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哨】只抚慰精神体也算处处留情吗》 第1章 独门社交技巧 金属舱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发出轻微的气密声，把训练场残留的喧嚣，以及那些充满打量的目光，彻底隔绝在外。 卞云钥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他仰起头，后脑勺轻轻抵着门，闭上眼睛，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这里是塔分配给他的S级向导单人宿舍。 宽敞，整洁，充满未来感。 流线型的家具，隐藏式的光屏，自动调节的温控系统，空气里弥漫着经过净化后带着淡淡植物清香的的气息，一切都无可挑剔，冰冷又高级。 但对卞云钥而言，这冷冰冰的，缺乏人气的空间，远不如他穿越前那个虽然狭窄却由他一点一滴亲手布置出来的小家来得温馨。 那里有他淘来的二手沙发，有养得半死不活的绿萝，有堆满设计稿的书桌……而这里，只有一片符合标准的完美。 今天，是他作为塔的一年级新生，参加首次联合适应性训练的日子。 也是他，卞云钥，一个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日常为KPI和房贷奋斗的普通社畜，在确认自己穿越到这个诡异的，有着哨兵和向导设定的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暴露在人群之中，硬着头皮扮演“S级向导”这个高危角色的第一天。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发烧请假在家，睡得意识不清，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今天早上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复杂繁琐的天花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依旧熟悉，但当他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面镜子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镜中的自己，五官轮廓虽未改变，皮肤却变得异常白皙细腻，在全方位顶光下依旧看不到任何缺陷，最奇异的是那双眼睛，原本的黑褐色瞳孔，如今深邃如同星夜，仔细看去，似乎有极淡的银色光晕在缓缓流转，平添了几分非人的，疏离的神秘感。 这……原来穿越附带的福利是美颜，那还真是穿越文里最有用的福利。 卞云钥还没从这“美颜暴击”中回过神，手腕上类似腕表的终端就亮起，催促新生前往训练场集合。 塔的训练场大得离谱，模拟了复杂的丛林环境，湿热，嘈杂，各种陌生的声音和气味扑面而来。 他的任务是与指定的哨兵队友合作，寻找并净化随机出现的低阶精神污染源。 他的队友，叫霍铭。 一个有着火焰般鲜艳红发，笑容灿烂，眼神明亮的年轻S级哨兵。 资料显示，他的精神体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德国牧羊犬。 油光水滑的黑色背毛，强健有力的四肢，挺立的耳朵，以及那双看向他时，充满灵性与好奇的棕色眼睛。 想起那只大狗，卞云钥真的不禁感叹，真帅啊。 那精神体，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威武，神气，又带着犬科动物天生的忠诚和憨厚。 当训练开始前，霍铭将它召唤出来，它乖巧地蹲坐在主人脚边，吐着舌头，精准地打量他时，卞云钥几乎能听到自己心里“嗷”的一声。 没错，他卞云钥，骨子里是个忠实的毛绒绒控。 他认为，不管是小猫小狗，还是兔子狐狸，任何柔软可爱的生物都拥有治愈人心的力量，是他对抗枯燥社畜生活的良药。 在霍铭介绍“这是黑风”的话音刚落，那只名叫黑风的德国牧羊犬就抬了下头，摇了摇尾巴，像是在为自己骄傲，也像是在求摸。 卞云钥的手就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指尖触碰到黑风的瞬间，奇妙的触感反馈回来。 并非真实动物的毛发质感，而是一种奇特的能量流。 像是将手伸进了阳光晒暖的绒毯里，又像是触摸到了凝聚成实体的光絮。 而他体内那股自穿越以来就蛰伏着的庞大而温和的属于“S级向导”的力量，也随着他这个纯粹出于喜爱和好奇的“抚摸”动作，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透过指尖，无声无息地抚慰了面前这只德国牧羊犬。 霍铭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霍铭身为s级哨兵，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同龄的s级向导的抚慰，尽管看起来面前这位向导只是出于对黑风的喜欢，他比常人更敏锐地感知到，就在卞云钥的手触碰到黑风的一刹那，一股精纯温和到极致的治愈力，如同无形的暖流，瞬间抚平了他因初次协同训练而产生的焦虑，甚至连黑风都发出了舒服的呜咽声。 卞云钥可能还不知道，他在入学那天，就因为这张过分出色的脸和罕见的S级治疗系资质，引起了多少讨论。 一个漂亮，温和，潜力巨大的S级治疗系向导，永远是高阶哨兵们趋之若鹜的首选。 “黑风很喜欢你。”霍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卞云钥抬头，对上霍铭那双眼睛，他回以一个发自内心的因为撸到大型毛茸茸而心满意足的笑容：“它很可爱。” 原主的记忆像被打碎的镜子破碎不堪，只能折射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和基础概念。 他知道哨兵五感超群，容易精神过载，需要向导梳理。知道向导精神力强大，可以安抚治疗甚至与哨兵建立“结合”，也知道精神体是哨兵或向导精神图景的延伸，形态各异。 但关于那些更细致、更隐晦的社会规则，人际边界，尤其是关于“触摸精神体”背后可能蕴含的深意…… 不好意思，卞云钥记忆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霍铭的身手很好，这场训练卞云钥不需要出手做任何事情，为他还根本不会运用精神力留下了一些喘息空间。 他就像一个到了陌生国度的游客，手里只有一张语焉不详的地图，却要假装成本地土著，在充满未知陷阱的丛林里艰难跋涉。 训练结束时，霍铭带着依旧灿烂的笑容发出邀请：“下次训练我们还一组吗？黑风也很喜欢你。” “好啊。” 卞云钥当时回答得干脆利落，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和霍铭组队，不需要自己出任何力，还能再撸到那只帅气又手感超棒的德牧，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完全没能解读出霍铭那句“黑风也很喜欢你”背后，可能隐含的“我也很喜欢你”的潜台词。 以及在这种语境下，爽快答应“下次还一组”所可能传递的错误信号。 他现在脑子里盘旋的另一个问题是： 为什么别人都能随心所欲地召唤出那么酷炫，那么有存在感的精神体，而他自己，除了能模糊地感觉到体内潜藏着一股温暖而庞大的力量外，对于属于自己的那个“伙伴”，却连一点影子都摸不着？ 他尝试过，像在训练时按照记忆里的方式集中精神，在内心构建形象，发出呼唤…… 结果呢？ 不好意思，您发出的呼唤暂时无人接听…… 别说具象化的精神体了，卞云钥连个毛茸茸的边角料都没感应到。 “难道是因为我是穿越来的，灵魂和这具身体还没完全兼容？还是原主的精神体觉得我这冒牌货不配，自己消散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萦绕心头，虽然能撸别的毛茸茸也很开心，但谁不希望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伙伴呢？ 尤其是在这个举目无亲，步步惊心的陌生世界里。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卞云钥回到寝室又努力了一次，最终再次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郁结都吐出来，“强求不来。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总能撸到别人的。” 他试图用这种乐观的想法安慰自己。 “要是我的精神体是只毛茸茸该多好。”他又低声自语，带着点委屈，“比如……白狐？又漂亮，又优雅，而且他还没摸过，rua起来手感肯定超棒……” 他脑海里浮现出雪白蓬松的狐狸形象，眼神灵动，尾巴像云朵一样。这个念头让他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开始想象把脸埋进那蓬松毛发里的感觉。 就在他沉浸于对虚拟白狐的遐想时，在他精神图景的深处，那片一直沉寂的，类似意识海洋的领域，似乎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一点萤火般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光晕，在那片幽暗的“水域”深处一闪而逝，快得仿佛是错觉。 那光晕的形状，隐约勾勒出一只蜷缩着的，幼小白狐的轮廓，但转瞬便消散无踪，重归沉寂。 卞云钥不再为精神体的事情烦恼，走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从头顶花洒倾泻而下，冲刷着身体，也暂时冲散了脑海中的纷乱思绪。 他闭上眼，任由水流划过肌肤，试图洗去的不仅是汗水和尘土，还有穿越的不安。 洗完澡，卞云钥换上一身舒适的便服，湿漉漉的头发也懒得仔细擦干，只是随意地用毛巾揉了揉。 饥饿感适时地传来，他走到厨房区域，打开了那个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保鲜柜。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塔配给的营养剂，各种口味，色彩分明，据说能提供一天所需的全部能量和微量元素。 卞云钥拿起一支标注着“经典牛肉味”的管状物，拧开盖子，挤了一点进嘴里。 味道……不能说难吃，是一种高度标准的“牛肉”味，缺乏真实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和烟火气，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就是食物死掉的味道。 卞云钥怀念起穿越前楼下那家麻辣烫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老板是一个和蔼的老婆婆。 “凑合吧。”他三两口吃完，将空管扔进回收口，和他当社畜加班的时候一样，效率至上，填饱肚子就行。 他躺倒在床上，打开个人终端，调出塔的内部网络和新手指南，开始恶补这个世界的常识。 他看得无比认真，尤其是在“精神体互动规范”和“向导与哨兵初步协作注意事项”这两个章节上停留了许久。 请原谅他这个没有上过生理课的穿越人。 “原来触摸精神体，在非治疗情况下，确实被视为一种非常亲密的行为，通常只在家人、挚友或……意向结合者之间发生？” 看到这一条，卞云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今天霍铭为什么是那种反应了。 “完了，”他捂住脸，“这下误会大了，霍铭不会觉得我是个自来熟吧……” “不过……只要我表现得足够自然，足够理直气壮，就当是独特的治疗手法，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他不太确定地想道，“而且都哥们……对，下次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这是我的独门社交技巧，专注于与精神体建立信任关系！”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用更夸张的人设来掩盖真相。 他决定，为了不暴露自己不会控制精神力和穿越的真相，以后在外人面前，要更加强化自己“高深莫测”，“行为独特”的S级向导形象。 带着这份新的“作战计划”和对未来能撸到更多毛茸茸的微弱期待，卞云钥的意识逐渐模糊，沉入了睡梦之中。 在他陷入沉睡后，他手腕上的终端屏幕微弱地亮了一下，一条来自霍铭的未读消息悄然浮现：「云钥，明天基础精神力学课程，要坐一起吗？」 在宿舍楼下，一棵高大的，散发着柔和荧光的景观树后，一道矫健的黑色豹影悄然隐没在阴影里。 冰蓝色的兽瞳最后望了一眼卞云钥宿舍的窗口，带着一丝未散的好奇，无声地消失在夜色深处。 第2章 感应精神体 清晨，并非由阳光，而是由室内模拟系统精准调节出的逐渐增亮的柔和光线将卞云钥从睡梦中唤醒。 他花了足足十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不是他那间早晨会有公交车噪音传进来的小卧室，而是塔的S级向导宿舍，一个安静得过分的地方。 手腕上的终端轻微震动，提醒他今日的课程安排。 第一条就是「基础精神力学」，授课导师：林慕。 下面还躺着一条未读消息，发送时间是昨晚他睡着后。 发信人：霍铭。 内容：「云钥，明天基础精神力学课程，要坐一起吗？」 卞云钥盯着那条消息，眨了眨眼。 一起上课？这在学校里挺常见的，关系好的同学会互相占座。看来霍铭这人确实挺热情，是个好相处的“哥们”。 卞云钥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下回复： 「好啊，教室见。」 回复得干脆利落，和他答应组队时一样。 在卞云钥的直男思维里，这等同于“好的，帮我占个座，谢谢兄弟”。 起床，洗漱。 看着镜子里那双带着淡淡银晕的眼睛，他还是有点不习惯。 脸庞轮廓分明，线条流畅，又小又精致，仿佛是由最精湛的工匠用玉石精心雕琢而成，鼻梁高挺精细，透着一股清隽之气，双唇颜色淡薄，如樱花初绽般柔美，下唇却有些厚，致使嘴巴总是微微抿起，像是在向人索吻。 虽然这确实是他的脸，但是穿过来后的细小改变，让这张脸好看得有点不真实，像是精心修饰过的游戏建模。 基础精神力学的教室是一个阶梯环形大厅，充满科技感，座位舒适，每个座位前方都有小型光屏。 卞云钥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他身形修长挺拔，像是被精心丈量过的竹，学院制服的剪裁恰好衬出这份利落，挺括的衬衫束进高腰西装裤，腰间缠着窄版皮质腰带，将纤细却不羸弱的腰肢勒得分明，显得腰线流畅紧致。 但是卞云钥其实觉得制服外套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腰带紧了一格，腰窝被皮质边缘卡出一条红痕，走动时布料摩擦，像有人用手指反复描摹那块凹陷——原来“好看”也是一种罪。 肩线平直利落，窄肩与细腰勾勒出干净的倒三角轮廓，裤型笔直垂坠，肌肤是冷调的瓷白，在制服的深色映衬下更显莹润。 卞云钥周身裹着少年人独有的清冽感，既带着学院制服的规整，又因细腰长腿的优越身形，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疏离美感。 他一出场就引得无数人目光追随，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打量，也有不易察觉的评估。 卞云钥站在门口扫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那头显眼的红发，霍铭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正朝他挥手，他旁边果然空着一个座位。 卞云钥自然地走过去，在霍铭身边坐下。“早。”他打了个招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下瞟——霍铭脚边，那只威风凛凛的德牧精神体黑风正安静地趴在那里，看到他过来，耳朵动了动，尾巴轻轻扫了一下地面，棕色的眼睛望着他，带着明显的亲近之意。 “早，云钥。” 霍铭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很高兴，他注意到卞云钥的目光，低声道：“黑风知道你会来，一直挺安静的。” 卞云钥心里痒痒的，但牢记“课堂纪律”和“人际边界”，强行按捺住了伸手去撸的冲动，只是对黑风笑了笑，然后在内心OS：黑风乖乖的，真是个好狗狗～ “对了，这个给你。”霍铭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另一支营养剂，递给他，“昨天结束训练太晚了，你应该没去吃饭，塔给新生提供的营养剂应该都是牛肉味的，尝尝这个，森林浆果味，你应该觉得比牛肉味好吃点。” 卞云钥愣了一下，接过来：“谢谢啊。” 他心里有点意外，又觉得霍铭这人真细心，果然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学。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超出普通同学范围的关心。 “不客气。”霍铭看着他接过，眼神温和。 课程很快开始。导师林时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干练的女性向导。 她讲课条理清晰，从精神力的本质，起源讲到最基本的感知，以及凝聚召唤。 “精神体，是我们精神图景最直观的显现，是我们力量与灵魂的伙伴。与精神体的沟通与协同，是每一位哨兵和向导的必修课。” 林慕导师的目光扫过全场，“现在，请大家尝试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知你们精神图景的核心。” 教室里安静下来，学生们纷纷照做。 卞云钥也闭上了眼睛。 他按照导师的指引，努力摒除杂念，将意识沉入那片庞大的、温暖的精神力海洋。 他“看”到了如同星云般旋转的能量流，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治愈与平和的力量。 但是，关于“伙伴”的感应…… 依旧是一片空无。 他努力地去想，去勾勒。 这一次，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昨天幻想的那只白狐的形象——通体雪白，毛发蓬松，有着一双聪明又灵动的，或许同样带着点银晕的眼睛，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优雅地卷在身侧。 ‘你在吗？’他在内心呼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我的……白狐？’ 一道强烈的、虽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光闪现，光芒中，那只他想象中的白狐轮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凝实地闪现了一下。 它依旧蜷缩着，仿佛在沉睡，但周身散发出的纯净而古老的气息，让卞云钥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紧接着，仿佛力量耗尽，白光骤熄，疯狂汇聚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那片区域似乎比之前“明亮”了微不可查的一丝，以及残留的空荡荡的虚弱感。 卞云钥猛地睁开眼睛，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后背竟出了一身冷汗。 “云钥？你怎么了？” 霍铭关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显然注意到了卞云钥的异常，“脸色这么白？是精神力感应出问题了吗？” 黑风也站了起来，担忧地用鼻子蹭了蹭卞云钥的小腿。 温暖的触感从小腿传来，带着霍铭精神力量的一丝抚慰，让卞云钥狂跳的心稍微平复了一点。他看向霍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那诡异的状况。 难道要说他差点用自己的精神力把自己给“撑爆”了，然后，好像，可能，也许，看到了自己精神体的一个超级短暂的“高清截图”？ 这说出来谁信啊！而且也太丢人了！ 卞云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摆了摆手，用一对霍铭说：“没什么，就是……我的精神体有点……嗯，特别。第一次正式感应，反应稍微激烈了点。” 霍铭果然被带偏了，眼中露出了然和更深的好奇：“特别？S级向导的精神体，肯定非同凡响，不过云钥，你不用担心，所有的哨兵和向导都有自己的精神体，只是召唤精神体的时间跟方式都千差万别，每个人都是特殊的。” 接下来的课程，卞云钥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反复回味着刚才那道短暂的白光…… 他似乎真的有一个精神体？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他想象中的白狐？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泛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和激动。但同时，那失控的精神力也让他心生警惕。 他的精神体，这么别具一格。 下课铃响，学生们陆续起身。 卞云钥因为刚才的“消耗”，感觉有点腿软，站起来时微微晃了一下。 “没事吧？”霍铭立刻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动作自然，带着哨兵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要不要去医疗室看看？” “不用不用，”卞云钥借着他的力道站稳，连忙拒绝，“就是有点脱力，休息下就好。” 他不动声色地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虽然霍铭是好意，但两个大男人这么扶着……他有点不自在。 霍铭却似乎没察觉到他的细微抗拒，或者说察觉到了但没放手，反而扶得更稳了些：“我送你回宿舍吧，顺便……”他笑了笑，露出白牙，“黑风好像很想跟你多待一会。” 脚边的黑风适时地“呜”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卞云钥。 看着大狗湿漉漉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卞云钥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嗯……撸狗的诱惑力是巨大的。 “那……麻烦你了。”他妥协了。 于是，在不少同学或明或暗的注视下，卞云钥被热情的红发哨兵半扶着，旁边还跟着一只亦步亦趋的，明显对向导表现出极大好感的德牧精神体，一起离开了教室。 在他们身后，教室的另一个角落，那个黑发冰瞳的哨兵——苏淼，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卞云钥和霍铭离开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在他脚边阴影中难以被察觉到的矫健的黑色豹尾，高高翘起。 走向宿舍的路上，霍铭很自然地找着话题，从刚才的课程聊到塔里的一些趣闻。 卞云钥大部分时间在听，但只偶尔回应几句，他的心思却还萦绕在自己的精神体上。 到了宿舍门口，卞云钥再次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霍铭。” “举手之劳。”霍铭看着他，眼神真诚，“云钥，如果……如果你在精神力控制或者精神体方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哨兵对精神力量的波动比较敏感，或许能提供点不同的视角。” 这是一个非常友好且合理的提议。 卞云钥心里一动。他现在确实对自身的情况一头雾水，有个“本地”且强大的哨兵从旁观察，或许真能发现点他自己注意不到的问题？ 虽然有点冒险，但似乎利大于弊。 “好啊，”他再次展现出“直男”式的爽快，“那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霍铭笑容加深，“那……下次见。黑风，跟云钥说再见。” 黑风走上前，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卞云钥的手心，带着眷恋。 卞云钥没忍住，飞快地揉了揉黑风的头顶，那温暖蓬松的触感瞬间戳中了他的小心灵。 看着卞云钥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对黑风的喜爱之情，霍铭眼神柔和，心里某种念头似乎更加明确了。 关上宿舍门，再次隔绝内外。 卞云钥背靠着门板，却没有了昨天的全然疲惫。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刚才那一瞬间的精神力失控和那道白狐虚影…… 绝对不是错觉。 他的精神体，真的存在，而且，似乎强大得有点过头，也……麻烦得有点过头。 “白狐啊……” 他低声念叨，心情复杂，既有期待，又有一种前途未卜的预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呢？” 他没有注意到，精神图景似乎明亮了些许的幽暗水域深处，一只蜷缩着的白狐虚影，傲娇的甩了甩尾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