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 第255章 做个甜甜的梦 他们姓裴的这一家子,是不是祖传的颜值天花板? 那三位她只在宫宴上远远瞥过几眼的皇子,随便拎一个放到现代内娱, 光是凭这张脸,恐怕都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直接断层顶流了吧? 说到姓裴的这一家子,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裴衍铮那家伙呢??? 他不是信誓旦旦说要来松远县汇合的么? 这都汇合到哪儿去了? 人间蒸发了? 张小姐怎么也突然没了声响,不都在同一个镇上么? 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也顾不上欣赏美人用餐了, “裴衍铮那个大块头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了?” 正慢条斯理用着膳的裴衍幸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问,也像是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弟弟,不过他也没当回事, “他?许是觉得无趣,又或是军务在身,直接绕道赶往边关了吧。他总是这般,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不必理会。” “嗷……这样啊。” 严初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也是,裴衍铮身为驻守边关的将领,军务繁忙,怕是觉得在松远县耽搁不起,就直接赶回军营了。 可是张小姐呢? 严初挠了挠头,心里琢磨着: 看来哪天得空了,得去张小姐落脚的地方寻一趟看看才行,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对了阿幸!” 严初的小脑袋瓜和那张小嘴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刚放下一个话题,另一个点子又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昨天说的那个‘速达帮’不?我这会儿啊,有一个绝佳的领头人的人选!” 裴衍幸早已习惯了她这跳跃的思维,非但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充满了生机与趣味。 他极为自然地顺着她的话问道: “哦?初初想到的人选是谁?” “赵鹿儿!” 严初答的极快。 对于这个人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鹿儿。 “你想想看,” 她开始掰着手指,一条条分析,逻辑清晰,头头是道, “第一,她是赵知县的千金,身份足够,由她出面组织,天然就带了几分官方的背书和可信度,镇得住场子。” “第二,她本身就是个女孩子,由她去和那些闺阁小姐、深宅贵妇们沟通联系,对方自然会少许多戒备,更容易建立起信任。” “这第三嘛,”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露出一点“小算计”的笑容, “赵知县若是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都亲自参与其中,为了这利民之事奔波,他这做父亲的,能不尽心尽力、调动资源来辅助和支持?这简直就是一举三得,事半功倍呀!” 裴衍幸此时已用完膳,他索性也学着严初方才的样子。 单手支颐,拖着脸颊,认认真真地听着她这一通分析。 眸中先是掠过一丝清晰的意外。 没想到她不仅想法新奇,在看人、用人以及权衡各方关系上,竟也如此通透敏锐。 看得比许多浸淫官场多年的人还要透彻。 随即,那意外便化为了更深沉的欣赏与欣喜。 因为她所考虑的这几点,与他心中瞬间权衡过的利弊几乎不谋而合。 这种无需多言便能达成的默契,这种思维上的同频共振,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暖流。 “好。” 他毫不犹豫地颔首, “此事,便依初初所言,交由赵二小姐去操办。” 严初见殿下已经用完膳,又抬头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想着他明日定然又要为公务奔波辛劳,便体贴地站起身。 “好啦,正事谈完啦!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啦。阿幸也早些安置,别熬夜。” “我送你回去。” 裴衍幸闻言,站起身。 夜色已深,即便是在知县府内,他也绝不放心让她独自走这段路。 “不用不用!” 严初忙不迭地摆手,人已经溜到了门口,一手拉开门,半边身子都探了出去, “就这么一点点路,我自己回去就好啦!省得你还得来回跑,多折腾呀。” 她觉得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就这么几步路还要人送来送去,未免太过娇气,也平白耗费他的休息时间。 “你快睡吧!” 她回头冲他嫣然一笑,眼眸在廊下灯笼的映照下亮晶晶的,带着几分俏皮, “记得做个甜甜的梦,最好……梦里有我哦~” 话音未落,她也不等殿下再说什么。 便“哎哟”一声,灵巧地合上门,提着裙摆,哒哒哒地小跑着消失在廊庑的转角处。 裴衍幸站在原地,听着门外那轻快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终究,在那脚步声渐至微不可闻时, 他还是悄然拉开了房门,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他需要亲眼看着她安全踏入房门,那颗心才能稳稳落回原处。 同时,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无声地叫嚣—— 他还想……再多看她一会儿。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在这静谧的夜色里,能多陪伴她一程,也是好的。 严初对此浑然不觉,正自顾自地蹦跶蹦跶着往回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颇佳。 谁知刚过一个回廊,迎面就撞见了同样晚归、正朝自己院落走去的沈淮之。 嚯! 这两位,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工作狂。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忙完回来。 “沈淮之~” 她立刻扬起笑脸,乐呵呵地小跑着凑上前打招呼, “你也这么晚才回来呢?” 沈淮之的目光先是落在严初来的方向,随即又敏锐地捕捉到她身后远处,那道正朝这边稳步走来的熟悉身影。 他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惯常的温润,语气平和地问道: “夜色已深,郡主怎么还未安寝?” “嗯呐!” 严初浑然未觉他细微的情绪变化,答得清脆又敞亮,语调轻快地上扬着, “我刚从殿下幸那儿回来,这会儿正要回去睡觉觉啦!” 说着,便朝沈淮之挥了挥手,准备道别。 转身时,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如同流云般轻轻拂过沈淮之微凉的掌心。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柔软的布料触感一掠而过,带着她身上特有的、若有似无的甜香。 就在那衣袖即将彻底从他掌心滑脱,如同这些时日她逐渐从他生活中抽离的痕迹一般消失时, 沈淮之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猛地攫住,骤然回身,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一把紧紧攥住了严初纤细的手腕! 他攥得极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那力道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与失控,完全失了平日里的从容分寸。 严初脚步猛地一顿,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回过身来, 猝不及防地,便直直撞入了沈淮之那双曾经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眸中。 然而此刻,那眼底哪里还有半分平静? 翻涌着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 是深不见底的不解, 是如同被抛弃般的委屈, 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恐慌。 “还、还……还有什么事么?” 沈淮之的眼神太过直白,太过露骨,那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住严初, 让她心头一悸,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怯怯的颤音。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手腕被他牢牢禁锢着,根本挣脱不动。 沈淮之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在她的额前。 他垂眸紧紧锁住她有些惊慌的眼,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被反复煎熬后的沙哑与脆弱,轻声问出了那个日夜啃噬着他心脏、让他痛苦不堪的问题: “郡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挤出, “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什……什么?” 严初被他这没头没脑、饱含痛楚的质问弄得更加茫然, 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缩一步,拉开这过于迫近、令人心慌的距离。 “你曾经……” 沈淮之却不允许她逃避,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沉重的回忆深处艰难挖掘出来, “你曾经三番五次不顾自身安危地救我,甚至……甚至差点为我葬送了性命;” “你曾经愿意让我直呼你的名讳,笑着让我唤你严初,唤你初初;” “你曾经看着我,说我说我越来越好看,一次次地夸赞我,肯定我;” “你曾经……明明是那般依赖我,信任我……” 顿了顿,像是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又向前逼近了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迫使严初不得不抬起眼,直视他那双已彻底失去平静的眼眸。 他的眼角是一片骇人的殷红,浓密的长睫上沾染了薄薄的、脆弱的水汽,仿佛随时会凝结成泪珠滚落。 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又极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将心底最深的伤口血淋淋地剖开在她面前: “我们有过父母之命的婚约,我们曾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 “我们同床共枕过,我们拥抱过,我们甚至……亲吻过……” 他深吸一口气,尾音几乎破碎不成调,最终问出了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痛彻心扉的核心: “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让你……让你就不愿意再要我了……” 那一声“不愿意要我了”,带着卑微的祈求和无尽的委屈,重重地砸在寂静的夜色里,也砸得严初心头猛地一颤。 他不懂。 真的不懂。 为何仅仅是这短短六百里的路途相隔, 为何仅仅是这短短五六日的时光流转, 他就这样……彻底失去她了。 他后悔了。 蚀骨焚心般的后悔。 他后悔当初为何要写下那纸和离书,亲手将她推开; 他后悔自己为何要故作清高,维持那可笑的体面与克制; 他更后悔,没有在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爱她。 严初被他眼中那深可见骨的痛苦和这番完全超出预期的行为吓得慌了神,下意识地还想后退, 脊背却猛地抵上了冰冷的廊柱,已是退无可退。 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完全陌生的、情绪失控的沈淮之,声音都带着不知所措的颤抖: “沈、沈淮之……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我们不是双方自愿和离的么?” 给她和离书的是他。 “郡主,我错了……” 沈淮之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他几乎是抛弃了所有的骄傲与尊严,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全然下位者的姿态恳求着, “我不想和离……我从来都不想。我不想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 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那双盈满水汽的眸子紧紧锁住她,一字一句,清晰而颤抖地剖白: “我爱你。” 这对于骨子里都浸透着清高与克制的沈淮之而言,是舍弃了一切伪装、一切退路的示爱与告白。 他此刻已不在乎她与殿下是否两情相悦,不在乎自己的姿态有多么狼狈。 他只知道,他爱她。 他不能失去她。 他愿意为他之前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故作大方、所有的“为她好”而造成的后果,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 只要一想到往后那漫长而孤寂的一生,再也没有她的笑声,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那些奇思妙想和温暖陪伴…… 他便觉得前方一片黑暗,不知该如何独自走下去。 严初只觉得心头被重重一击,一片震撼。 她从未想过,沈淮之对她竟存着这样深沉的爱意。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便是抛开过往,成为可以互相扶持、彼此信任的朋友。 “沈淮之……” 她压下心头的纷乱,目光清明地望向他, “我和殿下……在一起了” 她必须明确地告诉他。 沈淮之其实早已在心底预演过这个答案,他并非毫无察觉。 可当这残酷的事实真的从她口中如此明确地说出时, 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还是痛得无以复加,超出了所有预想的承受范围。 痛得仿佛要将他整个人从中间硬生生撕裂开来。 痛得那双原本只是蒙着一层薄薄水雾的凤眸,再也承载不住汹涌的泪意, 终是让滚烫的泪水突破了所有防线。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7章 我沈淮之,永远爱你。 他却没有移开视线,依旧固执地看着她,声音很轻,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 既像是在对严初说,又更像是在绝望中给自己寻找最后一丝微光,鼓励自己不要就此放弃: “没……关系……你们……不是还未成婚么……” 这句话给了他继续挣扎的勇气。 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节分明、却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拭去自己颊边的泪痕。 那牢牢攥着严初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间松了几分, 不再是禁锢,而是变成了一种带着无尽眷恋与不甘的摩挲。 他面上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几分往日那清冷矜持的模样,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执拗: “他裴衍幸既能等到你和离之后……那我沈淮之,又为何不能在你尚未成婚之时,堂堂正正地争取你?” 话语里的偏执与决心,令人心惊。 “郡主,让他好好地爱你,宠你,珍惜你。只要他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他便会,永远地失去你。” 严初怔怔地看着那颗斗大的泪珠,从沈淮之清隽的脸颊无声滑落。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记忆里的沈淮之,永远是那般清风朗月,冷静自持, 何曾有过如此刻这般……情绪失控,甚至近乎于低声下气、舍弃所有尊严的模样? 她不想要他这样。 他本该是那个立于朝堂之上从容不迫、挥斥方遒的沈大人, 该是那个自信昂扬、明眸善睐,自有其风华与骄傲的沈淮之。 而不是此刻这个,因为爱而不得,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和卑微一面的男人。 她想告诉他,他值得更好、更完整的爱。 他应该遇到一个能够全身心爱他、怜惜他、懂得他所有骄傲与辛苦的人。 那个人,或许正在未来的某个地方等着他,但那个人,从来就不该是她。 “郡主,” 最终还是沈淮之先松开了手,那力道撤得缓慢而艰难,仿佛在剥离自己的一部分。 他轻轻将她的身子转向她寝居的方向, “快回去吧,夜深露重……好好睡一觉。”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用尽最后的气力,将那句注定得不到回应的爱语,再次郑重地捧出: “明日醒来,愿你依旧如太阳般灼灼耀眼,明媚如初……记住,无论何时,我沈淮之,永远爱你。” 严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寝居的,整个人如同梦游般恍恍惚惚,脚下的路似乎都变得不真实。 直到躺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方才紧握的力度和泪水的微凉,一切都显得如此荒诞而不真切。 她所不知道的是,自她与沈淮之在廊下相遇的那一刻起, 另一道身影便始终静默地伫立在廊柱后的阴影深处,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裴衍幸在沈淮之失控地攥住严初手腕的瞬间,汹涌的怒意与保护欲让他立刻就想现身将他的初初护在身后。 可他最终还是强行压制住了那股暴戾的冲动。 他深知,这是初初必须亲自面对和了断的过往。 他的出现,只会将事情推向更复杂的境地,甚至可能伤害到初初。 他应该给她处理的空间, 也应当……尊重一个男人,在明知道希望渺茫的情况下,依旧鼓起勇气与他争夺心爱之人的那份决心与痛苦。 当然,这份尊重,仅限于此。 他裴衍幸,绝不会输。 正如沈淮之所言——他永远不会有一丝松懈。 他会用往后漫长的岁月,滴水不漏地守护着他的初初, 让她再也没有看向别人的理由, 让沈淮之今日这番话,永远只能是一句无法实现的宣告。 …… 关于推举赵鹿儿担任“速达帮”领头人这件事,裴衍幸直接交由沈淮之去沟通了。 赵鹿儿一听自己竟能被委以如此“重任”,顿时激动得小脸通红,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信誓旦旦地保证,必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绝不辜负郡主姐姐和淮之哥哥的信任! 她这下连每日雷打不动去茶楼追更《西游记》的心思都没了,全身心扑在了新事业上。 整日里带着几个新招揽的人手,风风火火地规划路线、制定章程,干劲十足,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因此,今日赴柳府的约,便只有严初独自一人前去了。 马车稳稳停在柳府门前,严初刚一下车,站定后一抬头, 目光落在眼前那气派到近乎夸张的府门和那块金光闪闪的匾额上,小嘴就不自觉地撇了起来。 她不由得在心里痛心疾首地反省,自己之前那“万达”的商业构想, 格局还是太小了! 太保守了! 看看人家柳家这底蕴! 别说开一个“万达”了,以永昌号老东家这深不可测的财力, 就算同时开上十个八个,那估计也就是洒洒水、毛毛雨级别的小投资! 眼前这柳府,她站在大门口,极目远眺,竟然一眼望不到府邸的边界! 光是这正门的气派程度,就已经超出了她贫乏的词汇库所能形容的范畴—— 那朱漆大门上锃亮的铜钉,那高悬的、据说是纯金打造的匾额,那门前矗立的、栩栩如生的汉白玉石狮子…… 无一不在无声地叫嚣着两个字:有钱! 它与皇宫的威严肃穆、王府的轩昂贵气截然不同, 柳府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只透露出四个字——财、大、气、粗! 那股子用金山银山堆砌出来的豪横,几乎要凝成实质,扑面而来, 就差直接把“富可敌国”这四个大字刻在门脸上了。 家底厚到这种程度,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没人跟她讲过这柳家有钱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啊! 她要是早知道,前几天在茶楼的时候,态度一定更谄媚、更狗腿一点! 这就是柳元口中那谦称的“寒舍”?? 严初看着那几乎要闪瞎她眼的“柳府”二字,默默握紧了小拳头,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 跟这些该死的、有钱的古代豪门拼了!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8章 是活菩萨啊! 柳元亲自引着严初,穿过几重亭台楼阁、回廊水榭,一路径直来到了布置雅致的膳堂。 今日严初在茶楼足足讲了两个多时辰,体力与精力消耗巨大,来到柳府时,正是晚膳的时辰。 她在饭桌前坐下时,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后知后觉地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这初次登门拜访,伴手礼都没带一份,上来就直接开吃,是不是有点……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在下特意吩咐厨子,烧制了严姑娘前日在茶楼用点心时,似乎多夹了几筷子的几样菜式,” 柳元在她对面落座,语气温和, “仓促准备,也不知是否合姑娘口味,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他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 既期待她喜欢这些精心准备的菜肴,又怕自己这般安排显得过于刻意,有所怠慢。 “柳公子有心了。” 严初目光扫过桌面,果然瞧见了那几道眼熟的菜, 这柳元观察竟如此细致入微,倒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她当即拿起银箸,决定先慰劳一下自己唱了半天空城计的肚子。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嘛! 待会儿还有一场关于《三国演义》的“独家预告片”要放送呢, 她这也不算完全白吃白喝,顶多算是……知识付费前的体力补充! 柳元见她吃得香甜,眉眼间也放松下来,带着真切的笑意,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待她补充了些体力,神色舒缓之后,他这才斟酌着语气,缓声开口: “其实……今日冒昧邀请严姑娘到府上做客,除了听故事之外,在下还有一事,想与姑娘商议。” 他带着些许试探,觉得自己这请求或许有些唐突,但思量再三,还是觉得机会难得,说了出来。 “但说无妨~” 严初正埋头认真对付着一块裹满酱汁的糖醋排骨,闻言头也没抬,只是含糊地应着, 小脑袋随意点了点,示意他有话直说,不用顾忌。 柳元见她这般率真不做作,心下稍安,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郑重地开口道: “在下……想将严姑娘所讲的《西游记》,编纂成册,刊印发行,于市面售卖。” 他稍作停顿,观察了一下严初的反应, 见她扒饭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并未露出不悦,才继续清晰地说道: “当然,作者署名自然是严姑娘您,这一点绝无争议。并且,售卖所得的利益分成比例,也全由姑娘您来定夺。” 他并非一时兴起。 作为自幼浸淫商道的永昌号少东家,他对商机的嗅觉敏锐度毋庸置疑。 但他心底深处,却并不想像父亲那般,一生只执着于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追逐那仿佛永无止境的财富数字。 他更想做的,是经营一些自己真正喜爱、且能留下些不一样价值的事业。 这些年来,他看似闲散,实则一直有意无意地游走于各地茶楼, 聆听了无数说书人的故事,便是在苦苦寻觅一部足以打破地域限制、拥有震撼人心力量的作品。 他希望能找到这样一部作品,将其精心打磨,推出松远县,推向周边各大城镇,乃至……那藏龙卧虎的京城! 他真正的野心,是成立一个兼具声望与价值的书坊,不,应该说是“出版社”。 他要让它成为一个品质的标杆,一个响亮的品牌, 如同永昌号在百货领域的地位一般,在文墨领域也占据一席之地。 当一个人的财富积累到某种程度时, 他便自然而然地,想要超越纯粹的“铜臭”,去追求一些更具意义、更能承载个人志趣的事物。 于柳元而言,发掘并推广像《西游记》这样精彩绝伦的故事,打造一个文化品牌, 便是他目前最想做的,“有意义和感兴趣的事”。 哇哦—— 严初听得连筷子都停在了半空,嘴里的饭都忘了咀嚼。 她没听错吧? 柳元这是……要帮她出书?! 把《西游记》变成白纸黑字,正式发行?! 而且利益分成比例,还全权由她来定夺?! 这哪是什么永昌号的少东家啊! 这分明是上天派来助她完成商业版图的财神爷……不,是活菩萨啊! 她正发愁该如何循序渐进、旁敲侧击地让他, 或者说让他背后那位财力雄厚的父亲,松口投资她那个宏大的“万达”商业综合体计划呢。 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递过来一个绝佳的谈判契机,还是以如此优渥的条件开场的? 这突破口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直接砸她怀里了! “柳公子……此言当真?” 她放下银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但那双骤然亮起的眸子,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与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 柳元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目光坦诚。 好!很好! 既然他这么有诚意,那她可就不客气,要开始“坐地起价”了! 严初迅速调整了一下坐姿,收敛了脸上过于外露的欣喜,摆出了一副谈正经生意的架势,语气也变得沉稳起来: “柳公子,既然您如此有诚意,那我也拿出我的诚意。” 她微微一笑,抛出了一个看似极其大方、实则暗藏玄机的条件, “关于《西游记》的出版,我可以不要任何分成,甚至……作者署名都可以不写我的名字。” 她顿了顿,观察着柳元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继续加重筹码: “而且,我还可以额外再奉送几个绝不逊于《西游记》的好故事,保证能让您的书坊一炮而红,站稳脚跟。” 眼看柳元的兴趣被彻底勾起,她才图穷匕见,亮出了真正的目的: “我唯一的要求是——希望柳公子,或者说永昌号,能够投资我提出的一个‘项目’。” “项目?” 柳元微微蹙眉,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不解, 但他并未流露出任何排斥的情绪,反而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愿闻其详,严姑娘可详细说来听听。” “这个项目呢,说来话长,格局……有点大。” 严初清了清嗓子,双眸中闪烁着规划蓝图时的璀璨光芒, “我设想中的,是一栋至少四层高的超级大商场!”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9章 我图……国富民强。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一层一层,如同展开一幅瑰丽的画卷,向柳元描绘那前所未有的商业帝国: “这第一层,名曰‘百货聚拢’。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点心糖人,日用杂货……” “凡是百姓日常所需,皆可在此寻得,力求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人一踏入便目不暇接。” “第二层,定位‘高端大气’。主打文房四宝,古籍字画,金银玉器,精巧首饰。” “环境需清雅别致,服务需周到贴心,专为那些追求品质与格调的客官准备。” “第三层,则是‘逍遥娱乐’之所在。” “设想建成一个汇聚南北风味的美食广场,另设雅间,可品茗对弈,可投壶戏耍,让人在购物之余,能得片刻闲暇与欢愉。” “至于这第四层,” 她语气微顿,带着一丝神秘与郑重, “定位‘奢华私密’。只陈设奇珍异宝,接待特定贵宾,提供至臻专属的服务。寻常客人,怕是连踏入的资格都没有。” 严初粗略地将这宏大的商场定位阐述完毕,每一层功能清晰,目标明确。 “柳公子试想,” 她进一步阐释其核心优势与盈利模式, “每一层功能明确,至少可设立二十个甚至更多的独立店铺。” “客人只要踏入此门,无论是日常所需,还是消遣娱乐,乃至珍奇采购,皆可在此一站式购齐,再也无需从城东跑到城西,耗费时间与脚力。” 她看向柳元,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点出那诱人的前景: “而作为这商场的所有人,收益来源更是多样——可收取店铺租金,可收取场内显眼位置的广告费用,还可向入驻商户收取统一的管理与服务费用。” “可谓是一本万利,细水长流。” 如果说前两日与严初的接触,柳元心中充盈的是对她才华的欣赏与好奇, 那么此刻,听完她这番关于“商场”的详尽论述,他心中涌起的,已是彻彻底底的震撼与折服! 这“商场”一旦建成,必将成为松远县,乃至周边地区独一份的存在! 它不仅能极大地方便百姓,更能将如今散落各处、艰难求生的小商小贩有效聚集起来, 形成规模效应,真正盘活县域经济。 而与此同时,作为投资与运营方,还能获得如此稳定而多元的巨额收益…… 这得是多么开阔的视野,多么惊人的商业天赋,才能构想出的点子? 柳元望着眼前这个年纪尚轻、眼眸清亮的姑娘,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何为“自愧弗如”。 可是…… 柳元在巨大的震撼与折服之后,敏锐的商业头脑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捕捉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他微微蹙眉,带着真诚的不解望向严初: “严姑娘此策,可谓面面俱到,利泽多方。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他顿了顿,问出了核心疑问, “姑娘如此殚精竭虑,运筹帷幄,自身……所图为何呢?” 纵观整个计划,松远县商贩得以整合生计,顾客得以便利购物, 他柳家得以投资获利,似乎所有人都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唯独提出这个惊世构想的主心骨——严初本人, 除了放弃出书利益外,并未见她为自己谋求任何实质的好处。 严初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眸,迎上柳元探究的目光。 她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极其纯粹、甚至带着几分神圣光辉的笑容,用一种空灵而坚定的语气,缓缓吐出四个字: “我图……国富民强。” ——哔! 格局打开! 直接上价值! 这一波,她严初直接站在了大气层,进行降维打击! 当然,这纯粹是糊弄鬼……她才没有那么伟大无私呢! 她真正图的,是借着这个能极大提升政绩、活跃地方经济的超级项目, 让全力推行此事的殿下和沈淮之政绩斐然,在朝堂之上走得更高更稳,手握更大的权柄! 然后呢? 然后这两位大佬自然都会念着她的好,记着她的功劳! 有这两位未来的顶级权臣罩着,她这辈子还不是想怎么躺平就怎么躺平,保证衣食无忧,富贵闲人做到老! 甚至还能在这个世界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呃,这个暂时不想,总之就是安全感爆棚! 柳元完全没料到会听到如此“高风亮节”的回答,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看向严初的目光,在原有的折服之上,更添了难以言喻的敬佩与震撼, 仿佛在看一个心怀天下的女中豪杰。他收敛神色,极为郑重地拱手: “严姑娘心怀天下,大义之举,柳某……钦佩之至。” “柳公子可以好好斟酌一番,不用急着答复我。” 严初迅速从“伟人”模式切换回来,语气轻松地摆了摆手, “毕竟这不是小打小闹,是需要真金白银、投入巨大的事儿,慎重些是应该的。” 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她顿感轻松,心思立刻又回到了眼前,开始安心地继续扒饭,心里美滋滋地感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真好吃啊! 这富贵人家的饭菜,滋味就是不一样! “好。此事关系重大,容柳某仔细思量,不日便会给严姑娘一个明确的答复。” 柳元压下心头的波澜,郑重承诺道。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面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方才她还神采飞扬、眸光璀璨地谈论着“国富民强”的宏大构想,仿佛胸怀天下; 此刻却因几碟精致菜肴而眉眼弯弯。 这极其反差的画面,让柳元心头莫名一动,一丝难以名状的情感悄然翻涌上来, 似欣赏,似怜惜,又似某种更深沉的触动,悄然落在心底,一时竟无法厘清。 “哦对了,” 严初刚奋力咽下口中食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柳公子,我明日下午有些私事要处理,就不去茶楼说书了,提前跟您说一声,免得大家空等。” 她打算明天抽空去找一趟张小姐。 今日让黑风悄悄打听到了张小姐在镇上的临时住处,接连几日毫无音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怪担心的。 正好,连着说了这么多天的书,嗓子也有些乏了,全当给自己放个假,劳逸结合嘛。 “好……” 柳元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顺着她的话温声道, “那些茶客听闻此消息,怕是要望眼欲穿,深深思念严姑娘了。” “哈哈,” 严初被他这略带夸张的说法逗乐了,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笑道, “我看他们哪里是思念我,分明是思念那无法无天的齐天大圣,急着想知道他如何脱离五指山呢!” 不。 柳元在心中无声地反驳。 至少有一人,会真切地思念严姑娘你。 这句话在他唇齿间流转片刻,终究未能说出口。 他只是配合着严初轻松的说辞,微微颔首,将那份悄然滋长的、不便言明的情愫,妥善地藏匿于温润的表象之下。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0章 这又是想干什么,嗯? 严初吃饱喝足,心满意足,也懒得挪动地方, 索性就在饭桌上,直接开始了《三国演义》的“独家预告”。 她先是简单勾勒了一下那烽火连天、群雄并起的三国时代背景, 随即,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便从她口中鲜活地走出: 桃园三结义、誓同生死的刘关张; 鞠躬尽瘁、神机妙算的诸葛亮; 既生瑜何生亮、慨叹命运弄人的周瑜; 还有那勇冠三军、号称第一武将的吕布…… 光是这些核心人物的生平与性格简介,就让她讲得口干舌燥, 小手不时比划着,情绪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仿佛亲身立于那乱世沙场之上。 柳元听得如痴如醉,心神完全被带入那个群雄并起、风云激荡的年代, 口中不住发出惊叹,由衷感慨: “真乃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豪杰!” 待到严初终于从柳府告辞出来,天色已然深沉,到了亥时。 她几次三番婉拒了柳元坚持要亲自送她回府的好意,踏上了等候在门外的马车。 接连两场几乎倾尽心力的“说书”——下午在茶楼讲《西游记》,晚上在柳府预告《三国》。 巨大的精神与体力消耗,让严初一登上那摇晃的马车,疲惫便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几乎是立刻便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一路无知无觉。 直到马车在知县府门前停稳,黑风轻声将她唤醒,她才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下车, 脚步虚浮地挪回自己的房间,连洗漱都顾不上,几乎是挨着枕头便再次沉沉睡去。 她只以为是太久没有如此长时间、高强度地动用心思和口舌,身体一时适应不了, 所以才会这般嗜睡困倦得厉害,并未将此事过多放在心上。 “轰隆——!”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一道惨白的闪电如同巨斧般骤然劈开厚重的夜幕,将天地映照得亮如白昼。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几乎要震碎耳膜的惊天巨雷,轰然炸响,仿佛就在屋顶上滚动。 严初正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 被这毫无预兆的炸雷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茫然地揉了揉眼睛,望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啊——” 还没等她完全清醒,辨识出自己身在何处,又一道更加猛烈、毫无缓冲的炸雷如同重锤般狠狠砸落! 严初吓得低呼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脑袋“嗖”地一下就缩进了厚厚的锦被里,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露在外面。 她心里觉得自己应该是不怕打雷的,可实在架不住这雷声来得如此突兀、如此猛烈, 一声接一声,简直是在挑战她脆弱的小神经。 正当她准备当一只合格的鸵鸟,坚信只要把头埋起来就安全了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 凛冽的风雨声夹杂着湿意瞬间涌入,又很快被隔绝。 严初刚想悄悄掀开被子一角看看是谁,那人已经反手关上房门,迈着大步径直来到了床前。 她小心翼翼地从被窝边缘露出一双因为受惊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睛,正好与俯下身来的裴衍幸对上了视线。 “呜……阿幸……” 被窝里传来她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颤抖的声音, 软软糯糯,可怜巴巴,还试图强装镇定,表示自己没事。 当那双湿漉漉、写满了惊慌与未散睡意的眸子撞入裴衍幸眼中时,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被酸涩与疼惜满溢。 早在第一声惊雷炸响的瞬间,他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衫, 仅着单薄的中衣,便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房门,朝着她的寝居疾步赶来。 可还是让他的初初受惊了。 “初初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他甚至没有掀开被子,就这么隔着那层柔软的锦被,将裹成一团的小人儿整个儿、紧密地拥入怀中。 温热的大手带着细微的颤抖,一遍又一遍,极尽轻柔地抚摸着她在被窝里拱得乱糟糟的小脑袋, 试图将那惊惧一点点抚平。 严初被他紧紧抱住,慌乱的心刚刚安定些许,就敏锐地察觉到掌心下触感不对—— 殿下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中衣,料子甚至被夜间的潮气浸得有些微凉! 她立刻手忙脚乱地挣开他的怀抱,小身子灵活地往床铺里侧挪了挪,空出好大一片位置。 然后,极其自然地一把掀开自己暖烘烘的被窝,小手“啪啪”地拍着身旁空出来的位置: “阿幸快进来!你穿得太少了,外面又冷又下雨,会冻着的!” 那语气坦荡又自然,仿佛邀请好友进屋避雨一般。 如果……忽略此刻她拍着的,是她自己暖融融的床榻,并且是热情邀请一个成年男子“进被窝”的话。 裴衍幸望着她那双清澈见底、不掺一丝杂念的眸子, 仅存的理智与规矩在心头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依言躺了进去,不管不顾。 几乎是顷刻间,他便被初初身上那股暖融融的、带着清甜气息的温度完全包裹、笼罩。 而严初在他躺稳的下一刻,便极其自然地、带着软软的哼唧声, 将整个温软的身子骨钻进了他的怀里,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贴好。 “嗯…这样子抱着好,” 她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小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理直气壮地宣布, “又舒服,又暖和。” ——还能顺便揩油。 天知道她憋了多久! 这么一个宽肩窄腰、薄肌线条流畅的清贵美人儿天天在眼前晃,却只能看不能上手, 简直是对她意志力的巨大考验,可把她憋屈坏了! 许是黑暗和温暖的被窝给了她勇气,严初这次不再像上回那般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胆子明显肥了不少。 她直接伸出“罪恶”的小手,目标明确地就探向了殿下中衣上衣那松松垮垮系在腋下的丝绦,意图将其解开。 “小色胚,” 裴衍幸几乎在她刚有动作的瞬间,就察觉了怀里这小家伙的“不轨”企图, 一把攥住了那双软绵绵、试图作乱的小手,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被她这副熟门熟路、理直气壮耍流氓的模样彻底逗乐了, “这又是想干什么,嗯?”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1章 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想摸摸嘛!” 严初理直气壮地申诉,那语气理所当然得仿佛在讨要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上次明明说了,以后天天都给我摸的!我这都攒了三四天的‘份额’了,不得好好补回来,一次摸个够本?”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巧地从他并未用力的钳制中抽出自己的手, 又开始吭哧吭哧、目标明确地继续解那碍事的衣带,一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小模样。 裴衍幸被她这番闻所未闻的“强盗逻辑”震得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只能眼睁睁地、带着几分无奈又纵容的意味,任由这小无赖在自己身上“行凶作恶”。 他哪里会知道,这种亲密之事,在初初那古灵精怪的小脑袋瓜里,竟还能像存钱罐里的铜板一样, 可以“攒”起来,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连本带利”一起讨还? 他此刻只知道,自己那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又要被怀里这个肆无忌惮的小家伙撩拨得濒临崩溃,几近疯狂。 就在他因她那套“歪理”而愣神的片刻功夫,那原本就系得松垮的衣带,终于被她成功解开。 微敞的衣襟下,劲瘦而流畅的肌肉线条猝不及防地展现在严初眼前, 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如玉般的光泽,充满了隐忍的力量感。 严初眼睛一亮,没有任何犹豫, 那双被被窝捂得热乎乎、软绵绵的小手,便带着滚烫的温度,径直贴上了裴衍幸微凉的胸膛。 那触感细腻而温热,如同带着细微的电流, 在她指尖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酥麻战栗,迅速窜遍他的四肢百骸。 更要命的是,那双手还不安分地四处游移、摩挲,带着好奇与贪婪, 仿佛要将这觊觎已久的“领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勘探个遍。 裴衍幸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几乎要抑制不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喘息与呻吟, 只能强行咬紧牙关,将所有声音死死压在喉间。 垂眸紧紧锁住怀中那张因为能够“肆意妄为”而显得格外兴奋、眉眼弯弯的小脸。 他甚至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到—— 竟隐隐期盼着初初那不安分的小手能再往下探索几分…… 这荒唐的念头让他喉结微动,觉得自己大抵是快要被怀中这无法无天的小家伙逼疯了。 严初此刻却早已摸得忘乎所以,沉醉在那紧实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之中。 小手如同探索新大陆般,从他的胸肌流连到精瘦的腰侧,又从块垒分明的腹肌滑向线条流畅的脊背, 几乎将能“揩油”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丈量了个遍。 可摸着摸着,心底那点蠢蠢欲动的渴望却愈发膨胀,总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整个人不安分地往上拱了拱,直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在自己脸上。 仰起小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对着那双隐忍而迷离的眸子,轻轻地、带着点试探地唤了一声: “阿幸……” “嗯……” 裴衍幸听到这声轻唤,才勉强找回一丝飘远的理智。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声音的来源、朝着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人儿凑近了些。 严初看着那张美的心惊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那双总是深邃的眼眸此刻染上了情动的朦胧, 还有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的薄唇,心脏砰砰直跳。 她鼓起勇气,找准角度,带着几分笨拙和满满的勇气,轻轻软软地吻了上去…… 裴衍幸好不容易才拽回的那点思考能力,瞬间被唇上这突如其来的、柔软温热的触感彻底掠夺、粉碎。 他浑身一僵,随即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怀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生涩而执拗地在他唇上“发挥”。 严初哪里会什么吻技,她只是凭着本能,缓缓地、慢慢地吸吮着他的下唇, 像在品尝什么美味的糖果,又用自己柔软的唇瓣笨拙地碾磨着他的。 毫无章法,却带着一种纯粹的、足以燎原的热情。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自己这毫无技巧可言的亲吻,弄得气息微乱, 甚至不受控制地从喉间溢出一声声细碎娇软的嘤咛。 这带着情动与无措的娇吟,毫无阻隔地落入裴衍幸耳中,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坏家伙……” 裴衍幸趁着换气的短暂空隙,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而紊乱, 声音低沉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无奈的警告, 想让怀里这个肆无忌惮点火的小家伙稍微收敛一些。 然而,严初此刻脑子里全然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她只是遵循着最本能、最直接的情感—— 她好喜欢殿下,好喜欢好喜欢。 笨拙地认为,这些亲密的触碰、黏人的依偎,就是表达这份浓烈喜欢最直接的途径和方式。 “就是好喜欢阿幸嘛……” 她微微喘着,带着被疼爱后的娇慵,声音又软又糯,却说着最直白的情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喜欢到……一看到阿幸,就想亲亲,就想靠近……” 这种源于生理本能的吸引和喜欢,纯粹而炽烈,真是让人完全无法抵抗。 这声毫无预警、赤裸直白的告白激的裴衍幸再也无法维持被动,瞬间夺回了所有主导权。 大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不容她有任何退缩, 以一种更加强势、更具侵略性的姿态,深深地吻了回去, 辗转吮吸,攻城略地,直将身下的少女吻成了一滩彻底融化、只能无力颤动着依附他的春水。 坏家伙…… 裴衍幸在迷乱的间隙,感受着她软绵绵攀附着自己的模样,心底又是爱怜又是好笑。 仅仅是一个吻便已成了这般模样,方才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这般撩拨他? 严初这会儿倒是心满意足了,想摸的摸了,想亲的亲了, 那点“色胆”消耗殆尽,倦意如同潮水般涌上。 她像只终于餍足的猫儿,乖巧地、自动自发地把自己塞进殿下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不过片刻,便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梦乡。 直到怀里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裴衍幸那被搅得天翻地覆的气息和心跳,才慢慢归于平稳。 他就这样静静拥着她,又陪了这个紧紧抱着自己不放的小家伙好一会儿, 直到窗外的天色透出些许熹微的晨光, 才万分不舍地、极其小心翼翼地从那个充满了初初气息的、温暖得让人沉溺的被窝里抽身, 悄无声息地返回了自己的寝居。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2章 顺便……约个会? 严初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非但没赖床,反而精神头十足地端坐在梳妆台前, 对着那面光可鉴人的铜镜,颇有耐心地等着小望舒来为她精心打扮。 前几日因着起得晚,又要赶着去茶楼“营业”, 头发都是胡乱抓两把束起,衣衫也多是挑些素净简便的穿, 天天风风火火,活脱脱像个不修边幅的乡野小丫头。 她都快忘了,自己好歹也是个被皇上金口玉言亲封、本该娇养在深闺、锦衣玉食的元安郡主了! 今日说什么也得好好拾掇拾掇,重拾一下郡主的体面与风采。 “郡主,今儿个可真稀奇,” 小望舒一边灵巧地给她编着精致可爱的发辫,缀上小巧的珠花, 一边叽叽喳喳地汇报着府内最新动态, “殿下这会儿还没出门呢,正在书房里,和沈大人一同议事。” 她手上动作不停,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新鲜感: “今儿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郡主您不着急忙慌地往外跑,殿下和沈大人也难得同时留在府里没出去。” 要知道,以往大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院落,清闲得都快抓心挠肝,发霉长蘑菇了。 “嗯?他俩今天都在府里呢?” 严初闻言,也来了兴致,好奇地追问, “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倒是稀奇事。 那两位,一个比一个日理万机,忙得脚不沾地, 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怎么今日竟齐齐闲在府上了? “我听前院伺候的侍从说呀,” 小望舒早就料到自家郡主会好奇,一早就将消息打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一边为她簪上一支碧玉玲珑簪,一边如数家珍地汇报, “殿下和沈大人这几日早出晚归,马不停蹄,该铺排的事务都已安排妥当,好些计划也都正式提上日程了,眼下总算能暂缓一口气,不必再那般事必躬亲、过度操劳了。” 她顿了顿,瞅着镜中郡主若有所思的神情,立刻很有眼力见儿地开始“敲边鼓”,打起了助攻: “郡主您这几日说书劳神,也累得不轻,正该好生歇息一番。” “不如……就趁此机会,邀上殿下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好好玩一玩呢?” “这样啊……” 严初听着小望舒的话,对着镜中渐渐变得精致明丽的影像,也开始认真琢磨起来。 既然殿下今日得空,那……要不要拉上他一起去找张小姐呢? 办正事的同时,还能顺便……约个会? 一举两得! 可是他难得清闲一日,自己还拖着他往外跑,会不会让他休息不够,反而更累了? 她心里不免有些犹豫,既想黏着他,又忍不住心疼。 “殿下肯定巴不得能和郡主您单独出去走走呢!” 小望舒见她犹豫,立刻在旁边“煽风点火”,极力怂恿, “您想想,殿下什么时候拒绝过您呀?” 她可是真心希望郡主能放松一下,别整日里不是忙着说书就是倒头就睡,看着都让人心疼。 “有道理!” 严初本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被小望舒这么一拱火,那点小小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当即拍板, “好!小望舒,快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这就去找殿下!” 根本无需多费唇舌,她就是这么好说服! “得嘞~!” 小望舒应得又脆又亮,手下编着小辫的动作愈发卖力起来,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她就喜欢看自家郡主打扮得明艳动人,然后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去玩儿。 虽说许久未曾这般精细地为郡主梳妆了,可小望舒的手艺一点儿也没生疏, 手指翻飞间,一个精致又俏皮的“小蛋糕”便轻松出炉。 她今天给严初梳的是时下未出阁少女间最流行的双车髻, 乌黑的发间点缀着珍珠小饰,两条细细的辫子从鬓边垂下, 随着严初的动作一甩一荡,平添了几分灵动与娇憨,格外可爱。 严初对着铜镜左照照,右看看,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发髻精巧,俨然一副未出阁姑娘家的娇憨模样。 她噘着小嘴端详了片刻,随即默默点了点头,对自己这副形象给予了高度肯定。 嗯! 虽然从法律意义上讲都快算“二婚”人士了, 但这丝毫不妨碍她打扮得可可爱爱,青春无敌嘛~ “搞定!出发,找殿下约会去咯~” 严初心情雀跃,满脑子都是和殿下二人世界、酿酿酱酱的甜蜜画面, 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就冲到了裴衍幸的书房门口。 她完全将方才小望舒提到的“殿下正与沈大人议事”这句话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她狗狗祟祟地、只推开一条门缝, 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梳着可爱发髻的小脑袋探进去,准备给殿下来个“惊喜”时—— 才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眸里。 沈淮之正端坐在下首,此刻便那么眸色深沉、辨不出情绪地,望着门口这个冒冒失失、只探出个脑袋的不速之客。 这是自那晚廊下剖白心迹后,她与沈淮之的第一次正式碰面。 此刻撞了个正着,严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能尴尬地杵在门口,扯出一个干巴巴的、带着明显讪讪之意的笑容。 “那、那个……你们先忙,正事要紧,我……我等会儿再来,不打扰,不打扰……”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已经识趣地想要把脑袋缩回去,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初初。” “郡主。”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唤住了正要逃离的严初。 裴衍幸的嗓音带着惯常的沉稳与暖意。 而沈淮之的声音则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淮之的目光在她探进来的那一刻,便已精准地落在了她那象征着未嫁少女的双车髻上。 他薄唇几不可察地抿紧了一瞬,随即面上再无任何旁的表情,目光淡然,整个人也透着一股疏离的淡漠。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章 今天初初……格外可爱。 “下官已与殿下商议完所有事宜,” 沈淮之微微垂眸,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抢在裴衍幸有所动作之前开口, “郡主请进,下官……先行告退。” 说罢,他躬身对着裴衍幸行了一礼,姿态无可挑剔。 随即转身,与尚且处于懵逼状态、僵立在门口的严初擦肩而过。 他未曾侧目,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冽好闻的、她曾经十分熟悉的松木香气,萦绕在空气里,若有似无。 显然,沈淮之在刻意地避开她。 是啊,这世间,又有哪个男子,能坦然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与旁人言笑晏晏、卿卿我我? 那画面于他而言,恐怕每多看一眼,都像是在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他好像……真的承受不住。 “初初睡醒了?” 裴衍幸走上前来,极其自然地将还站在门口、愣愣望着沈淮之背影消失方向的严初轻轻揽进自己怀里, 温热的掌心不着痕迹地抚过她的后背,巧妙地将她的视线隔绝开来,不再让她沉浸在那份无形的低气压中。 他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耳后那绺编得俏皮又细致的小辫子, 指尖缠绕着发丝,带来细微的痒意。 目光落在她精心打扮过的发髻,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今天初初……格外可爱。” 严初被他有意无意抚过颈侧和耳后的手指蹭得痒痒的, 一边缩着脖子躲闪,一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方才那点因沈淮之而起的微妙情绪瞬间被冲散了不少。 “……好痒!” 她抓住他作乱的手,仰起脸问道, “你今天忙不忙呀?” “不忙。” 裴衍幸反握住她软软的小手,笑着看她被痒意惹得有些娇嗔的模样,心情很是愉悦, “要紧的事务方才都已同沈淮之商议完毕,后续安排也布置下去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等我们的小懒虫初初醒来。” “那太好啦!” 严初眼睛一亮,立刻趁热打铁,摇着他的手臂提出请求, “那你陪我去找一趟张小姐,好不好?我有点担心她,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一提到张小姐,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那股莫名的不安再次萦绕心头。 “好。” 裴衍幸没有丝毫犹豫,答应得干脆利落。 他看得出,初初今日若不见到张小姐平安无事,怕是难以真正安心。 “今天我的时间都是初初的,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他愿意纵容她这份善良的牵挂,也乐于享受这难得的、能整日陪伴在她身边的时光。 两人既已决定,便不再耽搁,出了知县府便登上马车,径直朝着黑风打听到的张小姐住处而去。 张小姐暂居的府邸离知县府并不算远,马车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在一处颇为清静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与周遭宅邸相比,张小姐府邸门前显得异常冷清,门环上甚至落了些许浮尘, 朱漆大门紧闭,檐下也未见悬挂灯笼,全然不似有人常住的模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 严初与裴衍幸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疑惑。 她走上前,抬手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叩、叩、叩——” 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她接连敲了好一会儿,门内却毫无动静,仿佛真的是一座空宅。 就在两人以为府上无人,准备先行离开另作打算时—— “吱呀——嘎——” 那扇沉重的木门突然从内部被缓缓拉开,发出的声音艰涩而顿挫,仿佛铰链久未上油,已经有些滞涩。 门缝渐宽,一个穿着深色布衣、作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探出身来, 他目光带着明显的戒备,谨慎地打量着门前的严初和她身后气度不凡的裴衍幸。 “两位是……?” 管家的声音低沉,带着审视的意味。 “啊,” 严初被那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挂上友善的笑容自我介绍, “我们是张小姐的朋友,特意前来拜访张小姐的。我叫严初,请问……她现在在府上吗?” 那管家闻言,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再次将两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 目光在裴衍幸腰间隐约可见的玉佩和通身的凛然气度上停留片刻,显然察觉出这两位访客身份非同一般。 他沉吟了一下,态度稍缓,开口道: “原来是小姐的朋友。劳烦两位在此稍候片刻,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说完,他也不等严初再说什么,便微微躬身,随即又将那扇沉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将两人重新隔绝在外。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那扇沉重的府门才再次被缓缓打开。 这一次,那老管家的态度与方才的戒备判若两人,他恭敬地躬身行礼,侧身引路: “让殿下与郡主久等了,小姐请二位进去,请随老奴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随着管家穿过略显空旷寂寥的庭院,才刚踏上连接前院与内宅的廊下,便远远瞧见张沐瑶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张小姐~” 严初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那颗自见到张府紧闭大门起就悬着、不安的心,总算稳稳地落回了实处。 她隔得老远便开心地挥着手,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打着招呼。 这却是张沐瑶几日来,第一次踏出那间昏暗得如同牢笼般的闺房。 她尚有些不适应外面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阳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就在这光影模糊之际,骤然听见严初那一声充满活力的清脆呼唤,她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廊桥那端,身着鲜亮衣裙的少女正雀跃地挥手, 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光晕里,明媚、鲜活、生机勃勃, 比那当空的烈日还要耀眼夺目,刺得她眼睛一阵阵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而紧随在少女身后的轩王殿下,身姿挺拔,气度雍容,立在阳光下, 与严初并肩而立,美好得像一幅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的画卷。 张沐瑶喉头哽咽,用力眨了眨眼,硬生生将涌上眼眶的温热液体逼了回去,强压下翻涌的心绪。 待两人走近,她才垂下眼眸,依着规矩,端端正正地福身行礼, 声音因多日未曾好好开口而显得异常暗哑干涩: “臣女……参见殿下,参见郡主。”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章 好地方 直到走近了,严初才真切地看清张沐瑶此刻的模样。 她脸上虽努力敷了脂粉想要遮掩,却依旧压不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憔悴与苍白。 才短短几日不见,整个人便清瘦了一大圈, 原本合身的衣裙此刻显得有些空荡,下巴也尖细了不少。 站在那里,身形单薄得厉害,眼神黯淡无光, 仿佛一件精美却布满裂痕的瓷器,脆弱得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她彻底吹散、击碎。 “张小姐,你……” 严初张了好几次口,话在喉咙里滚了几遍, 看着对方这般模样,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是身子不适么?怎么……怎么憔悴成这样?” 张沐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宽慰对方, 可那笑意浮在病容之上,非但没能驱散阴霾,反而更添了几分令人心酸的沧桑。 “劳郡主挂心了,”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些微的沙哑, “许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刚入住这府邸便不慎感染了风寒,一直反反复复,不曾大好。” 她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严初那过于清澈和关切的目光,语气里带着歉疚: “本该是沐瑶前去拜访殿下和郡主的,如今反倒让两位亲自寻来,沐瑶……实在惭愧。” “风寒怎么会拖得这么严重?” 严初的眉头紧紧蹙起,她是真的着急了。 张沐瑶此刻的状态,绝不仅仅是普通风寒那么简单,那是一种近乎心力交瘁、被某种无形重压摧残后的病态, 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堵得发慌。 “你有没有请城里好的大夫来仔细瞧瞧?用药可还对症?” 她越说越不放心,猛地转过头,望向身旁的裴衍幸,眼神里带着清晰的焦急与催促, “殿下!咱们带来的府医医术很是高明,不然这就让黑风快马加鞭回去,将府医请过来给张小姐诊治吧?” “不用了郡主!” 张沐瑶几乎是立刻出声制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自始至终她都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手上,刻意避开了与裴衍幸的任何视线接触。 “已经请大夫看过了,也用了药,如今……已经好多了。只是病去如抽丝,想要完全恢复,总还需些时日将养。” 她低声解释着,声音里透着一股强撑的虚弱。 “张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身体最是要紧。” 裴衍幸直到此刻才蹙着眉头开口,目光落在张沐瑶那过分单薄的身形和毫无血色的面容上,带着审视与一丝凝重。 她此刻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然而,以裴衍幸的敏锐,他察觉张沐瑶的状态虽极为糟糕,却似乎并非单纯的病气侵体所致。 她周身萦绕着一股更深沉的颓靡,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连说话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缺乏真正的情感波动,只是一种刻板的、维持基本礼仪的行动。 “沐瑶……谢过殿下和郡主关怀。” 张沐瑶依旧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 “二位身份尊贵,还是……快些请回吧。若是……若是过了病气给二位,沐瑶的罪过就更大了。” 她再次婉拒,甚至带上了几分明显的逐客意味, “沐瑶会……照顾好自己,请殿下和郡主放心。” 听到张小姐如此明白的、近乎固执的逐客令,严初纵然满心担忧,也不好再强求眼下只能先行告辞。 “那张小姐……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千万别再劳神费力了。” 她上前一步,忍不住拉住张沐瑶冰凉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小脸上写满了不放心, “若是觉得大夫开的方子不见效,或者需要什么药材,千万别客气,随时派人来知县府说一声,殿下的府医随时都可以过来!一定、一定要以身体为重啊!” “那……我们先走啦,你快些回去休息,千万别再受风了!” 严初不敢再多做耽搁,生怕自己停留久了,让本就病弱的张小姐在室外待久了,病情加重。 说完这些关切的话,便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府外走去。 张沐瑶静静地立在原地,对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依礼浅浅行了一礼。 就在严初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廊庑拐角处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提高了些声音唤道: “郡主——” 严初一听到张小姐喊她,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般站住, 倏地回过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怎么啦?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沐瑶望着严初那双清澈见底、满是真诚的眸子,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沉吟了片刻,仿佛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将那句在心底盘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随着话语出口,她的心也仿佛跟着缓缓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等过两日……沐瑶身体稍好些,”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病弱的沙哑,却努力维持着平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想邀郡主一同去街上,采买些冬季的衣裳。我此次来得匆忙,行装未曾备齐。” “好呀好呀!当然好!” 严初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开心得像是得到了最想要的糖果,小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我等着张小姐!你好好养病,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我知道有几家铺子的冬衣又好看又暖和!” 在她看来,张小姐能有心思邀请她一起去买衣服,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信号! 说明张小姐的身体正在渐渐好转,心情也开朗起来了! 得到这句邀约的严初,心头那块大石头仿佛瞬间被挪开, 整个人立刻从之前的担忧模式切换成了快乐小狗模式,眉眼弯弯,乐呵呵地蹦跳着出了张府邸。 直到坐上马车,她脸上还挂着喜滋滋的笑容。 裴衍幸也被她这份毫不掩饰、极具感染力的欢乐所触动,连带着语调都不自觉地轻快上扬: “这下开心了?看来,我们可以心情愉悦地去往……我今日特意为你准备的好地方了?” “好地方?!” 严初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缀满了星星,立刻扒着他的手臂追问, “是什么好地方?” “暂且保密,” 裴衍幸看着她那迫不及待的小模样,眼底笑意更深,故意卖了个关子, “等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肯定有鬼! 严初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小嘴微微噘起,但见他守口如瓶,便也按捺住好奇心,没有再追问。 马车载着两人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随后便停了下来。 严初正疑惑,却被裴衍幸扶着换乘了早已备好的骏马。 她一看那高头大马,立刻兴奋地吵吵着想自己骑,过过瘾。 “不可,” 裴衍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理由充分, “骑马风大,你身子单薄,容易受寒。” 说罢,也不等她反驳,便用一件厚实宽大的披风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严初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仿佛被装进了一个温暖的蚕茧里,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感受到殿下胸膛传来的稳健心跳和体温。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5章 请……和我在一起吧。 这次裴衍幸显然准备得极为周全,马背上铺了一层异常绵软厚实的护具, 即便马儿小跑起来带来些许颠簸,被牢牢护在怀里的严初也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她既然什么都看不见,索性彻底放松下来,安安分分地窝在殿下温暖可靠的怀抱里, 听着风声和马蹄声,只等着到站下车了。 不知在黑暗中前行了多久,久到严初透过披风细微的缝隙,都能隐约感觉到外面的天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阿幸,还要多久才能到呀?” 她的声音隔着厚厚的披风传来,显得有些闷闷的,带着被“关”了许久的小小抱怨和愈发浓烈的好奇。 “乖,别急,就快到了。” 裴衍幸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伴随着胸腔轻微的震动传入她耳中。 终于,身下的骏马发出一声轻嘶,稳稳地停住了脚步。 “先别睁眼。” 裴衍幸低声嘱咐,温热宽厚的手掌在她眼睛上的披风外又轻轻按了按, 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他就这样稳稳地抱着她,步履平稳地走了一段路,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 直到走至某处,才极其轻柔地将她放下,双脚触碰到柔软的地面。 覆在她眼前的大手并未立刻移开,而是极慢、极缓地松开, 仿佛在揭开一个准备了许久的、最隆重的惊喜。 视线逐渐恢复。 严初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 随即,整个人便被映入眼帘的景象彻底攫住了呼吸,震撼得失去了所有语言。 这是一片隐匿于山谷之中的广阔花海。 暖融融的、如同琥珀蜜糖般的夕阳余晖,慷慨地泼洒在这片无垠的花田之上, 为每一片舒展的花瓣、每一根颤动的花蕊都细细勾勒出一道毛茸茸的、璀璨的金边。 晚风温柔地掠过,层层叠叠的花浪随之起伏,那流动的光影便瞬间活了过来, 明明灭灭,闪烁不定,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星光坠入了凡间,正在这片绚烂的花田里轻盈地跳跃、嬉戏。 这一刻,喧嚣远去,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片在昼夜交替时分, 盛大绽放、静默无言,却又无比温柔、动人心魄的花海。 严初怔怔地望着,只觉得心脏被一种极致的美丽狠狠击中, 真的太美了,美得超出了她贫乏的词汇所能形容的极限。 裴衍幸轻轻牵起她的手,引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步入那绚烂的的花海深处。 他每向前走一步,便微微俯身,极其珍重地折下一枝他认为最美的花朵,握在手中。 严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牵着自己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并且……在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 他在紧张。 “严初。” 他声音低沉而郑重地唤了她的全名。 周遭的花香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郁。 “你曾经说过,” 一字一句,清晰而认真,将那些她曾经或许只是随口一提的现代恋爱准则,都奉若圭臬, “恋爱,应当是从一束花,和一段正式的告白开始。你说……不清不楚的开始,只会换来不明不白的结束。” 他的话语在花海中回荡,满是笃定。 “那么,” 微微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凝聚此生所有的勇气与真诚, “花束,会有。告白,也会有。” “你想要的,你所期盼的一切,只要我有,只要我能,我都会给你,绝不吝啬,绝不含糊。” 他的目光灼灼,许下了最重的诺言: “所以,我们之间,不会有不明不白。我们……会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我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那双总是蕴藏着深沉心计或凛冽寒冰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近乎笨拙的紧张与期待。 微微垂首,是一个近乎虔诚的姿态,用他所能表达出的最真挚的语气,轻声请求: “所以……请……和我在一起吧。” 当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时,他们恰好走到了整片花海的最中央。 夜幕如同巨大的天鹅绒幕布缓缓垂落,其上星河渐显,流淌着静谧的光辉。 而就在这一瞬,裴衍幸双手捧起了那束用他随身玄色发带仔细扎起的、盛放得恰到好处的花束, 如同进献最珍贵的宝物般,奉至她面前。 与此同时,仿佛天地也为之动容,成千上万的流萤从他身后的花丛中翩然飞起, 如同被唤醒的、跳跃的星子,织成一片流动的、璀璨的光河,将他环绕。 晚风温柔地吹拂起他墨色的发丝,扬起他宽大的衣袂, 也吹亮了他眼底那比星河更璀璨、比流萤更炽热的——只为她一人的光芒。 “裴衍幸……” 严初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轻轻颤意, 望着眼前这如同梦境般极致浪漫的一幕, 望着这个为她创造了一场盛大奇迹的男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心脏像是被温暖而磅礴的情感一点点填满, 那是汹涌的爱意,是极致的欢愉,是沉甸甸的、关于一生的承诺。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束承载了太多心意的花, 抬起脸,眉眼弯成了最美好的月牙,在流萤环绕与星河见证下,清晰地、毫不迟疑地回应: “好。” 她从未想过,像裴衍幸这般身份尊贵、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天之骄子, 会如此郑重其事地去寻找这样一个世外仙境,只为给她一个如此正式、近乎虔诚的告白仪式。 更无法想象,那双执笔批阅奏章、挥剑定乾坤的手, 在仔细挑选、笨拙地扎起那捧花束时,指尖是如何的颤抖得厉害。 动作或许生涩,却又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灌注了全部的认真与孤注一掷的热烈。 事实上,裴衍幸为此已经寻觅了许久。 在那些忙完公务、而初初尚未从茶楼归来的黄昏, 在那些天光未亮、晨露未曦的清晨,他踏遍了松远县周遭的山谷与林地。 他需要一个足够纯粹、足够盛大、足够美丽的地方,来承载他这份同样纯粹、盛大而炽热的心意。 他终于寻到了这一片隐秘而绚烂的花海,如同为他等待了千百年。 他也从未如此紧张过。 纵使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面对千般算计,他也能运筹帷幄; 纵使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之上面对万马千军,他亦可谈笑自若。 可此刻,在采摘每一朵他认为最配得上初初的花时,他紧张; 在用自己贴身的玄色发带,试图将它们束成最美好的形状时,他紧张; 在说出每一个告白字句时,他更是紧张得心脏几乎要跃出胸腔。 直至最后一刻,他仍旧无比紧张地、屏息凝神地期待着—— 期待他的初初,能接过那束凝聚了他所有忐忑与真心的花, 然后对他展露笑颜,清晰地对他说出那一个—— “好。”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6章 你以后……会纳妾么? “好香呀~” 回去的路上,严初心满意足地坐在马背上,紧紧抱着那束独一无二的花, 小脸几乎要埋进花瓣里,叽叽喳喳地开始安排它的“使命”, “回去我就找个最漂亮的花瓶把它插起来,就摆在床头!每天睁眼第一下要看到它,闭眼最后一下也要看到它!” 裴衍幸将马控得极慢,听着怀里人儿充满活力的絮叨,点头应允: “好。不止这一束,以后……我每天都给初初送花,让初初的房间里,永远都有最新鲜、最漂亮的花香。” 他私心地想让这条路再长一些,让这只有他们两人的静谧时光,流逝得再慢一些。 能这样拥着她,听她说着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关于未来的琐碎规划,于他而言,便是无上的满足。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随着马儿悠闲的步子轻轻晃悠,仿佛要一路晃到天荒地老,夜色温柔,星河在天。 然而,严初跳跃的思维总是能打破静谧—— “阿幸!” 她突然抬起头,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必须提前说明白的问题, “你以后……会纳妾么?” 她差点忘了,裴衍幸是亲王,是未来极有可能问鼎至尊之位的人! 三宫六院,妃嫔如云,似乎才是他那个世界的常态。 他会纳妾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猛地一酸,一股说不清的委屈和占有欲涌了上来。 “你要是纳妾的话,我就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撇了撇小嘴,带着点委屈和蛮横,小声嘟囔着。 在她单纯又直接的逻辑里,让裴衍幸“找不到她”,就是她能想到的、对他最严重、最无法承受的惩罚了。 “不会。” 裴衍幸直接打断了严初尚未说完的警告,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猛地攥紧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双手捧过她的脸,迫使她直视自己灼热而认真的眼眸,不容她有半分闪躲。 “永远不会。” 他重复道,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中掏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 “裴衍幸此生,唯有严初一人。苍天可鉴,山河为证。” 他的语气热切而急促,甚至因为听到她刚才那句“永远找不到你”的嘟囔,眼底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后怕的猩红。 “初初,”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近乎哀求, “不要说……会让我永远找不到你的话。” 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令人心惊的绝对认真: “我会死的。” 光是听到她说出那个假设,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刃贯穿,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初初,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爱她。 严初望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深情,心尖颤了颤。 她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不敢完全相信。 她相信裴衍幸此刻爱她是真的,所以她的“威胁”也仅仅停留在“让他找不到自己”的程度。 可是……这里是封建古代,以男子为尊、三妻四妾的世界。 他的身份是尊贵的亲王,未来甚至可能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那样的地位,那样的权势,她想象不出,他要如何对抗整个世俗礼法的洪流, 真正做到一生只为一人,一生只娶一人。 她爱裴衍幸,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如果有一天,必须要她与别的女子分享他的爱意、他的身份、他的人生…… 那她就不要了。 即便他们日后成了婚,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也绝不会委屈求全。 和离么,一回生二回熟的。 “初初,信我。” 裴衍幸没有再多做言语上的辩驳,他只是将怀里的人儿更紧、更实地搂住, 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通过体温传递过去, “我会向你证明的。你只需……永远这般看着我便好。” 千言万语的承诺,终究不如日复一日的行动来得真切有力。 他愿用余生所有时光,来践行此刻的诺言。 “嗯。” 严初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认真地应了一声。 她心底深处,其实是愿意相信的,也悄悄怀揣着一份隐秘的期待, 期待他真能在这礼法森严的时空里,为她辟出一方独一无二的天地。 …… 接下来的几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却又充满生机地推进着。 赵鹿儿负责的“速达帮”办得风生水起。 凭借着她知县千金的身份带来的天然公信力,以及她自身那股机灵讨喜的劲儿, 无论是家底丰厚的公子哥儿,还是深居简出的闺阁小姐,都对这项便捷的服务十分买账。 而被召集起来的原乞丐们,因着有了这条正经且收入稳定的活路,更是格外卖力,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尊严。 那些尝到甜头、享受到便利的富户们,对此项举措大为推崇, 一时间口碑相传,甚至不需要赵鹿儿再多费唇舌推广, 不过两三日的光景,一个小小的“速达”网络已初具规模,运转得有声有色。 严初这边与柳公子的合作也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柳家财力雄厚,柳元本人对严初所提出的“综合性商场”概念极为赞赏,看到了其中巨大的潜力和颠覆性。 他仅仅思忖了一晚,便果断拍板同意投资开发。 与此同时,《西游记》的故事在茶楼已渐进尾声, 柳元也已差遣手下得力之人将故事内容仔细整理记录,只待最后润色校对,便可付梓刊印,流传于世。 当然了,作为深度合作的“赠品”,严初还将《三国演义》和《封神榜》两个恢弘故事的讲述权一并交给了柳元。 这可把她忙得够呛,白天在茶楼说完《西游记》,晚上还得抽空给柳元“开小灶”, 小嘴叭叭地几乎没个停歇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被掏空的故事匣子。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