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综漫里浑水摸鱼》 第1章 1 “滚开”我毫不留情地踹了五条悟一脚，当我想再来一脚把五条悟从床上踹下去的时候，五条悟开始像只虫子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 “别这么冷漠嘛，蚩人，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居然这么无情，我好伤心啊”擦了擦他那压根没存在的眼泪。 “…你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五条，不对，你的脑子就没好过。” “好过分啊！蚩人就不怕我生气的吗。”五条悟用他那双美丽的眼睛控诉着我，他知道怎么能让我对他的底线一退再退。也不知道到他啥时候发现我是个颜狗。 “明明过分的是你好吧。” 任谁醒来时发现有个人死死的抱着自己，还压的让人窒息，不会踹下床才奇怪的好吧。 “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高专上课吗？”我记得我专门挑了他上课的日子出来的啊。 “哇，蚩人你怎么知道的，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一直以来不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他看着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别这么小气嘛，我看到月结束发的邮件了，你好不容易出关一次，我就逃课出来找你了。” 你的老师真是受苦了，月结束这个小子真是见钱眼开，改天得给他个教训。 我内心不禁吐槽。 “蚩人，你既然已经出关了，那我们打一架吧，我可是等了好久啊” “不要。”我义不容辞的拒绝了，好不容易出关了，谁要跟你打架，费时还费力。 “为啥啊，打不过我不丢人，毕竟我可是最强啊，蚩人。”五条悟开始对我用激将法。 可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被你激怒的小子了，可恶，谁打谁还不一定了。 “你怎么搞偷袭！”五条悟被我一下激起了战意。 我们一开始还全靠体术，但还是把周围的屋子都给击毁了，后来就打疯了，撒把了。 幸好月结和五条家都不缺钱。 我们打的七上八下，还没分出结果就被打断了，可能是破坏力太强了。 看到月结家的人眼里快要出现的泪水，我还是算了吧，毕竟打坏的都是我的钱，谁让我是月结家的未来家主呢。 “下次再打吧，悟。”下次的话我就不会放水了，悟。 “那当然。”他好像看到了我没说出口的那句话，苍蓝色的眼睛里留露出浓浓的兴致。 然后我和他便突发奇想，一拍即合的莫名其妙跑到了街上去吃甜品了，虽然是因为他的六眼原因，但是我还是对他的口味感到窒息。 齁甜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还是让人那么难以接受。也不知道五条悟怎么能吃的这么开心。 两个小伙子在甜品店里很引人注目，尤其是五条悟，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很想问这位小姐你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不难受吗？ 五条悟像是没感到一点目光似的，全心全意的沉浸在甜品中。 我一边慢慢喝着红茶，一边观察着五条悟，话说他怎么长的这么高，我拼命和牛奶才长到一八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蚩人，你回去还准备回你的破山洞里吗？确定不和老子一起去高专？” “什么破山洞！小心我揍你，不去。”比起去高层出力，我更想待在自己的圈子里。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五条，并对他以后为高层出力的牛马生活表示同情。 第2章 出关 “不去？”五条悟夸张地捂住心口，仿佛中了一箭，随即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像只发现了奶油宝藏的白色大猫。“那如果……‘月结束’那小子未来在咒术界的就业推荐信，全都捏在我手里呢？” 我眼神一凛，手中的红茶盏与碟子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你威胁我？”周围的空气似乎因我的不悦而凝滞了几分。 “是请求哦~”他晃了晃修长的食指，笑容越发灿烂，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顺便一提，高专最近刚接到一个超级有意思的‘特级咒物’回收任务。猜猜情报来源是哪里？ ——正是你们月结家祖传的《百物语》记载。我想，你这个未来家主，总不会放心让一群外人，尤其是像我这样‘脑子不好’的家伙，去经手你家老祖宗留下来的烫手山芋吧？” 《百物语》……我心中一动。那卷轴里记载的，可没有一样是省油的灯。长老们确实提起过，近代有几件家族监管的咒物因战乱流落在外，其中一件，据说是能侵蚀“界限”的麻烦东西。 他精准地抓住了我的软肋。不仅是用月结的前途，更是用月结家的责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把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按进蛋糕里的冲动。“……细节。”我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五条悟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前倾，隔着小小的圆桌，那张俊脸几乎要凑到我眼前：“就知道蚩人最明事理了！任务地点在隔壁市的一座废弃神社，传说那里最近‘夜有神乐，闻者痴狂’。窗”判定至少是准特级——但我感觉，那玩意儿可能更‘有趣’一点。” 他的“有趣”，通常意味着天翻地覆。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拒绝，“任务就是激情！拖延是青春的坟墓！” “喂！我账还没结！” “安啦安啦~”他已经把我往店外拖，另一只手随意向后挥了挥，一张黑卡精准地落在柜台后目瞪口呆的服务员面前，“记五条家账上！另外，刚才点的那些甜品，每样再打包十份！” 我被这家伙的蛮力拽得一个趔趄，几乎是跌撞着离开了那家弥漫着甜腻空气的店铺。夕阳的金辉洒在街道上，五条悟拖着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银白色的头发在光晕中跳跃。 “我说，”我试图甩开他的手，未果，“你该不会是为了找个理由逃课，顺便抓个免费劳动力，才编出这么个任务吧？” 他回头，墨镜滑下鼻梁，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在夕阳下闪烁着无比真诚（我确信是伪装）的光芒：“怎么会！我对蚩人的心，天地可鉴！而且，一起出任务，不就是最棒的约会吗？” “……滚。” 话虽如此，我却莫名地没有再挣扎。 或许，我也在好奇，能同时惊动月结家记载和五条悟“六眼”的咒物，究竟是什么来头。 更重要的是，看着他被风吹起的头发和雀跃的背影，我悲哀地发现，面对这张脸和这双眼睛，我那不争气的底线，果然又一次可耻地后退了。 算了，就当是……监督他别把任务现场拆得太狠吧。 我叹了口气，终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与他并肩而行。 “所以，那个废弃神社的具体情况……” “路上说！对了，打包的甜品你先帮我拿一下，我手机响了，肯定是夜蛾老师——喂——！老子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啊？不是逃课，是进行一项关乎世界和平的特级任务……” 他的大嗓门回荡在街头巷尾。 我提着一大袋甜得发齁的甜品，听着他面不改色地胡扯，抬头望了望天。 看来这次出关，我的清净日子，是真的到头了。 第3章 乱魂螺 离开喧闹的市区，五条悟不知从哪儿搞来一辆嚣张的亮黑色跑车，引擎的轰鸣声与他咋咋呼呼的性格相得益彰。我提着一大袋甜品，面无表情地坐进副驾驶，看着他熟练地设置导航——目的地是那座传闻中的废弃神社。 “所以，”我系好安全带，尽量无视他几乎要飙到顶的时速，“关于那个神社，除了‘闻者痴狂’，你还知道什么？” 五条悟一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居然还能腾出来去掏袋里的草莓大福。 “嗯~详细情报不多哦。‘窗’的报告语焉不详，只说靠近神社范围的人，都会听到若有若无的神乐声，然后变得精神恍惚，记忆错乱，严重的甚至几天都醒不过来。 咒力残秽很古怪，不像寻常诅咒。”他咬了一口大福，满足地眯起眼，“但你们月结家的《百物语》里，是不是提过一个叫‘乱魂螺’的东西？” 乱魂螺。 我心下一沉。果然是这个麻烦东西。 《百物语》记载，此物形如古旧海螺，吹响时不发常声，唯有用特殊灵视或极度纯净（或极度混沌）之心才能听见其“神乐”。其声能扰乱生灵魂魄，混淆记忆与现实的边界，甚至能将人的意识困在由自身记忆编织的幻境中。 “记载是有，”我谨慎地回答，“但据说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战国时代，早就遗失了啊。” “看来是被人从哪个坟堆里又刨出来了嘛！”五条悟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而且看样子，力量恢复得不错哦。不然也不会闹出动静。” 他转头，墨镜后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我：“怎么样，未来的月结家主，有把握搞定你家祖传的宝贝吗？” 我冷哼一声：“总比某个只会用‘茈’把东西连同山头一起轰飞的人要靠谱。” “哇！好过分！我明明也会用很精细的咒力操作好不好！” “比如把喜久福的馅料完整地挤出来而不弄破外皮？” “那是我毕生绝学之一！” 插科打诨间，车辆驶入偏僻的山道。周围的景色逐渐荒凉，参天古木遮蔽了夕阳最后的光线，气氛陡然变得阴森起来。 最终，我们在一个布满青苔的古老鸟居前停下。鸟居后的石阶长满杂草，蜿蜒向上，消失在昏暗的林荫深处。一种若有若无、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乐声，开始丝丝缕缕地钻入耳膜。 五条悟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他拉开车门，站定在鸟居前，苍蓝色的六眼微微闪动，扫视着前方。 “嗯……‘帐’倒是没有，但这片区域的咒力确实很扭曲，像一团乱麻。”他摸了摸下巴，“声音的源头在上面。走吧，蚩人，让我们去会会这个让你家老祖宗都头疼的玩意儿。” 我们并肩踏上石阶。越往上走，那神乐声便越发清晰，并非难听，反而空灵婉转，却带着一种直刺灵魂深处的诡异感。 我能感觉到自身的咒力运转都开始出现细微的滞涩，精神也有些恍惚，眼前甚至开始闪过一些闭关时见过的古老符文幻影。 “稳住心神哦，蚩人。”五条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他特有的、让人火大的调侃，“要是你在这里中了招，我可不会把你背回去，太丢人了。” “管好你自己吧。”我深吸一口气，体内月结家传承的心法自然运转，一股清冽的咒力流过灵台，将那些杂音和幻影暂时驱散。家族记载的应对之法开始在我脑中浮现。 快到山顶时，我们看到了那座破败的神社本殿。而在本殿中央，供奉着一尊早已看不清面容的神像。神像的手中，赫然托着一只约莫巴掌大小、色泽暗沉，仿佛由某种骨质雕琢而成的海螺——乱魂螺。 它正散发着幽幽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波动，那惑人心神的神乐，正是源于此。 就在我们踏足殿前广场的瞬间，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从本殿的阴影中、从周围的树林里猛地窜出！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服饰，脸上戴着诡异的面具，周身咒力澎湃，竟全都是水准不低的诅咒师！ “哎呀呀，”五条悟夸张地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就说嘛，这么有趣的咒物，怎么可能没有苍蝇围着转。看来是有人想螳螂捕蝉呢~” 为首的那个诅咒师声音沙哑：“五条悟！这里布下了干扰‘六眼’的结界！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把‘乱魂螺’交出来！” “干扰六眼？”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凭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你们是不是对‘最强’有什么误解？” 战斗一触即发！ 诅咒师们显然有备而来，战术刁钻，配合默契，而且似乎真的有一种能略微模糊咒力感知的结界在起作用。五条悟虽然依旧游刃有余，但解决起来显然不像平时那么随手一挥就能清场。 而我的目标很明确——乱魂螺。 趁五条悟吸引了大部分火力，我身形一闪，利用家传步法，如鬼魅般绕过战团，直冲本殿中央的神像！ “拦住他！”有诅咒师发现了我的意图。 两道身影立刻朝我扑来。咒力凝聚成的利刃与毒蛇般的诅咒同时袭来。 “滚开！”我低喝一声，并指如刀，月结家特有的、带着清冷月辉般光泽的咒力在指尖吞吐，精准地斩断了袭来的诅咒，同时侧身避开利刃，一脚将一人踹飞，反手一掌拍在另一人胸口，将其震得吐血倒退。 距离神像只有十步之遥！那乱魂螺似乎感知到了我的靠近，发出的神乐声陡然变得急促而尖锐，试图直接攻击我的神魂！ 我闷哼一声，眼前一阵发黑，无数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闭关的孤寂、幼时修炼的艰辛、五条悟那张讨厌的笑脸…… “静心！凝神！”我咬牙，在心中默念家传口诀，强行稳住心神，脚步不停！ 五条悟那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和敌人的惨叫声，他显然也注意到了我这里的情况，朗声笑道：“喂！蚩人！需要帮忙吗？求我啊！” “闭嘴！看好你自己的场子！”我头也不回地吼道，终于冲到了神像前。 伸手抓向乱魂螺的瞬间，那尖锐的神乐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直贯大脑！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试图将我拖入幻境！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螺身的一刻—— “无量空处。” 五条悟那带着一丝慵懒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所有杂音，在我身后响起。 时间与空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并非他展开了领域，而是他将“无量空处”的些许原理，以极其精妙的控制力，施加在了乱魂螺周围极小的一片区域！ 那些围攻他的诅咒师，包括乱魂螺散发出的精神冲击，在这一刹那，都被强行灌入了大量的无用信息，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好机会！ 我眼中精光一闪，体内月结家的封印咒力全力涌出，双手结出一个繁复的古印，口中低诵着传承自远古的咒言。 “封！” 一道柔和而坚韧的月光般咒力自我手中绽放，如同织就一张无形的网，将乱魂螺层层包裹。那尖锐的神乐声戛然而止，螺身上幽暗的光芒迅速收敛，最终变得如同一个普通的旧物。 我一把将它抓在手中，冰冷的触感传来，却再无任何异常。 几乎在同一时间，五条悟那边也解决了战斗。最后一个诅咒师被他随手扔出的赫弹轰飞，嵌进了远处的山壁里，生死不知。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迈着长腿走了过来，墨镜后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乱魂螺上。 “搞定收工~怎么样，月结家的封印术，名不虚传嘛。”他笑嘻嘻地说，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热身运动。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又看了看手中这烫手山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算是彻底被他拖下水了。 “下次再有这种‘好差事’，记得找别人。” “别这么说嘛，”他凑过来，勾住我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我身上，“我们可是最有默契的人，你看，合作多愉快！” 愉快个头。我感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和温度，以及鼻尖萦绕的、属于他的淡淡甜香，最终还是没把他推开。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开始降临。山林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走了，”我晃了晃手中的乱魂螺，“这东西得尽快送回家里封印起来。” “好嘞！”五条悟松开我，蹦跳着往山下走，“回去的路上我要吃那家新开的限量版蒙布朗！” 我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这次的任务结束了，但我知道，以五条悟搞事的能力，以及我被卷入的这摊浑水，我的“清净”日子，恐怕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4章 入学 山洞里的日子依旧清寂，只有风穿过石缝的呜咽和草药捣碎时的清响。五条悟那家伙聒噪的来访，像一块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散去后，留下的却是更深沉的思量。 他离开后，那些话语却在我脑中盘旋不去。 “一个人当‘最强’很无聊……” “月结家的责任……” “高专的情报网……” 还有他偶尔流露的、被六眼和无敌实力隔绝于世的，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孤高。 我与他，自幼相识于某个咒术家族的隐秘聚会。他是五条家万众瞩目的“六眼”，我是月结家沉默寡言的继承人。 一场孩子们之间的冲突，让我们不打不相识。他曾是我枯燥修炼岁月里唯一敢拽着我胡闹、偷溜出去品尝凡俗点心、在月下畅想（主要是他畅想，我听着）未来的玩伴。 直到后来，他进入高专，我选择遵循家族传统，在更深的山林中闭关，联系才渐渐淡了。 如今，他已是名震咒术界的“最强”，而我，依旧守着我的山林与传承。 但，是时候做出改变了。不仅仅是为了他那些歪理，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月结家。避世，不等于逃避责任。 我没有通知他。在一个清晨，我整理好行装，独自下山，找到了东京咒术高专，敲响了夜蛾正道办公室的门。 面对这位面容严肃、气息沉稳的教师，我平静地陈述：“夜蛾老师，我是月结蚩人。我申请入学。” 夜蛾似乎并不十分意外，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五条知道吗？” “不知。这是我的个人决定。”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欢迎。明天来教室报到。” --- 翌日，一年级教室。 五条悟正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墨镜下的六眼百无聊赖地扫视着空荡荡的教室，对着唯一在场的、同样一脸困倦的家入硝子抱怨： “无聊死了——夜蛾老师怎么还不来？杰那家伙又跑哪儿去了？”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懒得理他。 教室门被拉开，夜蛾正道抱着教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都坐好。今天，我们班将加入一位新同学。”夜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新同学？”五条悟稍微坐直了点，墨镜滑下鼻梁，露出那双举世无双的苍蓝色眼睛，带着纯粹的好奇打量过来。家入硝子也抬了抬眼皮。 就在这时，夏油杰也刚好从后门溜了进来，悄无声息地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对眼前的状况投来探究的目光。 “进来吧。”夜蛾侧身。 当我穿着合身的高**服，平静地走入教室，站在讲台旁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三道截然不同的目光。 夏油杰是纯粹的、带着审视意味的陌生与好奇。 家入硝子是慵懒中带着一丝兴味的观察。 而五条悟…… 他脸上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到凝固，再到瞳孔骤然收缩，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蚩……蚩人？！！”他的声音因为过于惊愕而拔高，甚至带上了点变调，“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过于激烈的反应，让一旁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愣住了，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我。 我无视了他几乎要实质化的震惊目光，对着夜蛾老师和另外两位未来的同学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月结蚩人，请多指教。” “月结……？”夏油杰若有所思。 家入硝子则挑了挑眉，视线在我和激动得快要冒烟的五条悟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东京？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居然跑来高专？！”五条悟完全不顾场合，几步冲到我面前，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还说不来的吗？！是改变主意了？是因为我吗？！” 他连珠炮似的问题砸过来，那双六眼紧紧盯着我，里面有惊喜，有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隐瞒”的委屈？ 我抬手，精准地拍开他的爪子，力道不轻。 “公共场所，保持安静，五条同学。”我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 他像是被噎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我这么“无情”。 夜蛾适时咳嗽了一声：“悟，回到你的座位。月结，你坐那边空位。” 五条悟不甘心地瞪着我，但还是磨磨蹭蹭地回去了，坐下后，目光依旧像探照灯一样锁定在我身上，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搞什么啊……突然出现，还装作不认识……” 夏油杰凑近他，低声问：“悟，你们认识？” 五条悟立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当然认识！我们可是幼驯染！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他后来跑山里当野人去了！” 要不是今天是我第一天入学，要给同学和老师留下点好印象，我真的忍不住想要揍他。 家入硝子也竖起了耳朵。 他们的窃窃私语自然逃不过我的耳朵。我面不改色地走到指定座位坐下，拿出笔记本，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毫不在意。 只有我自己知道，内心并非毫无波澜。看着那个因为我的出现而彻底乱了节奏、兴奋又带着点委屈的白毛家伙，一种久违的、复杂的情绪悄然蔓延。 或许，选择来到这里，并不仅仅是出于责任和考量。那片记忆中的月光，和月光下张扬的白发，终究还是将我引回了他的身边。 我的高专生活，就在这样一场由我主导的“意外”中，拉开了序幕。前方，是未知的挑战，是新的同伴，还有……这个注定不会再让我清净的，吵闹的幼驯染。 第5章 自己人 夜蛾老师的课讲得沉稳而扎实，是关于咒力基础运用的深化。然而，教室里的注意力显然无法完全集中在黑板上。 五条悟的视线如同实质，火辣辣地钉在我的侧脸上。即便不回头，我也能想象出他那双六眼里闪烁的、混合着震惊、狂喜、不满和十万个为什么的光芒。 他像个多动症儿童，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试图用口型对我说话，或者制造出些微的响动引起我的注意。 我全程目不斜视，专注地看着夜蛾，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一二，将身边那个大型干扰源彻底屏蔽。 坐在五条悟旁边的夏油杰，则时不时用探究的目光在我和五条悟之间逡巡。他显然对五条悟如此剧烈的反应感到极大的好奇。 家入硝子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慵懒姿态，仿佛在观察什么有趣的实验样本。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夜蛾老师刚宣布“下课”，五条悟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嗖”地冲到我桌前，双手“啪”地撑在我的桌面上，身体前倾，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压了过来，银白色的发丝几乎要扫到我的脸颊。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急切几乎要满溢出来，“你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有，刚才干嘛装作不认识我？！” 我一抬眼，就能对上他那双在近距离下愈发惊心动魄的苍蓝色眼眸，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平静无波的脸。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将笔放好，这才抬眼看他，语气平淡：“五条同学，我们很熟吗？”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音量都拔高了些：“喂！蚩人！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 “是什么？”我打断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已经围拢过来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意有所指，“不过是很多年没见的、儿时的玩伴而已。需要我向你汇报我的所有行踪和决定吗，五条家的‘神子’大人？” 最后那个称呼，我带上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嘲讽。这是他小时候最讨厌我用来调侃他的称呼。 五条悟被我噎得一时语塞，那张俊脸涨红了些，似乎想反驳，又碍于夏油杰和硝子在旁边，不能把“幼驯染”那点底细全抖落出来，只能气呼呼地瞪着我，像只鼓起了腮帮子的猫。 夏油杰适时地开口，温和的笑容带着化解尴尬的意味：“原来悟和月结同学是旧识？真是巧了。”他向我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夏油杰，这位是家入硝子。” 我站起身，礼节性地与夏油杰握了握手，对家入硝子也点了点头：“月结蚩人。” 家入硝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和依旧气鼓鼓的五条悟，懒洋洋地开口：“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五条悟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让我皱眉，但他脸上却重新挂上了那种熟悉的、嚣张又灿烂的笑容，对夏油杰和硝子宣布：“没错！这家伙是我罩着的！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我面无表情地用手肘顶开他：“谁需要你罩着。” “哇！你还是这么不可爱！”五条悟夸张地叫起来，但眼神里的兴奋和喜悦却藏不住，“不管了！为了庆祝你入学，还有我们……呃，重逢！中午去吃寿司！我请客！” 夏油杰笑了笑：“不错的提议。” 家入硝子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 我被五条悟半拖半拽地拉出了教室。他一路都在喋喋不休，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唠叨一次性补回来，一会儿抱怨我当初不告而别去深山老林，一会儿又兴奋地规划着以后要一起做的任务，一起拆的训练场。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跟在后面，看着五条悟难得外露的、近乎雀跃的背影，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知道，我刻意维持的“陌生”和“平静”，在五条悟这家伙面前，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他太熟悉过去的我，也知道如何撬开我的外壳。 但，这就是我选择的路。 走在樱花纷飞的校道上，听着身边那人吵闹却充满生机的声音，感受着另外两位新同学投来的、带着善意与好奇的目光，我深吸了一口混合着草木与青春气息的空气。 前路未知，或许麻烦不断，但至少，不再是一个人了。 而那个吵吵闹闹的白毛，似乎也终于找回了某种他缺失已久的东西。 “喂，蚩人，你晚上住哪里？宿舍安排了吗？要不要跟我住一间？” “想都别想。” “切，小气！” 阳光透过樱花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落在了我们四人并肩而行的身影上。 属于月结蚩人的高专生活，正式开始了。这一次，是带着与过去的羁绊，走向未知的未来。 第6章 粘人精 白天的喧嚣终于散去。高专的宿舍比我想象的要宽敞简洁，带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淡淡的木料和灰尘气味。 我将从山里带来的几样小物件——一个安神的香囊，一本古籍残卷，还有一束晒干的草药——仔细摆放好，算是暂时将这个空间划归为自己的领地。 五条悟那家伙，晚饭时依旧亢奋得像个多动症患儿，喋喋不休地规划着所谓的“最强三人组”未来，被我和夏油杰联手压制，又被家入硝子用“精神科预约单”威胁，才勉强消停。但那双六眼里的光，亮得惊人，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一次性补回来。 洗漱完毕，躺在略显陌生的床铺上，山林间的寂静与此刻窗外隐约传来的虫鸣截然不同。 我闭上眼，调整呼吸，试图将白日的纷扰，尤其是那张嚣张的白毛脸，驱赶出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然而，就在我睡意正浓时，一种强烈的、被束缚的感觉猛地将我惊醒！ 不是咒力攻击，而是物理上的禁锢。 一具温热而坚实的身体从背后紧密地贴了上来，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像铁箍一样，死死地环抱住我的腰腹，力道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我的颈窝处，柔软的白发搔刮着我的皮肤，带来一阵痒意。 我瞬间僵住，咒力几乎本能地就要爆发出来。 但下一秒，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带着点甜腻气息的咒力波动，让我硬生生压下了反击的冲动。 五条悟！ “松手。”我压低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背后的人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像只巨大的树袋熊，整个人都扒在了我身上。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后，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鼻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无意识的呓语： “唔……抓到你了……蚩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语气，这依赖的姿态，像极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在他被六眼信息过载折磨得疲惫不堪的深夜里，他会偷偷溜到我的房间，像这样紧紧抱着我，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浮木。 那时，他说我的咒力气息，像月夜下的山林，能让他混乱的脑子安静下来。 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五条悟，我数三声，再不松开，别怪我不客气。”我冷下声音，试图找回平时的疏离。 他却仿佛没听见，脸颊在我颈窝里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嘟囔着：“别想再跑掉了……这次……绝对不放……”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似乎又睡熟了。那毫无防备的样子，与白天那个嚣张跋扈、自称“最强”的家伙判若两人。 我保持着被他紧紧抱住的姿势，一动不动。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榻榻米上，也勾勒出他埋在我颈间的侧脸轮廓，那长长的白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所有的怒火和冷硬，在这一刻，竟有些无处着落。 我尝试着动了动，想掰开他的手臂，但他抱得太紧，除非动用咒力或者真的下重手，否则根本无法挣脱。而那样做，势必会惊醒他，然后面对更加混乱的局面。 最终，我放弃了。 叹了口气，我重新躺好，任由他像个人形枷锁一样禁锢着我。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暖意，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混合着甜食和干净阳光的气息。 久违的，属于“悟”的气息。 身体的记忆比理智更诚实，在这熟悉的气息和怀抱里，紧绷的神经竟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白日的刻意疏离，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闭上眼，感受着身后人平稳的心跳和呼吸，内心一片复杂。 这家伙……真是我命里的克星。 窗外，月色温柔。室内，呼吸交缠。 这一夜，注定漫长，却又诡异地让人感到一丝……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