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短命的白月光?！》 第1章 现实还是梦境 青年穿着黑色的风衣，气质冷冽。 电梯不断上行，叮咛一声到了，门口穿着深蓝色西服的男子一见到对方便头微点表示敬意。 “周队。” “我来查看一下数据库。”青年道。 “好的，我给您带路。” 暖黄色的灯光，电梯两侧的岔路口是用磨砂玻璃做的办公室。 形形色色的人在过道经过，有人结伴而行，有人搬着几乎到了半个身体高的卷宗资料，但无一列外他们眉目低敛都忙于工作。 直到—— “哎，周队。”有人停下匆忙的脚步，不确定喊道。 “来出任务吗。” “嗯。”周队简短的回复了一声。 随后青年经过办公地方时，有更多人被这样的喊声吸引注意力，不约而同的抬头，在看到他人的瞬间，他们立马取下耳机，停下手头正在做的一切工作。 更有机灵者在对方踏进来的瞬间就打开手机录像。 “周队。” “周队好！” “周队……” 这副阵仗让刚来上班一个星期的新人懵了。 他完全看不懂同事们这副平时像是被吸干了精气，这会儿恍若见到自己偶像的狂热模样，他甚至在心里暗想着要不自己假装热情一下好合群。 但，算了。 新人还是戳了戳邻座的同事问道。 “他是谁呀，一来都掀起这么大的波动。” “周迟，这个名字还不熟悉啊，”同事用手肘撑着脸颊，人看着还是那副无精打采，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总部的，好几起悬疑重案都是周队带头破，将社会恶劣程度影响力降到最低……” 听到这，有人见缝插嘴不放过任何一个吹捧他偶像的机会，嘴里那是一个抑扬顿挫。 “他可是男人中的男人！不仅年少有为，更是劳模的代表，一年到头还未见他休息过，也不愧，人家现在都已经是副厅级别…” “听说，只是听说哈，这次的案件可与周队的家属有关，就他那初恋，”看着好几人都是迷茫的神情，有人恨铁不成钢的补充道：“十几年前的一场车祸肇事死亡，但犯罪对象逃逸多年至今未缉拿归案……” “行了，人都走了还在这说。”上级没好气的看着他们，平常怎么不见对工作有这么大的热情。 “老大~别吃醋啊，我们还是最爱你的。” “滚滚滚！”上级嫌弃道。 … … … 梦里。 谢迟十分冷静的判断周边的情况。 书架的书高矮不齐的叠堆着，特别是那深蓝色的厚厚一本书极其碍眼——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呵。 护腕，耳机，棒球帽……各式各样的小零件胡乱放在书桌上，甚至在接近充电口的地方还有着感冒灵和消食片。 这是梦。 所以眼前的事物再熟悉也不会动摇他，这是十年前他的住处，冷色调的房间，除了书桌上的东西外，没有摆放任何装饰显得过于空旷。 谢迟以为会忘记，会愣神，会陌生，因为这段微不可见的记忆早被他封存进去了，包括那人一起。 可他为什么会梦到这里，明明…… “小迟，起床了。” 闻言，谢迟愣在原地。 他转头看向发声处，动作慢慢的却显得格外狼狈。 扎着高马尾的女高中生拿着铲子，元气满满的笑着。 这是梦啊。 “姐……”不由自主，他从喉咙里滚出了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2025年9月7日。 星期天，时针指向上午七点。 他拉开窗帘，零散的人在街道，清晨的烟火气缕缕升起。 周迟愣愣的走向前，感受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的温暖，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恐惧，如果这是假的话，他绝对会崩溃，绝对会…… * 果然，还是好讨厌雨天。 潮湿的空气，放眼望去整个城市都被大雾笼罩着，人们就像是处在蒸笼中。 ——热气腾腾，烦躁不安。 “……呵，我担心什么，”陈澄勾起一抹丝毫没有诚意的微笑：“我早就保送了，哪像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谢迟对口舌之争都不擅长，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虽说沉默着，他的视线却不加掩饰的注视着对方，如往常一样。 对方兀自嘀嘀咕咕说了一堆，谢迟面不改色，他甚至还将身后挂在粉白书包旁的保温杯打开送到陈澄面前。 “渴吗。”虽说是疑问句，语气却毋庸置疑。 让她好不容易板着的脸都出现了裂缝。 他还是这样不看气氛，陈澄简直无语了。 更让她尴尬的是，她真的感觉到了口舌干燥。 但就这样接下来的话，感觉有点不好，陈澄在心里犹豫着，手抬起一半又控制住放下。 就在这时。 红灯闪烁几秒变绿。陈澄直接往前大踏一步，不想等对方。 就在这时。 谢迟眼里闪过惊愕，奋力向前伸手。 也就在这时。 水杯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像是和发出的什么声音重合。 温热的水全都流淌出来，顺着重力扩散，直至被另一股液体阻断了去路。 耳鸣，头昏，失重感，全都蜂拥而至那声—— “撞人了，来人快报警啊！” 如掉帧的画面，卡顿着逐渐缓慢的褪去了颜色，全部变成了一片灰白。 不要。 不要死掉。 不要离开他。 这一切，不要发生！ 一梦惊醒。 * “砰！” 一阵异响，叠高的书本落下，吸引了周边人好奇的目光，亦惊醒了熟睡在课桌的上的当事人。 陈澄一睁眼就和面前的班主任对视上了，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她的大脑发麻，感觉这场景比恐怖片的还要恐怖百倍。 腿一蹬，身子一震，陈澄为数不多的书全都落地。 一阵窒息的沉默后，周边传来陆续的哄笑。 “……我的课不至于如此催眠吧。”班主任的镜片一闪，目光如炬。 “不至于不至于哈哈。” 对上好友询问的眼神，陈澄摇了摇头，表示等下再聊。 说着陈澄认命的拿起书，走到最后一排，让班主任还未说出口的“下不为例”全都咽了下去。 “把注意力全都收回来，现在，继续上课。” 话音刚落，广播遍传来一阵铃声。 见班主任忍不住抚了下额头，其他同学试探开口道： “……越姐，现在可以下课了吧？” 望着学生们跃跃欲试的表情，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其他同学顿时欢呼一声，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其他同学休息，你，跟我来一趟。”班主任下巴微抬，可眼神明显是盯着她的。 “……”陈澄。 不会吧，都高三了，睡眠时间不够这不是很正常。 上学期的省级联赛中，老师们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嘛。 唉，果然爱会消失的…… 对上其他同学投来的挤眉弄眼，她龇牙咧嘴的回击过去。 立马被越姐用卷起来的书敲了一下。 “别搞怪。” 其他同学：“噗。” … … … 身为班主任的周越老师进入办公室后，没有陈澄预想到关于上课睡觉的批评，反而是说了一句与刚刚毫不相关的话。 “上学期数学竞赛你表现的不错。” 话题跳得太快，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疑道： “谢谢？” “谢我什么。你自己的本事，跟我没多大关系。” 话是这样说的，但陈澄心里清楚并不是这样一回事儿，周越身为班主任高中三年为她提供多少帮助，她不可能会忘记。 “上次怕影响你的心态还没问呢，你觉得竞赛题的难度怎么样？” “还行。” 并不知道越姐问这有什么原因，总不会是现在终于想起来鼓励她吧，不会吧，时间都过了多久。 特别是“还行”这两字一出，越看，她越觉得周越的表情变得慈祥。 也就在这时，门传来推开的声音，周越用眼神示意她等待一下 ，而后就向那位刚进来的少年交代着什么。 站在旁边，听力没问题的陈澄自然听到了两人的聊天内容，她总不可能特意堵住耳朵吧。 话题也无非是“适应环境”，“准备高考”，“转学后的生活”…… 等等，转学。 还是转学生啊。 这都高三了，家长是有多心大在这个时候来办。 陈澄将眼神分给了对方一缕，只能看到那人侧面的背影。 收回视线，百无聊赖间，陈澄的眼神也被越姐移开手臂的那封文件吸引。 ——“全国数学集训”。 她眨了眨眼，心里莫名猜到了班主任喊她前来的目的。 按照上次获奖名单上看，她确实有资格代表学校去，也难怪越姐私下叫她过来了。 “……嗯可以，就让陈澄带你进教室吧。” “哦好的。”陈澄顺口答应着，等反应过来时立马抬头。 呃呃，他们刚刚在说啥来着。 甚至她还来不及多问，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也刚收到临时开会通知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陈澄。 她把试图阻断对方离开的手收回了。 哈？就这么把转学生交给我了？ “别一股脑儿的全都推给我啊。”语气不乏无奈，不过陈澄还是把眼神投向身边的人，试图友善的跟对方打招呼。 “啊，那个、你好，我是你的同班同学陈澄，你……”说到一半，陈澄话音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怎么感觉，对方有点不待见她啊，错觉吗。 厚重的刘海。 黑色的镜框。 少年情不自禁后退的步伐，都像是阻断着两人的交流。 即便这位转学生身姿如青松般挺拔，整个人却都透露出一股阴郁的气质，让人一时间难以靠近。 按理来说陈澄现在是去上课没错，但，这人怎么办。 是带转学生去报道，还是先去教室，她也没听清楚啊。 “去教务处报道，麻烦带路。” 清冷，寒冽。 是跟他外表的外表完全不搭的声线。 陈澄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能从对方厚重的刘海中看出什么，不过这声音怎么总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过…… * “是梦里。” 是陈澄今天梦里听到过的声音。 “……喂，说什么呢，剩下的一个我就吃了哟。” “吃吃吃，”被打断思绪的陈澄把面前的甜点移开，整个人摊在桌子上，看上去恹恹的。 这副模样，让身旁的人十分稀奇。 “嚯，难不成越姐舍得骂你了？不就上课不小心睡过去了，多大点事儿。” “那倒不是。”陈澄否认道。 “从回来后你就这样了，莫不是中途还发生其他事了？ 还没问你刚刚那节课跑哪去了，快要下课才回来，你也是厉害。” 陈澄张了张唇，又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咽下。 她总不可能说做梦梦到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异性，结果没多久，他就从梦境来到现实，这又不是什么玄幻小说。 “没事，你别管。” 第2章 第二次 下午的第一节课。 陈澄困眼蒙眬的趴在桌子上想缓一缓，没过多久，整个人又睡了过去。 好困。 所以做噩梦，是真的会让睡眠质量不好啊，以前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陈澄的手松了松，握着的镜框坠落下去……怎么她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噩梦了，明明都快要记不清了。 直到肩膀上被轻拍了拍，陈澄睁开眼，便看见同桌把手收回。 她从下往上看，同桌的面容隐藏在光线下，可即便看不清神情，陈澄还是能透过从前的相处幻视出他必定嘴角噙着一抹亘古不变的笑意。 “还没清醒吗。” “好些了。”陈澄摇了摇头，撑着课桌起来，甚至她揉着眼睛的手还没放下，就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位同学从讲台上走下来。 看着挺眼熟的啊。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陈澄的手在抽屉不断触碰，脑袋发懵——她的眼镜不见了。 齐肩的短发她被用手别在耳后，桌面上说不上有多凌乱，但到底能一眼所找的东西并没有在上面。 陈澄就定在原地，闭了下眼，在心里默念着。 藏东西的小精灵，可不可以把我的眼镜还给我，这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拜托你们了。 睁眼。 还是没找到，要不她换个语气试试看？ 小精灵快把眼镜还给我吧！！！！真的特别特别重要平时上学都要用的。 悠悠的在心里默念着，陈澄倒也没多着急，睡前还在，丢也是丢在附近，或许过一会儿不找它后，等下可能还会莫名其妙的蹦出来。 一阵风拂过，发丝无意识的从当事人的耳后划下。 低头避风之际，陈澄首先感受到了一股热意向她袭来。 她下意识的皱眉，往后躲去。 “别动。” 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 闻言，陈澄也真的保持不动了。 眼镜脚被人温柔的穿进少女柔顺的发丝，完好的安置在耳后。视野一下子变得清晰，极其近的距离也足以让陈澄看清眼前人。 最先捕捉到的是那双眼睛，格外明亮，陈澄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就像是内芯有一团火焰燃烧着…… 还来不及继续观察，那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转学生就拉开了距离，再次用拒人之外的态度阻隔着她的视线。除了帮忙戴眼镜外他什么都没做，但又像是什么都做了。 起码此刻教室安静如鸡的氛围，说明了什么。 “你认识？”同座微笑着。 “……”陈澄。 “这是第二面。”她小声道。 很明显，她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认识了。 但不知哪来的默契教室一直保持着鸦雀无声，两人之间的交谈离得近同学几乎全都听见了。 “我靠，好勇，”前桌立马悄悄的竖起个大拇指，“谁知道这位转学生的来头。” “勇你妹，多少有点眼色啊，”说话的那人用手肘提醒前桌看向讲台。 班主任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别过头去只是提醒了一句“高三是关键时期，现在学生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陈澄也很懵，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鬼。 ……这人没事吧。 再次回想起对方不知分寸靠近的行为，陈澄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恶寒。 她抬眸，嘴角向下，就看见了黑板上的粉笔字苍劲有力，极其具有观赏性，上面写着那人的名字—— 谢迟。 * 刚下课其他人都相继围了过来，眼睛里全都闪烁着八卦的绿光，来缓解高三学习中途的枯燥乏味。 陈澄对此早有准备，先发制人道： “不认识。不知道。不了解。 就连第一次见面是在越姐办公室里的。” 随后她用手在脖上划了一下威胁着，脸上浮现出“爱咋咋地别来烦我”的表情。 “没趣，你破谣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前座耸了耸肩，“来点娱乐性新闻，还能在我紧绷的学习生涯中放松一下。” “对啊对啊，我课间觉都不睡了哎，专门过来的。” “呵呵，”陈澄死鱼眼看向他：“让你们失望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行了行了，全都散了吧。”前座看出来了陈澄想要出去的想法，用手挥了挥身旁的其他人让出了过道。 “来不来?”体育委员手上正转着篮球玩。 前座：“你先走，等下来。” 出门时，其他同学失望的眼神被她尽收眼底，陈澄冷哼一声在心里指指点点。 看看看！再看也不能在她脸上看出花来，她又不是蒙娜丽莎，更不可能在这天降大锅的情况下保持完美微笑。 在耽搁的几分钟时间内，接水的地方已经有好几人在排队了。 拧开瓶盖，陈澄喝了一口后，里面的水便所剩无几。所幸这个天气接热水的人不多，没多久就到她。 于是在前面那人准备离开，陈澄正待上前一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使她猛地往后倒去。 “！！！” 预料之外的发展让陈澄由衷的祈祷背后那人最好不是故意的，要不然…… “咔。” 五感在此刻无限放大，她的视野突然天翻地覆被人换了个方向。 清脆、短促且尖锐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无数块细小的玻璃碎片迸发一地，眨眼间还能看到地板上腾升的一缕缕热气。 以及空间传来一阵阵沁人的绿茶和不明显的……血腥味。 怔愣在原地，她看向手臂上的那条划痕，深红色液体顺着重力缓缓下流。陈澄缓缓抬头，触手可及的距离让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双黑棕色眼睛。 这是第二次了。 * “……这是第二次莫名其妙的帮助了。”奇怪。 “啥？你说什么，”前座把耳机取下，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再说一遍啊，刚刚没听见。” 陈澄：“……” “你这什么表情，这才经历一场生死攸关的危险，我可是在关心你。” “没这么严重。”况且受伤的不是她 说完，陈澄就下意识的将头转过去。 那个崭新的位置空落落的，上面摆放的教材资料甚至连封面都还没打开，自然也没看到其主人的身影。 前座顺着陈澄的视线望过去后，他脸色闪过了了然，想拍拍肩安慰对方被点满闪避点的陈澄躲开。 “不用担心，医务室简单处理过后，越姐亲自将他带进医院了。” “嗯，我知道。” 夏日炎炎，窗户外还时不时的听到蝉鸣。 “你还不走吗，”陈澄用手轻轻翻页，而后撑着下颌漫不经心道：“已经跟朋友约好了的吧。” “没事，反正都快要下课了。”前座的眼神在书本来回扫视，红笔不断勾画着对错。 行，随他。陈澄将视线收回。 话音刚落，急促的脚步传来，并伴随着“砰”的一声。 门被猛的推开。 “周澈你完了。”来人脱口而出。 “?” 还没等他回答，第二个人接踵而至，他顾不上擦侧脸的汗水就兴奋道： “你完球了哈哈哈！” 陈澄叹了口气。 第三个人同样如此，脸上闪过意味深长的笑容。 直到有人好心解释，如果忽略他脸上的贱兮兮的笑容的话，的确是“好心”。 “体育老师挨个点名了。” 闻言，周澈猛的起身：“怎么可能?！” “上周的课这么多人逃，老刘都没有管……”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安然坐在位置一动不动的少女。 “那你……”周澈试探道 陈澄扬了扬手上的请假条。 “…靠。” 他郁闷的坐下，椅子发出闷闷的声音，“又要写检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嘛，翘课时你竟然什么都没准备，”体委表示强还是你强，“甚至连敷衍的理由都不给一个，不抓你斩首示众，抓谁。” “别说得我像个囚犯一样。” 顿时，周围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 身旁的椅子拉了下，旁边传来湿热的温度，没多久陈澄的面前就放了一本包装好的书。 “谢啦。”她向同桌点了点头。 陈澄将笔放下，看向众人好戏看得差不多后才开口：“行了，事出有因。周澈是为了带转学生去医务室处理伤口，而后联系越姐后才耽搁一会儿的，我是人证。” “没错。”周澈瞬间支棱起来了。 他刚刚心虚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翘课，他是去做好人好事啊，是给转学生送温暖啊！ 虽然本意不是如此…… … … … “喂！怎么回事?！” 现场狼藉一片，茶叶、水渍撒了一地，细小的玻璃碎片环绕在两人周围。 最重要的是。 滴答。 滴答。 地板上沾染着的液体，就像是十分刺眼的颜料。 周澈瞳孔猛缩，想要上前一步。 如惊弓之鸟，转学生瞬间放手想要离开，被陈澄迅速捉住。 “周澈，拿医药箱，顺便帮我联络越姐。” 他皱着眉，凝重的判断局势，几秒后，什么都没回应飞速的掉头跑去。 * “话说，陈澄，”同桌的手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你的手怎么了。” 视线中，手腕被绷带包扎住。 “嗯……说起来有点复杂。” 周澈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对方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简单来说，不知啥原因，你就当是热胀冷缩吧，”周澈摊开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玻璃材质的茶壶炸了，不知是谁放在接水那的，而恰巧有个倒霉蛋正好经过。” 同桌：“所以说，那个倒霉蛋……” 陈澄重新把笔拿好，勾勾画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第3章 感谢的礼物 “小澄，起床了。” 一秒，两秒……好一会儿。 被子里温热的生物拱了拱。 “那我开灯了哟。” “……嗯。”卷在空调被的少女用手背遮挡着眼睛。 灯啪嗒一声亮起。 陈澄揉着眼睛，缓缓起身。 洗漱完后，她就看到自家长辈一边拿着杂志，一手喝着咖啡。 看着餐桌上摆放着卷着加满小料的饼，色香俱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吧？ 陈澄咽了一下。 她坐在桌子另一侧，小口的送入嘴里。 入口那刻，她顿住了。 “姑姑。” 她的声音很轻，但室内很静，足够对方听到。 “有点咸。” “嗯，那就多喝点水。” “……我能不吃吗。” 姑姑头都没抬：“不能。” “如果我吃不完怎么办。” “那就不吃了。” 好吧。 陈澄又咬了一口，最后还是没忍住。 “明早我想吃汤圆，”说完后，陈澄又补充了一句：“超市卖的那种。” “好，下班后我再去买。” 喝一口牛奶，陈澄软趴趴的撑着脸，思绪却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昨晚又做梦了。 有点不记得了，残留的记忆只有那个缓慢行走的背影…… 梦境那人每走一步就像是下定决心，让陈澄印象十分深刻。 光是看着就好累啊。 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下一次一定会救到你的”，又不是电影，人生又不能重来。 哪有这么多下一次供人选择，正当自己是救世主不成。 无聊的梦。 陈澄面无表情的咬了口饼，一想到梦中的人奋不顾身扑上去的身影，她就在心里毫不留情的评判。 蠢，傻，笨。 令人生气。 更让人火冒三丈的是，她竟然在为一个连故事情节都记不清的梦境生气，以至只有心中尚未纾解的堵塞是真实的。 长辈目光瞥过来，沉默了片刻。 随后，一杯降火的清茶就被移到她面前了。 “才一大早就像个河豚一样鼓鼓的，年纪这么小，气性这么大要不得。”虽然这样说着，但陈薇并没有问具体发生了什么，给足了小辈足够的空间。 “换药了吗。”姑姑道。 心绪被打断，陈澄眨眨眼，垂眸望向手上的绷带。 “还没。” “那等下我帮你，以防伤口沾到水。” 陈澄抿直了唇线。 其实只是一点小伤，皮肤被划开的也只到了最表层，除了有点吓人，一点都不痛。 真正需要担忧的是那位奇怪的转学生才对。 昨天，那位转学生到最后一节课都还没回来，越姐晚自习也请假了。 感觉、可能、好像，他受伤有点严重。 嚼，嚼嚼嚼，她的眼睛却不自觉的瞥向姑姑。 “姑姑，你能再煮一份早餐吗，三明治就行了。” “是不够吗。” 陈澄摇了摇头：“给同学带的。” 姑姑停住了翻动的书页，她思索会儿，侧目注视对方：“那个好心帮助你挡住伤害的同学?” 陈澄点点头。 “可以。” 挥手送别，待自家小侄女走后，姑姑看向桌子上还残留三分之二的早餐。 放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 有这么难吃吗，这么生气。 她伸出筷子，拣了一块入口。 而后，室内陷入长时间的静默。 长辈闷着头，一言不发，从通讯录拨出一个电话。 “喂，帮我预定接下来一个星期的三餐。” * 陈澄蹦蹦跳跳的。 背包上挂着的小玩偶随着少女的走动摇摇晃晃。 雾气朦胧环绕着整座城市，嗯，今天肯定会出大太阳了。 街道也和往日一样……的吧？ 身后发出簌簌的声音，她转身，只瞧见落叶飘零。 叼着牛奶，突然，一股莫名的窥探感让陈澄毛骨悚然。 她停下步伐，狐疑的往后看去。 没有人。 陈澄继续往前走着。 脚步不停，但也意识到了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背后的注视感似乎知道被人察觉到了，于是慢慢变得很轻微，若有若无的，像是湖面的波纹。 是谁？ 她停住脚步，想要转身。 “你在做什么。” 身侧突然站了一个人。 “？！” 被吓一跳后，她瞬即缓过神来，无语的看向眉眼含笑的少年。 “嗨。”瞧见陈澄望过来，他手腕微抬着小幅度的晃动。 这是她的同桌李下玉，可恶，可恨，就应该装作不认识他才对。 “你走路是没声音吗。” “唔——”对方手放在下颌上作深沉状思考，好半响都不说话，就像是话剧团的演员瞬间入戏。 陈澄：“……最近又看什么电影了。” “我这是在模仿你刚刚的表情，眉头紧皱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李下玉示意她跟上，“怎么，是发生了什么吗。” 薄雾，青山，绿色。 不得不说郊区的环境确实挺好的，就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陈澄先没有回答，而是感受着周围，亦确定没再感受到他人凝视在自己身上的那股视线。 “没有。”陈澄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错觉啊。 这条路人烟稀少，刚刚多半是同桌在注视她吧。 真是的，吓她一跳。 原来那股惊悚得毛骨悚然的视线是他同桌啊…… 啊。 啊啊？ 陈澄斜眼瞟向他。 “我说，我最近没惹你吧。” “嗯？” 李下玉歪头疑惑。 * “李下玉，你这是又和她闹矛盾了。”周三三努嘴，示意他看向旁边分出三八线的少女。 “嗯我认为我应该没做错什么。” “不应该啊，陈澄虽说脾气坏，口无遮拦，是个笨蛋，偶尔还习惯性的脱线神游，但再怎么说她也是讲道理的，”周三三用手肘碰了碰他：“你问她原因了没。” “……”李下玉。 虽然语气表现得极其自然，但周三三他刚刚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形容词，对吧。 而且还是在当事人面前说坏话。 到底谁是笨蛋啊。。 李下玉将糖果移到旁边，被她气鼓鼓的吃掉后，又将糖纸扔了过来。 看来还在生气呢。 “问了。”李下玉垂眸道：“她说我眼神有问题，叫我最近离她远点。” “比如？” 李下玉清了清嗓，眉眼上扬，面容换上了另一幅矜傲的神情。 “我知道我很优秀，勇敢，知书达理，有这样的明珠在前，后来者多少会有点压力在身的，”他拍了拍周三三的肩膀，脸上的神色活灵活现跟平常某人说话时几乎一模一样：“但……唉，这并不是嫉妒一个人的理由，我理解，毕竟我心胸很狭、广阔的嘛，为了防止矛盾扩大，最近我们还是少说话少相处比较好。” 甚至他就连对方不小心说出口的卡顿都演示出来了，可谓是极其生动。 表演完毕，收放自如，李下玉又恢复成他那惯常的神态。 “。” “她是以一个怎样的思路说出这句话的。” 周三三嘴角扯了扯。 好离谱，要是换一个人他绝对会怀疑这话是在随意糊弄。 周三三把视线放在已经把耳机戴上的少女身上。 怎么说，根据以往相处的经验，这还真可能是她说出的话。 * 听着音乐，陈澄还不知道前座和同桌正暂时达成一致“吐槽”她。 一个早自习过的很快，她订正答案，做完练习题润润脑子后，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后排靠窗的位置。 只见少年趴在课桌上。 还是没来啊…… 等等。 她再重新定睛一看。 嗯，没看错，不是幻觉。 转学生正困倦的打着哈欠，由于垫在手臂上，造成脸颊有着小块斑驳红印。 眉间的发丝不留一丝痕迹的掩盖住谢迟的眼睛，让陈澄不好判断对方这时是否真的在入睡。 很巧的是，对方的头正好是侧在她这一边的。 更巧的是，恰逢一阵强风，将谢迟叠在一旁的纸张吹的到处就是，也将覆盖在眼睑上发丝通通吹散。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在一起了。 那双眼睛。 清醒无比，哪有半分睡意。 直勾勾的，目若寒霜。 陈澄眨了眨眼。 慢慢的将视线偏离。 总感觉有点不自在。 可她又没有偷看，明明是正大光明才差不多嘛。 “你在看什么。” 身旁传来幽幽的声音。 陈澄是身体一颤。 吸气，呼气。 来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终于缓过神来，她十分冷静的回复同桌。 “你吓鬼啊！” “哟，现在才反应过来?” 哈? 这话的意思，还是故意的? 怎么摊上了这个混蛋同桌，陈澄将他手上的红笔夺回来后，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我的。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好好好，可以。” 陈澄皱眉：“不准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很讨厌。” “行叭。” “哼。”她侧身低头。 本来是几句毫不相关的谈话，可这一切全部被他人尽收眼底。 鲜活的，生动的。 还能嬉笑怒骂的。 甚至脸上的神情还是和过去一样好懂。 她的同桌懒散着撑着下颌，几句话的功夫都惹毛了对方。 陈澄横眉冷眼，不再理睬，却又在一会儿又恢复过来，和对方说说笑笑的。 很青春，很唯美，很校园。 从视觉中泛着光的中心人物移开，转学生望向那个在过去轮回中接二连三出现替代他位置的人。 可这一切，本来是属于他的。 谢迟低下眼睑，将拳缓缓展开。 * 关窗，将气流通通阻止在窗外。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捡起被风吹掉的纸张。 而最后剩下的一页，就在不远处。 刚好，映入陈澄眼帘陈的是一A4纸被挤挤挨挨的写满了，而其中的内容待她看清后，让她愣怔了。 她正要捡起时，却与另一人的手相撞，没有丝毫犹豫，对方迅速将它拾起。 陈澄的手指蜷缩了，脸色带着犹疑。 “这是我的。”谢迟解释道。 我的…… 他头都没抬，声音清冷，一副不想和人交谈的模样，可陈澄总觉得面对自己时，对方显得弱气些。 特别是在原地等待了好一会儿在确认陈澄不会继续回复后才打算离开。 “那个，请等一下。” 于是对方瞬间停下。 好、好听话。 就像是早就在期待她说出这句话，于是在心里模拟的无数次一样。 哈哈，但怎么可能，陈澄很快把这种错觉甩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感谢对方帮助她反而自己受伤这件事。 “昨天谢谢你了。” “没事。” 转学生过于言简意赅点了。陈澄在心里想。 “伤口处理的怎么样了，我可以报销你的医药费。” “不用。” 难不成是社恐，昨天在办公室与越姐之间的交谈看着不像呀。 “今天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学校，顺便给你说说我们学校目前复习的进度了。” “不需要。” “。”陈澄有点嘎巴死了。 两个“不”，全是否定。 在陈澄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一句“所谓否定之否定就是肯定”的歪理。 五彩的画面顿时涌了上来，甚至那句话很现场的氛围正相得益彰。 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 你拒绝的是一位天神的爱啊！（啊喂.jpg） 陈澄在心中喝道。 可现实中。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两相对视，相继无言，她表面笑兮兮，心里苦哈哈。 对此，陈澄尴尬的闭了闭眼。 话题根本就展不开啊。 姑姑啊，快来救她。 社交这种事不是顺其自然就能展开的嘛，为什么变得这么困难了。 就在此刻，陈澄突然想起什么，从桌子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装好的东西递在怀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家里长辈做的，就当是你帮我的一份心意了。” 千万不要还给她啊，陈澄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好，不还给你。” 言毕，对方离去。 “呼——”陈澄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为啥她要这么紧张，她又没错什么，她只是想要表达感谢而已啊。 对了，刚刚转学生说什么来着呀…… 竖着耳朵·默默观察·全都听到的同桌：“。” 第4章 野营 【***：不想要跟你说话，别管我】 【我：呵，你以为我想啊】 聊天记录的截止日期是昨天晚上。 至今都没发来新的消息。 刷新网络，陈澄一脸冷漠的翻动手机。 冷战就冷战。 谁怕谁。 “我家小妹妹，今天这是什么情况，第一次见你周末还起这么早。”姑姑拿着果盘端在她旁边，看见陈澄气鼓鼓板着脸在沙发上沉思着什么。 “没事。”陈澄将头扭过去，但显然从小带着侄女长大的长辈很容易的从对方细微的动作判断她情绪不佳。 而且是想长辈安慰，或进一步询问的态度。 “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 可靠的长辈，给与关爱成长的长辈，是只要说出来就一定会理解的长辈，是只要对上对方的视线陈澄都无法在她面前撒谎。 “需要……”陈澄声音很小，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什么，”姑姑没有听清，靠近她再问了一次。 而这一次，陈澄扑到对方怀里，像还是小时候撒泼打滚的小孩一样。 姑姑将手背放到她的额头，没一会儿就皱了皱眉。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舒服。”陈澄哑着声线。 “哪里疼。” “哪里都不疼。”陈澄将手收紧。 姑姑叹了口气，轻轻的摸着她的头。 过了好一会儿，在对方再次睡着后，将毯子盖在她身上，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体温计。 38.1° 果然发烧了。 * “喂，你什么时候出门……换一个地方?我都快到目的地了哎…… 啊，你感冒了啊……那没办法，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计较了，去哪……野炊?你也是想得出来，好吧，我来联系其他人，你先休息……当然不是关心你！不准笑……” 周澈挂断电话后，立马从网上代购这次野营需要的东西。 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能抽出时间来陪她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用手指戳屏幕的声音很大，周澈撇了撇嘴，纠结的整个身体都在扭，最后还是将感冒药的选项勾上。 这次就算了， 不跟病人计较。 … … … “可以啊你。 这么短时间准备了这么多物资，好靠谱，好厉害！” “哼哼。”还用她说，周澈环手昂首挺胸着。 他本还想多说几句，表示下谴责，但一抬眸，周澈未出喉咙的话戛然而止。 苍白如瓷，脸上没有任何血色，除了唇上一点殷红，整个人倒像是镜中水月一触即破。 “喂，我说，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出来玩的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要不……” “不要。”陈澄即答。 她利索的将工具拿出来，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型的望远镜把玩着，完全把自己不想听的排除在耳后。 手上的帐篷背来人接过，在陈澄望过去时，少年月牙弯弯，展露笑颜。 “你来迟了。”陈澄道。 “临时改地点的是谁，莫不是怪我喽。”李下玉礼貌回礼。 呵，陈澄将视线移开，这也使她看见了不远处拿着旗子向她摇晃的好友。 在捕捉到陈澄是眼神后，对方的速度立马加快，一个滑铲帅气登场。 “当当当——当！” “来了啊。” “当然，这种场面怎么缺的了我。” “。”陈澄无奈道：“只是出来放松一下。”她说得倒像是□□聚集一样。 好友用手势表示欧拉欧拉，她神情张扬，身体左摇右晃蠢蠢欲动，想来确实期待好久了。 陈澄咬着吸管，摇了摇头。 “……脸色好差。”陈澄一转头，就察觉到好友突然贴上来的身体，离得很近，眼神是无自觉的疑惑。 以及十分没有距离感的自觉。 陈澄额间跳了跳，她伸手就把对方推开，不知道来野外露营这个选择是不是好事。 没法，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更何况来都来了…… “我带了游戏机，来不来。” “我接受你的挑战！”好友燃气斗志。 “好哟。”李下玉笑眯眯道。 周澈将手掌拍到额头，不想去看这群坑货。 东西，工具，帐篷，食材……这些都搞完了吗？！玩玩玩真是……周澈收拾着，视线却还是忍不住往不远处瞧去。 少女难得放开声的笑容，赢了后情绪激动的忍不住咳嗽。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她于是用手扶着额恹恹欲睡，在手下败者面前自得的摇晃游戏机。 好友满脸兴致的表示再来一局，被李下玉提住脖颈踹出去了，他笑着说游戏规则是输者轮换，不许耍赖呢。 难得的轻松，难得的周末。 周澈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这群笨蛋…… 这次就不计较了，下次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周澈在心里狠狠道。 果切被摆放整齐，大袋的薯片瓜子琳琅满目的装进盘子里，以及聚餐必不可少的快乐肥仔水都被周澈整理好端到他们面前，发出特别大砰的一声。 他们立马抬起头来，在看到眼前的零食后，眼睛一亮，纷纷捧场鼓掌。 “哇哦~” “谢谢周老爷！” “今天哪阵风吹的你这么……嗯，还是谢了。” 周澈瞪了李下玉一眼，真当我没有听到他前面说什么啊。 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对方拉到毯子上，甚至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被塞了手柄。 他眨了眨眼，坐在身旁的陈澄用手摇了摇表示欢迎。 “组织现在给你颁布个光荣的任务，”好友神秘兮兮的来到周澈身后，用手指着对面，语气也随之变得十分激昂： “来，战胜她！” 李下玉也配合着棒读。 “是呢是呢，打垮她，嗯需要奖励吗，”而后李下玉表情十分夸张，手上的动作配合着情绪起舞，“当然奖励就是……没有奖励，来吧，勇者。” “嗯嗯~上吧。”陈澄敷衍的做个加油的手势。 “……”周澈。 这、他们，说话……哈？ 放弃理解。 他常常因为过于正常融入不了。 周澈调了下手柄，看着屏幕上的连败记录陷入沉默，忽然理解了对方迫不及待地礼让位置。 原来如此。 32场连败记录，这也是人能打出来的， 周澈哼笑了一声。 “你会吗。”陈澄懒洋洋道。 “会一点。” 此乃谎言，这款游戏的他早就打过了，不过适当的谦虚一下，等下赢后才能表现出他如同世外高人般的淡定。 等着瞧吧。 … … … 十分钟后。 场面陷入一片安静。 “……你还真是只玩过一点啊。”陈澄感叹道。 第一场，二十秒结束，周澈表示是新手还没习惯于是加赛。 第二场，堪堪到了十五秒，周澈表示手滑走神再来。 第三场，连十秒都没坚持到，突破此游戏创下的历史最低。 “早点说呗，下次我带你。” “……我都说了我只玩过一点，哈哈。”周澈面色无常，心里却咬着布绢，懊悔的回想着这为什么跟上次玩的单机游戏不一样啊。 就不能跟那些怪一样站着不动让他打吗，太可恶了。 尤其是她，周澈面无表情的望向洋洋得意的陈澄，极、其、可、恶。 “需要我教你吗，对这我还是挺有信心的。” 谁要啊。 反正他不要，又不是经常玩，在对方擅长的领域被击败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于是周澈打算转移话题，比如说这风景，这鸟，这花香，不都挺好的嘛，为什么还要在户外玩室内的电子游戏啊。 难道平常在家里玩不到。 不理解。 周澈感到不解，于是也问了出来。 “你爸妈在家管你管得很严吗。” 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做，家庭里的规矩越多，越会使孩子在外跳脱叛逆。 感觉这跟她平常因为好玩偷偷违反校规和值日生斗智斗勇一向很搭。 陈澄打了个哈欠，困倦道：“父母？我没有父母。” 周澈：“……” 这句过分沉重的话一出，热闹的场面静的落针可闻。周澈一时语塞，张了张口有旋即闭上，像是有密密麻麻的电流从脚底冲到头顶，让人不知所措。 陈澄歪了歪头，“嗯？” “其……其实我对这游戏游戏还是挺有兴趣的。”周澈结结巴巴道。 “是吧是吧。”陈澄勾了下唇角。 浑身像是身了跳蚤似的，周澈哪哪都不自在，话说不出来，眼睛不敢对视，这也造成了即便耳边不断传来女孩子的讲解声，却还是导致他操作失误频出。 说错话了。不是故意的。没有想要戳伤口的意思。有时空倒流机吗。哆啦A梦能来救我吗。我想要…… “行了，换个游戏吧。” 啊，天籁之音。周澈此刻发自内心的感谢旁边说出这话的人。 “你现在即便花一整天教他，他也听不进去，”李下玉轻拍了下陈澄的肩膀，示意她去看。 周澈不仅脸颊的红蔓延到耳根上，而且额间的汗也不断冒出。 像是CPU加载过量了。 “你很热?”陈澄疑惑道。 周澈下意识的点头。 对方把纸巾递给他。 “行，休息一下吧。”陈澄伸了个懒腰。 陈澄见状挑选了一瓶汽水，被周澈下意识的接住，他的食指撬起罐口的铁环，往后一拉—— 咔哒。 清脆的一声。 冷饮入胃，让他稍稍缓解……啊，周澈身体又僵住了，感觉道旁边人的视线愈发强烈。 “……怎么了。”周澈道。 陈澄咬着吸管，眼神游移，而后又莫名正经起来。 “能在做一次刚刚那个动作吗。” “什么？”周澈有点错愕。 就是刚刚那个单手拉易拉罐的动作啊，好酷。 这可是单手啊。 陈澄在心里再一次感叹道。 酷。 在陈澄再说一遍后，周澈也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虽然不明白这个动作有什么含义能让对方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但他还是又演示了一遍。 “我教你。” * 今天活动中途的一点点小瑕疵除外，本来说应该是还不错的。 为什么说是本来呢。 这该问某人…… 陈澄保证，这瑕疵只是比芝麻稍稍大一点，只不过在实施中途又稍稍出了一点点问题。 在露营最后的收尾阶段，陈澄放言来一段独一无二的冒险，狠话才放出口，整个人就如新世界掌握神秘力量的神一样。 勇气和力量在那时一同被赋予……当然这是她自认为的。 “所以，这只是水太清了而已。”她哪知道这么深啊，该说不说幸好会游泳。 周澈冷笑。 李下玉微笑。 笑笑笑。 呵呵呵。 有这勾起唇角的功夫还不如来点实际的帮助，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这怪谁呀。” “‘轻功水上飘’是吧，很不错呢，”李下玉好言提议道：“实在太精彩了，要不再来一趟。” 陈澄：“……” 好恶毒。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同桌。 “我说，”好友将毛毯放在陈澄头上，“我就一个转头的功夫，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么狼狈样。” 好友刚刚戴着降噪耳机闭目养神一会儿，就听到噗哧一声，以及接二连三的惊呼。 意外，只是意外。 陈澄不服的在心里补充道。 湿润的头发被同桌用毛巾擦着，姜茶和感冒药被周澈准备着。 “这是什么……你先别动，”说着好友就从陈澄身后的服饰上解开了缠在其中的布条。 “诺。”好友给她展示：“从这湖里带上来的吧，好脏。” 说着好友就准备把这东西扔掉，被陈澄握住手腕阻止。 “这是刚好从我掉河后带上来的。” “哦，所以呢。”李下玉站在身后，手上的动作不停。 温度适宜，阳光明媚，每根发丝都被细细擦拭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头发没多久就干了。 布条——陈澄将它缓缓碾平，抬手放在光对着照的地方——这明明是发带才差不多。 是女孩子用的那款。 是有人不小心遗失掉的吧。 “很幸运，这是命运的指引。” 又来了。 此刻在场所有人的想法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