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观察日记》 第1章 漂亮人类 “咚”，激动的徐鲸辞一个翻身将礁石掀翻，发出巨大的声响。不过点动静还远远不够形容他此刻的激动。 “徐鲸辞！你在搞什么死动静！别逼老娘抽你！” 徐鲸辞无事自家老妈的怒号，甩着尾巴一口气冲出来，鲸头上顶着个东西推到自家老妈面前，“妈！快看，你快看！” 徐鲸辞清晰的看到自家老妈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才接过打开。《海洋官方给予虎鲸徐鲸辞的一封信》，老妈挑挑眉，拆开迅速浏览了一遍。 徐鲸辞看着自家老妈看完后快乐的一个甩尾，绕着族群迅速游了一圈，紧接着消息便传给了每一个鲸。 没一会同徐鲸辞关系好的几只鲸就从不远处飞速游来，“你小子，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 “我也想去啊，怎么也没轮到我呢？” 徐鲸辞傲娇甩头，道：“谁让你们不去申请的？我当时还特意问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不去的。” “我后悔了不行吗？” “你就得意吧，我一点也不羡慕。” 徐鲸辞才懒得跟他们逼逼赖赖，一甩尾巴毫不犹豫往海族官方基地游去。 就在半个月前，徐鲸辞听路过的鱼说海族官方正在寻找一只对人类无害的鱼，他们将送这条鱼上岸，对陆地上的人类实行观察计划，并将其命名为《人类观察计划》。 徐鲸辞本来对这个计划无感，但能近距离接触人类……那么多的人类……嘿嘿……人类……可爱的生物……嘿嘿…… 于是徐鲸辞打听了报名渠道，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报了名。本来他还认为这种好事一般轮不到自己，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被选中了！ 记得通知上所写的“虎鲸0伤人”几个字，徐鲸辞由衷的感谢每一只虎鲸，这就是他被选中的理由吗？ 徐鲸辞看着自己官方工作人员给自己的《陆地生存指南》感到无比新奇，没看几页就被别的工作人员通知去安装影珠。 徐鲸辞看着屏幕中的自己，忍不住动动尾鳍，画面中的徐鲸辞也跟着他动动尾鳍。好新奇的玩意，徐鲸辞啃口沙丁鱼填饱肚子。 感受着海面上的光逐渐变红，差不多了，徐鲸辞想。随后用力一甩尾，对着沙滩冲了上去。 感受着全身被空气包裹的感觉，徐鲸辞开始调动身上的妖力，沙滩上巨大的鲸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帅气的男人。 “哗啦” …… “成功登陆！” 海浪拍击沙子的声音逐渐远去，徐鲸辞头也不回的离开沙滩，正式踏入人类的生活区。一些奇奇怪怪颜色各异的铁盒子从身边飞过，将徐鲸辞逼到人群中。 其实他的肚子很饿，上岸之前他就啃了几口沙丁鱼，并没有吃别的东西，虎鲸是需要很多食物的，可是现在他感觉他快要饿死了。 人类的世界果真同海里不同，周边似乎是在做什么好吃的东西，闻起来实在是香，口腔疯狂分泌的口水正在一点点填满他的饥饿值。 实在忍不住，不知道人类是怎么划分食物的，他在海里是看见别的虎鲸吃就直接上手抢的，所以现在的徐鲸辞只犹豫不到一秒就伸出了手。 果然很好吃，他想。 随后耳边就传来了人类充满震惊的声音，“你怎么直接上手拿啊！？这是别的客人的，你还没给钱呢！” 徐鲸辞暂时还不能理解这个人在说什么，他现在只觉得嘴里好香，好吃，还要…… 于是罪恶的手再次伸向架子上的食物，“还吃！？先把钱给了！！” 徐鲸辞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陷入沉思，店老板见他懵逼的表情不像是演的，忙伸手抓住他的手，叫嚷起来，“这里有人吃东西不给钱了！有人吃霸王餐了……” 徐鲸辞听着店老板嘴里重复的那个字发出疑问的声音，“钱……是……什么……” 闻言周围嚷嚷着报警的声音一顿，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声音。 “什么玩意，都21世纪了还有人不知道钱？” “想赖账装的吧？” “会不会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是个精神病吧？” …… 就在这些杂乱的声音中，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中传来，直直飞进徐鲸辞的耳朵里。 “我帮他给吧。” 他寻声而去，眸中印出的青年是一等一的好看，是徐鲸辞上岸以来看见的一个最好看的。 ［好好看的人类，他的脸又白又粉的，好想摸。］ ［好想摸好想摸好想摸……］ ［人类人类人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人类！］ ［人类都长这样吗？好适合拿来当宠物养啊。］ ［楼上的鱼你别搞，人类不能在海里生活的，他们每次下来都穿了一层厚厚的衣服，看都看不清脸。］ ［啊，我之前就在浅水区看到过几只人类在开海胆给鱼吃，人真好。］ ［人还帮鱼清理卡住鱼的网，人好。］ ……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弹幕莫名其妙就刷起了人的功绩楼，不过直播单向的，徐鲸辞看不到弹幕。 他也跟弹幕里的那些鱼一样，想要伸手触碰眼前这只漂亮人类的脸，最好还能掐一掐，用人的手指去感受人类脸颊的触感。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可他刚想接近时手臂上来自店老板的力道阻拦了他的靠近，他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漂亮人类在一个发光的小铁片上点几下，随后店老板就放开了他的手。 徐鲸辞懵逼的眨眨眼，眸中写满了问号。 眼前的漂亮人类欲言又止，张了张最后吐出一个“你……”，仿佛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徐鲸辞歪着头，站直盯着漂亮人类头顶的发旋，脸上写满了无辜。 “你跟我过来……”话在嘴里转了半天，顾澄将目光锁定在眼前人的脖颈处，道。 徐鲸辞刚变成人，使用起人类的语言不太顺利，导致说出口的话结结巴巴，一些词语的发音也不标准，“嚎……” 徐鲸辞跟着眼前的漂亮人类穿过一层层人群，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眼前的漂亮人类将发光的小铁片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放回去，道：“你叫什么？” 徐鲸辞乖乖站好，回答道：“徐……鲸……辞……” 漂亮人类抱胸靠在墙上，发问道：“徐鲸辞，你脖子上的项链哪来的？” “神马……响连……”徐鲸辞不明白什么叫做项链，他暂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漂亮人类微微皱眉，指着他的脖子，道：“这个。” 徐鲸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他将项链取下，道：“这素……窝在嗨里……捡盗的。” 漂亮人类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徐鲸辞感觉他的眼神似乎变得凌厉了不少，“骗人好歹找个正常点的理由。” 徐鲸辞闻言眼睛微微瞪大，因为紧张原本就有点结巴的声音更加结巴，道：“不……不……窝……妹油……” 他真的没有说谎，这个东西真的是他在海里捡到的，那时候他还是一条小虎鲸，在海里偶然撞见这东西，觉得好看便顺手捡了回去。 顾澄抬手按按眉心，道：“我不管你这条项链怎么来的，开个价吧，我要了。” 徐鲸辞一脸懵逼的对上眼前人类的脸，道：“什吗……” 顾澄闻言想到他刚才在店里的操作，皱眉解释道：“我花钱买，你开个价。” 徐鲸辞一脸天真发问，“钱……是什吗……” 顾澄心底烦躁的情绪愈演愈烈，但为了项链他还是忍了下去，道：“你是傻子吗？” 徐鲸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偷偷翻阅起《陆地生存指南》，早知道他就看完书再上岸了，不然也不至于陷入这个尴尬的境地。 知道钱是什么后的徐鲸辞再次抬起头，道：“这个……素……窝的……窝不卖……” 顾澄见硬的不行只好来点软的，总之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条项链搞到手。 “我6岁那年在海边弄丢了一条项链，和你手上这个一模一样。我妈妈是一位珠宝设计师，这条项链是她亲手为我设计的，仅此一条。” “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它了，但是你带着它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所以，请你将它卖给我，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顾澄将这条项链的过去如实告知，心里祈祷着徐鲸辞能够心软。 徐鲸辞将手里的项链拿上来仔细端详，这是一条很简单的项链，简单的线条穿插用细小的珍珠点缀，看起来很是好看。 他左看看右看看，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两个符号，还好他们也得学这个，不然他还真不认识这两个符号，“GC……” 眼前的人类渐渐红了眼眶，“我叫顾澄，这是我的名字首字母缩写。”其实他最开始也不确定项链是自己的，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万一只是比较像呢？ 可直到徐鲸辞嘴里念出这两个字母他才真正确认，就是那条项链，是母亲送给他的那条。 看着眼前人类泛红的眼眶，他想出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案，他现在特别缺一个住的地方和一个特定的观察对象，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用这地交换！ “顾澄……窝们做个交换……怎门样……” 顾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闻言抬头问道：“什么？” “窝需要一个……煮的地方……让窝煮米家……等窝走了……就还给你……”徐鲸辞提议道。 顾澄几乎是没有犹豫，“好。” …… 徐鲸辞跟着顾澄七拐八拐的往外走，但是他用不惯人类的双腿，刚开始人挤人还能推着他走，现在迈开步子就摔在地上，左眼下还被地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出条口子，正流着血。 顾澄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就看见倒在地上眼下流着血的人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扶了起来，两瓣红红得嘴唇张合道：“你怎么连路都走不好？”没办法，顾澄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当他对上徐鲸辞那个眼神时就彻底败下阵来。 徐鲸辞有些不好意思结巴道：“抱……抱歉……”徐鲸辞不怎么会用腿走路，他海里的时候根本不会用腿，尾巴甩甩就可以游出去好远。 他学着顾澄走路的样子，踩在对方刚走过的足迹，看着自己的鞋印盖住对方的鞋印，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是好开心。 但是他走得很慢，磕磕绊绊的，看着顾澄的背影越来越远，徐鲸辞有些着急，脑子一转，又摔了一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漂亮人类 第2章 宠物医院 果然，他又来扶他啦。 “我扶着你走吧。”顾澄说，徐鲸辞毫不犹豫的狂点头。 ［他是故意的吧？我刚才看见他眼珠子滴溜溜转，准是故意的！］ ［徐鲸辞什么时候这么有心机了？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楼上的鱼你不要美化徐鲸辞了，这家伙老有心机了，之前坑了我三条沙丁鱼！］ ［徐鲸辞受害者前来报道，我以前也被他坑过，直接错过午饭的点了，他还把我那份给吃了。］ ［不是，你们都虎鲸这么有心机的吗？］ ［不是的啊，单单有心机的只有徐鲸辞，虎鲸族里最有心机的就是他！］ …… 徐鲸辞虚虚靠在顾澄身上，偷偷嗅着顾澄身上的味道，好舒服，好好闻，喜欢。 没走多远，他们停在一个大方盒子前，徐鲸辞刚才偷看时记得《陆地生存指南》上有写，这个方盒子叫车，和船一样，是人类的交通工具，不过船是在海里开的，他见过，而车是在陆地上开的，他今天是第一次见这么多。 顾澄上前拉开车门，道：“进去吧。” 徐鲸辞听话爬进车里，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将自己塞进去。顾澄感觉自己头上出现了三根黑线，认命上前指导如何正确的坐车。 将一切弄好后顾澄才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进入坐好，插钥匙，点火一气呵成，车子朝着家的方向扬长而去。 徐鲸辞新奇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眸中全是对新事物的好奇，还时不时转过去偷看漂亮人类，盯得顾澄脖子微微泛红。 车子驶进小区车库，顾澄刚想伸手扶徐鲸辞，他就自己站了起来，走起路来虽然有些别扭，但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个刚安上的四肢。 徐鲸辞嘴角挂着笑，心情非常美丽。跟在漂亮人类屁股后面进了别人家。 他左右看看，原来人类都是住在这种方方的盒子里的，不会觉得小吗？这里要是灌满海水的话还不够他游个来回，着实有些小了，委屈了他的漂亮人类。 漂亮人类进了一间很多瓶瓶罐罐的房间，他趁着人类不注意，偷偷摸出《陆地生存指南》，快速查阅后知道原来这个房间叫作厨房，是人类进食的地方。 顾澄没进去一会就又从里面出来，朝他道：“嗯……你……要吃什么吗？” 徐鲸辞沉浸《陆地生存指南》中，没听见。 “你要吃什么？”名为顾澄的漂亮人类再次问道。 徐鲸辞光脚踩在瓷砖地板上，正在跟倒影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闻言抬头道：“沙丁鱼，我吃沙丁鱼。” 闻言顾澄泡泡面的手一顿，随后不管不顾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道：“没有。” 没有吗？他有点难过，其他的鱼都不好吃，他就喜欢吃沙丁鱼。但是这是顾澄给他准备的第一顿饭，为了不让人类伤心，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会吃掉的！ 冒着热气的泡面被放在他面前，徐鲸辞一时间不敢有动作，他还没见过冒热气的食物，刚才在店里还特意抓的没冒烟发东西，这个东西不在他的食谱范围内，虎鲸吃了会不会死啊？ 话说他是妖，应该可以吃普通虎鲸不能吃的东西，但是这东西里面包不包含他面前的东西，徐鲸辞觉得自己需要思考。 顾澄可不管他吃不吃，反正已经放到他面前了，爱吃不吃，拿起筷子就着自己那碗面开始吸溜。 徐鲸辞还在对着自己面前的泡面仔细研究，眨眼就看见顾澄已经不管不顾吃了起来，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学着顾澄的模样，想用两根筷子将面条夹起来，无奈他做不到。 他试了这么多次，始终差那么一点点，怎么吃都吃不到嘴里，气得他想端起碗直接塞嘴里，反正他嘴能张这么大。 可转念一想，又怕吓到顾澄。最后一次，他再试最后一次，眼看着面条快要进到嘴里，滋溜一下，又滑回了碗里。 “咔嚓”一声，他气到手握成拳，一用力，筷子断成两截，落在桌子上，滚落在地。 吃完面的顾澄刚站起身来，打算去洗碗，步子还没迈开就被声音吸引，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把顾澄给的东西弄坏了，他会不会把他赶出去？不让他住在这了？不对，他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不会赶他走。虽然被这样漂亮可爱的人类骂也会很开心，但是他还不想顾澄生气。 牙齿无意识轻咬下唇软肉，他伸手去抓站在原地不动的顾澄的衣角，轻声细语撒娇，希望对方不要生气，“顾澄……你别生气……对不起……” 《陆地生存指南》上讲了，如果在陆地上惹人类生气了，那一定要对人类道歉，这样极大可能会获得人类的原谅。 徐鲸辞的手从衣角爬到手指，正当他想要握住顾澄的手时，顾澄动了。 他抽出自己之前坐的那个椅子，挪到徐鲸辞面前，道：“我喂你吧。” 还有这种好事？ 徐鲸辞疯狂点头，在顾澄的投喂下吃到了鱼生中第一口泡面，被好吃得晕头转向，并强烈要求再来一碗，一口气差点将顾澄所有的库存干空。 他其实还没吃饱，但看着顾澄的眼神，明明他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就是不敢再吃下去，总觉得会被对方丢出门外。 徐鲸辞咽下最后一面，眨眨眼，道：“窝吃饱了。” 顾澄垂下眼帘，悄悄放松下自己的手。 徐鲸辞继续眨眼，顺手将《陆地生存指南》摸出来，慢慢翻阅，他还没看完这玩意呢。 ［这就吃饱了？徐鲸辞真的吃饱了？］ ［人类的胃口好小啊，才吃这么点东西，也难怪这只人类小小的，看起来就没吃饱过。］ ［人类也太可怜了，要是我有一只人类的话我一定会让他吃得饱饱的，过上幸福人的生活。］ ［楼上别搞，人妖和平条约上说了，妖不可以私自圈养人类，放养也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该死的和平条例规则多得要死，大多数还是限制妖的，都不限制限制人类。］ ［没办法，人类太弱小了，随便点什么都是造成他们的死亡。］ ［哎，要不是和平条约上规定人与妖要分开生活，我们海族也不用弄出这个《人类观察计划》。］ ［没办法，妖对人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特别是我们海族，生活在深海里与世隔绝，几乎都见不到人类。］ …… 感受到手部传来的酸痛感，顾澄抬头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项链是怎么来的了吗？” 徐鲸辞乖乖点头，实话实说道：“窝在海里捡到的。” 顾澄有些欲言难止，一时间想骂人。徐鲸辞看着顾澄逐渐有些不对劲的脸色，忙解释道：“窝……窝素虎鲸……小的时候……在海里……” 还越说越离谱了…… 徐鲸辞见顾澄一脸我不信的模样，当着顾澄的面将刚才还在看的《陆地生存指南》凭空收起。 顾澄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书缓慢的眨眨眼，话说……这本书……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上的…… 若刚才顾澄当徐鲸辞是神经病，那现在已经是信了七成，不过他现在急需缓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非人的玩意。 顾澄觉得他得缓缓，顺手抓起睡衣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后冲进浴室。 徐鲸辞虽然并不需要休息，但指南上写夜晚是人类休息的时间，为了跟人类同步作息方便观察，徐鲸辞原地躺下，开始休息。 这个冰凉的地板很舒服，像海水的温度，不过躺一会就变热了，徐鲸辞挪挪位置，继续躺着。 再睁眼时天光大亮，他的身上还盖着一块布，徐鲸辞合理认为这是顾澄给他盖上的。 指南上说人类休息时会有拿布盖住身体的习惯，说是为了防止生病。顾澄也是怕他生病吗？这样想着，徐鲸辞露出一个开心的笑，人类果然是一种很可爱的生物。 大方盒子里已经没有顾澄的气息，他走了，徐鲸辞打算等下去找他。 至于现在？就让他来参观一下这个方盒子吧！ 被他盖过的小毯子被他揉成一坨丢在沙发上，徐鲸辞头也不回，坚定向顾澄的卧室走去。 “吱呀”，房间门被推开，简约的风格跟这个房子的主人一样有着清冷的气息，床上还有残留着的顾澄的味道，他昨晚就是在这张床上睡的。 徐鲸辞就这样趁着顾澄不在，将这个独属于他的私人空间从内到外参观了个干净。 ［这个顾澄真爱干净，东西收拾得好整齐，住的地方也是干干净净，人类果然是一种很爱干净的生物。］ ［哎哟不行了，人类怎么这么可爱啊？］ …… 徐鲸辞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顾澄的味道，踏上了寻找顾澄的道路。 “哔！哔！” “什么玩意啊！过马路不看红绿灯是想被撞死吗！？” 声音从贴着他身体擦过的飞驰而过的车中传来，徐鲸辞没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摸出《陆地生存指南》就开始翻阅起来。 红绿灯，好厉害的东西。看完解说的徐鲸辞总结道，随后变成了一只遵守交通规则的好鲸，让屏幕前认识他的鱼们一阵唏嘘。 “奶奶，我来扶你。”徐鲸辞闻声望去。 一只还没他腰高的人类幼崽对着另一只佝偻着身子的人类说道。小人类将老人类扶着过了马路，她往前跑几步转过身来对着老人挥挥手，道：“奶奶你快回家吧，我要去上学啦！” 老人也笑着招招手回应小孩子，他们嘴角都挂着徐鲸辞看不懂的笑。这种行为叫做帮助吗？他想着。 指南上说，人类笑是为了表达开心，那人类为什么会因为帮助了别人而感到开心呢？徐鲸辞不懂。 看来面对人类，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好可爱，这就是人类幼崽吗？跟我们的幼崽比起来简直太可爱的有没有。］ ［人类的幼崽也太小了吧，还没我的尾巴大呢，当然啦，成年的人类也没有我的尾巴大。］ ［这只人类幼崽刚才是在帮这个老人吗？好可爱，好可爱。］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类这种可爱到极致的生物，真的好想抓一只来养。］ ［我也想啊，可惜只能想想。］ …… 应该是顾澄离得太远的缘故，空气中的味道淡淡的，再加上大街上人来人往，错综复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差点让人生地不熟的徐鲸辞迷失方向。 弯弯绕绕，花费个把小时。 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味道，徐鲸辞眼睛亮晶晶的，找到啦！ 海族一直以来学习的都是人类的语言，所以徐鲸辞自然认得大部分字，只是不常用显得很生疏。 徐鲸辞进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南城宠物医院。 感受着空气中顾澄的味道，徐鲸辞本想直接进去，刚伸出去的脚却被前台接待的小妹妹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您是来干什么的？” 也不怪前台小妹提出这个问题，这里是宠物医院，来这的人都是带着自家宠物来看病的，反观徐鲸辞什么也没带，就他一个人来的，自然会被前台小妹怀疑是别有用心的人。 徐鲸辞转头望去，脱口而出道：“我是来找人的。” 前台小妹并没有因他的外貌而放松警惕，追问道：“找谁？” 徐鲸辞毫不犹豫报出顾澄的名字，“我找顾澄。” 第3章 狗狗中毒 前台小妹闻言眼睛都亮了一个度，捂着嘴道：“你来找顾医生？你是顾医生的谁啊？” 徐鲸辞被问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顾澄的谁啊？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他们昨天才刚认识，相处得也很融洽，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但是他现在是利用项链跟顾澄做的交易，所以他们也是合伙人的关系？徐鲸辞有点不喜欢用这几个来形容他们两个。 思考会，徐鲸辞憋出两个字，“朋友。” 前台小妹闻言表情都写满了惊讶，从她到这里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顾医生有朋友，平时顾澄独来独往惯了，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一个活人，乍一看到顾澄的朋友，前台小妹难免激动起来。 毕竟她最初来到这家宠物医院就是看上了顾澄的脸，但是顾澄性子清冷，平时不怎么说话，难以接近。 于是她就想从顾澄身边的朋友打听消息，但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顾澄的朋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今天可算是让她抓到一个了！ 前台小妹快速整理下自己的头发，道：“你好，我叫黄紫怡，是南海宠物医院的前台，也是顾医生的追求者之一。” “追求者……”徐鲸辞下意识将自己无法理解的词在嘴里转一圈念出。 黄紫怡见他重复这三个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害羞点点头，道：“那个……你既然是顾医生的朋友……应该跟顾医生很熟吧……我……我……” 话还没说完徐鲸辞朝另一个方向望去，没听清黄紫怡后边说了什么。 顾澄今天本来是不用上班的，但是今天早上他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有只流浪狗被车撞伤，被一个好心人带到医院来救治，他们都没把握做手术，只能把今天休假的他叫过来加班。 忙活几个小时，小狗总算是勉强挺了过来，至于后期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顾澄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打算回家继续他未完的假期，门还没出就同前台的徐鲸辞对上视线。 他怎么在这？ 徐鲸辞眼睛一亮，嘴角疯狂上扬，要是他是只狗妖的话现在他的尾巴估计已经摇成螺旋桨。 “找到你了！”徐鲸辞小跑冲向顾澄。 顾澄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道：“你怎么在这？” 徐鲸辞的眼睛亮晶晶的，活像看见主人的小狗，“我跟着你的味道过来的。”更像狗了。 黄紫怡见徐鲸辞往这个方向过来，忙跟过来，恰好就听见这一句，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眼神不停在徐鲸辞和顾澄身上打转。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苦追顾澄却始终没有结果了，她终于明白了！ 黄紫怡缓缓往后退，缩回自己的工作岗位，除了眼神时不时往二人所站的方向看，看起来到真像是在认真工作。 “你该走了，我说过只收留你一晚上。”顾澄毫不留情道，说完继续往外走，打算开车回家。 徐鲸辞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一副受尽委屈欲哭无泪的模样，“我……我没地方住……可不可以……” 还没等徐鲸辞说完，顾澄毫不留情拒绝道：“不行。” 徐鲸辞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难过，心里却想着等半夜时闯入顾澄家强行居住。但嘴上的动作也没停，不停哀求着，盼望顾澄能够心软收留他这只无处可去的鲸。 “你就让我多住几天嘛？我真的没地方去，求求你啦，你最好啦……” 顾澄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依旧是那副高冷冰山的模样，甚至没有给徐鲸辞任何回应，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坐进驾驶位开车回家。 车尾气打在徐鲸辞身上，他无奈摊手，右手快速打个响指。 凭空出现的人将认真开车的顾澄吓了一跳，还好现在是在等红灯，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他可不想上新闻头条。 红灯变成绿灯，顾澄发动汽车向前开去，随后找个位置停在路边。 确认车子停稳后顾澄皱纹问道：“你怎么上来的？” 徐鲸辞露出一个完美的笑，道：“像这样。”说完又打了个响指，瞬间从副驾驶闪到了后排，又一个响指从后排回到副驾。 做完这一切的徐鲸辞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炫耀宝贝似的对顾澄道：“怎么样？我厉害吧？我就说你甩不掉我吧。” 顾澄无奈扶额，早知道他昨天晚上就不应该多管闲事，被这么个不是人的虎鲸妖缠上，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顾澄不再管他，认命般发动车子往家驶去。 徐鲸辞见他没有再赶他走的意思，脸上的脸愈发灿烂，他开心的望着车外的风景，状似随意道：“你现在是同意我住下了？” 顾澄目不斜视反问道：“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徐鲸辞本就灿烂的笑容更上一层楼，极其不要脸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得住下啦！” ［徐鲸辞，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讲真的，我挺佩服他的，这么厚脸皮的鱼已经很少见了。］ ［鱼怎么能不要脸成这样。］ ［我看着感觉顾澄要被他气坏了，徐鲸辞你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让那么漂亮可爱的人类生气呢？］ ［感觉官方选鱼的时候还是太松懈了，怎么就把这种鱼给选上了？］ ［这道题我会，当时知道这个选举的鱼很少，所以报名的就没几条。徐鲸辞不是虎鲸嘛，这些年来虎鲸一直维持着0伤人的战绩，官方考虑到人类的安全，自然要选择不会对人有危害的鱼，最后定下来的就是徐鲸辞。］ ［这个选举也不知道整点啥宣传，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报名的，哪里还轮得到徐鲸辞？］ …… 车子驶进停车库，徐鲸辞自然下车关门，正当他想按照昨晚的路线坐电梯上楼时却见顾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忙跟上，不解道：“这是要去哪啊？” 顾澄低头摆弄着一块会发光的小方块，头也不抬道：“去驿站拿快递。” 徐鲸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故意落后顾澄几步，随后掏出他的《陆地生存指南》开始查找自己不懂的地方。 原来顾澄手上的那个会发光的小方片叫作手机，功能看起来像他们海里用的传讯石，至于快递是什么，指南上好像没有记载这个。 徐鲸辞只得将指南放回去，马不停蹄跟上顾澄的步伐，决心看看这个所谓的快递究竟是何方神圣。 顾澄带着他走到一个很多人排队的店铺前，他让他在一边站着，说完就去队伍最末尾站着排队去了。 徐鲸辞站着有些无聊，一会扒拉下小区的绿化带，一会揪揪自己昨天变成来的顾澄同款衣服，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没玩多久他的视线内就出现一双鞋子，是顾澄，“走吧。”说完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徐鲸辞忙站起拍拍自己手上沾上的草叶，屁颠屁颠的跟在顾澄身后，“你的快递呢？在哪啊？” 顾澄转身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手里的小东西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 徐鲸辞眨眨眼，原来快递就是东西，他还以为是食物之类的东西。不过好日子作祟的他想要拆开那层包装，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但直接上手拆会不会不太好？徐鲸辞觉得自己还是先问一下比较好，“这里面是什么呀？我能打开看看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顾澄的耳朵好像比刚才红了点，不过他的声音倒是没什么变化，跟之前一样，听起来冷冷的，“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徐鲸辞乖乖的说了句“好”，心底却在盘算着等顾澄不注意就抢过来打开看看，总得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 “啊！” 本来正在往家赶的两人迅速回头朝着声源望去，在徐鲸辞还没反应过时顾澄已经迈开步子朝着声音的源头靠近，望着顾澄的背影徐鲸辞忙迈开步子跟上。 还没走进二人便听见细细哭声，徐鲸辞长得比顾澄高半个头，步子自然要比顾澄大些，没几步就超过在他面上的顾澄，走到发出声音的女生面前。 “你怎么了？”顾澄蹲下身子问道。 顾澄没徐鲸辞走得快，刚到便见到徐鲸辞蹲在地上，问出这一句。 地上蹲着哭的女生面前躺着一只狗狗，小狗的鼻子已经干涩，没有救治的机会了，她应该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吧。 顾澄走进女生，站在狗狗的身体前，道：“节哀。”徐鲸辞闻言同抬头的顾澄对视一眼，随即起身站在顾澄身边一言不发。 女生闻言可算是止住了哭声，她抬头望向自己面上两个陌生男人，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这是我的小狗一月。”她手指颤抖的指向身前的小狗。 “今天我只是带她出来散步，但是……但是……”话还没说完女生再次控制不住的哭起来，滴落的眼泪不停砸在地上，有些还落在小狗身上，在毛上呈现一颗颗小圆球。 二人都没有出声，他们静静的等着，等着这个失去家人的女生尽情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眼睛红肿的女生再次抬起头，抬手轻轻的摸着小狗的头，这个动作在狗狗短暂的生命里重复过无数次，她甚至觉得他还会站起来，用鼻尖轻轻嗅闻她的手，用头轻轻蹭着她，跟她撒娇。 红肿干涩的眼神已经流不出眼泪，一场沉默的葬礼在小区一颗树下举行。 “一月，你还记得吗？妈妈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 “一月，妈妈给你放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你在汪星也要过得快乐呀……” “一月，你要是想妈妈了，就来妈妈的梦里看看妈妈，好不好呀……” “一月……妈妈爱你……” …… 徐鲸辞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种说不上的酸胀感，一月应该是一只很幸福的小狗吧，他想。 ［在海里明明不会哭的，我却觉得我好像哭了。］ ［好好哭的一幕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好难过。］ …… 女生总算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摸摸自己的脸，笑得一脸勉强，“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顾澄看了眼刚刚堆起来的小土坡，道：“没事，所以一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狗狗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