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唐圣僧能叭叭》
1. 第1章
“你可曾丢了什么东西?”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唐玄下意识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一抬眼就看到一个手持拄杖、身着华服的老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一看就知道定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视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四周,唐玄的心里蓦地一紧,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头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他不是刚刚才忙完了明天的谈判事宜歇下的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山岭之地来了?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趁着他睡着了将他抬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看着眼前人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老头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取经人真的是被之前的事给吓到了;不过也是,任谁看到两个活生生的人直接被妖怪生吃了,都会被吓到;西天的那位如来佛祖也真是的,想要传下经书就好好的传呗,非得折腾这么一出,也不怕自己这位因懒怠而被贬转世的徒弟懒怠之心再起,彻底的不干了?
虽然心里对如来的做法颇为不解,可面对着眼前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取经人,老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刚刚的问题继续下去:“你看看那里,是不是你的东西?”
然而,取经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是一副直勾勾的样子,看都不看不远处的白马和包袱一眼。
心里感慨着如来这次玩大了,老头却也不能不管: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不只是西天如来佛祖的徒弟转世,还是南部赡洲那位人间帝王的义弟,是人间帝王特意派到西天拜佛求经的——那位人间帝王虽说看似不显,却也不能轻易得罪:毕竟天庭的神仙们可都是需要人间香火祭拜的……
因此,取经人既关系着天庭与西天的和谐关系,也关系着诸天众神的祭拜香火,自然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你之前遇到那三个妖怪,一个是野牛精,一个是熊罴精,那个寅将军则是个老虎精。”看着眼前人一言不发的呆傻模样,老头只能一边在心里暗叹着自己的命苦,一边小心的安抚着对方的情绪:“你本性元明,他们自然吃不得你。所以,你真的不用害怕的。”
唐玄恍惚间突然听清了老者的话,差一点直接跳起来:这老头说什么呢?什么熊罴精、老虎精的?当今,人族统帅天下,人族首领手执人皇剑,威慑环宇,名震四海,哪个山精妖怪敢露头?还敢吃人,真是反了他们了,也不怕直接被彻底的灭杀了?
然而,老头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却令唐玄的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老头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在唬他;可是……这怎么可能?
看到取经人终于有了反应,老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有反应就好,证明没有彻底的被吓傻。因此,即使对方突然莫名其妙的一把扶住了自己,老头也没有避开,反而有些欣慰:不愧是礼仪之邦来的高僧,不愧是如来佛祖的高徒,就是素质高——即使自己都吓得魂不附体了,还是会下意识的照顾自己这个老人家。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哪里啊?”压下心底无端涌起的不安,唐玄小心的打探着眼前的情况: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他受到了暗算,还是部落里混进了奸细:虽然这两种情形几乎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当然,不管是有人想要暗算他,还是部落里混进了奸细,唐玄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他都要让对方后悔,让其赔得倾家荡产……
“此地乃是双叉岭,是个虎狼巢穴。不过,你不要怕,”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力度,老头满怀善意的安抚着眼前明显已经被吓破胆的和尚:“过了这里就好了。你此行一定会顺遂平安的。”
明知道对方这一路必定是危机重重,坎坷无比,可老头却还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糊弄着对方,压根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唐玄的心里默默的念着“双叉岭”这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随口附和着老头的话:“承你吉言了。对了,老人家,请问你家住何方?怎么独自一人跑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来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家吧。”
其实,对于老头口中的“虎狼巢穴”,唐玄的心里并没有太过担心:虽然他那点武力在部落里是被人嫌弃的,却也不是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而现在他需要知道的是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跟他如今的处境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唐玄似是不经意的话,老头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难道他的身份被发现了?应该不可能吧。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这似乎真的想要送他回家的取经人,老头的心里着实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暗暗的加快步伐,赶紧将其带到了马匹前……
察觉到老头的异样,唐玄冷冷一笑:老家伙终于露出破绽了吧,还敢骗他,真是胆肥了,看他怎么收拾这老家伙……
唐玄猛的握紧了手掌,打算先将这老头拿下,可掌心却莫名的一空。接着,就看到老头突然化作一缕清风,骑着一只白鹤,生生的从他的眼前飞走了……
唐玄被眼前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眼前这一幕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原来还真有妖怪——看样子,这老头应该就是这个叫什么双叉岭的地方的妖怪头子了:呵,怪不得老家伙对那三个妖怪那么熟悉呢,原来本就是一家人;只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自己呢?难道是为了让他更恐惧?
就在唐玄琢磨着这妖怪头子会搭救自己的原因的时候,眼前突然飘下一张简贴。
唐玄抬手接过简贴,扫了一眼,接着就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简贴上面的字,他竟然全部都认识——关键是他压根就没有见过那些字,从来都没有。
看到那位自称是什么太白金星的老头说什么前方有神徒相助,唐玄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徒弟有什么用,是能降龙还是能伏虎?而他还得管饭。就凭他和面前这一马两包袱,再来个徒弟,他直接讨饭得了。
“唉,”拍了拍对于即将到来的“艰苦生活”完全不知情的白马,唐玄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是倒了霉了。放心,我尽量不把你给卖了。”
不去理会“不安”的撩着蹄子的白马,唐玄怀着微乎其微的希望打开了马背上的包袱:他得先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是遇到了难以理解的诡事了,可万一这只是一场恶作剧或者是噩梦呢?
捏着手里的通关文牒,唐玄本就一直隐隐作痛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子,瞬间涌进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随着这完全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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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人的记忆的涌入,唐玄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脑袋,唐玄心里控制不住的骂起了脏话:他怎么会遇到这么荒谬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事情呢——他,灵台山部落的唐玄,雁过拔……是赫赫有名的部落谈判使者,竟然变成了一个不事生产的术士,呃,好吧,这里称之为和尚,这还是个有着远大志向的和尚;可关键是这是个光头,光头……
和尚!光头!
摸着光溜溜、凉飕飕的脑袋,唐玄一拳狠狠的捶到树上:他那一头令部落里所有男人羡慕、女人嫉妒、孩子憧憬、老人惊叹、就连英明神武的首领都想要拥有的浓密黑发啊!
只要想象一下自己部落里的老朋友们看到自己这光秃秃的脑袋时那夸张的笑脸,想象一下被自己“搜刮过”的敌对部落中那些对手们幸灾乐祸的嘴脸,唐玄就有一种破口大骂的冲动:这种“好”事怎么就让他遇上了呢?
当然,令唐玄感到稍许欣慰的是那些都不可能看到他如今的“凄惨”模样:这是个与灵台山部落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的那些熟人们应该看不到他现在的狼狈样子。
然而,想到东土大唐那位帝王让他前往西天如来处取经时的万千叮咛与殷切期盼,想到那位人间帝王面对所谓的灵山使者时的恭敬与谦卑,唐玄猛的闭上了眼睛:人族什么时候式微到如此地步了,区区一个菩萨都能令人间帝王弯腰低头?
唐玄本出身于世间最强大的部落灵台山部落。而人族则是世间最强大的种族。三道六界无数种族,都得臣服于人族的统治。因此,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强大鼎盛的人族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卑微的地步,甚至成为术士的工具,妖怪的口粮。
“眼下摆在我面前的路有两条。”唐玄摩挲着下巴,盘算着若真的无法回去的话,他到底应该要怎么办。
要么他直接回到东土大唐,辅佐那位人间帝王,重现人族辉煌:按和尚记忆,东土大唐那位帝王可是位难得的明君,智勇双全,万民敬仰,没准还真的能成为新一代的人皇。可问题是那位人间帝王明显是信了那所谓的三藏真经的事的,他若这么回去,且不说能不能提到重用,小命可能都保不住。
要么他继承这和尚的志愿,或者说是遗愿,前往西天如来处取经,顺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探究一下人族没落的原因。只不过,从当初那位到长安寻找取经人的菩萨的手段来看,这个世界的佛道之士还是有些门道的,他若那么直愣愣的去了,说不定会暴露出自己的来历,小命同样有可能不保。
一时之间,唐玄竟然有些难以抉择。
当然,他也可以找个地方过逍遥日子,既不回东土大唐,也不去西天取经。可这种逃避的懦夫行为,唐玄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
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唐玄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算了,他还是先离开这个倒霉地方吧;万一过会儿妖怪回来了,还得麻烦那个妖怪头子,啊不,是太白金星再来救他……再说了,也许他离开这里,就能直接回到部落了呢!
由于唐玄的心里还没有决定要怎么办,当即也没有分辨方向,只是信马由缰的走着。然而,唐玄的运气实在是有些背,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凶猛的吼啸之声……
2. 第2章
看着瘫软的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的白马,唐玄恨不得直接给他几脚:“不中用的东西,怕什么怕,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那看起来十分高大强壮的白马却好像根本看不到唐玄的气恼一般,怎么都不肯起来。
唐玄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白马一眼,直接将袈裟和长衫下摆塞进腰间,接着双手将锡杖横握在胸口,小心的朝声音的方向挪去……
就在唐玄打算与那即将到来的猛兽奋战一场的时候,却被绰号镇山太保的猎户刘伯钦所救。而直到遇到刘伯钦,唐玄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虽未辨别方向,但却一直是往西走的。再走一段路,他就要出大唐国境了。
既然潜意识里已经做出选择,唐玄也不纠结,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既然如此,那么他就去看看那如来佛祖到底有什么门道吧!
刘伯钦得知唐玄竟然是从都城长安来的取经圣僧,非常的高兴。他热情的邀请唐玄到自己的家里住上一夜再离开。
唐玄自然不会不识抬举的拒绝,连忙答应了下来。
二人便一起回到刘伯钦的家里。而刘伯钦的母亲听到唐玄是从长安来的佛门高僧,也非常开心:次日就是刘父的忌日,唐玄此时登门,定然是上天的安排……
唐玄就这样被架着多留了一日,并为刘父做了场他根本不熟悉的超渡法事……
入夜,唐玄躺在床上,揉着自己酸疼的胳膊,心中报怨着和尚的体力实在太差:真不知道这天真的和尚是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跨越十万八千里的路程,取回真经的?就这个小体格,别说那太白金星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路上的万千磨难,就是这遥远的路途,他都不可能熬得下来……
“唉,”唐玄心里暗暗的嘟囔道:“你自己熬不下去,吃不了这苦,不去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连累我啊?就算我优秀,你也不应该这样将我强拉来受这份苦,这可不是心地善良的得道高僧应有的行为……”
唐玄在对和尚的怨念中缓缓的睡去,结果半夜却突然被人叫醒。
“喂,喂,你醒醒,你快点醒醒。”
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唐玄不耐烦的挥挥手:扰人清梦的小孩儿可不是好小孩儿,会没糖吃的。
“哎呀,你快点醒醒啊!你可不能死了啊?”
唐玄迷迷糊糊的睁开朦胧的睡眼:等他抓住这倒霉催的小孩儿的,非要好好的赏他的屁股几个肉巴掌不可,让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对的。
“你终于醒了。”察觉到唐玄的动静,小孩儿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唐玄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就见一片朦胧间,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孩子正坐在自己的床头,满脸欣喜的看着自己。
唐玄被这突然出现的小孩儿吓了一跳,竟直接摔到地上:他可没听说刘伯钦的家里还有这么小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唐玄,”小孩儿笑嘻嘻的凑到唐玄的身边:“你放心,我不是鬼,不会害你的。”
“对,你不是鬼,”唐玄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你是小鬼。”
小孩儿顿时立起了眉毛:“不许在心里骂我。”
唐玄诧异的看着小孩,实在不明白这小鬼怎么会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先知呢!”小孩儿得意洋洋的看着唐玄。
唐玄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这时,他也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外面似乎过于安静了一点,就连之前隐隐能听到的后院圈养猛兽的吼啸声都消失了。
“其实,这里是你的梦里。”小孩儿似是察觉到唐玄心里的疑问,轻声的道:“所以你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外面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唐玄理解的点点头,打量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小孩:三四岁的年纪,圆乎乎的脸蛋,头上两个冲天鬏,身穿金色肚兜,肚兜上古怪的绣了一条蚕,正盘着腿坐在自己面前,满脸是笑的打量着自己……
不是,他那满脸的温柔慈祥、满眼的孺子可教是什么意思——唐玄被这小孩儿的打量弄得心头火起。只是他没有对小孩儿发脾气的习惯,也只能忍下怒气,语气温和的问这小家伙:“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来我的梦里?”
听到唐玄的问题,小孩儿眉眼黯了下来,身上流露出让人心疼的气息:“我叫金蚕,生于混沌初开之时……”
唐玄诧异的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想要提醒这小孩儿“吹牛皮可不是个好习惯”。
然而,还没等唐玄将话出口,金蚕就恼羞成怒的道:“我没有吹牛皮。我从来都不吹牛皮。”
“好好好,”唐玄敷衍的点点头:“你继续。你生于混沌初开。然后呢?”
金蚕也知道唐玄根本没相信自己的话,然而他的时间不多,这会儿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我出生时正好赶上紫气东来,”金蚕扁扁嘴,语气里满是得意:“又是以日月精华为食的,本领自是极强。不是我吹牛皮,就现在那些什么佛祖菩萨、天兵天将的,都不够我一口气吹的……”
唐玄笑着点点头:“对对对,你本事最强,连人皇都不是你的对手。那你找我干嘛?”
金蚕瞪了唐玄一眼,心说:人皇身上既有盘古大神的超强意志,又有亿万人族的虔诚信仰,他可打不过。只不过,这种事就不需要唐玄知道了。
“我被人算计了。”金蚕垂头丧气的道:“我化茧的时候,被如来那老东西算计了。现在,他正试图彻底的抹杀我。”
唐玄笑出了声:“哟,本领这么强,竟然还能被算计?你这小家伙还真的是……”说到一半,唐玄突然察觉到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与你有关?”
近距离欣赏了一回变脸,金蚕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胖嘟嘟的小拳头用力的一握:“对,就算是我身死道消,也不能让如来那老东西得逞。”
看到金蚕的脸上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狠,唐玄深深的吸了口气,和善的道:“小家伙,咱们打个商量,你把我送回原来的地方去,好不好?至于你跟如来的恩怨,我强烈支持你打上灵山,狠狠的捶那老家伙的脑袋。要不然我回了部落,直接求人皇将那灵山彻底的抹除也行。”
金蚕摇摇头:“我没有时间了。能将你接过来,也是因为你当初捡到了我第一次化茧时留下的蚕丝,我这才能瞒天过海的将你接过来。”
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回不去了,唐玄有气无力的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能干什么?”
金蚕抿着嘴:“我说过了,我出生时遇到紫气东来,又以日月精华为食。如来那般算计我,一方面是想抢我的修为,一方面也是想趁人族式微,以佛法抢夺人族气运。”
听到这话,唐玄立刻来了精神:“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人皇消失,都是如来那老家伙搞出来的?”
其实,唐玄并不太相信这样的说法:当年人皇威慑四方,无数妖魔尽臣服,亿万人族皆依归。如来的法力就算再高强,也未必是人皇的对手,更何况是将人皇逼得消失。
金蚕摇摇头:“不是。但他不希望人族再次兴盛起来,却肯定是真的。”
唐玄死死的盯着金蚕的眼睛,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刚刚那只是小家伙的推测啊。
当然,这小家伙的推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他处在如来的位置,肯定也想将人族都发展成自己的信徒,那样没准他就能拥有人皇的权利……
“我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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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混沌而生,如来想要夺我修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蚕接着道:“因此,他便让他的弟子金蝉趁我重伤之时,占据了我的肉身。接下来,他只要让那金蝉转世为人,再修成正果,就能彻底的夺取我的修为了。哼,这件事没那么容易。”
“所以你将我弄了过来?”唐玄已经大致明白了金蚕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若金蚕真的想要跟如来作对,直接去求助人皇,岂不是更方便?
金蚕摇了摇头:“这其实已经是那金蝉的第十世了。前面九世,因为我还没苏醒,所以是没有办法反抗的。不过坏人自有天收,那金蝉前面九世,都被人给吃了。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金蚕开心的大笑起来。
唐玄也没想到这个答案,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呢?这第十世……”
“这次我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所以才能瞒住如来,将你弄过来。”金蚕道:“人皇气势太强,我根本接近不了;你得到过我的茧丝,又是纯正的人族,也不会被如来的所谓正果诱惑,自然是我最好的人选。”
唐玄揉了揉额角:“你要我怎么做?”
其实,他根本不想参与到神通广大的如来与这诡异金蚕的斗法。可是,这件事极有可能关系到人族的命运:就像那金蚕说的,身为一个纯正人族,他不可能任由如来将人族的命运玩弄于鼓掌而无动于衷。
“自然是让如来那老家伙的计谋无法得逞了!”金蚕用力的挥舞着小拳头,坚决的道。
“那我不去西天取经不就行了?”唐玄皱眉道。
金蚕猛的摇了摇头:“西天是一定得去的。如果你不去,如来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然后彻底抹杀了你的。”
唐玄冷笑一声:“那金蝉是如来的徒弟,我去了岂不是更露馅?”
“不会不会,”金蚕摇头道:“如来发现不了的。我瞒天过海的将你弄来,又怎么会送你去死呢?”
看到唐玄似乎不大相信,金蚕连忙道:“只要修成正果的不是那个金蝉,如来的阴谋就无法得逞。”
“那你呢?”
“我……”金蚕神色黯然的道:“我当初受伤太重,能将你弄过来已经是极限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出现了,之后就会消散于这片天地之中。唐玄,你要好好保重,千万不要被如来的诱惑,不要让他的阴谋得逞。”
金蚕的身影慢慢的消散。唐玄猛的从地上坐起身来。
其实,对于金蚕的话,唐玄并没有全信:如来未必是完全的好人,可那小家伙也未必是什么好人。当然,小家伙的话倒是提醒了唐玄,既然取经的事是如来亲自指派的,那么这西天他就必须得去一趟了。至于其他的,只能随机应变。
第二天一早,唐玄便拒绝了刘伯钦及其家人的挽留,带着刘家准备的干粮,再次踏上了取经的路途。
刘伯钦将唐玄送到两界山,便停住了脚步。
“长老,”刘伯钦一脸歉意的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此山名为两界山,东边是大唐境内,西边归鞑靼所管,我也不能越界。”
唐玄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便回去吧。对了,”一把拉住欲要转向离开的刘伯钦,唐玄轻声的将自己的两个仆从被妖怪吃了的事情告诉给了对方,并叮嘱其一定要小心,若有机会,可以搬离这里。
“我知道了。”刘伯钦重重的点点头:“长老放心,我晓得了。等长老取经归来,若路过此地,务必再临寒舍,让我好好的尽地主之谊。”
唐玄也是点点头,许下了豪言壮语:“待我取经归来,大唐境内所有动植物,都不得成精。”
没想到唐玄的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山脚下传来欢喜的呼喊:“我师父来啦,我师父来啦!”
3. 第3章
听到这欢欣雀跃的声音,唐玄诧异的看了刘伯钦一眼:没想到刘伯钦竟然还有个徒弟,而且还是个嗓门超大的徒弟。只不过……这对师徒之间好像出了点小问题……
看着刘伯钦微微有些出神的样子,唐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这对师徒劝个和:“太保,就算是你这徒……”
在唐玄看来,刘伯钦这弟子对他这位师父还是很有感情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远远的一听到刘伯钦的声音就如此的激动、如此的开心了。而刘伯钦的心里若是不想着徒弟,也就不会这般失神了。
“长老莫怕。”刘伯钦自是不知道唐玄的误会,只是以为他被这突然的叫声给吓到了,因此一想到其中的关窍,赶紧开口宽慰对方:“这声音想是那山下老猿。”
“什么老猿?”
唐玄被刘伯钦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该不会是他想的那种“老猿”吧——他还从来没见过猿猴会说话呢!
这话也不对:若这个世界真的人族不兴、妖怪横行的话,那么猿猴会说话似乎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只不过,听刘伯钦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声音并不是他的徒弟。
“这里本来叫做五行山,”刘伯钦笑着解释道:“后来大唐定国,以此山为界,才改名两界山,听老人讲……”
听到刘伯钦神采奕奕的讲起天降神山镇压老猿的事,唐玄的心里好奇极了。因此,他爽快的应下了前者的提议:二人一起去山下看看那被压着的老猿。
“据我所知,”唐玄一边拉着明显又有些害怕的马往山下走,一边好奇的问刘伯钦:“猴子的寿命一般不超过50年。那王莽篡汉距今已经有六百多年了,那老猿怎么会活这么久?”
刘伯钦一手提着锡仗,一手扶着唐玄往下走,听到唐玄的话,也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从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这猴子到现在,他一点变化都没有。”
唐玄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也许妖怪都能活得久一点吧!”
刘伯钦微微的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然而,很快他就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长老说得有道理。”
刘伯钦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儿。他自然知道一只猿猴能够口吐人言本来就不正常,更何况其还活了六百多年。只不过,他却一直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妖怪嘛,都应该过得风生水起的;而这老猿,似乎也过于凄惨了一些。
当然,也因为这老猿虽然行状凄惨,却十分热情,也从来都不会抱怨自己的可怜。因此,附近的人都很喜欢这只凄惨却亲切的猴子,对他也并不惧怕。
想起唐玄刚刚提过的仆从被吃的事情,刘伯钦又赶紧跟他解释这老猿虽然是妖怪,却并不吓人,更不会吃人。
唐玄的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那猴子都餐铁丸、饮铜汁了,还能怎么吓人啊?连吓人都做不到,更遑论吃人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竟然能想到如此办法整治这妖怪?反正那太白金星肯定是没这个本事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山脚,再前行数里,就到了猴子被镇压的地方。
山脚下有一个狭小逼仄的石匣,匣口只露着一个猴头以及一条手臂。那猴子头上堆藓,耳边生萝,眉眼间尽是泥土,果然十分狼狈。
看到唐玄,那猴子欣喜的直招手:“师父,师父,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了你好久了!快点救我出去,我好保你去西天取经去。”
唐玄和刘伯钦对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猴子口口声声叫的“师父”竟然是他。
看到这狼狈至极的猴子,唐玄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说太白金星不靠谱吧,竟然给他找了个妖怪当徒弟。怎么,合着是打算以毒攻毒、以妖克妖呗?再说,就算是妖怪,也不说找个厉害一点的?就这个被压了五百年的猴子,能有什么用?估计最大的用处就是声音够大,师徒卖艺时能大声吆喝、吸引路人了。
唐玄苦中作乐的想着。而刘伯钦则是走上前去,拔掉猴子耳边的杂草:“你有什么想说的?”
刘伯钦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被压在此地五百多年的老猿,怎么会是唐玄的徒弟?他不会真的在打唐玄的主意吧!想到自己之前说过的这老猿亲切善良不吃人的话,刘伯钦莫名的觉得脸有些疼。
“我没什么想说的。”那猴子道:“你把我师父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唐玄已经猜到了猴子一定会找自己。因此,一听到对方的话,便想也不想的走上前。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将这猴子压在山下压了五百年,可他如今被压在这山下,动弹都难,他又有什么可怕的:“你还挺伶俐的。小猴子,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呃,什么猴?怎么知道我是要去西天取经的?又为什么管我叫师父?”
唐玄一边连珠炮似的问着,一边帮这猴子擦去脸上的泥土。
“我本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猴子连忙解释着自己的来历与认得出师父的原因:“师父只需将山头如来的金字压贴揭去,我自会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挺勇猛的。”唐玄轻轻拍了拍猴子的脑袋:“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虽然猴子的话合情合理,可一时之间唐玄却无法分辨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在猴子的口中,是观音菩萨替他收的徒,让他保他去西天取经的;可唐玄却是从太白金星口中知道有徒弟这回事的。
一旁的刘伯钦惊奇的看着石匣中狼狈不堪的猴子:这猴子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来历?就是这事听起来……怎么就那么让人不敢相信呢?
“弟子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听出唐玄语气中的怀疑,猴子也急了,满是污垢的粗手指不知所措的比划着:“这个……这个……若弟子得以脱困,自可以到南海去请菩萨亲自来为我作证。可这会儿……”
看着猴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可怜模样,唐玄的心里无端的涌起一抹愤怒。他不知道这愤怒因何而来,但却让他瞬间便做出了决定:“行了,你也别急了。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去山顶看看便知。”
虽然内心疑惑未消,可唐玄素来胆大,他还真不怕这猴子出来后对他做什么:若山顶真的有如来的金字压贴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帮这猴子一把——那压贴既然能压这猴子五百年,就能再将他压五百年,他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况且,若这猴子真的有他自己所说的大闹天宫的本事,那么自己此去西天似乎也能多一些安全保障——他应该至少能与妖怪斗上几回合吧。至于他的来历会不会被如来那些人发现,到时候再说:这事可不是这小猴子能解决的。
听到唐玄的话,猴子激动得差一点哭出来:“师父放心,山顶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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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的金字压贴的,弟子怎么敢欺骗师父!”
看到唐玄竟真的打算去山顶,刘伯钦也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唐玄,小声的道:“长老,也不知道这猴子说得是真是假。你……”
那猴子也是耳尖,听到刘伯钦小声嘀咕的话,连忙高声叫道:“是真的,是真的,我绝不敢骗师父的。你这猎户,怎么能怀疑俺老孙?”
“没事儿。”唐玄凑到刘伯钦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的道:“如果那猴子说的都是真的,山顶必定有什么压贴;而那压贴也必定是能镇得住他的东西;若根本没有什么压贴,猴子说得就是假话,到时候我们直接离开就是。所以,一切只需要到山顶看看便可知道。”
听到唐玄执意要去山顶,刘伯钦想了想,道:“长老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我就陪着你再走一遭。”
虽然刘伯钦也希望这被镇压了五百年的老猿能够脱困,但却不希望唐玄因此而涉险。所以,在听到唐玄决定帮助老猿的时候,他的心里真的是非常担心的。
只不过若老猿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对唐玄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他决定陪着唐玄走一遭。
唐玄知道刘伯钦是在担心自己,也不点破,只是有说有笑的和后者牵着马艰难的往山顶爬去。其实,说是艰难,也只是唐玄而已。这山,刘伯钦爬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唐玄一路上边唾弃着和尚这虚弱的身体,边在刘伯钦的搀扶拉扯下艰难的爬上了刘伯钦自己都从未登上过的山巅。
看着山巅处那金光万丈的压贴,刘伯钦不自觉的看向唐玄,结结巴巴的道:“长老,看、看样子,那老、老猿说的都、都是真、真的了?”
唐玄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真的了。也不知道我与那顽劣的猴子有没有师徒的缘份?”
刘伯钦定了定心神,勉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与激动:“肯定是有的。要不然,长老也不会遇到那老猿了?”
唐玄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在自己提到了取经二字以后,才听到那猴子的呼喊的:“好像有些道理。若我与那猴子有师徒缘份,就能揭下此贴,助其脱困;若那猴子是胡说八道的话,我定然无法揭下此贴,太保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伯钦愣愣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愿……”
本来想说但愿唐玄与老猿有师徒缘份的刘伯钦莫名的想到了老猿不久前说过的自己的来历,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万一这老猿真当了唐玄的徒弟,再凶性大发的话……
唐玄听懂了刘伯钦未竟的意思,只是笑着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提起锡仗上前,对着金字缓缓的伸出手,顿时只见那被放置了数百年的金字压贴无风自起,消散无踪。
刘伯钦一脸震惊的看着消失的金贴,连忙朝着空中拜了几拜,心里对唐玄也是更加的崇拜了。
唐玄也装模作样的跟着刘伯钦拜了拜,接着才又跟着刘伯钦艰难的下了山。
“好了,”看着满脸欣喜的猴子,唐玄暗暗的揉了揉酸疼的腿:“贴子已经揭了,你可以出来了。”
听到自己终于可以脱困了,猴子兴奋极了:“师父,你快退后一些,我就要出来了。”
唐玄不情不愿的跟着刘伯钦按着猴子的要求向东行了十数里,突然听到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
4. 第4章
无数的碎石伴着巨响铺天盖地而来,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浓的石屑味。
唐玄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浑身赤淋淋的猴子已经砰的一声跪到了他的面前:“师父,师父,我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
唐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这猴子可真是够莽撞的,吓了他一跳。
猴子并没有注意到唐玄的动作,对着唐玄拜了几拜后才站起来,又朝满脸震惊的刘伯钦深深的躹了一躬:“多谢刘大哥护送我师父,也谢谢你替我薅脸上的草。”
话音一落,他便伶俐的从刘伯钦手中接过锡仗,又赶紧过去整理行李,一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样子。
直到手里的锡杖被“夺”走,刘伯钦才反应过来。
看到这猴子并没有翻脸,反而十分老实乖巧、伶俐能干,刘伯钦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恭喜长老得此神徒。如此一来,我也能放心的回去了。愿长老早日取得真经归来。”
唐玄看了看一直忙前忙后的猴子,朝刘伯钦施了一礼,笑道:“多谢太保送我到这里,又陪着我跑上跑下的,真的是太麻烦你了。对了,你回去后再替我谢谢你的母亲和妻子的款待。待我取经回来再来拜谢。”
刘伯钦回礼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而猴子则是强硬的拉起已经瘫软在地的白马,再小心将唐玄扶到马上,自己背着行李牵着马,赤条条、雄赳赳的跟在一旁。
看着满脸欣喜的猴子,唐玄好奇的道:“小猴子,你有姓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猴子吧?”
听到唐玄的问话,猴子微微的愣了一下。然而,他好像怕被人发现一般的抹了把脸,掩去眼底深处的回忆与怀念,才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师父,我姓孙。”
“孙?嗯,还确实是挺像个猢狲的。”唐玄仔细的打量了猴子一番,突然感慨了一句,接着又在猴子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神中问道:“那你有名字吗?若是没有的话,我就给你起一个。”
“我的名字叫孙悟空。”猴子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法形容的意味:“师父就叫我悟空吧!”
“悟空?”唐玄点了点头:“好名字。要不我再给你起个浑名叫行者如何?”
悟空连忙应声道:“好,好,好。多谢师父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乖乖跟在悟空身边的白马,唐玄觉得十分的不解:“悟空,我怎么觉得这马好像很怕你似的?”
悟空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不瞒师父,我曾经在天庭养过几天天上的天马,所以这凡间的马看到我,总是有几分的惧怕。”
“原来如此。”
想到此前这马一听到悟空的声音,似乎就是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唐玄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不过,他这马似乎颇为胆小,之前听到虎啸声也是吓得直接瘫在那里,所以这猴子的话还真不一定是真的。
“不对!”唐玄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攥紧手中的缰绳,眼睛死死的盯住悟空,眉宇间已然带上一点被欺骗的愤怒:“你既是天庭养马的,又闹的哪门子的天宫?”
提起这件事,悟空就是一脸的愤懑:“别提了。当初……”
就在悟空打算跟师父倾诉一下自己当年遭遇的不公时,一声凶猛的虎啸打断了他的话:原来师徒闲谈间已经过了两界山,而倒霉的唐玄则再次遇到了拦路的猛虎。
看着不远处耀武扬威的老虎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唐玄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既然刘伯钦不在,就由他们师徒好好的与这畜牲斗上一场吧!
看到唐玄竟然被吓得从马上掉了下来,悟空心里念叨了一句“不中用”,口中却是轻声的安慰道:“师父别怕,这是给我送衣服来的。”
还没等唐玄反应过来悟空话里的意思,后者竟直接从耳中掏出了一根绣花针来,迎风一晃,变成一根碗来粗的铁棒。
看着手中的铁棒,悟空一副感慨的模样:“好伙计,五百年不曾动用你了,没想到今儿竟得让你给我挣件衣服穿了。”
接着,在唐玄惊奇的目光中,悟空直接朝好像已经被吓傻了的猛虎冲了过去,一棒子直接打在虎头上。老虎连动都没来得及动,便脑浆迸裂的死了。
“当初刘伯钦打虎还需要斗上一个时辰,”看着得意洋洋的拖着死虎过来的悟空,唐玄的心里暗暗的赞道:“没想到这小猴子竟然一棒子就将老虎打死了,倒是配得上神徒的称号。”
就在唐玄胡思乱想间,悟空已经拖着血淋淋的老虎回来了。
唐玄看着悟空将铁棒变回绣花针,再放入耳内,接着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来,利索的剥着虎皮,突然一拍脑门:“我倒是忘了应该给你准备衣服的事了。包袱里只有我穿过的旧衣,要不然你先拿去将就穿一下?”
提起这件事,唐玄的心里也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的徒弟,他应该要管衣服的。
只是,他虽然对突然出现的徒弟有了心里准备,但却真的没有徒弟比自己还穷的心里准备:毕竟,他就已经够穷的了,可这徒弟竟然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
若不是悟空提起老虎是来送衣服的,又积极的剥着虎皮,唐玄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想起这件事呢:也许真的要到师徒二人毫无准备的走进城市,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时才能发现也说不定。
悟空显然是没想到唐玄竟然愿意将自己的衣服送给他。然而他还是摇了摇头,利索的剥下了虎皮:“不用了师父,我就用这个对付一下就成。”
这当然不是悟空嫌弃唐玄的旧衣,而是唐玄虽是个吃素的和尚,却是个白面胖和尚,又瘦又小又干瘪的他自然穿不了唐玄的衣服。
唐玄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能干笑了一下:“那好吧,那就先这么对付吧。对了,我看那老虎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完全呆住了,你是怎么吓唬他的?”
“这个不是老孙吹牛,”悟空边说边将虎皮一分为二,一半收起,一半直接围在了下身,再找条葛藤绑住:“老孙那是上山能伏虎,下海能降龙,翻江倒海,上天入地,本事大着呢!要不然的话,菩萨怎么会让我护着师父前去西天取经呢?”
得意洋洋的话令唐玄诧异的看了悟空一眼:哟,还真的能降龙伏虎?看样子他倒是收了个了不得的徒弟,这山爬的,值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唐玄倒是忘了之前的问题,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唐玄不再追问,悟空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那些令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委屈愤懑的经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少几个人知道也是好的。
入夜,师徒二人到了一处庄户人家借宿。这令唐玄的心里满意至极:他的运气还算不错,起码不用露宿荒野了——若是一直都有这样的好运就好了。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这庄户的主人不只是当年给悟空摘过山桃,同时更是唐玄,应该说是那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和尚的本家,都是姓陈的。
翌日一早,师徒便再次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悟空摸着身上的直裰,再看一眼马上的唐玄,心里对这位新任的师父亦是非常的满意:虽然这师父胆小了一点,怂包了一点,但看在他昨晚连夜缝制了这件直裰给自己的份儿上,自己就不计较他听到自己五百年没洗澡时那嫌弃的表情了吧!
唐玄并不会缝制衣服这样精致的活,可是和尚会啊,因此他便连夜改了一件自己的旧衣给悟空。当然,他并没有想到因着一件旧衣,令悟空的心里对他亲近了不少。
师徒二人虽各怀心事,但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倒也颇为和谐。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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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唐玄的心里无端的涌起一股怒火:怎么,他,或者说是那个和尚,就那么像好欺负的吗——妖怪劫道,猛兽拦路,现在连山贼也来凑热闹?
“悟空,上。”
“师父莫……”本打算安抚师父的悟空突然听到唐玄的话,当即把“怕”字生生的咽了回去:莫不是他被压了五百年,耳朵出问题了?
唐玄看着不停的摸着耳朵的悟空,微微的皱了皱眉:这猴子搞什么呢?难不成这种情况还得他上?
想到真有可能需要自己上,唐玄利落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既然徒弟不靠谱,就只能靠他这个做师父的了——真不知道要徒弟有什么用?其实行李放马上也是一样的。
看到唐玄师徒毫无惧色的样子,山贼的心里顿时升起了滔天的怒火:两个和尚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而悟空也被唐玄的动作惊醒,也终于明白了后者真的不是故作镇定,而是压根就不怕几个山贼。
“嘿嘿,师父就是师父。”悟空嘿嘿笑道:“师父,这可都是给咱们送衣服盘缠的。师父守好行李和马匹就行,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唐玄挑了挑眉,瞬间就明白了悟空话里的意思:“你这猴子说什么浑话呢?怎么,你还想反抢他们不成?”
看到师徒两个有说有笑的,压根没有一点惧色,那领头的山贼顿时大怒:“我等可是专门干这行的山大王,你们两个不要命的和尚痛快的将东西留下,大爷就饶你们一命;要是敢说半个不字,那可就别怪大爷心狠手辣了。”
其实,无论是山贼还是唐玄师徒都很清楚,饶命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山贼是根本不可能放过唐玄师徒的:难道真不怕他们去报官吗?
唐玄撇撇嘴:“还真不知道半个不字该怎么说。”
当然,唐玄的心里对这六个不知死活的山贼也是有些敬佩的:就悟空长得这个样子,他们竟然一点不害怕,甚至还敢跳出来打劫他,这胆子还真是不小。
悟空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唐玄给鄙视了一番。
不过是几个不知死活的山贼,他还真的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你们六个小毛贼,也敢挡爷爷的路。赶紧把珍宝拿出来,就饶你们一命;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就别怪爷爷心狠手辣了。”
听到悟空竟然还想要反抢他们,六个山贼顿时气得跳脚:他们做这行当的时日也不短了,手上的人命也不少,还真没见过这般找死的。
于是,六个山贼边不干不净的骂着边抡枪舞剑的冲了上来,对着悟空的脑袋就是一阵乱砍。悟空也是一动不动的任由山贼施为,将轻蔑的姿态表现个彻底。
唐玄的心里微微的有些紧张:虽然他知道悟空应该不会有事,可看到这样的场景,总还是有些担心的。
悟空倒是不知道唐玄的担心。在被砍了近百下后,他才笑嘻嘻的从耳中掏出那根绣花针,迎风变成了铁棒:“你们打够了,也该轮到我了。”
六个山贼被这场景吓得一跳,顿时四散而逃,却被悟空一顿乱棒打杀了。
唐玄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直到悟空开始动手剥六贼的衣服和盘缠,唐玄才开口阻拦:“悟空,行了,你也不嫌晦气!”
悟空笑嘻嘻的道:“师父,这有什么晦气的。这可都是不义之财,不要白不要。”
唐玄哼了一声:“你既知是不义之财,要他做甚?好了,赶紧走吧。”
话音一落,唐玄便提着锡仗、牵着马匹的只身上路了,只留下悟空在那里,面对着六具血淋淋的尸体。
悟空看到唐玄竟直接走了,连忙跟了上去:山贼的衣服上都是血,确实挺晦气的;至于盘缠,那些山贼也没比他们师徒富多少,身上根本没多少银子……
师父二人继续上路,没走出多远,就见到一个老妇人……
5. 第5章
看着那神态祥和安宁、衣着干净整洁的老妇人,唐玄的心里着实有些无奈:真不知道这到底又是哪路神仙,亦或者是哪里来的妖怪——这神情、这装扮,明显的不用心啊!
悟空却是眼睛一亮,笑眯眯的朝手捧锦衣的老妇人迎了上去:“菩萨这是要到哪里去?”
听到悟空热络的话,唐玄瞬间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原来是菩萨啊!只是不知道菩萨突然千里迢迢的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来另寻取经人的,还是来看他与这徒弟相处得如何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菩萨担心这猴子将当年大闹天宫的张狂劲儿用到他的身上,所以才特地跑来看热闹。只不过装扮上差了点功夫,竟直接被悟空认了出来。
菩萨倒是不知道唐玄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既然身份已经被识破,他索性直接现了本相。
唐玄一眼就认出来人果然是当初长安城里和尚见过的观音菩萨,就是不知道这菩萨能不能发现他已经不是当时长安城里的和尚了?
菩萨自然不知道和尚的芯子已经换了人。他特意跑这一趟的原因,唐玄倒是猜对了一点:悟空本领高强,却泼顽难驯,唐玄今生一个只会念经的和尚必然无法节制对方,所以他才会走上这一遭。
看着嬉皮笑脸凑过来的悟空,菩萨笑着说道:“你这泼猴,我知你脱困,特意过来看看,顺道给你送件衣服过来。”
听到菩萨的话,悟空微微的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菩萨竟是为了他特意跑的这一趟。
他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唐玄旧衣改的直裰,再看看菩萨手中崭新的衣帽,连忙伸手接了过来,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那俺老孙就不客气了,多谢菩萨,多谢菩萨。”
当然,他可不是看上了菩萨手上的新衣,而是不想将唐玄的旧衣再给穿脏穿破了:取经这一路山高路远的,万一这直裰坏了,他上哪儿找第二件去。
唐玄微微的皱了皱眉,心里莫名的感到一丝诡异:千里迢迢的,就为了一套新的衣帽特意跑这一趟,这种话听着就不靠谱——若真有那个心,怎么不为悟空求个情,让那佛祖早点将其放出来呢?
“悟空小……”
然而,还没等唐玄提醒悟空,悟空已经手快的将那顶崭新的嵌花金帽戴到了头上。
“师父,你看……啊……”悟空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正想向唐玄炫耀一下的时候,却突然感到头部的剧痛,脑袋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命的勒紧,欲把他的脑浆给勒出来一般:“好痛,师父,好痛!”
看着悟空痛得满地打滚,唐玄的心里自然非常的着急。只不过,菩萨在这里,自然比他更有办法:“菩萨……”
然而,令唐玄没想到的是,菩萨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悟空的异状,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一般。
看着悟空脑袋上因在地上打滚而掉落了菩萨送的帽子后露出的金色线圈,唐玄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菩萨果然不是单纯的前来送衣帽的。
察觉到唐玄已经发现了缘由,同时也觉得悟空应该已经受到了教训,菩萨也停下了自己的暗诵。
剧痛停止,悟空也停止了打滚,躺在那里重重的喘着粗气。
悟空不笨,摸了摸头上突然多出来的金箍,想想菩萨古怪的举动,马上就猜出了原因。
猛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悟空想也不想的从耳中掏出金箍棒,迎风一展,恶狠狠的转向菩萨。
唐玄看着悟空“疯狂”的动作,心里暗道不好:猴子这不是傻了吗?菩萨掌握着控制他头上金箍的方法,这时候动手的话,吃亏的一定是他。
悟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也只是恨恨的比划一下,便将金箍棒变成了一根撬棍,小心翼翼的撬动着脑袋上的金箍。只是,这金箍既是菩萨的手段,又岂是他能撬动的。
“菩萨,”撬了半晌未果,悟空直接将撬棍一扔,往地上一坐,丧气的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何必使这种手段陷害老孙?”
“菩萨,悟空既是我的徒弟,凡事自有我这个当师父的管教。你有什么不满不妨直接跟我说。”
“悟空,五百年了,你竟还是如此莽撞凶顽,随随便便就伤人性命?你这般,如何修成正果?”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三个人俱是一愣:显然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唐玄眨眨眼睛,顿时就明白了菩萨如此整治悟空的原因:竟然是为了那六个被打死的山贼。
想到世人口中救苦救难、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竟然会为了几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山贼而这般整治悟空,唐玄不禁有些心寒:如此真经,真是不取也罢——若是他千里迢迢的取回真经,只是为了维护了那只会欺凌弱小的山贼与歹徒,却置真正无辜的平民百姓于水火,又有何意义?
“若我不打死他们,”悟空也是听明白了菩萨的意思,梗着脖子辩解道:“他们就要打死我们师徒咧!”
“出家人慈悲为怀,”菩萨看了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悟空一眼:“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无缘无故的打死他们,又怎么做得了出家人?”
悟空被这强词夺理的话气得直转圈:若按他的脾气,肯定直接掉头就走;可唐玄刚刚的维护却令他无法抬脚——若他走了,谁能护着唐玄去西天取经:菩萨还能每次都能搭救及时不成?
“菩萨这话说的,”唐玄一只手按住躁动的悟空,朗声道:“难道就该任由那劫道的山贼横行吗?就算我们师徒的小命不算什么,可来往的客商、附近的百姓呢?难道就活该被打劫、甚至失了性命吗?”
听到唐玄竟也不觉得悟空有错的话,菩萨诧异的看向了唐玄:他倒要看看这和尚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更何况这里不远的地方就住着一对手无寸铁的祖孙,”唐玄可不知道菩萨的想法,据理力争的道:“万一山贼跑到了他们那里,那祖孙两个又该如何呢?伸着脖子等死吗?那我倒要问问了,若那些山贼说要菩萨你的性命,菩萨你给是不给?若他们说要火烧灵山,菩萨你允是不允?”
悟空连连点头,极为赞成唐玄的话:“就是就是。”
菩萨越听越不对劲:这和尚本应是个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性子,怎么会说出这样强词夺理的话来?就算是因为仆从的死受了刺激,也不该变成这样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菩萨忍不住的掐指推算了起来。
只是,纵是菩萨也不敢想象和尚的芯子换了人这么荒谬的事情:这和尚可是如来佛祖的二徒弟转世,又哪里有孤魂野鬼敢抢他的肉身?若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恐怕如来佛祖早就发现并出手解决了。
推算无果,菩萨也只好作罢:金蝉不愧是上古凶兽,纵然皈依了佛门,可骨子里的凶性还在——怪不得佛祖令其转世呢!
“若是别人要杀我,我却只能引颈就戮的话,”唐玄并没有注意到菩萨的异状,反而继续理直气壮的道:“还不如让悟空回家去呢。反正我也没什么武力,遇到妖怪强盗的,就直接投降,人家要胳膊给胳膊,要腿给腿,岂不是更省心?至于什么真经不真经的,爱谁取谁取。”
“可不是,”悟空在一旁应和道:“师父说得在理。还不如直接让那妖怪强盗的,将我们师徒一锅给炖了,也落得清静。”
看着明显在耍无赖的师徒二人,菩萨顿时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痛:悟空头上那金箍怎么像是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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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他的头上似的?
只不过师徒的话虽然无赖,但还是有些几分道理的。菩萨在乎的本就不是那六个无恶不作的山贼,索性直接就坡下驴,以免这师徒两个真的撂挑子不干了:“好了,这次的事就这样算了。以后你们二人多加注意就是。”
唐玄点了点头。他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悟空摸了摸头上的金箍,讨好的笑道:“菩萨,既然此事过去了,那这金箍你就给我摘了吧!俺老孙戴这个东西不好看。”
菩萨看了悟空一眼:“只要你好好的保唐三藏,待到修成正果之时,这金箍自可取下。”
“唐三藏,”在悟空悻悻的眼神中,菩萨又转向一脸忿然的唐玄:“既然悟空是你的徒弟,你就要好好的管教他,莫要他闯下无法补救的大祸来。我这里有一篇紧箍咒传于你。若悟空不服管教,你可用他来节制悟空。”
菩萨边说边看了悟空一眼,接着在悟空又惊又惧又怒的眼神中,轻轻的一指点在唐玄的额头。传完紧箍咒,菩萨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连忙化作一道金光,回南海了:再待下去,这师徒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呢!
“师父,”悟空讨好的看着唐玄,笑眯眯的道:“我们何时上路啊?”
想着悟空此时的心情,唐玄装模作样的清咳了一声:“事不宜迟,自然是现在就走。”
悟空连忙收拾好马匹行李,整理一下直裰,便跟着唐玄上路了。只余下被刻意遗忘在地上的崭新直裰在无声的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悟空,”看着在马旁小心翼翼伺候的悟空,唐玄决定与他好好谈谈:“刚刚菩萨……”
“师父放心,”悟空连忙道:“俺老孙都明白。”
说到这里,悟空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同时压低了嗓音,一副生怕被听到的样子:“菩萨当着我的面传你那什么紧箍咒,明摆着就是想让我们师徒离心。师父放心吧,我怎么会上这种当?”
听到悟空的话,唐玄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个还得相处很长时间呢,若悟空心里有芥蒂,那多别扭啊!菩萨也是的,当着悟空的面传什么紧箍咒,这不明显挑拨他们师徒的和谐关系吗?
“你明白就好,”唐玄也是小声的道:“那紧箍咒我都要忘了,肯定不会念的。”
唐玄的承诺令悟空满意的点点头:甭管是真是假,这话听着就是舒坦。
也因着这次的事情,悟空心里真正的认可了唐玄这个师父:虽然怂包了一些,但对他这个徒弟却是真的不错,并不比他的上一位师父差。
因此,一路上悟空对唐玄更是殷勤备至,事事照顾周到,唐玄对这个便宜徒弟也是极为满意。
这一日,师徒行经一片崇山峻岭,忽听到远处传来哗哗的水声。
“悟空,”唐玄侧着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你听到水声了吗?”
“这里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悟空笑道:“想必是涧里的水声。”
唐玄诧异的看了悟空一眼,没想到悟空知道得还挺多,竟然连这里是哪里都知道。
师徒很快就来到了涧边。本就寒冬腊月的天气,再加上水汽氤氲,北风凛冽,唐玄顿时觉得更冷了。
看了看身边伸着脖子观察着深涧、丝毫不觉得寒冷的悟空,唐玄的心里不禁有几分羡慕:这猴子一身的猴毛,果然够保暖;若是自己也……
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像着自己一身毛的样子,唐玄猛的摇了摇头:算了,冷一点挺好的,精神!
悟空看到唐玄古里古怪的样子,忍不住的捂着嘴笑了起来。然而,他还来不及说点什么调侃唐玄几句,突然涧中蹿出一条白色的飞龙来,张牙舞爪的直奔唐玄……
6. 第6章
唐玄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身体微微后仰,躲过了飞龙的第一波攻势。
悟空直接将行李往地上一扔,一把抱住唐玄,想也不想的就往回跑。至于唐玄的脚力,那匹胆小如鼠的白马,他也顾不上了。
飞龙一击没抢到唐玄,也不纠缠,直接将被遗忘在涧边正乐呵的马匹和鞍辔一起吞下肚,才悻悻的返回涧中:该死,要不是他不能离开这鹰愁涧,哪能让那白胖和尚和猴子跑了?
悟空先将唐玄送到安全的地方,这才折回涧边打算取回行李和马匹。然而,涧边却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行李,白马已不见踪影。
“好个孬种小马,等老孙逮到你的。”悟空拎着行李,边嘟嘟囔囔的骂那偷偷逃跑了的白马,边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唐玄的身边。
“刚刚那不过是条孽龙,师父别害怕。”悟空将行李放到唐玄身边:“我们的马可能被那小泥鳅给惊走了。我先去找找看,师父别担心。”
唐玄点了点头,示意悟空赶紧去寻马。悟空直接一跃至半空,手在眉间搭了个凉棚,四下观望。
过了一会儿,悟空按下云头,丧气的道:“师父,马好像被那孽龙给吃了。”
唐玄皱了皱眉:“怎么可……”
然而,看着眼前这已经活了几百年还活蹦乱跳的悟空,想想不久前见过的菩萨以及太白金星,再想想双叉岭上那几个妖怪,唐玄也只能承认悟空说的话也不无可能。
“那龙怎么如此蛮横,”想到那条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小龙竟然一点都不客气的吞了他的马,唐玄气得直拍行李:“悟空,你去跟他讲讲道理。要是他乖乖的把咱的马赔了,也就罢了;要是他敢耍无赖,就狠狠的揍他。”
听到唐玄的话,悟空也是一拍胸口,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师父放心,就交给老孙了。敢抢师父的马,还反了他了,看我不剥了他的龙皮,抽了他的龙筋。”
唐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眯着双眼道:“还是要先讲道理。当然,若是他不肯讲道理,那就不需要客气了。”
悟空了然的点点头:“师父,你在这里好好的守着行李,老孙这就去跟他好好的讲讲道理。”
咬牙切齿的说完,悟空便直接手持金箍棒,腾云跃至水面上,怒骂道:“水里的臭泥鳅,快点把马给我还回来。要不然打死你。”
悟空边喊边用金箍棒在水中不停的搅动,直搅得涧水一片混浊。
水底的小龙受不住,直接跃出了水面,张牙舞爪的冲向悟空。
悟空看到小龙出来,直接劈头就打,一副要将其彻底打死打残的架式。
小龙自然不是悟空的对手,战了没一会儿,便被打了好几下,浑身都疼,只好转身逃回涧中。
看着小龙竟然直接逃了,悟空顿时气得够呛:真是怂包。
为了将马匹要回来,悟空索性继续在深涧上空叫骂。那小龙打又打不过,躲又没处躲,只能装聋作哑,怎么也不肯出去应战。
这时,想看猴龙相斗的唐玄背着行李来到涧边,一眼就看到了半空中叫骂的悟空:“悟空,怎么样?”
“师父,”悟空看到唐玄,连忙迎了过来,守护在唐玄的身边:“那泥鳅就是个怂包,竟然怎么都不肯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唐玄嫌弃看着悟空:“你不是整天的吹嘘自己什么能降龙来能伏虎吗?现在怎么连条小龙都降不了了?是不是被压了五百年了,腰酸腿软了?你要是不行,就赶紧吱声,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悟空被唐玄一激,气得差一点跳起来:“师父,我可不是打不过那泥鳅。他之前出来被我打了一顿,是逃回去的。现在不敢出来也是被我打怕了。算了,我再去叫他出来。”
唐玄点点头:“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动手。我倒要看看那小龙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给你为难成这个样子。”
悟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虽然能够入水,但却并不善水战。这可如何是好?
更何况,虽然他一口一个孽龙、一口一个泥鳅的骂那小龙,但却看得出来之前那可是条真龙。既是真龙,就极有可能与他的好邻居东海龙王扯上关系,他又怎么能下死手呢!
唐玄看着悟空迟迟不肯行动的样子,微微的皱起了眉:“怎么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悟空咬咬牙,直接念个避水诀,冲进了水里:不管了,先入水再说。
唐玄静静的守在涧边,小心的盯着水面。没一会儿,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沸腾了起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水里蹿了出来,悟空也紧跟着跃出了水面。
那小龙从水中刚一蹿出,就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然而,此时他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悟空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他只能继续往前跑。
小龙想也不想的朝唐玄扑去,打算以唐玄为人质,与悟空谈条件。
唐玄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靶子。他下意识的挥舞着手中的锡仗朝小龙砸去: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风格,这小东西想抓到他,也得付出点什么。
小龙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个一看就虚弱无力的白胖和尚竟然还敢还手。
就是这一愣神,悟空追了上来,一棒子打在小龙的身上:为了给这小龙留条生路,他还特意偏了一下落棒的位置,免得真将其一棒子打死了。
小龙一下子落到涧边的地上,悟空扑过去一把将他摁到地上:“你这小东西,还敢对我师父动手,反了你了。”
唐玄笑眯眯的过去,扯了扯小龙头上的龙角,一脸新奇的样子:“咦?真的呀?”
小龙被噎了一下,不停的挣扎着:“什么真的假的?小爷可是真龙,真龙,还能有假不成?你们竟然敢如此欺辱真龙,你们完了。”
“老实点。”悟空直接一巴掌拍到小龙的脑袋上,笑眯眯的道:“还真龙?东海龙王那是老孙的好哥哥,你这小家伙还敢嚣张,信不信老孙打你屁股?”
“胡说,”小龙听到悟空的话,更加的愤怒了:“你这毛脸雷公嘴的野和尚,竟敢跟龙族攀关系。你大胆。”
小龙只要一想到悟空这个阴险的和尚就生气:若不是他不知道变了个什么东西,先是发出悲鸣,后又咬了自己一口,自己怎么可能受到惊吓而蹿出水面?
“你跟他废什么话?”唐玄笑眯眯的拍了拍小龙的脑袋:“估计他也赔不起我的马了。咱们先把他的龙角给卸了,再剥了他的龙皮,抽了他的筋,找个城市都给卖喽,怎么着也能买两匹膘肥体壮的肥马了。到时候,悟空,也给你一匹,省得你还得自己走了。西天距此十万作八千里,光靠走得走到什么时候去。对了,龙肉也……”
“你说什么?”小龙再次挣扎了起来:“你们要去西天?你们是取经人,对不对?”
唐玄看了悟空一眼,眼睛里面全是怀疑:这条小龙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取经人——若是刚刚悟空无意间透露的,它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你怎么知道取经人的?”悟空拍了拍小龙的脑袋:“好好回话,或许师父一高兴,就饶了你这条小命。”
“你们到底是不是取经人?”小龙终于消停了下来,但还是很着急的样子:“菩萨让我在这里等取经人。你们若真的是东土大唐来的取经人,就快点放了我,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西天取经。”
唐玄想了想,才开口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小龙傻了眼:“这……这怎么证明?要不然,我去找菩萨?可菩萨命我在这里等着啊!我……”
空气中微微的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探一般。
悟空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还没等他追究下去,这边唐玄好像已经相信了小龙的话。
“算了,”唐玄摆摆手,给了悟空一个断好其后路的眼神,才让悟空放开了他:“这事儿也不好证明,你先将自己的来历以及菩萨怎么吩咐你的讲清楚。”
当然,唐玄也不怕小龙翻脸:这小家伙在水里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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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龙,可在陆地上,也就是条泥鳅。况且,这小家伙既然一口一个真龙,肯定有属于真龙的骄傲,想必也不屑于说谎。
小龙站了起来,开口讲起了自己的来历:“弟子本是……让我在此等候取经人的到来。”
“不中用,不中用,”听了小龙的话,悟空摆了摆手,一脸的嫌弃:“你也太不中用了。”
唐玄看了悟空一眼,心说:“你也有资格嫌弃别人?也不知道那被压了五百年的猴子是谁!”
“既然这样,我们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唐玄和善的笑道:“我确实是东土大唐来的取经人唐三藏,这是你的大师兄孙悟空。”
小龙震惊的看了悟空一眼:原来这位就是当初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怪不得这么利害。
唐玄并没有察觉到小白龙的震惊,继续道:“你现在既然是我的徒弟了,我有话就直说了:我的马呢?快点把我的马还回来。”
“就是,”一旁的悟空也是点了点头:“还我马来。”
“那等凡马怎过得了千山万水?”小白龙一脸嫌弃的嘟囔了一句,接着又挺胸抬头的道:“当初菩萨点化我之时,就已经交待过我,让我化作龙马,驮着师父去西天取经。”
小白龙说着,又朝唐玄深深的躹了一躬,接着便在师徒二人的注视下化作一匹膘肥体壮、皮光毛亮的白马。
唐玄没想到传闻中高傲自负的龙竟然愿意化身为马,驮着他去西天取经,不由得头脑一热:“你放心吧,我一定带着你修成正果。”
“谢谢师父。”听了唐玄的承诺,小白龙连忙感谢。
摸着白龙马光滑的皮毛,唐玄笑眯眯的道:“以后就叫你小白了。悟空,”唐玄又转向悟空,一指面前的深涧:“我们怎么过去?是不是得弄个竹筏?”
还没等悟空回话,就看到一个渔翁,撑着一个筏子,顺流而下。
“人还是妖怪?”唐玄习惯性的拍了拍身边的白龙马以示安抚,低声的问道。
悟空神秘的笑了笑:“师父莫怕。我们就搭这老渔夫的筏子过河就好。放心吧,肯定不是妖怪。”
看着悟空一副笃定的样子,唐玄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既然没别的办法,只能试试看了。
当即,师徒二人带着白龙马与行李直接搭着渔翁的筏子过了鹰愁涧,继续向西去。
“没想到那渔翁竟是涧里的水神。”想到悟空最后告诉他的渔翁的身份,唐玄一副占了便宜的口吻:“我们师徒还搭了个顺风船。”
“师父你想得也太多了,”悟空一副得意的模样:“要是他不来渡我们,我们就找小白龙啊!他霸占那鹰愁涧这么多年,熟悉水路,肯定能把我们驮过河的。”
唐玄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白龙马则是气愤的踢了悟空一脚:这猴子驮不得师父这个凡人渡河,他就驮得?
当然,此时唐玄没想到的是他占的便宜可不只是过鹰愁涧这一桩事。
看着白龙马背上仿若量身定做的鞍辔缰绳等物,唐玄的心里对菩萨的好感度也是蹭蹭蹭的上涨:虽然菩萨硬是给悟空戴上金箍这事有点不讲道理,但总体来说还是蛮不错的——这不,菩萨知道这白龙马身上鞍辔什么的都没有,看起来就像偷来的,就让赶紧落伽山的土地送来了……
一旁的悟空看着唐玄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师父这是想到什么美事了,说出来让老孙也开心开心呗!”
“你这猴子,”看到乐不可支的悟空,唐玄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早就知道了吧?净在一旁看我的笑话,真是讨打。”
“师父莫怪。”悟空笑呵呵的道:“那老家伙藏头露尾的,要不是看在菩萨的面子上,我肯定要打他一顿的。”
唐玄好笑的摇了摇头:“你这猴子啊!行了,不说这个了,赶紧收拾了赶路吧!”
接下来的日子,师徒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的,也没什么波澜,直到春暖花开之时……
7. 第7章
“师父定是嫌这一路上太平静了,”看着马上不停打哈欠的唐玄,悟空嬉皮笑脸的道:“这都无聊的打哈欠了?”
唐玄横了悟空一眼:“你这猴子胡说什么呢?明明是你嫌弃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的,也没个妖怪山贼什么的让你叫骂一顿出气吧!”
白龙马瞥了悟空一眼,一副气哼哼的语气:“哼,他除了耍诡计还会什么?要不是……要不是……哼。”
只要一想到自己因为悟空的诡计而被吓得狼狈的逃出鹰愁涧,导致差一点被折角剥皮抽筋,小白龙的心里就恨得牙根都痒痒:他可是真龙,真龙,他们竟然敢这么对他,真是气死他了。
虽然小白龙的心里对随着唐玄一起去取经没有任何的抵触,甚至非常的愿意,可他毕竟是傲气十足的真龙,被一只猴子摁在地上、被一个凡人拉扯龙角,甚至还要去论斤卖肉,对他来说真的很屈辱。
“咦?”唐玄好奇的看看小白龙:“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跟我去取经?”
“没有没有,”小白龙连忙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师父,弟子没那个意思。就是……就是……大师兄太坏了,他竟然吓唬我,还放东西咬我。”
唐玄笑了笑:“瞎说,你大师兄厉害着呢,能降龙来能伏虎。”
白龙马被这阴阳怪气的话逗得直接乐了出来,赶紧闭了嘴,将事情遮掩过去。
悟空笑眯眯的道:“老孙那是不善水战。要是在陆地上,就小白这样的,老孙一个打他十个八个的。”
白龙马气咻咻的踢了悟空一脚:这猴子嘴太毒了,他可是真龙,真龙。
悟空哇哇大叫着朝白龙马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把。
白龙马受到刺激,撒开四蹄,朝远方奔去。
唐玄也不惊慌,索性纵马疾驰,任由白龙马将他带到深山里去。
悟空赶紧笑嘻嘻的跟了上去:虽然前方没什么妖气,似乎不用太过担心;可他这师父是个胆小的怂包,白龙马那家伙也是虎得很,他还是得跟紧点儿,以免真的出了什么事。
唐玄自是不知道悟空的担忧。他一路纵马,来到群山掩映的寺院门前。
看看天色渐晚,唐玄便打算在此地借宿一宿。因此,他很快就与听到门口响动出来的小和尚打好了关系,并成功的带着“丑徒”悟空进入了寺院。
悟空小声的跟唐玄嘟囔道:“这群小和尚,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美丑。老孙可是有名的美猴王,俊得很呢!他们竟然敢说老孙丑,可真是瞎了眼了。”
唐玄并没有理会悟空的嘀咕。看着这金碧辉煌、红墙绿瓦的寺院内部,唐玄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不知这寺院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维持这么一个寺院。
“咦,师父,原来我们是到了菩萨的地盘了。”悟空笑着指着正殿上方的匾额,说道:“说起来菩萨救弟子脱难,弟子还没好好的说声谢谢呢!”
“对对对,”唐玄指着悟空头上的金箍,笑道:“当初菩萨非要送你一个金箍,你不要还不行。你也还没好好道个谢呢!”
悟空摸着头上的金箍,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向来自诩聪明,可谁想到接连在如来和菩萨手里遭了暗算,也是够倒霉的。
一旁的小和尚震惊的看着“胡言乱语”的两个怪和尚,心里不停的惊呼:“完了完了,竟是两个疯和尚。”
唐玄师徒自是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外人眼里的“疯子”。当然,就算知道了,估计这师徒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担心师徒突然发疯将自己打一顿,小和尚更加的恭敬了。他战战兢兢的将师徒引到后房,又赶紧为他们准备了斋饭。
饭毕,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僧被两个小童搀扶着走了进来:此人竟是这寺院的老祖,听到小童说寺院中来了两个从东土大唐来的高僧,这才特意出来见一见对方。
听到这位老祖竟然明目张胆的打探自己从东土大唐带来的东西,唐玄的心里直摇头:看样子这菩萨地盘上的和尚也没那么清心寡欲,浑身满身珠光宝气不说,还惦记过客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观音禅院,还是土匪窝点?
唐玄胡思乱想间没来得及阻止,悟空已经嘴快的说出了他的包袱里有一件珍贵的锦襕袈裟。
老和尚听到唐玄从大唐带来的宝贝竟然只是一件袈裟,看向师徒的目光不由流露出几分鄙视:本以为这天·朝上国来的和尚会有什么稀世罕见的宝贝呢,没想到区区一件袈裟竟然都能当成宝贝,还真是小家子气。
当下,老和尚得意洋洋的向师徒展示了自己收集珍藏的数百件珠光宝气的袈裟,显然是想用这些东西压唐玄这个唐朝来的和尚一头。
唐玄被这老和尚的举动弄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炫耀的。这老和尚若真有那个本事,就去找唐王陛下好好的较量较量。
然而,唐玄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炫耀这种事竟然好像会传染一般:他不过是去看看白龙马的功夫,悟空竟然拿出了锦襕袈裟给众和尚观赏。
看着众和尚的眼睛好像都要粘到袈裟上了,悟空的心里颇为的得意:“你们纵是有再多的袈裟,都不及老孙的这一件。”
唐玄狠狠的瞪了一脸嘚瑟的悟空一眼:这猴子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齐天大圣,竟然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
“这袈裟可是如来佛祖赐下、观音菩萨亲自送到大唐的。”唐玄插嘴道,试图以佛祖和菩萨的名头来震慑这寺里的和尚,以免他们起一些不该起的心思。
只是,唐玄的一番好心并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些和尚最终还是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当夜,唐玄师徒所住的屋子平白无故的起了火。而那锦襕袈裟则是被老和尚连哭带求的借走了:悟空是艺高人胆大,根本不害怕老和尚借宝不还;唐玄根本就不在乎那袈裟——他又不是和尚,自然对那袈裟没那么在意,更何况若袈裟真的在这观音禅院里丢失,他就直接找菩萨说理去。
悟空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不住的冷笑:这老和尚还真是歹毒,不只想要袈裟,还想要他们师徒两个的命——哼,既然他这么喜欢火,那他就好心的帮个忙,让这火烧得更旺一点好了。
至于唐玄,已经被悟空从天庭广目天王那里借来的避火罩给护住了,睡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唐玄一醒来就闻到了刺鼻的烧焦味。
“悟空,咳咳,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看到其他地方都烧成了灰烬,只有自己住的屋子完好无损,唐玄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只不过,他倒不知道悟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师父莫怕,”怕唐玄着急,悟空连忙安抚道:“不过是场小火,没事儿没事儿。这院里的和尚也实在是太歹毒了:为了夺我们的袈裟,竟然想放火烧死我们。老孙也是看他们太辛苦,就助了点小风。”
同样被护了一夜的白龙马震惊的看着悟空:要说无耻,还得是师兄啊!明明是他推波助澜,引风吹火,怎么能说得自己像受害者一般;唉,要是当初他有这个脸皮……呃,不,是这个本事,也不至于沦落到那个下场。
看着这原本金碧辉煌的寺院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断壁残垣,唐玄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院里和尚歹毒,你这猴子也强不到哪里去——看到着火了,你不助水,反而助风,也好意思说和尚歹毒?
“还是你厉害。”唐玄朝悟空竖了个大拇指:“我向来只闻水可以灭火,实不知原来风竟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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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悟空也是老脸一红:“师父这话说的。若那些和尚不起歹心,老孙助风也没用不是?说到底,还是那些和尚自己坏了良心。”
唐玄轻轻的点了点头:悟空的话说得极有道理——若那些和尚不起杀人夺宝的心思,也不会有如此下场。因此,就算如今这寺院尽毁,他们也是怨不得任何人,更怨不到他们师徒的头上。
白龙马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寺里的和尚也算是咎由自取,谁让他们自己起了坏心思呢!而且大师兄人也真不错,昨夜还特意护着他了呢!
“师父也不用担心袈裟。”察觉到唐玄的沉默不语,悟空以为他是担心那袈裟也随着大火付之一炬,从而不好向菩萨交待,赶紧道:“那袈裟水火不侵,烧不坏的。我这就去找那老和尚,把袈裟要回来,然后我们师徒好接着赶路。唉,说起来这菩萨的寺院也不安全呀。”
唐玄并没有阻拦。可在他看来,那老和尚恐怕早就已经带着袈裟跑路了。
果然不出唐玄所料,悟空真的白跑了一趟,根本没要回袈裟,袈裟真的丢了。至于那位已经二百七十多岁的老祖,也因为遗失了袈裟害怕唐玄师徒追究,直接一头撞死了。
悟空气得直发抖,将院里的和尚、头陀等一一点名,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就连那老和尚的尸首都没放过。可袈裟还是不见踪影。
不过,悟空还是从院里的和尚那里逼问出了一点线索:原来这寺院附近有座黑风山,山里有个妖精黑大王;那妖怪平日与老和尚关系不错,常有往来……
“师父,袈裟定是被这妖怪给偷去了。”悟空跳着脚,道:“我这就去找他要回来。若是他乖乖还了,也就罢了;要是不还的话,哼,老孙饶不了他。”
唐玄点了点头:他也赞成悟空的说法——昨天夜里火光冲天的,妖怪的眼睛又不瞎,肯定是看到了,趁乱偷走袈裟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你就过去问一问。”唐玄拍了拍身边的白龙马:“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有白龙马在,不会有什么事。”
白龙马昂首挺胸的站在唐玄的身边,得意洋洋的看了悟空一眼,大大的马眼里似乎在说着“老子就是比你值得信任”的话。
院子里战战兢兢的一众和尚听到唐玄的话,不由得互相看了看:果然是个疯和尚,竟然还天真的指望着一匹马的保护?哼,等这又凶又横的毛脸雷公走了,他们就将这疯和尚一抢,然后就逃之夭夭;天大地天,他们哪里去不得……
悟空察觉到众和尚的歪心思,气得直接一棒子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你们这些家伙最好不要起什么歪心思,好好的侍候我师父将功赎罪。否则的话,这大坑就是你们的归宿。”
看着地上那深深的大坑,再看看悟空凶恶狠戾的样子,众和尚顿时收敛了小心思,连声哀求道:“爷爷放心,我等定竭心尽虔的侍候老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大圣放心,”空中突然有声音道:“我等是观音菩萨差来的一路神祇,暗中保护取经人。大圣自去寻找袈裟,我等必保唐三藏安然无恙。”
唐玄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菩萨竟然暗中安排了人手保护自己;只不过,这暗中保护也暗得有点太明目张胆了吧?他们不是应该一直偷偷藏着,直到这院里的和尚要对他下手的时候再突然出现吗?
悟空倒是不知道唐玄心中古怪的念头。听到有菩萨安排的神祇可以帮忙,他顿觉放心了不少,忙问清了对方姓名,留好守护人员,便精神抖擞的翻上筋斗云,往黑风山去了。
看着院子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和尚、头陀、幸童、道人,唐玄嫌弃的撇撇嘴:到底该怎么处置这群利欲熏心、杀人放火的黑心僧人呢?
8. 第8章
察觉到唐玄的目光看了过来,本就瑟瑟发抖的众人抖得更加厉害了,头也垂得更低了。一个个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生怕自己之前的小心思被发现了……
看着众人皆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唐玄更加嫌弃了:这副德行也敢杀人夺宝,还真的是荒谬。
安静压抑的氛围中,唐玄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浓烈的焦糊味中。他这才想起那位杀人放火的主谋虽然一头撞死了,可尸体还没收呢。
“你们几个,”唐玄随手指了几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头陀:“去将你们老祖的尸体给埋了去。”
被指到的几人长长的松了口气,赶紧连滚带爬的出去了。被留下的则互相看了看彼此,再看看院中那深深的大坑,呼吸间全是大火过后的焦烟味,心里更加的害怕了。
“老爷,”当时招待唐玄师徒的小和尚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恐惧,猛的扑到唐玄的腿边,一把抱住唐玄的腿,声泪俱下的哀嚎道:“这事儿都是老祖干的,真的不关小的的事儿啊!”
唐玄被扑得差一点直接摔下凳子。他强忍着一脚踢开对方的冲动,不耐烦的动了动腿,打算将腿从那小和尚的手中抽出来:这小和尚可真的是太恶心了,什么眼泪鼻涕的全往他身上蹭,把他当什么了这是?
其他人看到小和尚的招数“有效”,纷纷扑了上来,抱腿的抱腿,拽胳膊的拽胳膊,抢不到胳膊腿的也要伸手扯着衣服、裤子,七嘴八舌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无奈、迫不得已。
“老爷饶命,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
“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祖天良丧尽,竟敢谋害老爷,那是他咎由自取,死了也是活该。可小的委屈啊!”
众人毫不犹豫的将责任推到已经死了的老和尚身上,争先恐后的痛斥着老和尚的贪婪狠毒……那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被老和尚逼迫才做下那样的事情一般。
白龙马睁着大大的马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显然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场景:这寺院里的和尚还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行了行了,”唐玄用力的挣脱自己的胳膊和腿,看着那些满脸鼻涕眼泪的众人,心中着实有些不耐烦:“现在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放火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在唐玄看来,那见财起意的老和尚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的这帮子徒子徒孙也都是一丘之貉。他们这会儿也不过是害怕悟空找他们算账而想博取他的同情罢了:还真把他当傻瓜用了——若他们师徒真的死在了昨夜的那场大火中,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反而会得意洋洋的说什么不过是外来的和尚,死了也就死了之类的话……
只要一想到自己差一点被活活烧死,唐玄的心里就一肚子的气:那老和尚真是死不足惜,就是可怜了自己,现在还得在这里看着这群家伙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扮可怜、装无辜……
看到唐玄“被逼得”站了起来,白龙马连忙上前两步,昂首挺胸的站在唐玄的身边,替他阻挡着那些还想往上扑的和尚、头陀们。
唐玄看着眼前这些毫无底线的黑心僧人,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闲着没事,那就去把昨天你们自己放火烧毁的屋子都收拾出来吧,立刻,马上!”虽然唐玄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生气,可最终还是没忍住:“怎么,你们莫不是打算晚上的时候直接往那灰堆中间一趟,然后再四处造谣说是我放的火?”
半空中的神袛听到唐玄的话,差一点驾不住云,直接从半空中掉下来。想到唐玄气愤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他们看着他的目光中不由充满了怜惜:取经人真是太可怜了,都被逼成什么样了;漫漫取经路,他的磨难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可怎么办啊——要不然他们去找菩萨求求情?
寺院中,众僧听到唐玄的话,直接卡住了声音,震惊的看着唐玄,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让他们去干这种粗活。然而,看着唐玄一脸严肃的样子,再看看面前的大坑,他们只能认命的爬起来,有气无力的往外走……
“等一下,”唐玄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坑:“顺便把这个坑也填上,别到时候掉下去了再怪到我们师徒的头上。”
“老爷放心,”众人吸了吸鼻子,异口同声的道:“小的们这就收拾。”
因着担心悟空找不回袈裟回来后把他们推到坑里烧了,一群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和尚、头陀们不得不听从唐玄的吩咐,愁眉苦脸的收拾着大火过后断壁残垣,不时的流几滴悲苦的眼泪,心中骂几句已经死了的老祖混蛋活该……
半空中,保护唐玄的神祇看到眼前这一幕,不住的点头:还得是取经人有办法——本来他们看到这寺院里的僧人竟然如此败坏观音菩萨的名声就非常的生气,非常的想收拾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只是他们到底是为了保护唐玄而来,自然也不好插手这些事。因此现在唐玄收拾了这些恶僧,自然就会得到这些神祇的好感……
唐玄自是不知道自己在菩萨差来的神祇心里地位突然高了许多。
看着那些因他的一句话而忙碌了起来的众人,他却没有丝毫得意的感觉。
闻着空气中的焦糊味,唐玄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已经被还回去的避火罩,心中不禁有些惋惜:唉,若那东西不用还就好了——到时候遇到不好走的荒山密林,他和白龙马就往里面一躲,悟空直接放火烧荒,一路烧荒烧过去,该有多省事……
白龙马寸步不离的守在唐玄的身边,心里却不明白唐玄这么做的原因:难道只是为了出口恶气?看那些和尚们放火的熟练程度,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就应该将他们全都给送到官府去,而不是让他们重建寺院;让他们重建了寺院,再有过路的被他们盯上可怎么办?
其实,唐玄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这些黑心的家伙。
当然,他也懒得去管这件事:整个寺院都被一把火烧没了,他就算想让这寺里的僧人赔他点什么都没办法;就是那老和尚珍藏的袈裟,也都烧成了灰。因此,这一次他估计只能吃哑巴亏了。
至于这些僧人败坏观音名声的事:关他什么事。
悟空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挥汗如雨的和尚,凳子上皱着眉头监工的师父,以及紧紧跟在师父身边的白龙马……
悟空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出了幻觉:难道他当年真的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被炼出事了,只是隔了这么多年才反应过来?
“师父!”在确定了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后,悟空连忙喊了唐玄一声,跳下筋斗云,凑到对方的身边,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唐玄摇摇头,看了眼悟空空空的手:“你呢,袈裟找到了?”
悟空点了点头:“袈裟就是那妖怪趁火打劫给偷走的,说是要做一个什么佛衣会。”
想到自己与妖怪一战未果的事,悟空顿了一下,才道:“我担心师父着急,所以才先回来通报师父一声。正好,也看看那些黑心的和尚们侍候师父用不用心。”
唐玄怀疑的看着悟空,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这里不用你担心。你好好的找袈裟就行。”
听到唐玄如此的“深明大义”,悟空的心里感动极了:“师父放心,弟子一定把袈裟找回来。”
话音一落,悟空就又跳上筋斗云,着急忙慌的飞走了。
扬起的手僵在半空,唐玄的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其实,找不回来也没太大的关系。
“原来爷爷竟然是天上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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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呀!怪不得如此的英武不凡。”
也许是因为唐玄并没有太过为难他们,院子里干活的一个头陀终于喊出了早就想说的话。
接着院子里的头陀、和尚、道人、幸童纷纷下跪,朝着悟空离开的方向拜了拜。
而他们再看向唐玄的眼神中,更是添加了几分尊敬:神仙的师父,肯定是更厉害的角色;这样的人物,只要肯稍微的提携他们一点,他们哪里还需要这么辛苦……
看着满脸虔诚的跪在地上的众人,唐玄撇撇嘴:他可不觉得这些人是真的尊重悟空才会这样——如果是,他们也不会在观音禅院里干杀人放火的勾当;现在他们跪拜悟空,要么是害怕,要么就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如果他们真的在打什么鬼主意的话,等悟空一回来,他们立刻就离开——唐玄的心里暗暗的做下决定:即使是深夜,他们都得离开。
白龙马好笑的晃了晃脑袋:真是被大师兄装到了,连弼马温都成神仙了。
“行了,”唐玄轻轻的咳了一声:“赶紧起来干活:先把晚上要住的窝棚搭起来。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看到众人已经被悟空和自己彻底的震慑住了,唐玄的态度也温和了下来:没办法,他的斋饭还得这些人去准备。万一他太过严厉,那些人在他的斋饭里做点什么手脚,如吐点痰之类的,他可怎么办?
众人连忙爬起来,各自干活去了:唐玄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他们晚上总不能真的住在灰里吧——老祖竟然一把火把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都给烧了,还真的死有余辜。
这寺院虽然处于深山,平日里也没有多少香客,可这里的僧人的小日子却也算得上富庶清闲,压根没干过什么重活。因此,他们费了半天的劲,才勉强的盖出来几个简易的窝棚。
入夜,唐玄理所当然的住在了唯一完好的屋子里,寺院里的僧人们则挤在临时让搭建的窝棚里,吹着冷风,瑟瑟发抖的诅咒着已经死掉的老祖永远不得超生……
悟空是第二天中午回来的。
“师父,师父!”悟空边叫着唐玄边从半空中直接跳了下来,一扬手上的袈裟:“袈裟找回来了。”
听到悟空的话,寺院里的僧人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这倒霉的袈裟终于找回来了,这下子他们的小命肯定能保住了。
“悟空,”已经等烦了的唐玄压根没给众人巴结悟空的机会,直接一提锡杖:“你回来就好,我们走。”
众僧听到唐玄的话,顿时愣住了:按理唐玄师徒要走了,他们应该高兴才对;可他们还指着悟空提携呢?悟空这么走了,他们找谁去?
悟空听到唐玄直接就要走,在一看这些黑心僧人们那副贼眉鼠眼的表情,顿时大怒:这些胆大包天的的混蛋东西,竟然还敢欺负唐玄,真当他们师徒是好惹的吗?小白龙怎么守着的?还有那些护法神祇,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唐玄被欺负。
“师父,”悟空将袈裟甩到肩膀上,一手拉着唐玄,关心的问道:“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僧人直接就跪了一地,哭嚎连天:“老爷息怒,小的们冤枉啊!”
唐玄揉了揉额头:“我没事,就是在这里待烦了。反正这里的事已经了了,我们走吧。”
话音一落,唐玄也不管悟空的反应,直接提着锡杖向外走去。白龙马赶紧驮着行李,颠颠的跟了出去。
悟空恶狠狠的瞪了众僧一眼,赶紧跟在唐玄的身后离开。
看着唐玄师徒利落的离开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走了就走了吧,这样起码以后没有人再让他们干活了。至于无法获得悟空提携的事——他们以前没有任何人提携,日子不也过来了嘛,因此,没有就没有吧!
9. 第9章
“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听到悟空说到本来他都要将那黑熊怪打死了,结果菩萨突然出现阻止了他,并将黑熊怪带回落伽山做了守山大神,唐玄忍不住的跳脚叫了起来。
在他看来,菩萨无非是在借黑熊怪来“敲打”他和悟空,想让他们师徒乖乖的听话:菩萨还真是个小心眼,都过了这么久了,竟然还记恨着当初山贼那件事……
只要一想到与那见财起意的老和尚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黑熊怪竟然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就修成了正果,而自己却先是匪夷所思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异世,又是遭遇猛兽又是遇到山贼,不是差一点被生吞了就是差一点被火烧死的,唐玄的心里就气得要死: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啊?
悟空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菩萨安排的神祇这会儿并没有跟着他们两个,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就这么放过那个黑熊怪,他的心里也很不爽;可菩萨亲自过来要人,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唉,”唐玄拍了拍悟空的肩膀:“我知道这事怪不得你。看样子,还是得想办法先把你头上的金箍给取下来。”
唐玄自然知道菩萨开口要人,悟空根本就拒绝不了:难道不怕菩萨念紧箍咒吗?
而且,唐玄的心里也明白,只要菩萨掌控着悟空头上的金箍,这种事就避免不了:今天菩萨的后山缺守山的,明天他的园子里就可能少一个打扫的,后天他也许就需要一个坐骑……
唐玄可不愿意这样一直没完没了的被动下去。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悟空头上的金箍取下来,这样他们就能与菩萨谈条件了。
听到唐玄的话,悟空的眼睛就是一亮:这真是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是,这件事实在有些难为:这段日子他用了无数的办法,却还是没能将那金箍取下来。他甚至都想过去一趟灵台方寸山,找他的第一任师父菩提老祖帮忙了。可想到他离开时,菩提老祖的话,再加上他如今也算不上是衣锦还乡,自然也就没敢去。
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箍,悟空无奈的道:“要是我当初小心一些,也许就不会着了菩萨的道了。”
唐玄想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既然菩萨有心要算计悟空,他又怎么逃得掉呢?
“唉,真是辛苦你了。”唐玄感慨了一句,接着才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了,袈裟是在观音禅院里失窃的,我们两个也差一点死在那里,菩萨就没给你个说法?他将你的手下败将要走,也没给你个补偿?”
悟空挠了挠脑袋:“菩萨说袈裟的事情是因为我斗气炫耀而起,让我以后切记财不露白的道理;至于补偿嘛,”悟空抬手指了指后脑勺:“菩萨给我了三根救命毫毛,说是我遇到危急时刻,能够救我性命。”
“什么?”听到悟空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发了过去,唐玄气得猛捶了几下胸口:“你……你气死我了。辛辛苦苦的忙活了半天,竟然这么就被打发了?哦,白白给他找了个守山大神,连点像样的报酬都不肯给,还什么三根救命毫毛。呵,真有那个心思,直接将你头上的金箍给取了,不比什么都强?”
唐玄毫不掩饰的愤怒令悟空本来因救命毫毛而愉悦的心情也莫名的不是滋味起来:师父说得对呀——若菩萨真的待他那么好,想要救他的性命,为什么不直接给他取了金箍呢?这次他还真的是白白辛苦一场。
再想到自己堂堂齐天大圣还在为了所谓的正果而任劳任怨、劳心劳力,可那个占山为王、趁火打劫的黑熊怪却先一步修成了正果,悟空的心里腾的蹿起一股火来:没想到救苦救难的菩萨竟然也玩任人唯亲那一套——那黑熊怪不过是洞府毗邻观音禅院,就能直接成了正果,凭什么呢?
“师父,”悟空怒气冲冲的道:“你和小白在这里待一会儿,老孙这就去落伽山打死那妖怪。”
“你给我回来。”唐玄反应极快的将手中的锡杖扔到地上,一把拉住想要驾云而去的悟空:“你是不是傻了?菩萨怎么可能任由你打死他的人?”
悟空虽然知道唐玄说的是实话,可心里的怒火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难道就任由他们把咱们当成白干活的傻子不成?”
唐玄偷偷的晃了晃被砸到的脚,手却还是紧紧的抓住悟空:“不这样又能怎么样?记住了,以后再遇到妖怪,直接一棒子打死,不给任何人求情的机会,不就行了?你这会儿去找菩萨有什么用?你不怕那紧箍咒了?”
悟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被紧箍咒三个字将心头的火气给压了下去:“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老孙认栽了。”
“没事,没事,”唐玄笑着安慰了一下悟空,转过头就扑到白龙马的身边,一把揽住后者的脖子,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小白啊,以后你可得多长点心,千万别吃亏。”
白龙马愉悦的叫了一声,回应唐玄:师父和师兄的情绪这会儿都不大好,只能由他彩衣娱亲了——他可真是辛苦又贴心呢:驮得了师父,哄得了师兄。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他就是看到悟空吃亏才心情不错的。
悟空抓耳挠腮的看着唐玄,莫名的觉得自己被影射了。
白龙马察觉到悟空的情绪似乎还是有些不好,连忙绕到他的身边,蹭了蹭他,以示安慰。
悟空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开朗:“师父,我们继续赶路吧!”
唐玄轻轻的点了点头,直接翻身上马,继续向西行去。
悟空提起唐玄的锡杖,背起行李,笑眯眯的跟了上去。前路漫漫,师徒两个天南海北的随意聊着天,倒也算惬意。
这般行了数日荒路,吃了数日野果,师徒二人终于再次见到了人烟。
“师父,”悟空跳到空中看了看,道:“远方有乌云弥漫,看样子夜里要有一场大雨。我看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村庄,不如我们晚上到那里借宿一宿,明日等雨停了再上路吧。”
唐玄想到最近一段时日的餐风露宿以及荒无人烟,轻轻的点点头:“好吧。不过,你可得好好记住上次的教训,不能再与人斗气了,也不能再显摆了,记住了没?”
“记得了,记得了,”想到上次白忙活一场的事,悟空连连应是:“老孙再也不敢了。”
师徒商议妥当,才迈步向不远处的村庄走去,不想却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看到唐玄和悟空,少年眼睛猛的一亮。他一把抓住唐玄的胳膊,着急的问道:“你……是耍猴的吗?”
听到这话,唐玄差一点直接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看向悟空,果然看到悟空的脸都气青了。而白龙马则是开心的叫了一声,围着几人转了好几圈。
悟空直接挤开少年,朝其呲了呲牙,怒道:“你这小鬼什么眼色?会不会说话?没看到师父身上的袈裟、头上的戒疤吗?”
少年听到悟空竟然能开口说话,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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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了眼睛,接着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喃喃的道:“乖乖,这只猴子竟然会说话,这就更好了。这回我看那老家伙还能说什么。”
看到这少年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悟空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只能悻悻的跟唐玄道:“师父,这小鬼小小年纪,竟然是个疯的。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别搭理他。”
“好心的师父,”少年一把拉着唐玄的手,兴奋的道:“你可一定得帮帮我。要不然,我……我……”
唐玄诧异的看着这言行极为古怪的少年:“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悟空气哼哼的看了少年一眼:“师父,跟这小鬼有什么可说的。要老孙说,别理他最好了。”
少年看了悟空一眼,转向唐玄道:“好心的师父,你可真得帮帮我。我家就住在前面的高老庄。我家主子让我去找个戏班子,而且明天就要用。你说这时间这么赶,我上哪里去给他找戏班子去?”
听到少年竟然来自他们要去的村庄,唐玄和悟空对视了一眼:这么巧?
“那你找我们做什么?”唐玄不解的看着少年,好奇的问道:“我们哪里像戏班子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少年抱怨的道:“人家那戏班子都得提前一个月预订,我这临时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可我家老爷不信啊,非得逼我去找。我说找不到,他就骂我废物脓包,什么事都干不成。这不,又把我撵了出来。我刚刚在城里找了一大圈,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唐玄还是没明白这事怎么会找到自己的身上:“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少年挠了挠脑袋:“我是想着真找不到戏班子,找个耍猴的也不错:图的就是个热闹。”
悟空的脸色再次铁青了起来:“我们不是耍猴的,不是。你走,快走,再不走别怪爷爷不客气了。”
被悟空不停的拿手催赶,少年也不生气,直接绕到唐玄的另一边:“你们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明天是我家老爷招赘的大喜日子,肯定不会少你们银钱的。”
唐玄好笑的拍了拍悟空的肩膀,安抚了他,接着又朝那少年道:“我们真不是什么耍猴的。他是我的弟子。我们只是有事路过这里,想在庄子上借个宿而已。我看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那好吧,大不了我再被老爷臭骂一顿呗!反正大喜的日子,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少年垂头丧气的嘟囔了一句,接着又不死心的补了一句:“你们真不是耍……”
最终,在悟空凶恶的目光下,少年还是把最后两个字咽了回去:“算了,你们跟我一起去我家老爷家吧。我家老爷向来乐善好施,肯定会很欢迎你们的。”
唐玄笑了笑:“放心,我也会跟你家老爷说,戏班子需要提前预订,时间太紧找不到,也怨不得你。”
听到唐玄的话,少年顿时乐了起来:“那就先谢谢你了。对了,那个凶猴子,”指了指悟空,少年小声的说道:“他真的是你的弟子?”
“当然。”唐玄笑道:“怎么,不像吗?”
少年诚实的摇摇头,接着又仔细的打量了唐玄一番: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倒是一副好相貌;然而太过斯文白净,一看就没什么力气,干不得庄稼活,可惜了,可惜了。
“怎么了?”察觉到少年对着自己不停的叹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唐玄好奇的问出了一个后来令他恨不得狂抽自己大嘴巴的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吗?”
10. 第10章
“唉,”少年一副惋惜的语气:“我们村子里姑娘虽然不少,可愿意嫁给像你这样的病夫的却没有。她们喜欢的都是像猪刚鬣那样的,阳刚俊朗,温柔亲切,身手不凡,又会干地里的活计。像你这样的,想娶媳妇,唉,难啊!就算是入赘,都没有姑娘家愿意。”
唐玄满脸的不可思议,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这是被嫌弃了吗?这少年什么眼神,就他这长相、这身份、这气度,当初长安城里有多少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入赘都没有人要?不对,他什么时候想入赘了?啊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娶媳妇。
悟空和白龙马震惊的看向唐玄:是他们听错了吗?师父这是被人嫌弃了?
然而,看着唐玄那张同样震惊的脸,二人终于确认了自己听到的事实: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就是在嫌弃唐玄。
“哈哈哈哈……”悟空开心的大笑了起来,心道:师父啊师父,你也有今天!
就连白龙马也发出了愉悦的嘶鸣:唐玄的笑话可是不常见,这个少年真是优秀。
唐玄被笑得脸庞微微泛红,不由狠狠瞪了兴奋过度的悟空和白龙马一眼:差不多行了,别找收拾。
少年不解的看着张狂大笑的悟空,以及愉悦嘶鸣的白龙马,再次看向唐玄,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虽然你的长相不错,可男人嘛,长得再好也没什么用,还是得能干活。你知不知道?你一看就……啧啧啧!”
唐玄深深的吸了口气:“你才多大就男人,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吗?”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少年快走两步,跟上唐玄,炫耀着道:“我都订亲了。再过两年,我就要成亲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高老庄。
路边的村民看到少年带了个陌生的面孔进村,纷纷毫不客气的打量起了唐玄:长相眉清目秀,身姿挺拔修长,可一看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比那猪刚鬣可是差远了。
这样一想,大家看向唐玄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嫌弃:也不知道这小白脸来他们村子干什么?该不会以为他们村子的姑娘好骗吧?高才那小子干什么呢,怎么帮着……哦,高才是去找戏班子去了:看样子这小白脸应该就是高才找来的戏班子里的人了。
将唐玄当成戏班子成员,众人再看向唐玄的目光再次不一样了起来:这戏班子成员长得就是好啊——看看这长相,看看这身段,看看这步伐,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
唐玄察觉到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不停的变幻,眉头微皱:这村子里面的人怎么都神经兮兮的,正常人是这么看人的吗?
少年高才并没有察觉到村民们眼神的变化,也没察觉到唐玄心里的疑惑。他边跟唐玄说话,边在前面引路,时而还得回应热情的村民几句。
而通过与高才的聊天,村民们也知道了唐玄并不是戏班成员,而是一个过路的客人,是来借宿的。因此,他们看向唐玄的目光再次变成了嫌弃:估计是这小白脸的家里也受不了他这文文弱弱的模样,才将他踢出来的自己讨生活的吧;没见家里连未来的活计都给他想好了吗?
唐玄可不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他没想到自己刚刚到达高才主人高太公的家门口,就遇到了沿路村民称赞不已的猪刚鬣。
唐玄好奇的打量着猪刚鬣:二十多岁,天庭饱满,下颔略宽,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穿一件青色直裰,肩膀上扛了一柄钉耙……若说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而且好像在享受村民们热情崇拜的目光。
“哟,高才,”猪刚鬣笑着朝高才招招手:“回来啦?”
“猪大哥!”高才激动的道:“我回来了。就是、就是戏班子没找到。”
猪刚鬣笑道:“没事。三丫头人那么好,过个生日而已,没有戏班子就没有吧。我去跟高大哥说去。”
高才猛的点点头:“谢谢猪大哥,你人真好。”
“小事情。”猪刚鬣笑眯眯的转向唐玄师徒:“这两位是……”
本来,猪刚鬣看到唐玄是个和尚,还挺激动兴奋的,正想打探一下唐玄的身份,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悟空正眼泛金光的盯着他。
“这猴子怎么这么眼熟?”猪刚鬣的心里蓦的一抖,连连摇头:“不,不可能。那只猴子现在应该还在那山底下压着呢!”
因心中害怕,猪刚鬣连忙借口有事,先行跑了:唐玄的身份他可以过会儿再找高才打探,可这猴子的眼神却令他感到极端的不安。
“呵,”悟空凑到唐玄的耳边,小声的道:“我当猪刚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原来是只大耳长嘴的猪妖。”
原来,就在猪刚鬣跟高才打招呼顺便接近唐玄的时候,悟空已经看出了猪刚鬣的真实身份。
唐玄诧异的看向悟空:怪不得他觉得那猪刚鬣有些招风耳呢!
心中勾勒了一下猪刚鬣长嘴大耳的模样,唐玄顿时觉得这村子里的人认为自己比不上他,完全就是眼神有问题:不说别的,就冲那招风耳,自己完胜,好不好?
悟空想到这村子里的人竟然将一只猪妖看做最适合的女婿人选,心里也是直笑:真想知道这村子里的人知道那猪刚鬣是个妖怪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高才可不知道这师徒两个的心思。得到了猪刚鬣帮忙说情的保证,他的心里激动万分,直接带着唐玄二人去见了高太公。
高太公听到唐玄竟然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再看到唐玄的温文尔雅,悟空的伶俐精干,心里也是不住的点头:曾听闻东土大唐富庶强盛,地灵人杰,这话果然不假。
与高太公聊了几句,唐玄突然想到自己答应高才的事,不禁笑着说起了外面的戏班子都需要预订的事,让他千万不要因此而责骂高才。
高太公听到唐玄的话,只能瞪了高才一眼,便让他下去歇着去了。接着,高太公又挽留唐玄,让他千万明天参加了三女儿高翠兰的婚礼再走。
唐玄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他对那个猪妖猪刚鬣也是非常的好奇,想要知道这件事到底要怎么收场,高太公以及这高老庄的村民到底知不知道这猪妖的事情。
“你说这猪刚鬣啊,”听唐玄提到猪刚鬣,高太公就笑得极为开心:“那可真的是个大好人。要不是他,老夫早就没命了。”
唐玄诧异的看着高太公:“愿闻其详。”
“两年前,”高太公回忆道:“我去外面去办事,路过福陵山的时候遇到了山贼。若不是猪刚鬣突然冲出来,打跑了山贼,我这把老骨头就交待在那儿了。”
唐玄与悟空对视一眼:这不明显就是仙人跳吗?这种小把戏骗骗高才那种少年还行,高太公竟然也会上这种当,难道是被妖怪使法术迷了心?
“那猪刚鬣将我送到了城里医治,又护送我回来。”高太公笑道:“他说自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我便将他留下了。怎么说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总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流落在外不是?”
悟空好奇的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他怎么就恰好出现在了山贼要杀你的时候呢?”
高太公笑道:“怎么会?猪刚鬣可不是那样的人。他虽住在我家里,食量也大,但也不是白住的,一直都帮着家里干活的。一个人能干十几个人活,多吃点怎么了?小长老你不知道,这村子里有多少人家在惦记着猪刚鬣,想让他给他们当女婿呢?”
悟空忍不住的拍着腿大笑了起来:这村子里的人可真是太好笑了,竟然都想抢一个猪妖当女婿。
“所以,”悟空蹲到凳子上,笑眯眯的问道:“为了不让这猪刚鬣到别人家干活,你就打算直接招赘了?”
“老夫哪里是那样的人,”高太公立着眼睛道:“若不是他与小女极为般配,又对小女多加照顾,老夫怎么会促成这桩婚事?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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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
悟空笑嘻嘻的道:“若那猪刚鬣是个相貌丑陋的汉子呢?”
“妖怪”两字在悟空的嘴里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汉子”:这老头已经被那猪刚鬣迷惑了,他就算说了那是个妖怪,他也不会相信的,还不如换个说法。
“小长老你不明白,”高太公笑道:“我看重这猪刚鬣,可不是他的长相,而是因为这个人的人品。而且,你不知道,这几年村子里面一下雨就闹妖怪,还是这猪刚鬣帮忙除的呢!”
听到这里,悟空笑得直接摔下了凳子:还猪刚鬣除妖,分明他自己就是那妖怪。
高太公并没有介意悟空的失礼,而是接着与唐玄聊起了高家庄所在的乌斯藏国的风土人情,民俗习惯……
因着第二日家里还有喜事,高太公也没与唐玄聊得太晚,很快就让人将师徒带到了客房,让他们休息去了。
入夜,唐玄正听悟空吹嘘当年的事听得入神,就见其突然起身冲了出去:“妖怪,你往哪里走?”
唐玄连忙跟出去,结果就见到悟空正紧紧的抓着那猪刚鬣的胳膊,呲牙咧嘴的看着他。
唐玄挑挑眉:他们师徒根本没想过去管这妖怪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还主动跑来招惹他们?怎么着,他们师徒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吗?
“我……”猪刚鬣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似乎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猪刚鬣已经私下里跟跟高才打听过了,这和尚确实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因此,他趁着夜色悄悄跑到这里,就是想问问唐玄到底是不是他一直等待的取经人。没成想,他才刚刚过来,就被悟空发现了。
“你什么你,”悟空笑嘻嘻的看着猪刚鬣的慌乱:“你这该死的猪妖,别以为老孙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模样?哼,你要是不来惹我们,老孙也懒得管你的事……”
听到悟空一口一个“老孙”,妖怪彻底的傻了:原来这猴子真的就是当初的齐天大圣,只是,他是怎么从佛祖的手里逃出来的?
“你这该死的弼马温,”猪刚鬣听到悟空不停的骂他“猪妖”,顿时怒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不找个地方好好的躲着,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到处嘚瑟。也不怕如来再把你抓回去?”
悟空听到猪刚鬣一语就道破了他的身份,不禁有些好奇:“你认识老孙?”
谁想那猪刚鬣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认识,不认识。谁认识你这野猴子啊!”
悟空仔细打量着猪刚鬣,总觉得这个妖怪的身上有一种他异常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般。
“悟空,”唐玄疑惑的指了指猪刚鬣:“认识?”
就在几个人说话间,一场酝酿许久的大雨终于下了起来。而那猪刚鬣被雨淋过以后,竟然一点点的现了原形:头发,耳朵,脸庞,鼻子,嘴巴……
唐玄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妖怪伙食真不错,肥头大耳的。
妖怪看到唐玄惊奇的目光,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变成了猪耳朵,他直接伸手一捂:“老猪不跟你们说了,老猪有事要先走了。”说完便急急忙忙的驾云走了。
“妖怪,你给我站住。”悟空连忙追了过去:这猪刚鬣极有可能是他认识的人,他怎么着都得问个究竟。
看着两个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唐玄抖了抖身上溅到的雨水,直接转身回房间睡觉去了:捉妖这种事还是悟空最擅长,他就不添乱了。
第二天早上,唐玄醒来的时候,大雨已经停了。悟空也回来了。
悟空主动的跟唐玄说了猪刚鬣的事:“这样看来,那妖怪对这高老庄并没有什么坏心,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唐玄也赞成悟空的说法。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收拾好自己,正打算去观礼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杀猪般的叫声:“师父,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