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 第1章 1937年的北风,裹挟着塞外的尘沙,掠过金陵城高低错落的屋脊。自西安那场风波结束后,少东家便将他召回了这金陵权力中枢。李宇轩静立于军委会大楼冰冷的露台,领章上三颗将星在晦暗天光下泛着金属的寒意——这份陆军一级上将的殊荣,既是对他数十载追随的酬庸,也无声诉说着西安那个雪夜过后,弥漫在高层之间难以消散的猜忌与血腥。指间刚收到的电文还带着机要室的油墨气息,字里行间是延安的动向:中共中央已迁驻那座陕北古城,一份《为号召和平停止内战通电》,语调意外缓和,却像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在这六朝古都的深宅大院中漾开涟漪。 “景公,先生在书房。”侍卫长的低语打断了他的沉思。李宇轩转身,军靴踏过凝霜的石阶,发出叩击人心的脆响。长廊两侧,巨幅军事地图上,代表日军增兵方向的蓝色箭头已密布华北,如蚁群啃噬着疆土。书房内,“先生”正俯身于沙盘之前,指尖划过绥远一带:“延安那边的调门软下来了,五项要求,四项保证…这次倒像是拿出了几分诚意。”他并未回头,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西北那边,现在杨虎城虽已不足为虑,但他的旧部人心未定,那个孩子,你要看住了。” 李宇轩微微垂首。12月30日西安的枪声仿佛仍在耳畔回响,他亲自下令处决西北军将领的那个夜晚,白雪地被滚烫的血染成刺目的红。 二月的金陵,空气中流动着乍暖还寒的暧昧。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在森严戒备中召开。李宇轩作为军委会核心成员列席,冷眼看着台下各方势力在“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呼声下各怀心思。中共的通电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让原本看似铁板一块的决策层暗流涌动。散会时,一位面容精悍的下属凑近,低声道:“景公,先生属意由你来统筹华北防务,日本人在青岛的演习,规模空前,怕是宴无好宴。” 李宇轩默然颔首,目光却已投向地图上方那片广袤而危急的区域。他心知肚明,这短暂的和平不过是风暴来临前虚假的宁静。回到司令部,最新情报已置于案头:日舰二十余艘陈兵青岛外海,演习规模为近年之最。他铺开华北军用地图,红铅笔重重圈画出天津、北平外围的日军驻地——那里,即将成为烈焰最先燃起的地方。 三月的风带来些许暖意,却吹不散华北上空浓重的硝烟味。当中共中央内部批判某些路线的消息辗转传来时,李宇轩正在部署绥远防线。伪蒙军在商都增兵的情报接踵而至,他毫不犹豫调遣两个精锐师驰援边境,下达的电令只有斩钉截铁的八个字:“寸土不让,死战到底。”深夜独处时,他偶尔会想起多年前在溪口的岁月,那时“先生”还只是位雄心勃勃的追随者,他自己也不过是个侍立一旁的少年书童。谁曾想,三十余年风云跌宕,他会手握重兵,立于这决定国运的十字路口。 四月的燕京,草木初萌,春意却被津郊、平郊不绝于耳的枪炮演习声击碎。中共《告全党同志书》的传单,通过各种隐秘渠道,甚至流传到了前线战壕。“为抗日而斗争”的呼声,如同星火,点燃了将士们压抑已久的血性。李宇轩亲赴华北视察时,目睹士兵们在泥泞工事中传阅那些粗糙的纸张,眼中不再是麻木与茫然,而是与敌偕亡的决绝。他对部队训话时,刻意借用了传单上的语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倭寇欲夺我山河,需先踏过我辈尸骨!” 台下应声如雷,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无论信仰与立场如何歧异,在山河破碎之际,流淌在每个炎黄子孙血脉中的不屈与刚烈,并无不同。 五月的那边人召开了全国代表会议,一份由古月所作的长篇报告副本,通过秘密渠道送到了李宇轩的案头。他挑灯夜读,不得不承认,那份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详尽阐述,确实切中了时局的关键。而此刻的察北前线,伪蒙军的进攻日趋疯狂,守军伤亡日增。他向金陵急电请求增援,回复却仅是“攘外必先安内”的模糊暗示。李宇轩将电文攥紧,最终揉成一团,掷于地上——他明白,高层对那边的忌惮仍未消除,可如此内耗下去,华北危矣。 六月,卢沟桥成了所有目光汇聚的焦点。日军的夜间演习愈演愈烈,荷枪实弹的士兵在桥头反复挑衅,与华夏守军对峙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眉宇间的杀气,空气紧张得仿佛随时会炸裂。李宇轩接到报告时,正在主持军事会议,他手中的指挥棒重重落在卢沟桥的位置,语气沉凝:“火药桶的引信就在这里。严令守军,提高警惕,敌若犯我,坚决回击!” 他调派的援军尚在途中,七月七日的深夜,卢沟桥的炮声便轰然撕裂了寂静。日军以一名士兵失踪为荒唐借口,悍然猛攻宛平城。守军将领率部浴血抵抗,“卢沟桥即为尔等之坟墓”的怒吼,伴随着枪炮声传遍华夏。 消息传来时,李宇轩正陪同“先生”出席一场晚宴。凄厉的防空警报骤然划破金陵夜空,宴会厅内瞬间陷入混乱。“先生”面色铁青,当即终止宴席,直奔军委会地下作战室。 “命令第五军,全线动员,死守华北!”“先生”的声音压抑着雷霆之怒,“景行,你即刻北上,接管前线指挥!” 李宇轩肃立领命,转身之际,余光瞥见过道墙壁上的日历——1937年7月8日。他大步迈出作战室,门外夜色如墨,金陵城的灯火在隐约的警报声中不安地闪烁。身后传来“先生”最后的嘱托,低沉而沉重:“守住华北,就是守住半壁江山。”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燕京演讲 三天后,1937年7月11日,燕京城内临时搭建的讲台前,黑压压地挤满了人群。不仅有持枪肃立的将士,更有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市民、学生、商人。从金陵赶到燕京城的李宇轩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的三颗将星在晨曦中闪着寒光。他环视台下,目光如炬。 “同胞们!将士们!” 他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四天前的那个夜晚,卢沟桥的炮声,撕裂了华北的宁静,也撕裂了每一个华夏人的心!我站在这里,能听见燕京城墙在炮火中呻吟,能看见永定河水被鲜血染红!” 他向前一步,右手猛地指向脚下的大地: “但是,我要问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谁的土地?是我们祖祖辈辈耕耘了数千年的华夏故土!这里的每一寸泥土,都浸透着我们先人的汗水与热血;这里的每一块城砖,都见证过我们民族的辉煌与沧桑!” 人群中开始涌动起压抑的呜咽,有人攥紧了拳头。 “从山海关到玉门关,从长江头到黄河尾,凡我华夏疆土,寸土不让!外侮敢犯,必以血还!” 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如同出鞘的利剑: “你们看见东洋人的炮口了吗?它正对着我们的国门!你们听见不平等条约的回声了吗?它至今还在压榨着四万万同胞的骨髓!从鸦片战争到甲午之殇,从八国联军到九一八,我们忍了太久,让了太多!”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举起手臂,嘶哑地喊道:“不能再退了!” “没错!”李宇轩重重拍在讲台上,“退让换不来和平,隐忍换不来尊严!今日我在此宣告,一切强加于我中华的不平等条约,自即日起,尽数作废!谁还想续写这屈辱的旧账,先问问我四万万同胞手中的钢枪答不答应!” 整个广场沸腾了。士兵们将枪举向天空,市民们挥舞着一切可以挥舞的东西——帽子、手帕、甚至刚摘下的头巾。 “那些列强,总以为架起几门大炮,就能让我们下跪。那些倭寇,总以为烧杀抢掠,就能让我们亡国灭种!”李宇轩的声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可他们忘了——我们是炎黄子孙,是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华夏人!”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 “华夏儿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十二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响。一个女学生擦去眼泪,高高举起紧握的拳头。 “外寇若敢踏我疆土,必教其有来无回,遗臭万年!他们架炮于国门之日,便是我中华亮剑之时!”李宇轩的声音斩钉截铁,“要么让他们滚出东亚,要么让他们埋骨神州!” 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滚出华夏!滚出华夏!” 李宇轩缓缓抽出佩剑,冰冷的剑锋在朝阳下闪着凛冽的光。他剑指东南方向: “回想这百年来的山河破碎,我们何曾真正低头?如今正是家国重整的时刻,岂容豺狼再度窥伺!”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 “将士们,握紧你们手中的枪!同胞们,举起你们御敌的拳!让我们以血肉筑起新的长城,以怒火熔铸杀敌的利剑!我们要用敌人的鲜血,祭奠卢沟桥畔牺牲的英灵。我们要用胜利的旗帜,告慰千百年来为这片土地洒尽热血的先烈!” 剑锋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 “山河破碎时,我们未曾屈服。家国重整日,岂容寇仇猖狂!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最后,他将佩剑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呐喊: “今日,我李宇轩在此立誓:与诸君同生共死,与国土共存亡!不灭倭寇,誓不还家!” 他每喊出一个“杀”字,剑锋便在空中猛劈一次: “杀!杀!杀!” 这三个“杀”字,一个比一个凌厉,一个比一个决绝。整个北平城仿佛都在这喊杀声中震颤。 民间反应如野火般蔓延,在前门大街,一个卖报的少年将整沓报纸抛向空中,嘶喊着:“当兵去!打鬼子去!”周围的人群发出震天的呼应。 在燕京校园,教授们放下了手中的粉笔,学生们撕碎了课本。礼堂里,学生领袖站在课桌上疾呼:“同学们,读书救不了今日之华夏!我们要上前线!” 在胡同深处,一位老翰林颤抖着打开祖传的木匣,将珍藏的明代宝剑交给孙子:“拿去,杀敌报国,方不负这华夏血脉!” 商铺纷纷歇业,店主们抬出库存的布匹、粮食、药品,堆放在街头:“送给守城的将士!咱们燕京人,不做亡国奴!” 妇女们连夜赶制棉衣、鞋袜,老太太们将珍藏的嫁妆首饰换成医药。黄包车夫自发组织起来,为各阵地运送物资。就连天桥卖艺的武师,也收起把式,带着徒弟们奔向征兵处。 夜幕降临时,北平城头燃起了无数火把。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坚毅的面孔,从十五六岁的少年到五六十岁的老兵。李宇轩站在城楼上,望着这片被点燃的土地。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此地不会再有党派之争,不再有地域之见,有的只是一个不愿做奴隶的民族,在绝境中发出的最后吼声。 华北的夜空中,星光与火光交相辉映。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开战 李宇轩的吉普车在弹坑累累的道路上颠簸前行,车灯划破保定郊外的夜幕。指挥部设在原清河道署旧址,飞檐斗拱的建筑此刻挂满了军用地图和电话线,院子里架设着临时天线,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景公!”29军参谋长迎上来,眼窝深陷,“日军关东军两个师团已抵达战场,加上原有驻屯军,总兵力超过八万。廊坊、杨村今晨失守,宋军长还在犹豫是否要集中兵力决战。” 李宇轩大步流星走进指挥部,扯下白手套拍在桌上。煤油灯下,作战地图上代表日军的蓝色箭头已形成合围之势。“糊涂!”他抓起红笔在南苑、西苑、长辛店三处重重画圈,“29军分散驻防,正中日军下怀。传我命令:第五军14师立即抢占良乡,构筑德式防御工事;200师连夜绕道门头沟,切断日军补给线。” 他转身抓起武装带,“我带警卫营再去见一次宋折元。参谋长,这里交给你了。” 夜色浓重如墨。车队在泥泞的公路上疾驰,不时要避开逃难的人群。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抱着只剩皮的红薯,怔怔望着军车驶过。对面驶来的卡车上,伤兵们挣扎着向将旗敬礼,嘶哑的喊声在夜风中飘散:“将军,救救燕京!” 李宇轩攥紧腰间佩剑,剑鞘上的鎏金云纹已被汗水浸得发暗。 七月十四日清晨,北平城内气氛凝重。李宇轩在临时指挥所见到了仍在犹豫的宋折元。桌上摊着日军送来的“停战协定”,墨迹未干。 “明轩,”李宇轩将一份情报拍在桌上,照片上日军坦克正隆隆开进,“这是今晨拍摄的,日军第20师团已抵达丰台,第5师团正在天津集结。他们是要将29军一网打尽!” 宋折元盯着照片上密密麻麻的坦克,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刺耳的引擎声,日军侦察机低空掠过,机腹下的炸弹舱门清晰可见。 “好!”宋哲元猛地一拍桌子,“就依景公所言,我令37师守西苑、132师守南苑,与第五军联合作战!” 但他们不知道,这份刚刚达成的联合作战计划,此刻正被汉奸潘毓桂誊抄,即将送往日军司令部。 七月十五日拂晓,良乡阵地迎来首轮考验。 德式钢筋混凝土碉堡内,14师师长握着望远镜的手纹丝不动。阵地前方,日军坦克集群正在推进,履带扬起漫天尘土。 “距离八百,请求炮火覆盖!” 保定指挥部内,李宇轩盯着沙盘:“榴弹炮营,覆盖射击!反坦克炮连前移!” 数十门德制150mm榴弹炮齐声怒吼,炮弹呼啸着划破晨雾,在日军坦克群中炸开朵朵死亡之花。一辆日军坦克被直接命中,炮塔掀飞数米之高。但更多坦克仍在推进,后面的步兵如潮水般涌来。 碉堡内,MG34通用机枪喷吐火舌,弹壳如雨点般落下。日军成片倒下,却又源源不断补充上来。突然,一枚炮弹在碉堡旁炸开,混凝土碎块四溅。一名机枪手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战壕里,手中还紧紧攥着打空的弹链。 反坦克炮阵地上,士兵们沉着瞄准。穿甲弹精准命中坦克履带,一辆日军坦克歪斜着停下。但日军坦克实在太多,一辆被击毁,另一辆立即补上缺口。一名炮手胸口中弹,仍挣扎着装填最后一发炮弹,在失去意识前扣动了扳机。 激战至黄昏,良乡阵地前尸横遍野。14师伤亡超过三分之一,一个步兵营只剩不足百人。电话里传来师长嘶哑的声音:“主任,日军攻势太猛...” “必须顶住!”李宇轩斩钉截铁,“200师已切断日军后勤,援军两日即到。我再调一个德械步兵团给你,良乡绝不能失守!” 七月十七日,日军改变主攻方向,集中兵力猛扑南苑。 南苑阵地地势平坦,132师官兵正在抢修工事。得知日军来袭,师长立即调整部署,但临时构筑的战壕根本挡不住日军坦克的冲击。 李宇轩闻讯,急令黄伟率警卫团和一个德械步兵营驰援。车队行至永定河畔,突然遭遇日军骑兵突袭。 “准备白刃战!”黄伟拔剑高呼。德械步兵迅速散开,MP18冲锋枪喷出火舌,日军骑兵纷纷落马。但日军骑兵数量众多,挥舞马刀疯狂冲锋。 黄伟左臂被马刀划伤,鲜血浸透军装,仍挥剑死战。一名日军骑兵迎面冲来,黄伟侧身闪避,反手一剑刺穿对方骑的马。骑兵坠马时死死抓住剑刃,黄维奋力拔出,剑身已染满鲜血。 此时南苑阵地已岌岌可危。132师官兵用血肉之躯抵挡日军坦克,许多士兵抱着集束手榴弹滚到坦克底下。阵地各处都在进行惨烈的白刃战,一位连长腹部中弹,仍倚着战壕指挥,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夜幕降临时,南苑守军与援军终于会合。黄伟简单包扎伤口后,立即组织残部构筑第二道防线。望着阵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这个向来刚硬的汉子也不禁红了眼眶。 “统计伤亡,补充弹药。”他沙哑着下令,“天亮前必须修好工事。” 远在保定的李宇轩接到战报,默默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华北平原,炮火将天际映成暗红色。他想起离开北平时,那些朝着将旗敬礼的伤兵,那些逃难百姓期盼的眼神。 “传令各师,”他转身时,眼中已恢复锐利,“收缩防线,固守待援。告诉前线将士,援军已在路上。” 侍卫注意到,将军握剑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血战 七月十八日拂晓,永定河的薄雾被炮火撕得粉碎。 黄伟将指挥部设在南苑一处半塌的校舍里,左臂的绷带渗着血,但他握铅笔的手稳如磐石,正在地图上标注火力点,每个符号都精确到米。 “日军第20师团主力正在南苑正面展开。”参谋长低声报告,“他们的坦克比预想中多。” 黄伟头也不抬:“把反坦克炮连分散配置,每门炮间隔五十米,形成交叉火力。机枪阵地全部前移二百米,放在侧翼。” 他突然用铅笔重重敲击地图上永定河拐弯处:“这里,埋设全部剩余地雷。日军坦克一定会从这里迂回。” 参谋迟疑道:“那可是我们唯一的退路……” “此战没有退路。”黄伟冷冷道,“要么守住,要么死。” 上午八时,日军总攻开始。三十余辆坦克呈楔形队形推进,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步兵。黄伟亲自站在观测位上,举着望远镜计算距离。 “反坦克炮,开火!” 首批穿甲弹呼啸而出,两辆日军坦克顿时起火。但其余坦克继续推进,炮火开始覆盖守军阵地。 “机枪阵地,压制步兵!” MG34特有的撕裂声响起,日军步兵成片倒下。可日军炮火实在太猛,一个机枪阵地刚开火不到三分钟,就被迫击炮直接命中。 黄伟面色不变:“第二机枪组补位。迫击炮连,覆盖日军第二梯队。” 校舍在炮火中剧烈摇晃,尘土簌簌落下。一个传令兵冲进来:“师座,左翼132师阵地被突破!” 黄维抓起电话:“桂永青吗?带你的人向左翼移动二百米,建立阻击阵地。记住,放坦克过去,专门打步兵!” 这是他从德国军事顾问学来的战术——当坦克与步兵脱节时,坦克就成了瞎子。 果然,日军坦克突破左翼后,发现步兵被阻,不得不掉头回援。就在此时,预埋在河湾处的地雷发挥了作用,三辆坦克被炸断履带。 战至午后,日军第一次进攻被打退。阵地前躺着二十多辆坦克残骸和数百具尸体。 但黄伟清楚,这仅仅是开始。他巡视阵地时,看见士兵们正在加固工事,一个满脸硝烟的班长看见他,默默敬了个礼。 “弹药还够吗?” “手榴弹不多了,师长。” 黄伟点头:“今晚会有人送来。”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补给能否送到。回到指挥部,他下令:“收集战场上可用的武器,特别是日军武器。把还能用的机枪都架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成了华北战场上最惨烈的拉锯战。日军每天发动五六次进攻,阵地多次易手。黄伟的指挥风格在这时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从不允许部队擅自后退,每次失守都必须立即反击。有次一个营长未经允许后撤二百米,被他当场撤职。 “我们多守一天,后方就多一天准备时间。”他对部下说,“每一分钟都是用命换来的。” 七月二十五日,南苑阵地已经缩水三分之二。黄伟把最后预备队投入战斗——这是他从不开战就保留的一个精锐连。当他们端着刺刀发起反冲锋时,久经战阵的日军竟然后退了百米。 但大势已去。七月二十七日,传来西苑失守的消息,南苑已成孤岛。当晚,李宇轩直接来电:“明日拂晓前撤离,这是命令。” 黄伟握着话筒,沉默良久:“主任,能再给我一天。” “一天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可以多撤出一些伤员。” 七月二十八日,最后的战斗打响了。黄伟亲自带队守在最前沿的阵地上。日军显然知道这是最后一块硬骨头,投入了最精锐的部队。 中午时分,一颗炮弹在指挥所附近爆炸,黄伟被气浪掀飞。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警卫拖着往后撤。 “放开!阵地还在!” “师座,兄弟们都……”警卫哽咽着说不出话。 黄伟举目四望,阵地上已经看不到几个站着的士兵。他缓缓摘下军帽,对着阵地鞠了一躬。 当晚统计伤亡,黄伟带来的五千多人,只剩不到八百,而主任的第五军,由于此时大部分主力还在镇守金陵,也就是说他把主任带来燕京的家当基本上打没了。但他们在南苑坚守了整整十一天,可主任辛辛苦苦练的军,却只能和日军做到1.2:1,这样的战绩对于他来说是有愧于主任的。 八月一日,金陵军委会。 李宇轩风尘仆仆走进会议室,军装上还带着战场的硝烟味。他看着墙上的巨幅地图,华北已经大半染上敌色。 “景行辛苦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宇轩转身立正:“少东家,属下无能,未能守住华北。” “非战之罪。”校长轻轻摆手,“你们已经打得很好了。南苑一战,打出了华夏军人的骨气。” 两人走到地图前。 “接下来要调整战略。”校长手指划过长江,“我准备划分战区,建立长期抗战的体系。第五军要休整补充,以后还有更艰巨的任务。” 李宇轩看着地图上即将划出的一道道防线,想起离开北平时看到的最后景象——城门楼上,还有士兵在升起一面残缺的军旗。 “请少东家放心,”他沉声道,“这一仗,我们记住了。” 窗外,八月的金陵酷热难当。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任命 1937年8月7日,金陵军委会地下指挥中心。大理石砌成的拱形长廊里,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李宇轩领章上的三颗将星在昏暗廊灯下泛着冷光,两侧持枪肃立的卫兵在他经过时挺直腰板,枪刺划破空气发出整齐的唰响。 “李长官到!” 沉重的橡木门应声开启,椭圆形的作战室内烟雾缭绕。巨型沙盘前,校长正背对着门口,深蓝色军便服的肩线绷得笔直。听见通报,他缓缓转身,手中的红蓝铅笔在沙盘边缘轻轻敲击: “我们的常胜将军来了。” 李宇轩立正行礼,目光扫过沙盘上密布的敌我标识。华北平原已大半插上代表日军的蓝色小旗,宛平城方向的标记尤其刺眼。 “属下有负少东家重托。” “坐。”校长示意他走近,“南苑守了十一天,良乡血战八昼夜,第五军打出了国威。今天请你来,是要议定今后的大计。” 侍从官悄无声息地铺开巨幅地图,鲜红的界线正在长江流域蜿蜒展开。 “鉴于当前战局,我决定划分战区,建立持久抗战体系。”校长的铅笔划过地图,“第一战区,平汉路沿线,程倩任司令长官。第二战区,山西方向,阎锡三坐镇。第四战区在两广……” 铅笔突然停在江南一带:“这第三战区,涵盖京沪杭要地,是国之命脉。”他抬眼凝视李宇轩,“景行,这个担子要你来挑。” 满座哗然。军政部次长忍不住开口:“校长,第三战区辖江浙皖三省,而且现在拥兵五十万,是否……” “正因为是要害,才要用最锋利的刀。”校长打断他,转向李宇轩,“你的第五军是全军楷模,第一军、第十八军也都是精锐。把这个担子交给你,我放心。” 李宇轩深吸一口气。他注意到沙盘旁侍立的年轻参谋——他的独子李念安正专注记录,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学文。”校长忽然唤道,“你来说说,第三战区的要害在何处?” 李念安应声出列,军装熨帖得不见一丝褶皱:“报告校长,第三战区要害有三:其一淞沪门户,其二长江航道,其三京芜防线。学生以为,当以第五军为铁拳,第一军守长江,第十八军作总预备队。” “不愧是去过美国见过罗斯福的小家伙。”校长颔首,突然话锋一转,“景行,听说在中央党务学校时学文就研读《战争论》?” “犬子愚钝,全靠少东家与宋夫人平日教导。” “不必过谦。”校长从案头取过一份文件,“念安在学校的论文《机械化兵团作战研究》,连德国顾问都赞不绝口。这样的才干,该放到实战中历练。” 他示意侍从官展开委任状:“即日起,任命李念安为第五军独立团上校团长。” 举座皆惊。资历最老的何应亲忍不住咳嗽一声:“先生,学文今年才二十三岁,按惯例……”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校长目光扫过全场,“在座诸位,哪个不是年少时就独当一面?我记得景行当年担任科长时,也不过二十多岁。” 李宇轩适时接话:“承蒙少东家厚爱,但独立团是第五军主力,不如先让念安去预备兵团……” “就是要放在刀尖上磨砺。”校长摆手,“此事已定。现在我们来议防御部署……” 三小时后,李公馆的书房里烟雾缭绕,李宇轩解开风纪扣,盯着墙上的战区图出神。门轻轻开启,李念安端着茶盘走进来。 “爹。” “把门锁上。” 李念安依言落锁,将茶杯轻放在书桌上。他注意到父亲指尖在微微颤抖——这是连日激战落下的旧疾。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校长是要在第三战区树立标杆。”李念安语气平静,“用我们李家做给其他战区看。” 李宇轩转身凝视儿子:“独立团三千将士的性命,不是给人看的戏台。” “所以孩儿请父亲调王耀五来任副团长。” “哦?” “王团长实战经验丰富,正好弥补孩儿的不足。况且……”李念安微微一笑,“有这位将领在,旁人也不好再议论资历。” 李宇轩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看来罗斯福没白教你怎么玩政治。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独立团连级以上军官的履历。有三个那边的嫌疑分子,一个何应亲的耳目,以及两个校长的耳目,你要……” “要人尽其用。”李念安接过名单,“有那边嫌疑的放在突击队,校长和何部耳目调去后勤。既显胸怀,又绝后患。”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李宇轩走到窗前,看见宋夫人的专车驶入院落。 “你的宋阿姨来了,你去迎一下。” “爹,”李念安突然低声道,“南苑阵亡将士的抚恤金……” “已经让黄伟去办了。”李宇轩整理着装,“记住,明天去独立团报到,先看望伤员,再视察炊事班,最后检阅部队。” “明白。感情牌要打在前面。”李念安说道。 次日上午,中央军校礼堂 将星云集,划分战区的正式命令即将宣布。李宇轩在休息室最后整理着装,陈程推门进来。 “景公,恭喜。” “辞修言重了。” “令公子的事……”陈程压低声音,“下面有些议论,要不要我……” “不必。”李宇轩戴上白手套,“年轻人既然要扛将星,就得学会在风口浪尖上站着。” 礼堂钟声响起。当李宇轩从校长手中接过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委任状时,镁光灯此起彼伏。他看见儿子站在观礼席第一排,肩章上的上校衔熠熠生辉。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独立团 仪式结束后,父子二人并肩走向等候的汽车。 “独立团驻地在句容,你今晚就出发。” “是。” “还有,”李宇轩坐进车内,示意司机升起隔板,“你爷爷的祭日快到了,去之前给他上炷香。” 李念安微微一怔:“父亲是说……”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去扫墓。”李宇轩望向窗外,“孝子总比宠儿听起来顺耳些。” “不过,整编方案……” “整编方案是你定的,就要有贯彻到底的魄力。”李宇轩说道,“记住,在部队里,令出必行比什么都重要。有人不服,就打到他服。” 车子转过一个弯,李宇轩忽然问道:“知道为什么选择独立团吗?” “因为这是第五军的拳头部队,才好给他们做榜样。” “不止。”李宇轩摇头,“独立团的前身是黄浦教导团。现在变成了是清一色的学生兵,这些人现在都是连排级军官,将来就是你的班底。” 李念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到了句容,第一件事是去看望伤员。第二件事,去炊事班和士兵一起吃顿饭。第三件事,”李宇轩加重语气,“每天晚上召集连以上军官,听他们汇报,少说话,多听。” “明白。” 车子在总统府前停下。李念安正要下车,李宇轩忽然按住他的手臂:“记住,你不仅是我的儿子,更是校长看着长大的。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也有多少人等着借你攀高枝。好自为之。” 傍晚,金陵火车站,站台上挤满了奔赴前线的部队。李念安一身呢子军装,在卫兵护送下登上专列。他注意到月台另一端,几个记者正举着相机。 “团座,要不要回避?”副官低声问。 “不必。”李念安整了整军帽,“让他们拍。” 他特意在车厢门口驻足,向送行的人群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闪光灯顿时亮成一片。 列车开动后,副官递上一份电报:“团座,王副团长了说什么时候整编。” 李念安扫了一眼电文,随手扔在桌上:“告诉王副团长,就说我在为我阿爷扫墓,一切军务由他暂代。” “这……” “照做。” 三日后,句容独立团驻地,清晨的操场上,三千官兵整齐列队。李念安站在观礼台上,看着士兵们诵读《总裁训词选读》。这是做既符合传统,又能潜移默化地培养忠诚。 “团座,三营长求见。”王耀五低声道。 李念安看了眼怀表:“让他等着。我先去伤兵营。” 伤兵营设在团部后方的一座庙宇里。李念安逐一查看伤员伤势,不时停下询问。在一个重伤员床前,他注意到绷带已经发黄。 “医务长!” “到!” “为什么还不换药?” “报告团座,磺胺粉用完了,军需处说……” 李念安转身对副官说:“拿我的名片去金陵医院,找史密斯院长,就说我李念安借二十箱磺胺粉,下月加倍奉还。” 伤兵营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从伤兵营出来,李念安直接去了炊事班。正是开饭时间,他随手拿起一个士兵的饭碗,舀了一勺菜尝了尝。 “把司务长叫来。” “团座……”胖司务长气喘吁吁地跑来。 “这菜里有多少油水?” “按、按标准是……” “从今天起,我的伙食标准和士兵一样。”李念安扫视着炊事班,“要是再让我看见这样的饭菜,你们全都上前线去。” 这时,王耀五快步走来:“团座,三营长还在等着。” “让他来会议室。” 团部会议室,三营长是个黑脸汉子,一进门就大声道:“团座!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把我们营的重机枪连拆散?” 李念安正在看地图,头也不抬:“说完了?” “说完了!” “好。”李念安终于抬头,“王副团长,通知全团,下午举行战术演练。三营长,你的营担任主攻。” 三营长愣住了:“团座,这……” “怎么,不敢?” “敢!怎么不敢!” 下午的演练在驻地外的山地展开。李念安亲自指挥守方,将三营的进攻路线摸得一清二楚。每当三营试图集结重火力,就会遭到精准打击。 演练结束时,三营长浑身泥水,气喘吁吁地来到观礼台前:“团座,我……服了。” 李念安这才放下望远镜:“知道为什么要拆散重机枪连了吗?” “明白了!分散配置,机动支援……” “回去写份检讨,明天我要看到新的布防方案。” 与此同时深夜,金陵军委会李宇轩正在批阅文件,侍从官送来一份密报。他拆开一看,是独立团这几天的详细情况。 看到儿子处理三营长的手段,他微微颔首。但当他看到“借药”那段时,眉头皱了起来。 “胡闹!”他把密报拍在桌上,“堂堂团长,去跟洋人借药,成何体统!” 沉思片刻,他拿起电话:“接军需处。李处长吗?明天一早,给独立团送三十箱磺胺粉去。对,就以军委会的名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挂断电话,他又拨通另一个号码:“给我接独立团王副团长。” 句容团部,王耀五接完电话,匆匆来到李念安办公室:“团座,刚接到军委会电话,明天要给咱们送三十箱磺胺粉来。” 李念安正在看地图,头也不抬:“知道了。” “还有...令尊让我转告您,以后缺什么直接说,不要私下借货。” 李念安嘴角微扬:“告诉军需处,药品我们收下,但要打个借条。” “这……” “照做。” 王耀五离开后,李念安才放下红蓝铅笔,揉了揉太阳穴。窗外,士兵们正在夜训,口号声在山谷间回荡。 他拿起电话:“接炮兵连。明天实弹射击,我要看覆盖射击的效果。” 一周后,金陵李公馆,李宇轩看着独立团送来的训练报告,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报告显示,全团射击命中率提高了十二个百分点,战术协同时间缩短了三分之一。 侍从官又递上一份清单:“这是独立团送来的借条,说是归还药品的。” 李宇轩接过一看,清单上详细列着独立团自筹的物资:粮食二百担,军鞋三千双,甚至还有一门损坏的迫击炮,不过还款日期却是1951年。 “这个倔小子...”李宇轩摇摇头,对侍从官说,“把这些东西折成现款,拨给独立团做特别经费。告诉念安,就说是我说的:慈不掌兵,但也要爱兵如子。” 侍从官离开后,李宇轩走到窗前点燃一根烟,缓缓的抽着。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罗店的一天1 1937年8月18日拂晓前,句容独立团驻地操场上,三千官兵肃立如松。细雨飘洒在钢盔上,顺着德式军装的肩线滑落。李念安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他身后,团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弟兄们!” 他的声音穿透雨幕,在寂静的操场上回荡。 “一个小时前,军令到了。日军在淞沪增兵至十万,第三战区命令我部即刻开赴罗店前线。” 队列中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恢复死寂。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刚成亲,有人是独子,有人老母亲还卧病在床。”李念安的声音低沉下来,“但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他顿了顿,“我李念安今年二十三岁,也没给李家留后。” 台下响起细微的骚动。 “但这都不重要了。”他的声音重新变得铿锵,“应战非求战,然强敌压境,唯有以血卫国,以战止战!” “有人问,为什么一定要打?我告诉你们——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和平未到根本绝望,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但现在,就是最后关头!” 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流下,在将星上溅开水花。 “我们是弱国,但不能不保持民族生命,不负历史之责!今日奔赴淞沪,就是要告诉日本人——华夏军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抗战到底!牺牲到底!”台下,王耀五振臂高呼。 三千把刺刀同时举起,寒光撕裂雨幕:“抗战到底!牺牲到底!” 他戴上白手套,最后扫视全场: “记住,今天我们不是去送死,是去告诉日本人——华夏大地,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出发!”他缓缓走过台前,军靴踏在积水中发出沉重的声响。 军号撕裂长空。部队开始有序登车时,李念安把王耀五叫到身边: “都安排好了?” “按您的吩咐,每个士兵都写了家书,存在团部保险箱里。” “抚恤金呢?” “已经按双倍标准拨付到各家了。” 一天后开赴前线途中,车队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李念安站在敞篷指挥车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地形。远处,上海方向的天空已被硝烟染成暗灰色。 “团座,侦察排报告,罗店东侧发现日军先头部队,约一个大队兵力。”通讯兵递上电文。 李念安展开地图,铅笔在罗店周围划出几个箭头:“命令一营抢占罗店中心小学制高点,二营在左翼构筑反坦克阵地,三营作为预备队。” 他转向王耀武:“副团长,你带炮连在后方建立炮兵阵地。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 “明白!” 车队继续前进,沿途尽是逃难的百姓。一个老妇人跪在路旁,朝着军车不停磕头。李念安别过脸去,手指紧紧攥着地图边缘。 翌日,1937年8月20日,凌晨4时30分 罗店前线,细雨中的罗店笼罩在黎明前的死寂里,只有泥水顺着战壕边缘滴落的声音。李念安站在观测所的缺口处,德式M35钢盔下的双眼布满血丝,却依然锐利如鹰。他手中握着一份刚刚破译的日军电文——第十一师团主力正在向罗店方向运动。 “团座,一营报告前沿阵地准备就绪。”王耀五压低声音,递过望远镜,“日军侦察兵活动频繁,看来今天要动真格的了。” 李念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扫过阵前那片被炮火犁过无数遍的开阔地。这里距离吴淞口仅二十公里,是通往上海市区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一个小时前,当他率领独立团接防时,就明白这块阵地意味着什么。 “命令各营,按第三号预案部署。”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告诉炮兵连,没有我的信号,一炮都不许放。”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日军第十一师团指挥部内,山室宗武中将正对着作战地图陷入沉思。这位谨慎的将领,此刻手指正反复敲击着罗店的位置。 “伊藤的第三联队还在等什么?”他突然发问,声音在帐篷里显得格外冰冷。 参谋长田中隆吉连忙躬身:“将军,支那军阵地布置得很刁钻,伊藤大佐请求炮火支援后再进攻。” 山室宗武冷哼一声,走到帐篷门口。远处罗店阵地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命令野战炮联队,一小时后开始火力准备。告诉伊藤,我要在正午前看到帝国旗帜插上罗店阵地。” 清晨5时45分,日军炮兵阵地,二十四门三八式150毫米榴弹炮缓缓扬起炮管。炮长小野次郎少佐手中的指挥旗猛然挥下,震耳欲聋的轰鸣顿时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第一轮炮弹落在独立团前沿阵地时,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土木工事在爆炸中化作碎片,预先设置的假阵地瞬间被烈焰吞没。 观测所里,李念安稳稳举着望远镜,任凭头顶的泥土簌簌落下。 “一营伤亡情况?” “报告团座,按您的命令,只留了观察哨,主力都在防炮洞。” “很好。”李念安嘴角掠过一丝冷峻,“通知各连,准备迎接步兵冲锋。” 炮击持续了四十分钟。当日军炮火开始向后延伸时,阵地上响起了尖锐的哨声。 “进入阵地!快!” 士兵们从防炮洞里鱼贯而出,迅速进入射击位置。德制MG34机枪被架设在精心设计的斜侧阵地,形成交叉火力网。37毫米战防炮悄悄推出掩体,炮手们紧张地调整着射界。 清晨6时30分,日军第三联队进攻阵地,伊藤义雄大佐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在他看来,经过如此猛烈的炮火准备,华夏守军应该已经所剩无几。 “第一大队,前进!” 十二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轰鸣着冲出阵地,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日军士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以标准的散兵线向前推进。 独立团阵地上依然一片死寂。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罗店的一天2 2000米、1500米、1000米... 当日军先头部队进入800米距离时,李念安轻轻放下望远镜,对电话兵点了点头。 “全团,开火!” 刹那间,整个罗店阵地喷吐出死亡的火焰。MG34机枪以每分钟900发的射速倾泻着弹雨,密集的火力瞬间将日军步兵成片扫倒。冲在最前面的两辆九五式坦克同时被37毫米穿甲弹击中,薄弱的装甲如同纸糊般被撕裂。 “八嘎!支那军还有这么多重武器!”伊藤义雄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命令坦克部队后撤,呼叫炮兵支援!” 但已经太晚了。独立团精准的迫击炮火开始覆盖日军后续部队,德制80毫米迫击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落在日军密集处。 “打得好!”王耀五在观测所里忍不住喝彩,“团座,日军开始溃退了!” 李念安却面色凝重:“通知各营,立即转移重武器位置。日军炮火马上就会过来。” 果然,五分钟后,日军报复性炮火就覆盖了刚才的机枪阵地。但因为转移及时,损失微乎其微。 上午8时20分 日军第十一师团指挥部,“废物!”山室宗武一把将战报摔在桌上,“一个联队居然拿不下支那军一个团!” 田中参谋长低声道:“将军,这支敌军不仅装备精良,而且战术运用十分老辣。他们的指挥官似乎总能预判我们的行动。” 山室宗武走到地图前,沉思片刻:“命令第五联队从侧翼迂回,同时让野战重炮第三联队投入战斗。我要用重磅炮弹把整个罗店犁一遍!” 上午9时15分,罗店阵地,巨大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240毫米重炮的炮弹落下时,整个阵地都在剧烈摇晃。 “团座,二营报告左翼发现日军迂回部队!”通讯兵的声音在炮火中时断时续。 李念安抖落满头尘土,快速扫过地图:“命令三营预备队向左侧移动,同时通知师部,请求炮火支援。” 他转身对王耀武说:“副团长,这里交给你。我去二营看看。” “团座,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 李念安带着警卫员弯腰冲出观测所,沿着交通壕向二营阵地跑去。沿途随处可见阵亡将士的遗体,医护兵正在炮火中抢救伤员。 在二营指挥所,营长满脸是血地报告:“团座,日军至少有一个大队的兵力,配属了四辆坦克。” 李念安举起望远镜,果然看见日军正在组织新的进攻。这次他们改变了战术,以小队为单位,利用弹坑逐步推进。 “通知战防炮排,集中火力打坦克。让机枪手注意节约弹药,放近了打。” 当日军推进到200米距离时,李念安突然下令:“信号弹,红色!” 三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顿时,隐藏在侧翼的机动火力点同时开火,刚刚还以为找到掩护的日军顿时暴露在交叉火力下。 “漂亮!”二营长忍不住赞叹,“团座,您怎么知道他们会走这条路?” 李念安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战场。这时,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气浪把他掀倒在地。 “团座!” “没事。”李念安抹去脸上的血迹,“告诉兄弟们,今天我们要让日本人知道,华夏军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阵地上顿时响起震天的呼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正午12时,日军第十一师团指挥部,山室宗武脸色铁青地看着战报:第三联队伤亡过半,第五联队迂回失败,配属的坦克部队损失惨重。 “将军,是否暂停进攻?”田中参谋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山室宗武一拳砸在桌上,“命令第六联队投入战斗,把所有预备队都压上去!我不信支那军是铁打的!” 就在这时,通讯兵送来最新情报:“将军,航空兵侦察报告,支那军增援部队正在向罗店方向运动。” 山室宗武深吸一口气,终于下达了那个他极不情愿的命令:“暂停进攻,各部就地转入防御。” 下午2时,独立团阵地,枪炮声渐渐稀疏下来。阵地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气味,士兵们默默地收容着战友的遗体,修补着破损的工事。 李念安沿着战壕巡视,不时停下来查看伤员情况。在一个机枪阵地,他看见赵大勇正在擦拭一挺打红了枪管的MG34。 “今天战绩如何?” “报告团座,击毙鬼子十二人!”年轻的士兵立即起身敬礼,脸上带着自豪。 “好样的。”李念安拍拍他的肩膀,“抓紧时间休息,晚上可能还要战斗。” 在包扎所,军医报告药品即将耗尽。李念安立即命令:“把团部储备的药品全部送来,优先保障重伤员。” 当他回到团指挥所时,王耀五激动地迎上来:“团座,师部通报,日军第十一师团已经后撤五公里!我们守住了!” 指挥所里顿时响起欢呼声。但李念安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悦。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阵亡387人,重伤142人,轻伤不计其数。”王耀五的声音低沉下来,“特别是二营,伤亡超过六成。” 李念安沉默地走到观测口,望着远处日军撤退的方向。夕阳的余晖洒在焦土上,呈现出一种悲壮的色彩。 “今晚加强警戒,日军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转身面对部下,声音坚定,“告诉每一个弟兄,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今日我们在此浴血,就是为了明天的胜利!” 阵地上,幸存的士兵们开始传唱起《满江红》。悲壮的歌声在罗店上空回荡,仿佛在告慰那些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的英魂。 夜色渐深,李念安独自站在观测所里,望着远方的星空。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罗店1 地图被马蹄钉死死按在斑驳的桌面上,李念安指尖划过罗店镇外围那道弯曲的蓝线——蕰藻浜支流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独立团参谋长江明远举着蒙黑布的手电,光晕里浮动着细密尘埃。 “鬼子第十一师团主力四十三联队已控制罗店大部,”江明远嗓子沙哑,“天谷支队正在沿沪太公路推进,试图与主力汇合,形成钳形。” 李念安没抬头,手指点在罗店东南侧的几个无名高地:“这里,还有这里。天谷支队要想快速合围,必经这片水网稻田。土质如何?” “烂,一下雨就跟浆糊似的,重型装备很难展开。”答话的是独立团一营长李大栓,原第五军的老兵,脸上带着炮火燎出的疤。 “烂得好。”李念安终于直起身,年轻的面庞在摇曳的烛光下半明半暗,“传令:一营、二营,即刻前出至潘家桥、顾家宅一线,依托原有河堤构筑反斜面阵地。不要显眼工事,把火力点藏在废弃的民房和坟包后面。三营作为预备队,工兵连全部配属前沿,给我连夜布设诡雷、竹签阵,把这片水田变成沼泽地狱。” “团座,”李大栓犹豫道,“咱们团刚补充的新兵蛋子过半,这么撒出去,怕收不回来……” “就是要让鬼子觉得我们散乱无章,”李念安打断他,眼神锐利,“他们是德械样板团,打惯了硬碰硬的阵地战。我们偏不,我们要学那边人游击的那套精髓,缠住他,耗干他。记住,每一颗子弹,每一颗手榴弹,都要用在刀刃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后退,但也不许死守一地!各连排保持机动,以冷枪冷炮袭扰为主。” 命令下达,部队如同暗夜中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渗入预定阵地。李念安亲自检查了几个关键火力点,对着一处用破庙残垣伪装的马克沁重机枪阵地低语:“开火要突然,转移要迅速。打一梭子就换地方,别贪。” 八月二十一日拂晓,罗店东南,潘家桥晨雾尚未散尽,日军天谷支队的先头中队便出现了。土黄色的身影在稻田埂上小心翼翼移动,九五式轻型坦克的履带碾过泥泞,发出沉重的喘息。 一营阵地上静得可怕。新兵紧握着汉阳造,手指关节发白,老兵则眯着眼,估算着距离。 “稳住……再放近点……”李大栓的声音通过简陋的电话线传到各连。 当日军前锋踏入雷区时,一连串并不猛烈的爆炸响起,更像是鞭炮。日军指挥官显然有些轻敌,认为这只是小股部队的骚扰,催促部队加速通过。 就在他们队形略显散乱,踏入水田最深处的瞬间,李大栓猛地挥下手:“打!” 隐藏在河堤反斜面的轻重机枪突然喷出火舌,子弹像镰刀般扫过稻田,撂倒一片日军。同时,迫击炮弹尖啸着落下,精准砸在试图展开的日军步兵队列和坦克周围。泥水混合着血水飞溅。 日军坦克试图用车载机枪压制,却发现目标极其模糊,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辆坦克不幸碾上了工兵精心布置的加重炸药包,履带瞬间被炸断,瘫在原地成了活靶子。 战斗呈现一种诡异的节奏。当中队组织起有力进攻时,华夏军队的火力便会减弱甚至消失,仿佛被击溃。而当日军稍作整顿或试图救援伤兵时,冷枪又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专打军官和机枪手。 同一时间,日军第十一师团司令部,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面色阴沉地听着参谋汇报:“天谷支队在潘家桥、顾家宅一带遭遇顽强抵抗,支那军战术狡猾,充分利用地形,进展缓慢,已伤亡近百人。” “八嘎!”山室宗武一拳捶在桌上,“情报显示当面之敌仅是第五军一个新编团,指挥官还是个娃娃!天谷这个蠢货!” 参谋长低声道:“将军,这支敌军似乎不同于其他支那部队。他们不固守一线,灵活机动,火力配备和运用也很有章法,像是……受过德式训练,却又融合了别的战法。” 山室宗武走到地图前,凝视着罗店周边:“命令天谷,不要纠缠!集中力量,猛攻一点,撕开缺口!另,催促海军航空兵,对可疑区域进行覆盖轰炸!我不信炸不烂这些老鼠的洞穴!” 接下来的几天,罗店东南区域成了真正的绞肉机。日军依仗绝对的火力优势,尤其是舰炮和航空兵的狂轰滥炸,将一个个村庄、一片片树林夷为平地。天空时常被爆炸的烟尘染成墨色。 但李念安的独立团像牛皮糖一样粘在阵地上。他们放弃了表面的线性防御,转而构建了无数个小型、分散、隐蔽的支撑点。各排、各班甚至战斗小组都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利用弹坑、废墟、沟壑与敌周旋。 白天,顶着猛烈的炮火和飞机扫射,他们顽强阻击。李念安的命令只有一条:“以空间换时间,以班排为单位,逐屋逐壕争夺,最大限度杀伤敌有生力量,拖延其进攻节奏。” 夜晚,则是独立团的天下。小股精锐分队频繁发动夜袭,用手榴弹、大刀和缴获的日军武器,摸哨、炸辎重、袭击炮兵阵地。日军士兵开始患上“夜恐症”,风声鹤唳。 李念安的身影出现在最前沿。他并非一味蛮干,多次在日军攻击间隙,果断下令部分单位后撤至二线预设阵地,让日军的重炮往往打在空处。他的指挥所也数次被炮火覆盖,但总能提前几分钟转移。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罗店2 8月25日,日军第11师团第22联队指挥部,联队长永津佐比重大佐举着望远镜,看着前方进展缓慢的战线,眉头紧锁。他的部队自登陆以来,虽遭遇抵抗,但像罗店西街这样难啃的骨头还是第一次。 “对方指挥官很狡猾,”参谋长在一旁说道,“他们不固守一线,而是利用镇内复杂地形,进行多层次、小纵深的节节抵抗。我们的炮火优势难以充分发挥,坦克也常常被限制在狭窄街道上,成为反坦克武器的活靶子。” “查明对方番号了吗?” “应该是支那第五军的一部,具体番号不明。但其战术素养和战斗意志,远超我们之前遇到的敌军。他们甚至有针对性的狙杀我们的军官和掷弹筒手。” “第五军…德械军…”永津大佐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怪不得。命令炮兵,延伸射击,覆盖他们可能的撤退路线和预备队集结区域。第二大队从左侧迂回,试探其防线结合部。我不信他们处处都守得这么严密!” 八月二十六日,金陵第三战区司令部,李宇轩看着桌上厚厚一叠战报,其中关于独立团的电文被特意放在最上面。战报里详细记录了独立团在罗店东南迟滞日军天谷支队四天之久,毙伤日军估计超过五百人,自身伤亡虽也惨重,但建制完整,且成功掩护了侧翼友军调整部署。 “念安这小子……”李宇轩低声自语,指尖敲打着桌面,“把德军的火力协同、那边人的游击精髓、还有他自己那点鬼机灵揉在一起了。” 副官在一旁道:“总司令,独立团打得很苦,是不是该撤下来休整一下?毕竟……” “不。”李宇轩斩钉截铁,“现在撤,前功尽弃。回电:独立团作战有功,着该团团长李念安,即日起晋升陆军少将,暂代第259旅旅长职务,统一指挥该旅及配属之521团,固守现有防线,没有命令,绝不后退!” 他顿了顿,补充道:“以我的名义,单独给他发一封电报,就八个字——‘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八月二十七日,罗店前线晋升令和父亲的私电几乎同时到达。传令兵念出“晋升陆军少将,暂代第259旅旅长”时,周围疲惫的官兵们爆发出低沉的欢呼。李念安却只是默默接过电报,看着那八个字,眼眶微微发热。 他明白父亲的深意。在全局被动的形势下,保存有生力量比争夺一城一地更重要,但“暂代”和“固守”又意味着他必须在这里继续顶下去,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宝贵的时间。 “回电:念安遵命,必竭尽全力,不负校长、总司令及全军厚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命令:独立团现有指挥体系不变,由副团长暂代团长职责,继续固守现有区域。旅部人员,随我前移至259旅指挥部。” “旅座,”张启铭留下的老参谋语气复杂,“现在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李念安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命令各部,收缩防线,向核心阵地转移。炮兵连剩余炮弹集中使用,准备支援最后阻击。通知各营连,统计伤员和弹药,准备……梯次转移。” 他不再是只管一个团的团长,现在要为一个旅近六千人的性命负责。他开始更加注重兵团协同,将新划归的521团部署在侧翼策应,要求各团之间保持紧密通讯,相互支援。 当他带着旅部人员,冒着炮火穿过一片开阔地,抵达几乎被炸平的259旅指挥部时,看到的是一片惨淡的景象。旅参谋长头部负伤,裹着渗血的纱布,几个参谋死的死,伤的伤,通信时断时续。 “李旅长!”原259旅的军官们看到李念安,眼神复杂,有期待,有怀疑,也有不服。毕竟,他太年轻了,而且是“空降”来的。 李念安没有废话,直接走到地图前:“我是李念安。现在,向我报告各部确切位置、兵力、弹药存量、伤员情况,以及当面日军最新动态。” 他的冷静、专业和不容置疑的语气,稍稍稳定了混乱的指挥部。他开始迅速整合资源,重新部署防线,将259旅残部、自己的独立团以及其他零散部队有效地捏合在一起。他撤换了一些惊慌失措的军官,提拔了几名在血战中表现突出的基层军官。 “诸位,”李念安环视着新的部下们,目光锐利,“罗店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就还是华夏军人!小鬼子想过去,就得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从现在起,没有259旅、独立团之分,只有罗店守军!我李念安,与诸位同在此地,共存亡!” “共存亡!”指挥部里,响起了参差不齐却坚定的回应。 与此同时,日军方面的天谷支队的惨重损失和迟缓进展,引起了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的震怒。他严令第十一师团必须尽快拿下罗店,打通与市区的联系。 “支那军259旅,指挥官李念安……”松井石根看着情报部门搜集来的信息,“李宇轩的儿子?中央党务学校毕业?有意思。命令特高课,重点搜集此人的情报。另外,告诉山室,不要吝啬炮弹!帝国陆军的荣誉,不能毁在一个娃娃手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日军调整了战术,加强了对华夏军队后勤补给线的空中封锁和炮火打击,并投入了更多的战车和敢死队,发动一波又一波“猪突”式冲锋。 接下来的近二十天,对于李念安来说是他军事生涯中最黑暗时期。他以旅长身份,指挥着越来越少的兵力,在罗店至蕰藻浜之间的广阔区域内,与日军第11师团、第三师团一部进行了更加惨烈的拉锯战。 他的战术更加纯熟,将弹性防御、局部反击、夜袭骚扰运用得淋漓尽致。他深知己方火力远逊于敌,于是将地形和近战发挥到极致。蕰藻浜沿岸的水网、稻田、村落,都成了日军的噩梦。 他命令部队大量挖掘“蟹洞”——一种在河岸、堤坝侧面挖掘的隐蔽射击孔,极大地减少了日军炮火杀伤。他组织“敢死队”,身背集束手榴弹或炸药包,在夜间潜泳过河,炸毁日军的坦克和物资堆积点。他甚至利用天气,在一次大雾天,主动发起一次团级别的反突击,一度夺回了部分丢失的阵地,极大鼓舞了士气。 在日军日记中,也开始频繁出现“李支队”或“恶魔李”的记载,称其“战术刁钻,抵抗意志极其顽强,给我军造成重大麻烦”。 永津大佐在给师团部的报告中写道:“…当面之敌指挥官,具备极高的战术天赋和坚韧的意志。其部队虽装备不如我军,但利用地形和夜战近战之能力超乎想象…罗店之战,实乃上海战役以来最为艰苦之作战…” 松井石根大将烦躁地在指挥部里踱步。原本计划三个月灭亡华夏的战争,如今在上海就陷入了僵局。特别是罗店方向的战事,一个小小的镇子,竟然阻挡了帝国军队近一个月。 “第十一师团是怎么回事?”他厉声质问参谋军官,“一个小小的罗店,打了这么久还拿不下来!” “司令官阁下,守卫罗店的是支那最精锐的德械部队。”参谋小心翼翼地回答,“尤其是最近几天,他们的战术非常灵活,我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价。” 松井石根冷哼一声:“传令下去,集中所有炮火,给我把罗店轰平!我倒要看看,这些受过西方教育的支那军人,能不能挡住帝国的钢铁洪流!”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战争 与此同时,另一边古月放下手中的电报,深吸了一口烟。淞沪前线的战况通过地下党的渠道,源源不断地传回延安。 “这个李学文,打得不错嘛,不愧是李老的儿子。”他对身边的周明说,“以一旅的兵力,挡住了日军精锐部队一个月的进攻。” 周明点点头:“确实是个人才。据说这个他,在上学期间也接触过马克思主义。” “哦?”古月感兴趣地挑挑眉,“那就更值得关注了。告诉上海的同志,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尝试接触。这样的人,将来或许能为民族解放事业做出更大贡献。”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黄土高坡:“淞沪会战虽然打得艰苦,但它向全世界证明了一点——华夏人民不会屈服于外来侵略!这对我们争取国际支持,很有帮助。” 随着时间的流逝,战斗进入白热化。259旅伤亡激增,弹药告急。李念安将旅部警卫连都填了进去,他自己也多次持枪参与一线阻击。在一次反击日军突入阵地的战斗中,他亲自用冲锋枪撂倒了三名日军士兵,左臂也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口子。 “旅座!鬼子又上来了!二营顶不住了!”通讯兵嘶喊着。 李念安吐掉嘴里的泥沙,抓过电话,要通了炮连最后的位置:“徐连长!全体都有,急速射!把所有炮弹打光!然后炸炮撤退!” 炮火再次覆盖了前沿,暂时遏制了日军的攻势。趁着间隙,李念安下令各部按预定计划,分批向苏州河方向转移。撤退组织得有条不紊,伤员被尽量带走,重武器能带则带,不能带则彻底破坏。 当他最后一批撤过浮桥,回头望去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罗店和蕰藻浜,那片他用鲜血和生命守卫了近一个月的土地,正在渐渐隐没在晨雾之后。 当最后一批后卫部队撤出阵地时,罗店镇方向升起了太阳旗。但日军占领的,是一片满目疮痍、付出巨大代价的废墟。 撤至苏州河南岸的259旅,经过短暂休整和补充尽管杯水车薪,再次被投入到苏州河的防御中。李念安继续运用他那一套灵活机动的战术,结合巷战、夜袭,屡次挫败日军渡河企图。他的名声在军中逐渐传开,“小李将军”的名号越叫越响。 基于李念安在罗店及苏州河防御作战中的卓越表现,以及在极端困难条件下成功保存部队主力、予敌重创的战绩,经第三战区总司令李宇轩力荐,军事委员会正式下达命令: “兹任命李念安为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五军第259旅旅长去‘暂代’二字,此令。” 这份晋升令在淞沪战场引起了不小震动。年仅二十三岁的少将旅长,在整个国军序列中都极为罕见。羡慕、嫉妒、质疑之声皆有,但更多是从血火中拼杀出来的官兵们的认可。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延安,古月等中共领导人通过内部渠道也关注着淞沪战局。对于李学文这样一位战术灵活、不拘一格的国民党将领,他们表现出很高的兴趣。某次内部会议上,古月曾言:“这个李学文,不愧是李老的儿子打法有点意思,不像那些顽固派。要是能多几个这样的,抗战局面或可不同。” 而在上海租界内,西方军事观察员们则将李念安的战术作为研究中国军队抵抗意志和战术演变的案例。英国《泰晤士报》一名记者在报道中写道:“……在罗店、苏州河等战役里,一位年轻的华夏将军以其非凡的韧性和创新的战术,让装备精良的日军付出了惨重代价。这或许预示着,华夏军队并非不堪一击,他们正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莫斯科,铁人同样关注着东方战场的每一个变化,对李宇轩、李念安父子这类与德国军事体系渊源颇深,却又在对日作战中表现突出的将领,心情复杂,既怀有警惕,也不得不承认其价值,这影响着对华援助的微妙平衡。 九月十八日,江湾镇259旅指挥部李念安站在临时挖掘的掩体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对岸日军的调动。崭新的少将领章在昏暗的光线下并不醒目。他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眼神却更加深邃坚定。 “旅座,司令部通报,日军第三、第九师团正在酝酿新一轮总攻,重点可能还是我旅防区。”参谋长江明远报告。 李念安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掩体内一张张疲惫而坚毅的面孔:“知道了。告诉兄弟们,罗店的苦我们都熬过来了,苏州河也守住了,这里,一样能守住。” 他走到地图前,开始部署新一轮的防御。此时的他,已不仅仅是一个善打巧仗的团长,而是真正开始思考旅级兵团作战的指挥官,如何协调步、炮、工兵,如何利用有限兵力形成防御纵深,如何在与上级和友军的沟通中为部队争取更多生存空间。 李念安站在了望口前,望着远处被炮火映红的夜空。血战仍在继续,他的259旅像一颗钉子,牢牢钉在防线上。他摸了摸肩上的少将星徽,感觉沉重无比。这不仅仅是荣耀,更是责任,是无数将士的生命信任地托付于他。 参谋长送来最新战报:“旅座,三团二营阵地失而复得,营长阵亡……日军第九师团一部已突破我左翼友军防线,威胁我侧后。” 李念安目光锐利,迅速回到地图前:“命令预备队一团三营,向左翼迂回,堵住缺口!通知炮兵团,全力支援左翼战斗!同时,向军部报告,我部右翼压力减轻,可酌情抽调部分兵力……”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收编部队1 经过这几天的血战,各路败兵像无头苍蝇一样涌向各个渡口。 李念安的259旅虽然损失惨重,但建制尚存,然而,在巡视阵地、清点人员装备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长:兵力!他需要更多的兵力!259旅经过连日苦战,能战之兵已不足三千,武器弹药损耗巨大。而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残酷。没有兵,一切都是空谈。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些在河岸边彷徨无措、失去建制的溃兵。这些人来自不同的部队,桂军、川军、东北军、中央军旁系……他们像失去蜂王的蜂群,空有战斗经验和武器,却无人组织。 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不要脸”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参谋长,”李念安把心腹叫到一边,压低声音,“你带一批得力军官,拿着我们旅的番号和我的名帖,去各个溃兵聚集点。” “怎么做?” “告诉他们,想活命,想打鬼子,就加入我们国民革命军陆军第259旅!我们这里有吃的,有弹药,有组织,有李念安带着他们打!”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必要时,可以……‘借用’一下友军的物资,特别是重机枪、迫击炮,看到好的,连人带装备,都给我‘请’过来!动作要快,手段要干净,别留下明显把柄!” 参谋长愣住了,这几乎是公开的“吞并”和“拉壮丁”,是军中大忌!“旅座,这……这要是被上头知道,或者友军告状……” “顾不了那么多了!”李念安打断他,“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我们没有时间等补充兵,鬼子也不会给我们时间!去吧,责任我来扛!记住,优先收拢有经验的老兵和技术兵种尤其是炮兵、工兵、通信兵!” 这道命令一下,259旅的军官们立刻化身“征兵队”,活跃在混乱的苏州河北岸。他们半是鼓动,半是胁迫,用食物、弹药、生的希望以及李念安如今在溃兵中不小的“名气”作为诱饵,大量收拢溃兵。有时遇到整建制的散兵队伍,他们甚至直接亮出武器,强行“整编”。一些其他部队遗弃的弹药库、物资点,也被他们“顺手牵羊”。 短短两三天,259旅像滚雪球一样膨胀起来,人数迅速恢复到近七千人,甚至还多出了几门山炮和十几挺重机枪。李念安将这些人员打散,混编入原有框架,以老带新,迅速形成战斗力。他深知这种行为上不得台面,但他更知道,在接下来到来的战争中,多一个人,多一杆枪,就可能多守一天。 9月25日,金陵军委会,校长把一份报告摔在桌上:“这个李学文,简直无法无天!七天时间,抢了四个师的装备,收编了两千多溃兵。再这样下去,其他部队还怎么打仗?” 陈程小心翼翼地说:“校长息怒。学文虽然行事出格,但598旅确实打得不错。上周他们在苏州河击退了日军三次强渡,歼敌数百……” “那是两码事!”校长烦躁地踱步,“仗打得好就能为所欲为?景行是怎么教儿子的!” 何应亲插话道:“我听说,昨天第五军的一个运输队也被598旅截了。黄伟气得直接去找景公理论。” “结果呢?” “景公把自己的警卫营拨给了第五军,这才平息此事。” 校长沉默片刻,无奈地摇摇头:“娘希匹,告诉景行,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现在战事紧张,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别太过分,娘希匹,我记得学文小时候不这样啊?” 9月27日,598旅指挥部,李念安正对着电话嚷嚷:“黄叔叔,您这就没意思了。我不就拿您几车弹药吗?这样,下次缴获的日军装备,我分您三成……什么?五成?您这是打劫啊!” 他挂断电话,对参谋长笑道:“黄叔这是趁火打劫。不过没关系,答应他,反正到时候给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这时,王耀五急匆匆进来:“旅座,刚收到消息,左翼的104师防线被突破,正在后撤。他们的师长想从我们的防区通过……” 李念安眼睛一亮:“有多少人?” “大概两个团,还带着师部直属队。” “太好了!”李念安一拍大腿,“通知各团,把路给我封了。我亲自去会会这位师长。” 半小时后,104师师长带着部队来到598旅防区,却被路障和机枪阵地挡住了去路。 “李旅长,你这是什么意思?”104师师长怒气冲冲地问。 李念安陪着笑脸:“王师长,日军正在追击,你们这样通过我的防区,万一被敌人趁虚而入,这个责任谁来负?” “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你把部队暂时交给我统一指挥,等我打退日军追击,再完整归建。如何?” 王师长气得脸色发白:“你……你这是明抢!” “王师长言重了。”李念安笑容不变,“都是为了抗战嘛。” 最后,在留下大半个团和全部重武器后,104师残部才得以通过防区。 看着新到手的装备和人员,李念安满意地对参谋长说:“看到没有?这就是效率。要是按正常渠道,等军委会分配,黄花菜都凉了。” 1937年10月1日,苏州河南岸 598旅指挥部,指挥部设在苏州河畔一座半毁的纺织厂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棉絮混合的怪味。李念安斜靠在行军床上,军装随意地敞着领口,手里把玩着一支镀金的鲁格手枪——这是他从一个阵亡的日军大佐身上搜刮来的战利品。 “旅座,这是今日的伤亡统计。”参谋长捧着文件夹,小心翼翼地开口,“三团伤亡过半,二团损失了所有重武器,一团还算完整,但弹药只够支撑两天。” 喜欢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请大家收藏:()抗战功德林头等战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