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限制文里吃掉前夫他弟GB》 第1章 01 《如何在限制文里吃掉前夫他弟GB》 文/一行贰叁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阿婆,一碗玉米鲜肉云吞,小份,加辣加葱。” 戴纾语一手捂住咕咕直叫的肚子,一手捏着腰间皱巴巴、瘪得不能再瘪得荷包,忍疼要了一份热气腾腾的云吞。 小份2文钱,一共12个,够她吃个大饱。 卖云吞的方阿婆跟她颇有些熟悉,一面往碗里舀汤,顺口拉起了家常。 “纾语,起得这样早,要往哪里去?” 戴纾语将银钱丢进摊位上的罐子里,接过云吞在桌案旁坐下了。 “找我前夫讨要生活费。”她理直气壮地说。 “和离一年有余,你还要缠着人家,脸皮够厚的呢!”方阿婆笑得合不拢嘴。 戴纾语夹了一个皮薄肉嫩的云吞往嘴里送,细嚼慢咽后,才接过话茬:“方阿婆,此事说来话长,我最近过得可凄惨了!吃了这碗云吞,兜里只剩下五文钱。” “你这样混日子不行的啊!”方阿婆长吁短叹的,随即给她出主意,“你去找个活计做,总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话倒是提醒了戴纾语,她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遂取出绢子抹干净嘴,应道:“我正寻思找个活计干呢!阿婆你可有门路?” “你会何种手艺?”方阿婆问道,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立马补充了一句,“可不兴说你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阿婆,瞧你这话说得!”戴纾语没忍住笑出声来,“我可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如此便好。” 思忖片刻,戴纾语照实说道:“我略懂医理,药铺会收我做学徒吗?” 她本是个大二年级护理专业在读学生,去药铺做个学徒应是绰绰有余。 “怎么不收?”方阿婆擦拭干净洗过的汤碗,逐一码在桌案上,抬起头来看她。 “如今世道不安稳,妖魔鬼怪盛行,更有异类出没,正是医者稀缺的时候。只要能吃苦,当个学徒不在话下。” 戴纾语觉得她说的颇为在理,心里琢磨着先到前夫府上探个虚实,再去找工作养家糊口。 “阿婆,我走啦!”说罢,她挪开凳子站起身来,往巷子尽头去。 刚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哟!这不是戴姑娘吗!听说你从良了?” 戴纾语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攥紧拳头继续往前走。 岂料,身后那人不依不饶起来,加快步伐绕到她面前,拦住了戴纾语的去路。 “戴姑娘,都是老熟人,莫要装作不认识啊!” 戴纾语抬眼望着他,“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长得牛高马大,足足比戴纾语高出两个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无端让人生厌。 “找你叙叙旧。” “抱歉,没空。”一个成日里只会惹是生非的地痞,戴纾语无意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遂错开身形就要离开。 听了这话,那人脸上神色不大好看,语气不善道:“戴姑娘,京城谁人不知你是个怎样的人?在我阿彪跟前摆起谱来了!” 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拽戴纾语的手腕。指尖刚碰到一截轻盈的衣袖,阿彪只觉天旋地转,忽闻“砰”的一声沉闷声响,魁梧的身形应声倒地。 戴纾语眼疾手快,一只脚踩住阿彪的手腕,转身从桌上抽出一双筷子,径直插在他手指之间。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下回见了记得绕道走!” “你是什么货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阿彪尚在嘴硬,“敢惹你彪爷,你给我等着!” 戴纾语脚下用力,踩得对方手腕骨咯咯作响。阿彪疼得龇牙咧嘴,只觉骨头都要碎掉了,连连向她求饶。 街边的摊贩纷纷探出头来,却没人敢靠近。 这阿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术法,素日里在城中横着走,好寻事生非,街坊四邻都被他欺压过不知多少回,总也躲着走。 担心戴纾语惹上麻烦,方阿婆拖着一条瘸腿,挪到她身旁,“纾语,放他走吧!都是邻里的人,莫要闹得太僵。你不是有要紧事要办?赶紧去吧!夜里早些回来。” “知道啦!”戴纾语抬脚,阿彪一骨碌爬起身,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方阿婆压低声音,叮嘱道:“你当心些,这人不是善茬。” “谢谢阿婆!”戴纾语朝她挥了挥手,遂加快步伐往蔺府的方向去。 她居住的院子距离蔺府步行大约需要半个时辰。戴纾语吃饱了早饭,又练了筋骨,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身穿就是这点好,现实世界里十年跆拳道没有白练。”她甩了甩手腕,不禁唏嘘。 戴纾语因一篇爆火的网络小说在论坛上跟人互怼,对方称肉文除了肉多,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毫无可取之处。 简直放.屁! 戴纾语阅文无数,看过的肉文多到数不清,肉多文香剧情在线的网文不在少数。 两人因此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约定先看文,看完这本大热的限制级男频后宫文,再作定夺。 未曾料到,她刚打开某阅读软件,只来得及看了个简介,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一睁眼,戴纾语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庭院里,后脑勺磕在院子里的碎石上,肿起好大一个包。 她揉了揉疑似摔开花了的屁股,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 周遭静悄悄的,弥漫着萧瑟的气息,放眼望去,连个会喘气的活物都没有。 正当她茫然之际,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在脑海里响起。 系统三言两语向她交代清楚身份背景,以及穿书任务——将原书男主收入囊中。顺道恭喜她成为第10086位穿书者,随即利索下线。 环顾一下四处漏风的小破屋,戴纾语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就穿进了这样一本男频限制文里呢? 身份是原书男主的前妻。 原书设定中,男主的前妻是个风姿绰约、水性杨花的女人,更是为这本限制级小说贡献了很大一部分香艳场面,包括但不限于与各路有头有脸的能人异士卿卿我我、共享**之欢。 不知给原书男主戴了多少顶绿油油的瓜皮帽。 初夏时节,骤雨增多,院子里蚊虫也分外多。 戴纾语咬牙拍死胳膊上隔着衣物疯狂吸血的蚊子,转身进屋收拾一番,着手为自己谋出路。 原作中,这位前妻跟原书男主和离后,家族以其不守妇道、败坏家风诸如此类谬论为由,与她断绝关系,自此不允许她踏入家门半步。 昔日与她勾搭的那群狐朋狗男人们腻味的腻味了,抱有猎奇心态的也因她丢了人.妻身份而丧失兴致。 总之,这位前妻不幸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只得花费大部分积蓄在此偏远地区购置一处老破小供自己栖身,方不至于流落街头。 思来想去,戴纾语决定趁原书男主尚未激活种马人设,先行将他收入囊中,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走人。 原书男主——蔺清辉,明镜司北镇抚司镇抚使。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光风霁月。 曾被前妻在头顶上种上偌大一片青青草原,一度沦为京城大多数闲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却不曾对前妻说过一句重话,遑论加以报复,抑或恶语相向。 彼时前妻在府上大闹三天三夜,非要跟他和离。 蔺清辉好言相劝,无果,无奈之下,只得在和离书上签字。甚至不计前嫌,主动提出补贴部分钱财给前妻作为家用,却被前妻颇为嫌弃地拒绝了。 理由是和离后自有男人排着队为她花钱,用不着前夫可怜她、同情她。 这样一位品行高洁之士,后期是如何一路升级打怪,击败各界翘楚,晋升为开后宫的爽文男主? 戴纾语不得而知。 来到蔺府大门前,她客客气气地跟门房打招呼,请他跟家主通报一声。 门房景芪自是认得她的,并未多言遂将人请进府内,转身通传去了。 戴纾语也没闲着,兀自在前院里来回转悠。 蔺府面积颇大,庭院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应季的花开得正艳,美则美矣,只是蚊虫多得出奇,戴纾语一面抬袖赶蚊子苍蝇,眼睛滴溜溜转着打探路线。 “戴姑娘,家主请你往书房去。” “好呢!”戴纾语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临到书房门口,她停下来整理了一番仪容,确保自己看上去如往常一般明艳动人,这才抬脚迈进书房。 “夫君,好久不见!”刚看见书案旁端坐着的人影,戴纾语便捏着嗓子轻唤一声。 为了套近乎,她竟是没脸没皮地唤人家“夫君”。 蔺清辉下意识皱眉,将手里的笔搁在书案上,抬眼朝她看来,“戴姑娘,此番找我所为何事?” 正值他今日休沐,戴纾语打探清楚了才决定登门拜访,以免扑了个空。 听他主动开口询问自己,戴纾语心中暗喜,对方并无不顾她死活的意思。 她往前走了两步,距离蔺清辉更近了,“夫君,我们复合吧!”她柔声道。 蔺清辉眉头皱得更深,语气冷冽,“你我和离一年有余,戴姑娘请自重。” 戴纾语径直走到书案旁坐下,脸不红心不跳,“翩翩君子,淑女好逑。如今我未婚,你未娶,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差,可谓是天赐良缘。何不重修旧好?” 话音刚落,书房的屏风后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戴纾语循声望去,屏风后人影绰绰,看不真切形容,从笑声可以听出是一位年轻男子。 “夫君,你这里有客人在呀?”她刻意做足了娇羞的姿态,脸颊随之泛起点点绯色。 穿进书里第二日,蔺星斓只来得及打听清楚原书男主他弟的身份背景——蔺府二公子,游手好闲的纨绔,草包一个。 下一步计划却是毫无头绪。 此刻望着屏风后含羞带怯的明媚女子,不由灵机一动,就她了! 前来求复合的前嫂嫂。 原书男主水性杨花的前妻,生得明艳动人,却性子放荡,素来不走寻常路。 从她下手是个不错的开始。 不过,方才的只言片语间,这位前嫂嫂实在令他刮目相看。蔺星斓强忍笑意,心道此女当真是个人才,还会改编诗经用来求复合。 “有点意思。”他不禁嘀咕,如此这般想着,蔺星斓从屏风后站起身来,绕到书案旁,目光毫不知避讳地打量着这位前嫂嫂。 “嫂嫂,来求复合?” “星斓——”蔺清辉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戴纾语缓缓站起身,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从她看的小说简介来看,并未提到原书男主有这样一位青葱水灵的弟弟。 “嫂嫂,不过一年不见,你可是不记得我了?” 唯恐让对方瞧出端倪,戴纾语强作镇定,只得干笑两声,应付道:“哪里的话!许久未见,星斓生得愈发水灵了,我一时间竟不敢相认。” 蔺星斓在戴纾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屈起指节轻轻敲击着桌沿,“嫂嫂,莫要灰心,兄长脸皮薄,你骤然找上门来求复合,叫他乱了方寸。待我好生劝解劝解,重修旧好一事,并非不可能。” 闻得此言,戴纾语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前妻在府上很受欢迎吗? 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小叔子竟是主动提出要帮衬她。 此人形迹可疑。 疑惑之余,戴纾语难免多留了个心眼。 正思忖间,蔺清辉说话了:“星斓,莫要跟着胡闹,戴姑娘与我早已和离,更无复合的可能。你先下去罢。” “夫君!”戴纾语急了,立马走到蔺清辉跟前,伸出手去攥住他袖口。 “你不能如此狠心啊!如今我只身在外讨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住的屋子夜里还漏风,下雨天更是凄惨无比,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半夜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你就行行好,跟我和好吧!” 她顿了顿,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夫君,我想搬回府上住一段时期。” 说罢,她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疼得挤出几滴眼泪来。 “行了。”蔺清辉骤然起身,袍袖一挥,甩开戴纾语的手,作势往书房外去,“此事不必再提,戴姑娘请回吧!” “兄长!”蔺星斓连忙追上去,试图说服蔺清辉将人留下,却被对方略带严厉的眼神止住了话头。 戴纾语僵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蔺清辉逐渐走远的背影出神。 蔺星斓讨了个没趣,只得回过头来望向戴纾语,好心宽慰道:“嫂嫂无需忧心,我素来喜好促成旁人的美好姻缘,何况是亲兄长与亲嫂嫂的终身大事。” 闻言,戴纾语收拢心神,抬眸端量着眼前这位前夫他弟,愈发觉得诡异。 此人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开新文啦~[撒花][撒花][撒花] 小天使们,请看↓ 食用指南: 1.女主/男主一开始都目的不纯,各有缺点,非完美人设。大家看文就好,切勿代入现实哈~ 2.为了评论区和谐氛围,大家友好交流,刺激性语言、人参公鸡等会删评[蓝心] 祝大家看文愉快[好的][好的][好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01 第2章 02 次日,戴纾语起了个大早,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着梳妆镜认真装扮一番。 第一次主动出击以失败告终,戴纾语并未气馁。毕竟,她拿的并非爽文女主剧本。 首饰妆容一样不落,戴纾语将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遂换了身颜色鲜妍的薄纱裙,神采奕奕地出门了。 她一面往外走,不忘在心里琢磨接下来的计划。 一只脚刚踏出院门,余光瞥见院子外的拐角处一个人影一晃而过,看体型与身手,不是妖魔鬼怪,而是地痞阿彪无疑。 戴纾语直觉不妙。 方阿婆说得不假,阿彪不是善类,上回在她手里吃了大亏,手腕上的伤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眼下在她家院子门口踩点,定会伺机报复。 她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 到了蔺府大门前,门房景芪一改往日和善的态度,坚决不放她进门。 “戴姑娘,你莫要为难我们做下人的。家主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不可放戴姑娘进府。” 听了这话,戴纾语双手叉腰,险些气笑了。 原书男主当真防她跟防贼一样。 思来想去,她只得厚着脸皮耍无赖,提高音量道:“景芪,你去告诉蔺清辉,他若是不放我进门,我便上大街上哭闹,说他始乱终弃,抛妻弃子,不让我进家门。” 景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见他稍有松动的迹象,戴纾语又添了一把火,“我本就声名狼藉,闲言碎语于我而言并无丝毫影响,多一句少一句罢了!若是让你们家主丢了颜面——” 听了这番话,景芪面色微沉,生怕她当真大喊大叫,引来闲人围观,只得让她稍候片刻,连忙进门去向蔺清辉通传。 戴纾语老实在门口等着,兀自将昨夜提前准备好的台词默念一遍,随即探头朝府内望去,恰好瞧见景芪小跑着往外走来。 “他怎么说?”戴纾语迫不及待地问道。 景芪面有难色,支支吾吾道:“家主询问戴姑娘登门拜访所为何事?可以吩咐属下代为通传。” “我要见蔺清辉。”戴纾语咬咬牙,把心一横,当即哭出声来,“蔺清辉,你个没良心的,说把我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这样——” 蔺府大门吱嘎一声响,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门后缓缓走来,却不是原书男主蔺清辉,而是他弟——蔺星斓。 “嫂嫂,来找兄长?” 阴魂不散! 戴纾语不禁腹诽,嘴上却说:“是。清辉他不愿见我,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屡次三番找上门来求他。” 蔺星斓好整以暇,一侧肩膀倚着门樘,探究的视线落在戴纾语脸上,“嫂嫂,可要我帮忙说几句好话?” “可以吗?”戴纾语抬袖抹了把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眼神里满是希冀,“倘若能说服清辉跟我复合,我将感激不尽。” 蔺星斓轻笑一声,无端对这位前嫂嫂生出些许兴致来。 “嫂嫂,稍候片刻,我这就去说服兄长。”说罢,转身悠哉悠哉往里走去。 戴纾语定了定神,只觉这位便宜小叔子言行古怪,一时间竟摸不透对方有何目的。 正思忖间,蔺清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身月白衣衫,将整个人衬托的愈发清冷出尘。 “夫君!”戴纾语喜上眉梢,欣喜地朝他挥了挥手绢,“我就知道,你不会狠下心来置我于不顾。” 蔺清辉神色疏离,“戴姑娘,你究竟有何要事,非要见我?” 戴纾语收起笑容,声音也哽咽了,“夫君,我身上只剩下五文钱,想要搬回府上住。” 蔺清辉不接茬,望向身后的景芪,道:“去书房将我的钱袋取来,连同柜子里的银票,一并交给戴姑娘。” 闻得此言,戴纾语顿时就急了,指尖不自觉搭上对方手腕,再次强调自己的需求,“夫君,我不需要钱,我只想搬回府上住。” 蔺清辉皱眉,后退两步与她拉开一段距离,示意景芪赶紧去取钱。 景芪转身跑得飞快,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戴纾语吃瘪,心中的不悦将要溢出来。余光瞥见一只肥硕的蚊子叮在蔺清辉白皙的脸颊上,她并未多想,抬手就朝他脸上拍去。 “啪!” 声音清脆悦耳,躲在大门后窥视的蔺星斓不由身形一抖,心下大惊。 这位前嫂嫂当真是个狼人。 卖惨、勾引不成,竟然恼羞成怒直接上手打人了! 可见往后做任务,需谨慎为妙,霸王硬上弓不可行,得靠智取。 戴纾语朝蔺清辉扬了扬手心,正欲开口解释:“清辉,你别误会,我——” 蔺星斓只当她没有解气,伺机再打一巴掌,遂立马从门后走出来,快步来到两人中间。 “嫂嫂息怒!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 话音刚落,脸颊上蓦地感受到一股不轻的力道。戴纾语二话没说,一巴掌径直拍在蔺星斓脸上,不偏不倚,恰好与蔺清辉脸上的巴掌印打在同一个位置。 蔺星斓摸了摸发热发烫发疼的脸颊,只觉匪夷所思,他竟是被原书男主的前妻打了一巴掌! “戴姑娘,你这是作甚?”蔺清辉将蔺星斓拉到身前,兀自为他检查脸上的巴掌印,那神情可不大愉快。 戴纾语绕过蔺星斓,来到蔺清辉跟前,随即摊开掌心,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夫君,蚊子。” 蔺家兄弟的视线双双落在戴纾语的手心,两只死得不能再死的蚊子尸体黏糊糊地紧挨在一起,血糊淋剌的,早已分不清脑袋和腿儿分别是谁的。 任务八字还没有一撇,平白挨了一巴掌,蔺星斓心中五味杂陈。 “星斓,对不起。”戴纾语做足娇羞姿态,逐一向两人道歉。 “天气炎热,蚊虫格外多,这院子里花草树木茂盛,更是给蚊虫提供了足够的栖身之处。哪像我——” 说着,她移开视线,偷偷抹了把眼泪,接着道:“昨儿个在我那漏风的屋子里被蚊子咬了几个包,奇痒难耐。所以,看见蚊子吸你们的血,我没忍住,下手重了些。” “哈哈,嫂嫂不必介怀。”蔺星斓干笑两声,心道我还得感谢您呢! 不容二人回应,戴纾语自顾自从怀里摸出一枚新买的香囊,忸忸怩怩地递到蔺清辉面前。 “夫君,这是我熬夜亲手缝制的香囊,里面放了驱逐蚊虫的灵草,你收下吧!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蔺清辉背过身去,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戴姑娘,请回吧!”说罢,径直往府内走去,看也没看一眼她手里的香囊。 戴纾语咬紧牙关,心想这位原书男主当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软磨硬泡皆不管用,看来她得憋个大招了。 正寻思着,手中骤然一空,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不翼而飞,戴纾语愣了一瞬,忽闻一道声音贴着耳畔传来:“多谢嫂嫂疼爱。” “你——” “嫂嫂,上回我可是信守承诺,在兄长跟前为你说了许多好话。这香囊——就当作谢礼可好?” 戴纾语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忍住怒气以免在这位便宜小叔子面前发飙。 “星斓,这香囊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寓意特别,不能随便送人。” 蔺星斓兀自将香囊挂在腰间,不吝夸赞:“嫂嫂好手艺,这香囊式样别致,灵草香味清新宜人,正适合我这种闻不得甜腻味道的人。” 说着,他蓦地朝戴纾语靠近两步,压低声音说:“嫂嫂真是好贴心,知晓夏季蚊虫泛滥,我恰好需要一枚香囊驱虫。我便不多作推迟,笑纳了。” 戴纾语一时无语,伸出手去想要夺回香囊。她本就囊中羞涩,可谓是斥巨资买来一枚香囊当做由头接近原书男主,却便宜了眼前这位便宜小叔子。 这人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简直阴魂不散。 莫非他也拿了又争又抢剧本? 戴纾语满腹闹骚,指尖刚碰到香囊的系带,岂料用力过猛,径直扯掉了蔺星斓本就系得松松垮垮的腰带,外袍随之散开,露出里头雪白轻薄的中衣。 戴纾语自知失礼了,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忙要替他将衣带系上。 慌乱中,脚尖踢到蔺星斓修长的小腿,戴纾语脚下踉跄几步,整个人径直朝他扑去。 脸颊结结实实地撞上蔺星斓剧烈起伏的胸膛,紧实饱满的胸肌热腾腾、硬邦邦的,触感极佳。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戴纾语耳根一热,脸颊腾地红了。 两只手撑住对方胸膛,她好容易才站稳身形。 “对不起,我——我没站稳。”她还想解释几句,又担心越描越黑。 蔺星斓面色如常,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被她揉皱了的中衣,随即将外袍的衣带系上。 “嫂嫂,没想到你喜欢这样。” 对方明显是不怀好意,戴纾语听出来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她徒劳地解释说,“我当真是没站稳。再说,我心仪你兄长,你是知情的,又怎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蔺星斓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愈发觉得这位前嫂嫂有点意思。 “嫂嫂,你不说,我不说,兄长怎会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对方话里有话,戴纾语立即警觉起来,“你想怎样?” 蔺星斓将新得的香囊解下来握在手里,举到戴纾语眼前晃了晃,“这香囊送我,不许要回去。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兄长跟前说漏嘴,提及嫂嫂亲了我胸口的事——” “你闭嘴!”戴纾语一跺脚,气得直想抽他两巴掌,将他打成哑巴。 然而,想归想,却不敢下狠手,她还抱有希望靠卖惨搬回蔺府呢! 不就是区区一枚香囊,让他留下又何妨。 戴纾语拍死一只叮在她胳膊上卖力吸血的蚊子,皮笑肉不笑,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成交!把嘴给我管好了。” 总有一日,让你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第3章 03 夜阑人静,戴纾语心里装着事,睡得并不安稳。 恍恍惚惚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蓦地睁开双眼,窗外火光影影绰绰,透过漏风的窗缝铺洒进屋。 隐约可闻几声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大哥,直接放火烧死她吗?” “不然呢?你小子怂了?” “不是。大哥,这姓戴的貌美惊人,烧死可惜了,不如——” “……” 戴纾语将枕头放进被褥里,随即轻手轻脚下了榻,摸黑从后门溜了出去。 夜凉如水,匆忙中她忘记披外衫,躲在破旧的木门后面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确认前来偷袭的众人悉数进了屋子,戴纾语这才从后门绕到前院。她正欲从院门溜出去,先保命,再想法子收拾这群无法无天的地痞。 一只脚刚踏出院门,迎面撞上了一个黑影,那人单手系着裤腰,手里举着火把,脚步匆匆地往院子里走。 是阿彪的同伙。 戴纾语曾与此人打过照面。 看架势,应是擅自出恭去了,才会与地痞团伙分开,以致落了单。 “你——” 话未说全,戴纾语一掌劈在他后颈,径直将人劈晕了过去。 望着散落在地上的火把,戴纾语稍一迟疑,遂改变了主意。 屋子里的人定是发现被褥里躺着的并非戴纾语,而是一个洗得泛白的旧枕头。 “大哥,人跑了!”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不知道啊!榻上没人。” “给我搜,应当没跑远。抓到了咱们兄弟——” 老破小里面人声嘈杂,脚步声逐渐变得急促而杂乱,屋内的杂物稀里哗啦摔了满地。 戴纾语放轻脚步绕到后门,径直将手里的火把丢进了一捆干枯的木柴里。 老破小四周堆满了枯树枝,应是原作中前妻请人搜罗来作柴火用的。 未曾料到,关键时刻救了戴纾语一命,更是为她绝了后患。 时值夏季,枯树枝极为易燃。戴纾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手脱掉了一只鞋丢进燃得正旺的柴火里,转身出了院子。 她一路小跑着往那条支早点摊子的小巷子走去。 天光渐亮,身后的庭院里火势渐大。戴纾语头也不回,脚下越来越快。 卖早点的商贩们相继出现在街道两旁。 戴纾语垂眸看了眼沾了满手的黑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抬手胡乱地在脸颊上抹了两把。 “方阿婆!”她蓦地提高音量,神色慌乱地拍打着方阿婆居住的小屋的木门。 时辰尚早,四周相对白昼里较为宁静,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商贩们纷纷抬眼朝她看来。 方阿婆刚梳洗完,正在往身上套衣裳,突然有人大力叩门,把她吓得不轻。 “纾语,发生了何事?”推开门见到戴纾语这般模样,方阿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戴纾语扑进她怀里,呜呜咽咽哭出声来,“阿彪——阿彪带人放火烧了我的屋子。” 方阿婆连忙将她带进屋里,倒来一杯热水递给戴纾语,“纾语,你有没有伤着哪里?” “没有。”戴纾语接过热水喝了一大口,跑了一路,又受了惊吓,她确实渴了,“只是吓着了。我正在睡觉,突然被门外的声音惊醒,就留了个心眼。谁知,他们竟是想要——” 方阿婆取来一件干净的衣裳为她披上,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好一阵。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阿婆眼神里满是担忧,“报官吗?” “报官。”戴纾语将喝光了的杯子搁在桌案上,“不过,我先去求我前夫帮忙。不然,我只身一人,又是那样的名声,无人信我。” 斟酌片刻,方阿婆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我送你去吧。” “不必麻烦了。”戴纾语摇头,“阿婆,不耽误你了。我自己去就行,这会儿天亮了,街上人多了起来,没人会为难我。” 说罢,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衫,起身出了门,匆匆往蔺府的方向赶去。 “嫂嫂?”蔺星斓一脸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当真阴魂不散。 戴纾语不禁腹诽。 按捺住吐槽的冲动,戴纾语装模作样地抹了把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 “星斓,有歹人放火烧了我的房子,我好容易才逃出来。有劳你派人帮我通报一声,我有要紧事求助于你兄长。” “好说。”蔺星斓眉梢微挑,难得没有为难她,遂回头吩咐门房景芪去禀报蔺清辉。 不过片刻功夫,蔺清辉领着景芪往大门口走来。 “戴姑娘,发生了何事?”蔺清辉皱着眉看她,并无要放她进门的意思。 两人成婚两年,蔺清辉最是了解自己这位前妻的德行,昔日做夫妻的时候,她便不安于现状,乐于折腾。 和离后生活过得不如意,倒是硬气,从未登门拜访,抑或给他找不痛快。 近日却屡次三番找上门来,要求回到府上居住一段时日。 蔺清辉深知她是个烫手的山芋,近日来更是言行诡异,目的不纯,倘若让她回到府上,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他并不信戴纾语所说的遭遇,只当作对方演苦情戏。 戴纾语抬手抹了把眼泪,一张脸被黑灰糊得如同花猫一般,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而可怜,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夫君,前几日一个地痞欺负我,被我骂了几句,谁知他记恨在心,夜里竟带着一大帮人上门试图放火烧死我,还想要——想要欺负我。” 话音刚落,她便哭哭啼啼哭个不停,将心里的委屈与惊惧表露得淋漓尽致。 “我现在——房子被烧了,身无分文,家族也不认我,无处可去,只能求助于你了。” 蔺清辉眉头皱得更深,思忖半晌,遂吩咐景芪到附近的客栈为她要一间上等的房间,稍后再置一处新宅子供她居住。 戴纾语一听就不乐意了,哽咽着说:“夫君,我只身住在客栈,万一那伙儿人找上门来,我伤了死了倒也无妨,岂不是连累了人家客栈?” 蔺星斓的视线飞快从她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她只穿着袜套的右脚上,斟酌的字句,说:“兄长,戴姑娘这幅样子,不便住客栈,何不让她在府上先行梳洗一番,歇息一日,再作打算。” “星斓,”蔺清辉回头睨了他一眼,态度坚决,“莫要跟着胡闹。” “兄长,我并非胡闹。”蔺星斓指了指戴纾语光着的一只脚,“戴姑娘受了惊吓,这副样子入住客栈,又是从蔺府的方向过去,岂不让人说闲话?” “再者,”蔺星斓脑子转得飞快,搜肠刮肚意欲说服蔺清辉留下她,“戴姑娘只身一人,孤苦流离,不过是给她一处栖身之地。她与兄长好歹夫妻一场,何必不留情面,把事做绝?” 闻得此言,戴纾语偷偷瞄了眼蔺清辉,见他面色稍缓,似有松动的迹象,不由心中大喜。 这位便宜小叔子虽说不知有何种目的,但道德绑架他倒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只言片语便将她那位硬骨头前夫拿捏得死死的。 “对呀!夫君,”戴纾语赶紧顺杆往上爬,“若是为我另置一处宅子,并不安全。倘若仇人三天两头上门寻仇,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街坊邻居也会因为我的缘故不堪其扰。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跟唱双簧似的,吵得蔺清辉眉心直突突,脑袋嗡嗡作响,“行了。”他摆了摆手,示意戴纾语不必再说,遂吩咐景芪交代府上的嬷嬷为戴纾语准备住处。 景芪领命,迈开两条大长腿就往府内跑,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蔺清辉瞥了眼戴纾语,神色冷淡,“留你住下可以,但莫要失了分寸,没有我的准许,不可擅入我的院子。” “谢谢夫君!”戴纾语破涕为笑,连忙点头应下了。 望着蔺清辉逐渐走远的背影,戴纾语陷入了沉思,觉得眼前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她竟然成功混进了蔺府! 距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正当她暗喜之际,耳畔忽地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嫂嫂,你费尽心机想要回到蔺府,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戴纾语下意识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硬邦邦地说:“我要跟清辉复合,就这一个目的。” “兄长可能会信。”蔺清辉不以为然,“我可不信。” 对方语气如此笃定,戴纾语立即警惕起来,提高音量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有意思?目的不是清辉,而是你?” 说罢,戴纾语脸上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谁家好女子会看上你?” 这几日她并未闲着,暗地里将这位便宜小叔子的种种劣迹摸了个大概,打从心底里瞧不上对方。 闻言,蔺星斓嗤笑一声,“嫂嫂,你是好人家的女子?” 戴纾语一时语塞,眼前之人这张嘴,总有一日,她会用臭袜子给他堵上,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已经从良了!”她咬牙切齿地反驳了一句。 “从良了?”蔺星斓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略微倾身朝她靠近,“嫂嫂,你若是当真对兄长旧情难忘,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种感觉又来了,此人心怀叵测,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戴纾语下意识蹙眉,身形微微后仰,遂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对方胸膛,“星斓,你我身份特殊,请自重。” 蔺星斓面色微红,抬手拍开她抵在自己胸口的手指,不露声色地往回找补:“嫂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在蔺府门口与自己的小叔子动手动脚,叫外人瞧见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戴纾语不接茬,猛地一用力将他推了个趔趄,率先迈进了蔺府大门。 蔺星斓只身站在夏日的晨风里,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