难。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直呼大名，显得又好奇怪啊。好在犹豫再三，秦湜还是坦诚的告诉了舍友自己的感受，说自己还是习惯别人叫自己全名，舍友们也都表示理解。 “哎，杨莫哲，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一个男生问。 另一个男生说道：“操场上的，听说是音乐社办的活动，要去看看吗？” “行啊，走。” 杨莫哲和他三个舍友一路上边说边笑的往操场上走去。在一个路口，杨莫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你们先去吧，我碰到了一个熟人，过去打声招呼。” “那行，我们先走了。” 杨莫哲看着那个低着头走路的女生，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看起来有些落寞。 “想什么呢？”杨莫哲歪头问。 秦湜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你怎么在这？” “跟舍友去看表演。你呢？” “随便走走。” 秦湜走了几步，发现杨莫哲还跟着自己，疑惑的问道：“你跟着我干嘛，这又不通往操场。” 杨莫哲看着秦湜的脸没说话，秦湜被盯得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走吧，一块去看看。” “你跟你舍友去呗。你舍友呢？” 杨莫哲轻啧一声，直接拉起秦湜的包：“管那么多干嘛，走吧。” “唉不是，我也没说我要去啊。哎哎哎。”秦湜不理解，这人今天这是咋了？ 两人到的时候操场表演场地里三层外三层已经有好多人了。杨莫哲看着手机上舍友发的消息，回道：【我来的有点晚了，在另一边呢，结束了我们在门口汇合吧。】 秦湜胳膊交叉叠在身前，听着从里面传来的音乐，还挺好听。 杨莫哲看了看四周，拍拍秦湜，指着后面的台阶问：“去上面坐着不？” 那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秦湜转身登上台阶，找了个空位坐下，杨莫哲也顺势坐到了秦湜旁边。刚坐下没多久，秦湜就感受到有几道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杨莫哲也感觉到了，悄悄的往秦湜那边挪了挪。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完了整场表演。 “谢谢大家今晚的聆听，如果有对音乐感兴趣的，欢迎学弟学妹们来加入音乐社！谢谢大家！” 杨莫哲见秦湜没有起身的意思，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秦湜问：“你不去找你舍友吗？” 杨莫哲没回答，反问道：“你不回宿舍吗？” “才九点，我想再一个人待一会。” “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 “真的假的？”杨莫哲不信，他觉得秦湜有点不对劲。 “真没。”秦湜说完还不忘给杨莫哲一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得，这熟悉的感觉，看起来是真没事。 “行吧，你也别回去太晚了。” 秦湜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杨莫哲起身，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一道刺耳的声音：“美女你好，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不可以。”秦湜冷漠地拒绝了，随即也起身朝着与杨莫哲相反的方向离开。 杨莫哲转身看着秦湜的背影，犹豫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等到自己再次回过神时，那道黑色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秦湜和舍友们一起在食堂吃午饭。孟欣雨一直在刷手机，突然把手机举到秦湜面前，问：“这是不是你啊？” 秦湜抬眼看向手机，是自己昨晚坐在台阶上看演出的照片。照片没照到正脸，只照到半张侧脸，大部分都是背影。 “应该是吧。” “你不是说不去吗？还有这个男生是谁啊，你认识吗？好帅啊！” “闲得无聊就去了。”秦湜也不想过多解释什么。要是自己把自己怎么去的过程详细的描述一遍，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问题等着自己。 孟欣雨放大图片，看着男生的侧脸，忍不住的给迟嫣和邓悠洋分享：“这男生你认不认识啊？哎对了，这表白墙上好多要你联系方式的，我帮你留在评论区？” “不用了。”秦湜继续低头吃饭。 孟欣雨急了：“哎呀我都问你两遍了，你怎么不回答我啊？你到底认不认识嘛？” 秦湜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说：“认识。” “熟吗？” 秦湜顿了一下，实话实说道：“熟。” “行啊你，这么优质的男生你不上吗？那你是不是也有他联系方式？” 秦湜感到有点奇怪，反问道：“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孟欣雨噘噘嘴，说：“那也不影响我欣赏帅哥。” 秦湜挑眉，没再说话，继续把最后一口饭送到嘴里，然后打开手机在五个人的群里闲聊。高灵刘子昊和宋魏明都在军训，看起来适应的不错，和舍友相处的也还算愉快，暂时还没出现什么矛盾。 另一边，杨莫哲的舍友也从学校的表白墙上看到了杨莫哲和秦湜，也开始讨论起来。 “行啊，杨莫哲，那天晚上不来找我们，合着是在这陪女朋友？” 杨莫哲疑惑道：“什么女朋友？” 舍友把手机举到杨莫哲脸前：“看看，看看，都有人把你俩挂表白墙了。” “刘钧毅，给我看看。”李睿伸手接过手机，放大图片也跟着八卦起来，“哇去，这女生还挺好看哎。赵文恒，你看看你看看。” 赵文恒不在意的瞟了一眼李睿手上的手机：“没我女朋友好看。” 杨莫哲无奈的笑了一下：“不是，这就是高中同学，挺要好的一个朋友。” 刘钧毅收回手机，八卦道：“哪个学院的？” “口腔医学专业的。” “牛啊。就只是要好朋友，没别的心思？”刘钧毅没忍住，又八卦地问了一句。 杨莫哲被问住了。 刘钧毅看杨莫哲呆住的样子，就知道有情况：“哦哟哟哟哟，有情况啊兄弟。” 杨莫哲反应过来，辩解道：“什么啊，我刚才都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我俩就是好朋友，别瞎想。” “啧，死鸭子嘴硬。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你这要是真喜欢她，这么多年同学了，肯定不是现起劲，高考结束这三个月你都没啥动作，现在可得抓紧了，小心别人先下手为强。”刘钧毅一针见血的分析道。 “这都哪跟哪，赶紧吃饭吧你，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人在慌的时候总是装作很忙的样子，就比如说现在的杨莫哲，到处找自己的手机，明明手机就在自己边上。 秦湜聊了一会，手机上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我听说你们已经开始军训了，这一星期我刚开学有点忙，还没来得及带你到处转转。这周末有空吗，带你去周围转转？你程哥也在。】 是宋亦明发来的消息。程哥也在啊，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 【谢谢亦哥，我们周末还要军训，不用麻烦了，回头我自己转转就行。】 “我的天，她们周末还要军训，啧啧啧，真辛苦。”宋亦明看着秦湜发来的消息，跟坐在自己对面的张彬程吐槽道。 “这不很正常，当时我们不也这样。你下午什么安排？” “写代码啊，然后陪女朋友。你呢？” “上课。” 第43章 慢酌 “叮铃铃叮铃铃。”秦湜一听到闹钟的声音就抬起手把闹钟给按死了。 其他人也陆续起来。邓悠洋率先下床拉开窗帘，看到了外面阴沉沉的天气：“今天是不是有雨啊？” 迟嫣打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确实，不过天气预报说下午才下。” 训到十点左右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随即慢慢变大了起来。不少同学都在抱怨：“不是上午没雨吗，我都没带伞。” “我也是，我嫌沉也没带。” “哈哈我带了。” 教官见状也都纷纷解散队伍让大家回去了。 “秦湜你带伞了吗？”邓悠洋问。 “带了，走吧，一起回去。”秦湜边说边撑开伞。 “好。” 邓悠洋说着就挽上了秦湜的胳膊，秦湜整个人不由得一顿。 “怎么了？”邓悠洋问。 秦湜回：“没事，走吧。” 下午雨还在下，军训就取消了，宿舍里除了秦湜都在补觉。秦湜睡不着，于是就带上雨伞悄悄出门了。 秦湜还挺喜欢下雨天的，因为雨声很好听，雨滴拍打到窗户上也很好看，透过雨帘看世界有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秦湜打着伞在学校周边逛着，突然发现了一个酒吧。 “慢酌酒吧。”没想到离学校不是很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酒吧。 秦湜看到门上贴了一张手写的温馨提示，便凑上去看：“本酒吧只针对成年学生开放，凭有效证件进入。”真神奇，竟然还有这样的酒吧。不过也好，对大学生来说也方便。 秦湜推门而入，门上的风铃随着秦湜推门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现在才下午四点，还没有什么人，店里空空荡荡的，吧台处也没有调酒师。秦湜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头靠着椅背，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在雨里穿梭。 一个女人从柜台后出来，看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个面色清冷的女生，精致的五官，眉眼间散发出高冷的气息，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发尾处有着微微的自然卷，休闲的装扮倒是给整个人添了份慵懒。女生双手环在胸前，翘着二郎腿，就这么静静的望着窗外。 “想喝些什么？” 秦湜看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有着十足女人味的年轻姐姐。绣着精致图案的修身大红旗袍完美地展示出好身材，米色的披肩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涂了红色口红的嘴唇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长到腰的头发随着主人的一举一动也轻轻地摆着。 许之尧看着女生有些呆愣的眼神，笑了笑，温柔地开口：“你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想喝些什么，我请你。” “额，我……有什么酒？” “这有酒单，你可以过来看看。” 秦湜走向吧台，翻看着手上的酒单，每个酒的名字都很有韵味，看得出来大部分都取自诗句或典故，还有一些词牌名。 许之尧看秦湜翻了半天都还没决定好，问：“还没选好？” 秦湜不好意思的开口：“第一次见名字这么好听有韵味的酒。有什么推荐吗？” “酒量怎么样？” “还可以。” “好，那来杯虞美人吧，适合你这样的美女。” 秦湜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许之尧边调酒边和秦湜闲聊：“新生？” “嗯。” “在哪里读书？” “江华大学。” “哇，那你学习很好哎。” “还可以吧。” “这么谦虚。” 秦湜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对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只针对学生的酒吧。” “嗯。我之前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喝酒，但我舍友都觉得酒吧鱼龙混杂的，不安全，都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毕业之后赚了钱，对原来的工作没兴趣了，就想着自己开家酒吧，开在大学附近，只为他们开。” “挺好的。” 许之尧把酒杯推到秦湜跟前，笑着说：“好了，尝尝怎么样。” 秦湜看着眼前盛着明艳红色的马天尼杯，举起来抿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味道不错哎。” 门口的风铃响起，两人同时看过去，进来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待那男生走近，秦湜惊讶的说出他的名字：“刘子昊？” 刘子昊也很惊讶：“秦姐，你怎么在这？” “无聊的到处走，就来到这了。你呢，不会也是无聊吧？” “没，来找兼职。”刘子昊回答道，然后转身看向站在吧台后的许之尧，“我一个同学给我推荐的这里，说这缺驻唱。” 许之尧打量着面前这个男生，长得倒是帅气，还带些桀骜，看起来还挺能打的。 “会什么乐器？” “小提琴。” “会唱歌吗？” “会。” “唱得怎么样？” “还可以。” 许之尧转头问秦湜：“他说得是真的吗？” 秦湜回想起高中毕业后有一次他们五个人去KTV，刘子昊唱歌确实好听，但不知道够不够她的标准，于是如实说道：“他是小提琴专业的，唱歌的话，我觉得挺不错的，但不知道你的要求是怎样的。” 许之尧指着一个台子对刘子昊说：“那是驻唱的位置，一般七点上班，但我们这下班时间比较随便，客人少就早下班，客人多就晚下班，能接受吗？” “能。” “OK，今晚有空吗？” “有。” “那今晚来上班吧。要喝酒吗？看在你是这位小妹妹朋友的份上，请你。”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呆住了。 刘子昊心想，这么草率吗？ 秦湜心想，这样好吗？ 秦湜又待了一会，看天也慢慢黑了，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便起身想要回学校。临走前，秦湜掏出手机问：“多少钱？” 许之尧笑着说：“说是请你的就是请你的，不用这么客气。” 秦湜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酒单上的价格，趁着许之尧招呼其他客人的时候，把钱付上了。 秦湜挥挥手机，向刘子昊告别：“走了。” “路上小心。” 许之尧招呼完其他客人，看到手机上的付款信息，无奈地笑了。 秦湜打着伞回到宿舍，一进门就听到舍友问：“你去哪了？” “哦，在学校周围随便逛了逛。” “发现什么好玩的了吗？” 秦湜想了想，说：“碰到了一个酒吧，里面酒挺好喝的。” “啊，你去酒吧啦？”孟欣雨有些惊讶，因为她感觉秦湜不像是会喝酒的人。 其他两人闻言也有些惊讶的看着秦湜。 秦湜淡定地说：“嗯。不过是家学生酒吧，专门针对学生开放的。里面的老板也很漂亮。” 孟欣雨听着有些心动：“那我改天也得去看看。那要不咱们军训完一起去吧，你们有不喝酒的吗？” 邓悠洋眼睛亮晶晶地举手：“我喝！” 迟嫣见状也支支吾吾地说：“我也……行……吧。” 秦湜看了一眼迟嫣，没说话。 “待会领书，是不是只有迟嫣没订啊，咱仨要不要一起去，听说书挺多的，要不带个行李箱吧。”孟欣雨问。 “可以。” 领书的人很多，秦湜三个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学院。 “你好，我们是口腔三班的，来领书。”邓悠洋找到了自己班上的代理班委张阳。 张阳看向手上的名单：“邓悠洋和孟欣雨全订，秦湜只订了专业课，对吧。” “对。” “书都在这了，这边是专业课，这边是公共课，你们挨着拿吧。” 三人道了谢，便开始往行李箱里装书。 到宿舍楼下后，秦湜说：“你俩先上去吧，我等人。” 邓悠洋贴心地问道：“那你把行李箱给我吧，我俩抬上去。” “麻烦了。” 秦湜等了一会，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深呼几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朝着那身影走去。 张彬程前几天就说要来给秦湜送书，整的这几天秦湜心里乱乱的。自从张澈出事之后，自己也没见过张彬程几次。现在在一个学校了，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秦湜明白张家一直都没有怪过自己，但张澈终归是因为想追上自己才出了意外。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秦湜已经差不多想通了，可现在面对张彬程，还是有些内疚。秦湜清楚地知道，这些公共课的课本本来都是给张澈准备的。 “程哥。” 张彬程把电动车上捆好的书递给秦湜：“怎么样，还适应吗？吃住还习惯吗？” “挺好的。” “那行。大学生活挺丰富的，可以多去享受享受。”张彬程笑着说，“军训结束后不久有百团大战，到时候看看有喜欢的社团就加加，去玩一玩。” “嗯，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给你亦哥打也行。” “谢谢程哥，拜拜。” 这天军训的休息时间，教官在和几个男生闲聊，突然旁边的连爆发出了一阵掌声和叫喊声，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源头——是一个在表演才艺的男生。 “你像天外来物一样，求之不得，你在世俗里的名字，不重要了……” 邓悠洋把身子往秦湜那边靠了靠，小声说：“哎，你别说，他唱得还挺好听的。” 秦湜赞同地点了点头。 口腔医学院的教官看到后说：“咱们连有没有才艺想表演的？” 秦湜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表演才艺，多尴尬啊。 “要不我点个名？随机点一个吧——邓悠洋？”教官看着名单，念了一个名字。 邓悠洋头上瞬间五雷轰顶，怎么这么巧啊。 秦湜对着看向自己的邓悠洋投了一个加油的表情，见邓悠洋还在一直看着自己，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她不会是要—— “秦湜，你跟我一块呗。”邓悠洋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开口。 秦湜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说：“你找孟欣雨和迟嫣。” 孟欣雨拒绝：“我不。” 迟嫣也面露难色道：“我，我五音不全。” “我唱歌跑调。”秦湜也说。 邓悠洋欲哭无泪。 “谁叫邓悠洋啊？”教官见没人回答，又问了一遍。 “秦湜，求求你了，你就是站着不唱也行，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上去啊，求求你了秦湜。”邓悠洋晃着秦湜的胳膊，语气里带了些撒娇。 上去不唱难道不是更尴尬吗？秦湜心想。难怪男生都受不了女生撒娇，自己是女生都受不了。算了，就死这一次吧。 邓悠洋看秦湜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口罩，知道有戏。 计算机专业的这时候也开始休息了，听到隔壁连有歌声，都转过头去看。 刘钧毅觉得有个女生挺眼熟的，定睛一看，直接一巴掌拍在杨莫哲的背上：“喂！兄弟，你看那是谁！” 杨莫哲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向刘钧毅：“你没事吧，干嘛突然打我？” “哎呀，你看啊。” 杨莫哲顺着刘钧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认出来那是秦湜。看起来跟舍友的关系不错嘛，还能一块上去表演才艺。 “唱得啥啊，一个字都听不清。” 杨莫哲看着刘钧毅努力伸长脖子的滑稽动作，觉得有些好笑。他这舍友，怪搞笑的。 刘钧毅怎么听都听不见，于是放弃了。一转头发现杨莫哲在和赵文恒聊天，忍不住吐槽道：“怪不得追不到。” 在军训快要结束的某天下午，学校领导来视察军训进展情况。操场很大，全校三分之二的新生都在这个操场上军训，今天艳阳高照，晒得人难受。陆陆续续有几个人撑不住了，和教官打了报告之后走到帐篷底下坐着休息。 秦湜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邓悠洋，手指在暗暗发力，身体时不时还有轻微的晃动。秦湜看到教官去了队伍的另一头，便稍微向前倾了一下身，小声问：“你没事吧？” 邓悠洋听到秦湜在叫自己，回道：“没事。” “各连教官到操场中央集合！” 没一会，操场入口处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总教官领着学校领导在操场上饶了一圈，看着每个连训练有素的样子，领导非常满意。 邓悠洋终于撑不住了，整个人向后倒去，吓得秦湜连忙扶住她：“喂！邓悠洋，邓悠洋？” 负责的班助学姐们听到动静连忙赶过来查看情况，把邓悠洋送到了校医院。 第44章 喝醉 这天下午军训结束后，秦湜在考虑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邓悠洋，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秦湜觉得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而且她平时对自己也挺照顾的。但又怕自己去了之后人已经走了，有些尴尬。 秦湜想着事情，所以走得很慢。 “想什么呢？” 秦湜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没什么，就是我舍友晕倒了，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她。” 杨莫哲说：“去呗，这有什么需要想的吗？怎么，她跟你之间有什么误会，关系不好？” “也没有，感觉她人还挺好的，长得也挺好看。她是我们舍长，平时很会照顾人。” “那这不挺好的。” “是，她有东西也会和我一起分享，吃饭的时候自己的菜还问我要不要尝一尝，挺可爱一女孩。”秦湜想到邓悠洋平常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我去校医院看一下吧，万一人在那呢。哎对了，你说我是先去买饭还是先去校医院啊？算了我还是先去校医院吧，反正离校医院不远的地方也有个食堂，如果她还没休息好的话我再出来给她买。” 杨莫哲有段时间没见过秦湜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心里默默想着，如果我也不舒服的话你也会这样照顾我吗？ 还没等杨莫哲想完，就有一个女生小跑过来：“你好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问一下……嗯……可以要你微信吗，我舍友夸你长得很帅。” 秦湜看向不远处站在一起的三个女生，中间的女生在害羞的笑着，两边的女生激动地讨论着。于是拽拽地故作潇洒地拍了一下杨莫哲的肩膀，说：“快拿出手机给人家小姑娘扫啊。”说完便向校医院走去。 杨莫哲看着秦湜远去的背影，想解释但人已经走远了。 “啊不好意思，刚刚那是你女朋友吗？” “额，不是。不好意思啊，我手机没电了。我先走了。”杨莫哲说完连忙追上秦湜想要给她解释。 秦湜瞟到旁边多了个身影，打趣道：“这么快就给完了？” “没有，我没给。”杨莫哲急忙解释。 秦湜故作惊讶地抬头看向杨莫哲：“呀，那女生挺好看的，你咋不给啊？” “那照你的意思，好看的女生要我联系方式我就得给啊。” “给呗，别到时候大学四年都谈不到女朋友。” “你……”杨莫哲气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堵得慌，真难受，这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快走到校医院了，秦湜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要跟着我去见我舍友吗？” 这啥人啊这，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说话就这语气了。当然这些杨莫哲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下：“那行吧，我走了，拜拜。” 秦湜找到邓悠洋所在的房间，敲了敲门。 邓悠洋正在穿鞋，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来人，惊讶地睁大双眼：“请进。哎，秦湜？你怎么来了？” 秦湜快速眨巴眨巴眼睛，摸摸鼻子，慢吞吞地开口说：“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好多了，就是生理期低血糖而已。你吃饭了吗？” “没呢。我怕你早就走了也没给你带饭，要一起吃点吗？” 邓悠洋开心说：“好啊！” 两人来到食堂，秦湜一眼便看到了杨莫哲，旁边还有三个男生，估计是他舍友吧。于是不动声色的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点怕见到他。 两人一起回到宿舍，刚推开门，就看见孟欣雨的桌子上摆着一大盒巧克力和一大捧玫瑰花——很瞩目，很难忽视。 邓悠洋看见孟欣雨从浴室出来，八卦道：“呀，男朋友送的啊？” “嗯。”孟欣雨害羞的笑笑。 “真好哇。”邓悠洋眼里有一丝的羡慕。 孟欣雨注意到，问：“你男朋友平时都给你送什么啊？” “就一些女生会用的东西吧，衣服裙子口红啥的。” “那你俩平时就都在手机上聊天打视频吗？” 说到这个，邓悠洋顿时就感到遗憾起来。当初自己是很喜欢江华这个学校的，他的分数其实也不算低，在江华周围也能选个不错的学校。但他不想将就自己，便选了另一个整体名次更高的学校，俩人就这样异地了。不过邓悠洋其实也理解，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嘛，谁都想上个好大学，将来的出路也更多。 “对啊，毕竟太远了嘛。”邓悠洋想到这又掏出手机，自己中午给他发的消息他到现在都还没回，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秦湜坐在阳台上正在和高灵打视频电话，听着高灵讲她们班上发生的有趣的事。 “我天，不愧是江华音乐学院，你在校园里随便拉个人那艺考专业成绩都高的吓人。” “没事啊，你那成绩也高的吓人啊。” 高灵一听这个便起范了：“那可不，也不看看姐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跟你说，前几天我们学校操场有人表白，是一个男生，还有他兄弟在旁边帮忙，结果那女生没答应，整的可尴尬了。”高灵也有幸见证了这个尴尬的场面，“我希望要是有人给我表白不要整这么大阵仗，感觉像道德绑架。” 秦湜点点头表示赞同。 “别光我说啊，你那呢，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也没有吧……哦对，有天军训的时候，我们教官看别的班有才艺表演，也让我们才艺表演。叫了个人，正好是我舍友，结果最后我也被她拉上去了。咦，现在想想都尴尬。” “哈哈哈哈哈。我们也有，不过都是社牛上去的。这周末军训就结束了，我到时候去找你玩啊！” “好啊。” 军训汇演一结束，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哦耶太棒了，军训终于结束了。这周末什么安排兄弟们！要不要出去搓一顿！”刘钧毅兴奋地问。 杨莫哲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说：“我这周六有事。” “我周六也有事，陪我女朋友。”赵文恒说。 刘钧毅手搭在杨莫哲肩上：“你啥事啊？” “我朋友要来我们学校，我陪他们逛逛。” “那行吧。”刘钧毅转身走向李睿，浑身都是戏，“就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 毫不意外，李睿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宋魏明听说高灵刘子昊要来江华大学，连夜买火车票也来了。秦湜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杨莫哲已经到了。白T白衬衫，满满的少年气。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 秦湜稳了稳情绪，慢慢走上前：“来这么早。” 杨莫哲听到声音，转身看到秦湜朝这边走来：“还好，宋魏明说他快到了。” “秦湜！”高灵刚下车就大喊秦湜的名字，整的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秦湜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久不见啊兄弟，听说你找了份兼职？”杨莫哲笑着问刘子昊。 “嗯。平时闲着也是闲着。” 五个人聚齐之后便有说有笑的朝里面走去。两个女生手挽着手走在前面，三个男生在后面聊得热火朝天。 “我在网上查过了，你们学校的二食最好吃，咱中午去那吃吧！”宋魏明提议道。 杨莫哲痛快的答应：“行啊，中午我请你们吃，那边的炒菜确实好吃。” 五个人边吃边聊，聊各自学校的趣事，又聊到高中时的趣事，笑声一阵接一阵；下午一起参观了江华大学的操场、体育馆、学院楼等等。晚上刘子昊和高灵要回学校，宋魏明因为没买到当晚的票，晚上又拉着杨莫哲和秦湜出去吃烧烤。 秦湜看着宋魏明一瓶啤酒很快见了底，好心提醒道：“你少喝点，慢点喝。” “我没事。”宋魏明又开了一瓶。 还没吃一半，宋魏明已经喝了两瓶了，秦湜杨莫哲连忙制止了他又想开一瓶的想法。 “你这是遇到啥事了啊？”杨莫哲问。 宋魏明有点上头，啪的一掌拍在杨莫哲的大腿上：“哥们，你跟我说实话，我秦姐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她？” 杨莫哲被这突然的一问搞得一脸懵：“没…没有啊，怎么了？” “你可是我在江华大学唯一的人脉，你可得替我照顾好秦姐。” 杨莫哲看到秦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说：“喝多了就少说点。” “没，我没喝多。这是我的任务，张澈临走前交给我的。”宋魏明努力挣开眼睛，点着头说道，语气颇为认真。 秦湜吃肉的动作一顿，杨莫哲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湜。 秦湜只是静止了几秒，继而咬了一口肉，说：“别给自己没事找事。” 话说的不算好听，但凭三人这几年的交情，都知道秦湜说得是什么意思。 杨莫哲递给宋魏明一杯水，说：“这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你的义务，朋友之间，都是互相照顾互相帮助的。” 宋魏明趁着没人拦他，又喝下一杯酒，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秦姐脾气爆，你平时可得多留意点，别让她闯祸。她还不爱解释，老是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刚接触她的人肯定会误会她。哦她特别重感情，如果有人欺骗她感情，特别是渣男那种，一定得好好教训他。哎？秦姐交男朋友的几率好像不是很大哦，哎也说不定是谁教育谁。哦对，你要是啥时候谈恋爱了可得告诉我哈，我可是你的好兄弟哎，你…” 杨莫哲急忙打断宋魏明老父亲嫁女儿似的喋喋不休。没想到宋魏明喝多了之后这么能说，秦湜在一边快要丢死了，这人没点自知之明吗，不能喝还喝这么多，这幸亏还只是啤的。 宋魏明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自己又偷偷点了两瓶酒，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喝的都不会走直线了，在马路边上就要吐，杨莫哲眼疾手快的把他拽到草丛边上，摁着他的头让他别吐到马路上。看宋魏明这个样子，今晚怕是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了。杨莫哲只好给老师请了假陪宋魏明一块住酒店。 杨莫哲扶着还在说胡话的宋魏明站在烧烤店门口，看着秦湜上了车，说：“到学校发个消息。” “好。你要是管不住给我打电话。”说完还嫌弃的看了宋魏明一眼。 到了酒店，宋魏明终于消停了，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杨莫哲把路上买的蜂蜜柚子茶给宋魏明泡了一杯：“喝几口吧。” “谢谢。” 宋魏明听话的把茶都喝完了，杨莫哲准备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走，听到宋魏明突然问：“杨莫哲，你有喜欢的人吗？” 杨莫哲看了宋魏明一眼，把杯子从他手里拿走，反问到：“你呢，有吗？” 说实话，他很怕听到他心里的答案——她的名字。 “有。” 杨莫哲屏住了呼吸，只到快喘不上气了，才慢慢地开口问：“谁？” 宋魏明叹了一口气：“已经不在了。” “……张…澈？” 宋魏明低下头，没说话，算是默认。 “但其实，初高中的时候是喜欢，现在长大了，对喜欢的理解也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算不算是喜欢。不管怎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有吗？” 杨莫哲犹豫了一会，还是说：“有。”说完便开始怕宋魏明会追问是谁。 不过宋魏明没问，只是苦笑了一下，说：“那你要好好珍惜，好好把握机会，别像我这样，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说完就躺进被窝了。 杨莫哲坐在椅子上看着宋魏明的后背发呆，脑海里不断循环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我说了，但她拒绝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杨莫哲拿起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是秦湜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我到宿舍了，那家伙怎么样？” “那就好。宋魏明已经睡了。” 良久，杨莫哲才放下手机去洗漱。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第45章 入部 军训结束，大一的学生便开始正式上课了，几乎每天都是满课，一开始还有些新鲜，一星期过后就开始抱怨了。 “哎，怎么又是早八啊。”孟欣雨在床上磨磨蹭蹭地穿衣服。 迟嫣好心提醒道：“已经七点二十了，快一点吧，别迟到了。” “没事，这不才七点二十。” 秦湜上个星期还会等一等舍友，四个人一起去买饭上课。但现在自己已经收拾好了，还有人没穿好衣服，秦湜不想再等了。本来秦湜就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 邓悠洋看着秦湜背上书包准备出门，连忙喊住：“哎秦湜，我也好了，我跟你一起。” 秦湜停下脚步，等邓悠洋跑过来。 “你每天起那么早，不困吗？” 秦湜想，七点也不算早吧。 “还行，习惯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多少话，邓悠洋也在努力打破尴尬。 “哎对了，我男朋友快要过生日了，我还不知道送他什么呢，你要不帮我参谋参谋？”邓悠洋掏出手机，给秦湜看自己选的几样东西。 秦湜满脸疑惑：“我？” “对啊。” “可我不怎么会挑啊。” “没事儿，我就是有点选择困难症，想听听你的意见。” 秦湜接过邓悠洋的手机，看到她购物车里放的东西：耳机、键盘、鞋、衣服，各个都是五百以上的东西。 秦湜有些不理解，皱着眉头问道：“一个生日，你给他买这么贵的东西？他平时都给你送什么？” “也是些衣服口红什么的。这还好吧，我都没挑四位数的，怕他有负担。” 秦湜幽幽地看向邓悠洋，心想，这叫还好？这人该不会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大小姐吧？ “都行吧这些，你送的他应该都挺喜欢的。” 邓悠洋笑眯眯地说：“也是。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12月。” “几号？” “10。” “后天晚上不是要进行班委选举吗，你打算报什么？”邓悠洋问。 秦湜翻开课本，回答道：“没什么打算。” “啊你不报一个吗？虽然说我们这些人的竞争优势不如那些在军训的时候就当代理班委的人大，但职位不是还挺多。” “可能我不适合吧。” 邓悠洋看秦湜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好作罢：“我还想报一下组织委员呢，也不知道能不能选上。现在大家谁都不是很了解，拼的不就是人缘。” “报呗。你挺适合的。” 邓悠洋睁大眼睛：“真的吗？” 额，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 心里这么想，但秦湜还是笑着说：“嗯。” 班委竞选当天。 大家几乎都是以宿舍为单位坐在一起，班助在黑板上写下参与竞选的名字，班主任坐在教室前排，桌上还放着本子和笔。 除了班长和团支书，其他要不就是两个人一起竞争，要不就只有一个人——比如邓悠洋报的组织委员就只有她一个。 “哦豁，秦湜你看，就只有我一个人哎！” “嗯哼，你稳稳的了。” 讲台上，张阳沉稳又不失幽默的发言赢得阵阵掌声。其实在军训期间，他干的活算是最多的，和他接触过的同学都说他是一个很靠谱，很有责任心的人，性格也特别好，和同学很快就能混熟，偶尔还可以跟老师开几句玩笑，因此深得大家的心。不出所料，张阳是班长。 下午放学，四个人买完饭回到宿舍，边吃饭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孟欣雨看到年级群里发了新的通知，提醒其他人也看一看。 “院学生会要开始报名了哎，你们报吗？”迟嫣读完通知后问大家，她有点想试试。 “去试试呗。哦，科创部的这个学长好帅哎，我要去科创部！”孟欣雨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眼睛一亮。 秦湜看完通知和各部门的介绍，准备出去走走，反正也没什么事。经过这将近一个月的相处，邓悠洋已经差不多了解了秦湜的习惯，这个点她没什么事的话应该是要去操场的。 “秦湜你要去操场吗，我跟你一块吧，正好今晚上吃的有点多。” “嗯。”秦湜答应着，站在门口等邓悠洋穿上鞋子。 邓悠洋刷着手机，问秦湜：“你要报学生会吗？” 秦湜想了想，说：“不确定。但有点想。” “想就去嘛，要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嘛。好不容易不再是高中的高压环境了，这不得多体验体验，听说下周还有百团大战，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秦湜听邓悠洋说完，偏过头来看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秦湜轻笑一声，说：“没事，就觉得你特别像我一个朋友。”特别像高灵，当初她也是这么热情。 “行吧，我再考虑考虑。感觉那个文体活动部挺不错的。”班委自己就没有参与竞选，要是让自己大学四年的生活只有学习，这也太无聊了。 “是吧！我也有点想加这个，感觉别的部门的工作内容都特别固定，不如文体活动部有趣。你看，这上面写着，文体活动部主要负责各种校级大型文艺活动和体育活动，这听起来多有意思啊！” “确实。”秦湜点头附和着。 操场的塑胶跑道上有很多跑步的人，操场中央有几个人堆，有弹吉他拿麦克风唱歌的，有铺了一块野餐布坐在上面闲聊玩游戏的，还有过生日的。 杨莫哲陪着刘钧毅来跑步，跑着跑着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你也在这啊？”杨莫哲跑到秦湜旁边，跟秦湜打了个招呼，打完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 邓悠洋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认出了这就是之前表白墙上那张照片上的男生，于是非常有眼力见的掏出手机，对着秦湜说：“哎我男朋友来电话了，我去旁边接一下，你们聊。” “哎——”还没等秦湜开口说话，邓悠洋就一路小跑跑走了。 秦湜便自己继续往前走，看到杨莫哲还走在自己旁边，问：“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没，我陪我舍友来的，他跑步来着。” “哦。你不跑吗？” “我跑差不多了。走走歇会。” 秦湜把双手插进外套的兜里，继续往前走，没再说话。 她知道邓悠洋为什么跑开，她知道邓悠洋男朋友刚才根本没打电话，那只不过是邓悠洋随便扯的一个借口罢了。说实话，现在两人并排走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哎，发什么呆呢你？”杨莫哲晃了晃秦湜的衣服袖子，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想什么呢？我刚刚问你话都没听见。” 秦湜回过神来：“没什么。咋了，你问了什么？” “我问你课多不多。” “大一的课不都挺多的吗，况且我们还是口腔医学。” “也是。听说你们是不是还要学临床的内容” 话题就这么被终结了，虽然本身就不是一个能聊很久的话题。 “啊对了，最近我们学院学生会开始招新了，你们呢？”秦湜开口问。 “嗯，今天发了通知。你要报吗？” “有点想，要不然大学生活太无聊了。你呢？” “跟你一样。你要报哪个部门？” “可能也许大概是，文体活动部吧。” “哦，那我们跟你们不太一样，我们没有文体活动部，倒是有体育部和文艺部，应该是一个意思吧，我打算报体育部。下周有百团大战，你有什么心仪的社团吗？排球社？” “嗯。就这一个吧，多了可能就忙不过来了。你呢？” “没打算进社团。” “啊？你篮球打的那么好，不去吗？” 杨莫哲听到夸奖，有些小骄傲：“不去，只是一点业余爱好。加一个学生会就可以了。” “行吧。”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圈了。 “哦我看见我舍友了，我先走了，拜拜。”杨莫哲朝着远处的刘钧毅挥挥手，转头和秦湜告别。 “嗯，拜拜。” 杨莫哲看刘钧毅一步三回头，有些好笑：“怎么了，在看什么？” “刚刚你边上那个女生长得挺高哎，谁啊？” “朋友。” “怎么感觉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你个社牛，天天跟那么多人打交道，看谁都觉得眼熟吧。快走啦，我有点饿，去小吃街买点东西去。”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文体活动部部长抬头对秦湜说：“行，那我们没什么问题了。” “好的，谢谢。”秦湜鞠完躬走下讲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邓悠洋悄悄给秦湜鼓起了掌：“你刚刚答的很好哎，完全看不出你之前没有任何班干部的经历。” “是么，谢谢。” “我感觉你肯定能进文体活动部。” “你也是。” 秦湜平复了一下心情，紧张死了刚刚在台上。 “下一位，邓悠洋。” 等邓悠洋面试完，两人便一同准备回去，没想到在拐角处碰到了杨莫哲。 “刚面试完？” “你怎么知道？”秦湜有些惊讶。 杨莫哲微微一笑：“猜的。” 待两人走远后，邓悠洋问：“那是那个跟你一块上过表白墙的男生吧。” “嗯。” “你俩真没什么情况吗？” 秦湜有些无奈的笑了：“真没有。” “但我感觉他看你的眼神，不单纯哦。” “？”秦湜一脸问号，“这怎么看出来的？他对谁都那副眼神。” 邓悠洋摇头：“NONONO。不一样。” 秦湜不以为然，没有再跟邓悠洋探讨到底哪不一样。 两人正商量着去超市买些水果，突然秦湜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是个男生。 “你好同学，我刚刚也在你面试的那间教室，有注意到你，请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抱歉，不可以。” 男生被这么直白的拒绝搞的一愣，回过神对方已经走远了。 几天后，秦湜收到了面试通过的通知，在文体活动部的见面会上又见到了那位男生。 邓悠洋戳了戳秦湜的胳膊，挡住嘴小声的说：“秦湜你看，那不是那天问你要微信的男生吗。” 顺着邓悠洋的视线，秦湜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脸，然后就看到对方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口腔2301班的王诩阳，是本地人，非常开心能加入文体活动部，希望之后可以一起和大家愉快共事。谢谢大家。” “大家好，我是口腔2303班的秦湜，来自南山宜林，很荣幸能加入文体活动部。虽然之前没有类似的工作经历，但我会努力向大家学习，认真做好该做的事情。希望和大家愉快相处，谢谢。” 大家依次进行自我介绍，秦湜也认识了七七八八，基本上能把名字和人脸对上。 “我刚刚建了一个群，大家加一下吧。加群之后大家先把我们四位部长的微信加一下，方便之后联系。” 秦湜刚加进群，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不难猜，应该就是上次那个男生。 王诩阳笑着朝秦湜点头，摇了摇手机，示意刚刚的好友申请是自己。 秦湜只是微微点头表示了解，先把四位部长的微信加了一下，又把其他同学的好友申请点了同意，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王诩阳的好友申请。之后就熄屏，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回到宿舍洗漱完，秦湜看着王诩阳发来的一串消息，有些头疼，索性开了免打扰，不再理会。 对方的目的有些明显了，秦湜有些后悔自己同意了他的申请。 两天后，秦湜来教室上课，这个教室上节课是口腔一班和二班在上。王诩阳看到秦湜抱着书进来了，于是对舍友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说完便走向秦湜，上前就抓住秦湜的胳膊。 秦湜吓的一激灵，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冷冷的开口：“松手。” 王诩阳也被秦湜冰冷的语气吓到了，不自觉的松开抓住秦湜胳膊的手。 “我给你发了好几天消息了，你怎么一句也不回我？” “没看见。” “怎么会没看见呢？” “开了免打扰。” “为什么啊？” 秦湜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骂人了：“因为都是废话，不想浪费时间。” 这是王诩阳第二次被秦湜的回话给噎到。 从洗手间回来的邓悠洋看到了这一幕，她从来没见过秦湜这么冷的脸色，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走进来拿起自己的杯子，拉住秦湜的胳膊就往外走：“秦湜你陪我去接水吧。” 王诩阳还想说什么，但秦湜头也不回的走了。 排队的间隙，秦湜掏出手机把王诩阳的微信删了。 “那个是跟我们一个部门的王诩阳吧。” “嗯。” “你没事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欺负？秦湜本来烦躁的心情听到这两个字突然烟消云散了。 “没，就是有些烦人。已经解决了。” “这人也真是的，没点分寸。什么人啊。” 每天几乎都是满课，每天都暴风吸入许多知识，秦湜没多少精力去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46章 狗皮膏药 每周日晚上是文体活动部的例会时间，秦湜在教室整理好笔记，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东西准备前往食堂开例会。 今天复习的书挺厚的，秦湜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到书包里背着，手上还有电脑要拎着。 秦湜左手提着电脑，右手刷着手机，看到好笑的东西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感觉肩上突然轻了不少。 “笑什么呢。我去你书包里放了什么怎么这么沉？”杨莫哲本来想逗一下秦湜，结果被秦湜书包的重量惊呆了。 “放的书呗，还能是什么。你怎么在这？” “刚从教室出来，准备买点饭回去吃。食堂应该还有饭吧？” “才七点多，肯定有。” “你吃了吗？” “还没。晚上开例会，现在去吃点。” “一起吃吗？我请你。” 秦湜转头上下打量着杨莫哲，看的杨莫哲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秦湜把手机放进口袋，摇头：“没有，看看你是不是在说谎。” “我能说什么慌，可笑！” “突然请我吃饭，你不会有事求我吧？” “没有啊。什么嘛，之前我没事也请过你好吗。”杨莫哲说的是高中的时候。高中时宋魏明就很喜欢请人吃饭，为了不欠宋魏明太多债，不让宋魏明破费，杨莫哲有时候也会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米线！” 杨莫哲跟着秦湜点了一碗一模一样的米线，坐到了秦湜对面。 杨莫哲将一个勺子放到秦湜碗里，问：“你加入排球社了？” “嗯，已经加了，昨天晚上还打了呢。” “怎么样？” “挺好的，社长副社长们都挺好的，没什么架子。厉害的人不少，也有刚入门的，学长学姐也会亲自教。哦对，我们社长是个学姐呢，厉害吧。”秦湜一想到挺大一个排球社的社长是个学姐，语调里藏不住的骄傲。 “社长也是队长吗？” “嗯……既算也不算吧。毕竟是个社团。学校有更专业的排球队，社长还让我去试试来着，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 “没时间。社团活动参加一下就好了，排球队的话训练肯定也更多，花的时间肯定也多。” “也是。” “怎么样，最近学的？” “还行，就是课多。” “我们也是，不光课多，书还死沉死沉的。” 秦湜看着手机屏幕上方弹出的一条好友申请，嘴里的米线瞬间不香了。 杨莫哲听见秦湜小声说了一声“神经病”，抬头看到秦湜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没胃口了。”秦湜看着面前还剩半碗的米线，烦躁的很。 杨莫哲有些惊讶。秦湜平时不怎么剩饭的，有时候不想吃吃的少就会少买，碰到想吃的就会多买一些多吃一些，但几乎不怎么剩饭。这是怎么了？ “啊要剩饭了。你慢慢吃吧，我快到时间了先走了。” “吃饱了吗？” “半饱吧。拜拜。” “拜拜。哎，你们例会开多久？” 秦湜想了想，一般开完例会都会再聊聊天或玩玩游戏，之前两次都开到了九点左右。 “大概九点吧。” 秦湜来到食堂三楼，看到邓悠洋已经到了，便坐到了她旁边。没过一会秦湜右边来人了。 瞥到来人是谁后，秦湜默默的把椅子往左边靠了靠。 邓悠洋注意到秦湜的动作，贴心地问：“要跟你换一下吗？” 秦湜感激的看了下邓悠洋，但这样有些太明显了，来得人已经不少了。算了，下次晚来点避开他就好了。 看到秦湜摇了摇头，邓悠洋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往左边挪了挪，让秦湜也往这边挪挪。 最近有新生拔河比赛要举办，算是干事们正式参与的第一个大型活动，部长讲了很多需要做的事情和大致的流程，每个人都很认真的在听。 “这次呢会由李泽煦带四名干事主要负责这项活动，有人自愿报名吗？”部长环顾四周，没有人举手。 李泽煦想到自己刚进部的时候也是这样，第一次活动部长问有谁愿意参加都没人举手，因为大家都不好意思。 “没事，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挺简单的，大家积极报名呀！” 有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举手了，看到有人举手后又有两名同学开口报名。 “好，那就你们四个。其他同学也可以学习学习，之后的活动希望大家也积极参与。” 正事讲完，接下来就是闲聊时间。趁着不少人问部长们有关学习的问题，王诩阳往秦湜的方向靠了靠，低声问：“你怎么把我删了啊，再把我加上呗，我不乱给你发消息了。” “在我这里没有第二次机会。” 第三次，这是王诩阳第三次被秦湜的回答噎住了。 真够酷的啊这女生。 手机屏幕亮起，告诉秦湜有未读消息。 【等会你们开完例会你顺路来食堂旁边的篮球场找我一下吧，我有事找你。】 是杨莫哲。 【什么事？现在说呗。】 【你来就是了。哦对，顺便帮我买瓶矿泉水，thank you。】 秦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例会结束后，秦湜赶紧收拾东西拉着邓悠洋就走，丝毫不给王诩阳开口的机会。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秦湜结完账对身后的邓悠洋说。 “行，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宿舍。” “嗯嗯我很快。” 秦湜来到篮球场附近，发消息问杨莫哲具体在哪个球场，按照杨莫哲给的具体位置，秦湜很快就找到了。 杨莫哲看到秦湜说她已经到了，便起身对队友说：“我有点事，你们先打。” 队友看着杨莫哲离开的方向，看到杨莫哲好像在跟谁说话，但距离有点远，加上对方被杨莫哲严严实实的挡住，根本看不清是谁。 “你在最里面的球场啊，我还以为是最外面这个，找了半天没找到。呐，你要的水。” 杨莫哲怕到时候队友们问这问那的会惹秦湜不高兴，特意说了一个离自己远的地方。 “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了。你找我什么事？” 杨莫哲把手中提着的袋子递给秦湜，里面是块三明治。 秦湜有些惊喜，扬起脸不可思议地问：“你从哪买的？” “食堂啊。吃完饭没吃饱就买了，顺便给你买了一个。”其实是专门给你买的，因为你说你吃了半饱。 “哇哦，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吧，本来晚饭就是你请的。” “没事，不用。也没其他事了，你快回去吧，也不早了。” 啊？所谓找自己有事，就是送个三明治？秦湜有些怔楞，回过神有些不自然的看向远处，抿紧双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个想法呼之欲出，但自己不确定到底对不对。 心跳好像有些快。 “啊，那那，我走了。”秦湜朝杨莫哲挥了挥手中的牛皮袋，向杨莫哲道谢。 待秦湜走远后，杨莫哲手里的手机震了震。看到消息内容，杨莫哲嘴角都快上天了。 【赶紧把红包收了，如果你不想让友谊的小船翻了的话。】 后面还有一个威胁的表情包。 这人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嘛。 每天的学习任务都挺重的，秦湜晚上还会自己在教室自习。因为很喜欢这个专业，学起来也不会有很大的怨气。除了有时候不想学了会窝在宿舍，秦湜几乎每天都会去操场慢跑或溜达。 邓悠洋很佩服秦湜的时间管理，天天跟着秦湜也学到了不少好习惯，比如说去操场锻炼。 “这周六就是拔河比赛了哎。你是不是要上场？” “嗯。” “OK，到时候我在你边上帮你加油助威。” “哈哈哈哈哈，谢谢。” “欣雨是不是也在，我记得她是替补来着。” “对。” “你待会是不是还要去教室？” “嗯，今天还有点笔记没整理完。” 邓悠洋停下脚步，有些复杂的看向秦湜：“秦湜啊秦湜，你是铁人吗？天天都在学习。” “也没有吧。我感觉还好。” “我滴妈，你期末肯定是全年级第一，你这，你这……太牛了。” 拔河比赛如期举行，迟嫣闲的没事也跟着来了操场。 一个大一的干事对即将参加比赛的选手喊道：“上场的选手衣服和其他物品可以放到我这里，我们会帮大家统一保管！” 邓悠洋也在旁边，秦湜想着直接给她就好了。 秦湜把包摘下，刚想递给邓悠洋，旁边却伸出来一只手。 王诩阳自认为非常有眼力见，对秦湜热情地说：“包和衣服给我吧，我帮你放过去。” 空气好像不流动了。 迟嫣吃惊地看着两人，孟欣雨一脸八卦，邓悠洋满脸厌恶。 还有其他人在往自己这边看，秦湜只觉得好尴尬。 谁懂啊，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秦湜没理他，把包和大衣递给邓悠洋，转身就走。 王诩阳尴尬的收回手，去整理物资了。 孟欣雨迫不及待地问：“洋洋，他俩这什么情况啊？那男生是你们部的吗？跟咱们一级吗？” “嗯，一班的。烦死了。之前因为同一个部门，秦湜同意了他好友申请，然后他就一直发消息，秦湜都没理。之后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缠着秦湜，丝毫不顾及秦湜的感受、什么人啊。”邓悠洋越说越气。 “那人长的还挺帅啊。他是喜欢秦湜才这样的吧。”孟欣雨又看了远处的王诩阳几眼。 迟嫣皱眉：“帅又不能当饭吃，追人也要讲究方式方法，这样算怎么回事。” “就是。”邓悠洋很赞同迟嫣的观点。 今天的拔河比赛结束了，口腔医学院没进四强，得了第六名，这意味着明天也没有比赛了。 秦湜和邓悠洋帮着拿了一些东西，跟着部长放到了学院的学生会办公室。 部长高喆锁上门，对干事们说：“行没什么事了，最近大家辛苦了，特别是参与策划组织的四位同学。辛苦了大家！拜拜。” “学长再见。” “拜拜拜拜。” 王诩阳追上走在前面的秦湜和邓悠洋，问：“秦湜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秦湜按住生气的邓悠洋，转头对王诩阳说：“行啊。现在就去吧。二食二楼的炒菜。” 这还是王诩阳第一次从秦湜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邓悠洋有些不解的看向秦湜。 秦湜拍拍邓悠洋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放心。是该说清楚了，要不然没完没了的。 秦湜毫不客气的点了自己爱吃的菜，王诩阳付完钱小跑来到秦湜旁边准备坐下。 秦湜用左手关节敲了敲桌面，示意王诩阳坐到自己对面：“这样比较方便讲话。” “好嘞。” 秦湜为了有个好胃口，打算先吃完饭菜再跟对方交流，省得到时候又要剩饭。 王诩阳看着秦湜一口接一口不停的吃，好心提醒道：“你慢点吃，不够再点。你要水吗？我给你接杯水吧。” 秦湜抬手拒绝了：“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喝水。” “那行，那你慢点。” 秦湜吃完饭，擦了擦嘴，直接进入正题。 “你为什么老是揪着我？我们好像并没有熟到那种地步。” 虽然王诩阳是五年制，秦湜是八年制，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班级。但毕竟同一个专业，经常一个人在某间教室上完课另一个人就在这间教室继续上课了。自从删了王诩阳的微信，每次遇到他他都会过来问能不能把他微信加上。秦湜能感觉到，但为了避免自作多情，秦湜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诩阳一愣，但很快便坦然回答：“很明显，我想追你。你面试的时候我就坐在下面，从那时候开始注意到你的。” 一见钟情？秦湜向来不信这个。没有深入了解就想追人，这种注定不会持久。 “我感觉你应该是没有男朋友的，要不然你早就说了。我猜的对吗？” 秦湜用舌头抵住后槽牙，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笑了一声。 王诩阳笑了：“看来是我猜对了。那现在你也知道了，所以……”王诩阳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放下手中的筷子，郑重地问：“请问秦湜同学，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秦湜想也没想，干脆的抛出三个字：“不可以。” 王诩阳已经习惯了秦湜的说话方式，也能看出秦湜对自己的态度，所以对这个答案并没有很震惊。 “不用着急回答我，你……” “不必了。你就是让我想一周，想一个月，甚至想一年我也只有这个答案。你的微信申请我不会通过的，咱俩以后就是陌生人。即使在一个部门，也不要有任何工作上的接触。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听明白了吗？” 王诩阳没想到秦湜这么绝情，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 “可是，我应该有追求你的权利吧。” “但我已经明确的拒绝你了。”最后几个字秦湜说得咬牙切齿。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俩不合适呢？总要给我一个机会吧。” 秦湜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眼前的这个人简直无可救药。 秦湜生气了，彻底生气了。 第47章 巴掌 桌子底下的手逐渐握成拳头，越来越用力。秦湜在努力克制自己想掀桌的冲动。 对面的王诩阳还在喋喋不休，秦湜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懒得多费口舌，秦湜指着王诩阳，给出了最后警告：“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之后你如果还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秦湜说完就拿起包，端着盘子就走了。 王诩阳见状也端着盘子跟在秦湜后面。 “试试嘛。这对你也没什么损失，还有人照顾你想着你，多好。” 秦湜气笑了。怎么能有人无耻到如此地步。 把盘子递给负责的阿姨后，秦湜从兜里摸出口罩带上，朝身后还在死缠烂打的王诩阳抬手就是一巴掌。 很干脆，很响。 周围的人都懵了，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诩阳也懵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湜。 “我说过，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之后还有更猛的，尽管来试。” 王诩阳惊到了，彻彻底底的惊到了。 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从来没碰见过这样的女生。 秦湜出了食堂有气没处撒，快要憋死了。直接在系统里向导员请了假，说有朋友要来，今晚在外面住，然后去了慢酌酒吧。 秦湜边走边跟高灵打视频吐槽自己遇到的糟心事。 “我靠这什么奇葩玩意，他是怎么考上江华的！”高灵听了之后简直想马上冲过来把王诩阳打一顿。 “人品和成绩又不对等。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现在在外面吗？我听着你那边声音听嘈杂的。” “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慢酌酒吧吧，就是刘子昊打工的那个地方。” 高灵又一激灵，不确定地问：“你现在是要去酒吧喝酒？” “嗯，真聪明。” “你一个人吗？” “对啊。” “不行，我不放心，你等我我现在过去。” “哎呦我又不小了。你们不是在准备元旦晚会吗，应该快要选拔了吧，你快练琴吧。我订好酒店了，也跟导员请假了，就在酒吧旁边，酒吧老板也很好的，我跟你说过。” “什么？”高灵声音直接高了一个八度。 秦湜皱眉把右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摘下，又戴上：“你要吓死我吗？” “不是秦湜，到底谁吓谁啊！你还要在外面住，你是打算喝多少？” “我酒量很好的，我知道我的上限在哪，我有数。” “不行，绝对不行，你快把酒店取消，喝几杯就回去。啊啊啊啊不行我要过去看着你！” “你别来嘛，我就想一个人。”秦湜罕见的撒起了娇。 “那你把酒店取消，把截图发我。要不我就告诉其他人。” 虽然只认识了两年多，但高灵已经清楚的掌握了秦湜的心思。果然，一听到要告诉其他人，秦湜老老实实的把酒店取消了，然后把截图发给了高灵。 “这还差不多，真乖。我得告诉刘子昊一声，让他看着点你。今天周六他应该在那。” “你别！到时候他肯定又问这问那。我不想再提了。” “那好叭。你少喝点昂！喝几杯赶紧回学校！” “知道啦，高妈妈。” 挂断电话，秦湜来到慢酌酒吧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不到七点，客人还不是很多，但刘子昊已经在了。老板也在。 “秦姐，你怎么来了？” 许之尧听到响声也抬起头，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微笑地打着招呼：“是你啊，好久没见你了。” 秦湜点头：“嗯，课比较多。” “听你朋友说你是口腔医学专业的？” “嗯。” “你太厉害了。” 秦湜笑笑，说：“你也是，自己经营这么大一个酒吧。” “谢谢。要喝点什么？” 还没等秦湜点单，刘子昊忍不住开口：“秦姐，那个高灵刚刚给我发微信说……” 秦湜仰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已经嘱咐我一路了。我成年了我有数好吗朋友？你快准备你的琴吧，别跟我说话了。” 说完秦湜就迅速点了五杯。 许之尧看出来秦湜心里有事，没有第一次来的时候开心。 “遇到什么事了？” 秦湜趴倒在吧台上，闷闷地说：“之尧姐，我现在想打人。” “怎么了这是？” “遇到了听不懂人话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奇葩玩意。现在不想提他，只想喝酒。” 许之尧大概猜到了，安慰道：“像我们这种貌美的白天鹅，总会有懒□□觊觎的。” 秦湜成功被这个比喻逗笑了。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空腹喝酒对胃不好。我刚刚自己做了点你要吃吗？” “我吃过了。哎呦，幸好是先吃完再开喷的，要不然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秦湜拿起一杯酒，一口下肚。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秦湜又拿起第二杯，这次不一口闷了。 秦湜酒量是真的挺不错的，许之尧有些佩服。 但一个小女孩自己来酒吧，许之尧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给秦湜调的酒都是度数很低的。 秦湜发现了。 “之尧姐，你是不是没按配方来？”秦湜端着一杯酒，皱着眉头不满地问。 许之尧被秦湜的小表情可爱到了。 “你已经喝了不少了，这次先这些吧。” “最后两杯可以吗？” “你叫什么名字？” “秦湜。” “我呢？” “之尧姐，许之尧。” “你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在慢酌酒吧喝酒。哎呦之尧姐我清醒的很。最后两杯，真的，我一向说话算话。” “行吧。” “不许偷工减料哦。”秦湜笑眯眯地提醒许之尧，然后利索的把钱付了。 等到高灵带着蜂蜜袖子茶来的时候，秦湜正准备喝最后一杯。 “哎呦我天你喝了多少？”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来吗？你琴练完了？” “你肯定比琴重要啊！” 秦湜向许之尧介绍高灵：“这是我好朋友，闺蜜高灵。” “你好，我是许之尧。” 高灵也被许之尧迷住了，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回应：“你好你好，我是高灵。她喝了多少啊？” 许之尧伸出双手，晃了晃。 “十……十杯？！” “不用太担心，有几杯我换了低度数的酒，她酒量也不错。” “谢谢。”高灵道过谢，把蜂蜜柚子茶塞到秦湜手里，“赶快把这个喝了，喝了我送你回去。” 乖巧听话地喝完蜂蜜柚子茶，秦湜抬头看向高灵，问：“你跟宋魏明说了吗？” “没有。” “那就好，别跟他说今天的事，要不然我妈可能就知道了。杨莫哲呢？你说了吗？” 秦湜看高灵不回答，便知道答案了。 秦湜往高灵身上倒，嘟嘟囔囔的抱怨：“我都把截图发你了你怎么还告诉别人啊啊啊啊啊。” 醉了，绝对醉了。平时的秦湜是这个样子的吗？绝对不是！怎么可能是！ “你们学校我自己又不能随便进去，就算我跟着人家后边偷偷进去了，万一你喝醉了说不清你宿舍在哪那我咋办，江华大学我只认识你和杨莫哲啊。” 高灵看着和平常不一样的秦湜，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一想到自己要干什么就想笑。 高灵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秦湜的照片，还拍了自己和秦湜的合影，秦湜还非常配合。 嗯，不错，很可爱。 高灵扶着秦湜走回学校，杨莫哲一收到高灵的消息就借了舍友的电动车来到了校门口，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天这酒味，这是喝了多少？” “十杯，厉害吧。还没算多醉，来的路上还能走直线。” “厉害厉害。” “那我走啦，你把秦湜送到楼下，让她舍友出来接一下吧。” “哎，别，我也不认识她舍友，我自己一个人也不方便。你要不跟我一块进去吧，登记一下跟保安说明一下情况，待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待会自己打车就行。那我现在跟你一块进去吧，你带路。” 登记完，说明了情况，高灵跟着杨莫哲进来了。 秦湜坚决不让人扶，说自己根本没醉，清醒的很，还能背刚学的知识点。 杨莫哲和高灵快要被秦湜笑死了。俩人走在秦湜后面，小声讨论着。 “她咋了这是，怎么突然去喝酒了？” 高灵小声说：“我跟你说完你就装不知道哈，别跟秦湜说是我说的昂。” “明白。” 于是高灵就把秦湜给自己说的事告诉了杨莫哲。 杨莫哲听了之后先是震惊，而后是生气。 “果然还得是秦湜，如果我在场，看到秦湜扇巴掌，我会爽死的，然后我再补一巴掌。”高灵佩服的说。 杨莫哲没出声。 高灵转头，看到了杨莫哲即便在黑夜下也难掩的担心的表情。高灵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好了我到了，你俩安心了吧？” “嗯，安心了。你自己能上去吗？”高灵问。 秦湜一脸轻松地说：“从校门口到这我都是自己走的，爬楼算什么。”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赶紧上去吧，上去之后在阳台露个脸，让我们知道你到了。”高灵说完把剩下的蜂蜜柚子茶递给秦湜，嘱咐她一定要喝完。 看到秦湜安全回到宿舍，两人才放心离开。 杨莫哲又骑车把高灵送到校门口，陪高灵等车。 高灵忍不住问：“杨莫哲，你……” “怎么了？” 高灵一直在想措辞，不知道怎么问。主要是不太确定啊，应该没错吧。那个表情，那个眼神。但杨莫哲平时对朋友就不错，有时候也会关心自己。但不一样啊，肯定不一样，那种神情，不简单啊。 车来了，高灵临走前还是说了一句，也不管杨莫哲听没听懂：“如果真的确定了，那就抓住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朋友。” 杨莫哲确实一头雾水。 回到宿舍，杨莫哲把电动车的钥匙还给了刘钧毅。 刘钧毅仔细闻了闻，疑惑地问：“你刚刚出去喝酒了？” “没，只是接了一个喝酒的朋友。味很大吗？我去洗个澡。” 平常杨莫哲洗澡很快的，今天已经二十分钟了，浴室里的水还在哗啦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刘钧毅更疑惑：“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洗澡洗这么长时间。酒味很难洗吗？” 赵文恒也不解，朝着浴室的方向大喊：“杨莫哲你是掉里面去了吗？ “马上。” 杨莫哲洗完澡出来问刘钧毅：“你在口腔医学院有认识的人吗？” “有啊，怎么了？” “哪班的？” “嗯…一班的。” 听高灵说那个男生也是一班的。 “你方便问他要一下课表吗？能发我一份吗？” “行啊。可你不是也有一个朋友，就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我记得你说过她也是口腔医学专业的吧，你问她要不行吗？” “她在三班。我要一班的。” “三班…三班！”刘钧毅突然大喊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 赵文恒和李睿觉得自己快要聋了。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三班怎么了？” “我记得我那个朋友说，三班是八年制，就是本博连读，分很高的！是吧杨莫哲，她是八年制是吧！” 杨莫哲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去，太牛了。课程表我要到了就发给你。请问杨莫哲先生，能否向学霸引荐一下我呢？” “哈？” 看着刘钧毅真挚发光的眼睛，杨莫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正常一点。” “好的。”刘钧毅一秒收敛，带着遗憾可惜坐回自己的座位，“哎，学霸啊，太厉害了。哎，以后我牙不好我能找她治吗？” 宿舍安静的像被冻住一样，其他三位舍友表示自己不想和傻子说话。 第48章 排球 今天周四，按照课表来看，一二节课秦湜跟自己一层楼，三四节同一间教室就是一二班上课了。 临下课的时候杨莫哲又看了一眼课表，确认秦湜所在的教室。 “你先走吧，我找个人。”杨莫哲火速收拾完书包，没等刘钧毅回答就走了。 刘钧毅被最近杨莫哲一系列的行为搞得摸不清头脑：“这人最近在搞什么啊？” 秦湜有个知识点没听懂，正在讲台上问老师。邓悠洋整理完自己的包，顺便帮秦湜把东西整理好放进包里。 “我问完了，走吧。哦谢谢你。”秦湜看到收拾好的书包，笑着道谢。 一二班已经有人来了。王诩阳的舍友注意到了秦湜，小声问：“是她吧，上次甩你巴掌的那个女生？呀，她好像往这边看了。” 王诩阳赶紧低头假装玩手机：“别看了别看了。” “你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啊。” 可不是。自从那一巴掌后，王诩阳再也不敢找秦湜了。 杨莫哲看没人缠着秦湜，放心地走了。自己来看了几次，都没有人，看来是没事了。 晚上秦湜和高灵视频，刚接通高灵就兴奋地跟秦湜说：“啊啊啊啊啊秦湜啊啊啊啊啊，我选上了！！” “元旦晚会吗？” “是的！虽然不是首席，也只有一个节目。但大一选上的不多哦，嘿嘿。” “哇那你好厉害。”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厉害。哦刘子昊也选上了。选上的人都会给一张票，你和杨莫哲要不要来啊？” “什么时候啊？” “12月30晚上七点。应该是在周五。” “还有将近一个月。可以没问题。” “快到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都行，好像也不是特别缺什么。” “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哦。” “嗯。” 因为12月10号是周三，大家都要上课，于是秦湜就把聚餐提到了周日，宋魏明也来了。 一坐下宋魏明就握住装着热水的杯子：“我天冻死我了，今天穿少了。他俩还没来啊？” 秦湜接话：“嗯快了。你什么时候出门能看看天气预报。” “之后肯定记得。这是礼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杨莫哲看到推门进来的高灵和刘子昊，招了招手。 “生日快乐。”刘子昊递给秦湜一个袋子，里面还装了一个礼品盒。 高灵也递给秦湜一个小袋子：“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哦。” 杨莫哲熟练地拿起夹子，把肉放到烤盘上，然后剪成小块，熟了后夹到各自的盘子里。 高灵看刘子昊把票给了杨莫哲，也从包里拿出票放到了秦湜包里。 “哎，可惜啊，我去不了了。”宋魏明有些遗憾。 高灵回怼：“本来也没你份，就两张。” “哎，你这跟着秦姐，怼人的技术日渐熟练啊。姐，记得给我录视频。” “嗯知道了。” 宋魏明盯着秦湜的脸看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秦姐你这没长胖啊，江大的饭不好吃吗？” “好吃啊，我吃挺多的。”说完秦湜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肉。 杨莫哲把烤熟的五花分给大家，笑着说：“人家那可是天天学习，用脑太多，吃得饭都消耗没了。” “你不也是，在教室晚上碰见你好多回了。” 宋魏明习以为常：“你俩卷王，我理解不了，也不愿理解。” 刘子昊好奇地问：“你们专业是不是很难，我看要学好多书，还都挺厚。” 秦湜猛的一点头，表示赞同：“好多名词，看得头晕。” 杨莫哲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生头痛但满足的小表情，勾起嘴角，又往她盘子里夹了一夹子肉。 真是可爱死了。 回到学校，杨莫哲跟秦湜解释：“我买的礼物明天到，等到了再给你。” “没事，谢啦。你是不是骑车来的？” “嗯。你没骑吗？” “没有。借给舍友了，今天好像他男朋友来找她。正好刚刚吃了不少，走走消消食。”秦湜的电动车还是宋亦明给的，说是一个毕业的同学，宋亦明看他要卖正好介绍给了她。 杨莫哲听罢，觉得有道理。打开山地车的车锁，推着车走在秦湜的左边。 杨莫哲注意到秦湜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稍微加快了些脚步，走在秦湜的斜前方。 “最近开始降温了。” 秦湜闷哼一声，算是回应。 眼前的男生身姿挺拔，光看背影就觉得赏心悦目。学习好，性格温柔，做事周到体贴，没有不良习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秦湜偷偷看向杨莫哲，突然想让这条回宿舍的路再长一些。 秦湜回到宿舍，一推开门就听到了哭声。 “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秦湜连忙放下手里的包，上前问道。 迟嫣给秦湜解释道：“洋洋今天不是去见男朋友了嘛，那男的提出要分手，说已经不喜欢了。” 前几天邓悠洋收到男朋友的短信，说他这周要来，请她吃饭。邓悠洋特别开心。虽然自己课程很重，但每个月都会去男朋友那边一两次，这是他第一次要来找自己，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画了精致的妆，穿上好看的衣服去赴约，结果等来的就是一句“我们分手吧”。 邓悠洋现在只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 桌子上已经有很多用过的抽纸了，看样子哭了很久。 孟欣雨有些心疼，好好的一个女孩，对方眼是瞎了吗。 秦湜不理解，谈了六个月，怎么突然分手了。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怎么了？这么突然。” 邓悠洋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秦湜又问：“你之前去找他，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邓悠洋还是摇头：“每次去我都呆不长，因为他说他很忙，我们就是吃顿饭，逛会街，他就回学校了。” “你没问为什么分手吗？”孟欣雨问。 “呜呜呜他就说不喜欢了，没有感情了。还说异地都没法每天见面，感情早晚都会断，现在早断也会少很多痛苦。呜呜呜呜呜。” 秦湜没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嫣和孟欣雨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也有点无措。 “我没事，你们让我哭一会，呜呜呜呜呜。” 这还叫没事呢。啧，恋爱，果然碰不得。秦湜撇嘴，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第二天早上起床，在大家关切的注视下，邓悠洋像个没事人一样起床、洗漱、收拾书包。做完这一切后，她看向穿好衣服的秦湜，问：“你是不是要去图书馆，我跟你一起。” 秦湜有些震惊。这跟昨天那个哭鼻子的是同一个人吗？ 邓悠洋看着三张呆住的脸，笑了：“我没事了。分就分呗，我的生活又不是没了他就不转了。” “厉害。” “佩服。” 秦湜点点头，也表示赞同。 秦湜来到图书馆，预约好座位坐下，便投入到学习。学了一会准备去接水，拿起手机看到杨莫哲一小时之前发来的消息。 【东西到了，你在哪？我给你送去。】 【图书馆。】 对方秒回：【我也在。你在几楼我去找你。】 【五楼南边的饮水机。】 杨莫哲到的时候，看到秦湜双手搭在护栏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悄悄的走过去，微微低头，猛地来了一句：“嘿！” 话音刚落，杨莫哲右腿就被挨了一脚。 “嘶！”熟悉的力度。 秦湜接过杨莫哲手中的礼品袋，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现在能拆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秦湜自然的把杯子递给杨莫哲，打开袋子里的盒子。 盒子里有很多软软的棉花，中间放着一个大约十厘米长的小女孩，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浅色牛仔裤，脖子上还围着围巾。 秦湜越看越觉得眼熟，惊喜地问道：“这是我吗？” 杨莫哲看到秦湜惊喜的眼神，意外的表情，突然感觉很满足，自己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对。” “这是用什么做的啊？” “石塑黏土。” “怕摔吗？” “一般不会。” 秦湜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越看越喜欢：“谢谢！这太好看了。” 杨莫哲也放心了：“喜欢就好。” 秦湜回到座位上，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突然感觉脸有点发烫，心跳也在变快，莫名的情愫从心底升起，逐渐扩散。 最近这种感觉经常出现，是自己病了吗？ 还是，因为最近见杨莫哲的次数变多了？为了让自己在期末周的时候不至于太累，秦湜这几周有空就来图书馆，因此几乎每天都会看见杨莫哲。 秦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脸。 社长汪鑫看到秦湜背着书包提着电脑来到排球馆，招手大喊：“你可算来了。” 秦湜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刚刚老师拖堂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快来吧。” 对秦湜来说，一周中最快乐的时光应该就是每周五晚上的社团活动了。 “怎么这个时间排球队的也在，我们不是特意避开了他们的训练时间了吗？”秦湜看到旁边的球场有一排人在排队练扣球，身上还穿着队服。秦湜之前和校队的打过，认识那身衣服。 汪鑫解释道：“他们说老师要求增加训练时间。以后我们的活动时间可能要调整了，不然就会像今天这样，只能用这一个场地。” 排球馆不大，三个球场。排球社日常活动都是一个场地练接发球，一个场地练垫球和对垫，一个场地给水平高一些的同学练扣球。本来排球队都是每天下午练到六点或每天的晚上七点才会来，每周五七点之后是社团活动时间。 “同学，帮忙捡一下球！” 秦湜看到滚到自己脚边的球，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看向对方所站的位置，秦湜利落的抬手、抛球，用力一击，只见球准确无误的来到对方面前，被对方接住了。 这一球吸引了不少目光。 接球的男生感觉秦湜有些面熟：“你之前是不是跟我们打过？” 秦湜没有否认。之前有一次排球队在室外排球场打友谊赛，因为少一个人，正好自己吃完饭走到球场边，被汪鑫看到了，就把自己叫进去了。那次还被隔壁篮球场的篮球砸到了。 那人拿着球逐渐向秦湜靠近：“我记得你，那场你好像没什么失误，也没什么短板。哎汪鑫，这么好的球员你不给我介绍啊？” “我跟人小姑娘说了，人家不愿意去。” “为什么？” 对方一看就是个学长，反正肯定不是新生。秦湜如实说道：“没时间，课太多。” “也不用每次训练都到。” “除了上课别的时间都有安排了。” “你还报了其他社团？” 不是哥们，你抱着个球在这跟我聊天，你队友们可都是在那站着等着呢。 秦湜耐心的回答：“没有。” “那来呗。” “不好意思我真挺忙的，没有时间了。” 对方还在喋喋不休：“你大一吧，大一除了上课还有别的事情吗？你什么专业这么多课？哎要不你加一下我微信吧，想来的时候给我说，我是校排球队男排队长。” 汪鑫有些看不下去了：“胡瑞超你可快闭嘴吧，你队友都快急死了，赶紧打球去吧！” 胡瑞超有些不甘心，这么会打球的人竟然不进校队，损失啊损失！ 汪鑫看秦湜有些心不在焉，笑了笑：“习惯就好，他人就那样。因为太喜欢排球，所以看到打球好的就想拉进校队。他人还是不错的。” 啊，这样啊。还以为遇到了第二个王诩阳。 没过一会，胡瑞超又跑过来，用食指戳了戳秦湜：“哎，我们刚刚有个女生有事走了，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块打一会？” 秦湜看向汪鑫，得到允许后，便同意了。 “哦耶！快来快来！”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球场里时不时的就响起胡瑞超的大嗓门。 “我天你这个球接得好！” “我去！以后你当我二传吧，你传的比他们好多了！” “NICE！扣得好啊学妹！太帅了。” 秦湜好像还是头一次见到聒噪程度可以和宋魏明不相上下的人。 打完球后，胡瑞超又来给秦湜搭话：“哎学妹，真的，你加一下我微信吧，我把你拉进校队群。” 看到秦湜还是想拒绝，胡瑞超连忙补充道：“你不要有负担，这不是官方群，是我们几个的闲聊群，没有老师。以后你有空的话来打就行，不用参与我们日常训练。” 秦湜想了想，觉得蛮不错的，点头同意了。 “你哪个学院的啊？我计科的。” “口腔医学院。” 胡瑞超听到后一愣，然后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真的假的？我女朋友也是口腔医学院的。那你们确实课多，怪不得你一直说没时间，理解了。” 这人好像真的就是汪鑫学姐说的那样，是个排球迷。怪不得秦湜觉得对方看起来很眼熟。这么说来，自己除了上次在球场见过他，平时在宿舍楼下好像也经常看见，原来他女朋友和自己一个学院啊。 “学长再见。” “拜拜拜拜。记得有时间来玩！” 第49章 最好的朋友 秦湜在群里分享今天遇到的事情，末了还不忘加一句：【我当时就感觉旁边站了一个宋魏明，一直喋喋不休。】 高灵和刘子昊快被秦湜的描述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魏明非常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吗？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秦姐太久没见我想我了，导致她看到一个话多的人就觉得像我。】 高灵：【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怕宋魏明听不懂高灵的意思，刘子昊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刀：【说你话多呢。】 【刘子昊！我不是傻子！我看懂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宋魏明的气急败坏。 加了群之后，因为临近期末周，课业繁忙，秦湜已经不怎么参加社团活动了。只是每次学累的话就偶尔去和校队的打打球，权当放松了，每次打完都会满血复活。 这天下来买早饭，秦湜又碰见了胡瑞超。他好像几乎每天早上都来。 秦湜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哈喽学长好！” “买早饭吗？我这买多了你要吗？” 秦湜吓一跳，赶紧拒绝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买。”这学长也太热情了。 邓悠洋看两个人这么熟，非常好奇：“这是谁啊？” “校排球队男排队长，之前跟你说的那个。” “哦哦哦原来是他啊。我见过他女朋友，可有气质了。哎你看，出来了。” 秦湜回头看，看到一个扎着低马尾，身材苗条的学姐，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很知性。嗯，确实好看。 还没等秦湜转过头，就听见邓悠洋骂了一句。 第一次听见邓悠洋骂人，秦湜有些震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邓悠洋气得都快要哭了。 “怎么了这是？” “你看！”邓悠洋把手机举到秦湜面前。 是一个二手买卖网站的个人主页，里面有不少名牌，即便不是名牌，价格也不便宜。 “喔，这人卖了不少呢。” “我前男友！” 秦湜大脑快速运转，终于想明白了。合着这是拿着女朋友送的礼物来卖钱啊！这么缺钱吗？再怎么缺钱也不能这样啊，这不是在糟蹋别人的心意吗？什么狗屁玩意。 “上次他跟我提分手，哭完后我就冷静了。大概两个星期之后，他社交软件就出现了另一个女生，看样子早就在谈了！然后我就找之前他发我的截图，找出来他的账号，这一搜，就这样了！真是气死我了，什么狗屎东西，拿着我的钱养别的女人。恶心死了！我呸！凭什么他跟我提，要提也是我提！” 哦天哪，真是个极品渣男。 “他没给你什么补偿吗？” “给个屁！提了分手就把我微信删了。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我现在想把他大卸八块！” 邓悠洋带着怨气来到教室，带着怨气坐下，带着怨气拿出课本。 怨气大到连张阳都注意到了。 秦湜喜欢坐第一排，邓悠洋也跟着秦湜坐在第一排。张阳也是个很勤奋的人，也坐在第一排。因此现在坐第一排的人基本上都是固定的那几个。 张阳问秦湜：“她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及其差啊。” 秦湜想了想，回答说：“来的路上踩到狗屎了，溅了一身。” “什么？”张阳还嗅了嗅，非常认真的问，“不可能吧，我怎么没闻到？要回去处理一下吗？我帮你给老师请假。” 两个人的对话给邓悠洋听乐了，秦湜也没憋住笑了，只有张阳一脸困惑。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莫哲发消息问秦湜周五下午有没有课，打算什么时候去江华音乐学院。 【最后一节没有课。你呢？】 【下午满课。】 【那我在食堂等你吧。你到时候吃什么提前给我说，我先帮你点上。正好我有车，吃完我载你到校门口，你也不用扫单车了。】 江华大学很大，平时若只靠走路肯定会累死。但杨莫哲高中骑了三年自行车已经习惯了，上了大学也没买电动车，况且学校里有共享电动车，路太远的话可以骑这个。 【行。我跟你吃一样的就行。】 秦湜计算好时间，在学生下课前来到食堂，找到座位放下东西，点了两碗重庆小面。 六点零五，杨莫哲就出现在了食堂。 “才下课五分钟，你是飞过来的吗？”秦湜看着杨莫哲微微喘着气，看起来好像跑过。 “这不是时间紧张嘛。”杨莫哲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回答秦湜的问题。 看杨莫哲拿起筷子就要吃，秦湜制止了：“你喝口水再吃吧。” 秦湜看杨莫哲朝自己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吃面。 “行。” 江华音乐学院有个很大的音乐厅，可容纳两千多人。秦湜和杨莫哲一进门就张大了嘴巴，回过神来赶紧找了两个位置坐下。高灵和刘子昊都是倒数第二个节目，是管弦系临时配出的一个乐团来演奏。而倒数第一个节目的演奏者是著名的肆乐交响乐团。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肆乐交响乐团来的，因此座无虚席。整个音乐厅弥漫着浓厚的音乐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将视线放到舞台上。 不愧是江华音乐学院，不愧是专业的，秦湜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元旦晚会。杨莫哲的胳膊在每首曲子都会被秦湜拍好几下，让杨莫哲忍俊不禁。 “你这么兴奋啊？”杨莫哲歪头笑着问。 “你不兴奋吗？这多好听啊！视觉加上听觉的双视盛宴！宋魏明没法来真是他的损失。” 秦湜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杨莫哲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湜。 虽然察觉到自己左边一直有一道视线，但秦湜也不敢转头，怕自己一转头就跟他对视了。 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失礼，杨莫哲不再盯着秦湜，专心的看演出。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杨莫哲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 晚会结束后，四个人聚在一起开心的聊天。 “啊啊啊秦湜！”高灵一见到秦湜就开始贴贴。 “今晚很美哦。” “真的吗？” “真的。” 高灵喊来宣传部的朋友，用相机给四个人拍了一张合照。 “最后那个是肆乐交响乐团，你们应该知道吧。我天，太牛了！哎秦湜你快看，就是那个人，肆乐交响乐团大提琴首席，李皓月，我的偶像，太美了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气质美女姐姐啊！” “你以后也会成为首席的。”秦湜对朋友一向很自信。 高灵和刘子昊还要换衣服收拾东西，四个人聊了一会便分开了。秦湜正准备和杨莫哲离开音乐厅，却被人叫住了。 “秦湜？” 秦湜看向叫自己名字的男生，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但记不起是谁了。 “你是秦湜吧？”对方又确认了一遍。 秦湜点点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贺淇啊，你小学同学，不记得了？也是，正常，我转学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了。” 啊想起来了，小学的时候抢张澈的橡皮，被自己凶哭了。 “你也在江音？” “不是，我朋友在，今天来看她演出的。” “张澈呢？我记得你之前不老跟她一块，俩人跟连体婴似的。” “哦，她没跟我一个学校。” “你在哪上学？” “江大。” “厉害啊，小学就是学霸，看来这是当了一路的学霸啊。” 杨莫哲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聊天，在贺淇准备开始跟秦湜叙旧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秦湜，该回去了。” 贺淇也终于注意到杨莫哲，于是凑近秦湜压低声音问：“男朋友？” 秦湜往杨莫哲身边靠了靠，和贺淇保持一定的距离，而后摇头。 “行吧，你也早回去吧。咱们加个微信吧，好不容易碰上了，多难得。” 秦湜想了几秒，没有拒绝。 12月底了，天气更冷了。从温暖的音乐厅来到室外，秦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杨莫哲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女生，脑袋中不受控的想起自己与她之间发生各种事情。 “哦！校门口有卖糖葫芦的，你要吃吗？”秦湜问。 “不吃。你要吃？” “嗯，有点想吃。” 杨莫哲看秦湜挑完糖葫芦，帮她付了钱。 “啧，手真快。” 杨莫哲笑笑：“晚饭的回礼。” 回学校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秦湜在看照片，杨莫哲在思考问题。 思考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一个每次思考都得不出答案的问题。 “如果真的确定了，那就抓住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朋友。” 下车后，杨莫哲想起高灵之前说过的话，好像有些理解了。 “秦湜。” “嗯？” 等到自己都找到电动车了，杨莫哲还是没说下一句。 “什么事？说啊。” “期末周了，很忙吧？” “你是在说废话吗？” 杨莫哲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问问。你买回家的票了吗？” “还没，明天抢。” “几号回？” “13号考完，14号走吧。” “行，我也13号考完，我跟你一块走。” 算了，等考完试再说吧，不给她别的负担了。 “妈！我回来啦！”秦湜刚进门就朝屋里喊着。 “汪汪！” 林舒婉听到声音连忙从厨房走出来，眼里有些心疼：“怎么感觉瘦了呢。” 秦湜看到客厅里新的家庭成员，有些惊喜：“妈，你什么时候买的小狗啊？” “前几天和丁阿姨一起去买的。你上了大学，秦峰也不经常回来，自己一个人有些无聊，就去买了一只小狗。” 秦湜蹲下摸了摸，太可爱了：“什么品种，叫什么名啊？” “边牧，叫榛果。我这几天给他闻了你的衣服，看来是记住你的味道了。” 秦湜看着不停围着自己转，不停的摇尾巴，小脚时不时的还扒拉自己的裤脚的榛果，简直快被萌翻了。 “你好可爱啊。” 秦湜注意到从楼上下来了一位面生的阿姨，小声问道：“妈，这是谁啊？” “这是周阿姨，你上大学之后，家里大多时间就我一个人，我也懒得收拾了，你爸就找了一个阿姨，平时来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 秦湜礼貌的向周阿姨问好，心里很开心，因为不用再担心林舒婉会累着了，这下她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自从见了榛果之后，秦湜只要一有空，就和它待在一块，给它喂食喂水，带它遛弯，教它下楼梯、坐下、伸手。这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 高灵听说秦湜家里养了一只小狗，便来找秦湜玩。一见到榛果，高灵恨不得立刻就把它带回家，占为己有。高灵边和榛果玩边想着今天来秦湜家的目的——受人之托问秦湜一些事情。 前几天的时候杨莫哲突然给自己发消息说有一个不情之请。看完杨莫哲发过来的一大段话，高灵是又惊又喜，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高灵，我想麻烦你一个事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比较合适。】 【怎么了？怎么听起来这么郑重。】 【你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如果真的确定了，那就抓住机会。】 其实高灵看到这就大体明白了，知道杨莫哲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初中第一次和秦湜同桌的时候，杨莫哲就觉得秦湜是一个很特别的女生。真诚仗义、爱憎分明、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是一个努力认真，极其自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会主动去争取的人。做事喜欢拼尽全力，从不拖泥带水，有规划有目标，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女生。这是慢慢了解后杨莫哲对秦湜的评价。 对于能认识秦湜这样的一个朋友，杨莫哲始终感到非常庆幸，非常幸运，非常难得。所以他格外看重也异常珍惜这份友谊。再接触下去，杨莫哲觉得自己对秦湜的感情不再只是单纯的友谊，却一直把这份心意埋在心底，不敢跟任何人说。因为怕自己挑明后，自己和秦湜之间的友谊也到头了。这也是杨莫哲一直犹豫的一个原因。 上了大学之后，可能因为两个人算是彼此在新的学校关系最好的人，可能因为自己身边除了秦湜都是新朋友，可能因为学生身份的转变，总之各种原因层层叠加，杨莫哲开始变得主动，但也没有失了分寸。只是一直保持着对待最好最亲近的朋友的关系。他不确定秦湜的想法，所以不敢贸然作出会发生质变的决定。 如果秦湜没有这方面的意愿，那他会让这份感情永远烂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想到现在，我觉得我应该是理解对了。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觉得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想拜托你帮我探探秦湜的想法。如果你觉得有压力或者不舒服，可以拒绝我的请求。但不管怎样，还是想麻烦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秦湜。 】 第50章 表白 林舒婉为了给两个孩子空间，吃过午饭就出去了。现在家里只有秦湜和高灵两个人。 高灵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把榛果抱回窝里，坐回沙发上，鼓起勇气问：“秦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就是了。” 高灵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始铺垫：“就是最近有男生在追我，一个认识了挺久的朋友了，我在犹豫要不要答应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就是如果有一个你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关系很好的朋友追你，你会答应吗？” 哪有什么追自己的男生啊！我的天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这跟我之前想的问题不一样啊！真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秦湜听后一愣，脑海中瞬间就想到一个人。 身着白色T桖的男生投完一个三分球，笑眼弯弯的和队友击掌，头发丝上汗珠在阳光下像在发光。他抬手用胳膊擦掉快要落下的汗，双眼再次变得坚定，望向对手手中的球。 放大，再放大，男生的双眼离自己好近，近到能听见呼吸声。秦湜感觉自己掉进了旋涡，有些呼吸不上来。 “咳咳，真的假的，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秦湜拿起茶几上的果汁，掩盖自己刚刚的不自然。 “啊，是，是最近刚知道的。” 秦湜失笑：“你问我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你是想得到什么答案？” “那说不定没谈过的会更理智呢。你说说嘛，说说你的想法，把自己代入进去。” 把自己代入进去吗？ 不是没有过。但秦湜觉得友情比爱情更长久。而且这么多年了，如果和他之间真的有什么，那也早该有了。他不说，自己也不会说的。因为这份友谊太珍贵，秦湜不敢冒险。况且秦湜见过不少有关恋爱的负面例子，对恋爱很是抗拒。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干脆一开始就不要碰。 “你很了解他吗？” 高灵想了想，回答：“算是挺了解的了。毕竟认识五六年了。” “你要是觉得他人不错，自己也有感觉，谈谈也不错。” 高灵追问：“你也这样吗？” “啥？”秦湜被高灵这么没头脑的一句话搞蒙了。 高灵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找补：“啊，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你现在处于我这么个情况，你觉得对方人没有啥大问题，自己也有一点感觉，你也会答应吗？” 秦湜沉默半天，慢慢开口：“我应该是没有和你说过，但我记得我跟张澈和宋魏明说过。” “什么？” “我看过好多失败的恋爱经历，说实话，我对恋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高灵听到这话心里一沉，暗叫不好。 “其实我亲爸和我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离了婚。现在的是我继父。” “啊？”高灵没想到秦湜会说这些，有些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要是不开心就别说了我不问了。 “没事，我挺好的现在。”秦湜笑着安慰高灵，继续说道，“我生父算是个渣男，离婚的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这些都是后来阿姨们告诉我的，还有些是我拜托宋魏明帮我问的，我们两家父母关系不错。我妈因为那个渣男，现在腿还不是完全健康的状态，平时一累就会疼。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对结婚和生孩子很抗拒，连带着对谈恋爱也很抗拒。毕竟谈恋爱的终点就是婚姻。”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很渣，也会有很好的人啊。如果有一个很好的人，你也不愿意吗？” 很好的人，像他那样的吗？那太难遇到了。 “我想象不到，想象不到谈恋爱之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很好的人也不是谁都能遇上的，万一刚开始他对我很好，那时间长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心。如果有一天，我们感情淡了，还是会分开。既然最后都会分开，那一开始在一起有什么意义。而且如果是好朋友的话，最后能不能做朋友还不一定呢。” 高灵没想到平时通情达理的秦湜对待恋爱这么消极，还没开始呢，结果就出来了。但感觉秦湜，好像跟杨莫哲一样，因为怕做不成朋友而不敢迈出这一步。 “谈恋爱不能光靠想象啊，你要去亲身体验嘛。很好的人你不都已经遇到三个了。” “宋魏明，虽然人有时候欠欠的，还油嘴滑舌，但你都跟他朋友这么久了，要不是什么好人你肯定不会现在还和他当朋友。刘子昊，孝顺父母，也很爱妹妹，一有空就兼职来减轻家里的负担。虽然人有时候冷冰冰的，但对我们这些朋友还是很好的，只是不善于表达。杨莫哲，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啊，这样的人跟谁表白对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高灵说完就死死盯着秦湜，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说宋魏明和刘子昊的时候，秦湜还会随着高灵的话微微点头，但说到杨莫哲这，秦湜突然一动不动了。 哈哈，被我抓到了！人有时候越想掩盖什么，反而越会露出破绽。 “说真的，高中的时候，我一开始认识你，我以为你和宋魏明是一对，因为他隔三差五的找你。” 秦湜干脆利落的回答：“怎么可能。” 高灵勇气上来了，直接来了句：“哎呀我知道，我没几天就看出来了。后来我又以为你和杨莫哲是一对，你俩真的很像好吗！” 杨莫哲，这事要是成了你必须请我吃大餐！我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在今天了。 秦湜愣住了，没有像刚刚那样干脆利索的反驳。几秒后回过神，眨了眨眼睛，笑着给了高灵一拳：“你该去眼科看看眼睛了。” 高灵一脸我都懂的表情说：“我后来知道了，很好的朋友嘛！很好的朋友你都遇到这么多了，很好的男朋友你也会遇到的！到时候一定要仔细考虑，不要让自己后悔哦。谈恋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的，谁都没有预知能力，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恋都没恋就把这段感情判了死刑，万一是段美好长久的感情，你不得后悔死。就算最后不幸分开了，那人生哪能一帆风顺呢，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长个教训呗。” 晚上秦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里全是和高灵白天的对话。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软件在搜索框中输入：认识很多年的朋友突然表白怎么办。看了几篇帖子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于是把修改了搜索内容：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可以表白吗？ 翻着翻着，秦湜被有一条评论吸引了。 【我觉得和好朋友从友情上升为爱情，比起所谓的怦然心动、一见钟情更加珍贵。因为这是多年了解彼此熟悉后作出的决定，而不是一瞬间的心动或单凭外表的冲动。正因为如此，他们会更知道友谊和爱情的不同，会更明白爱情的来之不易，也会更珍惜这段感情。】 早上起床秦湜拉开窗帘，惊喜地发现外面下雪了。 张澈很喜欢下雪天，每次下雪都拉着自己出去堆雪人。 吃过午饭，秦湜坐车来到刘子昊家的便利店，和兄妹俩玩了会雪聊了会天，又去花店买了新鲜的芍药，来到悠思墓园。 【你今天有空吗？找你有点事。】 【我现在在墓园，你要来吗？】 【行，那我现在过去。】 等人的功夫，秦湜用张澈墓上的积雪做了一个小雪人。 “堆的挺好看。”杨莫哲把花放下，注意到了秦湜刚刚堆好的小雪人。 蹲的时间有些长，秦湜尝试了一下没站起来，杨莫哲见状便扶了一把。 “谢谢。你找我什么事？” “出去再说吧。” 两个人并排走着，身后的雪地留下两排整齐的脚印，诉说着有人刚刚来过，也见证着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什么事？”秦湜问完，却没有听到回应，侧身发现杨莫哲在自己身后，没有跟上来。 “怎么不走了？” 杨莫哲深呼一口气，走到秦湜旁边，看向秦湜。 男生的头发像是刚洗过般，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额前的碎发也像是精心打理过的，整洁但不呆板，看似随意实则有意，随着寒风飘动。那双令无数女生着迷的双眼，此刻郑重而坚定。 秦湜被杨莫哲一双认真郑重的眼睛盯地有些不自在，假装在玩雪，低下了头。她一直都觉得杨莫哲的眼睛很好看，里面像盛着某种魔法药水，一旦看的时间长了，就会陷进去。还有他的笑容，每次看见他笑心情就会莫名的变好。 杨莫哲克制住自己想要放在秦湜肩膀上的手，深吸一口气，开口叫了一声秦湜的名字：“秦湜。” 秦湜踩雪的脚顿住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听过杨莫哲用这么认真却又带着颤抖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心里隐隐约约有种预感。 “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告诉你。” “什么？”秦湜没敢抬头，紧张的心情里带着一丝不知从何而起的期待。 杨莫哲抿了抿唇，终于把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一直把你看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珍惜这份友谊。因为遇见你，我时常感到非常幸运，所以当另一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压着它，不想让它有任何的可能去破坏到这份友谊。我感觉能和你当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婪，但慢慢地我感觉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秦湜的心脏随着杨莫哲说出来的话跳得越来越快，踩雪的双脚也逐渐停了下来，眼睛眨得越来越快，喉咙还有些酸，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半分钟的沉默，秦湜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当自己鼓起勇气准备抬头的时候，看到杨莫哲朝自己靠近了一步，隔着羽绒服，右手轻轻握住自己的小臂。 这是第一次。 之前杨莫哲拉自己的时候只会拽自己胳膊上宽松出来的衣服、帽子，或者自己身上背包的时候他会拽包，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碰自己。但他没有碰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而是隔着厚厚的衣服，轻轻握住自己的小臂。 “所以秦湜，虽然这可能会给你造成困扰，但我还是想自私的为自己争取一次。” “我喜欢你。” “非常喜欢。” “已经喜欢了很久了。” 秦湜彻底呆住了，说不上是惊讶还是高兴，因为脑子实在太乱了，感觉语言系统已经罢工了。 杨莫哲松开右手，看着秦湜一句话也不说，心里突然有些痛。在快要放弃的时候，秦湜终于开口了。 “你……你给我点时间，我考虑好告诉你可以吗？” 杨莫哲松了一口气，眼中重新充满笑意，忙说：“没问题没问题，你考虑多久都行。” 秦湜终于抬起头，笑了一下，说：“走吧，公交车应该快来了。” “好。” 晚上回到家，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的。秦湜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玻璃杯，杨莫哲烧水忘记按开关。 躺在床上，一个不停的点开手机，又熄灭，再点开，在熄灭。而一个辗转反侧，没有丝毫睡意。 说自己对杨莫哲一点感觉都没有，那都是骗鬼的。高中的时候，杨莫哲每次的关心，都会让秦湜回想很久，每次也都被理智击退。每次和杨莫哲待在一起或聊天的感觉，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秦湜不傻，再怎么迟钝，也会意识到这种感觉。只不过从不敢奢望罢了。 前几天和高灵的聊天，自己说的也都是实话。她很怕，怕自己投入进去会受伤，怕这段感情不长久，又怕太长久最后还是分开。而且自己脾气爆，说话经常夹枪带棒，也不似别的女生温柔体贴，小鸟依人，怕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啊脑袋要想爆炸了。 被杨莫哲表白的当天晚上，秦湜做了一个梦。梦里杨莫哲对自己很好，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偏爱，可自己却一次次拒绝他的好意，甚至有意疏远他。梦的最后，杨莫哲不再纠缠自己，自己变成了杨莫哲眼中的大多数人，可自己却慌了。 可惜结局已定，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秦湜猛的惊醒，看了眼手机，才三点，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坐在飘窗上，带着耳机听着音乐，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点的变亮，自己的心也逐渐明晰。 待窗外的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秦湜拿起手机，向杨莫哲发了一条消息和一个地址。 【中午十二点港式茶餐厅，我请你吃饭。】 第51章 承诺 杨莫哲一醒来就拿起手机查看未读消息，发现秦湜不到七点就给自己发了消息，高兴的从床上蹦了起来。但转念一想，这才不到一天，不会是要拒绝我吧？ 忐忑地洗完澡，忐忑地刮完胡子，忐忑地换好衣服，杨莫哲忐忑地出门了。 秦湜发完消息后也开始久违的给自己捯饬了下。洗完澡吹完头发，画了一个淡妆，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秦湜挎着包出门了。 来到目的地，秦湜推门看见了杨莫哲。 “来这么早？” 其实自己十一点半多就来了，但嘴上还是回道：“刚来没多久。” 两个人点完菜，没了话题，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秦湜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什么时候说比较合适，于是问道：“先吃饭吗？” 杨莫哲想了想，说：“好，那先吃饭吧。”说完拿过秦湜的杯子，给她倒满了水。 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饭，两个人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秦湜眨了眨眼睛，率先开了口。 “我之前挺怕谈恋爱的，因为感觉理想的恋爱只会在小说或电视剧里出现。因为我妈妈的事情，我之前很抗拒结婚恋爱这些东西。 我脾气不是很好，有时候会很容易就暴躁，还经常对你阴阳怪气，欺负你，我也不是那种很温柔的性格。让我做那种温温柔柔可可爱爱的女生我做不到。我可能成为不了大多数人心中，或者说你心中的女朋友的样子。 我可能有时候也察觉不到你的一些情绪，可能还会惹你生气。如果我们吵架，我也不是那种会主动道歉的人，我可能会一直一个人生闷气。” 秦湜停下脚步，看向杨莫哲，认真地问：“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杨莫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着说：“我认识你的时间也不短了，说非常了解你你可能不会相信，但基本的了解肯定是有的，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需要成为任何的样子，也不用为了我改变成什么样子，你只管做自己。我心中女朋友的样子就是你，也只是你。” “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可能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的喜欢那么多。” “我确定我对你有足够的喜欢，只要你也喜欢我，哪怕不多，也没有关系。” “你想过结婚吗？你爸妈应该会催婚的吧，应该也想要孙子孙女的吧，毕竟你是独生子。” 杨莫哲有点被吓到，怎么突然跳到结婚生子这个话题了。 秦湜看杨莫哲不说话，便给杨莫哲解释道：“你知道我的，我们专业是八年制，毕业后还有二到三年规培，至少十年，我是说至少，可能还会更多，我都没有结婚的打算，更不会有生孩子的打算。虽然不知道我们能谈多久，但我还是想提前给你说明白。所以，你和你爸妈，能接受吗？” 哦，原来是这样。杨莫哲明白了秦湜的意思，想起来之前好几次李妤都暗戳戳地问秦湜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就抓住机会。 思考了一下，杨莫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结婚关系到男女双方，生孩子基本上只有女方受苦。所以不管怎么，你的意见你的想法在我这里始终排在第一位。我爸妈知道你的专业，他们算是很开明的父母了，应该会理解的。” 秦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杨莫哲，少年只是笑着看着自己，眼中是满满地安全感。 “那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你说。”杨莫哲的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 “第一，遇到困难挫折一个人扛不动的时候要一起扛，如果有事被对方发现了不能强撑着说没事，特殊情况再说。” “好。” “第二，心中有疑惑就主动问对方，有误会要及时问及时解释及时解开。不能自行脑补，不能不听解释，让误会影响感情。” “好。” “第三，可以吵架，可以争论，但不能无理取闹，不能没由头的发脾气，不能把别的地方的负面情绪带给对方。有错就要立刻道歉。” “好。” “第四，分手不是任何问题的解决方式，不可以动不动就提分手。分手是感情淡了，彼此之间不再适合谈下去的时候的一种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是一个很郑重的决定，不可以随意挂在嘴边，也不可以拿分手开玩笑。” “好。” 杨莫哲看秦湜撅着小嘴，皱着眉头思考的可爱样子，笑着问：“还有吗？” 秦湜带着点傲娇，抬头看向杨莫哲：“暂时没有了，但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我会再提的。” “没问题。”杨莫哲眼中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秦湜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一个很明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你好啊，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女朋友。” 杨莫哲握住秦湜伸过来的右手，非常配合的上下晃了晃：“你好女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之后请多指教。” 很温暖的手，也是让人感到心安的手。 杨莫哲松开秦湜的右手，握住她的左手，揣到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微微弯腰，侧着脸笑着说：“走吧。” 秦湜点点头，往杨莫哲身边靠了靠，把半张脸埋到围巾里，偷偷笑了许久。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杨莫哲的嘴角一路上都没有下来过。 “我能问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吗？” “嗯……初一，和你同桌之后开始想了解你，具体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可能是初二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杨莫哲你竟然早恋！” “哈哈哈哈哈什么啊，我这顶多是暗恋。” 和秦湜分别后回到家，杨莫哲脸上的笑还没完全退去。 李妤看了儿子一眼，不确定，再看一眼。 “你这跟谁吃的饭啊，还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杨莫哲“歘”的收回笑容，像机器人一样转过头，看向李妤：“这么明显的吗？” “嗯，非常明显，瞎子都能看出来。” 杨莫哲不知道秦湜想不想公开，便先随便扯了个理由：“哦，没啥事，就是想到一个冷笑话。” 回到卧室，杨莫哲不值钱的笑容再次出现。 【在干嘛呢？】 【遛狗。】秦湜还发来一段视频。 【想问你个事。】 【问。】 【你想公开吗？我是指高灵他们，还有父母。】 【高灵他们先不告诉了吧，顺其自然，发现就发现了。父母的话你随意。你介意吗？我如果告诉我爸妈的话。】 【不介意。其他任何人都不介意，你想告诉谁都可以。】 林舒婉看秦湜一晚上没怎么离开过手机，还时不时对着屏幕笑，好奇地问：“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秦湜笑着看向林舒婉：“想知道啊妈？” “我可以说想吗？” “男朋友。” 林舒婉连榛果扒拉自己都没感觉，完完全全呆住了。 秦湜不理解，谈个恋爱而已，至于这么震惊吗？ “谁啊？什么时候谈的？对你好吗？人怎么样？哪里的？” 秦湜笑地很神秘：“我只要告诉你是谁，估计后面那些问题你自己就有答案了。” “所以是谁啊？” “杨莫哲。” 林舒婉真是又惊又喜。她一直很喜欢杨莫哲这个孩子，学习好，长得也好看，做事勤奋踏实，考虑的也特别周到，跟杨莫哲父母交流的时候了解到这孩子还特别孝顺父母，独立性也特别强。 “那确实。杨莫哲这孩子挺不错的。你俩好好谈。” “哟，评价还挺高。” 这边李妤听说俩小孩在一起了，激动地要请秦湜吃饭，被冷静的杨父和杨莫哲制止了。 姜宏旭拎着行李来到接机口，没看到黄陆宁，于是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喂，儿子，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这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我接不了你了，我已经让司机去了昂，你直接回家就行。家里崔姨估计……” 没等黄陆宁说完，姜宏旭就把电话挂了。呵，自己干嘛要对她抱有期望呢？从小到大对自己作过的承诺到不少，可真正兑现的又有多少呢？ 崔姨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便看到姜宏旭回来了，连忙激动地接过行李，想要帮他搬上去。 “哎呦崔姨，您注意点身体，我一大男人这行李箱我自己来就行。”姜宏旭把行李搬回自己的屋里，洗完手，认认真真看着一桌子菜，舍不得下口。 崔姨盛了一碗汤放到姜宏旭跟前：“快尝尝，好吃吗？这罗宋汤，我刚学的。” 姜宏旭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随即脸上露出一副吃到国宴的表情：“我天太好吃了，我在国外馋您做的菜好久了。崔姨，真的，您去饭店应聘去吧，搁我们家简直就是屈才！” 崔姨脸上笑开了花，又给姜宏旭夹了一大筷子菜，让他多吃点。 吃完饭，姜宏旭帮着崔姨收拾好桌子，在沙发上随地大小躺起来。拿起手机在兄弟群里宣布了自己回国的消息。几个兄弟听说姜宏旭回国，嚷嚷着要聚餐，让姜哥请客。 “哟，看这是谁来了啊，哦吼吼吼！” “这不是咱姜总嘛！” “来晚了啊姜总，赶紧自罚三杯！” 姜宏旭环顾一周，坐到王洋旁边的座位上，慢悠悠地开口：“让我请客，还灌我酒，想什么呢。” 一年多没见了，兄弟间有聊不完的话题，特别是对姜宏旭的国外生活非常感兴趣，逮着他一通问，问这问那。好不容易寻了个空挡，姜宏旭开始向王洋打听秦湜的情况。 “听说是进了江华大学，但具体哪个专业不知道。” “江华大学啊。挺好的。” 王洋看了眼姜宏旭，问道：“怎么，还想找她吗？” “不知道，再说吧。但人家肯定不想见到我吧，上次闹得挺不愉快的。但我能理解，哎。” 王洋拍了拍姜宏旭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姜宏旭的想法他大概知道一些，但自己也不是当事人，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适合插手他的事情，只能在兄弟需要的时候，帮上一帮。 兄弟们吃好喝好后便各回各家了。姜宏旭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敷面膜的黄陆宁。 见姜宏旭头也不回的就要上楼，黄陆宁连忙叫住他：“哎哎哎，这么着急上去，在下面陪妈妈坐一会呗。” “有事说事。”不带任何感情的四个字。 “你！”黄陆宁撕下面膜，问，“你晚上去哪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姜宏旭转过身，嘴角带着玩味地笑，阴阳怪气道：“哟，快一天了，黄大老板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了昂。” 黄陆宁知道姜宏旭在生自己的气，也知道自己理亏，只好继续哄着：“哎呀儿子，对不起嘛，以后我会改的。这个项目完成，公司的市场估值又可以涨不少，到时候我和你爸打算休息一阵，带你出国玩玩，怎么样？” “不用了。你应该不知道吧，下周我就开学了，我这次回来只是想见见我的兄弟们，回去的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黄陆宁听到这个消息一愣，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儿子，我可能……可能忙完了。那你回去之后好好学习昂，等你大学毕业后公司就慢慢交给你了。” 姜宏旭本来要上楼的脚步一顿，转过头问：“这公司，将来全是我的吗？” “对啊，我和你爸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 “将来我接手了这个公司，是不是可以随意支配？” 这话听得有些奇怪，但黄陆宁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那肯定还是不能随意的吧，还是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 姜宏旭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黄陆宁以为他儿子终于肯对自家公司上心了，殊不知，一个想法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姜宏旭收到了王洋给他发来的一条消息：【姜哥，我辗转问了好几个人，终于打听到一件事，咱学校也有考上江华的！】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所以啊！你想想啊！咱们学校的，江华大学！那通过新生群老乡群什么的，不就知道秦湜在哪个学院了吗！况且这个湜字，我觉得整个江华大学找不出第二个了。】 【……麻烦请你说重点。】 【口腔医学院。】 医学院？她竟然没学金融？医学生课应该很多吧，应该很忙吧。再等几年，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再找她吧。 第52章 往事 第一次谈恋爱，秦湜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一个多年好友变成自己的男朋友，这事多少得适应一段时间。不过经过几次约会，秦湜感觉恋爱这东西，好像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碰不得。 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没怎么变，秦湜有时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对着杨莫哲开怼，而杨莫哲早已习惯。只不过之前不敢回怼，谈了恋爱后，也敢偶尔回怼一两句了，即使知道回怼的结果不是白眼就是巴掌。 秦湜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和杨莫哲的相处，想着想着就不好意思地把头缩进被窝里，一声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今天中午宋魏明说一起吃饭，上午还去图书馆吗？】 【去啊，中午吃完饭下午接着去啊。】 【行，不愧是你。起了没？】 【醒了但没起。马上起。（乖巧jpg.）】 李妤从厨房盛好粥出来，就看到杨莫哲啃着面包对着手机傻笑。我天呢，简直了。 “这几天在图书馆学的怎么样？你俩别天天去图书馆了，这都去了快一周了，也出去走走运动运动啊。” “知道啦妈，听秦湜说，她后天应该是去打球，我那时候也跟朋友约了球。妈我吃完了我走了啊。” “茶几上的水果带着，我洗好的，带着给秦湜吃！” 两个人看时间差不多了，一起打车来到宋魏明说的餐厅，其余三个人已经到了。 从秦湜和杨莫哲进门开始，高灵就一直捂着嘴盯着两个人看，看得秦湜心里都有些发毛，连刘子昊都多看了两人几眼。 杨莫哲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还剩两个位置，杨莫哲推着秦湜让她坐到了里面，自己坐在了靠门的位置。然后非常自然地接过秦湜地背包和羽绒服，帮她挂到了衣架上。 三人将这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各个表情无比丰富。 宋魏明撑着脸打趣道：“杨莫哲你这学上的，你们学院是还开设绅士课吗？” 高灵和刘子昊不约而同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人，怕不是真傻吧。 一顿饭吃得宋魏明越发觉得不对劲，拧着眉目不转睛地瞅着两个人。 “你俩这是……”说完四个字又觉得不可能，便没再说下去。可转念一想，知道杨莫哲对谁都很好，但这，对秦湜好得过头了吧，之前五个人吃饭的时候也没这样啊。而且，这俩人的椅子都比其他人挨得近。 刘子昊淡淡看了宋魏明一眼，开口说道：“看来智商还在。” “啪嗒”，非常清脆地一声，宋魏明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 “我天哪！你俩这，这，什么时候的事啊？真的假的啊？” 秦湜见他们都看出来了，也不藏着掖着。把凳子向左边一挪，翘起二郎腿，伸手揽过杨莫哲，霸气开口：“最近的事，你有意见？” 杨莫哲整个上半身都靠在秦湜身上，颇有一副小娇妻地模样，听着秦湜地霸道发言，嘴角忍不住上翘。在宋魏明震惊的目光下，杨莫哲抬手揽住秦湜的肩膀，笑着说：“要不重新认识下？我女朋友。” “啊啊啊啊啊！”高灵被这一幕帅到了，忍不住尖叫起来。 宋魏明看刘子昊一脸淡定，忍不住发问：“你是早就知道？” “他俩进门的时候知道的。” “为啥啊？” “情侣手机挂饰啊，挺明显的。” “那你怎么这么淡定？” 刘子昊转过脸，一脸认真地回答：“我一直觉得他俩挺合适的。” 宋魏明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待缓过神来接受这个事实后，坚持让杨莫哲请这顿饭。 杨敬成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正在看学生的论文，看着刚回来没多久的杨莫哲又要出门：“你不是刚从图书馆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杨莫哲抬手晃了晃手机，笑了笑：“又有人约我。” “记得早点回来。” 杨莫哲骑着车按照导航左拐右拐来到一家小酒馆，一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喝酒的宋魏明。 红色的夹克外套，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杨莫哲脱下黑色羽绒服，露出里面的白卫衣，在来自四面八方的几道视线下坐到了宋魏明旁边。 宋魏明将酒杯放到嘴边，歪头盯着杨莫哲看，忽的轻轻摇摇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说，咱俩坐在一起，别人会不会觉得我在带坏你啊？” 杨莫哲低头一笑，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问：“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让我陪你在这喝酒吧？” “那不能，我是有正事找你。”宋魏明放下二郎腿，神色正经起来。 “什么事？” “你看到吧台从左到右第四个凳子了吗？” 杨莫哲顺着话看过去，凳子上坐着一位烫着大波浪，身穿白色针织连衣裙的女生。 “看到了，怎么了？” “升高二那年暑假，秦姐在这喝醉过，这事，现在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杨莫哲表情凝固，机械地转过头，以为宋魏明在编故事。可当他对上那双眼之后，他相信了，宋魏明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 “当时我也在。你应该很好奇她一个未成年怎么来这喝醉的吧。听那店长说，他一看到秦姐就没往未成年那方向想，因为穿着打扮还有气质根本不像。当时她就坐在那一个劲地喝，谁也不理。好在醉之前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没出什么事。” 宋魏明瞥见杨莫哲跟没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快要陷进去了，双目无光，木着一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便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也别觉得内疚啥的，秦姐不让我跟别人说。” 杨莫哲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他喝得还挺凶，宋魏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别喝这么多了，要是秦姐知道，说不定骂我一顿呢。”说罢也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向后靠去，继续开口。 “记得小时候我第一次见秦姐，只觉得这小孩话真少，真安静。在别的小孩为了争玩具吵吵闹闹甚至大打出手的年纪，她不争不抢。哦不过有一次，还是后来听我妈说的，她为了一个小恐龙玩具，把一个小男孩弄哭了，不过也是那小男孩该。 小孩嘛，那时年纪太小什么也不懂。后来上了小学，我们仨一班，那时跟秦姐的接触才多起来。当时就觉得这女生明明跟自己同龄，怎么这么拽。” 宋魏明闷笑一声，自己当时还挺不服的。 “三年级的时候，我发现有高年级的人欺负我们班的一个同学，那个同学平时在我们班存在感就不高，其他人也经常开他玩笑，他也不恼。有一次被我撞见了，我就去帮他。可我们俩都还没张开呢，怎么可能打的过高年级的人。 然后秦姐就过来了。她当时没比我高多少，瘦瘦小小的，却一点都不怕，神情一如既往地清冷。她把自己身上的钱拿出一部分给了对方，可对方扯住秦姐的校服，想把剩下的也抢走。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动手了吧。” “没错，她动手了，虽然她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虽然钱还是被全部抢走了。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生真虎。后来那些人的目标就不再是我那个同学了，他们开始找秦姐的麻烦。好再没多久老师就发现了这件事，秦叔叔找上教导主任，让那几个人还有他们的家长赔礼道歉。之后他们就转学了，那个被欺负的男生也转学了。” 宋魏明又饮下一杯，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是老师发现的，而不是家长发现的吗？因为她不想让她妈妈担心。她也不让我告诉我爸妈，因为只要我说了，她妈妈肯定也会知道的。” “秦姐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凡事都喜欢自己扛。张澈那事，我们都以为她走出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她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以至于她到了高三下学期才开始接受心理咨询，不过幸好不算太晚，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跟秦姐认识这么久了，肯定知道她的性子。你俩应该认识六年多了吧，你跟秦姐表白应该不是一时兴起吧？” 杨莫哲咽下口中的酒，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好。之前秦姐跟我说过她不想谈恋爱结婚啥的，觉得那个太麻烦。我是觉得她是害怕受到伤害所以索性就从根上切断。今天听到你俩说你们在一起了，我真还挺惊讶的。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秦姐对你跟对别人确实不一样。” “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的。”我很珍惜，珍惜她这个人，也珍惜这段感情。 宋魏明揽住杨莫哲的肩膀，哥俩好地拍了拍：“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已经失去一个了，秦姐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我很佩服她。她之前帮了我很多，所以我不想让她受伤。” 这应该是第一次，两个人坐在一起认真地聊这些话题。 杨莫哲举起酒杯跟宋魏明手里的酒杯碰了下，微微点头，极其认真道：“明白。” “要是被我发现你把秦姐弄哭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找你算账的。” “那你怕是等不着这机会了。” 回到家时，杨父杨母都已经睡了。杨莫哲松了一口气，悄悄地回到了房间，拿上换洗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把酒味洗掉。 躺在床上，杨莫哲跟秦湜发了条消息：【睡了吗？】 【刚躺下。】 又过了几分钟，秦湜看着对方再次发来的消息，愣了好久。 【以后遇到任何事，特别是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事，记得告诉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一直在你身边。 心中短暂的酸涩过去后，被无限的温柔填满。不同于以往对恋爱的避之不及，现在秦湜只觉得安心、幸福。以前觉得“一直”“永远”这种词太过虚无缥缈，可为什么偏偏还有那么多人愿意相信呢？现在的自己，好像就变成了之前口中的“那么多人”。 自己究竟是何等的运气，遇到了这样好的一个人。 【嗯。】 第53章 霸气侧漏 秦湜穿好羽绒服，背好书包，揉了揉榛果的小脑袋，和林舒婉道别后便拎着行李箱出门了。 小区外的杨莫哲早已等候多时，看到秦湜身影后，马上小跑过去帮她拉行李。 “没事，我自己拉着就好。这个给你。” 接过秦湜手中鼓鼓囊囊的礼品袋，幸福感立刻充斥到杨莫哲的全身各处，眼都笑弯了。 “你亲手织的？” 秦湜非常傲娇地“嗯”了一声：“没见你带过围巾，闲的没事就织了一条。” 自己的女朋友就是厉害。杨莫哲拿出袋子里白色的围巾，嘴角已经咧到天上去了：“你还会这个呢？” “不会学呗，反正我学什么都快。” “是是是。”杨莫哲失笑，这人，夸起自己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那你给我戴上呗？” 正在打车的秦湜听到这句话猛得抬头。杨莫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弯了腰，微微低头与自己平视，距离近的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睫毛，好长。 真服了，又来。怎么经常趁自己不注意突然靠这么近。 “咳咳。”秦湜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继续低头打车，“你自己没手吗？自己围，不围就给我。” OK，习惯了，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杨莫哲挑了一下眉，乖乖自己围上了。 一坐高铁秦湜就想睡觉，直到快到站的时候杨莫哲才把她喊起来。 最近这几天各大高校陆续开学，从高铁站出来的几乎全是大学生，十字路口全是正在打车的人，地铁站也不例外，各个上车口的队伍早已排得老长。 杨莫哲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握着秦湜的手腕，防止人流将两人冲散。 “亲爱的乘客，列车即将进站。请站在黄线后等待，注意安全。”地铁播报语音刚落，人群便开始躁动起来，慢慢向前。 秦湜后面站着一对母子，小孩看着也就五六岁，人群一动，秦湜便觉得后面那小孩一直在往前挤。 秦湜皱着眉往前挪了一步，本想避开那小孩，可他也跟着往前。 忍无可忍，秦湜向后冷冷地瞥了一眼，以示警告。 车来了。 两人跟着前面的大学生有序上车，可前面人实在太多，秦湜看着队伍，觉得自己可能要等下一班车了。 提示灯开始闪烁：“车门即将关闭。” 前面还有两个人，看来是要等下一班了。 “哎呦你这小姑娘倒是走啊，赶紧走啊！门还没关呢！” 车门已经开始关闭了，杨莫哲发觉秦湜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一个踉跄没站稳往前倒去。心下一惊，眼疾手快地把人拽了回来，确认秦湜没事后，神情骤然变冷，愤怒地朝那对母子低吼一声：“你干什么！” 女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皱着眉喊道：“你这什么语气？刚刚门都还没关，我们本来可以上去的！都是这小姑娘，磨磨唧唧的。” “提示音已经响了，到我们的时候车门已经开始关了！你还想着我们能上去？你不要命了？” “那门又没完全关上，不还有那么大空吗！” 人天生喜欢看热闹，见这边吵起来，纷纷侧目，整个站台安静了不少。 为了抢这点时间？秦湜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握紧拳头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秦湜转身，冰冷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地射向女人，左手插兜，抬起右手掌心向上，食指漫不经心地指向她旁边的小男孩，说出一句震惊附近许多人的话。 “刚刚你要是把我推到那个缝里了，你觉得，他的命，够赔吗？” 那女人蓦地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你说……什……什么？” 秦湜173的个子本来就不矮，再加上厚底运动鞋，微微低头对上女人慌乱震惊地双眼，颇为认真地、好心地又给她翻译了一遍自己的话：“我说，自己不想活别拉着别人跟你一块！” 女人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没敢再吭声。 两人上车，杨莫哲自然的接过秦湜的行李箱，朝着一个空位努努嘴，示意秦湜坐下。秦湜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上来了一位孕妇，便把位子让给了她，站回到杨莫哲身边。 不远处的梁思宁目睹了刚才在站台上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两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现在又看到她在给一位孕妇让座。这个女生还挺有意思的，爱憎分明。 在宿舍刚铺好床的胡瑞超看着梁思宁发来的消息，也被惊到不行。 【我靠，太秀了这女生。这是她原话啊？】 【一字不差。哎，她好像也是江华大学的，正往学校方向走呢。】 【咱学校真是啥样的人都有啊。】 秦湜是第一个到宿舍的，收拾好床铺和带来的衣服物品，闲的无事便把整个宿舍打扫了一下。一个寒假没人，几乎到处都是灰尘。 【收拾完了吗？带你去吃饭。】 【嗯。】 【你先等一会，我到你宿舍楼下给你发消息。】 5分钟后，秦湜在楼下见到了杨莫哲，还有他的电动车。 “你什么时候买的电动车啊？” “寒假的时候收的，刚刚去拿的。”杨莫哲眼角含笑，又补充了一句，“这身份变了，车不也得升级一下。” 秦湜听懂他的意思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抿了抿嘴。不过是片刻功夫，再抬头时，便是一副平淡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杨莫哲勾起嘴角，微微偏头，不让秦湜看到他得逞的小表情。他发现了，秦湜一害羞就喜欢微微低头然后抿嘴，但很快就会抬起头恢复往常的表情，像是在说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他仍然能捕捉到。这个时候的秦湜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温顺，平时哪有机会见到秦湜害羞的样子啊，这家伙都快拽上天了。 但这些让她害羞的话不能经常说，也不能说的太过，否则只会换来四个字：“你有病啊。” 早就听刘钧毅说校门口有一家面馆特别好吃，面汤调料都是老板自制的，特别香。秦湜喜欢吃各种面食，正好带她去尝尝。 等两人到时，店里几乎没几个空位了，只能和别人拼桌了。 秦湜一进门就发出惊叹：“这么火爆！那还有俩空位，去那边吧。” 杨莫哲点点头，牵着秦湜走过去，礼貌问道：“同学你好，这里有人吗？” 吃得正香的刘钧毅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抬起头看清对方是谁后一愣，瞥见两人牵着的手，嘴里的面条都不嚼了。 杨莫哲也愣了，这人搞了个锡纸烫自己完全没认出来。 “没……没人。” 秦湜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凑近杨莫哲小声问道：“你俩认识？” “这我舍友，刘钧毅。”杨莫哲收回停留在刘钧毅头发上的视线，向秦湜介绍面前这位锡纸烫男士，然后举起两人牵着的手，向刘钧毅介绍，“秦湜，我女朋友。” 没料到这人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秦湜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刘钧毅，礼貌问好：“你好，我叫秦湜。” 之前在照片上或者很远的地方见过这个女生，还都是侧脸。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认识，比照片上漂亮多了。长发用鲨鱼夹往上随手一夹，剩下的头发随意的落下来；额前的碎发也盖不住那张轮廓分明且清冷的瓜子脸，一双柳叶眉间是藏不住的英气，鼻梁高挺，眼睛明亮，声音清冽。 刘钧毅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明明和她对上的第一眼，女生双眸中尽是淡漠疏离。 听完秦湜的自我介绍，刘钧毅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站了起来，礼貌地回道：“你好你好。” 不过聊了几句，刘钧毅社牛属性就全显露出来了，还加上了秦湜的微信。 “我特别喜欢和学霸交朋友。” 杨莫哲早已见怪不怪。看到刘钧毅身边的行李箱，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先回宿舍？” “早上没吃饭，快饿死我了，正好馋这口一个寒假了，下了车就来了。” “你那头发怎么回事？” 刘钧毅本来兴高采烈的，一听到这话立马蔫了：“别提了，看图片不错，谁知道一点都不适合我。那理发师给我烫的时间又太长，就成这样了。” 吃完饭后，杨莫哲又载着秦湜去了一趟超市，等他回到宿舍之后，三个人便一直盯着他看。 得，刘钧毅这大喇叭肯定全说完了。 杨莫哲摊手，看着三双求知欲快要爆满的眼睛，缓缓开口：“你们想问什么？” “是刚开学和你一起上过表白墙的女生吗？” “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你俩怎么在一起的？” “……”杨莫哲耐着性子一个个回答，“是，寒假，表完白她同意了就在一起了啊。” 刘钧毅满眼悲伤的搂住李睿的肩膀，长叹了口气：“就咱俩单身狗了。” “真好，你俩在一个学校，不像我和我女朋友。”赵文恒有些羡慕。 刘钧毅无情地吐槽道：“你地铁3号线坐五站就到江华政法大学了，能不能知足啊你。” “不能。” “……”本来被赵文恒怼的气就不顺，再一看杨莫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着手机傻笑起来，刘钧毅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一波狗粮撑死了。 虽然秦湜没说，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很快邓悠洋三个人就发现秦湜有了男朋友。 下课后，三个人和杨莫哲打完招呼也不着急走，就站在不远处用书挡着嘴默默看着俩人。 秦湜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人推走了。 “看够了吗你们仨？” 孟欣雨笑嘻嘻地开口道：“没啊，俊男靓女，看多少次都看不够。” 邓悠洋挽上秦湜的胳膊，盯着她有些发红的脸，打趣道：“也不知道是谁刚开学的时候说自己对谈恋爱没兴趣的，这是怎么了，他给你灌了什么**汤？” “哎呀呀呀，秦湜你脸好红啊，秦湜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今天也不冷哇。”连迟嫣都开始开起了玩笑。 秦湜假装紧了紧自己的羽绒服，故作淡定地回道：“我觉得冷，特别是脸，很冷。” 今天周五，明天没课，四个人打算出去吃一顿大餐。 出了校门口，没走几步，秦湜感觉身边的人停了下来，自己也被惯力往后一扯。 “怎么了？”秦湜感觉邓悠洋的脸色不太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一个男生，有些面熟，感觉在哪见过。 邓悠洋什么也不说，只是转头就跑，但显然，对方看见她了。 “洋洋！” 第54章 心动 邓悠洋听见了，但她不想理。剩下三个人见情况不对，也跟着邓悠洋往回跑。 秦湜边跑边转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越发觉得在哪见过这张脸。 学院的同级同学自己也认识了个七七八八，学长学姐也见过一些，应该不是跟自己一个学院的。况且这人在认出邓悠洋之前好像一直在校门外晃悠，应该不是江大的学生。称呼喊得这么亲密，应该是熟人。 那男生不死心，又叫了一遍，声音比第一声要大不少，引得不少人向这边看来。 想起来了！这不是邓悠洋前男友吗，那个渣男，之前在邓悠洋发的朋友圈里见过这张脸。 男生跑步速度本就比女生快，眼见就要追上她们，秦湜忽的停下，抬手挡在男生面前，发出警告：“你想干什么？” 邵函不满地皱眉问：“你谁啊？”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秦湜勾起一侧嘴角，冷笑一声：“你管我是谁。” “我又不是找你的，让开！” 不能留秦湜一个人在那。邓悠洋不跑了，不顾两人的劝阻，走到秦湜身边，拍拍她的胳膊，示意让她放下。 一向温柔爱笑的邓悠洋，此刻的声音冷得叫人仿佛身处冰窟：“你找我什么事？” 邵函见邓悠洋肯跟自己说话了，立马换上一副讨好地笑：“洋洋，我加你的微信你怎么不通过啊？” 秦湜她们三个人一听这话，全都惊讶地看向邓悠洋。听起来这男生早就来找她了，可她们从没听邓悠洋提过半个字。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再和你有什么瓜葛？你还有脸来？”邓悠洋眼含泪花，声音颤抖，“给我滚！” “对不起洋洋，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个女的，根本不及你万分之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了，原谅我吧，求求你了！”邵函出轨的那个女生，当初就是看上了邵函的名牌衣服名牌鞋，误以为他这个人很有钱，跟他在一起后，也过过一阵不缺钱的日子。却不知这些钱都是邵函卖了邓悠洋送给他的东西而得来的。东西卖没了，钱自然也没了。 邵函后悔了，他觉得还是邓悠洋更好，不会乱花钱还体贴自己。他伸手想抓邓悠洋的胳膊，但被秦湜一巴掌打掉了。 “你！”这个女生，真是碍眼！邵函气急败坏，就要朝着秦湜动手。 秦湜眼神凌厉地抓住邵函伸过来的手，慢慢加大手上的力度。 “啊你！啊疼疼疼！松手松手！” “拿着一个女生的钱去养另一个，你这脑子和屁股怕不是长反了吧？猪狗不如的东西，现在还想求复合，做什么白日梦呢，还不快滚远点？” 孟欣雨和迟嫣从来没见过秦湜这幅样子，现下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连邓悠洋都停止伤心，呆呆地看向秦湜。 “这是我和洋洋的事，你谁啊你，在这发什么疯！” 孟欣雨听不下去了：“哎我说你这个渣男，你怎么说话呢？到底是谁发疯啊？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求我们洋洋复合？简直痴人说梦！” 邵函嘴上应承着，等秦湜松开手，四人转身准备走之时，猛得上前一步抓住邓悠洋的袖子，差点跪下。 邓悠洋吓得一个激灵。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急得邓悠洋都快哭了。 秦湜刚想出手，旁边却蹿出一个人影，扯掉了邓悠洋袖子上的那只手。 “干什么呢？”张阳把女生们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对面的男生。 再这样耗下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况且对方人还这么多，自己就一个人，抛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张阳转身看向邓悠洋，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啊，我……我没事。” 张阳慌乱的从兜里掏出一包手帕纸，想着邓悠洋脸上的泪珠，有些磕巴地开口：“那个……我这有点纸，你要不……要不擦擦？” 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孟欣雨小声嘀咕道：“哎，你们说，班长是不是对洋洋有意思？” 迟嫣笑着应和：“我也觉得。瞅瞅，俩人还没聊完呢。” 又过了片刻，邓悠洋来到舍友们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吃饭都耽搁了，这顿我请吧。” 秦湜抬手帮邓悠洋把乱了的头发理顺，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那男的要再骚扰你，你跟我说。” “嗯，刚刚谢谢你。”邓悠洋重新扬起明媚的笑。 四个人吃完火锅，带着一身火锅味回到宿舍，争着抢着要第一个洗澡，笑作一团。 迟嫣见秦湜最后一个洗完出来，提醒她：“刚刚你手机有个未接来电。” “哦好，谢谢。” 秦湜回拨，对面接通立马来了一嗓子，声音大的连坐在旁边的迟嫣都听到了。 秦湜把手机“啪”的一下撂到桌子上，满脸嫌弃：“你有病啊宋魏明，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我这不是快要见到你我开心嘛！” “什么？” “明天我去江华找我哥，顺便看看你。”宋魏明挑眉，仗着秦湜现在打不着自己，用不着调的语气又补充一句，“再顺便，看看你家那位。” 隔着电话秦湜都能想象到宋魏明那副欠揍的模样：“……别打扰我俩在图书馆约会，你自己跟你哥吃去吧！” 手机里又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秦湜扶额，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戴好耳机再拨回去。没等对方再次开口，秦湜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转头，看到迟嫣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再抬头，本来已经躺下的邓悠洋和孟欣雨，现下探出两个脑袋，也一脸吃瓜的表情。 “额，那个，一位疯了的朋友而已。” 宋亦明和张彬程带着宋魏明来到食堂，点好餐坐下，看着眼前这个像八辈子没吃饭的人，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宋亦明有些嫌弃：“怎么，你们学校不给你们饭吃么这是？” “没有江大的好吃啊。哎呦哥，我要是早知道江大食堂这么好，我当初拼命学我也要来这啊。” “你就说这些大话吧你。” 张彬程为宋亦明端来一杯水，让他吃慢点，不够再点。 “谢谢程哥。”宋魏明一口喝下半杯，抬头问，“等会你们干嘛？” “回去上课。” 宋亦明翘起二郎腿，骄傲地瞥了张彬程一眼：“我去陪女朋友。哎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研究生都快毕业了，连初恋都没有，你不会要光棍吧哥们？不过也行，到时候我可以雇你当我保姆，照顾我和清桐……哎哎哎，你踢我干嘛？” 张彬程瞪了他一眼。这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感觉都没脑子这个东西。 宋亦明小声嘀咕了几句，抬眼问宋魏明：“你待会去哪？” 吃饱喝足，去哪成愁。宋魏明撑着脸半天没思考出来接下来去哪。 “你不去找秦湜吗？哎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在江华，叫杨莫哲是吧？”张彬程不理解宋魏明怎么愁成这样。 “可别提了，他俩现在过二人世界呢，在图书馆。” “图书馆？”宋亦明惊讶有人约会竟然在图书馆。 “二人世界？”张彬程惊讶秦湜何时谈了男朋友，毕竟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好像跟“恋爱”这个词不搭边。 “昂。俩人寒假一声不吭的就谈上了，我知道的时候跟你俩一个表情。”宋魏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他们，“我要去棒打鸳鸯了，走吧哥，带我去图书馆。” “你挺会使唤你哥的哈。” 迟嫣看秦湜每天都用功苦学，过得异常充实，被她带动着也经常跟着去图书馆。去了几次之后发现图书馆真的是个好地方，跟宿舍、教室是完全不一样的氛围，在图书馆自己的学习效率像指数函数一样蹭蹭蹭的往上涨。 出了图书馆的门，迟嫣笑着问：“你待会吃什么呀秦湜？” 秦湜抿嘴想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好吃的，两眼冒光：“我们去吃砂锅面吧！” “好啊！” 刚刚在图书馆学习没怎么看手机，现在掏出手机看到未读消息，秦湜猛地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不确定，眯着眼又看了一会，见那人也向这边看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哈喽呀秦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知道秦湜在学习，宋魏明自己逛了会才走来图书馆。没想到秦湜这么能学，自己都等了快半个小时，这都五点半多了。 黑色卫衣牛仔外套，工装裤联名鞋，还有那根闪闪发光的银色男士项链。秦湜无情吐槽道：“你怎么穿的跟要开屏似的。” “……你家那位呢？没跟你一块啊？” 秦湜踹了他膝盖一脚，咬着后槽牙：“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我要陪我舍友吃饭，你自己找他去，他也在图书馆。” “啊，我明天就走，咱俩连吃饭的机会都没有吗？哎我请你俩吃吧，出去吃顿好的。顺便把杨莫哲叫上呗。” 宋魏明和秦湜说话的功夫，迟嫣已经看了这个男生很久了。没想到他突然提到自己，还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心下一惊，脸有些发烫，像是正在做坏事被别人抓到一样。 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秦湜怕迟嫣觉得不自在，于是转头询问她的意见。据她这半年多的了解，迟嫣就是个重度社恐加随大流大好人。不爱往陌生的地方凑，非必要不和他人交流。不喜欢把自己搞成视线中心，总是把自己安置在一个安全的、不那么引人注意的位置。 见迟嫣点了点头，秦湜有些惊讶。 迟嫣注意到秦湜的表情，咬着下嘴唇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个，反正待会我也是要去吃饭的，大家一起热闹些。” 看着迟嫣有些红的脸，秦湜的眉头撇的更深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姑娘，怎么越描越黑。找理由也要找个合适的啊。 第55章 小小闹事 杨莫哲收到秦湜发来的消息时刚下电梯，对面的电梯也下来两位女生，是杨莫哲的同班同学。 尹洁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了杨莫哲，只不过他左边还站着刘钧毅。理好自己的情绪，尹洁加快步伐，赶上了杨莫哲。 “嘿，杨莫哲！” 正在问刘钧毅待会跟不跟自己一起出去吃饭的杨莫哲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是要去吃饭吗？”尹洁走到杨莫哲右侧，慢慢向他靠近。 杨莫哲意识到两个人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使劲地往刘钧毅那边贴去。 “你在几楼哇？待会你回来之后我能不能问你几道题？” 说话间四人已经出了图书馆的门。秦湜看到女生和杨莫哲之间的距离，不禁眯了眯眼，周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杨莫哲假装鞋带开了蹲下系鞋带，再起来时走到了刘钧毅的左边。 “估计今晚不回图书馆了，有什么题回头再说吧。”杨莫哲敷衍的回了一句，迈大步子，朝着秦湜走去。 秦湜两手插兜，身子随意地靠在柱子上，嘴里含着宋魏明刚刚给的棒棒糖，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向她走来的杨莫哲。 杨莫哲本来想牵手，奈何秦湜手就是不拿出来。知道秦湜刚刚也看见了那一幕，意识到她的情绪后，杨莫哲撇头笑了一下，随即转过脸看向她，左手腕从后绕过，搭在秦湜的左肩上，稍一用力，把人揽了过来。 少年微微俯身凑近秦湜，满脸笑意地小声说了句：“怎么，咱秦姐吃醋了？” 秦湜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吹得发烫，一把推开身边的人。烦死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宋魏明抬手捂住眼睛，嚷嚷道：“哎哎哎，那俩人，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我舍友，刘钧毅。这是宋魏明。”杨莫哲屏住笑，给两人介绍道。 秦湜本来想给众人介绍迟嫣，没想到她自己率先开了口：“我是迟嫣，秦湜的舍友。” 不远处的尹洁看着五个人之间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杨莫哲和那个女生。杨莫哲从来没对哪个女生有过那样亲密的动作。语气有些冷地问道：“杨莫哲有女朋友吗？” 站在一旁的女生也很疑惑，自己没在朋友圈看到杨莫哲说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啊。 “不知道啊。不过看样子那女生应该就是他女朋友了吧，都搭上肩了，还靠那么近。” 没等她说完，尹洁就跑开了。 本来杨莫哲坐在刘钧毅和宋魏明的中间，结果两个人实在太能聊了，东一句西一句的，什么都能聊上两句，整的杨莫哲干脆给他俩让空，让他俩好好聊。 秦湜看起身坐到自己身边的杨莫哲，笑出了声：“他俩还挺聊的来。” “那可不，一个社牛一个社交恐怖分子，还是你这边清净点。我在他俩中间我感觉两只耳朵上像装了喇叭。” 迟嫣咬着杯子听着两个人的聊天，不知不觉脸上浮现出笑意。 秦湜看迟嫣一直端着杯子，起了玩心，右手托腮，嘴角微微勾起，就这么看着她。 迟嫣长着一副乖学生的样子，圆脸大眼，安静地时候就像只小兔子，整个人散发出温温柔柔很好欺负的样子。 注意到秦湜在看自己，迟嫣一脸不解地问：“怎么了秦湜？” “没，我在想这个杯子你多久能啃出条缝来。” 秦湜声音不大，但在座的各位都能听见。三个男生好奇地看向迟嫣，后者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呀！不会玩大了吧？秦湜连忙往迟嫣手里塞了几根串：“快吃快吃，刚刚当我瞎说的。” 这姑娘还挺不禁逗的。秦湜耸耸肩，伸手准备再开瓶啤酒，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杨莫哲转头对上秦湜疑惑的双眼，女生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眼中好像还有些怨气。 “你已经喝了一瓶了。” 非常理直气壮的语气。秦湜挑眉，没说话，只是加大手上的力度。但还是没能挣脱杨莫哲的控制。 这人之前每次喝酒都不知足，每次都喝到快接近自己的上限，这太伤身体了。杨莫哲手上没有一点要放开的意思。 “小酌怡情，过量伤身。” “……”自己怎么就看着这双眼这么不爽呢？褪去平日里的笑意盈盈，现在是佯装严肃。 罢了，说得也不是没理。 看着秦湜听话的松手，杨莫哲满意地笑了笑。女朋友还是很听话的嘛。 “哟！秦姐你这次怎么这么听话，之前我劝你你可是照着我就来一脚，要不就骂我一句。” 听着宋魏明的笑声，秦湜面无表情的朝他扔了一团纸：“怎么这么多话呢你？”然后把凳子朝迟嫣那方移了移。 啧，女朋友好像生气了，待会得哄一哄了。 五个人吃饱喝足后，宋魏明提议去刘子昊兼职的酒吧看看。 秦湜警告他：“只是看看，不许点酒。”省得醉一夜赶不上明早的高铁。 “知道知道，只是看看，听听音乐总行吧。你们也去吗？”宋魏明记得他们都是从图书馆出来的，应该是要回去学习的。 人来都来了，都吃到这个点了，回去也学不了很多了，干脆好好放松一下。 秦湜看向站在一旁的迟嫣，还没等她问，对方就开口了：“我跟你们一起吧！” 众人不了解迟嫣，只是点头。只有秦湜，一脸震惊的看向这个平日里乖巧无比的女生。 趁着杨莫哲结账的功夫，秦湜把迟嫣拉到一边，再三确认：“你确定？” “嗯，反正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正好去看看。” 虽然秦湜去过酒馆，也去过慢酌酒吧，但她也始终不认为这些是可以闲的无事随便想去就去的地方。 见秦湜还是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迟嫣反倒安慰起她来：“你之前不也说这是家只对学生开放的酒吧嘛，况且这不是还有你们。” 见迟嫣这么坚持，秦湜没再说什么。 不是很远，五个人打算走着去，正好消消食。 走到最后一个路口，再右转就到了。 因为认识路，秦湜走在最前面，熟练的打开手机扫描门口的二维码，验证学生信息，然后推门而入，将屏幕上显示的绿色对号给坐在门口的保安看了一眼。 五个人找了空座坐下。吧台小哥认识秦湜，知道她和许之尧关系不错，许之尧也嘱咐过。见她走过来，朝她打了个招呼。 “不好意思啊，能不能麻烦你做五杯柠檬水，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朋友的。”说完指了指正在拉小提琴的刘子昊。 “好，没问题，做好我给你们送过去。” “谢谢。” 刘子昊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听，这也成为慢酌酒吧的一个特点，不少学生都会慕名而来。 “哎我跟你说，我小时候也学过小提琴。” “是嘛，要不露两手？” 秦湜微微转头，看向领座一位看起来喝得不省人事的男生，和坐在他旁边的一位画着烟熏妆的女生，周围还有几个人也跟着叫他露一手。 “哎，那个拉琴的，把你琴给我使使。” 许之尧及时的从屋里出来，笑着解释：“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您可以扫码点歌。” 男生不耐烦地摆手：“点什么歌！我说我要那琴！” 刘子昊见状，放下手中的琴，淡淡开口：“不行。” 这把琴是当初决定艺考时刘母请人花了大价钱定制的，刘子昊就这一把琴，珍惜的很。 “借你一把琴怎么了，跟你那琴多珍贵似的，你出个价吧，我买了！” 秦湜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装。” 烟熏妆女生听见了，尖着嗓子嚷嚷道：“你说什么？” 宋魏明跟着起哄：“说他——装！不会这都听不懂吧？” “你！你谁啊你！” 宋魏明收起笑，挑眉，站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兄——弟。” 男生觉得自己下不来台，竟想上前去抢，还把想要拦着他的许之尧给推到了一边，撞到了腰。 动静惊动了保安，但对方人不少，保安拦不过来。 杨莫哲绕过桌子挡在男生面前，警告道：“喝多了就回去别在这闹事。” “别家酒吧都能上去唱两句玩两手，怎么就他特殊啊！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着，让开！” 刘子昊放好自己的小提琴，走到他们面前，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管你是谁。” 对方四五个人推搡着杨莫哲和刘子昊，气得秦湜抄起手旁的一个空啤酒瓶，“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拿着剩下的一半，站到杨莫哲身侧：“谁再敢往前一步试试？” 杨莫哲见有个人眯着眼就往秦湜这边靠，把人拉到身后护起来。怕尖锐的酒瓶伤到她自己，还嘱咐她小心点。 迟嫣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但觉得自己什么忙不帮也不好，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想去找秦湜。 宋魏明见这姑娘一脸害怕还上前凑，连忙拉住：“哎哎哎你干嘛去？秦姐刚刚交代我看好你哪也不许去，在这别动。” “可……”迟嫣有些担心秦湜。 “担心秦姐啊？不用担心，完全不用担心。应付这些人都轮不上我。” 秦湜举着半只酒瓶，笑得邪魅，笑得让人发抖。 “老老实实结了账滚回学校去吧。喝醉了就别出来乱咬了。”秦湜放下手中的酒瓶，拉着杨莫哲要走。 刘钧毅第一次见秦湜这幅样子，不禁摇头惊叹。本想和宋魏明讨论讨论，结果发现这人在笑。 “你笑什么？” 宋魏明笑着回答：“哦，看我秦姐怼人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 有个男生朝秦湜吹了个口哨，眯着眼吊儿郎当地开口：“美女，加个联系方式呗，下次哥请你喝酒啊！” 秦湜气笑了，转身想给那人长长记性，却看到杨莫哲对着那人来了一拳。 双方都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便起了更大的冲突。 宋魏明交代刘钧毅看好迟嫣，也去帮忙。 幸好许之尧早报了警，双方互相推了、踢了几个回合，警察就到了。在场的都是学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对方人散去后，五个人也打算回去。出门走了一段路，秦湜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 经过一场闹剧，店里有些凌乱，许之尧打算今天早点关门：“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先到这吧，为了给各位赔不是，今天全部免单。” 大家都非常理解，也都散去了。 “秦姐你怎么又回来了？”正在帮忙打扫卫生的刘子昊因为秦湜有什么东西落在这了。 “哦，我来找你的。我之前听高灵说，你那个小提琴的音质很好，样式也不多见，你也一直在用。我认识一个人，他那里有很多小提琴，回头再给你寄一把。这把就留在学校吧，别再拿到这了。说不定下次真有不讲理的人，再把你小提琴弄坏了。” 秦湜根本不给刘子昊拒绝的机会，又接着说：“你别有压力，我之前有个朋友也学得小提琴，跟他很熟。他琴也多，拿一把闲置的给你真的没什么事。好了我说完了我走啦，拜拜！” 看着女生小跑远去的背影，刘子昊无奈地笑了一下。 她真的很仗义，能当她的朋友真是上辈子积了不少德。 第56章 后盾 送走宋魏明，四个人打车回到学校。 看到迟嫣脸色缓和了不少，秦湜放下心。刚刚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迟嫣跟吓掉魂了一样。 “没事吧？”秦湜问。 迟嫣摇摇头。想起来刚刚秦湜在酒吧也动手了，好像踹了对方几个人几脚，对方也还手了，但自己没看清秦湜挨没挨着。 “你没事吧？” 见迟嫣拉着自己左看右看，秦湜有些哭笑不得：“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不信你问他，我啥也没被打着。” 迟嫣见杨莫哲点点头，也放下心。 杨莫哲率先收拾好东西，叫刘钧毅先回去，自己在图书馆门口等秦湜。 迟嫣出来后也很有眼色地跟秦湜告别，自己先走了。 今天秦湜就带了两本书和平板，都放在帆布包里。见人走近，杨莫哲拿过背在秦湜身上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这包我自己背就好。”自己也不是柔弱到连个包都背不动。 杨莫哲不说话，只是牵起秦湜的手，拉着人往前走。 今晚那人的那句话，是真把杨莫哲气到了，但后来又把自己哄好了。本来生气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秦湜自己扛事扛惯了，有时候自己这个男朋友就很没存在感。比如今天晚上和对方起冲突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退到一边放着让自己来，可她偏偏冲在最前面。但转念一想，这就是她的性格，也是她很有魅力的一方面嘛，这样挺好的。 就这样，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秦湜见杨莫哲一直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可自己生气找谁说啊！从图书馆出来和他贴的那么近的女生，自己都还没问他呢，他生哪门子的气啊，自己又没做错什么。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只是一个女生罢了，只是靠他很进，还被自己看到了。 想着想着秦湜不再往前走，抽出他拉着自己的手，直勾勾的看着他。 杨莫哲发觉手空了，转头发现秦湜正盯着自己，笑着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没问你怎么了呢。” 头一次见气鼓鼓地秦湜，杨莫哲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你要问什么？” “你刚才怎么了？” “没怎么啊。” “那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你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你气什么。” “我本来是有点生气的。你刚刚在酒吧，完全不用动手，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我和刘子昊宋魏明完全能应付。可是想想，这就是你嘛，你就是这个性格，这就是你的做事风格，没什么可生气的。” 秦湜有些惊讶。高中时候自己要是这般行事，可免不了杨莫哲一顿啰嗦的说辞。当初自己割了别人几根琴弦都要被说。 上次在高铁站自己那样张扬，狠话说得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他好像也没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秦湜靠近杨莫哲，看向他的双眼，以为他被谁附了身，“你今晚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杨莫哲仰头大笑了几声，笑完认真地看向秦湜：“我一直都很通情达理的好吧。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我会尽最大努力护好你，给你兜底。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秦湜被这措不及防的深情话语整得一愣一愣的，不自觉的就垂下眼帘开始抿嘴。 见人还呆在原地不走，杨莫哲俯身，凑近秦湜，问：“还有事？” 秦湜撇头看向一旁的草丛，咬着下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下午和你一起出图书馆的女生是谁啊？” 杨莫哲抬眼，看到眼前人扭捏的小表情，嘴角忍不住向上翘。又往前靠了靠，离秦湜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你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 秦湜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杨莫哲笑着又问了一遍。 秦湜反应过来他在装不知道，皱着眉转过头看他。可下一秒，眼睛猛地睁大。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幅样子，就特别想亲。 两人离得又近，杨莫哲就慢慢靠了过去。 一阵风吹来，俩人瞬间清醒，尴尬的别过头去。 秦湜抿着嘴，头也不回的绕过杨莫哲往前走。杨莫哲叹了口气，挠挠头，赶紧跟上。 “生气了？”杨莫哲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湜，“对不起。” 秦湜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杨莫哲还是听见了。 “怎么了？你笑什么？” 秦湜双手插到衣兜里，歪头有些好笑的问：“你在道什么歉啊？” 杨莫哲不好意思地避开秦湜挑逗的视线：“以为你生气了。” “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是——啊！”一个字刚说了半个音，杨莫哲就挨了秦湜一巴掌。佯装很痛地摸了摸后背，看到女生明媚的笑容，杨莫哲将人一把揽了过来。 许之尧正在屋里看自己刚刚被撞到的腰，有点疼，但应该问题不大，冰敷一下就好。拉开屋门准备去冰柜里找点冰，结果发现店里还有人。自己刚刚都让员工走了啊？ “谁在那？”许之尧随手拿起吧台上放的一个玻璃杯，准备随时扔出去。 刘子昊转过身，手里拿着冰袋。 许之尧有些怔楞，反应过来把杯子放好，开口询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刘子昊走到吧台附近，慢吞吞地把手里的冰袋放到吧台上，视线飘忽不定：“呃……那个，刚刚好像看到你撞到腰了，准备了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许之尧走近，看清楚吧台上的东西，略微惊讶的看向他。 “啊，那个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刘子昊觉得气氛稍微有些尴尬，忙不迭地抬脚就走了。 “哎！”许之尧叫住那个看起来有些仓皇逃跑的背影。 “要不要给你结一下工资？” 刘子昊愣住：“什么意思？” 许之尧挽了挽自己的头发，带着些歉意开口：“就字面意思。按你的才华，可以找到更好的兼职，在我这你有点屈才了。而且说不定还会碰到今天的情况，你的琴对你很重要吧！” 酒吧里只开了一盏灯，偌大的空间昏昏暗暗的。许之尧站在灯下，只能看到门口附近站着一个高高的男生，看不清他的表情。 约莫过了一分钟，推门声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男生淡淡的声音：“我没觉得屈才。” 又是一个周日的晚上，文体活动部照例召开例会。 因为新一届体育文化节开始了，所以最近活动比较多，上周刚发布了足球比赛和武术比赛，这周又有了新的活动。 “预计三月底会举行排球比赛，你们有谁想来负责一下吗？”部长高喆开口问。 话音刚落，秦湜举起了手。之前的活动自己顶多算协助，这次正好是自己喜欢的排球，了解的也多，可以试试主办。 邓悠洋看秦湜举了手，自己也举了。跟自己熟悉的人一起合作应该会方便不少。 另一个叫王樾航的男生也举了手。秦湜记得当初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喜欢打排球，两人还聊过几句。 “好，那你们三位主要负责，王樾航你是男生，一些体力活多担点。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的喆哥。” 改策划、发通知、建群、统计号码、订做队服、召集训练……三个人分工明确，合作的很愉快。 高喆对三位的表现很满意，尤其是秦湜，当初面试的时候看她第一眼，直觉便告诉自己这个女生是做事很果断的那种类型。当听她说自己没有班干部的经历时还有点惊讶，现下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 本身对排球就相当的熟悉，再加上之前自己和其他干事办活动的时候她多多少少也看过，自己说的注意事项她也全部记得。 认真细心、雷厉风行。这是高喆对秦湜的评价。 李泽煦听到高喆又夸了秦湜一遍，直翻白眼：“你今天晚上已经夸了她不下五次了。” “那人家小姑娘就是优秀啊！这简直妥妥下届部长人选啊！” “咱学院课不是一般的多，我平常看到她的时候人家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我感觉她不会留部。” 高喆叹着气躺到床上，撇这嘴边回消息边惋惜：“说得也是。当初就咱们四个留部了，今年有四个就很不错了。哎，今天晚上我们要训练，要不要一块去玩玩？我报名了，我看群里还有吴影。” 吴影是另一位女部长。文体活动部有四位部长，两位男部长，两位女部长，还有一位女部长叫黄玉雯。高喆和吴影主要负责体育赛事，李泽煦和黄玉雯主要负责文艺赛事。 作为好兄弟，高喆当然知道他兄弟那点小心思。 此刻，他的好兄弟，已经放下手中的笔，套好了外套：“还不走？” “笑死。” 之前也训练过几次，几个之前打过排球的都心知肚明。女生实力整体不如男生，还有几个人纯粹是来混分的。因为江华大学四年需要一定的第二课堂分，否则会影响毕业。像这种大型赛事分会比较多，不少人会来报名参加。 秦湜三个人第一天选人用了不少时间——实在是会打的很突出，很容易就选出来，差的都是一个水平，很难区分谁跟好点。还有3个名额，于是三个人商量着其他人各自练一周的垫球后再选，也就是今天。 高喆和李泽煦到的时候，秦湜和邓悠洋在检验6位女生的学习成果，在里面选出三个，只不过…… 秦湜想直接放弃，不如每场就让6个人上，也不需要什么替补的了，这有跟没有没啥区别啊。 好吧，娱乐，放松，比赛不重要，开心最重要。秦湜强颜欢笑，选出了三个人。 杨莫哲在宿舍陪刘钧毅打完游戏，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哎，这都快九点了，你去哪？” 杨莫哲只是笑笑，临出门前留下欠欠的一句话：“你不懂。” “……”这人笑得，怎么这么招人烦，好想打他啊啊啊啊啊！ 第57章 势均力敌的第一场 九点了，众人打完排球相互告别。文体活动部的三位部长和三位干事边讨论训练方案边往外走。 “哎秦湜，你球打得很好哎！”吴影笑着夸，“我记得之前听学长学姐说，我们院好久没有特别会打排球的了。” 秦湜不好意思地微微颔首，笑着回应：“没有没有，学姐也很厉害！” 王樾航也特别佩服秦湜：“你应该练过很久吧！刚刚讨论战术方案啥的，感觉你之前也参加过大型比赛吧？” “嗯，高中的时候参加过。” 高喆划拉着李泽煦的手机，开口问：“你们要不要喝什么，李泽煦请客。” 李泽煦踹了高喆一脚，咬牙切齿的小声道：“我什么时候说的？啊？” “正好渴了，我喝柠檬水吧。”吴影没跟李泽煦客气，因为他之前也经常请客。 “好，那你们喝什么？”李泽煦立马抢过自己手机，点上了一杯柠檬水。 “……”高喆看着被抢走手机后空空的双手，心里把这人骂了一万遍。 邓悠洋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男生，笑着戳了戳正在听歌的秦湜。 秦湜顺着邓悠洋的手指向远处看去，看清人后，摘下有线耳机，跟众人告别后，跑到那人身边：“你怎么来了？走着来的？” “你下午不是说你晚上要打球。”杨莫哲左手接过秦湜手里提着的包和球，嘴角扬起，眸中全是笑意，“这不是秦姐平时太忙都见不了很久，现下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得抓住啊。” 见杨莫哲想拉自己的手，秦湜连忙把自己的双手摊开跟他看：“刚打完球，全是脏的。” “诺，湿巾。” 秦湜勾起嘴角，抬头对上那双好看的笑眼：“你是哆啦A梦吗？” “对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湜被杨莫哲的波浪似的语调逗得仰头大笑。 杨莫哲也跟着笑起来，从秦湜包里拿出水杯打开：“别笑了，快把手摊开，先洗一下小脏爪。” 打了两个小时的球，秦湜感觉有些饿了，便拉着杨莫哲来到小吃街。 秦湜正想着是吃烤冷面还是饭团，突然听到杨莫哲在跟谁打招呼。 “哟，瑞哥！” 一旁在排队买淀粉肠的胡瑞超也看到了杨莫哲：“哈喽啊，你也来买吃的？” 杨莫哲点点头，笑着侧了一下身，指了指身边的秦湜。 “哎秦湜？” 秦湜看到对方后愣了一下，但立马反应过来，两个人一个学院的，认识也不奇怪。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女生，自己见过，是他女朋友。 杨莫哲给秦湜介绍道：“他是我们院体育部部长。你们怎么认识的？” “之前一起打过球，他是校排球队队长。” 一旁的梁思宁几乎在看到秦湜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在地铁站霸气地“口出狂言”的女生。 “思宁，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打球很厉害的小学妹，跟你一个学院呢。” 梁思宁凑近胡瑞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她就是我开学的时候跟你提过的在地铁站的那个女生。”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同时转身笑着跟秦湜和杨莫哲告别。 “我天呢，想不到啊！小学妹打球那么猛，人也是真的猛啊。”胡瑞超龇牙咧嘴的浑身抖了抖。感觉自己从此看她都要带一层滤镜了，一层“不好惹”的滤镜。 秦湜笑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饭团，双手捧着边走边吃。杨莫哲左手拎着包和球，笑着走在秦湜旁边。 “这饭团这么好吃啊？” 秦湜不假思索地回道：“好吃啊，你要来一口吗？” 话音刚落，秦湜愣在了原地。我去啊我在说什么啊？打球又没打到脑子，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从寒假到现在，大概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两人之间最大的尺度就是牵手，在要不就是杨莫哲会时不时搂着自己，饭都是各吃各的，偶尔给对方夹菜。至于接吻……那就更别提了，两个第一次谈恋爱的人，连对视时间超过10秒钟都会尴尬老一会。 可现在…… 秦湜盯着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饭团，咬着嘴唇，思考该说些什么能挽救一下现在的尴尬场面。 还没想出来，饭团上就多了一只手。本来自己也没多使劲，于是自己手里的饭团轻易地就到了杨莫哲的手里。 在秦湜紧张的目光下，杨莫哲问：“可以咬一口吗？” “啊……可……可以，咬吧。”秦湜说罢，为了缓和气氛，又补充了一句，“不嫌弃就行。” 杨莫哲轻笑：“怎么可能。” 饭团再次回到秦湜的手上，秦湜望着已经被新的咬痕覆盖的地方，愣了半天。 杨莫哲抬手轻轻推了一下秦湜的后背：“怎么了？走哇？” “啊……哦。” 看着女主再次开始吃饭团，杨莫哲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是不是说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排球场。 今天是第一场比赛。对方是商学院，去年是四强。 上来就是硬仗啊。 按照之前确定好的首发队员，六个人相互鼓劲后便站在了球场上相应的位置。场边是其他队员整齐划一的呐喊声。 久违的感觉。 秦湜轻轻弯了嘴角。 哨向，对方球发了过来，秦湜稳稳接住。二传跟上，吴影蓄力一跃，将球扣到对方无人防守之处。 “好！” 开门红，不错。 不过几个球之后，秦湜轮到了前排，后排只有吴影的一传比较稳定，其他两个人时好时坏。对方也抓住了这个漏洞，连得几分。 秦湜退后几步，示意后面的女生守住角上。 对方也不傻，不再往之前那个女生的位置发球。只要不再往这边发球，另一边吴影便可解决，只不过是跑动的距离可能要稍微大一点。 口腔医学院再次掌握了主动权。 “秦湜！” 秦湜瞅准时机，后撤几步，双手向后摆，在空中扬起手，毫不留情的将球扣了过去。 “好球！”王樾航激动的把手都拍红了。 可能是因为商学院去年的主力有几个毕业了，再加上今年口腔医学院注入了不少新鲜血液，两个学院势均力敌，来来回回拉扯了好久，最终口腔医学院以25：23拿下第一局。 休息的空挡，秦湜和吴影重新调了一下队形，确保后面的一传可以始终保持在一个较稳的水平。 有了第一场的经验，第二场双方都稍微有了经验，拼命抓住每一个可以得分的机会。 秦湜注意到场上有个女生因为失误了几次，似乎有些不在状态，和吴影递了一个眼神。 吴影举手：“暂停一下。” “晓晓，你怎么了？” 晓晓就是那个失误了不少的女生。 “就是感觉有些紧张，老是接不到。感觉和平常练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吴影拍了拍她的肩膀：“正常，不用太在意。失误几次都是很正常的。咱看好球就行了。要不你先下去调整一下？调整好了再把你换上来？” “嗯。”晓晓低着头退到了场边。 秦湜见她一直紧抿着嘴，多看了她几眼，还是开口了：“你已经学的很快了，比我第一次上场好多了。把你换下去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在场下看和在场上打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也会看到不一样的情境。等你觉得自己可以上场了，可以示意我们，再把你换上来。” 丁晓晓有些诧异的看向秦湜。虽然两个人都是大一，但在她眼里，秦湜是个很厉害的存在，是离自己很远的一种存在。场上的她游刃有余，好像不管多怪的球都可以被她救起来，而自己稍有不慎就会丢分。平时和她的交集也不是很多，虽然有时候秦湜会提醒她的站位或接球的姿势，但基本上都是一两句话。自己有时候很想多跟她说几句，又美又厉害的人谁不想结交呢。可自己每次都退缩。这是第一次她跟自己说这么多话。 “嗯好。” 比分来到了18:20，口腔医学院落后两分。秦湜和场外的丁晓晓四目相对，歪了下头。见对方点了头，便向裁判示意换人。 趁着换人的空挡，吴影召集六人，12只手上下叠在一起，下落，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加油”又扬起，引得不少其他球场上的人纷纷侧目。 信息科学技术学院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杨莫哲越过人群，一眼便看到目光坚定的高马尾女生。 大多学院的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都朝这边走来。 “什么情况了？” “1比1，要开始第三局了。” “我去，这么精彩！” 口腔医学院的队员和部长围在一起商量战术。 王樾航说：“对方会扣球就是1号和3号，咱们这边是吴影和秦湜比较稳定，王钰涵也可以扣。所以说只要咱们稳住一传，就会有很大机会。” 秦湜点点头：“上一场就是一传不太稳，不如第一场稳。一传没有后面都没法打。” “这场就只有15分，咱两队实力差不太多，任何一个球都很关键，所以大家一定要盯好球，一定要动起来。” “明白！” “放轻松，第一场能打成这样很不错了。这只是第一场，后面还有四场。” 商学院正在研究战术，猛地被口腔医学院的加油声吓了一跳。 胡瑞超靠近杨莫哲，冷不丁地出声：“她们这挺有气势的昂。” “哎呦我天，瑞哥你要吓死我吗？”杨莫哲连忙安抚自己快要被吓飞的小心脏。 秦湜自己带的水喝完了，想着去拿学院提供矿泉水，看了一圈没看到，刚想开口问王樾航，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和一瓶水。 熟悉的笑脸，看着就让人心安。 秦湜朝着那瓶水挑眉，杨莫哲心领神会地拧开瓶盖。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手，在瓶子马上到嘴边的前一刻，秦湜连忙接过瓶子，扭过头大口喝了几口。 看着秦湜慌乱的小神情，杨莫哲暗暗笑了。这么不禁逗啊。 裁判催上场了。 杨莫哲微微低头，凑近秦湜小声说了句：“加油，结束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本来就兴奋，听到好吃的更开心了。 场上的队友看着秦湜两眼亮晶晶的走上场，眨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遗憾的是，对方上来就是猛攻，口腔医学院落后了4分，任凭后面拼尽全力，还是遗憾落败。吴影笑着安慰每个人，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杨莫哲看着秦湜一脸假笑，好心道：“你要不别笑了？” 秦湜瞬间收起笑容，咬着指甲盖，眉头紧锁，开始复盘。 找到秦湜的挎包，杨莫哲自然的将包挎到左肩，从里面拿出湿巾递给秦湜：“打得挺好的。毕竟人对方也挺强的，这分不错了。别郁闷了，带你吃东西去。” 秦湜和众人告别后，两个人忽视后面一堆八卦的眼光和四周想来加微信没加到的遗憾神情，并排走出排球场。 “啧啧啧，这个杨莫哲，还有这一面啊……”胡瑞超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嘀咕道。 还没说完，胡瑞超就听到背后传来幽幽的一声：“怎么，你是想跟上去吗？” 胡瑞超猛地回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梁思宁：“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今天有比赛吗？但看这情况是比完了？” “哎呦你不是说最近项目很忙吗，还有空来看我比赛，简直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梁思宁直接一个白眼甩了过去：“可拉倒吧你。吃不吃饭，要吃抓紧！” 胡瑞超三两下拿好自己的东西，满脸笑意的搂着梁思宁走了：“来了来了” 第58章 吃醋 今天女队没有比赛，但秦湜她们也都来了。看完男生的比赛，为他们加油助威后，秦湜来到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所在的比赛场地，来找杨莫哲。 杨莫哲作为信院此次比赛的负责人，也算是替补队员，此刻架起手机支架开始准备录像了。 双方等了半天，等来了裁判受伤的消息。 “他刚刚那场比赛崴到脚了，刚送到校医院。现在体院其他人要么有事来不了，要么不懂规则。” “那怎么办？延后吗？” 对面土木学院的一个棕发男生一听不乐意了：“我们有的队员待会也有事，我们好不容易调到了这个时间。你们就没有备用裁判吗？” 胡瑞超记得对话的这两个人都是校排球队的，于是提了个建议：“校队的呢？你要不去看看现在不打比赛的有没有校队的人？” “行瑞哥。那你们两队稍微等一下，我去找一个裁判。” 等待裁判到来的间隙，胡瑞超转头又跟队员们嘱咐了几句，完全没注意到从对面投来的视线。 不一会，记分员带来了一个红发女生。 “哟，这场是你们学院的啊。”红发女生边戴上哨子边跟胡瑞超打招呼，“加油昂。” 胡瑞超拍了两下球试试手感，听到来人的声音，认出了她。是女队的一个二传，化院大二，之前一起打过球。 “那必须的。” “吁——”哨响，红发女生开口道：“双方各试一个球！” 双方势均力敌，比分咬得很紧。秦湜感觉看球比打球紧张多了，自己都紧张到开始捏杨莫哲的手臂。 杨莫哲低下头靠近秦湜，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话语中的笑意很难让人忽视，秦湜抬脸，一副“要你管”的表情。 “疼？”秦湜挑眉问。 “那哪能呢，一点都不疼。”杨莫哲笑得看起来非常真诚。 可秦湜一点都不信。自己刚刚确实用了点力，一点不疼……那他是块砖吧。 觉察到原本放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放了下去，杨莫哲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感受到旁边人的视线还没从自己身上移开，秦湜觉得自己现在像蒸锅里的螃蟹，正在逐渐变红。 啊！实在受不了了！ 秦湜微微皱眉，对上杨莫哲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而后者，突然起了坏心眼，也不闪躲，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对上女孩的双眼。 这也是秦湜最受不了的。 这男人的双眼，简直了。自带旋涡，越想挣脱，陷得越深。 秦湜伸出右手食指，戳，到杨莫哲右脸颊上，强制把人脸转了过去。 此时，一道哨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裁判的声音：“持球。信院得分。” 棕发男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裁判，理论了几句都被驳回了，开始有些挂脸。队员都在劝他，让他冷静。 没一会，又是一道哨声：“压腕。信院得分。” 还是那个棕发男生。 通过他接球的方式，秦湜认为他之前可能没怎么打过排球。应该只是个运动细胞比较好的人，上手比较快而已。 在队友的合作下，胡瑞超扣下一颗完美的球，对方没有拦住。但有人说胡瑞超触网了。 裁判和记分员一致认为并没有触网，只是跳起来时衣服看起来贴着网了。 棕发男生冷哼一声：“黑幕。” 裁判也不是吃素的：“注意秩序！” 怕被取消比赛资格，其他人连忙安慰被警告的男生。 前两场一比一平，比赛来到第三场，每一分都至关重要。 胡瑞超看出来对方有些急了，刚开始没几分钟，对方已经因为配合不当丢了两分。那个棕发男生已经急到快要骂队友了。 毫不意外，因为对方心态不稳，最终2比1信院获胜。 结束后棕发男生没有和对手握手，一脸气愤的走到场边。看到裁判和对方队长正开心的聊天，心中更觉得裁判针对自己，针对自己学院。等队友回来之后，棕发男生只想赶紧跟队友诉苦，却忘了控制自己的音量，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飘进了裁判和胡瑞超的耳朵里。 红发女生一脸无语，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哎，那个7号，你怎么说话呢？” 见对方听见了，棕发男生也不演了，直接开麦：“对方触网都不吹，直接吹我们这边好几个犯规，你难道不是针对我们吗？啊？” “你们那持球、压腕，还有跳发踩线，是不是太明显了点？要是不懂就去学，别在这跟我不懂装懂行吗？” “你就仗着你跟对方队长认识你就使劲偏袒他们吧你，什么玩意啊，不会当裁判就别当，真服了。” 神了，竟然有人质疑自己的专业性？自己可是从小学就开始打排球，这人才打几天啊！ “麻烦你再练几年再来跟我争论行吗？现在我懒得跟你掰扯，你根本不配！” 男生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棕发男生气势冲冲的朝裁判走去，后面还跟着几个要好的哥们。眼看两方一对多的争吵即将到达一个新高度，胡瑞超拿着刚刚录像的手机站到对方面前：“不行就看录像，我们这全程录像了。” 领头的棕发男生心里也清楚自己确实技不如人，奈何死要面子活受罪。 “懒得跟你们掰扯。” 秦湜见此情景没忍住笑出了声，被刚准备往回走的那队人听见了。 棕发男生恶狠狠地盯着秦湜：“刚刚是你笑得吗？你笑什么？” 秦湜双手一摊，装作很不理解的样子：“啊，不明显吗？” 挑衅！这简直是**裸的挑衅啊！ 胡瑞超再一次被秦湜虎到了，连忙去找正在聊天的杨莫哲。 看着对方扭头朝自己走来，秦湜的眼睛从清澈逐渐变得充满厌恶，像是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如果现在你能看到对方的表情，大概就会明白秦湜眼神的变化。 有人在抽烟。几乎是在点火的那一刻秦湜就闻到了，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秦湜转身想走，不是怕，只是单纯的不想闻烟味。 “哎，先别……”棕发男生伸出胳膊想挡在秦湜身前，还没伸直，就被人拍到了一边。 棕发男此刻心情非常不爽：“你谁啊？” 杨莫哲更是火大：“你谁啊？” 杨莫哲轻握秦湜手腕，将人挡在后面，一张脸冷得吓人。也不等对方开口，直接拉着秦湜走了。 “你怎么跟那群人碰上了？” “就他们和裁判争论嘛，我笑了一声被发现了。” “……”倒是挺坦诚的。 杨莫哲清点好剩下的物资，确认好明天的比赛时间，和胡瑞超说了一下：“瑞哥，剩的水都在那了，我先走了哈。” “行，你走吧。刚刚没事吧？” “没事没事。瑞哥再见。” 杨莫哲骑车载着秦湜来到食堂排队买饭，突然听见秦湜盯着手机屏幕“啧”了一声。 “怎么了？” 秦湜本来也没打算隐瞒，于是把手机举到杨莫哲脸前。 【贺淇：哈喽这周末有空吗？我正好去江大找我朋友，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请你。】 “贺淇是谁？” “小学同学。就是上次去看高灵元旦表演，结束时不是跟一个男生聊了几句么，就他。” “哦——”那个准备跟自己女朋友叙旧的人。 秦湜有些苦恼：“不想去。” 杨莫哲心中窃喜，连忙接道：“那就直接拒绝呗。” 抬头偷瞄了一眼，秦湜突然又改了口：“去去也不是不行，白嫖一顿饭。” 这次没立即接话。 淡定淡定，大度大度。默念五遍后，杨莫哲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字。 哈哈哈哈还挺好玩的。 吃完饭，两人在校园闲逛。杨莫哲牵着秦湜的手，和她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心里已经扭成麻花了。 杨莫哲觉得自己开口问就显得自己太矫情了，就一顿饭而已，这有什么嘛。可一想到自己女朋友要跟一个男生单独吃饭，心里就不得劲。 看向旁边正单手拿着手机聊得开心的秦湜，杨莫哲更郁闷了，轻轻叹了口气。 秦湜注意到了：“怎么突然叹气了？” 从给杨莫哲看聊天界面开始，这人就一直奇奇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想要确认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没事。” “真没事？” “……” 秦湜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快步走到杨莫哲面前停下，胳膊交叉抱在胸前：“你还记得当初的第二条承诺吗？” “记得。” “复述一遍。” 杨莫哲乖乖地复述了一遍：“如果心中有疑惑就主动问对方，有误会要及时问及时解开。不能自行脑补，不能不听解释，避免误会影响感情。” 秦湜一愣，有些惊讶即使过去快四个月了，他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 杨莫哲明白秦湜在说什么，小声嘟囔道：“我怕我问了你觉得我矫情。” 声音太小，秦湜没听清。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怕我问了你觉得我矫情。” 这回秦湜听清了。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所以呢？”秦湜饶有兴致地歪头盯着杨莫哲看。 杨莫哲撇撇嘴，解释道：“我没有误会你什么，我也没有脑补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周末要去吗？” 这话听得秦湜又是一愣。就这？ “不是吧杨莫哲，就这么个小问题你从吃饭别扭到现在啊？” 杨莫哲有点破罐子破摔了，皱着眉一股脑的全说了：“对啊，就这么个小问题。小学同学，还转学后再也没见过，那还不是一见到你就认出来了。还说什么周末来找朋友，顺便请你吃饭，那万一根本没有所谓的朋友，就单纯来找你呢？” 还说没脑补什么，这都脑补了些啥啊。连对方说的“转学后再也没见过”都记到现在。 站在自己对面的男生转头不再看自己，发红的双耳暴露了他的内心。 秦湜划出自己跟贺淇的聊天页面，怼到杨莫哲眼前：“呐，你看吧。” 杨莫哲带着点小傲娇把头转了过来，看清了聊天界面上秦湜的回复。 【谢谢你，不过不用麻烦了，我周末要跟男朋友出去玩。】 秦湜不是没有察觉到。自从跟他加上微信，寒假时不时的就会发来几句问候。有时候秦湜觉得聊天内容已经超出普通朋友的范围了，所以每次回答的都很简短，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敷衍。 看到杨莫哲挑起的眉毛，秦湜打趣道：“开心了？” “还行吧，也就百分之七八十吧。” 好，很嘴硬。 顺着杨莫哲的话，秦湜快速逐渐靠近他。 杨莫哲对于秦湜的靠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衬衫外套的衣领被一股大力往下扯着。接着，自己的左眼尾处被一片温热覆盖。 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一下。杨莫哲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完啦，劲用多了。再加上杨莫哲完全没反应过来，身体的惯性使整个人的上半身往下低了不少。本来秦湜只是想轻轻的用嘴碰一下杨莫哲的左脸，没想到…… 秦湜嘴巴微微长大，有些不知所措。待缓过神来，右手连忙松开已经被抓皱的衣领，想要拉远两个人的距离。 可对方比自己的动作更快。自己连一步都还没退完，就被对方箍住了腰。 秦湜结结巴巴地开口：“现……现在……到……百分百……了吗？” 杨莫哲的眼神太过炽热，一眼望不到底。秦湜觉得自己快要熟了，整个人的体温正在以飞快的速度上升。 双手抵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怎么使劲也挣脱不了腰上的束缚。 杨莫哲的脸在慢慢的朝自己靠近，吓得秦湜一个激灵马上把自己的脸埋到杨莫哲的锁骨下面。 再也不作死了。幸好这人少，应该没什么人看见。 在秦湜看不见的地方，杨莫哲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周末要跟男朋友去哪玩啊？” 胸前传来秦湜闷闷的声音：“你能不能闭嘴！” 第59章 拉伤 上课、整理笔记、训练、比赛，最近又来了不少活动，秦湜这一周都没怎么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现在在图书馆敲策划案敲的脑壳疼。 杨莫哲在外面和朋友聊完天，回来发现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于是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座位上。但秦湜还是被吵醒了。 【出去走走吗？】 秦湜收到杨莫哲的消息，跟他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不了，待会还有比赛，想在比赛前把策划案搞完。】 【等比完赛要不要出去玩？】 听到这句话，秦湜眼睛有了些亮光。 【好啊，去哪？】 【你想去哪？】 【江华周边吧，就周六周日两天，也走不太远。】 【好，听你的。】 今天是最后一场了，和信院争第三和第四。 去球场的路上，秦湜对杨莫哲说：“待会对打你们院，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我们也是。” 口腔女队和信院女队是第二场，信院男队和口腔男队打完后都来给自家学院加油，呐喊声一个比一个大，像是较上劲了，引得整个排球场都往这边看。 胡瑞超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杨莫哲，一脸坏笑的问：“哎，女朋友和信院，支持哪个？” 杨莫哲一脸幽怨：“瑞哥，你能不能别打趣我了。” 附近的人也听到了，几颗头一起凑上来，一股八卦味以杨莫哲为圆心迅速向四周扩散：“杨莫哲，你女朋友在口腔学院啊，哪个哪个？” “啧，这么好奇人家女朋友干嘛？” “哈哈哈哈，胡瑞超，不是你刚刚逗人家的时候了。” “我猜是那个二号，长得最好看，跟杨莫哲最配。” 杨莫哲看向身穿二号球服的高马尾女生，嘴角压不住一点。 这时尹洁拿来几瓶水，挨个递到众人面前。 谢雨涵看到尹洁回来时手里还有一瓶水，心里明了：“杨莫哲没接？” 尹洁情绪不高的“嗯”了一声。 “你看，对面那个二号是不是我们上次看到的那个女生，在图书馆门口跟杨莫哲很亲密的那个。” 尹洁盯着二号看了一会，直到看到她转过来的正脸，心彻底凉了，眼底满是失落。 “嗯，是她。” 谢雨涵多看了秦湜几眼。 不愧是三四名之争，实力那是没的说。双方都高度集中注意力，才打了半局，却像打满了25分一样。 “我来我来！” “秦湜！” “发个好球。” “吴影姐！” “打过去！” “好一！” “触球一次！” “好扣！棒！” 今天没风，是个大晴天，一局结束大家都是满头的汗。 王樾航兴奋的给下场的队员拿水：“厉害厉害，第一局拿下！” “我去，竟然打到了27-25。这还只是第一局。”丁晓晓被震撼住了。 秦湜和吴影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的3号，那3号也向这边看来，不过，只看向了秦湜。 第二场上场前，吴影叫住了秦湜：“你注意点三号，感觉上一场就有点针对你。你认识吗？” 秦湜把那张脸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确认自己不认识。上一场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在后排的时候她的球一直朝自己发，特别明显。自己扣球的时候她就拦网，拦的也认真也狠。趁着空隙还时不时看自己几眼。 果然，第二局的时候还是这样。秦湜也不惯着，冷眼盯着对方。 实力很强，这是秦湜对她的评价，跟自己算是不相上下。 几球之后，两个人都转到了前排。 “你认识我们学院的杨莫哲？” 秦湜被对方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搞的摸不清头脑，太莫名其妙了。 见对方没有回答，谢雨涵也不再追问。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回球上。 再一次面对面，谢雨涵又莫名其妙的抛出一个问题：“你俩是什么关系呀？” 秦湜直接一个白眼甩了过去。有病吧这人，想找茬？ 比分18-18平，秦湜根本没闲心想其他的。 “谢雨涵！” 秦湜见对方二传喊了一个人名，那个问自己问题的女生开始有所行动。 秦湜小声跟旁边的吴影说了一句：“吴影姐，左边拦网准备。” “一二三，跳！”吴影话音一落，两人同时起跳。 球从秦湜指尖飞过：“触球一次——啊！” “秦湜你怎么了？” “秦湜你没事吧？” 队员们也不管那球了，见秦湜痛苦的躺在地上，全都围了上去。 谢雨涵也一脸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杨莫哲见此情景，也小跑过去。 “刚刚……下落的时候垫到脚了。”秦湜双手捂着右脚踝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还能站起来吗？” “左脚还行——哎哎哎？” 秦湜还没说完，就被人抱起来了。周围人一阵惊呼。 杨莫哲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还逞能呢。 吴影认识这个男生，是秦湜的男朋友：“那秦湜就麻烦你了。” 杨莫哲点点头。 “杨莫哲你放我下来！我是右脚崴了不是双腿废了！” “要不要给你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秦湜没好气地问：“我什么表情？” 杨莫哲把秦湜放到自己的电动车上，学着秦湜的调调回道：“你眼眶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坐好，带你去校医院。” “哎，周末不能出去玩了。” 看着秦湜一脸伤心的模样，杨莫哲有些气笑了：“你就庆幸只是韧带轻度拉伤吧，两三周就能完全恢复好。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落下什么后遗症。还想着出去玩呢。” 秦湜皱着一张小脸，哀声抱怨道：“我这几周都没怎么好好放松一下。本来还想周末好好玩玩的。哎！我可以去找高灵！” “我天呢祖宗，你消停点吧。好好休息把脚恢复好。”杨莫哲长叹一口气，看了眼时间，“你在这抬着腿再休息一会，我去给你买点饭，想吃什么？” “馄饨，口蘑馄饨。” “好。你脚好好放着别动昂。” “知道了杨妈妈。” 杨莫哲一走，秦湜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就睡一会，就一会。 等到秦湜醒来时，已经晚上七点了。 “要再睡会吗？” “睡快仨小时了都。你怎么不叫我啊？” “没好意思打扰你。吃完再走？” 秦湜接过杨莫哲买回来的馄饨，发现还是热的，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热了好几次了，别嫌弃。要是不想吃的话待会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饭，或者去小吃街？” 秦湜往嘴里塞进一只馄饨，笑着回应：“不用，好吃的。” 吃完收拾好东西，秦湜准备回宿舍了。杨莫哲见秦湜要穿那双运动鞋，连忙制止了她。 “穿这个。” 秦湜看着面前的洞洞鞋，愣了好久。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睡觉的时候。你这脚肿的，最近带帮的鞋就别穿了。” 穿好鞋，杨莫哲准备扶着秦湜往外走，可人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抬眼看向对方认真的双眼，眼里还有掩饰不住的担心和关心。 杨莫哲被秦湜看的有些红温。那是一双满是感情的双眼，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秦湜这样看过自己。 “我……我……脸上有东西吗？”杨莫哲不确定的小声问道。 “没有。” “那你……”话还没说完，秦湜就给看杨莫哲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杨莫哲，谢谢你。” 杨莫哲勾起嘴角，也抱住秦湜：“你对你男朋友这么客气呢。” “你对你女朋友这么好呢。” “那可不，谁让我喜欢你呢。” “我也是。” 声音很小，不过他听到了。杨莫哲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秦湜这样表达对他的心意，虽然没有很直接的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但也够了。 两个人紧紧相拥，聆听着彼此强有力的心跳。 “这这这，这好位置，咱坐这。” 刘钧毅发现四个连座，连忙招呼其余三个人坐下。尹洁看到杨莫哲坐到了自己前面，不禁开始心跳加速。 赵文恒看杨莫哲刚放好平板和书，拿起手机离开座位就要往外走：“快上课了，你要去哪啊？” 杨莫哲只是笑笑。 刘钧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哎，赵文恒，你有没有看见刚刚他那个笑。” “看到了，我想我女朋友的时候就这样。” “哎呦我去这天没法聊了，一个个的都欺负我这单身狗。” 此时，杨莫哲的平板适时的亮了起来，显示有人给他发了微信。 不过，比消息提示更引人注目的，是平板的锁屏壁纸——秦湜的照片。 “……”刘钧毅刚转过头就看到这个，又被喂了一嘴狗粮。得，今中午不用吃饭了。 杨莫哲来到秦湜刚下课的教室，看到了正在往外走的秦湜，她的舍友们有人帮她背包，有人在扶着她。邓悠洋她们看到杨莫哲来了，自觉的给这对小情侣腾出空间。 “你咋来了？不是跟你说不用过来嘛？” “过来看看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感觉这周就能完全好了。等一恢复好就出去玩，你之前答应我的。” “嗯，没问题。那我回去上课了，你自己多注意点，有问题要记得随时跟我说。”说罢，杨莫哲从兜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到秦湜手里，微微俯身，靠近秦湜左耳。 “这是上次没出去玩成的补偿。” 真是受不了这人突然来这么一下，况且这里还人来人往的。 “秦湜，人都走了，你脸怎么还这么红啊哈哈哈哈哈。”邓悠洋无情嘲笑道。 孟欣雨也一脸姨母笑：“秦湜，你这平时看起来挺高冷的，怎么就这么招架不住他撩你吗？哎，下回你撩回去，回头我教你几招。” 迟嫣跟着起哄：“你看秦湜平常有对别的男生这样吗，肯定是因为他在秦湜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啊！要是换个人这样对秦湜，我感觉秦湜能直接把对方给撂倒。” 什么？撂倒？ 看着邓悠洋和孟欣雨疑惑加不解加震惊的双眼，迟嫣只是笑着耸了下肩，没再多说什么。之前在慢酌酒吧看到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她们俩如果也见过那时候的秦湜，估计就不会是现在这种表情了。 “来，这个问题我找同学来回答一下。” 同学们看着老师开始翻花名册，一个个都把头低下了。四个班的大课，还是非专业课，可想而知，这个问题没人想答。 “尹洁，尹洁在吗？” 谢雨涵见尹洁在发呆，连忙提醒她：“尹洁，尹洁，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 尹洁一惊，连忙站起来。 “不会吗？” “对不起老师，我……我还没想出来。” “行吧，你先坐下，我再找一个。董威。” 尹洁红着脸坐下。自己在课前听到了杨莫哲舍友们的谈话，也看到了那种照片。她认出来照片上的女生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和杨莫哲很亲密的女生。 她就是杨莫哲的女朋友。 女朋友。 而更令她伤心的是，自己好像完全比不上她，她确实长得好漂亮啊。自己之前还抱着一丝幻想和希望，现下，这一丝也没有了。 第60章 在乎 像往常一样，刘子昊准时来到慢酌酒吧，林之尧都想单独给他设个准时奖金。 林之尧算了算时间，这小伙子已经在自己这兼职快两学期了，不知道之后还来不来。好像……还挺…… 林之尧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远处的男生已经架起了小提琴，悠扬的琴声以他为圆心，慢慢的向四周蔓延，很快便渗透到整个酒吧的角角落落。 他拉琴的样子真好看。 刘子昊看时间差不多了，下台开始收拾东西。 “之尧姐，琴我放在这了，我走了。”自从秦湜帮刘子昊找了一把琴之后，自己那把就一直放在学校，这把就一直放在酒吧，也不用来回背琴了。 “哎你等一下。”林之尧叫住刘子昊，递给他一大袋零食和一箱酸奶。 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林之尧解释道：“给优秀员工的一些奖励，拿着吧。” “这……” “哎呦你这小孩，整这么客气。” 不知道哪个词戳着了他，林之尧欣赏了一出川剧变脸。本来还客客气气的表情，现在全没了，板着一张脸，一脸不爽，还挺唬人的。 “谢谢之尧姐。” 都这样了还不忘礼貌，好孩子啊。 刘子昊拎着东西回到学校，想起自己还有东西落在琴房，准备去拿。 已经九点半了，还有不少琴房亮着灯，不少学生还在练习。有的是在单独练习，有的是朋友一起练，还有的各自拿着不同的乐器在合奏。 刘子昊平常也经常和朋友一起练琴，有时非常认真投入，有时会一起玩闹搞怪，他很喜欢这种氛围，很放松的氛围。 高灵在琴房练完琴，仔细的把琴放好，出门后看到刘子昊站在不远处的一间琴房外，正在朝里望着，非常入迷。 “你提那么多东西站在那不累啊？” 刘子昊对于高灵这个点还在这一点也不意外，之前有次十点了自己看到她才刚从琴房出来。 “这箱奶你拿着吧。你再看看这些零食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也拿点吧。” “我吗？你买的吗？” “不是，兼职的地方送的。” 兼职？哦！那个慢酌酒吧！ “是那个美女姐姐送的吗！林……林之尧对吧！” 刘子昊点点头。 “哇，这老板对你不错啊！”高灵靠近刘子昊，开始八卦，“你们那的员工都有这待遇吗？” “……所以你要不要？” “要啊。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昂。” 刘子昊看了一眼高灵背上的大提琴，又看看手中的那箱奶：“要不我帮你拎到宿舍楼下吧。要帮你背琴吗？” “不用不用，我天天背都习惯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快到宿舍时高灵手机上收到了一个通知。看清之后眼睛一亮，开始疯狂拍刘子昊：“哎哎哎刘子昊，这有一个活动，可以组队参加，要不要一起？” 刘子昊接过高灵的手机，开始看那个通知。 第十届音乐艺术节。 没等刘子昊看完，高灵就开始输出：“可以和不同乐器的合奏，一等奖可以参加今年的校园音乐节！怎么样怎么样心动不？这必然心动啊！如果合拍的话，之后我们有时间就可以一起练习一些新曲子，说不定能参加更多大型的比赛或演出。而且这些还可以拍成视频发到网上，说不定会收获不少粉丝呢！我们可以再找一个弹钢琴的，再多找几个小提琴和大提琴，可以再看看还有什么乐器比较合，也可以考虑加上……” 刘子昊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打断了高灵慷慨激昂的介绍和美好的幻想。 高灵猛地刹住车，好奇地问：“怎么了？” 刘子昊有些好笑地回道：“你先让我安静的看会呗。” 等刘子昊看完，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还答应帮忙找几个朋友一起。 这周末秦湜和高灵约了一起逛街，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了一块。 “秦湜我可想死你了，你这都快见色忘友了。这学期你数数咱俩到现在才见了几次面。”高灵小嘴一撅就开始算账。 “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课多的要死。” 高灵傲娇的甩了一下头发：“行吧，原谅你了。你脚好利索了吗？” “好的透透的了，上周还和杨莫哲出去玩了。” 高灵一脸八卦地凑上来：“你俩单独去的吗？” “对啊，怎么了？” “啊~只有你们两个啊~” 这是什么调调？ “你俩这谈了有五个月了吧，亲过没？” 秦湜正喝着奶茶，被这直白地问话弄得差点呛晕过去。 “高灵！”商场人多，秦湜说话没敢太大声。现在秦湜的反应在高灵眼里就是一只炸毛的小猫，鼓着腮帮子，毛茸茸的。 “呀呀呀，看你这个反应，是还没亲过吧？”高灵有些兴奋，“你俩这玩的还是纯爱啊。不过想想也是他的作风。” “什么作风？什么意思？” 高灵歪头想了想，感觉有些形容不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怎么说呢，根据我跟杨莫哲的接触，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特别在乎你的想法、你的意思的人。就拿你俩亲亲的事情来说，感觉如果你没有明确的表达出你对这件事不抗拒的话，他不太可能有所行动。你想想，高中的时候，你俩还没在一起，他对你的态度和方式，那现在你俩在一起了，他肯定更看重你在乎你啊。” 见秦湜没说话，高灵又说起一件事。 “你知道杨莫哲跟你表白前找过我吗？” “啊？” “嗯，他找过我，因为我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就跟他说要抓住机会。可能是他后来明白了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他就想让我能不能探探你的想法。” “所以你寒假那次……” “是的，结果让我探出来了吧！” 秦湜咬着吸管，有些诧异：“高灵，你一个母单到现在的人，还挺懂这些啊。” 高灵扬起骄傲的小脸：“那可不，这叫天赋！我们最近在准备一个比赛，你陪我挑挑礼服。” 两人挽着手走进一家礼服店，开始挑选。挑了几件高灵都不太满意，换了几家店之后，高灵换累了。 “秦湜，你换几件看看，有没有看中的？” 高灵见秦湜一直在挑一些黑裙子，忍不住开口：“你别老看黑色的啊，来，这个，去试试呗。” 酒红色鱼尾抹胸礼服。 “……” 在秦湜开口拒绝前，高灵连哄带骗的把人推进了试衣间。 试衣间的门帘被掀起，秦湜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得高灵觉得眼前一亮又一亮。 “好看哎！”高灵一边疯狂输出赞美，一边狂按相机，“你好美啊秦湜！我要爱上你了！真是便宜了杨莫哲了，虽然他长得也不赖。” “啧啧啧，你这小腰。”高灵夸着夸着还上手摸了摸。 第一次穿这样的裙子，秦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有些红。确实看起来还不错哎。 意识到店里的服务员和其他客人都慢慢看向自己这边，秦湜赶紧制止了高灵源源不断的彩虹屁：“不行我感觉我被束缚住了，我要去换下来。” 高灵赶紧又拍了几张，顺便偷偷把这件礼服买了下来，填了自己学校的地址。 嘻嘻，到时候给她个惊喜吧。 中场休息，杨莫哲打开手机，看到高灵给他发了十条消息。全是秦湜穿礼服的照片，360度无死角。杨莫哲越看嘴角越翘。 “你这是看着什么好东西了，笑这么开心，给我看看呗。” 杨莫哲立马锁屏：“不给你看。” “……” “晚上有约了，先走一步。” “你这才打了多久。是不是累了给自己找借口呢？”旁边一个队友调侃道。 杨莫哲一脸欠欠的表情：“不跟你这个单身狗解释。” “……”真的很想把篮球扣他头上。 今天是第一次合练。高灵背着琴，一路哼着歌走向琴房。 这么早，我应该是第一个吧哈哈！不过还没走进，高灵就听到了从琴房里传来的一阵小提琴声。 好好好，他比我还早。 “来这么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找的人呢？”高灵推开门，朝刘子昊打招呼。 “他说马上来。怎么没见你说的那个弹钢琴的女生？” 高灵有一个学钢琴的好朋友，她也考入了江华音乐学院，于是就把她拉来了。 “哈喽啊！” 听到这洪亮的一声，高灵笑着耸了耸肩，右手食指随意往身后一指：“这不就来了。” “你好，我叫马欣旸，高灵朋友，钢琴专业。”马欣旸笑盈盈地向刘子昊打招呼。 高灵补充道：“拿过很多奖的，和秦湜相比，可能都略胜一筹呢。” 听到这句话，刘子昊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待到马欣旸走到钢琴前，高灵悄悄靠近刘子昊，半遮着嘴小声说道：“你俩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因为她跟你一样，都是乐痴，痴迷的痴。” 刘子昊头还没点完，又听见高灵来了一句：“你们两个说不定还挺搭。” “……”刘子昊嘴角抽了两下——真是谢谢你还为我考虑这个。 一曲完毕，马欣旸看了眼手机：“不是说九点集合吗？不是四个人吗？这都九点零二了，还有一个人呢？” “我催一下。” 快九点十五，另一个男生才姗姗来迟。 刘子昊有些不悦：“你怎么这么慢？” 王义浩一个劲的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早上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没响，睡过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马欣旸不加掩饰的翻了个白眼。高灵努力维持着微笑：“那我们开始吧。经过我们的提议和老师的建议，我们这次比赛的选取定了爱乐之城的主题曲City of Stars。我在网上找了我们三个乐器各自的谱子和一些合奏谱，大家可以先看一下。老师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有想法可以加入的话更好，但毕竟我们现在才大一，一些谱曲的技能还不太成熟。所以我目前想的是我们这周先自己练练，看看有什么想法，我们尽快写好尽快给老师看尽快开始合练。” 马欣旸总结道：“总之我们笨鸟先飞，一切从速。” 高灵伸出手和马欣旸击了个掌，一脸“还是姐妹懂我”的表情。 刘子昊很爽快的应下了，王义浩思索半天也应了下来。四个人先简单练了一会就散了。 临走前，高灵有些不放心的问刘子昊：“你找的这个人靠谱吗？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靠谱的吧。我一开始问我们宿舍，他们要不就是已经组队了要不就是不参加，然后我就问了跟我们关系比较好的隔壁宿舍，他就主动找我了。平时上课他表现的也还行啊，有时候还蛮积极的。” 高灵还是有些担忧，但不知道这种担忧从何而来。 果然，接下来一周的时间，这位迟到男的表现更加验证了高灵的猜想。 第61章 Spring 合奏版谱子经过反复的修改，终于暂定下来。之所以说暂定，是因为老师的意思是如果合练过程中有问题或者有更好的想法，再继续改。不过这很正常。 除了王义浩，其他三个人都抱着十二分的热情对待这次比赛。除了上课和偶尔有自己的事情，他们都在一起练习。 是的，这里的他们只指三个人。至于王义浩—— 马欣旸有些无语道：“今天的合练他又不来？我们倒是每天都练，他除了周五老师在的时候全勤，其他六天来的次数超过三次吗？老师每次来指导，就他问题最多，又不肯练，他不会要拖我们后腿吧？怎么找他来呢？”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刘子昊知道马欣旸是个性格直爽的女生，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也没太把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但这几天也确实很苦恼，当时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呢？ “再有不到两周就比赛了。哎，真是气死我了这人。”高灵也愁容满面的叹了口气。 刘子昊沉默良久，出声提议道：“要不我今晚再问一下他，跟他说明一下我们的练习强度，委婉的劝他退出？” “但报名表已经交了，还能改吗？”马欣旸问。 刘子昊想了想，说：“应该可以吧，我记得赛前一周有个最终确定的环节，那时候应该可以修改参赛人员。” 高灵又抛出一个新的问题：“那就算再找，都这个时候了，恐怕也找不到厉害的小提琴手了。” 马欣旸提议：“加入别的乐器呢？” “那合奏谱还要修改，来得及吗？”高灵又犯了愁。 马欣旸斗志满满的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修改又如何，只要再找个比王义浩靠谱的，加上我们三个人，肯定能成。往好处想，加入新乐器我们的音色还能多一样。再不济，实在不行就我们三个上呗，比赛又没规定人数。” 晚上刘子昊刚回到宿舍，王义浩就找来了。不等刘子昊开口，王义浩就提出了退出申请。理由听起来很替人着想——最近学生会和社团活动太忙了，没怎么有时间练琴，怕拖后腿。 可据他舍友的消息，他最近空余时间不是陪女朋友就是打游戏。 刘子昊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王义浩回到宿舍，接着和女朋友煲电话粥了。 “我本来就想混个加分，谁想到他们三个这么拼。而且那两个女生，可挑剔了。老师的要求建议我都练的差不多了，她们还一直让我再练熟点。一天到晚在群里催催催的，烦死了。又不是什么大型比赛，搞不懂为什么这么认真。况且我们大一，能打得过那些高年级的么？笑死了。宝宝，我们继续打游戏吧。” 短浅的目光，会让人错过不少独一无二的风景。 王义浩的退出，对其他三个人并没有什么影响。相反，反而越合越好，毕竟在同级中，三位可以说是各自专业的拔尖人物。虽说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但三个人还是没有放弃追求更好的效果——再找一个人。 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高灵背着琴往宿舍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和秦湜打电话吐槽。 “每天练到这么晚啊？” “你不也是，每天在图书馆待到很晚才回宿舍。” “最近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吗？” “是呢，还有一周半。要是明天再找不到合适的，我们打算就上我们三个人。” “也挺好的，你们三个水平不是都很高嘛，没问题的。” “可我还是想再找一个，这样合奏出来的效果更好。秦湜，你说当时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让他退出啊？”高灵现在有一点后悔。如果当初挽留一下的话，会不会好一些呢？ “他不是自己退出的吗？就算你们挽留，他心思也不在这。你们四个人往两处使力，说不定最后还不如你们就三个人上呢。” 高灵戴着耳机，低着头情绪不高的和秦湜聊天，没注意自己左前方驶来一辆自行车。 “啊——” 骑自行车的男生也吓了一跳，但意识到的时候刹车距离不够。手刹脚刹一起，还是没刹住。高灵被撞得连连后退，好在没倒下，要不然不知道琴会碰成怎么样。 男生连忙下车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车最近铃坏了还没修，也怪我刚刚骑太快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高灵右手扶住琴，左手揉了揉左腿，咧着嘴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有些疼，也怪自己刚刚没看路。 “没事没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昏黄的灯光下，女生低着头，看不太清她的脸。不过刚刚刹车时匆忙看了一眼，但距离有些远，看得也不真切。只记得她笑起来时左边有一个小酒窝，很好看。视线略过她的琴盒顶部，微微停留了几秒，然后便走了。 “怎么了？”秦湜着急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高灵，刚刚怎么了？是碰到哪了吗？高灵？” 收回视线，高灵回道：“没什么事，刚刚不小心被自行车撞到了一下，不过好在琴没什么事！哈哈幸好我稳住了。” 秦湜听闻无奈地笑了：“我在问你呢。” “我也没事啊。就是腿稍微有点疼，我缓缓就没事了。” “要是还不好记得去校医院看看。” “嗯嗯，么么。” 第二天上午高灵照例来琴房练琴。不过在学院楼下，她好像见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算了，也不确定是不是，再说了，就一面之缘也算不上认识，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可对方却叫住了自己：“你好。” 高灵疑惑地看向对方，确认是不是叫得自己。 “看你的琴盒，我应该没认错吧。我来给你送点药，昨晚的事对不起了。” 高灵微张的嘴半天合不上。不是，什么情况？他怎么认出我的？他在这一直等着的？他怎么这么好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认错人了。”高灵扭头就走。 男生紧跟其后：“不会的。你的琴盒很特别，像是定制的，而且顶部还有两个字母——GL。” 高灵慢慢停下脚步，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我没事。而且本来就不是多大点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看到刘子昊正在往这边走，高灵转身向他走了几步，问：“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刘子昊摇了摇头。 高灵小脸上的五官皱在了一起，扬天长叹：“能不能现在从天而降一位厉害的人加入我们的团队。” “你好，请问你们是要参加音乐艺术节的吗？” 高灵转头，发现对方还没走掉：“你怎么还在这？”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季浔，笛子专业，大二。看两位的琴盒大小，应该是学小提琴和大提琴的吧？” 见对方自报家门，高灵稍微对他有了一点点信任：“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参加音乐艺术节？” 季浔笑了笑：“猜的。不过我这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 “什么乐器？”刘子昊问。 “长笛。” 高灵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我们为什么相信你？而且，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合适那么好，为什么现在还没组队？” “他马上来练琴，你可以去听一下。至于他为什么还没组队，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准备一个全国比赛的选曲，也就没什么心思参加这个了。不过最近看他挺空闲的。” 季浔介绍的这位朋友叫郭旭，实力也不错。更关键的是，他之前吹过这首曲子，对合奏版也很有想法，简直是天选之人！ 高灵对季浔的好感直线飙升，突然觉得昨晚自己挨的那一下也太棒了。这好运不就撞来了嘛！ “哇塞！真是太感谢你了！”高灵一激动，伸手就想跟郭旭握手，以表感激之情。当意识到有些唐突之后，自己的双手已然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想尴尬地鼓个掌时，从旁边出现了一只手，跟自己握了起来。 季浔觉得这个女生挺有意思的，伸出手帮她解围：“没事没事。看得出你们都是很热爱的人。只不过我是民乐，要不真想加入你们呢。” 高灵现在完全沉浸在喜悦激动中，连忙接话道：“民乐和西洋乐一起也可以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啊。以后有机会我们也可以一起合练。我很喜欢笛子的音色。而且我们学乐器的，开心不是最重要嘛！我特别喜欢合奏。” 季浔失笑。郭旭点点头，非常认同高灵的话：“是的，我也很喜欢合奏，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乐友很不错。” “那我们之后有机会就一起合奏吧！为了庆祝新朋友的加入，我们改个队名吧。既然我们在春天相遇，就叫Spring什么样？”马欣旸也很开心。 “附议！” 这周日得空，秦湜和杨莫哲一起来江音看高灵和刘子昊比赛。 高灵一身黑色半袖方领长裙，大方又漂亮，季浔一时看晃了眼。 马欣旸注意到季浔又拎着两袋吃的来了，忍不住说道：“季浔，你怎么又带东西来了？” 刘子昊闻声看过去，也不理解。自从郭旭加入他们这一周多的时间，季浔已经给他们带了五次吃的了，最后大家都不好意思吃了。这是第六次。 “啊——那个什么，郭旭说他没吃饭，我给他带了点。好像买多了，你们一起吃吧！” “……” 高灵三人一脸质疑。郭旭更是想把眼前这个人一脚踹飞——我午饭不是跟你一块吃的吗！理由编得真敷衍！这家伙这一周已经以自己为理由多次光顾他们的琴房了，这小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了好吗！兄弟！ 比赛很顺利，五个人的表演赢得了很大的掌声，荣获一等奖。表演完后，不少人来找他们聊天，还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趁着这个机会，季浔也加上了高灵的微信。 比完赛，高灵和刘子昊来找秦湜和杨莫哲。 刚见面，秦湜便笑着夸赞道：“哇哦高灵，今天又美出了新高度啊！” 说完还不忘端水，还夸了刘子昊一波。 高灵小嘴一撅，高傲地撩了一下头发：“那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对了秦湜，这个给你。” 一个袋子，可以看得出里面是件红色的衣服，有些眼熟。 反应过来后，秦湜惊呼：“你什么时候买的！我竟然没发现！” “嘿嘿，surprise！”高灵靠近秦湜耳朵，小声说：“记得之后有机会穿给杨莫哲看看。” 秦湜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高灵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 “杨莫哲，你快给我们俩拍照。待会能不能给我们四个也拍几张。” “没问题啊。” 正拍的高兴，杨莫哲听见有人叫秦湜，抬眼看去后，双眼一沉，向秦湜靠过去。 秦湜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 贺淇一身黑西装正微微笑着站在一旁。 第62章 初吻 “好久不见，秦湜。” 秦湜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贺淇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杨莫哲的脸上，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杨莫哲也不甘示弱，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高灵退到一边想和刘子昊一起吃瓜，奈何他们要开始颁奖了，只好先行离开。 贺淇轻笑了一声，又看向旁边的秦湜，走近了几步，带着质疑问道：“这就是你上次说的——男朋友？” 他觉得秦湜在骗他，只是找个借口，不想和他一起吃饭而已。小学时的她高冷霸气，除了几个和她很要好的朋友，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自己被人霸凌的时候，她也是帮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时的情景，她的眼神、侧脸和背影，他记了十年。而且自从她帮了自己之后，她便成了霸凌者们攻击的对象。自己对此一直很愧疚。 贺淇的语气和行为让秦湜非常不悦。于是伸出右手，五指相扣住杨莫哲的左手，举到贺淇的眼前：“怎么，不信？” 牵个手而已。贺淇还是微微笑着，语气依旧轻蔑：“不信。” 秦湜气笑了，嘴巴一张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蹦了：“那要我们两个当着你的面亲一个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两位男生皆上演了一出川剧变脸。 秦湜上前一步，语气不善：“麻烦说话的语气给我放尊重点。” 杨莫哲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牵起的手，脑袋一瞬间宕机了。 直到两个人离开江音回到江大，秦湜的手早松开了，自己还时不时地沉浸在两个小时前秦湜那句“惊天动地”的话中。 “杨莫哲！”自己说了半天都不给个反应，秦湜的小脾气上来了。 杨莫哲猛地回过神，问：“怎么了？” “哈？你问我怎么了？我从校门口开始就在跟你说话，说下周要不要去找宋魏明、什么时候去、到时候可以去哪玩玩……。你可倒好，一点反应都没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秦湜提高分贝一顿输出，杨莫哲连忙道歉。 “刚刚想什么呢？”秦湜追问。 自己刚刚想的……算了，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目光看到袋子里那抹红色，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之前高灵发给自己的照片。 秦湜眯起眼凑近杨莫哲，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从江音回来你就很少说话，有什么心事？” 杨莫哲故作镇定地随意拨了拨头发，眨了眨眼睛，望向远处：“没什么。” 典型心虚的表现。不爱说就不说，秦湜撇撇嘴自顾自地走了。半路上还把杨莫哲想牵自己的手挣脱了。 杨莫哲觉得现在带着些小脾气小情绪的秦湜蛮可爱的。 “生气啦？”杨莫哲笑着问。 秦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平日里觉得很安心很有魅力的笑容，此刻却感觉有些欠欠的。 见秦湜还不理自己，杨莫哲也开始耍小脾气了：“你再不理我我今天晚上不回宿舍了。” 第一次见他这样，秦湜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只一声，然后迅速切换成冷酷脸：“那我自己回去了，你自己留宿街头吧。” 杨莫哲有些急了，赶忙伸手去拉眼前的人，生怕这一次离开之后就见不到了似的。 “哎！” 两人同时出声，只不过一个是挽留，一个是惊呼。 杨莫哲用了些力，秦湜有些没站稳，后退两步跌到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大眼瞪小眼。只不过杨莫哲的眼神率先温柔下来，秦湜被盯得两耳发烫，双颊发红。 还好还好，幸好是晚上，四周也没什么人。秦湜一边庆幸一边想挣脱掉杨莫哲的怀抱，可对方铁了心的不想让她离开。 “你想干嘛？” 还是这个语气，看来还在气头上。杨莫哲手上的力度紧了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你快放开我！万一等会有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不，你先消消气。再说了，我们是正经的男女朋友，搂搂抱抱的很正常啊，怕什么。” 这人怎么变得这么无赖了！秦湜只好妥协：“我消气了，消气了。” “你这不是真正的消气，动机不纯，驳回。” 怎么还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杨莫哲忽视对面瞪过来的目光，手上力度丝毫不减。不一会，怀里的人不动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秦湜确实在思考。思考杨莫哲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因为什么不对劲，以及……前几周高灵对自己说得那番话。 他很在乎自己的想法。 轮廓分明的脸，好看的眉弓，挺拔的鼻梁，还有那略显深邃的眼窝，让本来就吸引人的双眼更有魅力。 眼前的男生褪去了一些高中时的稚嫩，开始变得成熟。有时秦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贪恋他的美色，才答应了他的表白。 秦湜看得晃了神，张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杨莫哲。” “嗯？” 这从喉咙间发出的低沉的一声，勾得秦湜心痒痒的。 还没来得及细问什么事，杨莫哲就觉得自己问不出口了——因为眼前的女生吻了过来。 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在杨莫哲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毕竟第一次，自己的初吻，秦湜没敢也不好意思停留太久。她以为自己离开的够迅速了，但在自己完全离开前，杨莫哲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反吻过来，并逐渐加深。 回到宿舍后，秦湜打开手机，高灵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弹出来，全是在问下午她离开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杨莫哲有没有吃醋、两个人的感情有没有更进一步…… 秦湜只回了两个字——亲了，然后潇洒地走向浴室，忽略掉对面安静片刻后，新一轮的消息轰炸。 快到期末周了，各种DDL压得人喘不过气。一向不爱去图书馆的孟欣雨都被逼得不行了，也开始跟迟嫣和邓悠洋一起去图书馆。 秦湜率先收拾好东西，下楼去找杨莫哲。孟欣雨看着她的背影，羡慕道：“跟男朋友在一个学校就是好啊，天天都能见到。” “你跟你男朋友不也经常视频嘛。”邓悠洋笑道。 看孟欣雨还是一脸惋惜，迟嫣捏了捏她的脸：“快走吧，让知识充满你的大脑！” 秦湜笑着跑出宿舍楼，熟练地把包递给杨莫哲，顺便接过他手中的早餐——是自己爱吃的煎饼果子和爱喝的绿豆粥。 杨莫哲看人坐好了，便开始骑车：“今天这么开心？” “嗯！我弟中考完了，来江华要找我玩。” “他自己一个人来？” “嗯。我爸忙，我妈说要培养他的独立性。反正这边还有我呢，给他订的酒店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哦对，我给自己也订了一间，这几天就不住宿舍了。我还打算这几天有空就在酒店学了。” “什么时候来，我跟你一起去车站接他。” “后天下午三点到。” 于是秦峰在出站口就看到了并排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意料之中，一个意料之外。 自己好像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早知道自己打车去酒店了。 打上车之后，秦湜开始看周围的饭馆，询问秦峰晚上想吃什么。 “去吃海鲜吧！听说江华的海鲜很好吃。” “好啊，之前我们吃过一家海鲜，里面的配料绝了。那我们带你去吃那家，预约好了。” 在酒店收拾好东西，三个人准备去吃饭。姐弟俩走在前面，杨莫哲跟在后面。 秦峰偷偷回头看了杨莫哲一眼，小声问秦湜：“我应该没打扰到你跟我姐夫约会吧？放心吧姐，之后的几天我可以自力更生的。” 秦湜白了他一眼：“你还未成年呢。” 刘钧毅见杨莫哲这几天兴致都不是很高，也没见他和秦湜一起。 “哎，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和秦湜一块呢？吵架了？” 杨莫哲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闷声道：“没。” “那咋了？你这几天很心不在焉啊。” “她弟弟考完试来找她，这几天她住在酒店。” 刘钧毅听罢立马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哦~” “吃醋了？” 杨莫哲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况且那是她的家人。” “那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点想她。不是有点，是很想。 “没什么，就是最近学得太累了。”杨莫哲快速吃完剩下的饭，骑着电动车回到了图书馆。 快晚饭的时候，杨莫哲抛下了刘钧毅，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晚上八点，秦湜坐在酒店房间的桌子前学习，秦峰瘫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打游戏。打了几局之后，开始翻他姐的课本。这翻翻，那翻翻，终于引起了秦湜的注意。 秦湜停下笔，好笑道：“你很闲吗？怎么不打游戏了？” “队友太菜了，不想打了。姐，你饿不饿，我要不出去买点东西吃吧？晚上都没好好吃。” 晚上的餐馆有些不尽人意，两个人都没吃饱。特别是那道油焖大虾，秦湜还拍照发给杨莫哲吐槽了不少。 “我跟你一起吧。” 秦峰把秦湜按回座位上，信誓旦旦地说：“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我就在附近转转，不走远。姐你快学吧。”说完不等秦湜开口就转身出门了。 半个小时了，秦峰还没回来，秦湜有些担心，打开手机想问问他在哪，却看到了杨莫哲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回酒店了吗？】 【嗯，早就回了。】 两分钟后，杨莫哲又发来一条消息：【开门。】 什么情况？秦湜透过猫眼确认来人后，急忙把门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秦湜很惊喜，一把抱住对方。 “太想你了，就来了。” 秦湜被他这直白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撒开手，去拿杨莫哲手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 杨莫哲把袋子放到桌子上，打开盒盖：“给你带了点吃的。” 秦湜眼睛一亮：“油焖大虾！” 杨莫哲把一只剥好的虾递到秦湜嘴边，秦湜不客气的吃下。嚼了几口后，发现味道很熟悉，疑惑地看向杨莫哲，从他的笑容里找到了答案。 “你做的吗？” “怎么样？”自己去市场挑了一些新鲜的基围虾，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餐馆，可以借用他们的厨房，做好后就来了。 秦湜脸上笑开了花：“馋好久了。” “你弟弟呢？叫他一起来吃点？”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了。秦峰看到杨莫哲在，放下一杯关东煮和一碗米线就自觉的回自己房间了。 “你是不是没吃饭？你把这碗米线吃了吧。”秦湜把米线推到杨莫哲面前，把椅子让给他坐。自己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剥虾吃，还喂了杨莫哲几个。 吃完饭收拾完残局，已经九点多了。 此时的房间很安静，气氛突然有些略微的尴尬。 秦湜眼神有些闪躲，开口问：“你……要回去吗？” 不是“你要回去了吗”，而是“你要回去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初吻 第63章 挽留 杨莫哲慢慢靠近秦湜，把人逼到了桌子边。秦湜抬手，挡住了杨莫哲想要继续靠近的身子。 杨莫哲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要。” 这人今晚也太直白了些。 “哦。” 不冷不热的语气，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反应啊。杨莫哲挑眉，有点搞不清秦湜现在的情绪是怎样的。 杨莫哲凑近秦湜，亲了她一下。秦湜没躲开，但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杨莫哲只好抿嘴后退几步，认命地摊了摊手，语气很是不舍：“我走了。” 秦湜咬了咬下嘴唇，慢慢地张开嘴：“要不……你这时候回去说不定宿舍门已经关了，要不你还是……。” 其实现在打车回去，哪怕扫个共享电动车骑回去，都能赶得上门禁。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多么荒唐之后，秦湜连忙闭上嘴，生怕再说出什么傻话。 杨莫哲低头一笑，听懂了秦湜的意思。 秦湜坐回椅子上打算再学一会，可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根本学不下去。 “你再看我你就回宿舍去吧！” “好好好。哎有人敲门，我去开门。” 秦峰的充电器刚刚落在秦湜房间了，于是来找秦湜拿，没想到开门的是杨莫哲。 “哥，你还……”还没走啊。 “怎么了？” 秦峰回过神，说：“哦，那个什么，我充电器刚刚落在我姐这了。” 杨莫哲帮秦峰找到后递给了他。 “谢谢哥。哎对了，哥你带睡衣了吗？我带了两套，你要不要？咱俩身高也差不多。” “咳咳。”杨莫哲被秦峰的话给噎到了，努力挤出一抹笑，“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 快十一点了，秦湜开始洗漱，然后换上睡衣靠在床头开始刷手机。杨莫哲洗漱完，从卫生间拿来一条浴巾，走到小沙发边。 秦湜看到后什么也没说，出门去前台又要了一床被子，回来扔到床上。 “盖这个吧。” 说完半晌不见杨莫哲动弹，秦湜便又加了一句：“来床上睡吧，床挺大的。你这大高个，睡那么点的小沙发，真是难为你了。” “没事，我在这凑合一晚吧。” “你嫌弃我？” 杨莫哲被秦湜冷不丁蹦出来的四个字整得手足无措：“不是，怎么可能呢。” “那你来床上睡。我可不想明天睁开眼看到带着俩黑眼圈的你。”秦湜说完便躺下了。 杨莫哲轻笑，坐到了床上。 “晚安。”杨莫哲说罢在秦湜额头上落下一吻，关上了灯。 第二天秦峰收拾完毕，来找秦湜一起出去玩。在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看到开门的人是自家姐姐，秦峰稍微放松了一下。但没完全放松，因为怕自己又是个电灯泡。进门后环顾一周，没看到杨莫哲，便随意地走了进来。 秦湜早上醒后，杨莫哲就已经走了。只在餐桌上留下两份早饭和一张纸条——玩得开心。 “先吃点早饭吧。” “哇，我姐都已经把早饭买好了啊！” 秦湜学着他昨天的语气，回道：“你姐夫买的。” “……”好好好，大早上的就被喂了一嘴狗粮。 今天的行程是上午去省博物馆，下午去参观江华大学。秦峰租了一个讲解设备，听得津津有味，还在文创店买了不少文创，说要回去送给同学。中午秦湜带着秦峰来到学校食堂，看着自家弟弟什么都想来一份的眼神，觉得有点好玩。 “之后考江华吧，考上了就可以把这都吃一遍了。” 秦峰双眼一亮又一亮：“姐你别说，我真是这么想的。姐你快给我推荐推荐，哪个最好吃？” 于是秦湜把他带到了自选菜旁。秦峰几乎把每个菜都夹了一些。 “呀，这是哪家的帅小伙啊。” 秦峰的头被人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停下筷子抬头看去：“亦明哥！” 秦湜也对宋亦明打了个招呼，不过，他身边这位女生，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哈喽秦湜，这是我女朋友，祝清桐。这是我的一个邻家妹妹，之前跟你提到过。这是她弟弟。”宋亦明一一介绍道。 “听我妈说你来江华了，但最近毕业事太多了，实在是没空招待你了。对不住啦。” 秦峰笑着回道：“没事，我还有我姐呢。” 下周就是期末复习周了，所以这周末算是最后的难得的放松时间。信科院体育部也趁着这个时间聚了这学期最后一次餐。 胡瑞超和杨莫哲挨着坐着，聊得很开心。尹洁时不时的抬眼向前看去——杨莫哲就坐在她对面。 菜陆陆续续开始上了，男生人均一瓶啤酒，女生面前基本放的果汁。尹洁看谢雨涵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也向她要了半杯。 待菜上齐后，胡瑞超举杯说道：“那么，先让我们恭喜杨莫哲、尹洁、谢雨涵和徐钊，顺利留部，成为体育部部长！” “哦豁！恭喜恭喜。”众人纷纷祝贺道。 “没有竞选上的朋友们也不要伤心好吗，大家都很优秀，我们也是很忍痛割爱的。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们几位学长学姐，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我们都会尽力帮助大家的。” “好耶！” 饭吃的差不多了，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怎么又玩这个？” “时隔半年，说不定这次又能问到什么新八卦呢！” 酒瓶子在叽叽喳喳中转向了胡瑞超。 “瑞哥！瑞哥！瑞哥！” 胡瑞超大叫道：“这瓶子有问题！” 杨莫哲笑着反驳：“你自己转的，你说它有问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问吧，看看你们能问出什么花来。”胡瑞超认命地坐回椅子上。 有个男生知道胡瑞超有女朋友，便开口问道：“上一次和女朋友吵架是什么时候，是什么原因。” “你这算两个问题。”胡瑞超不买账。 “那回答后一个。” 胡瑞超在一众吃瓜脸的注视下，缓缓开口：“上一次吵架，是因为……” 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是什么啊，说啊瑞哥。”众人开始催促。 胡瑞超用很小的声音快速说了一句话：“打球太投入忘了去接她。” 一旁的一位学姐当起了扩音器：“他说他打球太投入导致忘了去接他女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胡瑞超连忙解释起来，试图挽回一点面子：“那次我非常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几轮之后，转到了尹洁，她选了真心话。 转瓶子的女生想了想，开口问道：“我们部里哪个男生接近你的理想型？” “我嘞个豆你怎么这么会问。” 尹洁懵了。这这这，可如果自己自罚三杯，不就摆明了在座的男生中有自己喜欢的人吗，可是如果直接说他的名字，之后自己还怎么和他共事呢。 几番思索后，尹洁找了一个大家都很信服的理由：“比较接近的话，是杨莫哲吧。长得高，学习好，我感觉他是很多人的理想型吧。” 见大家没有追问，尹洁稍微松了口气，开始转瓶子。不巧，转到了杨莫哲。 尹洁抬眼看去，对面的男生微微笑着，等着她的提问。 “杨莫哲是男人就选大冒险！”邻座的一个男生率先开口。 杨莫哲笑着点点头。 邻座的男生接着开口：“你去外面找个异性，要她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像是喝大了胡言乱语。胡瑞超也不跟着起哄了，在一边观察杨莫哲的脸色。 果然，杨莫哲敛起笑，果断的喝了三杯酒。 旁边有人提醒出题的男生：“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啊？” “我靠，我真不知道。没见他在朋友圈官宣过啊！”说完就闭了嘴，不好意思再跟杨莫哲说话了。 胡瑞超在桌子底下给杨莫哲竖了个大拇指，其他知道内情的人也被喂了一嘴狗粮。 九点多，一群人准备回学校了。杨莫哲在校门口与众人分开，准备去图书馆。 胡瑞超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去找秦湜啊？” “我可不能像你一样，因为打球太投入忘了接女朋友了。” 尹洁在两个人后面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没忍住，惊呼道：“秦shi？哪个shi？” 胡瑞超听到声音转过头问：“一个三点水一个是否的是。怎么，你认识？” 杨莫哲听到最后三个字也好奇地转过头。 “不……不认识。” 但自己见过这个名字。今年寒假的时候，有一个人通过高中校友群找到了自己，问自己“秦湜”这个人在哪个学院。现在想想，当初排球赛时，对面二号女生的球服，跟这个名字也对应上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杨莫哲的女朋友！ 谢雨涵看尹洁的脸色不对，以为她是刚刚吃饭时酒喝多了，连忙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 秦湜收到杨莫哲的消息，收拾好课本下了楼。不过在离人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你喝酒了？” 杨莫哲点点头。 “那你把电动车钥匙给我，我载你回去。” “不碍事，我先送你回去。”说罢，杨莫哲就伸手想要摘下秦湜肩上的包。 秦湜连忙后退一步：“我很惜命的。” 杨莫哲低头想了一会，握住秦湜的手说：“那我们走回去吧。时间还早，正好可以吹吹风醒醒酒。” “喝多了？” “没有，我现在挺清醒的。” “真的假的？” 杨莫哲没忍住笑了：“真的。” “可你身上酒味好大。” “那是在屋里熏得。” “你嘴里的酒味也很大。” “那可能是酒本身的味道太浓了吧。我只喝了两瓶啤酒。” “杨部长，酒量不错啊。” “哪里哪里，还是比不上秦姐的。” “晚上吃了什么？” 杨莫哲便把晚上大家点的菜都给秦湜说了一遍。 “瑞哥还点了一个大蛋糕，我觉得不如你做的好吃。” “那等放假我给你做，管够。” 晚上的风吹着人很舒服。宽阔的道路旁，秦湜挽着杨莫哲的胳膊，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第64章 忙碌 再次开学，秦湜基本每天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再者就是时不时的和高灵或杨莫哲出去瞎逛。看着邓悠洋隔三差五的忙学生会的事情，同时还兼顾学习，秦湜每一次都感慨她也太高能量了。 “秦湜，晚上我要纳新，你给我带点饭呗。”邓悠洋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下，正在做纳新PPT。 秦湜点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后，又“嗯”了一声。 纳新……我记得某个人今晚是不是也要纳新来着…… 很巧的是，两个学院的纳新宣讲后正好上下楼。秦湜给邓悠洋送完饭就上楼找杨莫哲去了。 □□正和梁思宁聊得开心，看到秦湜来了也不忘打趣一下他俩。 真是服了这人了。秦湜和杨莫哲心里同时默默地吐槽道。 尹洁来找杨莫哲对流程，却一眼就看到了秦湜。暑假自己通过各种方法反复确认过了，她就是之前有人找自己打听的那个秦湜，不是重名，就是一个人。 杨莫哲也看到了尹洁，低头对秦湜说：“我要再去对一下待会的流程了，结束了去找你。” “拜拜，加油。” 经过胡瑞超和梁思宁的时候，秦湜跟两个人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秦湜便停住了。 刚刚梁思宁学姐，好像在说比赛的事情？经过一年的学习，多多少少积累了些知识，不再是一无所知。但不论课上多么认真的听讲，终归是灌输式的，输出的并不多。比赛，就是一个输出知识的好机会。而且之前梁思宁学姐还被班主任请来给他们讲过自己的学习经验、大学该如何规划等等问题，想必学姐是非常优秀的。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秦湜在楼梯上碰到了梁思宁。秦湜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叫住了对方。 “那个，学姐……” 梁思宁转过头，等着秦湜把话说完。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你和胡队的对话，嗯……我也大二了，想参加一些比赛，多积累些经验……但我毕竟还只是个初学者，经验不足，所以……就是如果学姐那里还缺人的话，我可以去一起学习一下吗？”说完怕对方为难，秦湜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如果学姐那里人够了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梁思宁看着秦湜紧张的小表情，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情景——自己也是主动联系了一个学姐，只不过是线上联系的。这个小学妹比自己还勇敢啊。 “你是叫……秦湜，对吧。”她有个舍友是学生会学习部的，自己记得她上次说大一的年级前二姓氏好像都不常见，一个姓迟，一个姓秦。特别是第二名，第二个字也不常见，有时候打出来字体都跟别人的不一样。 “对的对的。” 梁思宁笑了笑，这笑容让秦湜放松了不少。 “可以呀，我们加一下微信吧，晚上发你一些资料，是我们准备做的。” 秦湜双眼瞬间迸发出光来：“谢谢学姐！” 晚上收到资料后，秦湜迫不及待的打开————自己怎么什么都看不懂呢？ 杨莫哲目睹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女生的眼神慢慢黯淡的过程，觉得很有意思。很少看到她这样的情绪变化，一个充满干劲的小超人没走两步就被五指山压住了。 杨莫哲拍下秦湜愁眉苦脸的照片给她发了过去，结果直到图书馆闭馆都没收到回信。 杨莫哲把秦湜的包放到车筐里，问：“今晚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给你发消息都没回。” “看资料。”秦湜顿了一下，又垮起小脸，“好难。” 杨莫哲站到秦湜面前，双手托起她的脸，打趣道：“什么资料把秦姐都给难住了？哟，看这眉头都皱成啥样了。” “加入了一个学姐的比赛队伍，哦对，就是瑞哥的女朋友，梁思宁学姐。” “没事，你才学了一年，还都是些基础知识。这种比赛知识的针对性很强的，慢慢看慢慢学嘛。” 秦湜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我知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的手放下来？”秦湜没好气地问。 杨莫哲想了想，轻轻又快速的揉了揉，然后把手放下了。毫不意外，后背得到了秦湜结实的一巴掌。 大二开学，四个人都很忙：迟嫣主动联系了一位导师，进入了他的实验室；秦湜忙着跟学姐搞比赛；邓悠洋学生会和学习两头忙；而孟欣雨——也挺忙的。听说她暑假的时候跟男朋友分手了，因为受不了异地。最近忙着物色新男友呢。 “迟嫣，你觉得这个男生长得怎么样？” 迟嫣有些无奈地开口，重复说了一遍自己已经说了五遍的话：“还行。” “哎，你今天怎么没去实验室？” “老师新发了几篇文献，让我先看看。” “妈呀，这才大二，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卷。”孟欣雨边刷手机边惊叹，“这样显得我很懒惰哎。” 邓悠洋接道：“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啊，就像你说的，才大二，大家的目标不同嘛。” “你干嘛呢？”孟欣雨向邓悠洋凑过去，看到她正在计算数据。 “最近不是要评奖学金了吗，算成绩跟综测呢。哎呦，待会还要开会，我准备准备走了。” “怎么感觉你一个组织委员有这么多活要干呢？”孟欣雨有点不理解。 还不是因为那个团支书，真的是一言难尽。 晚上十点，邓悠洋回到了宿舍。 秦湜问：“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邓悠洋好像很少比自己回来的还晚。 “算了一晚上的综测。”邓悠洋的语气里全是疲惫。 “你自己一个人？不能够吧？”这种活不都是班长和团支书的工作吗，再不济，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四个人一起算。全班60个人，一个人15个，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邓悠洋一头倒在桌子上：“可别提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团支书是这个样的呢？” 孟欣雨嗅到了瓜的味道，一把拉过椅子坐在邓悠洋旁边：“展开讲讲。” “你们知道有多离谱吗？本来下午是我们四个人，就是张阳，王晗，我还有宣传委员，我们四个人一块研究算综测的那个文件，然后就一块算嘛，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一起讨论。结果呢——王晗说她下午有事去不了，让我们先算着，她回来了再算。 那她回来算也行啊，关键是她晚上快九点才回来，跟他男朋友一块。两人在那边聊边算，磨磨唧唧磨磨叽叽的，还有几个是我们看她一直不来我们帮她算的。 本来以为这就完了，结果最后，她又要自己全看一遍，美其名曰自己要对全班同学负责。我……”差点就要爆粗口了。 “边看边问这为什么是这些分，那为什么不算这个奖，我真的是服了。连张阳到最后都开始敷衍她了。本来很快能干完的活，硬生生的拖到现在，她这个神人竟然还没有丝毫愧疚感。” 邓悠洋越说越生气，越说声音越高。等她说完，整个宿舍安静了好一会才开始跟着吐槽。王晗这人这是有多过分，都把邓悠洋这么一个好脾气给气成了这样。 邓悠洋慢慢消气后，才想起来还没说好消息：“不过还是要恭喜我们宿舍的两位学神！迟嫣和秦湜！哇你俩可太牛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前二不仅全在我们班，还全在我们宿舍！” 迟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第一：“你怎么知道的？” 孟欣雨笑着拍了拍迟嫣：“这娃是不是高兴傻了，邓悠洋今天不是刚算的综测，肯定知道成绩啊！” 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周末，秦湜去江音找高灵玩。 “哎呀呀，这么宝贵的空闲时间，没留给你家那位，却留给了我！你果然还是最爱我了！” 秦湜被高灵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故意说道：“我家那位忙着写代码搞比赛呢。” 果然，高灵立马松开了手，撇着小嘴，佯装生气：“哦，合着我是planB呗。” “哪有，这次你绝对是planA。” “什么？这次？秦湜你……” 高灵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叫住了。 “高灵？” 高灵转身，看向来人。自己对此人有极为深刻的印象，上次他们比赛，他几乎天天请他们吃东西。 “季浔？有什么事吗？” 季浔搓搓手，假装淡定地开口：“额，就是刚好路过这，看到你了，跟你打个招呼。” 高灵也不知道该回啥了：“啊……奥。” “对了，我们下午有个小型的民乐音乐会，你要不要来听一听？哦，可以带你朋友一起来。” 季浔见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答应了自己的邀请，心中忍不住欢呼了起来。结果下一秒就听到高灵说：“把刘子昊也叫上吧，正好结束后咱仨一块吃个饭。” “他今天不去兼职吗？” “那就去他那里吃呗。” 刘子昊——那个看起来很高冷，跟高灵关系不错的男生。 这场音乐会座无虚席，幸好有季浔留的票，三个人的位置还不错。秦湜录了很多视频，发到了群里，让杨莫哲和宋魏明也欣赏了一番。民乐跟西洋乐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说西洋乐是宏伟的、厚重的，那民乐可以说是细腻的、流动的。西洋乐更像是一座规整的建筑，层次分明，结构严谨；而民乐更像是一副山水画，蜿蜒流动，富有意境。 “哇，我精神上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现在要去填饱肚子了。”高灵拽着秦湜和刘子昊就往外走。 “我们要不要去谢谢你那朋友啊？请他吃个饭什么的？”秦湜问。 季浔急忙穿过人群，结果发现三个人还在原地。 高灵看到人来了，招招手问：“你待会还有事吗？我们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一下哈哈。” “好啊好啊！”季浔连忙答应了。答应速度之快让秦湜和刘子昊都多看了他几眼。 四个人来到刘子昊兼职的慢酌酒吧，点了些吃的，又点了些低度数的酒。 秦湜这次很克制，只喝了两小杯，对此刘子昊还夸了她一番：“今晚表现的很不错啊。” “……”自己在朋友们心中的形象难道是个老酒鬼？酒蒙子？不能吧。 最近许之尧购入了一架钢琴，放在了驻唱台的旁边。不得不说，许之尧很有经商头脑，在开酒吧这条路上闯出了自己的赛道。慕名而来的学生越来越多。 高灵吃饱喝足，突然灵光乍现：“哎，刘子昊，你会拉《大鱼》么？” “那个国漫的主题曲吗？” “对。” “会啊，怎么了？” 高灵挑眉，笑着说：“感觉这个氛围很合适。走，咱俩合奏一曲去。” 许之尧买这架钢琴的初衷，就是让大家积极展示自己的才华，或者说这也是一个交友的途径。况且，相比于用音响放音乐，还是现场现来的更有氛围感。 上一位演奏者弹完，高灵便迫不及待地坐到椅子上。待刘子昊准备好后，一首伟大的合作曲就此诞生。 前奏一响，靠近钢琴的那几张桌子已经没人说话了。接下来，这种氛围像雾气一样快速地向四周扩散，最终盘旋在整个酒吧的天花板上，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大家都非常安静地听着台上两个人的演奏。 秦湜注意到季浔的右手握着他的笛子包，越握越紧，眼神也越来越亮。秉着生怕这笛子被他握碎的心情，秦湜淡淡地开口：“你要是想加入他们就站起来吹呗。” 第23章 第23章 秦湜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真有人跟了上来。秦湜把手伸进裤兜，里面装着一把小刀。自从自己上次见完姜宏旭之后，这把小刀就没离过身。 秦湜自己一个女生，不敢冒险走到没人的地方。不过还没等秦湜找到合适的地方，身后的两人却是按捺不住了。 秦湜感觉到有人正在快速的靠近自己，放慢脚步，抓住时机，猛的一转身，抬脚就要往人身上踢。 “等等等等等等！”王洋吓得大喊。不愧是姜哥看上的女生啊，还真是不一样。 秦湜没理会对面人的大叫，利索地重重踹了王洋一脚：“你们跟着我想干什么？” 王洋痛的差点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有点惊讶秦湜竟然知道自己一直跟着她。 秦湜冷笑一声，无情的嘲讽道：“想跟踪我来害我，再练上个几年吧。就你们刚才那破技术，在战场上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这女生，怎么这么毒舌呢？ 王洋尴尬的开口：“不是不是，你误会了，遇上你这么好看的小姐姐，肯定是想聊聊天啦。” 秦湜听完，皱起了眉头，那表情，就像是听见了或是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令人作呕。 “正常点，小心我等会吐你们身上。” “啊行。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王洋说完示意那个寸头男生说话。 “你有男朋友吗？” “滚！”秦湜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这两个人看起来也很傻。 王洋看秦湜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快跑几步拦住她。秦湜抬手就想抡上去，吓得王洋连忙给秦湜让出一条道，跟在秦湜后面问道：“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们姜哥啊，他很有钱的。” “那你们还是让他带你们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这时寸头男生拿着手机跑到王洋身边，有些紧张：“洋哥，姜哥的电话。” 王洋也有点不知所措了：“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就说打你手机没人接，就打到我这了。” 王洋伸手要去接手机，没想到秦湜抢先一步。 这女生怎么又比我快啊！ “你就是什么姜哥？可以考虑给你这俩兄弟报个班，学学怎么搭讪。不过当务之急是带他俩去医院看看脑子，可以顺便看一下精神科。”说完直接挂了。 两人看着秦湜潇洒离去的背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他们好像离死期不远了。 因为跟那俩货的纠缠，秦湜耽误了不少时间，还好在晚自习铃声结束的前一秒飞奔到了教室。 秦湜打了个报告，向讲台上的老师微微欠身，走到了座位上。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杨莫哲小声问。 “出去吃了个饭，然后去了趟文具店，时间看错了，以为还早，就墨迹了一会。” 晚上回家，秦湜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出现的一堆事。同父异母的弟弟、被人跟踪的异样感觉、这会又出来个姜哥和他的小弟。 姜……哥？姜宏旭？哎哟我去，管他是哪个姓姜的，小弟都这么傻，那位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今年破事这么多。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就在她上高三的这一年。秦湜越想越气，眉头紧锁，心里把这些人全都骂了一个遍。 秦湜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和张澈的合照，抱怨道：“最近真是糟糕透了。” 照片上的女孩开心的笑着，仿佛在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经历了这件事，秦湜也不再去学校外面吃饭了，省的再遇到些糟心事。秦湜现在只想顺利的度过这一年，顺利的结束高考。 “谁让你俩擅自去找她的！” 在一家烧烤摊前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男生，仔细一看，好像还在瑟瑟发抖。刚才那声怒吼，就是从两人面前的手机里传来的。 姜宏旭快要被这俩人给气死了。今天下午听到从手机里传来的女声时，就觉得有些熟悉，仔细回想，可不就是秦湜嘛！自己暑假刚找过她，最后闹得也不好看，都已经提醒过了，不要去找她麻烦，这俩孙子还是去了。这要是关系更差了可怎么办！虽然本来就很差。 “我是不是说过，是不是说过！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找-她！你俩特么的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啊！该死！” 王洋两人低着头不敢说话。虽然姜宏旭已经去国外了，并不在这，但他俩还是很害怕。 “给我说话！为什么去找她！” 桌前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宏旭等了一会不见有人说话，更生气了：“王洋！你说！” 王洋吓得一激灵，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就是，就是想着，上次你在餐厅吃饭去找她她不是没有理你么，我就想去找她，找她给她说你的情况，让她……” “你特么的是真没长脑子啊！”姜宏旭觉得这世界上所有骂人的话在王洋面前都“黯然失色”。 “你是不是觉得，你给她说几句什么，她就能喜欢我？你是真有病吧！我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吗！” “姜哥，洋哥他也是好心。”寸头男生小心的开口。 “他好个屁！他这纯属是害我！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姐！同父异母的姐！我临走前去找过她，弄得很难看，很难看你懂吗！” 两人愣了，彻彻底底的愣了。我的天哪，自己这是干了什么好事啊，把姜哥同父异母的姐姐，错认成姜哥喜欢的人，还想着去撮合他俩。怪不得姜哥这么生气，他俩也确实该死。 “姜哥，我错了，我没搞清楚就行动，行动了还不跟你说。我错了。”王洋后悔死了。 寸头男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姜哥，我觉得她应该不知道我们口中的姜哥是你。” “为什么？”姜宏旭不耐烦的问。 “当时我们说姜哥，她的表现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王洋的脑子这时候也上线了，连声附和：“没错没错，要是她早知道我们说的姜哥是你的话，恐怕对我们就不会像现在那么客气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弄得很难看的话，加上当时秦湜知道姜哥是她见过的姜宏旭，再加上秦湜的暴脾气——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那一脚给两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么多条件加在一起，估计他俩当时不死也得残废。想到这，两人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姜宏旭想到秦湜的性子，觉得他俩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你们……” 没等姜宏旭说完，王洋就抢先说：“放心姜哥！我们不会跟别人说她的身份，也不会再去找她，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我们俩也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嘟嘟嘟。” 寸头男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姜哥这是……原谅我们了？” “算……是吧。” 两人呼出一大口气，异口同声的说：“吓死我了。” 之后的日子都风平浪静的，很快，高三第一次月考来了。 考场是按上一场考试分的，也就是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因此杨莫哲和秦湜都在第一考场。 秦湜站在教室外靠着墙站着，手里拿着语文必备古诗词，看着自己圈出来的几个易错字，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还看呢？” 秦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那必然，你以为谁都跟某杨大才子一样呢。” “……你挺会阴阳人啊。” “谢谢夸奖。” “放松放松。” “我挺放松的。” “哦？是么？我怎么看不出来呢？”杨莫哲双手向后撑着窗沿，歪头，弯了弯身，脸上挂着点坏笑盯着秦湜的脸看。 秦湜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第一考场都是年级前40，各路大佬云集，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但秦湜可以自己消化掉。 “呼——”秦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一些，拽拽的开口：“要你管。”不用管别人，认真答题就好。 杨莫哲笑着看着秦湜走进教室，自己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这天晚自习放学，秦湜走到讲台上从多媒体上找白天讲的一道数学题，有个地方记不太清了，想确认一下。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还没走，手里拿着张A4纸在给同学讲题。 “哦，我懂了，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嗯，再见。” 秦湜正好也看完那道题，也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回家了。 班主任叫住秦湜：“哎，秦湜。” 秦湜停下脚步，问：“怎么了，老师？” “这次考得不错啊。” “啊，排名已经出来啦？” 班主任把手里的A4纸递给她，正是一张成绩单。 每个学生都有一个自己的账号，考完试几天后就可以从上面查到成绩，不过只能看自己的成绩和互相关注的好友的成绩，并不知道自己在班级、年级的排名是多少。 不出所料的，第一行是杨莫哲的成绩，而第二行，便是秦湜的名字。 秦湜拿着成绩单对着黑板笑着看着，突然从左边多出来一只手拿住成绩单：“看什么呢？” 秦湜以为是哪个女生来了，就笑着的转身说：“成绩……” 转身转到一半，发现不太对，仔细一看，是杨莫哲。 秦湜愣住了。杨莫哲的头还偏偏往前探，秦湜这一转身，他的脸近在咫尺。 他俩现在的姿势，太过于亲密。从远处看像是他从后面把自己圈了起来。 秦湜连忙把成绩单塞给杨莫哲，若无其事的站到一边，淡淡的说：“哦，成绩出来了。” 杨莫哲拿着成绩单站直：“哟，考得不错啊。” 秦湜没应他。干什么啊，突然出现在人身后，还是以这种姿势。 秦湜回到座位上快速的收拾完东西，迅速的走出了教室。 晚上秦湜躺在床上，脑子不受控制的循环播放那个画面。 “啊，什么鬼啊。”秦湜长叹一口气。就是一个意外，对，意外。下次可得看清人之后再行动。 啊啊啊啊啊啊主要是当时后面的人离自己那么近，真以为是哪个女生，谁能想到是他啊！ 她抱起床头的一个玩偶，是张澈喜欢的一个动漫玩偶，把整张脸埋在玩偶和枕头形成的空间里，闭上眼，在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让自己尽快入睡，不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杨莫哲侧躺在床上枕着胳膊，回想起自己今天晚上有些不理智的举动。当时看秦湜对着黑板在看什么东西，出于好奇便想上前去看看。当闻到女生头发散发出来的好闻的香味时，才意识到自己离她太近了些。 杨莫哲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周围的场景，应该没有人看到，不然的话，啧啧啧，人们八卦的力量和后果是不受控制的。 第24章 第24章 第二天秦湜来到教室时，多媒体旁围了不少人在看成绩。秦湜已经知道了，就直接走到座位坐下了。 彭宇从前面看完回来，经过秦湜的时候：“呀！又在写题呢！不愧是第二！” 秦湜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小子有时比宋魏明还烦人呢。 “啊，不敢当不敢当。”秦湜学着彭宇的调调说。 彭宇不禁感慨道：“哎，以后前二的江山就是你和杨哥的了。我跟你说，你可得再努努力啊，得把杨哥给干下去。”说完还握紧拳头摆出一副加油的姿势。 “……”我倒是也想啊，哎。 彭宇看到杨莫哲背着书包走进了教室，便和他打招呼：“哟，来了。” “嗯。” 秦湜听见声音也抬起了头。 杨莫哲穿着白色连帽卫衣，外面套了一件到膝盖的黑色长大衣。 可以想象，他脱掉外套之后的样子，应该很好看吧。 秦湜被自己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可否认，杨莫哲穿白卫衣的样子真的很青春阳光，穿白体恤的时候也是。 杨莫哲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草莓干，递给彭宇：“吃不吃？” “你最近怎么天天带果干？还不重样。” “我爸妈同事送的，送了一大箱，我吃不完。” 杨莫哲说着又从书包里掏出两包芒果干，戳了戳前面的秦湜：“芒果干。” “谢谢。”秦湜也不跟他客气。 确实是杨莫哲爸妈的同事送的，杨莫哲看到里面有芒果干，知道秦湜爱吃，便想着给秦湜带点。 直接送的话感觉不太好，就随便拿了一包别的顺便给彭宇，这样就正常多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高灵和刘子昊什么时候考试啊？” 秦湜想起昨天和高灵的聊天记录，回答：“大概十二月底吧。” “考完再回来吗？” “嗯，估计得下学期了吧。他们也落了不少文化课，听高灵的意思，他们现在一边备战艺考，一边还在补文化课。”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只备考呢。怪不得前几天刘子昊问了我好多题。” 秦湜边咬着芒果干边想，已经好久没见高灵了呢。 自从高灵出去集训开始，秦湜又恢复了之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干所有事的日子了，偶尔练完球也会和赵欣然一块去吃个饭。 秦湜看着旁边一直空着的位子，感觉没有高灵，生活也不如以前有意思了。 希望她一切顺利吧。 天气又变冷了，已经11月底了。 秦湜换了一件厚一些的黑色连帽卫衣，套上了去年秦峻言给她买的白色棉服，挑了一条白色的直筒裤。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温度，秦湜又拿了一条围巾——红色的，是之前张澈送的。 秦湜把书包挂到椅子后面，摘下围巾走出教室，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抱住了脖子。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嘿！秦湜，好久不见啊！”。 秦湜听到声音，有些惊喜：“高灵？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艺考完下学期才回来吗？” “前不久进行了一次考核，获得优秀的都可以提前返校学文化课，我就回来啦。哦对了，刘子昊也回来了。” 秦湜边站起来让位边拍着高灵的肩膀笑着说：“不愧是你！” “但艺术课还不能断，剩下的这一个月左右我还要每天晚上出去学大提琴。反正我是考不上江华大学了，不过江华音乐学院还是可以冲一冲的。我搜过了，这两个学校离得也不远，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经常一起出来吃喝玩乐！” 秦湜笑了：“你这话说的像是我们已经都考上了一样。” 杨莫哲在教室门口碰到秦湜笑着跟高灵聊天，便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过于优秀，不行吗？”高灵一脸骄傲的说。 “啊行，那怎么能不行呢。那刘子昊呢？也回来了？” “昂。不得不承认，他小提琴确实厉害，可以和我相媲美。” 秦湜看着高灵有些自恋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哟，对他评价这么高啊。” “哇，兄弟，你这么优秀的吗？”宋魏明一听刘子昊因为考核得了优秀所以提前回来了，便夸张做作的作出一副惊讶崇拜的表情。 刘子昊有些无语：“你正常一点行吗。” “那你回来就不学艺术课了？” “我之后的晚自习都不上了，练琴。” “加油，我看好你！你肯定能考上江华音乐学院！” “那你呢，没什么想上的学校吗？就打算这么过一天算一天啊。” 宋魏明用笔尖点着桌子，若有所思的说：“秦姐肯定去江华大学，杨莫哲不知道，不过估计也会在江华那边找个大学，你和高灵应该都是去江华音乐学院吧。哎，要不我也去江华吧，那边总会有个我能上的大学吧。” “你就是为了离我们更近？” “那必然啊。要不你们四个都去了江华，就留我一个人独自漂泊在外啊，那你们岂不是就会把我给忘了。” “这次月考考多少？” “还不错吧，550整，比上次高了几分。” “……”刘子昊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宋魏明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些默默的鼓励，还有点……怜悯？ 晚上回到家宋魏明查了所有在江华地区的大学的分数线，忽然明白了早上刘子昊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这分数，好像自己都差点，有的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啊，这咋整啊。”宋魏明摊在椅子上，仰天长叹。 【秦姐，你为什么去江华大学啊，你是咋找到目标的？】 【那是张澈的理想大学。】 宋魏明看到秦湜的回答，微微睁大了眼。 也是啊，你那么喜欢海。 宋魏明又上网搜了搜，将目标锁定在了厦北财经大学——既离江华大学近又离海近。 江华大学去不了，那至少要离你的梦想近一点，也算是离你近了一些。 宋魏明暗暗对自己鼓励着：“努力吧，现在也不算太晚。” 今天高灵的大提琴老师有事上不了课了，所以高灵难得和秦湜一块吃了晚饭。 两人吃完饭打算去操场上走一走，快到篮球场的时候看见有很多人在前面驻足观望，隐隐约约还听见争吵声。 “那怎么了，快去看看。”高灵不等秦湜回答就拉着她往那边快步走去。 “你们怎么打的球啊！故意往人身上撞吗？有你们这么打球的吗?”彭宇气愤的朝着对面的一个男生嚷嚷。 对方也不甘示弱：“谁故意了？谁故意了？你长得是两个窟窿吗？” “我们队这么多人，你们就非逮着他一个人撞是么！”彭宇嘴里的他就是杨莫哲，现在腿上胳膊上都有擦伤。 “行了，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走吧。”杨莫哲拉着彭宇说。这群人，说好的切磋球技，结果几乎所有人的火力都对着自己，明显故意的。看着一副不讲理的样子，说了也白说，还把自己气得不轻，杨莫哲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他心里也憋屈，也不服，但照他俩这架势，要是最后打起来被学校处分了，谁也讨不着好。 秦湜高灵刚来到这就看见这幅情景。 “你是不是找茬想打架啊，来啊，谁怕谁啊，玩不起就别玩啊！”那男生说着就把手里的球狠狠往旁边一扔，球碰到地面被弹起来，不巧砸到了正在往旁边走的高灵头上。 “啊！”高灵捂住额头疼的差点一秒落泪。 那男生看到球砸到了人，想道歉，却又在气头上，觉得道了歉自己的气势就没了，就装作看不见继续朝彭宇吼。 秦湜见状恼了，朝着那男生大吼一声：“喂！”声音大的全场都被唬住了 “看不见球砸到人了吗？不知道道歉？你那长得是俩窟窿吗？” 彭宇听到自己挨骂的话又被秦湜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对方，没忍住笑了出声。 那男生一听这女生说话丝毫不客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嘴角不禁有些僵硬。 看那男生无动于衷，秦湜忍住火气耐着性子说：“道歉，会么？” “我如果不道呢？”就一个女生，也敢跟他叫板？不自量力。 秦湜冷着脸往他那边走了几步，看了一眼他夹在左手臂下的另一个球，慢悠悠的开口：“这球不便宜吧。” 没等那男生说话，秦湜就迅速出手，把球拍到了后面，一个左转身，在那个男生的身后把球稳稳的接住了。 男生没想到她会来这样一招，速度快的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有些气结：“你！” 杨莫哲看到那男生要上前去抢球，连忙大步走过去挡在秦湜面前，抓住那男生的手。 “是个男的，就别动女生。” 秦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兜里摸出了一把小刀，笑着说：“你欺负了我朋友，还不道歉，总归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说着把玩着刀，在球周围比划着。 男生的心都被揪起来了，那球确实不便宜，好几百呢。 有人小跑到那人旁边，小声说：“哥，要不道个歉吧，咱也不占理。” 那男生看向秦湜，明明笑着，却让人有些胆战心惊，于是没好气的道了歉。 “认真点！” 男生收起情绪，真诚的朝高灵道了一个歉。秦湜把球随手一抛，男生连忙接住。 本来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威严，没想到最后这么狼狈，还是被一个女生搞得这么狼狈。领头的男生恶狠狠的看了秦湜彭宇他们一眼，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走了。 “走，去医务室。”秦湜拉着高灵就走。 彭宇见状也对杨莫哲说：“啊对对对，要不我扶你也去医务室擦点碘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