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镖局女魔头》 第1章 天崩开局 金色的阳光逐渐消匿在天际,屋顶因些许的寒冷结了层薄霜,厢房门外,遍布着明艳的红色,女子一身鲜红的喜服,青丝大多缠绕在凤冠上,金丝纹样在袖口盘旋,好生华丽。 那女子眉眼尚有未脱的稚气,但眸子却比同龄的女子更加深邃,似隐藏了无尽的悲喜。 这是白愿大婚的第一夜,彼时,她正端着一碗卖相极丑的汤药朝着厢房走去。 …… 到了厢房门口,白愿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混杂着点淡淡的檀香,倒不算难闻。 厢房内红烛高照,微弱的烛火在空气中微微摇曳,大门上贴着血红色的“喜”字,带着浓厚的讽刺意味。这长安城谁都知道,此时此刻在这里躺着的只是一个在战场上被人暗算中了毒箭后命不久矣的将军罢了。 而白愿则是被自己的“好叔叔”送来冲喜的物件罢了。 白愿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走进厢房,朝着那靠里的床榻走去,然后慢慢撩开床边的纱帐,但当她看清床上之人的容貌是,顿时傻了眼。 那垂死的将军沈晏之躺在床上,脸色白得跟宣纸似的,却一点都不显病态的萎靡,反而衬得睫毛又长又密,似两把小扇子般覆在眼下,鼻梁高挺,唇形略显温顺,就算唇上沾了点血迹,也像雪地里开了朵小红花,透着股易碎的惊艳。 这样的容貌,就算称不上惊世骇俗也算是长安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了。 白愿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双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她看着那人泛白的脖颈,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过去。 但变故就在一瞬间,就在白愿即将触碰到沈宴之白皙中泛着点红的脖颈时,那床上的“美人儿”指尖蜷起,突然狠狠掐上了她的脖颈。 白愿瞬间慌了神,她略带惊恐地看向自己脖颈上修长的手,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迅速地开始混沌,思维就像生锈的发条一般卡壳,无法运转。 该死,不是说都快死了吗?怎么力气还是这么大? 脖颈被死死掐住,空气瞬间凝滞,白愿的视线逐渐模糊,全身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地抽离,眼泪从眼角溢出,显得无比地脆弱不堪,那还带有温度的泪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男人骨节分明地手上,那人似乎被烫了一下,指尖颤了颤,力道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就在她几近晕厥的时候,自己脖颈的力道突然放轻,而后逐渐消失。 “咳——咳咳咳——咳咳——!” 白愿瘫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阵才缓过了神,视线重新聚焦之后,她愤懑地看向床上的男人,只见男人半靠在床褥上,瞳孔黝黑深邃不见底,目光略带探究地打量着自己,脸上还是泛着病态的白。 白愿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嫁进来前我还真是没想到,给将军送药都算是个危险活儿了。” 沈晏之挑了挑眉,眼底闪过几分讶异,而后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随即便好整以暇地开口道: “这婚事我倒真不在意,不过你也放心,说不定等我死后将军府不会亏待你的。” 白愿:…… 看来还是伤的不够狠,她有点想打道回府了谢谢。 白愿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被忘在一旁快凉了的药,指了指说道: “那将军大人既然这么有精力,就尝试自己服药吧,我这个‘弱女子’可一定会为你加油的。” 沈晏之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个性的女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苍白的面色却更衬出面部的棱角,病弱却依旧强势,那隐隐的笑意如同荼蘼花般勾魂摄魄,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含笑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想起:“不愧是镖局出生的女子,倒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任谁都能听出这男人隐忍的笑意。 白愿狠狠晃了晃脑袋,生怕自己经不住美色诱惑直接一头栽在这儿。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和平常女子差别如此之大,倒不是因为什么镖局出生,实际上——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故事就要从十二天前讲起了。 —— …… 头好痛。 这是白愿醒来的第一感受。 荒凉的隔壁上,浑身遍布伤口的少女静静地躺在飞沙之中,单薄的粗布衣破了数道口子,使交错的伤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少女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眼皮,吃力地将身子撑起来,却在视线清晰的下一刻愣在了原地。 ……谁能告诉她这是哪儿? 白愿原本是一名徒步爱好者,在一次攀登雪山的挑战中不幸遇险,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满天的飞雪中,而当再次醒来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却变成了一片萧条的荒漠。 正当白愿小心翼翼地观察周边的环境时,眼前却突然亮起了一块面板,只见上面写着几行文字: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绑定“导航”系统】 【当前等级:1】 【开启初始功能:地图搜寻,更多功能等待解锁中......】 白愿眉头轻挑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经历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自己似乎的确死在了雪山的跋涉中,却不曾想又在这样的环境中获得了重生,她尝试着关闭了眼前的系统界面,思索着以后再慢慢地开发这系统的其余功能。 然而下一瞬,她的思绪却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痛打断,一股承载着数年岁月的记忆如洪水猛兽般在她的脑海里翻涌,引得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使她疼得直不起腰来,只能无力地蜷缩在黄沙上。 “唔......” 在几乎在感知中被拉得无限长的时间中,白愿逐渐获得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原主的名字也叫白愿,是坐落于西北长安最大镖局云驰镖局出生的大小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碰上了一对好的父母,儿时便习得了一些武术基本功。 但即便如此,女性在这个时代依旧没有任何立足之地,更何况是女镖客,所以原主的性子还是更趋于大家闺秀,不幸的是她的父母在她六岁时死于一次意外中,自己的叔叔又格外觊觎父母经营一身的云驰镖局,在一次外出中哄骗了原主并将其丢在了荒漠中。 白愿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很快便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自己虽然获得了重生,却重生在了这样一个荒谬的时代和处境中,万幸的是自己好歹也是获得了“导航”系统这一金手指,能够帮助自己在这个天崩开局中立住脚。 ......好,玩的就是刺激是吧。 她缓缓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缓缓地看向了眼前的沙漠。 即便是有所经验,置身一片陌生的区域白愿也并没有百分百把握保证自己能够活着走出去,所以在这时候,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刚获得的系统,就当成一场测试,她打开面板后点开了地图搜寻功能,一片错综的大漠图景便在眼前展开。 只见图的正中央闪烁着一个红点,正是她所在的位置,地图不仅勾勒出了附近所有的道路,也标注了流沙等险恶地形的位置。 谁说这系统不好呢,这系统可太好了! 白愿很快便动身前往最近的道路,只见那里刚好有一路送货的商队路过,白愿很快便向其呼救,为了防止可能是叔叔走狗的镖局的人认出自己,她用黄沙涂抹在脸上,再加上自己破败的模样,这样一来便很难被认出来了。 那商队周边的镖客看着来人是一个弱女子,只见一男子下巴高高扬起,轻佻的对着白愿嘘了声,然后不屑一顾地说: “一个小姑娘怎么被丢在沙漠里自己心里真是没点数啊,怎么想着在我们这儿混吃混喝。” 他的同僚听了这话顿时爆发出一阵讥笑,更有甚者眼神中透出了写令人作呕的目光。 那商队马车中的富商见车队迟迟没有动静,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 “怎么回事儿,我花钱雇你们来耗费我时间的?就一个小姑娘扔下也就罢了磨蹭什么呢?” 白愿:……? 不是,她招谁惹谁了? 她正要开口,富商却又说道: “算了算了,让她来,别给她一滴水和一点食物,能不能活全凭本事。” 那富商的傲慢几乎要溢出表面,随便两句话就将别人的生命当做玩笑,尤其是对于白愿这种底层女子,更是不屑一顾。 白愿也并不在意,只要能在当下活下来,任凭现在被怎么打压她都觉得无所谓。 商队继续在大漠中缓慢前进,如此浩大的商队在西北的荒漠中却显得如虫豸般渺小,这片荒漠是一切财富的起源,也是葬送了无数生灵的墓地。 黄沙如刀般割地脸生疼,艳阳高照,地表一片金黄,看似梦幻的场景,实际上却隐藏着无数致命地危险。 时间随飞沙一同远去,半个时辰悄然过去,商队依旧没有碰上什么危险。 但很快,白愿就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在马蹄踏过的地方,黄沙的质地逐渐浑浊,含水度明显增高,户外徒步经验丰富的她一眼便得知马车这是快要行到流沙区域了,这对于整个车队是相当大的危险。 于是她将头探出车窗,清了清嗓子后厉声喊道: “不想死就别再往前走了!” 走在最前面的壮汉听到这句话不屑地笑出了声:“你这臭娘们儿瞎叫唤什么呢,老子走了这么多年了还能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危险?” 随即马车旁的镖师开始哄堂大笑,最前面的镖客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把少女的话当成一句玩笑,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知。 笑着笑着,那壮汉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总觉得自己每一次的抬脚突然变得格外艰难,如同坠铅般沉重,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几乎四分之一的腿已经陷入流沙之中了。 “都别往前走!别靠前——!” 壮汉突然发疯地喊叫让众人一头雾水,在看清他脚下的情况时纷纷白了脸色,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壮汉奋力挣扎着,自己确是越陷越深,他的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只觉得自己可能出不去了,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众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对自然本能的恐惧逐渐击溃了所有人的理智,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竟都束手无策。 “都让开!” 少女的声音兀地炸开,将众人吓到,纷纷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之间浑身落伤的少女冷静地拨开人群来到队伍的最前方,对着壮汉喊道:“不想死就别动!” 那壮汉似是看出了女孩儿有些本事,便听了她的话,不再挣扎,之间下一秒,那少女扯下自己下摆的衣服,揉成长条状后将一端扔给了他,然后大喊:“都愣着干什么,来拉人啊!” 众人仿佛从噩梦惊醒般连忙上前来拉人,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壮汉拉了出来。 那壮汉跪坐在沙地上,心惊胆战地看着差点致自己于死地的流沙,感激地看了白愿一眼,继而说道:“姑娘,你的救命之恩我陈三是不会忘记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去辛都的镖局找我!” 白愿挑了挑眉,对辛都这个地方她可是太熟悉了,而这壮汉居然就是原主家镖局的人吗?这可真是缘分啊。 她摆了摆手,看着已经对她刮目相看的众人说:“接下来的路听我的就好。” 随机她便打开了“导航”系统,毕竟一直靠肉眼观察她也会疲惫的,难免会有一些纰漏,索性不如直接借助系统来帮忙。 在“导航”所给出的信息和自己经验的判断下,商队在近两天的行进中几乎没有遇到一丝的阻碍,白愿所受到的待遇得到了明显的提高。 最开始调侃她的嫖客满脸堆笑地靠近白愿,贼眉鼠眼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格外地滑稽: “姑娘,你看这事儿闹的,我们这不是不是到你本事这么大吗,您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诶!” 白愿翻了个白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头也不会的回了车厢,只留一众镖客在风中凌乱。 一群傻子。 那些曾经对她指手画脚的镖客再不敢看轻她了,几个大老爷们儿畏畏缩缩的躲在一个少女后边儿,所有人对她的态度也都恭敬了不少,奈何原主的年龄太小,还是个女子,只有十六岁,只是刚及笄而已,否则那一众镖客只会更加热情。 …… 长安,云驰镖局。 穿着深灰色长衫的男人静立在混乱的酒馆中,男人约莫四五十,眼神阴冷地扫视着酒桌上的一片狼藉,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手上的酒杯,神情中透着几份得意。 这时候,一个约莫二十多岁蒙着斗篷的男子悄然走到男人身旁,轻声开口道: “代镖头大——!” 酒杯碎裂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炸开,年轻男子被砸的头上破了道深深的口子,他颤抖着跪在地上,镖局酒馆内在这一瞬间瞬间鸦雀无声,那穿着灰色长衫的男人眼神阴郁地盯着跪下的男子,不急不缓的吐出几个字: “你刚才叫我什么?” 男子的肩膀颤抖地厉害,就连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镖……镖头大人……” 男人沉沉地吐了口浊气,眼神凌冽地看向一众镖客: “我是不是说过,白愿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在大漠中孤身一人活过十天的时间。” 整个酒馆几乎没有人敢应答,所有人都保持在沉默之中,无形的威压笼罩在众人的头上。 而这个穿灰色长衫的男人便是白愿的叔叔,白贡。 就在这时,门前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跑来了酒馆,那小厮模样十分惊恐,眼睛瞪地极大,仿佛见了鬼一般,衣服上全是来时跌倒划下的口子。 进了酒馆后,小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在男人阴沉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大......大人,大小姐回来了!” 第2章 暗潮涌动 ……空气瞬间凝固,酒馆内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小厮,白贡浑身僵硬地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小厮,随后竟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在逗我开心吗?怎么,见到大小姐回来索命了吗?” 整个酒馆充斥着白贡毫不掩饰的嘲笑声,毕竟在他的眼里,白愿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原来我能回来让您这么开心啊,叔叔。” 熟悉的声音从酒馆入口处传来,服饰破烂的少女静静地立在入口的台阶上,眼神清冷地扫视着屋内众人,明明只是两天没见,却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后她缓缓地走下台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叔叔真是好想我呢,我真的好开心。” 白贡眉头狠跳,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咬牙切齿道:“想啊,当然想!也不知阿愿怎的从偏僻荒漠活下来,叔叔真为你高兴。” 酒馆内顿时陷入了僵局,白贡恐怕到死都想不到,一个曾经处处为它所打压的小小姐,究竟为何能有勇气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上,和他对峙。酒馆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剑拔弩张,只差一个导火索,就将换做一片混乱。 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一个小丫鬟跌撞冲进酒馆,泪未擦尽便扑到白愿的身上哽咽道: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你……” 来人名为棠儿,是原主贴身丫鬟,两人一同长大、感情极深。 白愿被扑得猝不及防,险些栽倒,棠儿的介入让酒馆微妙的气氛缓和了很多,白愿见天色已晚,瞥了眼酒馆众人,笑着对棠儿说:“我刚回有些累,你先带我回房更衣。” 棠儿连忙拉着她往房间走,没察觉白愿临走时,目光死死定格在白贡腰间那把极不显眼的钥匙上。随后,白愿便在思索中被带离了酒馆。 片刻休憩后,白愿的伤口已处理妥当,也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 暮色如浸墨绒布,悄无声息裹住镖局飞檐翘角。西厢房内,白愿坐在梳妆镜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镜沿雕蚀的缠枝纹——这是母亲生前常用的镜子。 镜中少女面容柔润,睫毛细长,发色偏茶棕似营养不良,脸上带着稚气,眼底却比同龄女子沉了许多。 “姑娘,热水备好了。”门外传来棠儿小心翼翼的声音。白愿应了声“进来”,看着棠儿端铜盆进来,热气模糊了丫鬟额角碎发。 待棠儿递来热毛巾,白愿却没擦脸,攥着布巾忽然问:“棠儿,你还记得我遇险前几日,账房先生说叔叔让你核对西跨院新到的账目吗?” 棠儿愣了愣点头:“记得,说这批纸要记下半年走镖路线图,让我昨日务必核对清楚。” 白愿眼神一亮:“你现在去前院找叔叔,就说账本里万宝斋那笔镖银登记有疏漏,日期和镖客姓名对不上,你拿不准,得请他去账房看看。记住,要装得慌慌张张,别露破绽。” 棠儿虽疑惑,却知自家姑娘不做无由之事,当即应下:“奴婢明白,这就去!”她放下铜盆快步离开,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 白愿这才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纱往外看。前院隐约传来棠儿和白贡的声音。 原主性子软,只知跟着父亲学拳脚,对镖局事务不上心。但白愿魂穿而来、融合记忆后,早已察觉不对劲——父亲离世前一周,还叫她去书房,说要给她“能护着镖局”的东西,可没等她拿到,父亲就去世了。之后白贡以“兄长后事为重”锁了书房,等禁令解除,书房里已空无一物。 “父亲要给我的东西,肯定在叔叔手里。”白愿咬了咬唇,确认前院没动静后,连忙出门。 她揣上原主常带的银柄小匕首,悄无声息穿过回廊,来到白贡房门前。房门果然挂着黄铜锁,锁芯不算新,该是白贡后来换的。 白愿左右张望,嘴角微勾,从袖中摸出一根细铜丝——在开锁上,她可是无敌的! 铜丝插进锁芯轻轻转动,指尖传来细微卡顿感。她屏住呼吸调整角度,片刻后“咔嗒”一声,锁开了。房间靠窗摆着宽大书案,案上堆着几本走镖路线图,墙角立着三层书柜,最下层柜门还虚掩着。 白愿没急着翻书案,径直走到书柜前。原主极少来这里的记忆里,白贡常在此整理账本,还偶尔盯着某处发呆。她蹲下身仔细摸索柜壁,指尖触到一块木板时,察觉触感与别处不同——木板边缘有道极细缝隙,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用匕首柄端轻敲木板,里面传来空洞声响。看来隔层就在这儿! 她沿着缝隙慢慢撬动,木板“吱呀”一声被撬开,露出半尺见方的暗格,里面放着个黑漆描金盒子,盒上挂着小铜锁,锁上还刻着“白”字。 白愿取出盒子放在书案上,再次撬开锁。掀开盒盖的瞬间,她心跳漏了一拍——盒子里铺着暗红色绒布,布上放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纸上字迹苍劲有力,正是原主父亲的笔迹! 她展开宣纸,竟是份遗嘱:“震远镖局自先祖创立,已历三代,今吾身染重疾,恐不久于人世,特立此嘱:镖局所有产业、镖队及信物,皆由吾女白灵溪继承,旁人不得干涉。立嘱人:白连城。”末尾还盖着原主父亲的私章,章印清晰,绝无伪造可能。 白愿愣在原地,没想到便宜爹对原主这么好,竟把镖局全部交给她。 可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和白贡的声音:“棠儿,你说的疏漏在哪?我看账本上明明写得清楚!” 糟了,白贡要回来了!白愿赶紧把遗嘱折好放进贴身衣袋,将盒子放回暗格,按原样盖好木板,仔细擦去书案痕迹,才快步走到门边轻轻带上门,从侧廊绕回自己院子。 刚回西厢房,棠儿就跟着进来,满脸懊恼:“姑娘,奴婢没用,只把二老爷引去账房半个时辰,他看了账本说没疏漏,就回来了。” “不怪你,能争取半个时辰就够了。”白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先下去吧,明日镖局开例会,我还有事要准备。”棠儿点点头退了出去。白愿坐在床沿,摸了摸衣袋里的遗嘱,心里已有主意——明日例会,就是她和白贡摊牌的时候。 第二日清晨,镖局议事厅坐满了人。上首原是便宜爹生前的位置,如今空着,白贡却毫不客气地坐在旁边太师椅上,端着热茶,眼神扫过底下镖客,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今日请各位来,有几件事商议。”白贡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第一,兄长去世已有十年,白愿一介女子不好管事,不如由我暂代总镖头之职,日后找到合适人选再调整。第二,最近京里有小镖局想跟我们合作走漠北镖,酬劳丰厚,我打算……” “叔叔这话,怕是不妥吧?”清亮女声从门口传来,打断了白贡的话。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白愿穿着月白色长衫,腰间系着墨色腰带,头发利落地挽成髻,手里拿着一卷纸,缓步走进来。 白贡脸色一沉:“阿愿,这里是镖局议事的地方,女子家不该来凑热闹,快回去。” “镖局是我白家的产业,我父亲是前任总镖头,我为何不能来?”白愿走到议事厅中央,展开手里的遗嘱,“各位叔伯,这是我父亲生前立的遗嘱,上面写得清楚,他把镖局所有产业都交给我继承。所以,暂代总镖头的人,不该是叔叔,而是我。” 议事厅瞬间安静,镖师们的目光都落在遗嘱上。有人凑上前细看后点头:“确实是老镖头的笔迹,还有他的私章。” 白贡脸色变得难看,猛地站起身:“白愿!你这假东西是从哪弄来的?兄长生前从没跟我提过立遗嘱的事!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走镖?镖局交给你,岂不是要毁在你手里?” “假东西?”白愿冷笑,“叔叔若说这是假的,不妨请账房先生来,对比我父亲生前的账本笔迹,看看是不是假的。至于我懂不懂走镖——我六岁跟着父亲练拳脚,十岁开始记走镖路线,十二岁随镖队走过短途,这些事,镖局里的老镖师们都看在眼里,叔叔难道忘了?” 她话音刚落,头发花白的李镖头站了起来——他跟着白老镖头走了三十年镖:“姑娘说的是实话,老镖头生前确实教过姑娘不少走镖本事,姑娘的拳脚也不错。” 可另一个年轻镖师立刻反驳:“李叔,话不能这么说!走镖可不是练拳脚、记路线那么简单,要跟绿林打交道、应付官府盘查,还要调配镖队、核算账目,哪是姑娘家能做的?再说江湖上就没有女子当总镖头的先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震远镖局没人了!” 这话一出,不少镖师附和:“是啊,女子怎么能当总镖头?”“二老爷是老镖头的弟弟,跟着学了不少本事,还是他暂代合适。”“姑娘家该待在院子里,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途。”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白愿心上,但她早料到会这样。在这个时代,女子撑起家业本就难如登天,更何况是镖局这种江湖气重的地方。她攥紧遗嘱正想争辩,白贡却摆了摆手,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白愿,你看大家都不认可你,不是叔叔不让你管镖局,是你实在不适合。听叔叔的话,把假遗嘱收起来,日后叔叔定会给你找个好婆家,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不需要叔叔安排人生!”白愿咬牙,眼神坚定,“这镖局是父亲的心血,我绝不会让它落入旁人手中!今日各位叔伯不认可我没关系,我会证明给大家看,我能撑起震远镖局!” 说完,她不再看众人反应,转身走出议事厅。 阳光透过廊檐缝隙洒在她身上,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指尖。她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她面对的不仅是白贡的算计,还有整个时代对女子的偏见。 回到西厢房,棠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急得眼圈发红:“姑娘,那些人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您!” “没事,早就知道会这样,不怪他们。”白愿坐在椅子上,端起凉茶喝了一口。可她心里清楚,光有遗嘱不够,还需要更有力的东西证明身份、稳住人心。父亲生前说的“能护着镖局”的东西,除了遗嘱,应该还有别的。 她忽然想起母亲去世时,留了个梨花木箱子,说里面是嫁妆,让原主好生收着。原主一直把箱子放在床底,从没打开过。 白愿立刻起身,把棠儿支了出去。箱子挂着铜锁,钥匙就系在提手上。打开箱子,里面放着母亲生前的首饰、衣物和一叠书信。 她仔细翻找,忽然触到箱子底部的木板,用力一按,木板竟能活动——又是个隔层! 她忍不住心想,原主也太愚钝了,这么明显的机关都没发现。 她撬开隔层,里面放着个小锦盒。打开锦盒,是块椭圆形玉佩,上面雕刻着展翅雄鹰,鹰眼用赤金镶嵌,阳光下泛着淡金光。玉佩边缘刻着圈细密花纹,摸起来有些硌手,像是特殊印记。 白愿拿起玉佩,入手温润,雄鹰雕刻栩栩如生。她忽然想起便宜爹生前说过,这东西比任何文书都管用,因为镖师们认玉不认人——有了这块玉佩,她就有了掌控镖局的实权!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棠儿的通报:“姑娘,二老爷来了。” 白愿赶紧把玉佩放进贴身香囊,将锦盒放回隔层,盖好箱子,才道:“让他进来。” 白贡走进来,脸上带着异样笑容,没了上午在议事厅的阴沉:“阿愿,叔叔今日来,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白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白贡没安好心。 “是这样,”白贡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棠儿递来的茶慢悠悠说,“京里的镇国将军你知道吧?他最近病重,太医说撑不过这个月了。将军府的人托人来问,想找个品行端正、八字相合的姑娘给将军冲喜。我看你年纪合适,八字也合,就替你应下了。” 冲喜?白愿瞳孔骤然收缩。她从原主记忆里得知,那将军叫沈宴之,最近一场战役中受了重伤,生命垂危——这时候去冲喜,跟殉葬有什么区别?白贡这是想把她赶出镖局,好名正言顺夺走产业! “叔叔怎么能替我做主?”白愿强压怒火,“我是白家的女儿,要嫁也得我自己愿意,更何况我还要管镖局的事,怎能去冲喜?” “管镖局?”白贡放下茶杯,脸色沉了下来,“阿愿,你就别痴心妄想了。镖局的人都不认可你,就算拿着假遗嘱也没用。再说,能嫁给镇国将军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将军府的人说了,明日就来接人,你赶紧收拾收拾,别让叔叔为难。” 说完,他站起身,不等白愿反驳就转身出去,临走前还特意看了眼床底的梨花木箱子,眼神里带着探究。 白愿看着他的背影,手心的冷汗浸湿了香囊里的玉佩。明日就要接人,而她现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不过幸好找到了这块玉佩,有了它,事情就还有转机。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开始泛黄的梧桐树。秋风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她轻轻摸了摸香囊里的玉佩,眼神变得坚定。 白贡想逼她嫁入将军府、夺走镖局,可她偏要逆天而行,不仅要保住自己,还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让镖局在她手里重新焕发生机。 暗潮已然汹涌,她这叶小舟,只能逆流而上,别无选择。 第3章 新婚夜,惊毒现 夜色笼罩着镖局,白愿在如泼了墨般漆黑房间内辗转反侧,没有丝毫的睡意。 开玩笑,明天她就要被迫嫁给一个快死的人了,她能睡得着就有鬼了! 而现在的她丝毫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就像待宰的羔羊,在临死前只能无力地呻吟。倘若在嫁进去之后她依旧想不到办法摆脱困境,那她可真是要被这段婚姻束缚一辈子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但白愿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那叔叔为了防止自己逃跑或做些小动作,居然整整一天都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甚至在外面上了锁。 她一个女子难不成能把门砸了吗? 这一天,白愿找不到哪怕一点的时间能够做自己的事情,百无聊赖之时也只能研究“导航”系统当做消遣。 只是在某一次打开只是,那透明面板上的文字突然发生了变化。 【恭喜宿主完成初始任务,等级晋升:Lv.2】 【解锁任务面板】 【主线任务:与垂死的将军成婚,奖励:50点积分】 【支线任务1:亲吻新郎,奖励:200点积分】 【支线任务2:与新郎洞房,奖励:1000点积分】 【注:积分可用于积分商城中消费,积分商城功能待解锁】 白愿面无表情地关闭面板,而后重新打开。 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一定是。 然后她再一次看向支线任务。 …… 系统,做个人吧。 —— 黄昏时分。 寒风疯了似的往轿子里灌,红绸喜帕被吹得糊了白愿一脸,她伸手把帕子扒拉下来,攥着袖口那片快被抠起毛的流云锦,心里把原主那缺德叔叔白贡骂了八百遍。 “小、小姐,将军府……到了!”轿夫的声音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不知道的还以为轿里装的不是新媳妇,是颗一炸就没的炮仗。 白愿掀轿帘的动作跟拆炸弹似的谨慎,探头一看,差点没笑出声。这将军府哪有半点喜宴的热闹?朱漆大门敞着,连个吹唢呐的都没有,廊下红灯笼的烛火晃得跟快没电的手电筒似的,丫鬟婆子站在两边,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看见她下轿,凑上来搀扶的手都在悄悄打颤——怕不是觉得她这新媳妇是来给将军送终的“催命符”。 “少夫人,老夫人在正厅候着呢,您这边请。”管家福伯弓着腰引路,说话时还忍不住往嘴里哈气,“府里这光景……实在没心思办宴席,您多担待,回头老夫人肯定给您补份厚礼。” 白愿跟着他踩过青砖路,梧桐叶被踩得沙沙响,倒让她想起穿越前踩碎的冰碴子。进了正厅,主位上坐着个穿深紫褙子的老夫人,鬓边插着支银梅花簪,亮闪闪的跟小灯泡似的。 那老夫人看见她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噌”地站起来,攥着她的手就不放,掌心暖乎乎的,还带着点令人舒适的温度: “好孩子!快坐快坐!冻着了吧?晏之这孩子命苦啊,要不是太医说冲喜能续口气,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你这姑娘家!” 旁边站着个穿月白长衫的青年,长得眉清目秀的,是将军二弟沈明轩,跟着点头跟捣蒜似的:“少夫人放心!府里绝对不亏待你!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就是我大哥他……”话没说完,就被老夫人塞了块帕子堵住嘴,老夫人还瞪了他一眼——怕不是再说下去,就得当场哭成泪人。 白愿看着这一屋子没什么架子的人,倒觉得比那抠门又黑心的叔叔顺眼多了,心里那点穿越的慌张劲少了大半,笑着说:“老夫人别客气,我既然嫁进来了,就是荣辱一体,您别跟我见外。” “唉!难啊!”老夫人叹了口气,手中紧紧地捏着帕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太医说了,晏之这病,得用西疆雪山上的冰魄草才能治,可那破地方,终年积雪,风大得能把人吹成陀螺,雄鹰飞过去都得冻成冰雕!派去的人走了快一个月,连个消息都没捎回来,我看呐……这孩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冰魄草?白愿眼睛一亮。穿越前她为了徒步,户外生存手册翻得比高中课本还熟,这草她记得可太清了!生长在雪线以上的岩缝里,抗冻得很,零下三十度都冻不死,叶子跟冰晶似的,还是解奇毒的好东西。 就是西疆那路,听说马匪比牦牛还多,寻常人去了,怕不是草没拿到,先成了马匪锅里的炖肉。 白愿暗自叹了口气,对于这位天才将军的遭遇同样感到惋惜。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碗看起来难以言喻的液体进来说道: “老夫人,将军该服药了。” 进来的丫鬟穿着青绿色的衣服,手里端着个黑瓷药碗,药汁呈深褐色,表面还浮着一层淡淡的油光。 老夫人的目光瞥了眼丫鬟,然后再次看向白愿: “愿丫头,这次就由你去给晏之送药吧。” 白愿赶忙应了下来,走到丫鬟面前端过那碗药,却在问到味道的时候皱了皱眉,她总觉得这味道有些奇怪,却又莫名熟悉。 没等她想明白,老夫人就上前一步告知了她沈晏之房间的具体位置,白愿随即朝着那房间的方向离开了。 她走在路上时,心里还在盘算——要是能帮沈晏之找到冰魄草,不仅能在将军府站稳脚跟,说不定还能借将军府的势力,把镖局抢回来!毕竟原主爸妈留下的镖局,可不能毁在白贡那家伙手里。 …… 时间回到现在,白愿想起系统发布的两个支线任务,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但另一件事很快便盖过了支线任务所带来的尴尬,那汤药的味道在白愿的鼻前挥之不去,但这一次,前世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涌,直至药水即将进入沈晏之的口中,一道思绪瞬间在她的脑海里炸裂开来。 “啪——!” 在沈晏之错愕的目光中,白愿猛的将他手中的药水打翻,碗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将沈家众人引来,沈夫人惊慌地赶来后面色担忧地问道: “愿丫头,这是怎么了?” 白愿扫了一圈,眼神便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了那人,缓缓开口: “说吧,为什么要在药里下腐心草?” 半卧在床褥上的沈晏之闻言微微蹙了蹙眉,重新审视般地看向了白愿。 那被指着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白得跟沈晏之有一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少夫人饶命!我、我没有!这药是厨房按药方熬的,我只是负责端过来,什么都没加啊!” 众人很快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随即涌上心头的便只剩滔天的怒火。老夫人甚至来不及惊叹自己的儿子竟然醒来,就被丫鬟恶劣的事件惹怒。 “还敢狡辩!”沈明轩气得脸都红了,上前一步就要踹丫鬟,“整个院子只有你负责给大哥送药,不是你加的是谁加的?!” 白愿连忙拉住他:“二公子别冲动,这丫鬟看着才十五六岁,慌乱得不像是有胆子下毒的人,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她。” 老夫人也冷静下来,擦了擦眼泪,脸色铁青地对管家说:“福伯!把这丫鬟关起来,严加审问!另外,立刻去查厨房熬药的人,还有最近接触过药方的人,一个都别放过!敢在我沈家下毒,我看他是活腻了!” 福伯连忙领命而去,丫鬟被两个婆子架着拖了出去,嘴里还在不停地喊“我是冤枉的”。 卧房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了点,老夫人拉着白愿的手,感激得不行:“好孩子,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晏之今天就危险了。你放心,只要能查出幕后黑手,我一定给你记头功!” 话罢,老夫人又疑惑地看着白愿:“不过愿丫头,你是怎么知道这有腐心草的?又是从哪儿接触到这些的?” 白愿闻言,嘴角一僵,干笑了两声说: “嗯,那个,哦对!在我父母还安好的时候曾带着我分辨过......” 见白愿这样,老夫人也不再为难了,索性又一次向白愿道了声谢。 白愿松了口气,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黝黑的,能把她看透的眸子。她全身僵了僵,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总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多对视几秒就真的原形毕露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真是越看越喜欢:“愿丫头,把你娶进来可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你看,晏之都精神了许多!” 白愿重新看向老夫人,释然地笑了笑: “老夫人客气了,这是他托了您的福分。不过现在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将军的毒得用冰魄草才能解,可西疆雪山那么远,派去的人又没消息,咱们得想个别的办法。” 沈明轩皱着眉说:“我也想过,可西疆那路太险了,马匪又多,寻常商队根本不敢去,只有西北的大户镖局,也就你们那那云驰镖局才有可能接这活儿了......” “云驰镖局?”白愿讶异地仰了仰头,这不就是原主家的镖局吗!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老夫人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我们曾三番五次地找了云驰镖局,但都被推脱,大抵是这孩子命数如此。” 白愿暗叹了口气,自从原主父母离世,白贡介入之后,镖局风气一日不如一日,自己建立的初心也被忘得一干二净。 那些镖师早就被养得懦弱无能了。 她对着老夫人扯出一个微笑说: “老夫人,将军这样一介英才,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白愿心理明白倘若没有那冰魄草,沈晏之必死,所以她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她将自己踏上凶险的道路,为这垂死的将军寻得生机。 她心里打得算盘噼里啪啦响,自家的镖局在新疆是有分坨的——只要能跟着镖局去西疆,不仅能拿到冰魄草救沈晏之,还能趁机在镖局里立威信,把白贡那家伙挤下去!到时候,镖局是她的,将军府还能当靠山,简直是双赢! 老夫人释然的笑了笑,怜爱地看了眼沈晏之后转头对上了白愿的目光:“好,那这两天就麻烦你了。你放心,镖局那边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我说,我沈家绝不含糊。” 白愿笑着应下来,转头看向床上的沈晏之。他还在沉睡,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随时会醒过来。白愿心里默默想:沈晏之啊沈晏之,你可得撑住,等我给你把冰魄草带回来,到时候你痊愈了,可得帮我收拾那个黑心叔叔! 窗外的北风还在呼啸,可卧房里的烛火却亮得很,映着床上人的脸,也映着白愿眼里的光——她的穿越逆袭之路,好像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