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乙女】你也要加入我的好朋友联盟吗?》 第1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1 手机屏幕在彻底暗下去之前,最后定格的照片上,是一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狗,毛茸茸的脑袋歪在柔软的狗窝边缘,舌头耷拉出一小截,憨态可掬。照片上方是备注为“技术部-旗木卡卡西”发来的消息: 「帕克的晚安。」 我拇指动了动,敲字回复。头顶的白炽灯光线有些晃眼,加班到第九个小时,脑子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混沌不清,指尖全凭一点残存的本能动作。 「它睡觉的样子好像你哦,尤其是眼睛那块,神态超传神![呲牙]」 点击,发送。 手机终于耗尽了最后百分之一的电,屏幕彻底黑了下去,映出我一张熬得眼神发直、没什么表情的脸。我把它丢回包里,揉了揉酸涩的颈窝,对着面前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还没校验完的数据报表,沉重地叹了口气。 好朋友卡卡西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一个人加班惨兮兮,还特意发他家可爱狗子的照片来给我打气。虽然用狗子的睡颜说晚安有点别出心裁,但这份心意是好的。而且帕克睡觉的样子,那半眯不眯、懒洋洋的神态,跟它主人平时那副总像没睡醒的困倦模样,确实有那么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我自觉回复得挺幽默,既夸了狗子可爱,又含蓄地表达了我们坚固的同事友谊——看,我都能这么自然地开你玩笑啦。 至于他为什么最近总是时不时给我发些日常分享,午餐的盐烤秋刀鱼,下班路上拍的奇怪云朵,偶尔还有疑似健身后的手腕特写(角度清奇,我研究了半天才认出那是手腕),以及现在连他家狗子的晚安照都登场了……我没太深想。可能他只是个分享欲比较旺盛的人?毕竟技术部的大佬们,有点特别的习惯很正常。全公司都知道旗木卡卡西是技术部顶梁柱,天才的名号底下,拴着点无伤大雅的小怪癖,完全说得通。 重要的是,我们关系铁啊! 项目忙起来的时候,他陪我熬过通宵,帮我debug时耐心得不像传说中那个一分钟干翻整个服务器集群的冷面杀神;我也会在他明显又忘记吃饭的时候,多带一份三明治放在他工位上。革命友谊,就是在一次次并肩作战、投喂与被投喂中建立起来的。 所以,分享生活,互道晚安,这分明就是牢固友情的体现! 我为拥有如此体贴的同事兼好友感到一丝欣慰。电量告罄的手机在包里安安分分,彻底隔绝了外界可能产生的一切回馈。 于是我也就完美错过了,几分钟后,技术部某个小群里,有人手抖发出来的一张截图——正是我那句“它睡觉的样子好像你哦”——以及随之而来的、长达十几分钟的、死一般的寂静。 更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整夜,技术部有多少人辗转难眠,又有多少人对着那张截图,露出了仿佛目睹月球撞地球般的震撼表情。 自然也无从知晓,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时,技术部迎来了一场怎样地动山摇、莫名其妙的大型集体行为艺术。 ---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踩点冲进公司大楼。 昨晚最终还是没能校验完所有数据,脑袋灌了铅,效率低得可怕,只好把笔记本背了回来,打算中午继续啃。电梯口人满为患,我缩在角落,眼皮直打架。 “早啊。”有气无力地跟隔壁行政部的熟人打了个招呼。 对方回过头,看见是我,眼神倏地一下亮了,里面翻滚着一种极其复杂、我完全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好奇混合着敬畏,又掺了点看好戏的兴奋。 “早!”她异常热情地回应,然后视线像是黏在了我身上,上下扫视,“那个……你还好吧?” “啊?还好啊,就是加班有点困。”我被她看得有点发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连连点头,笑容有点过分灿烂,“今天天气真不错哈!” 电梯来了,人群涌动。我跟着进去,却发现以我为圆心,周围似乎空出了一小片微妙的地带。不止刚才那位熟人,电梯里好几个不同部门的同事,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我这边瞟,接触到我视线时,又立刻若无其事地挪开,假装研究电梯广告牌上的痔疮药广告。 气氛怪怪的。 是我加班加出幻觉了?还是今天公司空调开得太足,冻得大家表情都僵硬了? 一路被这种诡异的氛围包裹着走到工位,我刚放下包,水还没喝一口,隔壁桌的井野就旋风般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 “宝贝!你终于来了!”她声音压得极低,眼睛里闪烁着堪比探照灯的光芒,“快,老实交代!你昨晚对旗木大神做了什么?!”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啊?我没做什么啊?就一起加班,然后他先走了,我熬到挺晚的。” “加班?只是加班?”井野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那技术部怎么回事?” “技术部?技术部怎么了?”我更加茫然。 井野正要继续逼问,部门主管突然板着脸出现在办公区入口,敲了敲门板:“所有人,五分钟後小会议室开会!紧急会议!” 主管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空气瞬间紧绷起来。井野只好把满肚子的话暂时咽了回去,给了我一个“开完会再严刑拷打你”的眼神。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是项目出了什么大纰漏?可我昨晚校验的时候没发现什么问题啊……还是说,卡卡西那边负责的核心模块出了状况?所以他今天没来?我下意识瞥了一眼技术部所在的方向。 小会议室内,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主管站在前面,手里捏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刚刚收到人力资源部的紧急通知。”他声音干涩,“技术部……技术部核心团队,包括旗木卡卡西、猿飞阿斯玛、夕日红、迈特凯、宇智波带土……等共计十二人,于今天早上上班的第一时间,集体提交了调岗申请。” “什么?!”整个会议室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也懵了。集体调岗?技术部核心团队?那可是公司的命根子!他们要是走了,当前所有重点项目都得立刻瘫痪! “理由呢?”有同事颤声问。 主管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他低头看了看那份报告,语气极其难以置信:“申请调岗的理由……五花八门。旗木卡卡西申请调去楼下便利店当理货员,说渴望接触更真实的生活;猿飞阿斯玛申请调去后勤部管仓库,说需要一段安静的时光思考人生;迈特凯申请加入保洁部,说要挑战用汗水洗涤公司的每一个角落;宇智波带土最离谱,他申请调去南极科考站驻点办公室,说想要冷静一下……” 会议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 主管艰难地补充:“人力资源部部长当场高血压犯了,已经被扶去休息室吸氧了。现在总裁办直接介入,宇智波总裁亲自过问此事。” 宇智波鼬总裁……那个年纪轻轻就执掌庞大商业帝国,永远喜怒不形于色,一个眼神就能让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的男人……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事情闹大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井野为什么那样问我? 主管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最后,竟然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XX,”主管叫了我的全名,声音里带着一种极力克制后的疲惫和困惑,“总裁办刚来的电话。宇智波总裁……让你现在立刻上去一趟,去他的总裁办公室。” “……”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脸上。那些目光里充满了震惊、探究、难以置信,以及浓浓的“果然是你”的意味。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为什么是我? 我干什么了? 我昨天……昨天除了加班,就是回复了卡卡西一句他狗睡觉的样子很像他…… 像他…… 像他?! 一个模糊、荒谬、几乎不可能成立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壳。但我立刻把它摁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只是朋友之间正常的、友好的、略带幽默感的互动!卡卡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玩笑就……就闹得要离职去便利店理货?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顶着几乎能把我钉死在椅子上的各色目光,我僵硬地站起来,同手同脚地往外走。井野在我经过时,无声地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口型。 通往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电梯,速度快得让人心慌。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反而更衬出我心跳如擂鼓。秘书小姐似乎早已接到通知,看见我,只微微点头,便无声地推开那扇沉重的、暗红色的实木办公室门。 一股冷冽的、带着淡淡雪松香的空气扑面而来。 空间极大,视野极好,整面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冷硬,整洁,一丝不苟,如同它的主人。 宇智波鼬就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背后是巨大的公司Logo金属墙饰。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着。阳光从他身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冷硬的光晕。 他正低头看着面前的一份文件,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 那双眼睛是漆黑的,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瞬间攫取了我的呼吸。 我几乎是屏息走到办公桌前,隔着宽大的桌面,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总裁,您找我?”声音干巴巴的,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没有立刻回答。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系统微弱的气流声。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头顶,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我几乎想要弯腰。 几秒钟后,我听到纸张被轻轻合上的声音。 然后,是他清冷平稳的嗓音,听不出任何喜怒。 “技术部集体调岗的事件,你知道了吗?” “刚,刚知道。”我老实回答。 “对此,你有什么看法?”他问得很直接。 我猛地抬头,急切地辩解:“总裁,这件事我真的完全不知情!我昨天一直在加班做数据校验,直到很晚才离开,和技术部的各位老师也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接,我……” 我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宇智波鼬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他绕过宽大的桌面,朝我走过来。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腿,一步步,踩在柔软无声的地毯上,却像是直接踩在了我的心尖上。 最后,他在我面前站定。 距离有点太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更清晰的冷冽雪松香气,混合着一点极淡的咖啡味。他比我高很多,我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这个角度看去,他下颌线的线条利落得近乎锋利。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 然后,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松了松衬衫的领口,又勾住那条松开的领带结,随意地往下扯了扯。 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禁欲又危险的张力。 我心脏狂跳,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什么。 接着,我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很低,很沉,像大提琴的弦音擦过心口,带着一种奇特的、玩味的意味。 “正常的工作交接?”他重复着我的话,语调微微上扬,“包括评价旗木卡卡西的……私人宠物,睡觉的神态很像他本人?” 我:“……” 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连这个他都知道?! 我的脸颊猛地爆红,热度瞬间席卷全身,尴尬得恨不得当场刨个地缝钻进去。舌头像是打了结,支支吾吾地试图解释:“那、那个是……是误会!我只是开个玩笑,朋友之间的那种……卡卡西前辈他先给我发照片的,我以为……我以为这只是关系好的一种表现……” 我的语无伦次,在他深邃的目光注视下,越来越微弱,最后几乎变成了嗫嚅。 宇智波鼬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直到我说不下去,他才微微颔首,朝我又靠近了半步。 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气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他低下头,目光锁住我,声音压得更低,更沉,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叩击在我的耳膜上: “所以,你认为技术部的各位,包括旗木卡卡西在内,对你所有的关注、照顾、甚至那些超出常规的分享和问候……” “都只是出于同事和朋友的好意?” 我被他话语里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砸懵了,只能凭借本能,傻傻地点头。难道……不是吗? 空气凝固了几秒。 他看着我,那双深潭般的黑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什么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觉得极其有趣。 然后,他唇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温暖的笑容,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察一切的锐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性。 他再次开口,声音轻缓得如同耳语,却在我心里投下了一颗原子弹: “那如果我这个总裁……” “告诉你,我也不想仅仅只和你做普通朋友呢?” 轰—— 大脑彻底死机。CPU烧了,主板熔了,所有逻辑思维化成了一缕青烟,飘散无踪。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无可挑剔的俊脸,看着他漆黑眼底映出的、那个彻底傻掉的、小小的我。 巨大的震惊和茫然席卷了我。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失控的心跳声,咚,咚,咚,一下下撞击着胸腔,震耳欲聋。 总裁……不想只做普通朋友? 那他想做什么?做特别好的朋友?像卡卡西他们那样的好朋友? 对啊!肯定是这样!总裁一定是看到了我卓越的工作能力(虽然目前还没体现出来)和难能可贵的团队协作精神(可能吧),觉得我只是做个普通员工太可惜了,想要破格提拔我,跟我建立一种超越普通上下级的、更为紧密的、导师与得力干将般的革命友谊! 就像刘备和诸葛亮!就像艾伦·马斯克和他的首席工程师!(好像有哪里不对) 没错!一定是这样! 逻辑通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恍然大悟,原本满是震惊和惶恐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如释重负、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的灿烂笑容,迫不及待地、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原来您也想加入我们的好朋友联盟啊!早说嘛!没问题!” 话音落下的瞬间。 我看到,宇智波鼬脸上那抹极淡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带着些许玩味和侵略性的表情…… 彻彻底底地。 凝固了。 第2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2 宇智波鼬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怔忪。就像是精密运转的仪器突然卡入了一粒规格外的沙砾,高速运行的代码猛地弹出一个从未预料到的错误提示。虽然只有零点几秒,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被深潭般的幽深覆盖,但我确确实实捕捉到了。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像我这样拥有卓越洞察力并能迅速理解上司深层意图的优秀员工,确实不多见。 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和灿烂,甚至还带着点“领导你放心我懂你”的体贴,继续往下说,试图缓解这莫名有些滞重的空气:“真的,总裁您不用特意这样说的。我明白,您肯定是想更好地融入我们,了解基层员工的想法和动态,对吧?就像一些大公司提倡的‘扁平化管理’,消除层级隔阂,大家像朋友一样相处,更能激发工作热情和创造力!”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领悟到了精髓,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虽然您平时比较……呃,严肃,但愿意迈出这一步,主动想和大家成为朋友,我真的觉得特别好啊!技术部的各位前辈也都是很好的人,虽然这次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想调岗,但肯定是有他们深刻的理由!我相信只要沟通好,大家都会理解您这番苦心的!”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充满了对一位愿意“屈尊降贵”与民同乐的好领导的敬佩与支持。 宇智波鼬:“……”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像是在研究一个突然开始用流利古希腊语背诵《三体》的草履虫。他周身那股迫人的、带着微妙侵略性的气场,似乎被我这通慷慨激昂的发言硬生生凿开了一个豁口,有点凝滞,有点无处着力的……茫然? 但他毕竟是宇智波鼬。 仅仅两秒后,那丝罕见的怔忪便消失无踪。他微微眯起了眼,眸色更深,像是要把我从里到外彻底看穿。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解读”而顺势下台阶,反而向前又逼近了半步。 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气霸道地侵占了我的所有感官。 “朋友?”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调平缓,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尖发颤的质感,“你确定,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眼睛上,然后缓缓下移,掠过我的鼻尖,最后定格在我的嘴唇。那视线如有实质,带着滚烫的温度,我甚至觉得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皮肤都在微微发烫。 我下意识地舔了一下突然变得有些干涩的嘴唇。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他,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笑意,但声音却愈发低沉,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危险:“或者说,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误解? 我能有什么误解? 朋友不就是一起加班一起吃外卖,互相分享生活趣事,关键时刻两肋插刀……吗? 卡卡西给我发他狗的照片,是分享生活。我夸他狗像他,是友好的调侃。这逻辑链完美无缺! 至于总裁您……您想加入我们这个和谐友爱的大家庭,我举双手双脚欢迎啊!虽然您的气场是强了点,距离是近了点,眼神是专注得有点让人头皮发麻了点,但这一定只是您不习惯如何表达“友好”!我可以教您!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输出我的“好朋友联盟”建设理论,办公室的门却在这时被“叩叩”两声敲响了。 敲门声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规律性,瞬间打破了室内这诡异得几乎要凝固的气氛。 宇智波鼬的动作顿住了。他眼底那点微弱的、玩味的光泽迅速褪去,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平静。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然后缓缓直起身,拉开了那点令人窒息的距离。 “进。”他开口,声音已经变回了那个冷静无波、掌控一切的商业帝国统治者。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他的首席秘书,一位永远穿着职业套装、表情一丝不苟的干练女性。 “总裁,技术部的旗木卡卡西先生来了,说是有紧急事项需要立刻向您汇报。”秘书的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办公室里这过于接近的距离和诡异的气氛。 卡卡西前辈? 他来了?他不是申请调去楼下便利店了吗? 我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下一秒,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秘书身后。依旧是那身略显随意的深色技术部工装,银白色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脸上戴着那个万年不变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半耷拉着的、看起来睡眠不足的眼睛。 是卡卡西没错。 他看到办公室里的我,似乎也愣了一下,那双总是显得慵懒的眼睛极快地睁大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原状,只是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那么零点几秒。 然后,他看向宇智波鼬,微微颔首:“总裁。” 宇智波鼬已经回到了办公桌后,姿态重新变得优雅而疏离,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语带暗示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他看向卡卡西,语气平淡:“旗木,你的调岗申请我看到了。去便利店理货?很新颖的职业规划。” 卡卡西抓了抓他那头乱发,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有点闷闷的,却听不出太多情绪:“啊……那个嘛,早上起来脑子有点不清醒,手滑点错了申请选项。我已经撤回了。” 手滑?点错选项?申请调岗去便利店理货还能手滑点错? 我震惊地看着他。技术大神的操作界面难道和我们的不一样吗? 宇智波鼬显然也没信这套说辞,但他并没有深究,只是淡淡地问:“那么,现在的紧急事项是什么?” 卡卡西的视线似乎又若有若无地飘了我一眼,然后才说:“是关于‘莲’项目核心数据库的突发故障警报。虽然自动防护系统暂时拦截了,但源头有点棘手,可能需要最高权限和……嗯,一些非常规处理手段。阿斯玛他们搞不定,让我立刻上来请示您。” ‘莲’项目是公司当前最高保密等级的核心项目,我知道一点皮毛,但完全接触不到核心。听到故障警报,我的心也跟着提了一下。 宇智波鼬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立刻拿起内部电话,快速下达了几个指令,语速快而清晰,全是我不太听得懂的技术术语和权限指令。 放下电话,他对卡卡西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启动第七应急预案,我五分钟後到技术部指挥中心。” “是。”卡卡西点头,干脆利落地转身准备离开。 经过我身边时,他的脚步似乎微不可查地停顿了那么一刹那。极低的声音,几乎是气音,擦过我的耳际: “待会儿……别乱跑。” 我:“……?”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和宇智波鼬。 他正快速浏览着电脑屏幕上弹出的复杂代码和警报信息,侧脸线条冷硬。几分钟前的暧昧旖旎(?)或者说是我的单方面“好朋友”宣言引发的诡异气氛,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看起来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总裁。 很快,他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看样子是要立刻去技术部。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只丢下一句不容置疑的安排: “你先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命令的口吻。 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沉重的门在他身后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我独自一人站在空旷、奢华却冰冷的总裁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渺小的城市景观,脑子里一团混乱。 技术部集体发疯。 总裁莫名其妙的“不想只做朋友”。 卡卡西前辈诡异的手滑调岗申请和突如其来的核心故障。 还有那句低不可闻的“别乱跑”和总裁命令式的“哪里都不要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加班到深夜并且夸赞了一下同事的狗很像他本人而已啊! 为什么感觉整个世界一夜之间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 还有,他们都不让我走,那我……我就在这儿干站着?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办公室角落里那张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以及沙发旁边小桌上放着的那盘看起来很好吃的待客用的手工曲奇。 站在原地纠结了足足三分钟。 最终,加班到深夜以及没吃早餐的饥饿感,还有腿部传来的酸涩感,战胜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拘谨和不安。 总裁让我留在这里,又没规定我必须站军姿。 我说服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挪到沙发边,试探性地坐了下去。 哦嚯,真软。 可这时,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逆着光,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不是去处理紧急故障的宇智波鼬,也不是刚刚离开的卡卡西。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优雅的深蓝色西装,身材比例极好。面容俊美得极具攻击性,黑发黑眸,肤色白皙,但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和倨傲之色。 是宇智波佐助。 副总裁。宇智波鼬的亲弟弟。公司里出了名的不好惹,脾气比他的颜值更引人瞩目,据说常年冰山脸,怼天怼地怼空气,尤其是对他哥哥宇智波鼬,更是有种全公司都知道的、极其复杂的对抗情绪。 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门都不敲? 宇智波佐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空无一人的办公桌,然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他的眉头立刻嫌恶地蹙起,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洁的东西。 “你是谁?”他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子,“为什么会在我哥的办公室里?” 第3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3 我“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颊爆红,结结巴巴地解释:“副、副总裁好!我……我是市场部的XX!是总裁让我留在这里等他的!” “等你?”宇智波佐助迈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发出声音,但那步步逼近的气势却比梆硬的鞋跟敲在大理石上更让人心慌。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审视和怀疑浓得化不开,“他让你在这里等?等他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被他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真皮沙发扶手上,“可能……可能和技术部的事情有关?” “技术部?”宇智波佐助的眉头蹙得更紧,那双漆黑的眸子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那群废物集体抽风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极其不客气,带着一种天生的居高临下。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想知道啊!难道要我说,可能是因为我夸卡卡西的狗像他?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而且听起来更像神经病了。 我的沉默似乎让他更加确信了某种猜测。他冷哼一声,语气里的讥讽几乎凝成实质:“呵,我倒是小看他了。处理紧急故障是假,借机在办公室里藏人是真?怎么,现在连这种……”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看起来蠢兮兮的类型,也符合他的口味了?” 藏人?口味? 我愣了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话里潜藏的、极其不尊重人的意味。 一股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瞬间压过了那点胆怯和尴尬。 “副总裁!请您注意言辞!”我挺直了背,尽管身高依旧需要仰视他,但语气却硬了不少,“总裁是去处理‘莲’项目的紧急故障,技术部的卡卡西前辈刚上来汇报的!他让我留在这里,是命令,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总裁之间只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以及……以及潜在的革命友谊!” 对,革命友谊!虽然总裁的表达方式有点奇怪,但核心思想一定是这个! 宇智波佐助似乎被我这番义正辞严(且在他看来恐怕极其荒谬)的声明给噎了一下。他脸上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错愕,随即那错愕变成了更深的嘲弄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革命友谊?”他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唇角勾起一个冰冷又漂亮的弧度,“他亲口跟你说的?” “没错!”我梗着脖子,虽然心里有点发虚,但气势不能输,“总裁他高瞻远瞩,意识到扁平化管理的重要性,愿意放下身段,深入基层,和我们普通员工建立良好的朋友关系,以便更好地激发公司活力!这是一种多么难得的管理者智慧!”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看宇智波佐助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点“你这种不懂亲和力管理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的怜悯。 宇智波佐助:“……” 他彻底不说话了。只是用那种看史前生物复活并且还在跳芭蕾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办公室里的空气再次凝固,比之前宇智波鼬在的时候还要冻人。 半晌,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不是开心的笑,而是那种充满了荒谬感和极度不耐烦的冷笑。 “朋友?他宇智波鼬会想和别人做朋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黑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讥讽,有厌恶,还有一丝极淡的……别的什么,“看来你不仅蠢,而且瞎。” “你!”我气得脸都红了,这人怎么这样!嘴也太毒了! “滚出去。”他不耐烦地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现在,立刻,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可是总裁让我在这里等他……”我试图挣扎。 “我说,滚出去。”宇智波佐助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威胁意味,“或者,你想让我叫保安‘请’你出去?” 他那副样子,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我咬住下唇,心里憋屈得要命。凭什么啊!明明是总裁让我留下的,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副总裁凭什么赶我走?他们兄弟俩怎么都这么莫名其妙! 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跟这位明显处于暴躁状态的副总裁硬刚,吃亏的肯定是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委屈和怒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可能没什么威慑力),抓起自己的包,低着头,快步走向门口。 就在我的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身后又传来他冷冰冰的声音。 “等等。” 我顿住脚步,心里一紧。又怎么了?反悔了?真要叫保安? 我没回头,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的脚步声靠近,停在我身后。我能感受到那股低压冷气团再次笼罩了我。 “你,”他的声音离我很近,带着一种命令式的审问口吻,“和旗木卡卡西又是什么关系?” 怎么又扯到卡卡西前辈了? 我今天是不是跟姓宇智波的以及姓旗木的犯冲? 我憋着一口气,闷声回答:“同事关系!好朋友关系!” “好朋友?”宇智波佐助的声音里的讥讽又回来了,“所以他是因为你这个‘好朋友’,才突然发了疯要调去楼下便利店理货?” 我猛地转过身,又惊又怒地看着他:“副总裁!请您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卡卡西前辈说了那是他手滑点错了!” “手滑?”宇智波佐助嗤笑一声,显然半个字都不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黑眸里满是审视和一种极其讨厌的、仿佛看穿了什么似的了然,“看来你这种‘好朋友’,威力不小。” 我简直要气炸了!这人怎么回事!脑回路怎么这么歪!他是不是整天活在勾心斗角的宫斗剧里看谁都觉得有奸情?! “副总裁!您的想法太龌龊了!我们只是纯洁的友谊!”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在发颤。 宇智波佐助看着我气得通红的脸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脸上的讥讽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更复杂的探究。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行。”他淡淡地说,“滚吧。”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直到跑进电梯,按下市场部的楼层,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那条铺着厚地毯的、令人窒息的顶层走廊,我才背靠着冰冷的电梯壁,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 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 疯子!宇智波家的人都是疯子! 一个说话云山雾罩吓死人!一个嘴毒刻薄气死人! 还有技术部那帮突然集体行为艺术的大佬们!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电梯下行带来的失重感让我一阵反胃。我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总裁让我“哪里都不要去”,但我被副总裁轰出来了……这算不算违抗命令? 应该……不算吧?是副总裁逼我的!总裁要怪也应该怪他弟弟! 对,就是这样! 我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心底深处那点不安却越扩越大。 电梯“叮”一声到达市场部所在楼层。 门一开,我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平时这个点,办公区虽然忙碌,但总有些低声交谈、打电话、键盘敲击的声音。但现在,几乎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真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那眼神,比早上在电梯里时还要复杂百倍。震惊、好奇、难以置信、同情、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畏?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误入人类会议室的大猩猩,正在被全场围观。 井野又一次如同神兵天降,从旁边猛地窜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工位那边拖,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快得像扫射的机关枪:“我的祖宗!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总裁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是不是被骂了?不对啊,被骂了也不该是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啊……刚才顶层秘书办的内线电话打下来,说副总裁也上去了?我的天!你到底同时招惹了多少个大人物?!” 我被她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晕头转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要说总裁好像想跟我发展“超越普通朋友的关系”(但我坚信是革命友谊),然后副总裁骂我蠢还把我赶了出来? 这话说出来,井野会信吗?我自己都快不信了! “我……我没……”我试图组织语言。 就在这时,我的座机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突兀的铃声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区里显得格外刺耳,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所有竖着的耳朵似乎都跟着动了一下。 井野也松开了我,眼神示意我赶紧接。 我咽了口唾沫,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我颤抖着手,拿起听筒。 “喂……喂您好,市场部XX……”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异常严肃、甚至带着点紧张的男声,是技术部一个平时几乎不会有交集的同事: “XX小姐吗?麻烦你现在立刻来一下技术部核心区会议室。紧急会议。立刻,马上。” 技术部?又找我?! 今天我跟技术部是命里犯冲吗?! “呃,请问是什么事?我……” “非常重要的事!关于‘莲’项目!旗木总监点名让你过来的!快点!”对方的语气急促,甚至不等我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响起。 我拿着听筒,茫然地站在原地。 旗木总监?卡卡西前辈?他不是在处理紧急故障吗?点名让我去技术部核心区?那种我一个市场部人员正常情况下八辈子都进不去的地方? 还关于“莲”项目? 我连“莲”项目具体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啊! 井野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色,紧张地问:“又、又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缓缓放下听筒,声音飘忽得像一缕幽魂:“技术部……让我过去……说‘莲’项目……紧急会议……” 井野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滚圆:“‘莲’项目?!他们技术部疯了吗找你一个市场部的去开核心会议?!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颗被无形大手胡乱拨弄的棋子,毫无预兆地被抛向一个又一个完全陌生的、危机四伏的棋盘。 而我对游戏的规则,一无所知。 在全体同事无声的、聚焦的目光洗礼下,我如同梦游一般,再一次,朝着技术部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软绵绵,虚晃晃,落不到实处。 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仿佛敲打着末日的鼓点。 技术部核心区,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第4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4 技术部核心区。 这五个字在公司里自带结界效果。寻常员工连靠近那片区域的权限都没有,玻璃门常年紧闭,里面透出的光线都仿佛比别处更冷峻几分,偶尔有穿着深色工装的技术人员进出,个个步履匆匆,表情凝重,像是背负着整个数字世界的存亡。 而现在,我,市场部一个小小的、因为加班而眼底发青的XX,正站在那扇传说中的玻璃门前。门禁系统冰冷的红色指示灯对着我,像一只独眼巨人的瞳孔。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刚才电话里那个技术部同事急促的语气还在耳边回响——“旗木总监点名”、“立刻马上”、“关于莲项目”。 莲项目。我连它名字的偏旁部首都没资格知道。 身后似乎还能感觉到市场部那些粘稠、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即使隔着一层楼板和无数工位。我被架在了这里,进退维谷。 “嘀——” 一声轻响,门禁绿灯亮了。玻璃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股混合着服务器低鸣、空调冷气和某种……极其紧绷压抑的人气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我僵硬地挪了进去。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科幻片般的超未来场景,而是一排排高耸的机柜,指示灯如同繁星般明明灭灭。空气比总裁办公室还要冷上几度,冻得我裸露的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后,我看到了人。 很多人。 技术部核心团队,申请调岗去便利店、仓库、南极的那几位,一个不少,全都在。 他们并没有围坐在某个巨大的环形屏幕前紧张操作,也没有激烈争论。他们只是……站着。 以各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分散在偌大核心区的不同角落,像是在演一出蹩脚的现代静止戏剧。 猿飞阿斯玛靠在一排机柜上,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目光放空地看着天花板某个不存在的点。 夕日红坐在一张办公椅里,背脊挺得笔直,手里端着一杯早就冷掉的咖啡,眼神却死死盯着对面漆黑的显示器屏幕,仿佛能看出花来。 迈特凯最夸张,他居然在一个角落里对着沙袋打拳击,动作迅猛,汗流浃背,嘴里还无声地念念有词,浑身散发着一种“青春无处安放只好殴打沙袋”的悲壮感。 最让我心头一跳的是宇智波带土。他坐在离门口最远的阴影里,整个人几乎要缩进椅子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捂着脸,从指缝里能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尖,浑身上下散发着“我想原地蒸发”的强烈信号。 而这一切诡异静止画面的中心—— 是站在中央最大一块数据屏前的旗木卡卡西。 屏幕上是瀑布般流泻的复杂代码,看得我眼晕。但他似乎并没在看代码。他一只手插在工装裤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操作台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台面。 听到我进来的动静,他慢半拍地转过头。 脸上还是戴着那个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里的情绪……我形容不上来。不像平时那种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也不是debug时那种专注锐利的神采。那眼神很深,有点复杂,有点疲惫,甚至还有一丝……被我看了足足三秒钟才确认存在的…… 尴尬? 对,就是尴尬。一种极其不同寻常的,出现在天才技术大佬旗木卡卡西身上的,近乎局促的尴尬。 他看到我,敲着台面的手指停住了。 整个核心区里,那种无形的、紧绷到极致的寂静,瞬间又加重了三分。连迈特凯击打沙袋的闷响都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我像个误入巨人国宴会的矮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硬着头皮,朝着看起来最像正常人的卡卡西走过去,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卡卡西前辈……您找我?” 所有“静止”的人,目光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地,全都聚焦了过来。 卡卡西似乎轻轻吸了口气,那口气吸得有点艰难。他站直了身体,视线在我脸上扫了一圈,然后不太自然地飘向旁边哗哗流数据的屏幕。 “啊……嗯。”他应了一声,声音透过面罩,有点闷,还有点干涩,“来了。” 然后,就没下文了。 空气再次凝固。 我:“……?” 所以呢?紧急会议呢?莲项目呢? 我茫然地看着他,又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圈周围那群行为艺术家。阿斯玛终于把那根没点燃的烟塞回了耳朵后面,红低头猛喝了一口冷咖啡,被冰得一个激灵。凯又开始砰砰砰地打沙袋,力道比刚才更猛了。 带土……带土把整张脸都埋进手掌里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诡异的阵仗? 我不得不再次提醒:“前辈,电话里说……是关于莲项目的紧急会议?” “莲项目?”卡卡西像是才想起来这茬,视线终于从屏幕上拔下来,重新落回我脸上,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弯了一下,像是在笑,但又显得特别勉强,特别虚,“哦,那个啊……故障……暂时排除了。” “排除了?”我眨眨眼,“那不是……好事吗?” 那还开什么紧急会议?还点名让我一个市场部的来? “是,是好事。”卡卡西附和着,手指无意识地抠了一下操作台的边缘,“所以……现在算是……战后总结分析会。” 战后总结分析会?你们技术部的战后总结,需要对着一个刚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市场部人员开?而且你们这总结的姿势是不是太清奇了点? 我的困惑几乎写在了脸上。 卡卡西显然也编不下去了。他抓了抓他那头本来就乱的银发,眼神又开始飘忽。 就在这时,夕日红突然放下了咖啡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她站起身,朝着我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般的、极其不自然的微笑。 “XX小姐,”她的声音有点绷紧,但努力显得柔和,“这次故障能这么快排除,也多亏了你平时……嗯……提供的一些……正向情绪价值,间接稳定了团队氛围。” 我:“???” 正向情绪价值?我?稳定技术部团队氛围? 我什么时候给他们提供过这东西?是上次给他们点奶茶外卖点对了口味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猿飞阿斯玛也走了过来,粗声粗气地接话:“没错!特别是昨晚!你那种……呃……乐观积极的工作态度!极大地……鼓舞了……我们!”他说得咬牙切齿,额角青筋都爆出来一点,仿佛说这话比让他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还痛苦。 我彻底懵了。我昨晚都快被数据报表熬干了,哪来的乐观积极?我明明一边校验一边在心里疯狂辱骂项目负责人是傻逼啊! “是啊是啊!”迈特凯也停止了殴打沙袋,一个箭步冲过来,汗津津的手臂差点挥到我脸上,声音洪亮得在机房里产生回音,“这就是青春啊!永不放弃的友谊力量!这就是我们技术部的火之意志!” 火之意志又是什么鬼?!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有这种中二的企业文化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全方位无死角的诡异夸赞砸得晕头转向,脚下发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就这半步,像是触发了什么隐藏开关。 一直缩在阴影里的宇智波带土,猛地放下了捂着脸的手,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涨红着一张脸(连他脸上那半面疤痕似乎都更红了些),蹭地站起来,大声道:“对不起!” 这一声石破天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转向他。 带土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敢看我,语速快得像冲锋枪扫射:“我不该申请调去南极!我错了!我脑子被雪埋了!我这就去撤回申请!我生是技术部的人死是技术部的鬼!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 信息量过大,我的大脑处理系统彻底宣告宕机。 调去南极?撤回?机会?他到底在跟我道什么歉?他调不调岗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张着嘴,看看满脸通红快要冒烟的带土,看看眼神飘忽望天望地就是不看我的卡卡西,看看一脸“我在说什么鬼”表情的阿斯玛和红,还有那个燃烧着诡异青春火焰的凯……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唯一能解释得通所有诡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我。 我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 “我明白了!” 所有人瞬间屏息,目光再次聚焦于我,带着一种近乎紧张的期待。 我环视他们,脸上露出了彻悟的、感动的、甚至带着点愧疚的表情。 “前辈们!你们不用这样的!”我语气诚挚,充满了理解,“我懂!我都懂!” 卡卡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我继续我的推理,越说越顺:“是不是这次‘莲项目’的故障非常严重,甚至……甚至差点让公司蒙受巨大损失?而你们为了保住项目,承担了巨大的压力,甚至可能……可能做好了引咎辞职的心理准备?所以早上才集体提交了那种……嗯……比较特别的调岗申请?其实是一种委婉的表达方式?” 我看到阿斯玛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而现在,故障排除了,项目保住了,你们又觉得后怕,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公司,所以……”我看向带土,眼神充满了包容和鼓励,“带土前辈才会这么激动地道歉,甚至说不该离开技术部?” 带土的脸由红转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卡卡西一个极快的眼神制止了。 我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头涌上一股热流。原来是这样!原来技术部的前辈们不是突然集体发疯,而是背负了如此沉重的责任和压力!他们甚至因为愧疚和后怕,变得如此脆弱不安,需要找我这么一个普通同事来寻求安慰和肯定! 多么可敬又可佩的技术人啊!把所有的重担都自己扛! 我立刻挺起胸膛,用我能发出的最真诚、最有力的声音说道:“前辈们!请千万不要自责!故障排除就好了啊!你们已经做得很棒了!你们是公司的英雄!技术部的脊梁!我相信总裁也绝对不会责怪你们的!至于那些调岗申请,就当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过去了吧!” 我伸出手,想要拍拍离我最近的卡卡西的肩膀,以示鼓励和安慰。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他手臂的那一刻—— “哐当!” 核心区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极其粗暴地一把推开,撞在内部的缓冲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所有人骇然转头。 门口,去而复返的宇智波佐助去而复返,脸色比锅底还黑,周身的气压低得能让服务器都死机。他那双淬冰的黑眸如同利刃,先是狠狠地剐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卡卡西,然后猛地钉在我那只即将落到卡卡西身上的手。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子,砸在死寂的机房裏: “你们技术部……集体旷工,”他的目光最终落回到我脸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暴怒,“就是为了在这里……开她的粉丝见面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4 第5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5 粉丝见面会? 这又是什么离谱的比喻? 我伸出去准备安慰卡卡西前辈的手僵在半空,愕然转头看向门口煞神一样的宇智波佐助。他怎么会又跑到技术部来了? “副总裁!”我试图解释,虽然心里有点发怵,但觉得有必要为技术部正名,“您误会了!我们是在进行重要的项目复盘和情绪梳理!前辈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心理压力很大,需要……” “需要你?”宇智波佐助打断我,那双黑眸里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地喷出来,“需要你一个市场部的,来给技术核心做心理按摩?旗木卡卡西,”他的目光刀子一样转向依旧僵着的卡卡西,“你的脑子是不是跟服务器一起烧了?” 卡卡西抓了抓头发,那双露出来的眼睛难得地没有避开佐助的视线,反而透出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无奈,甚至还有点……迁怒? “副总裁,‘莲’项目的故障确实已经排除,后续收尾工作由当值人员负责。我们并没有旷工。”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硬邦邦,“至于技术部的内部团队建设方式,似乎不劳副总裁您费心。” 内部团队建设?卡卡西前辈这个总结深得我心!比我的“战后心理疏导”听起来专业多了! 我立刻投去一个“说得好”的赞同眼神。 宇智波佐助显然被卡卡西这难得带刺的回怼噎了一下,脸色更沉了。 他不再看卡卡西,而是大步朝着我走过来。 他步子迈得极大,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技术部那群刚才还或僵硬或激昂的大佬们,竟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连凯都停下了打拳的动作,紧张地看着。 转眼间,他就站到了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再次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和他哥相似但更显尖锐的雪松气息。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眼神里的厌恶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 “听着,”他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确保只有我能听见,“我不管你是真蠢还是在装傻,也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把他们……”他扫了一眼周围技术部的人,“……耍得团团转。离我哥远点。也离这些脑子不清醒的废物远点。否则——” 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威胁意味浓得化不开。 我又气又委屈,胸口堵得发慌。凭什么啊!一次又一次地跑来侮辱我!我干什么了?我只是在认真工作,真诚地对待每一位同事! “否则怎么样?”一股邪火顶了上来,我居然梗着脖子反问了一句,声音因为激动有点发颤,“副总裁,您是不是对‘友好’和‘同事爱’有什么认知障碍?还是您觉得整个公司所有人都必须像您一样整天板着脸看谁都是敌人才对?总裁想和员工做朋友有错吗?技术部的前辈们并肩作战后互相鼓励有错吗?我只是想给大家一点正向的支持有错吗?”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乎是在吼:“您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这么说大家?!您这种只知道用恶意揣测别人的人,才、才最需要心理疏导!”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都要冰冷的死寂。 技术部那群人全体石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只突然开始口吐人言并且还骂了老虎的兔子。 宇智波佐助彻底愣住了。他脸上的暴怒和讥讽凝固了,像是被我这通毫无章法、却气势汹汹的反驳给打懵了。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尤其是被一个他眼里“蠢兮兮”的小员工,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他黑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愕然,甚至忘了立刻发作。 就在这空气都冻住的当口—— “说得好。” 一个平静无波,却瞬间能攫取所有人注意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如同冰泉滴落深潭,清晰冷冽。 所有人,包括还处于震惊中的宇智波佐助,都猛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宇智波鼬。 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平静。他身后跟着那位面无表情的首席秘书。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他迈步走了进来,目光先是极快地扫过我——我脸上大概还保持着愤怒和豁出去的激动表情——然后落在脸色极其难看的宇智波佐助身上。 “副总裁似乎很清闲。”宇智波鼬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集团季度财报的最终审核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财务总监已经在我办公室门口等了五分钟。你是在这里进行……基层调研?” 宇智波佐助的下颌线绷得死紧,黑眸里的怒火重新燃烧起来,这次是对着他哥。“宇智波鼬,你——” “或者,”宇智波鼬淡淡打断他,视线转向旁边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技术部众人,“你对技术部的‘团队建设’有新的指导建议?” 卡卡西立刻接口,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懒散,但语速快了不少:“不敢劳烦副总裁指导。故障已排除,收尾完成,团队建设……也结束了。我们立刻回归岗位。”他朝阿斯玛他们使了个眼色。 一群人如蒙大赦,瞬间作鸟兽散,回到各自的电脑前,敲键盘的敲键盘,看屏幕的看屏幕,动作快得带风,仿佛刚才那诡异的一切从未发生。 宇智波佐助被晾在原地,脸色青白交错,看看他哥,又看看我,最后狠狠瞪了卡卡西的背影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很好。” 说完,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被摔得震天响。 核心区里只剩下我,宇智波鼬,和他的秘书。 还有一群假装自己不存在、但竖着耳朵的技术部人员。 我站在原地,刚才吼人的勇气随着肾上腺素的消退而迅速流逝,只剩下后怕和尴尬。我居然骂了副总裁……还是当着总裁的面…… 完了。我的职业生涯大概到今天为止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宇智波鼬。 脚步声靠近。 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我的视野里。 “看来,你似乎并不擅长‘乖乖待在原地’。”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听不出情绪。 我头皮发麻,小声嗫嚅:“对不起,总裁……是副总裁他……技术部又打电话叫我……” “抬起头。” 我僵硬地慢慢抬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没有怒火,没有责备,甚至没有之前那种让人心慌的探究和侵略性,只有一片平静的幽深,仿佛能吸纳一切情绪。 “你刚才说的,”他缓缓开口,“关于‘友好’,‘同事爱’,‘正向支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理论上,并没有错。” 诶? 我愣住了。 他……认同我? “作为企业管理者,乐见员工之间关系融洽,互帮互助。”他继续说道,语气平稳得像是在做工作报告,“技术部此次应对故障,表现尚可,事后进行情绪调整,也属合理。”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这就没事了?他还夸了技术部? “但是,”他话锋微微一转,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尺度的把握,需要斟酌。过度的、尤其是可能引起误会的‘友好’,有时会适得其反,干扰正常的工作秩序。明白吗?”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称得上谆谆教导。 但我却莫名觉得,这话里似乎藏着另一层意思。是在暗示我……和卡卡西前辈他们走得太近了?还是指我刚才顶撞副总裁的行为过了界? 我似懂非懂,只能懵懵地点头:“明、明白了。” “很好。”宇智波鼬微微颔首,似乎满意了。他侧过头,对身后的秘书吩咐:“通知人事部,技术部核心团队本月绩效奖金上浮百分之十五,作为此次应急处理的奖励。” 秘书面无表情地记下。 假装工作的技术部众人那边,传来几声极力压抑的抽气声,还有一声闷响,像是凯不小心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至于你,擅自离岗,扣除本月全勤。但……鉴于其初衷包含对同事的‘关怀’,”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且应对突发状况……表现踊跃,调你去总裁办秘书处实习一周,即刻报到,由首席秘书直接指导。” 什么?!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扣全勤我认了。但是调去总裁办秘书处?!实习?!还是由那位冰山首席秘书直接指导?! 这算什么?惩罚?还是……变相的提拔?近距离观察? 技术部那边也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我能感觉到卡卡西的目光投了过来,带着明显的错愕。 宇智波鼬没有理会周围的反应,说完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首席秘书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公事公办,毫无波澜。 我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只能本能地跟上。 经过卡卡西工位时,我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 他正看着我,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此刻睁得很大,里面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极快、极轻微地摇了一下头,然后便低下头,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屏幕上是密密麻麻我看不懂的代码。 我的心沉了下去。 抱着我那点可怜的办公用品,跟着首席秘书走进直达顶层的专用电梯时,我还觉得像在做梦。 一天之内,从市场部到总裁办公室,到技术部核心区,再到现在……调任总裁办秘书处实习。 电梯镜面里映出我苍白、茫然、带着黑眼圈的脸。 我忽然觉得,我可能……真的闯大祸了。 而且,是完全不知道祸从何处起的那种。 首席秘书冰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实习期间,你的主要工作是协助处理总裁的日常行程、会议纪要和部分文件整理。记住,少看,少问,少说,多做。” 电梯门开了。 顶层总裁办的区域,安静得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她领着我走向一个离总裁办公室不远不近的工位:“这是你的位置。十分钟后,把这份会议纪要初稿录入系统。”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我放下东西,瘫坐在陌生的、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办公椅上,看着周围忙碌却安静、个个衣着光鲜、表情专业的秘书处同仁,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不,丑小鸭好歹还是鹅。 我感觉自己像只误入星际战舰的土拨鼠。 就在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试图消化这一早上的魔幻经历时,内部通讯软件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来自一个陌生的、没有任何备注的账号。 点开。 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为什么?」 发信人ID:Uchiha_Itachi。 是总裁本人!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回复:「总裁您好!什么为什么?」(* ̄︶ ̄) 消息已读。 对面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就在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时,新消息又弹了出来。 「为什么说,‘它睡觉的样子好像我’?」 我:“!!!”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卡卡西前辈汇报工作的时候连这个都说了?!还是技术部有监控录像录下了我们的对话?! 我的脸颊瞬间爆红,手指颤抖地敲字:「那个……是因为卡卡西前辈先给我发了他家狗帕克的晚安照片,我觉得帕克睡觉的神态那种懒洋洋的感觉,和卡卡西前辈平时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就……就开个玩笑……对不起总裁我不该在上班时间讨论这个我错了!] 又是已读。 漫长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复,或者下一秒就要把我叫进去痛骂一顿时,新消息才姗姗来迟。 这次,只有一句话。 「我的呢?」 我盯着那三个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什么……我的呢? 是指……他的狗吗?总裁也养狗?可是我没见过啊?还是指……他的睡觉样子? 我的大脑CPU再次过载,冒起了青烟。 我颤抖着,试探性地回复:「总裁……您也养狗了吗?我没见过呢……[可爱]」 宇智波鼬:「……」 他回了一串省略号。 然后,状态显示——离线。 我对着那串省略号和灰下去的头像,彻底陷入了石化状态。 这个世界。 到底。 怎么了?! 放个存稿当营养液加更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5 第6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6 我的大脑像一锅被煮糊了的粥,咕嘟咕嘟冒着名为“困惑”和“惊恐”的气泡。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一个字都敲不出来。 解释?道歉?询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论哪种选择,都显得无比愚蠢且风险极高。 最终,我选择了一个最怂的方式——假装掉线。 我火速关闭了内部通讯软件的界面,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强行拽回到首席秘书交给我的那份会议纪要初稿上。 打字。专注打字。让工作麻痹我受惊过度的神经。 周围的空气冰冷而安静。首席秘书偶尔会从我身后经过,目光扫过我的屏幕,不发一言,但那无声的压力比咆哮更让人头皮发麻。其他秘书处的同事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我只是办公室里新添置的一盆绿植,还是不太起眼的那种。 这种高压环境下的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且煎熬。 直到内线电话再次响起,是首席秘书冰冷无波的声音:“XX,总裁下午三点需要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送去他办公室。” “……是。”我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两点五十八分。 泡咖啡。送咖啡。这听起来像是初级实习生都会干的活,但在此刻的我看来,不亚于徒手给恐龙做牙科手术。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茶水间,找到那台看起来就高级得不得了的咖啡机,手忙脚乱地研究了一番,好不容易接出一杯冒着热气的漆黑液体。 深吸一口气。稳住。XX,你可以的。只是送杯咖啡。送完就走。绝对不多看不多说。 我端着托盘,走向那扇沉重的暗红色木门。敲门前,又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衣角。 “进。” 清冷平稳的声线透过门板传来。 我推门进去。 宇智波鼬还在办公桌后,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斜射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冷硬的光边。 我尽量放轻脚步,目不斜视地走到办公桌前,将咖啡杯轻轻放在他手边空处:“总裁,您的咖啡。”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并未从屏幕上移开。 我松了口气,任务完成,撤退。 刚转身迈出一步。 “等等。” 我的后背瞬间僵直。又、又怎么了? 我慢慢转回身,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他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抬起眼。视线先是落在那杯咖啡上,然后缓缓上移,落在我脸上。 那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穿透力,让我无所遁形。 “技术部那边,”他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后来没再有什么事吧?” 我心里一紧。他是在问……我骂完他弟弟之后的事? “没、没有了。”我赶紧回答,“副总裁离开后,大家就都回到岗位工作了。一切正常。” “是么。”他淡淡应了一句,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握着纯白的瓷杯,有一种禁欲式的美感。 我屏息凝神,等待下文。 他却没再继续技术部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秘书处的工作,还适应吗?” “还、还在努力适应。”我老实回答,手心有点冒汗。 “首席秘书要求严格,对你来说是好事。”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沉静地看着我,“多看多学。尤其是……”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学会分辨,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 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听话地加速。他这话……是在暗示我早上对宇智波佐助的那通“咆哮”不该听也不该信?还是在泛指其他? “我明白,总裁。”我低眉顺眼地应着,心里却在疯狂打鼓。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他桌上一个造型极简的时钟,秒针在静默地一格一格跳动。 哒。哒。哒。 每一声都敲在我的神经上。 就在我快要被这沉默压垮时,他忽然又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也更随意了一些,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你喜欢狗?” 轰——! 我的大脑再次被投下核弹! 来了!果然来了!他果然还在纠结那个“我的呢”! 我脸颊爆热,舌头打结:“还、还行……主要是卡卡西前辈家的帕克比较可爱,所以……” “帕克。”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确实。旗木对它倾注了很多感情。” 我:“……”所以呢?总裁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抬起眼,偷偷觑他。他正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冷硬,阳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让人完全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我小时候,”他突然又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缥缈,“也养过一只宠物,是一只猫。”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话:“诶?是什么品种的?也很可爱吧?” 问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 让你多嘴! 他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微弱的、类似怀念的情绪,但稍纵即逝。 “一只黑猫。不算很乖。”他简略地回答,并没有详细描述的意思。 然后,他看着我,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算不上笑容的弧度。 “不过,它睡觉的样子,应该不像我。” 我:! 我的CPU彻底烧毁了,语言功能完全失灵,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啊……哦……那个……” 他似乎很满意我这副呆若木鸡的反应,眼底那点微弱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但很快又隐没在深潭之下。 他重新坐直身体,拿起一份文件,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没事了。出去吧。” “……是。”我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办公室。 门在身后关上,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疯了!宇智波鼬绝对疯了!或者是我疯了! 他居然跟我讨论他养的猫睡觉像不像他?!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效率至上、一个眼神能冻死企鹅的宇智波总裁吗? 还是说……这就是他所谓的“不想只做普通朋友”的体现?试图通过分享童年宠物经历来拉近距离? 我混乱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对啊!一定是这样! 总裁他……果然是不擅长表达友好!你看,他都在努力找话题了,虽然这话题找得有点惊世骇俗…… 我瞬间觉得自己又悟了! 至于他刚才那句“它睡觉的样子应该不像我”…… 我仔细回味了一下。 嗯,总裁果然是总裁,连开玩笑都带着一种冰冷的幽默感。这是在委婉地表示自己睡觉很规矩很精英吗?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晕乎乎地往回走。 还没走到工位,就听到一阵压抑的骚动从秘书处那边传来。 几个平时看起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精英秘书,此刻正聚在一起,对着电脑屏幕低声议论着什么,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的假的……” “人事系统刚发布的!” “天啊……这……”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出什么事了?难道技术部又集体申请调去月球了? 我加快脚步,凑近一些,小声问离我最近的一位秘书:“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秘书看到是我,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像是同情,又像是看好戏。她指了指公共办公区的那块巨大液晶屏幕。 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公司内部的人事调动通知。 一条最新的、加粗标红的通知,刚刚刷新出来。 「人事任命通知:经集团总裁办公室研究决定,即日起,任命市场部员工XX(工号:XXXX)兼任总裁特别生活助理一职,主要负责总裁日常行程中的部分生活协调事务。该岗位为临时增设岗位,汇报对象为总裁本人。特此通知。」 总裁…… 特别…… 生活助理?! 汇报对象…… 总裁本人?! 我站在原地,感觉一道天雷精准地劈中了我的天灵盖。 周围那些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各种意味——震惊、探究、羡慕、嫉妒、以及浓浓的“你完了”的同情。 首席秘书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依旧是那张冰山脸,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无奈? 她将一部崭新的、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手机递给我。 “总裁吩咐,这是你的工作手机。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她顿了顿,补充道,“总裁的私人号码。他说……方便你‘协调生活事务’。” 我机械地接过那部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刺痛了我的掌心。 屏幕是亮着的。通讯录界面。 只有一个联系人。 备注名是:「Itachi」。 下面还有一行自动显示的最后一条信息发送记录,来自三分钟前: 「下班等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6 第7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7 等他下班? 我的大脑彻底宣告报废,所有逻辑电路烧得噼啪作响,只剩下这四个字像失控的弹幕一样疯狂滚动刷屏。 周围那些探究、震惊、嫉妒的目光几乎要在我身上烧出洞来。首席秘书已经恢复了冰山脸,仿佛刚才只是递给我一叠普通的打印纸,而不是一部直通地狱(或者天堂?但我觉得是地狱)的特制手机。 “相关的工作职责和注意事项,稍后会发到你邮箱。”她公事公办地交代,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现在,回去完成你的会议纪要录入。” “……是。”我的声音飘忽得像是从外太空传来。 我攥着那部烫手山芋般的手机,同手同脚地挪回自己的工位。屁股刚沾到椅子,就感觉四面八方若有若无的视线嗖地一下缩了回去,假装忙碌的键盘敲击声变得格外密集和刻意。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条该死的指令。然后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下班等我”这四个字连同宇智波鼬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说出惊世骇俗话语的脸一起甩出去。 工作。专注工作。 我恶狠狠地瞪着屏幕上的会议纪要,手指用力地敲击键盘,仿佛跟它们有仇。 时间在一种极其诡异和煎熬的氛围中缓慢流淌。 每过几分钟,我就忍不住瞥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心脏随着数字的跳动而越缩越紧。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秘书处的人开始陆续收拾东西,但动作都比平时慢了不少,眼神若有若无地往我这边瞟。 我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走吧,总裁说了“下班等我”。不走吧,难道真在这儿干等?等他来“协调生活事务”? 手里的工作手机安静得像块板砖,再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就在我纠结得快要原地爆炸时,首席秘书拎着包走了过来,停在我工位旁。 “总裁还在会议中。”她声音不高,但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都听见,“他交代,如果你没事,可以先去地下车库的A区001专属车位附近等他。” 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凝固了几分。我能感觉到那些假装收拾东西的动作更慢了。 “我……我自己有交通卡……”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小的像蚊子哼,“我可以坐地铁……” 首席秘书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是工作安排。总裁不喜欢等人。” 说完,她微微颔首,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整个秘书处无声的审判。 我欲哭无泪。所以这“特别生活助理”的活儿,是从下班这一刻正式开始的? 磨蹭了足足十分钟,直到秘书处的人几乎走光,我才硬着头皮,抓起包和那部该死的工作手机,做贼一样溜进了直达地下车库的电梯。 电梯一路下行,我的心也跟着一路沉底。 “叮——” 门开了。冰冷干燥、混合着汽油和橡胶味道的空气涌了进来。A区是高管专属区域,灯光比普通停车区更亮,地面光可鉴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001车位非常醒目,就在电梯厅出口不远的地方。那里空着。 我像个等待接头的地下党,缩在一个巨大的承重柱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四处张望。每一辆驶入车库的车都让我心惊肉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我腿都快站麻了的时候,一道刺眼的车灯从入口方向射来。 一辆黑色的、线条流畅而低调,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的轿车,无声地滑了进来,精准地停入了001车位。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驾驶座的门打开,下来的人却不是宇智波鼬。 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表情严肃的司机。他下车后,径直走向后座车门,恭敬地拉开。 一条包裹在熨帖西裤里的长腿迈了出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宇智波鼬。 他下了车,随手将脱下的西装外套递给司机,又松了松领带结——这个动作我今天已经看他做了两次,每一次都让我心率失常。 他对司机低声交代了一句什么。司机点头,接过外套,默默回到驾驶座,将车开走了。 然后,他转过身,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试图把自己缩进柱子里的我。 “过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带着一点微弱的回音,不高,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僵硬地从柱子后面挪了出来,一步一步蹭到他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总裁……” “吃饭了吗?”他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老实地摇头。一下午兵荒马乱,惊心动魄,哪有心思吃饭。 “嗯。”他应了一声,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朝着车库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愣在原地:“去、去哪里?” 他脚步未停,声音飘过来:“协调生活事务的第一项,确保你的上司不会饿死。” 我:? 所以……是去吃饭?总裁和我?单独?在下班时间?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同事爱”和“革命友谊”的范畴了吧?! 我还在原地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已经走出去好几米,发现我没跟上,停下脚步,侧过半张脸看我。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界,那双黑眸在昏暗的车库环境里,显得越发深邃难测。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 那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不耐。 我一个激灵,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胡思乱想,小跑着跟了上去:“不、不用!对不起总裁!” 他没再说什么,领着我走到一辆看起来相对“普通”一些的黑色轿车前——不是刚才那辆豪车。他亲自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 我受宠若惊,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副驾驶。 车内很干净,有股淡淡的、和他身上相似的冷冽雪松香。他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车子平稳地驶出地下车库,汇入傍晚繁忙的车流。 我僵直地坐在副驾驶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连呼吸都放轻了。眼角余光能瞥到他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和衬衫袖口下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 只有车内空调细微的出风声和窗外的车流噪音。 就在我努力思考要不要找话题时,他忽然开口了。 “紧张什么?”他目视前方,语气听不出情绪。 “没、没有!”我立刻否认,声音因为绷得太紧而有点变调。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很低,很短促,几乎听不见。 “只是吃顿饭。”他说,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算是……欢迎你加入总裁办。” 原来如此!是欢迎饭! 我瞬间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塌下去一点。 “谢谢总裁!”我赶紧表态,“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尽快适应新岗位!” “嗯。”他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状态。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条看起来颇为幽静的街道旁,一家门面低调,但透着高级感的日料店门口。 他显然是常客,穿着和服的店主亲自迎了出来,恭敬地引着我们穿过庭院,走进一个私密性极好的包间。 包间是传统的和式风格,榻榻米,矮桌,需要脱鞋。我笨拙地跟着他脱了鞋,跪坐在垫子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倒是很自在,随意地坐在我对面,接过菜单,快速点了几个菜,并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店主躬身退下,拉上了纸门。 包间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更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庭院里竹筒敲石发出的清脆“笃”声。 我垂着眼,盯着面前光滑的桌面,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紧迫,却存在感极强。 “今天,”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佐助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宇智波佐助骂我蠢、让我滚的事。 “啊……没、没事的。”我连忙摆手,“副总裁他……可能对我有点误会。而且我后来也……顶撞了他。对不起总裁,我太冲动了。” “误会?”宇智波鼬端起服务员刚斟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气,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片刻的神情,“也许吧。” 他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那么,你呢?”他问,“你觉得,是误会吗?” 我被他问得有点懵:“我?我觉得……是的吧?我和副总裁今天才第一次正式打交道,他可能只是……不太了解我?”我试图给宇智波佐助的恶劣态度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宇智波鼬看着我,没说话。那双黑眸像是能看透人心。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有时候,不了解,反而看得更清楚。”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宇智波佐助虽然不了解我,但一眼就看穿了我很蠢?还是别的什么? 我的脑子又开始不够用了。 幸好,这时菜品开始陆续送上来了。精致的刺身拼盘,烤得滋滋冒油的鳗鱼,热气腾腾的茶碗蒸……摆满了矮桌。 “吃吧。”他拿起筷子,示意了一下。 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美食,暂时把烦恼抛到了脑后,拿起筷子,小声道:“那我开动了。” 吃饭的过程相对沉默。他吃得不多,动作优雅斯文,几乎没什么声音。我则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吃得小心翼翼,但速度不慢。 期间,他偶尔会给我夹一两次菜,用的是公筷,动作自然得像是对待一个需要照顾的后辈。 “尝尝这个。” “味道还不错?” 每次他夹菜过来,或者随口问一句,我都受宠若惊地点头如捣蒜:“谢谢总裁!”“很好吃!” 吃到后半程,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我鼓足勇气,尝试主动开启一个安全的话题:“总裁,您平时……也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偶尔。”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谈事情,或者一个人安静待会儿。” 一个人?像他这样地位的人,也会想要一个人待着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呢?”他反问,“平时下班,都做些什么?” “我?”我想了想,“就……回家看看剧,刷刷手机,有时候和井野她们约个饭……挺普通的。” “井野?和你同部门的那个女生?” “对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提到好朋友,我的话匣子打开了一点,“我们经常一起吐槽……呃,一起交流工作心得!” 他唇角似乎弯了一下:“看来人缘不错。” “还好啦……”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觉得大家人都很好,都很照顾我。像卡卡西前辈,虽然看起来有点懒散,但其实特别可靠!还有红前辈,看起来很严厉,其实会偷偷给我们带好吃的点心……” 我开始细数技术部各位大佬的好,以及市场部同事们的友爱互助,越说越觉得我们公司真是个充满温情的大家庭。 宇智波鼬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落在袅袅升起的热气上,看不清情绪。 等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讪讪地停下时,他才缓缓抬起眼。 “所以,”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重量,“在你眼里,所有人对你的好,都只是……‘同事之间的照顾’?” 又来了! 又是这个问题!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全世界都在跟我纠结这个“好”的定义? 我用力点头,眼神无比真诚:“当然啊!不然还能是什么?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互相帮助,团结友爱!” 宇智波鼬沉默了。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然后,他忽然低下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像是叹息的……笑声。 我茫然地看着他。 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重新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深处,似乎多了一点我看不懂的东西。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终结话题的意味,“你说得对。” 他叫来店主结账。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冷硬和疏离。 我缩在副驾驶座,心里七上八下。刚才……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吗?难道我不该在老板面前表现得和其他同事关系太好?犯了职场大忌? 车子最终停在了我租住的公寓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小声说:“谢谢总裁的晚餐。那我……先上去了?”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看着前方,并没有看我。 我如蒙大赦,赶紧拉开车门下车。 就在我关上车门,转身准备跑进楼道的时候,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无波,却像一道冰锥,瞬间刺穿了我的后背。 “明天早上七点,在这里等我。” 我猛地回头,惊愕地看着车窗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接你上班。”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生活助理的职责之一。” 然后,不等我回应,车窗便缓缓升了上去,隔绝了他的面容。 黑色的轿车没有丝毫停留,平稳地驶离了路边,汇入车流,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独自一人站在夜幕初降的街边,晚风吹过,我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手里攥着的那部工作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来自「Itachi」。 「忘了说。晚安。」 我盯着那两个字,仿佛看到了地狱的请柬。 生活助理的职责……包括……接送上下班……和……晚安? ——这真的是上司该有的尺度吗? 宇智波鼬…… 他想要的…… 到底是什么?! 放假了,随便写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7 第8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8 夜风吹得我浑身发冷,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那声“晚安”像是有实体重量,压得我手指颤抖,几乎握不住这该死的“工作手机”。 逃也似的冲回公寓,甩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气。脑子里一团乱麻,宇智波鼬最后那句“明早七点”和屏幕上的“晚安”交替轰炸,搅得我心神不宁。 这不对劲。 就算总裁想要深入基层,就算他想要建立扁平化的革命友谊,这……这也太过头了。接送上下班?互道晚安?这分明是…… 我猛地甩头,把那个荒谬的念头狠狠摁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是宇智波鼬!他怎么可能对我这种扔人堆里三秒钟就找不到的小虾米有那种想法? 一定是我理解错了。一定是“生活助理”的职责范围比较……宽泛?或者这是他某种独特的、不为人知的管理学试验?测试员工的忠诚度和抗压能力? 对!一定是这样! 我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大概),拖着沉重的步子把自己摔进沙发。肚子因为那顿高级日料而饱胀,精神却疲惫得像跑了一场马拉松。 不管了,睡觉。明天还要早起……等他。 一想到明天早上七点要准时出现在楼下,接受可能来自全公寓楼早起大爷大妈们的注目礼,我就恨不得当场昏迷。 胡乱洗了个澡,把自己埋进被子,强迫自己闭眼。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我像被烫到一样弹起来,抓过手机。 不是宇智波鼬。 是井野。一连串的疯狂轰炸。 「宝!!!!你怎么样了?!还活着吗?!总裁没把你怎么样吧?!」 「听说你调去总裁办了?!还成了什么特别生活助理?!这是什么都市传说剧情?!」 「技术部那边都快炸了!卡卡西前辈下午对着服务器发了好大的火!虽然没明说但感觉跟你有关!」 「回话啊!急死我了![抓狂][抓狂][抓狂]」 我看着那一连串的感叹号,都能想象出井野在屏幕那头抓心挠肝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还好,至少还有井野关心我。 我斟酌着打字回复:「我还活着……一言难尽。总之就是,总裁可能觉得我是可造之材,想重点培养一下(大概吧)。」 井野秒回:「重点培养?培养到需要亲自接送上下班互道晚安的那种?!」后面跟了个“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包。 我:「!!!你怎么知道?!」 井野:「我靠?!真的假的?!我瞎猜的啊!楼下小王看到他车送你回来了!晚安又是什么情况?!他对你说晚安了?!宇智波鼬?!那个活得像AI一样的男人?!对你说了晚安?!」 我:「……是工作手机发的。[生无可恋]」 井野那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直接弹了视频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接通,屏幕里出现井野放大的脸,写满了震惊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八卦之光。 “宝贝,”她语气沉重,“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给宇智波鼬下蛊了?还是救过他命?或者你其实是什么流落民间的财阀千金?” 我哭笑不得:“你看我像吗?我昨天还在为满减优惠券算到头秃。” “那这说不通啊!”井野抓着她那头漂亮的金发,“他图你什么啊?图你加班黑眼圈浓?图你回复同事狗像他?图你脑子缺根筋?” 我:“……友尽。” “别别别!”井野赶紧告饶,“我这是合理分析!事出反常必有妖!宇智波鼬这种男人,每一步都不可能毫无目的!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深意!” “什么深意?”我虚心求教。 井野摸着下巴,做沉思状:“比如……障眼法?用你吸引火力,掩盖他真正的目的?或者……培养心腹?安插到基层的眼线?再或者……”她眼睛猛地一亮,“他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他把你当替身了?!” 我:“……你少看点狗血连续剧。” 讨论无果。井野也得不出什么靠谱结论,只是反复叮嘱我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无论是人身安全还是心理健康),并且务必第一时间向她汇报任何异常动态。 挂断视频,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那声“晚安”带来的心悸感却迟迟不散。 我瞪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放今天发生的一切:技术部的集体发疯,宇智波兄弟的轮番上场,那份离谱的人事任命,还有刚才那顿气氛诡异的饭和这条要命的短信。 碎片很多,却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图案。 唯一清晰的是,我,XX,一个只想安稳打工赚钱的普通社畜,好像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漩涡中心。 而漩涡的那一头,是宇智波鼬。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和身心俱疲,我最终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宇智波鼬开着那辆黑色的车,追着我问“我的呢?”“我的呢?”,而我抱着一只像他的秋田犬拼命跑,怎么也甩不掉。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闹钟声把我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还在狂跳。窗外天刚蒙蒙亮。 六点半。 想起那个七点之约,我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甚至胡乱往脸上拍了点粉底试图掩盖黑眼圈。 六点五十分,我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勇士,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公寓楼。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和匆匆出门的上班族。 我紧张地站在路边,不停张望。每一辆经过的车都让我的心跳漏一拍。 六点五十八分。 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准时地、无声地滑到了我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宇智波鼬的侧脸。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衫,没打领带,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居家的随意感?但那双眼睛依旧清醒锐利,看不出丝毫刚睡醒的朦胧。 “上车。”言简意赅。 我拉开车门,钻进车里,系安全带的手指都有些不利索:“总裁早。” “早。”他应了一声,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瞬,“没睡好?”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还、还好……” 他没再追问,发动了车子。 车内依旧弥漫着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混合着一点极淡的咖啡气息。他手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早高峰的车流已经开始拥堵。车子缓慢地前行着。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降临。 我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早餐吃了么?”他忽然问。 “啊?还没……”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他侧过身,从后座拿过一个纸袋,递给我。 纸袋还带着温热,上面印着一家很有名、通常需要排长队才能买到的早餐店的Logo。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顺手捎了份文件。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袋子沉甸甸的,里面似乎有好几样东西。“谢谢总裁……太麻烦您了……” “顺便。”他看着前方变绿的指示灯,重新启动车子。 我抱着温暖的纸袋,心里五味杂陈。这……也是生活助理的职责范畴?上司给助理买早餐? 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杯热拿铁,一个火腿芝士可颂,还有一份看起来就很美味的水果沙拉。 都是我平时会偷偷馋但舍不得经常买的东西。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他专注地看着路况,侧脸线条流畅冷硬。 心里那个关于“管理学试验”的猜测又开始动摇。 也许……他只是个面冷心热的好老板?虽然方式有点特别? 我小口小口地吃着可颂,酥脆香甜,咖啡的温度也恰到好处。胃里暖和了,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放松了一点。 “今天的主要行程。”等红灯的间隙,他再次开口,像是随**代,“上午两个视频会议。中午和东南亚那边的客户有个饭局。下午……” 他流畅地报出一连串紧凑的日程安排。 我一边听,一边赶紧放下咖啡,想从包里掏笔记本记下来——这可是生活助理(或许还兼任部分工作助理?)的分内事。 “不用记。”他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下午三点前我没空找你。三点之后,随时待命。” “……是。”我又把笔记本塞了回去。 随时待命。这四个字像紧箍咒一样套在了我头上。 车子终于驶入公司地下车库。还是那个A区001车位。 他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向我。 “下午的技术部项目复盘会,你跟我一起去。” 我愣住:“我?技术部复盘会?可是我……”我一个市场部的,去听技术核心项目的复盘?这合适吗? “旁听。”他打断我的疑虑,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多了解公司核心业务,没坏处。” 他说得冠冕堂皇,我无法反驳。 “是……” “嗯。”他这才推门下车。 我赶紧抱着没吃完的早餐跟上。 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数字不断跳动上升。 他忽然又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以后早餐不用自己买。” 我:“……?”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我怀里抱着的纸袋上,又缓缓移到我脸上,语气平淡无波,却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我会带。” 第9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9 电梯平稳上行,数字无声跳动。 「以后早餐不用自己买。」 「我会带。」 这两句话在我脑子里立体声循环播放,配着宇智波鼬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说出这种惊世骇俗话语的脸。 我会带。 带早餐。宇智波鼬。给我。 这比“下班等我”和“晚安”加起来还要惊悚一百倍!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好上司关怀下属”或者“管理学试验”的范畴了吧?!这根本就是……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顶层总裁办到了。 宇智波鼬率先迈步出去,步伐沉稳,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我跟在他身后,像个被输入了跟随指令的机器人,怀里抱着那个温暖的、此刻却烫手无比的早餐纸袋,魂飞天外。 首席秘书已经站在她的工位前,看到我们一前一后出来,目光极快地从我怀里的纸袋上扫过,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是微微躬身:“总裁早。” “早。”宇智波鼬脚步未停,“九点的会议资料放我桌上。” “是。”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首席秘书这才将目光正式落在我身上,公事公办地开口:“你的工位在那里。半小时内,把昨天会议纪要的终版整理出来发给我。总裁今天的行程表已经发到你邮箱,熟悉一下。十点前,把需要他过目的紧急文件筛选出来,列个摘要。” 一连串指令砸下来,瞬间将我从不切实际的“早餐惊魂”中拉回现实。 “是!明白!”我赶紧应声,抱着我的“烫手山芋”小跑到工位坐下。 打开电脑,登陆系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纪要,行程,文件摘要……这些才是我该专注的东西。 我努力把那个男人的脸和声音从脑子里屏蔽出去,开始疯狂敲键盘。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 偶尔从文件里抬头,能透过玻璃墙看到总裁办公室里那个模糊的身影。他似乎在开视频会议,戴着耳机,侧脸冷峻,偶尔会对着屏幕说几句什么。 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刚才车库和电梯里那点诡异的氛围,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也许……真是我想多了?总裁日理万机,哪有空琢磨怎么“特殊关照”一个小助理?带早餐什么的,可能真的就是他顺口一提,或者某种……嗯,资本家节省时间提高效率的手段?让我吃饱了好更快给他干活? 这么一想,顿时豁然开朗! 果然,还是得用打工人的思维来理解资本家! 我心情轻松了不少,工作效率也提高了。 很快到了中午。 首席秘书敲了敲我的桌子:“总裁中午有饭局,你不用跟。自己去员工餐厅吃饭。一小时。” “好的。” 我看着首席秘书踩着高跟鞋离开,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暂时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高压环境了。 员工餐厅人声鼎沸。我刚打好饭,就被眼尖的井野一把拽到了角落的座位。 “快!老实交代!早上怎么回事?真是宇智波鼬的车送你来的?!”她眼睛瞪得像铜铃,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塞了一筷子米饭,含混地点头:“嗯……他说是生活助理的职责……” “屁的职责!”井野啐了一口,“哪个生活助理需要老板亲自接送还带早餐的?!他给你带什么了?” 我指了指旁边还没扔的纸袋logo。 井野倒吸一口冷气:“这家店?!他排队的?!宇智波鼬?!排队买早餐?!” “可能……是司机买的吧?”我试图寻找合理解释。 “就算是司机买的——但他亲自递给你?!”井野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宝,你醒醒!这绝对不正常!” 她凑近我,声音压得更低,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听我的,这事太大了。宇智波鼬这人水深得很,他不可能做毫无意义的事。他这么对你,肯定有所图!你最近千万小心,别傻乎乎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心里刚刚建设好的“资本家效率论”又开始动摇:“那……那你说他图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在这儿了!”井野翻了个白眼,“总之,你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尤其下午还要跟他去技术部开会!技术部啊!那现在就是龙潭虎穴!卡卡西前辈昨天那状态你又不是没看到!” 提到技术部,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是啊,下午还要去技术部。面对那群行为诡异的大佬,还有……卡卡西前辈。 昨天他那句低不可闻的“别乱跑”,和后来复杂难辨的眼神,再次浮现在眼前。 这顿饭吃得我食不知味。 下午两点五十。 首席秘书的内线电话准时响起:“准备一下,总裁要去技术部开会。”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笔记本和笔,做出一副认真好学、纯粹是去“旁听学习”的样子。 宇智波鼬从办公室里出来,已经重新穿上了西装外套,一丝不苟。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向电梯。 我赶紧跟上。 电梯下行,直奔技术部所在楼层。 技术部的气氛,比昨天我离开时更加诡异。 虽然每个人看起来都在忙碌,敲代码的敲代码,看屏幕的看屏幕,但那种无形的、紧绷的、暗流涌动的感觉,几乎充盈了每一寸空气。 我们一走进去,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瞬间聚焦而来。大部分是落在我身旁的宇智波鼬身上,带着敬畏和紧张。但仍有不少视线,黏在我背后,灼热又复杂。 宇智波鼬仿佛毫无察觉,面色平静地走向最大的那间会议室。 卡卡西已经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了。他今天依旧穿着那身深色工装,斜靠着门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低垂着眼,似乎看得很专注。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目光先是落在宇智波鼬身上,点了点头:“总裁。”然后,视线极快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扫过我,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都到齐了?”宇智波鼬问。 “嗯,就等您了。”卡卡西侧身让开。 会议室里,技术部核心团队果然都已经正襟危坐。看到宇智波鼬进来,所有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坐。”宇智波鼬走到主位坐下。 我缩着脖子,想找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最好能变成墙纸。 “XX,”宇智波鼬却开口,指了指他左手边空着的一个位置,“坐这里。方便记录。” 我:“……” 全会议室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我。 我能感觉到卡卡西的视线在我身上停顿了一秒。 我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挪到那个离总裁最近、离死亡……啊不,离技术大神们最近的位置坐下,如坐针毡。 会议开始。 卡卡西主持,汇报昨天“莲项目”故障的详细处理过程和根本原因分析。屏幕上滚动着天书般的代码和架构图。 我竖起耳朵,努力想听懂一点,证明我“旁听”的价值。但很快就放弃了。这完全触及了我的知识盲区。 于是我只能埋头,假装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实际上是在涂鸦。 偶尔偷偷抬眼瞟一下。 宇智波鼬听得很专注,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偶尔会提出一两个极其犀利的问题,直指核心,让汇报的技术人员冷汗直流。 卡卡西站在投影前,语气平稳,应对自如,每一个回答都清晰有条理。但我注意到,他的视线,似乎总会有意无意地、极其短暂地掠过我所坐的方向。 每当那时,他语速会微不可查地顿一下,或者敲击激光笔的动作会有一个细微的迟疑。 是我的错觉吗? 会议进行到后半程,讨论到一个技术难点解决方案时,出现了分歧。 以猿飞阿斯玛为首的几个资深工程师坚持认为应该采用相对保守但稳定的方案A,而卡卡西却提出了一個更大胆、效率更高但也伴随一定风险的方案B。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逐渐激烈起来。 “方案B的潜在收益确实更大,但一旦出现适配问题,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这个风险我们目前承担不起!”阿斯玛语气激动,甚至习惯性地想去摸烟,意识到场合不对又把手缩了回来。 “风险可控。”卡卡西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冗余备份和回滚机制我已经做了三重设计。保守意味着落后,这个节点上,我们必须冒这个险。” “冒险?拿整个项目冒险?卡卡西,这不是你平时风格!” “正是因为重视项目,我才提出最优解,而不是最安全的解。”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其他人都不敢轻易插话。 宇智波鼬安静地听着,没有表态。 阿斯玛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迁怒?:“卡卡西,我知道你能力强,负担重,但有些事……最好还是分清主次,别让不必要的……‘干扰’……影响了核心判断。” “干扰”两个字,他说得有点含糊,但目光却极其迅速地、几乎难以捕捉地,朝着我的方向瞟了一下。 非常非常快的一下。 快到我以为是我眼花了。 但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却因为这一眼,骤然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卡卡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极具压迫感的平静。他看向阿斯玛,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阿斯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阿斯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宇智波鼬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阿斯玛身上,语气淡漠无波:“技术讨论,就事论事。不要牵扯无关因素。” 总裁发话,一锤定音。 阿斯玛松了口气,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是,总裁。” 卡卡西抿了抿唇,没再追究,但周身那股低压冷气团并未消散。 会议继续,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之后的讨论变得格外谨慎和公式化。 我低着头,手里的笔尖差点把笔记本戳穿。 刚才……阿斯玛前辈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那个“干扰”……是在说我吗? 为什么? 就因为我坐在这里?因为我这个完全不懂技术的人旁听了他们的核心会议?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尴尬涌了上来,脸颊火辣辣地烧。 我果然……不应该在这里。我就是一个多余的、碍事的、甚至可能引发他们内部矛盾的……干扰项。 会议终于在一种极其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 众人起身,陆续离开会议室。 我垂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跟着人群往外走。 “XX。” 宇智波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僵硬地停住脚步,转过身。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还有……站在他旁边的卡卡西。 宇智波鼬看着我,语气平淡:“刚才会议的重点,整理一份摘要,下班前发给我。” “……是。” “还有,”他顿了顿,视线似乎极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卡卡西,“技术部的一些专业术语如果不理解,可以请教旗木总监。他很乐意解答。” 我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他。 又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显然也愣了一下,看向宇智波鼬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不解。 宇智波鼬却已经转身,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只留下一句:“你们聊。”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卡卡西。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而粘稠。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根本不敢抬头看卡卡西。 请教他?总裁是故意的吗?明明刚才还因为可能和我有关的“干扰”闹得不愉快……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听到一声极轻的、几乎像是叹息的呼吸声。 然后,是卡卡西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沙哑,打破了死寂: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第10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10 问? 问什么? 问你们为什么集体发疯要调岗?问阿斯玛前辈说的“干扰”是不是我?问你昨天为什么让我“别乱跑”?问总裁他到底想干什么? 问题像沸腾的气泡一样在我脑子里翻滚,几乎要冲破天灵盖。但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我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发顶,沉甸甸的。 “刚才会上……”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斟酌,这在他身上极其罕见,“阿斯玛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最近压力太大,口不择言。不是针对你。”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视线里。 那双总是半眯着、显得慵懒随性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出我的无措和仓皇。里面没有了平时的疏离和戏谑,反而盛着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懊恼,像是无奈,又像是某种焦灼。 “我知道……”我声音干涩,“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旁听的……我什么都听不懂,还影响你们讨论……” “不是你的问题。”他打断我,语气急促了几分,甚至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那股熟悉的、带着点淡淡烟草和咖啡混合的气息隐约传来,让我更加心慌意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的后退似乎刺痛了他。他动作顿住,眼底那点复杂的情绪翻涌了一下,最终凝固成一种近乎挫败的黯然。 他抬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银发,视线移向旁边空荡的投影屏幕。 “故障的原因……”他忽然换了个话题,声音低沉下去,“很复杂。有一部分……是外部的定向攻击试探。但还有一部分……” 他顿住了,像是难以启齿。 我的心提了起来。还有一部分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核心防御系统的某个底层协议……昨晚被异常高频的无效数据请求短暂冲垮了一个节点。” 无效数据请求?我茫然地看着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些请求……”他看着我,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艰难,“源头……大部分指向……技术部内部员工的私人终端。” 我眨了眨眼,还是没懂。 他的耳朵尖似乎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飘忽了一下,又强迫自己看回来:“而触发那些请求的……是某个……被设置了特殊关注提醒的……内部通讯账号……在昨晚某一时间段……异常活跃……导致的……连锁反应。” 内部通讯账号? 昨晚? 异常活跃?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想起了什么。 昨晚……我好像因为纠结卡卡西那句“它睡觉的样子好像你”……确实反复点开过好几次和卡卡西的聊天窗口,打了字又删掉,来回折腾了无数次…… 难道……?!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卡卡西像是被我的目光烫到,猛地别开脸,侧对着我,只留下一个泛着可疑红晕的耳廓和紧绷的下颌线。他语速飞快,几乎像是嘟囔:“……只是底层协议的一个微小漏洞……已经修补好了……本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正好撞上外部攻击……所以……” 所以…… 技术部核心系统昨晚的故障…… 间接原因…… 是我对着聊天窗口反复纠结要不要道歉?! 而那些“无效数据请求”……是卡卡西前辈……他给我设置了特殊关注提醒?!所以我的每一次点开和输入状态变化……都会触发他那边的提示?! 所有的血液轰的一下全部涌向我的脸颊,烧得我头晕目眩。 “你……你给我设置了……”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又指指自己,“……因为我……点开窗口……所以……” 卡卡西猛地转回头,脸上那点不自在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有些苍白。他看着我摇摇欲坠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又想上前:“不是!不全是你的原因!主要是外部攻击!那个漏洞只是……” “别过来!”我尖叫一声,猛地后退,后背“砰”一声撞在冰冷的会议桌上,撞得生疼。 但我顾不上疼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所以……技术部集体发疯……阿斯玛前辈说的“干扰”……系统故障……一切的源头……竟然……竟然是我?! 因为我的一句玩笑回复?! 因为卡卡西前辈一个莫名其妙的“特殊关注”?! 因为我昨晚那点微不足道的纠结?! 就因为这?!! “对……对不起……”我语无伦次,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视线瞬间模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我……”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多待一秒钟都会窒息。 我猛地推开他试图伸过来的手,像个慌不择路的逃犯,跌跌撞撞地冲向会议室门口,拉开门,一头扎了出去。 “XX!” 卡卡西急切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后。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拼命地跑,穿过技术部那些惊愕的目光,冲向电梯厅,疯狂地按着下行按钮。 眼泪模糊了视线,心脏痛得像要炸开。 电梯门打开,我冲进去,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只是想好好工作,只是想和同事友好相处而已……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么可怕的样子…… 电梯到达顶层。 门一开,我就看到了站在电梯口,似乎正打算下去的宇智波鼬。 他看着我满脸泪痕、惊慌失措的样子,眉头瞬间蹙起:“怎么回事?” 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更深的恐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靠在电梯角落里,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伸手,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出电梯。 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他跟你说了什么?”宇智波鼬的声音冷得像是裹着冰碴,黑眸里酝酿着我看不懂的风暴。 我吓得一个哆嗦,眼泪流得更凶,只是摇头。 走廊另一头,技术部的专用电梯门也打开了。 卡卡西追了出来。 他看到宇智波鼬抓着我手腕的样子,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白了白。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噼啪炸响。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宇智波鼬握着我的手腕猛地一紧,将我往他身后拉了一步,用身体隔开了卡卡西的视线。 他盯着卡卡西,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旗木总监,”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 “你吓到我的助理了。” 嘿嘿有空了回来更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10 第11章 宇智波集团的打工人11 宇智波鼬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进滚油里,瞬间炸裂了凝滞的空气。 我被他牢牢护在身后,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那冰冷的触感和不容置疑的力道反而奇异地给了我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眼泪还糊在脸上,我透过模糊的水光,看到卡卡西站在几米开外,脸色煞白,那双总是慵懒半眯的眼睛此刻睁得很大,里面翻滚着震惊、懊悔,还有一丝……被刺痛的神色。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目光越过宇智波鼬的肩膀看向我,但在触及宇智波鼬那双冰冷彻骨、充满警告意味的黑眸时,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骨节泛白。 “总裁,”卡卡西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我只是想解释……” “解释什么?”宇智波鼬打断他,语气平稳,却带着千钧压力,“解释技术部的核心系统,是如何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私人关注设置而出现致命漏洞?还是解释,你作为技术总监,是如何让私人情绪干扰了专业判断,甚至波及项目安全?”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卡卡西身上,也砸在我心上。 我猛地一颤。宇智波鼬……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刚才会议上听出来的?还是…… 卡卡西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下颌线紧绷着,无法反驳。走廊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竟显出几分孤寂和狼狈。 “故障的根本责任在我。”最终,他哑声承认,避开了宇智波鼬的目光,也避开了我,“我会提交详细报告,并申请处分。” “那是后话。”宇智波鼬冷冷道,攥着我手腕的手指微微松动了一瞬,但依旧没有放开,“现在,回到你的岗位上去。技术部需要的是稳定,不是更多的混乱。” 这是明确的驱逐令。 卡卡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极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口发酸,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猛地转身,大步走向技术部电梯,背影挺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落荒而逃的意味。 电梯门合上,吞没了他的身影。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宇智波鼬。 他这才缓缓松开我的手腕。那里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脏还在疯狂地跳,混合着羞愧、后怕和一种巨大的茫然。 “对不起,总裁……”我声音哽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跟你无关。”他再次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系统漏洞和管理失当,是技术部的责任。你只是无意中触发了一个本该不存在的BUG。” 他的定义清晰而冷酷,直接将我从这场事故的核心摘了出去,仿佛我只是一颗被错误代码波及的无辜棋子。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卡卡西的那个“特殊关注”……是因我而设。 “可是……” “没有可是。”他抬手,用指腹极其快速地、近乎粗鲁地擦过我脸颊上的泪痕。那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收拾一下。下午的行程照旧。” 说完,他转身,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仿佛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对峙从未发生。 我独自站在原地,脸上被他擦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和一丝……火辣辣的感觉。 看着他挺拔冷硬的背影,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困惑再次涌上心头。 他替我解了围,斥退了卡卡西,把责任揽得干干净净。 可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轻松? 反而像是…… 被拖入了更深的、看不见的漩涡中心。 下午的行程是视察一个新收购的子公司。 车子里,气氛比早上还要沉默。宇智波鼬一直在看文件,或者用蓝牙耳机处理公务,完全没有要和我交流的意思。 我乐得装鹌鹑,缩在副驾驶座,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脑子里乱糟糟的。 视察过程很顺利。子公司的管理层战战兢兢,汇报工作时大气都不敢喘。宇智波鼬依旧是那个精准、高效、不留情面的最高决策者。 我跟在他身后,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生活助理,递文件,记录要点,保持微笑。但总能感觉到那些子公司高管们探究的、好奇的、甚至带着点怜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看来,“总裁特别生活助理”的新闻,已经以光速传遍了集团上下。 回程的路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华灯初上,车厢里弥漫着一种疲惫的安静。 我累得几乎要睡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突然,车子一个轻微的颠簸,我的头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眼看就要撞上车窗。 一只温热的手掌及时地垫在了我的额角和冰冷的玻璃之间。 我猛地惊醒,睁开眼。 宇智波鼬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文件,正侧着身看着我。车厢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看不清表情,只能感觉到那双黑眸在阴影里异常明亮。 他的手还垫在我的额角,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触感。 “对不起!”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狂跳。 他的手自然收回,搭回方向盘上,仿佛刚才只是随手之举。 “累了?”他问,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有些低沉。 “还、还好……”我脸颊发烫,不敢看他。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还在想技术部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旗木卡卡西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看着前方闪烁的红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容易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卡卡西前辈?那个看起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技术大神? 我茫然地看着他。 “过于重视某些……不该重视的东西。”宇智波鼬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剖析感,“甚至会影响到判断力和原则。这不是一个领导者该有的素质。” 我似懂非懂。他是在批评卡卡西因为那个“特殊关注”而忽略了系统漏洞?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话里有话? “那……总裁您呢?”鬼使神差地,我竟然问出了口,“您会……感情用事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宇智波鼬似乎也愣了一下。 他缓缓转回头,看向我。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让人看不透底。 绿灯亮了。 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了一下喇叭。 他收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直到车子平稳驶过路口,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只会做最正确、最有效率的选择。” 最正确、最有效率的选择。 这个答案,冷酷,精准,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却让我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 我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手指,不再说话。 车子再次驶入我公寓楼下的那条街。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路灯下,宇智波佐助倚靠在一辆线条嚣张的跑车旁,双臂环胸,黑着脸,一副等人等到耐心耗尽的模样。 他怎么又来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宇智波鼬显然也看到了他,车速未减,但周身的气压肉眼可见地低了下去。 车子精准地停在我的公寓楼下。 宇智波佐助直起身,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冷箭,先是在我脸上剐了一下,然后死死钉在驾驶座的宇智波鼬身上。 兄弟二人隔着一道车窗玻璃,无声对峙。空气里弥漫开浓重的火药味。 我坐在车里,一动不敢动,恨不得自己能隐形。 “下车。” 宇智波鼬开口,声音冷得能冻死人。是对我说的。 我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去解安全带。 就在我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踏出车外的瞬间—— “等等。” 宇智波鼬又叫住了我。 我僵住,回头看他。 他没有看宇智波佐助,只是看着我,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微微倾身过来,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将我脸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我的耳廓。 冰凉,却带着一股电流般的战栗感,瞬间窜遍我的全身。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在干什么?! 宇智波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几乎要滴出水来。 宇智波鼬却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收回手,面色平静地看着我,甚至唇角还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头发乱了。” 然后,他像是才注意到车外脸色铁青的宇智波佐助,语气淡漠地开口:“找我有事?” 宇智波佐助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像是强压着滔天的怒火。他死死盯着宇智波鼬,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每个字都裹着冰碴: “你知不知道董事会那群老东西现在在传什么?!” 宇智波鼬眉梢都未动一下:“传什么?” “传你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迷了心窍!为她屡破惯例,甚至不惜打压技术核心!”宇智波佐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宇智波鼬!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沉。 董事会都知道了?还传得这么……难听? 迷了心窍?打压技术核心? 我成了祸国妖姬一样的存在?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宇智波鼬却笑了。 极轻的一声冷笑,带着十足的嘲弄和不屑。 “董事会?”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目光终于正式转向车外的宇智波佐助,眼神锐利如刀,“他们什么时候有资格过问我的私人事务了?” “这不是私人事务!”宇智波佐助低吼,“这关系到……” “关系到什么?”宇智波鼬打断他,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关系到宇智波的脸面?还是关系到你那点自以为是的掌控欲?” 宇智波佐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要害。 宇智波鼬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站在宇智波佐助面前,身高相仿,气势却截然不同。一个冷硬如磐石,一个尖锐如冰棱。 “我的决策,轮不到任何人质疑。”宇智波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权威,“包括你,佐助。” “至于她,”他侧过头,目光极淡地扫过我,那眼神深邃难辨,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 我站在车边,寒风吹过,冷得我浑身发抖。看着眼前这对剑拔弩张的兄弟,听着那些我半懂不懂的、却字字惊心的对话,感觉自己像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得粉碎。 宇智波佐助死死瞪着宇智波鼬,胸膛剧烈起伏,黑眸里翻涌着愤怒、不甘,还有一丝……受伤?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跑车引擎盖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后,他猛地转身,拉开车门,引擎发出咆哮般的轰鸣,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街道重新恢复寂静。 只剩下我和宇智波鼬,以及那辆沉默的黑色轿车。 宇智波鼬站在原地,看着跑车消失的方向,侧脸线条在路灯下显得冷硬而漠然。 过了几秒,他才转回身,看向我。 “吓到了?”他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他朝我走近两步,停在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气再次侵入我的感官。 他低下头,黑眸深邃,像是要将我吸进去。 “不用理会那些无聊的传言。”他抬起手,似乎又想碰我的脸,但在中途停住了,只是轻轻拂落了我外套肩膀上一点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亲昵。 “你只需要记住,”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待在我身边。” “哪里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