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 第1章 第 1 章 火车上,黎细旁边坐了个肥胖的大妈,一直挤着他。 本就心情不好的黎细,忍了好久,被挤烦了大吼了一句:“挤什么挤!在挤这位置还不是这么大!” 大妈被突然这么一吼给吼蒙了,自动的往边儿上坐了坐,给黎细让出了一点位置。 黎细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好转,手臂撑着下巴,看着火车窗外的风景。 火车窗外,破旧的房屋,烂透的风景。 黎细手机噔噔的响的不停,黎细心情烦的,看也不看,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火车到了站,黎细拉着自己29寸的行李箱下了火车。 黎爷爷看着黎细这么少的行李忍不住的问了一嘴:“都在这儿常住了,就这么一点行李啊?” 黎细点点头。 “行吧,到时候东西不够再买。”黎爷爷想帮黎细拉行李箱。 黎细拒绝了:“不用了,这东西有轮子,我自己拉就行了。” “也行。”黎爷爷听后,背着手:“走吧,我领你回家。” 黎细跟到了黎爷爷身后。 “骑这车回家?”黎细看着自己面前脏兮兮的三蹦子,后边的车筐到处都是泥土,他都不想把他的行李箱放到上面。 黎爷爷说:“你爷爷我又没车子,这还是找隔壁老李借的。” “行吧!”黎细听后皱着眉,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上面,又坐到了黎爷爷给他提前准备好的小板凳上。 黎爷爷把自己的草帽子给黎细戴上:“这日头挺晒的,戴上吧。” 黎细嫌破本想把草帽拿掉,但黎爷爷拍了一下他的头:“戴好,别被风给刮掉了。” 黎细老实戴上了。 黎爷爷把车停到了一个饭店门口:“先下车吃个饭吧。” 黎细:“不吃,我没胃口。” “你不吃我吃!在火车站那等你俩小时,我还没吃饭呢!”黎爷爷下了车,看着黎细:“你也下来!陪我这老头子吃顿午饭!” 黎细拽着脸下了车。 爷俩坐的餐馆,黎爷爷熟悉的点了两份儿饭:“一份儿大锅菜,一份卤肉盖饭!” 黎爷爷还是给黎细点了一份饭。 等着上饭的时候,黎细一直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餐馆隔着好远的一栋烂尾楼。 那栋烂尾楼上面还挂着横幅。 【×××还我血汗钱!】 【×××不发工钱猪狗不如的畜生!】 真够烂的。 黎细正发呆呢,面前突然被上了一盘盖浇饭。 黎细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饭,又看了看黎爷爷面前的饭。 黎细:“咱俩换换。” 谁知黎爷爷直接在自己的饭里吐了一口:“不换,我老了,啃不动肉了。就能吃点青菜,将就着活着。” 黎细被无语到了,拿着一次性餐具开始吃着自己面前的盖浇饭。 黎爷爷牙口不太好,黎细把饭吃完了黎爷爷的饭还没吃一半儿。 黎细起身想去扫码结账。 黎爷爷说:“坐下来!” “干嘛?” 黎爷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儿里面又放了一块红布,红布里面包裹着几张零钱。 黎爷爷抽了一张50递给黎细:“结账去。” 从刚刚的表现来看黎细知道拗不过这老头,于是就老老实实的拿着50块前去结了账。 找来的零钱黎细随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黎爷爷也没有要。 等黎细结完账出了饭馆门,黎爷爷就已经坐在三蹦子上等着他了。 黎细这次没有犹豫,直接上了车。 道路很颠,黎细有些无聊,于是打开了手机。 刚一开机消息提示就是噔噔的一串。 【苏好】:兄弟,到地方了吗? 【苏好】:你爷爷接到你没? 【苏好】:环境怎么样? 【苏好】:干嘛呢?回个消息呀! 黎细回他了一条:“到了,环境挺差的。 黎细这条消息刚发出去,苏好语音视频就打,黎细直接挂了,他现在心烦,不想听苏好那家伙炸呼。 苏好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给他发了一条。 【苏好】:你就坚持个一年!高中一结束就离开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不一直想考Z大吗?以你的成绩,只要不摆烂,绝对能成! 黎细看了一眼消息,就把手机关了,没有回苏好。 黎细坐在车上,趴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面,目光一直看着那种烂尾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目光太炽热了,具有攻击性,黎细看见那栋烂尾楼的中间一块儿木板掉了下来。 也不知道那底下会不会有人经过,黎细心里想,要是有人,这个世界估计又要多一个可怜的家庭。 黎爷爷正在等着红绿灯,对黎细说:“这马路牙子对面,就是你下周要上的高中。” 黎细看着马路对面的那所高中。 沈城十七中学。 真够烂的,这已经是黎细刚到这儿第N次觉得这地方烂的。 黎爷爷骑车又骑了一会儿,终于骑到了家。 小区挺破,连个看门儿的保安都没有。 没有电梯,黎细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上了楼梯,好在黎爷爷住的楼层不高,在三楼。 不至于让黎细拎着东西大喘气。 房门口放着一辆破旧的黑色自行车,黎爷爷把门打开,说:“这个自行车是给你找的,你以后上学骑这个去。” 黎细看着面前凤凰牌的自行车,车子身的油漆都掉的差不多了,只有座椅和篮框看着像是新的。 不算太烂,黎细心里想。 进了屋,屋子整体还算干净,黎细进屋还闻到了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柠檬味。 黎爷爷打开了一间房间的门:“你住这间,我房间我已经给你打扫好了,被子都是新的。” 黎细站在门口就可以,看清整个房间的全貌。 一个铁框的上下铺,旁边有一个课桌,房门左边,有一个看着六七十年代的衣柜。课桌正对着窗户,房屋朝阳,一个人睡还算不错。 黎爷爷说:“厕所就在旁边那个屋,你也不一定会做饭,你进厨房也没什么用。” 黎爷爷看着黎细蹲下来收拾行李,黎细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还有身上背着一个书包。 这就是他的全部。 黎爷爷没说什么,在课桌上放下两个钥匙,走的时候帮黎细关好了房门。 等门一关黎细就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操。” 黎细把行李箱的衣服一股脑的全部塞进衣柜里,这就算收拾好了。 黎细躺到了床上,被子还挺好闻的,一股阳光的味道。 黎细这段时间一直失眠,闻着阳光的味道,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细啊。”黎细听到了爷爷的声音醒了过来。 黎爷爷打开房间的灯。 黎细看着黎爷爷手里拿着个饼干铁盒子,以为又是给他送吃的:“我不吃了。” 黎爷爷没说话,打开铁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我这几年攒的钱,还有你爸爸生前给我的一些。我就一老头子,也花不了多少,我攒的还不少。” 黎爷爷把一个破旧的存折,还有一张农业银行卡给了黎细:“拿着,留着上大学去用。” 黎细把钱推了回去:“我不要,我要你的钱干嘛?我自己才17,有手有脚的,还不至于啃老。” “胡说!”黎爷爷听后轻轻扇了一下黎细:“什么你的钱,我的钱!你是我乖孙子!你是跟我一个姓!” 黎爷爷的手,轻轻抚上了黎细的手:“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孙子,我死后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黎爷爷的手挺粗糙的,不像黎细,细皮嫩肉。 黎爷爷拿出铁盒子底下最后一张红本儿:“你别看这屋破,但好歹他也算是一间房。我顶多就活个五六年,我死后这个房子也是你的。” 黎爷爷安慰他:“你爸没给你留什么东西,我给你留。你妈不要你,我要你。” 黎细听到这话,像是触碰了开关,这几天压抑的情绪都如洪水一般泄了出来。 黎细想哭。 “爷爷。”黎细被黎爷爷抱住了头,呜咽着:“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要我了。” 黎爷爷轻拍黎细的背:“我的好乖孙儿啊,在外边儿受委屈了。没事,没事,你还有爷爷。” 黎细没有哭太久,男孩子都要面子,黎细双手捂着脸不想让黎爷爷看到自己掉眼泪的样子。 黎爷爷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咱门口儿的奶箱,每天早上6点都会给你送一瓶牛奶,早上起床记得拿,我给你订了一年的。” 黎细点点头。 “也睡了挺久的了,要是晚上睡不着,可以骑着车子到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黎爷爷起身:“我晚上睡觉睡得死,晚回来了就不用叫我了。” 黎爷爷走的时候,又在黎细的床头桌子上放了一些零钱,又帮他关上了灯。 黎细看到了,没有说什么。 翻来覆去黎细果然睡不着。 黎细打开灯,看着自己床头桌子上的饼干盒子。 黎细打开盒子,盒子最上方放了一张纸条。 很锋利的钢笔字,笔力险劲。 “银行卡的密码早就换成了你的农历生日。” 黎细又打开那泛黄的存折。 存折里有5千多块钱。 黎细拿着银行卡,穿好鞋子出了门。 黎细看着门口停着的自行车,又看了看墙上的奶箱。 这些都是他爷爷为他做的。 黎细打开自行车上的锁,搬着自行车下了楼。 第2章 第 2 章 黎细先去了一趟24小时自助银行,看了一年余额,规划这钱怎么花。 黎爷爷今年63岁了,就不可能找着工作。自己还要上学,也不可能去打工。 兼职还是可以,黎细打算先熟悉一下周边环境,看看有没有那种,晚上上完晚自习可以兼职的地方。 黎细骑着车子转了一圈,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24小时便利店都没有。 黎细骑车子骑了好久,骑着骑着就突然到了白天看到的烂尾楼工地前。 黎细看着面前的这个工地。 挺破旧的,钢筋,沙土,石子一堆。横幅字条撒一地。 黎细很少见过这场面,于是骑着车子走了进去。 除了才盖两层的楼,就是还没打完的地基。 工地挺大的,黎细骑着自行车骑了五六分钟。 黎细骑着自行车骑到了中间最宽旷的位置。 黎细看到地上还有个凉席,旁边有个可以躺着的真皮沙发。 “这破地方还有人住吗?”黎细有些纳闷儿。 黎细在附近转了一圈儿,没有任何生活痕迹,可以确认这里没有任何人住。 黎细掀起地上的凉席,把凉席铺到一个沙堆处,黎细躺了上去。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既然可以看到星星。黎细难得心情好了点儿。 林重刚到地方,就看到自己今天中午刚放到这儿的凉席就没了。 “操!”林重骂了一句:“谁他妈偷了凉席,我咒他明天出门摔了脸!” 林重躺到了沙发上,借着夏日的凉,难得的闭上眼睛睡了一小会儿。 但没睡太久。 是被吵醒的。 “爹的,推塔啊!“黎细玩着游戏:“苏好,你他妈干嘛呢!在野区遛弯儿呢?” “我打蓝呢!”黎细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苏好:“对面儿打野正偷咱自家蓝呢!” 林重有起床气,很重。 “妈逼的!”林重跑到沙坑那位置,冲着黎细大吼:“神经病吧,大晚上不睡觉,吵什么吵吵!” 黎细被这一吼给吼蒙了,但他也不是个受委屈的主,回怼:“你神经病吧,谁大晚上在工地上睡觉?” “我在哪睡觉关你什么事?”林重上前一步,看到了黎细躺着的正是自己的凉席:“合着还是你偷了我的凉席!” “我他妈怎么知道这是你凉席?我在地上捡的,这是我的东西!”黎细站了起来,瞪着林重。 林重看着面前没礼貌的家伙,额头青筋暴起,愤怒至极。 “哟,怎么还想打我?”黎细看着林重的样子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说的没错!”说着林重就抡拳朝黎细脸上砸了上去。 “爹的!”黎细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委屈,也朝林重脸上打了一拳。 双方扭打在一起。 两人都下了狠手,林重边打边骂:“你个小偷!” 黎细也不示弱:“你个没礼貌的东西!” 两人打了好一会儿,边打边骂,引来了一位路人。 路人看到是林重在打架,说:“林重!你怎么还在这儿呢?都几点了?你妹在家干等着你呢,都着急了!我说要下楼找你。” 林重听到这话,架也不打了,慌慌张张的跑了。 “呸!”黎细吐了一口血。 路人看着黎细脸上的伤:“小伙子,还是去附近诊所看看吧,脸都被打肿了。” 黎细没答话,把凉席扔到原来的地方,准备骑着自行车回家去。 路人看黎细被打的样子忍不住嘀咕:“没事儿干嘛去招惹林重那疯小子。” 林重。 黎细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嘶!”黎细忍着疼痛给自己嘴角擦碘伏。 “爹的,下手真够狠的。”黎细照着镜子,他的右半张脸都被打肿了,等到了明天还不知道怎么跟老头子解释。 “下次再见到那傻逼,一定把他脑浆给打出来。”林重给自己脸上贴了一个消肿的膏药。 “哥哥!”林重刚一进家门儿就被林小煤扑了个满怀。 林小煤看到林重被打伤的脸,满是担忧的样子:“哥哥!你怎么在外面打架了呀?” 林母听到后也坐着轮椅过来看,看着林重脸上被打的淤青:“怎么了这是?” 林重把林小煤抱了起来:“没事,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偷,要偷我东西。争抢过程中起了点儿争执,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把他揍的也不轻。” “还是要赶紧上一下药。”说着林母控制着轮椅想去拿一些碘伏。 “不用了妈,我自己等会会上药的。”林重把林小煤放了下来:“今天去城里医院检查,医生怎么说?” 说到这林母面露喜色:“各项检查都很正常,医生说了,只要平时注意点。别被太阳晒到就可以。” 林小煤有先天性白化病,皮肤雪白,身体的毛发都是白的。 虽然没有什么生命之忧,但还是每个月都要定期去做检查。 林重又问:“那假肢的事情怎么说?” 林母几年前在工地上,在工地楼层摔了下去,就丢失了左腿。 因为自身残缺,现在只能在家里做一些缝制拉链的活。 “我不打算做了。”林母语重心长的说:“花那几万块钱还不如给小煤买点好吃的。” 林重听后看着坐在轮椅上林母,问:“是不是他又来找你要钱了?” 林母低着头,没有答话。 林重习惯了,也没有大吵大闹,没有训斥母亲:“算了,下个月的房租钱我自己想办法吧。” “小重,他毕竟是妈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重给打断了:“妈,时间不早了,哄小煤去睡觉吧。”说完林重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的林重直接躺到了床上,也没给自己上药。 林重看了一眼手机余额,房租需要一次交清三个月,但他差的还有点多。 第二天黎细听到绵绵细雨声醒了过来。 黎细坐了起来,开灯先拿手机相机看了看。 昨天晚上贴的药膏,效果还不错,脸消肿了不少。 黎细穿衣下床,去了卫生间洗漱。 黎细洗漱完,黎爷爷也晨练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醒了。”黎爷爷把牛奶和包子给了黎细:“给你买了三个肉包子。” 黎细拿着包子吃,看黎爷爷笑脸盈盈的:“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看出来了?”黎爷爷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我前两天让老李给我活干,他给我找着了。” 黎细听着有些生气:“你都多大年纪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这个年纪不在家,好好养老,你还去干活?” 黎爷爷喝了口玻璃杯子里泡的茶:“不是什么重活,就是在城里边一个商场给人当地下车库保安。就是那种没事儿按个遥控器,让车过去的。一个月1千2百块钱,还包上午饭。” “去城里面?”黎细看着满脸皱纹的黎爷爷:“去年说腿疼的不是你的?” “我腿疼早就好了。”黎爷爷不当回事:“在说了,不还有公交车嘛?我有老人卡,坐车还是免费的。” 黎爷爷继续说:“我那养老保险一个月就给我发两百块钱,根本就不够咱爷俩花!你现在这个学生,我不找个活儿干,咱爷俩就靠那两百块钱,喝西北风呀?” “你昨天晚上不是给了我一些存款了吗?” “那是我给你的上大学钱!”黎爷爷看着黎细说:“你现在就好好学习!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都交给爷爷来想办法。” 黎细不在说什么了,坐到黎爷爷身旁,陪着黎爷爷看电视。 电视播放着戏曲,黎细看不懂,但老爷子看的津津有味儿。 黎爷爷看着窗外的小雨:“这小雨从黎明开始下怎么现在还没停?” 黎细开玩笑道:“可能是黎细来了,黎明细雨就下不停了。” ”欢迎我来才下的。” 黎爷爷被逗乐了,揉了揉黎细的头:“照你这么说这雨下的还真是有意境。” “对了!”黎细被摸头了才想起来:“这附近哪有理发店?我的头发挺长的,下周要开学了,想去提前剪剪。” “有,就你学校往东两个路口有一个理发店。”黎爷爷说:“咱们这儿就那一个理发店,剪一次头才10块钱。” “行。”说着黎细就站起身来::那我去了。” 黎爷爷叮嘱:“门口的伞,记得拿着。” “知道了。” 林重的脚才刚踏进理发店的门,蒋砚池就阴阳怪气:“哟,大忙人,过来了。过来剪头发?” 林重点点头:“剃成寸头。” “多少年了?就不能换个发型?”蒋砚池突然看到林重脸上的淤青:“这怎么了?这是下楼梯摔着了?” “昨天晚上遇到了个小偷,和人打了一架而已。”林重不当回事儿。 “打人不打脸,那小偷不知道吗?你这好好的一张帅脸。”蒋砚池边帮林推头边叨叨着:“不会收拾就算了,怎么还不爱惜?” 林重没答话,只是说:“借我两千块钱,我交房租。” 蒋砚池推头的手停了,叹了一口气:“给你免费剃个头,还要赔两千块钱。认识你这么个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蒋砚池和林重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开裆裤友情也不为过。 但蒋砚池成绩不好,五百分的成绩只能考一百零几,所以初二早早就辍学了,学了门儿剪头的手艺,现在也可以说是养家糊口,还能有点儿小存款。 剃寸头递得快,蒋砚池五分钟就给林重完了,拿着海绵擦了擦林重脖子上的碎发:“收银台那儿有一兜零食,昨天我去城里给你妹买的。”蒋砚池解开林重身上的围布:“钱我等会儿转你。” 林重起身去收银台拿了零食,说了句:“谢了。” 林重出门前,蒋砚池看着林重的背影说了句:“林重!缺钱跟我说就行了,几十万的拿不出来,几万块兄弟还是可以拿的出来的!” 林重听后推门的手一颤:“我会好好爱惜我的脸的。” 蒋砚池听后笑了。 林重出门打开伞,刚走两步就和另一个打伞的人擦肩而过。 两人都没扭头。 “老板,剪头发。”黎细进了理发店。 第3章 第 3 章 今天上学。 黎细刚洗漱完,准备出发,黎爷爷就醒了。 黎细单肩背着书包,打招呼:“爷爷,我上学去了。” “等会儿。”黎爷爷叫住了他,从茶几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新的玻璃杯:“书包侧兜里连个水杯都没有,不喝水怎么能行。这是去年社区发的,我连盖子都没拧开过。” 黎细看着玻璃杯上印着的沈城老人团红色字体,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收下了。 黎爷爷又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给黎细:“你们学校没有食堂,我等会儿要去上班,中午就不去给你送饭了,自己拿着钱买点儿东西吃。” “谢谢爷爷!”黎细收下了钱:“那我这次真走了。” “奶箱里的牛奶记得拿!” 黎细出了门,顺手拿出了奶箱里的牛奶。 黎细喝着牛奶,单手牵着凤凰牌82年的自行车。 有人疼真好,黎细心里想。 到了学校先去了一楼教导主任办公室报到。 刚好黎细的班主任也在。 “刚转来的黎细是吧?” 黎细点点头。 “那跟我走吧。”班主任走到黎细跟前儿:“刚好第一节是我的数学老课。” 数学老师是一位中年男老师,脸上架着一副眼镜:“咱俩还是要先去我办公室,给你拿你的资料。” 俩人到了办公室,黎细看着办公室的饮水机:“老师,我接杯水。” “接吧。” 得到同意后的黎细拿出沈城老人团的杯子,用热水涮了一遍,才接满整个杯子。 班主任把教科书给黎细:“你之前的成绩我看了,文综成绩不错,还不偏科。广城那边的题还比咱们这边的难一些。” “我叫何说,你的数学老师外加班主任。” “我记住了。”黎细把教科书塞进书包。 就在这时上课铃刚好响起,何说说:“走吧,和我一起去班里上课吧。” “手上的东西都停一下。”何说一进班,原本吵闹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这学期咱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 说着黎细长腿一跨跨过班级的门槛,站到讲台上。 “我叫黎细。”很简短的一句自我介绍。 黎细天生厌世脸,眼睛下三白,眉形锋利,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班上的人看着都是一阵唏嘘。 “多好听的名字。”何说忍不住说:“黎明细雨,黎细。” 黎细点点头。 何说看着后墙上挂着的表:“行了,多的就不多说了,自己看哪儿有空位就坐哪去吧。”何说准备开始上课了。 黎细站在讲台上俯视着全班,只有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位置有两个空桌子,黎细径直的走了过去。 黎细把书包挂到课桌旁边的自带挂钩,又把接好的水,放到课桌上。 拿出了数学书开始听课。 上课的黎细是全神贯注,是不分一点心的。但也有例外,就比如他前桌的那位男同学,有事儿没事儿的,开始找他话唠。 黎细皱了皱眉头。 “同学,你从哪儿转过来的?” “同学,你成绩好吗?“ “同学,你多大了?” 黎细是个暴脾气,但他还挺能忍住自己的暴脾气。 黎细忍住了想一脚踹飞他前桌的冲动。 好在那位男同学的女同桌,警告他不要再说话了。 教辅资料是一样的,老师讲的重点黎细都能听懂。 黎细成绩本来就不差,成绩在原来的学校可以说是位列前茅。 黎细看着何说在讲台上口吐飞沫激情的讲着,而台下的同学基本上就没有几个听的。 黎细坐在后排,可以看到前面每个人的桌子上都堆着厚厚的资料书。 桌子上堆满了书在高中生活很正常,但没有几个同学是手里拿着笔,都是手撑着下巴,在犯瞌睡,要不然就是前后桌聊天。 真烂。 不止环境烂。 人也烂。 黎细看着自己旁边的空桌,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身边没有个烂人,不会打扰他。 下课铃响了,何说黑板上的笔记已经写满了,可写满的笔记不代表有人听。 何说听见下课铃也松了一口,口干舌燥的拿着杯子喝了一口水:“下课吧。” 整个班又瞬间欢呼了起来。 但黎细高兴不起来。 因为一下课,他的身边就围满了人。 高中生活是枯燥的,难得进来了个新人,大家都很高兴。 黎细头疼,他不是不爱说话,他只是不爱说废话。 身边围满的男同学叽叽喳喳,比夏天夜晚的蝉鸣声还烦人。 最先问问题的是刚刚在上课时对黎细说话的前同桌。 “我叫张文浩。” 黎细略略颔首,表示记住了。 “黎细你从哪儿转过来的?” “黎细你之前成绩好吗?” “你英语怎么样?” “会打篮球吗?” “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张文浩和其他同学一直张嘴问黎细,黎细连开口回答的机会都没有。 见黎细一直不回答,张文浩说:“诶,哥们儿,你在听吗?” 其他同学也闭嘴了,看着黎细。 黎细见他们一直看着自己,垂着眼看着很疲惫:“我从广城转过来的,转过来是因为家庭原因,我成绩还算不错,英语满分120,我可以考110多,我篮球打的还不错,打小前锋,别的兴趣爱好,悠悠球算吗?” 黎细把所有问题都回答完,其他人都傻眼了。 黎细是坐着的,其他人都是站着,所以黎细抬着眼看着他们:“还有什么问题了没?” 黎细的下三白眼,抬眼看人很有震慑力,而且他看着有些被问烦了,整个人看着很冷漠无情,瞧不上任何人。 总有一种拽了吧唧的姿态。 围在这的人都摇了摇头:“没了,都问完了。” “那行。”黎细长舒了一口气:”竟然都问完了,赶紧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吧,马上要开始上第二节课了。” 新同学没什么意思,众人分分都散了。 黎细真的有时候不得不感谢一下他妈妈。 黎细长相随他妈妈,都是一脸凶像,但他妈妈永远都是脸上挂着笑,让人忽略他的凶像,整个人看着都很和蔼可亲。 但黎细不一样,从上了火车,来到沈城。就是一脸操蛋的样子。 直到遇见了他爷爷,才对这有了一些改观。 黎细看着自己课桌上的沈城老人团玻璃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 黎爷爷可以说是黎细在沈城唯一美好的事情,一个失去了家庭的黎细,在黎爷爷这两天的细心照耀下,又重拾了家庭的温暖。 “不知道老头子这两天上班儿习惯不习惯。”黎细开始忍不住关心。 第三节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一上来就让跑个1千五百米,说大家在暑假都懒散惯了,身体机能都下降了,跑个1千五百米,活动筋骨,美名其曰,锻炼身体。 林重在第三节课上到一半才来的学校。 林重看了一眼写在黑板最右侧的课表,这节是体育课,难怪大家都不在。 林重在班里环顾了一周,终于发现最后一排靠门窗的后门的位置,有一个空座位。 “班里人数原来不是单数吗?”林重看着另一个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教科书:“班里又进人了吗?” 林重没有想太多。 就算进了新人也和他没有关系。 林重把书包放到桌子上,林重对自己的位置有些不满意。 课桌侧边的挂钩永远都是靠左边,而两个桌子合并到一起,右边的桌子,挂钩总是在两个桌子中间。 挂东西很不方便。 但又没有其他位置了,是林重自己迟到太久了,他没有什么资格抱怨。 林重抬眼又看了一下黑板上的课表,下一节是数学课。 林重看到数学那个数字,瞬间就头疼了。 林重的数学得烂!烂到家都算是说的委婉了,烂的简直就是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一天天的,我出门买菜又用不着空间向量。”林重忍不住嘟囔:“学他干嘛?我又不当数学家。” 林重先拿出了课本看了看接下来要学的,但尝试看了五分钟,就不行了。 “还是背课文吧。”林重把数学书合了起来。 合上课本的时候,侧着眼看到了旁边桌子上的水杯。 “沈城老人团?”林重忍不住发笑:“班里来了个年过花甲的高二复考生呀?” 林重歪着身子,在桌兜里找语文课本。 “找到了!”林重把课本拿了出了,由于他身体太大个了,课桌又是铝制的,很轻。直着身子的时候,课桌一晃动。 林重那还没见面的同桌放在桌子角落的玻璃杯随着晃动,啪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玻璃杯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林重看着地上的碎掉的玻璃杯,有些头疼。 “这杯子质量怎么这么差。”地上的玻璃渣子不能不清理,林重只好去拿扫帚蹲下来把这打扫干净。 黎细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看着林重手里拿着的扫帚,清扫着地上的玻璃渣子。 黎细看出了那玻璃是自己的水杯。 也认出了林重,是那晚他发誓再遇到一定要把他脑浆打出来的人。 黎细手比脑快,直接挥拳朝林脸上砸去。 “我靠!”林重被打懵了,身体随着惯性倒了过去。 黎细直接坐到林重身上朝他脸上砸,林重因为不占位置的优势,只能躲避。 “我□□爹的!”黎细边打边说:“你个凉席你至于吗?我都还你了,你还敢把我杯子给打碎!” “爹的!什么凉席!”林重用手臂挡住黎细的拳头:“一个杯子你至于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了?”黎细哪怕是手打在地上,也丝毫不手软。 “爹的。”林重烦了,直接右腿一顶,顶到黎细肚子上。 黎细有些吃痛,林重趁着他吃痛的机会,反身将黎细压在自己身下。 林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黎细,认出了他:“原来是你,没礼貌的东西。” “从我身上滚下去!”黎细狠狠道:“没素质的家伙!”黎细还想打他。 但林重双腿分开坐在黎细膝盖处,又用它宽大的手掌,把黎细的双手锁在他的胸前:“别打了,你打不过我的。” 黎细仿佛受到了侮辱:“我去你爹的!你把我放开!你看我能不能把你打死?!” 林重用手背打了打黎细的嘴:“你嘴怎么这么脏?” 黎细被惹恼了。 这时张文浩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上体育课回来了。 一进班就看到这场景,都是一脸傻眼。 张文浩指了指两人:“林重你?” 林重扭头看着张文浩。 这是个机会!黎细关节一屈膝,狠狠的顶了一下林重的小兄弟。 “唔!”林重疼的面部都变形了,双手捂着□□。 黎细趁这个机会又狠狠的给了林重一拳。 班里的其他人都傻眼了,就也要从后门进来上课的何说,眼镜都惊掉。 第4章 第 4 章 俩人一个站在靠着前门,一个站在靠着后门,中间仿佛隔着一个银河系。 但俩人都是一副拽了吧唧的样子。 “你们先把练习册拿出来,自己做一会儿!”何说冲着班里吼道。 说完何说看着黎细和林重俩人:“说说吧?谁先动的手?” 林重指着黎细:“他先动的手。” 是事实,黎细不说话。 何说:“因为什么?” “他把我杯子给摔碎了,而且他是有意摔碎。”黎细把‘有意’两个字咬的极其的重。 林重:…… 小学鸡打架,何说心里是这么想的。 何说看着林重脸上的伤,又看了看黎细的手。 一个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一个手都破了,皮儿打青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搞得昏天动地!你俩自己在这儿站一节课反思一下!”何说指着他俩口吐飞沫:“明天上早自习之前给我交1千5百字的检讨!下周一国旗台上我给你俩一个好好出头的机会!” 林重头疼说:“我交3千字的,能不能不去国旗台?” “你就仗着自己语文好!逞能是吧?”何说气狠狠的打了一下林重的头:“上学期期末数学满分150,你给我考40分!”何说气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儿:“你交5千字的!明天上早自习之前给我交上来!” 林重:…… 又加了2千字,他就不该多嘴。 等何说一进班,林重就直接蹲了下来,从兜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他才刚答应蒋砚池好好爱惜自己的,结果没过两天自己左半张脸又被打肿了。 “爹的!”林重抬头看着黎细小声说了句:“打人不打脸,没听说过啊?” 黎细都没用正脸瞧他。 林重起身站到他面前,抱着臂看着黎细:“哎,你叫什么名字?” 黎细抬眼,淡淡开口:“你爷爷。” 林重:…… 林重虎口摩挲着下巴:“你爷爷。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黎细:…… “那晚在工地上的事儿,对不起。”林重语气诚恳:“那时候是我情绪失控了,我跟你道歉。” 黎细听到这抬起头,一脸审视的看着林重,有些不可置信,刚刚听到的话。 “杯子我会给你买个新的。” “不用。” 林重:“用,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黎细不想与他争论:“随便你。” 林重看着他,又诚恳道:“抱歉。” 这么诚恳的道歉把黎细都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人继续站在走廊罚站,两人站着的正面对着窗户,三月份的沈城已经是30度的天了。 黎细讨厌被晒,他看了看林重站的位置,林的面前是一面墙,刚好隔绝了太阳。 早知道站在那个位置了,黎细心里想。 黎细余光看到了林重的侧颜,林重穿着无袖的黑色背心,下面穿了一条看着有些洗到发白的牛仔裤。 给人一种很随性干净的感觉。 林重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出来眼睛很深邃,鼻子很立挺,嘴唇也不突兀,留着几乎看不到头发的寸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晒久了,黎细总觉得很燥热。 这时林重睁开眼了。 黎细马上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林重掏出放在裤子到你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靠?在学校玩手机都这么光明正大吗?黎细有些傻眼。 “等会儿,何说要是发现我不在了。”林重看着黎细说:“你就说胃肠粘膜的急性炎症犯了,自己去医院了。” 黎细无语:“一个急性肠胃炎,你至于说的那么高大上吗?” 林重不以为然:“说高级的他才能信。” 黎细理解不了。 “对了。”林重又站在了黎细面前。 林重这么一站,刚好为黎细挡住了太阳。 林重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有吗?”黎细摸了摸自己被晒得有些发烫的脸:“可能是因为我脸蛋儿嫩,玫瑰皮懂吧?” 林重摇了摇头。 “不懂,自己百度上查去!” 林重:…… “我都给你道过歉了。”林重继续为黎细‘遮挡太阳’:“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叫黎细。” “黎明细雨,黎细。”林重咀嚼着这个名字:“名字挺好听的,就是不太适合你。” 黎细:…… 黎细有那么一瞬间又想打他了。 “我叫林重。”林重说完转身:“记得别忘跟何说说我得的是胃肠粘膜的急性炎症。” 黎细看着林重的背影评价:“有病。” 黎细看着林重走远了,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林重原来站的位置。 不晒了,黎细心满意足。 “哥哥!”林小煤一出学校门就看到林重鹤立鸡群的站在家长接送区,然后马上飞扑了过去。 林小煤看到自家哥哥脸又肿了:“哥哥,你怎么又打架了?” 林重把她放到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你哥班里来了个暴躁狂,没事就会打人。” “啊?”林小煤抱紧林重的腰:“暴躁狂?那哥哥以后经常会被挨打吗?” “不会。”林重双脚踩着脚踏车:“你哥哥今天把他打趴下了!” 林小煤听到这高兴了:“哥哥真厉害!” 林重问:“今天上小学第一天怎么样?” “我好开心!”林小煤说:“同学们都叫我白雪公主!还说我比白雪公主还漂亮呢!”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养的小公主。” 林小煤听后乐呵呵的笑:“哥哥家的!” 林重带着林小煤来吃午饭:“李奶奶,要两碗清汤馄饨。” 老板是个很慈善的老婆婆:“小煤又来和哥哥一起吃馄饨了?” 林小煤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把帽子摘了吧。”林重说:“屋里没太阳。” 林小煤摘了帽子,白色的头发很亮眼,但也很漂亮。 “哥哥,明天上学你给我编双马尾,好不好?” 林重点点头:“晚上去城里的时候,我再给你买两个蝴蝶结卡子。” 林小煤听后高兴极了:“我要粉红色的!” 这时他们点的馄饨也上来了。 林重又拿了一个小碗给林小煤:“吹一吹再吃,不要烫到舌头了。” 兄妹俩人吃饭吃的挺慢的,两碗馄饨能吃20多分钟。 林小煤抽了一张餐巾纸给擦了擦嘴:“哥哥我吃饱了!” “行,等我去结账。” 林重结完账林小煤已经戴好帽子,把外套拉链拉好:“走吧。” 林小煤乖巧的牵着林重的手出了饭馆。 林重把林小煤放到自行车后座:“坐稳了!” “状元馄饨?”黎细骑着单车:“这家老板是状元吗?” 黎细把车停好走进了店里,黎细看着一眼贴在墙上的菜单:“老板给我来碗清汤馄饨。” 饭店不大,总共就几张桌子,还都坐满了。只有一张空桌子,上面还摆着上一个顾客吃下剩的碗。 黎细走到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店里的老婆婆很快就把碗收走了。 馄饨上来了,黎细吃了一口。 肉馅儿很足,汤也很鲜,挺好吃的。 以后可以常来吃,黎细心里想。 “阿重,明天就不用来这么勤了。”温梅用围裙擦了擦手:“今天不是开学了吗?” 林重点点头,又把手里的面包摆到台柜里。 “这个月的工钱你等会儿算算我转你。”温梅说:“开学以后应该就不会这么忙了,你晚上放学来帮我忙就行了。” 林重略略颔首:“谢谢温姐。” 温梅那个时候刚开店,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要招工。刚好被进城买东西的蒋砚池看到了招工的广告就介绍给了林重。 起初温梅觉得林重太小了,不想招他。但林重说先干一个星期,如果觉得有哪点不满意,到时候再把它辞退也不迟。 温梅同意了,林重这一干就干了三年了。 “等会儿走的时候把店里的蛋糕拿走一点。”温梅笑了笑:“给你妹妹吃。” 林重:“好。” 这时店里的门被推开了。 “小梅。”黎爷爷走了进来:“你这蛋糕哪个最好吃?一样给我拿一点。” 温梅说:“黎爷爷?你怎么进城了?” 黎爷爷说:“我在城里商场找了份看停车场的工作。” 温梅有些吃惊:“你都多大年纪了?国家发的养老金不够花吗?” “我一个人是够的。”黎爷爷笑着说:“不过我大孙子上周回来了,来这边上学。” “怎么好端端的来咱这小县城上学?” 黎爷爷叹了一口气:“他爹走的早,没留什么钱,他娘今年又改嫁了,那边儿的人不让他妈养他。” 温梅面露难色:“那个娃还真是有点儿可怜,不过孙子来这边上学,你这老头也算是有个人照应了。” 温梅给黎爷爷装着蛋糕闲聊:“黎爷爷你孙子今年多大了?” “17了。” “叫什么名字啊?” 黎爷爷:“叫黎细。” 闻言林重摆蛋糕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黎细。”温梅打蛋糕装好了,递给黎爷爷:“这名字好听啊。” “好听吧。”黎爷爷掏出兜里的钱付账:“我起的,这小子当时在黎明时分出生,那天还下着细雨,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温梅收了钱,夸奖道:“名字起的真有文化。” 林重把蛋糕摆好了,脱下手里的一次性手套,看了看黎爷爷。 从面相上来看,是一个非常和善的老爷爷,不都说隔辈传吗? 怎么看着这么和善的一个老爷爷会有一个暴躁狂的孙子。 林重心里是这么想的。 第5章 第 5 章 “今天又给我买了什么吃的?”黎细一进家门就问。 “我给你买了几斤鸡蛋糕,还有两个小蛋糕!”黎爷爷高兴的拿出给黎细买的吃的。 黎细很捧场:“看着就好吃!” 这段时间尓爷爷下班回来总会给黎细带好吃的,不是小麻花就是小饼干。 林重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但一进屋林小煤还是会马上扑过来。林重把她抱了起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林母推动着轮椅过来:“说一定要等你回来才睡,还说你给她买了好看的卡子。” 林重向林母点点头,又把林小煤放下了:“刚好你的眼镜也配好了,明天上学的时候可以戴着眼镜了。” 林重从背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眼镜盒和两个粉红色的蝴蝶卡子。 林小煤看到卡子很高兴:“小蝴蝶真漂亮!” 林重把眼镜从眼镜盒里拿出来给林小煤戴上:“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哥哥变得好清晰呀!” 白化病患者视力低下,林小煤也不例外。 “上课的时候戴,下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爱惜啊,放到眼镜盒里。”林重叮嘱:“知道了吗?” “知道了!” 林重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小煤真乖!” 林小煤:“那这么乖的小煤,今天可不可以和哥哥一起睡?” 林母听到后:“不行了,小梅已经是个7岁的小女孩儿了,不可以和哥哥一起睡觉。” “不要嘛~”林小煤抱着林重的大腿,撒娇:“哥哥,我今天就想和你睡。好不好嘛?” “行。”林重把林小煤抱了起来:“今天晚上我哄你睡觉。” 林重看着林母说:“你也早点去睡吧。” 帮林小煤换好衣服,林重开始轻拍着她的背,准备哄她睡觉。 “哥哥今天晚上也要出门吗?”林小煤突然说。 林重有些诧异,但还是说:“会的。” “好吧。”林小煤也没有继续追问林重晚上会去哪儿。 “哥哥你讨厌小煤吗?”林小煤问。 “怎么突然会这么问?” “因为小煤是累赘。”林小煤扭头看着林重的眼睛:“小煤不聪明,而且还有病,花了哥哥好多好多钱治病。” “小煤不是哥哥的累赘。”林重亲了一下林小煤的额头:“小煤是很乖很乖的,也很聪明,没有人会不喜欢乖孩子的。” “真的吗?” “真的。” 林小煤说:“那我明天要自己去上学!” “什么?”林重吃惊的坐了起来:“不行,你还太小了,记不住路。” “我记住了!”林小煤也坐了起来,看着林重说:“从我们家出发一直走,走到李奶奶的馄饨店,然后再直走一段路程,右拐就到我的小学了!” 还真说对了,林重看着林小煤:“那也不行,万一你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 “可有哪个人贩子愿意要得了白化病的小孩?被拐走了也卖不出去。” 林重:…… 这小丫头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灵光了? “哥哥,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林小煤看着林重:“你不能总围着我转,我长这么大,我的记忆里你总是陪在我身边,从来没有做过自己喜欢的事情!” 林重有些惊奇,他没想到林小煤小小年纪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她才7岁,甚至还没有过7岁生日。 林小煤继续说:“我喜欢画画,我喜欢看电视,可我从来都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哥哥,你有喜欢做的事情吗?” 林重摇了摇头。 “哥哥没有兴趣爱好。”林小煤又躺了下来,语气听着有些伤心:“这都是因为我,我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小脑袋瓜子想的还挺多。”林重敲了一下林小煤的头,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好像也是在对自己说:“小煤,哥哥答应你,一定会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真的?” “真的。” “那拉钩。” 林小煤伸出小拇指头,林重和她拉钩。 “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随便谁是小笨蛋!” 拉完钩林重又躺了下来:“小笨蛋,该睡觉了。” 林小煤:“嗯!” 林重哄了林小煤很久,久到林重以为林小煤已经睡熟了。 但林小煤突然又说了一句话,很嗤语,像是说梦话一样:“哥哥,你讨厌妈妈吗?” 林重拍着林小煤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林重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林小煤的打鼾声,才慢慢起床。 出房门前看到自己扔在地上的书包,不知怎么的,又背了起来。 慢慢的退出房间。 林重到楼下小卖部,买了一盒大前门。 林重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是喜欢嘴里叼着一根,又在耳朵上别了一根,剩下的全都扔到了路边。 林重单手骑着自行车,速度很快。像是与风在追逐,小县城没有夜市,夜晚整条街都很安静。 路灯很少,林重凭借着记忆骑着自行车在赶路。 这是他生活了快18年的地方,他每晚都会走这条路,哪怕是闭着眼骑车,也绝不会迷路。 林重又来到了这片儿废弃的工地。 林重骑车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人,才躺到了破旧的沙发处。 林重躺在沙发上,很安静的夜晚,没有任何喧闹声,他只是平躺着看着天上的星星,没有任何感受。 林重看着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道:“喜欢星星能有什么用?又摘不下来。” 因为安静,所以思绪经常漂泊,他又想到了林小煤的话。 喜欢的事情。 林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或者说他可以喜欢什么,可以拥有什么。 他从懂事起,就知道了他是个很不幸的人。 白化病的妹妹,自身缺陷的母亲,林重又敢喜欢什么呢? “叮铃叮铃。”一阵铃铛声打破了林重的思绪。 林重坐起身来看来的人是谁。 是黎细。 黎细好似没有看见他一样,把自行车扎好,然后去捡了两块砖头放到自行车前面的篮筐里。 捡完东西黎细正准备跨上自行车,骑着走的时候突然被叫住。 “等会儿。”林重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走到黎细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黎细:“还你。” 黎细看着林重手里的玻璃杯,不为所动。 林重放到了他自行车前面的篮筐。 “我不要。” “这是我还你的。” “拿走。”黎细瞪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要。”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十分僵持。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僵局。 是黎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林重摸了摸自己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是黑屏,没有电话。 小声说了一句:“都是默认铃声?” 黎细接起电话:“喂,妈。” 是妈妈,林重看了看黎细。 林重怕尴尬,又回到了原来的沙发位置。 “是吗?那祝你新婚快乐!”黎细很高兴的说了一句:“结婚宴我就不去了,坐火车挺累的。” 林重好似偷听的有些心虚,因为刚刚他在蛋糕店的时候听到了黎爷爷说,不愿意养他。 但黎细这会儿和妈妈打电话,好像还挺开心的。 “心也够大的。”林重是这么评价的。 黎细没有聊太久,就聊了五六分钟,挂了电话。 然后拿起车篮里的玻璃杯,走到林重那边,把杯子扔到他身上:“说了很多遍了,我不要。” 林重坐了起来把被子递给他:“我也说过很多遍了,这是我还你的,我不喜欢欠别人。” “那你帮我写检讨吧。”黎细突然说。 “什么?”林重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黎细也坐了下来:“我长这么大都没写过检讨,一个字也不会写。” 林重:…… 林重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着暴脾气?没写过检讨?” 黎细:…… “你又想找打是不是?”黎细踹了他一脚,很轻,没有怎么用力:“老子可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 林重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逼话:“咱俩总共见这是第三面,你已经打我两顿,刚刚又踹了我跟你脚,你三好?鬼才信。” 黎细:…… “你就说你写不写吧?”黎细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林重叹了一口气:“我写。” “这还差不多,本来就是你的错。” 林重:…… 这人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够强的。 黎细又问:“对了,怎么样才可以逃避周一升国旗念检讨。” “下周一不升旗。” “为什么?” “我刚看了天气预报,下周一下雨。”林重说:“要下一天。” 黎细高兴了:“看来老天都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林重:…… “行了。”黎细起身:“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家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学呢。” 说着黎细又裤兜里掏出一包口香糖,扔到林重身上:“这是谢礼。”说着就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走了。 林重看着扔在自己身上的绿箭口香糖,拆开包装在嘴里嚼了。 然后又打开自己的书包,拿出作文纸,帮黎细写检讨。 嘟囔:“爹的,我自己的检讨都没打算写。” 回到家的黎细用砖头把自己的书桌给垫平。 然后就关灯躺在床上,想:“每晚都会在哪里吗?” 第6章 第 6 章 “来,爷爷吃个橘子。”黎细把剥好的橘子递到黎爷爷的嘴边。 “有一个这么俊的孙子,还孝顺。”一旁的保安大爷夸奖:“真是老年享了清福。” “那是!”黎爷爷满眼慈爱的看着黎细。 黎细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脸红了。 “你也考察过了,我这个活儿不危险。”黎爷爷说:“难得周末来城里,你去附近转转玩玩啊。” “不用。”黎细继续给黎爷爷剥橘子:“我这个人挺宅的,不喜欢到处转。” 黎爷爷说:“那你就喜欢跟我这个老头子看大门?”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黎细笑嘻嘻的:“看大门儿有什么不好的?这还是空调屋呢。” “就你嘴贫!”黎爷爷敲了一下他的头:“我说真的,去附近转转。别整天憋在家里,对身心不好。” “行。”黎细把最后一个橘子剥完:“转一圈我就回家去,我作业还没写呢。” 黎爷爷挥挥手:“玩儿的开心。” “老板这个怎么卖的?”黎细拿起小卖部门口挂着的东西。 “8块钱一个。” “我要一个。”黎细选了个红色的,边走边玩。 “你玩儿这个玩儿的好厉害呀!能教教我吗?我也想玩儿。” 黎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戴着帽子,扎着两个麻花辫,发尾还有两个蝴蝶结,即便是30度的天也穿的严严实实的。 黎细蹲了下来发现他的睫毛很白,瞳孔的颜色是灰色的。 “白化病吗?”黎细小声的说了一句。 谁知道那个女孩儿竟然听到了,点了点头:“嗯,我是先天性的。” “那我们先去阴凉地方吧,这个地方太阳挺晒的。”黎细牵着小女孩儿的手,走到了一个大树旁边的长椅坐了下来。 黎细问:“小朋友,你的家长呢?” “我哥哥在医院里和医生聊天呢。”小女孩眼睛一直盯着黎细手里的悠悠球:“你放心,我跟我哥哥说了,我只在下面玩一会儿。他会找到我的。” “好吧。”小女孩怎么说,黎细也就放下了心。 小女孩指了指黎细手里的悠悠球:“你可以教我玩儿你手里的红色的这个东西吗?” “可以。”黎细扔线让悠悠球直线抛了一下,抛完悠悠球又整齐的,回到黎细手里:“不过这个有点难度,因为你的手太小了。可能包不住悠球。” 黎细刚刚那一抛让小女孩彻底崇拜了起来:“没关系的,小煤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的!” “行!我教你。”黎细蹲了下来,把悠悠球挂到小女孩儿的手指上,教她缠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小煤!” 听到这个名字黎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虽然名字不好听,但挺适合你的。” 林小煤有些不懂。 “那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林小煤问。 “我叫黎细。” 林小煤低头看着黎细:“那我可以叫你阿细哥哥吗?” “当然可以。” “阿细哥哥,你长得真漂亮!”林小煤看着她的眼睛很真诚的夸奖。 “是吗?”黎细笑了笑:“阿细哥哥也觉得自己长得很漂亮。” 林小煤笑了,笑得眼睛弯弯的,很漂亮。 这时林小煤的肚子响了,林小煤捂着肚子:“好饿啊,今天早上忘吃早餐了。” 黎细觉得林小煤太可爱了,语气都忍不住夹了一下:“那阿细哥哥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林小煤高兴了:“那阿细哥哥要请小煤吃什么?” 黎细问:“小煤想吃什么?” 林小煤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海鲜自助餐厅:“小煤想吃海鲜!可以吗?” “当然可以!”黎细帮林小煤戴好帽子:“走,阿细哥哥请你吃大餐!” 黎细帮林小煤剥着虾:“长得矮还挺有好处的,吃个自助都能白嫖。” 林小煤嘴里吃着东西,语气有些含糊:“小煤才不矮呢,小煤只是还没有长大呢,长大就高了!” “我知道。”黎细帮她擦了擦嘴:“慢点儿吃,你家里人平时都不给你吃饭吗?” “没有,只是小煤比较喜欢这样吃饭而已。”林小煤说:“之前小煤看到一个广告说,美味不可等!所以要快点吃!” 黎细被逗笑了:“说的真对。” 一顿饭两个人吃了快三个小时。 俩人吃饱了站在自助餐厅的门口,黎细说:“真的吃的好撑啊!” 林小煤揉着肚子:“小煤的肚子都要吃到爆炸了!” 黎细笑了笑:“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能吃的小孩儿!” 林小煤被说的脸红了起来:“阿细哥哥你也很能吃嘛!” 黎细看着她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咱俩吃了那么久,你的哥哥会不会找不到你啊?” 林小煤被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我忘了,哥哥找不到我,现在一定很着急了,我们还说好了要一起回家。” 黎细也有些慌张:“那走快点,我先把你送到医院。” “林小煤!”林重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林小煤害怕的躲到黎细身后:“完了,我哥哥肯定生气了。” 黎细看着走来的林重:“林重?” 林重好像被气的有些冲昏头脑,没有看到黎细:“林小煤,你给我过来!” “不要!”林小煤抱住黎细的大腿,好似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阿细哥哥,你要救我。” 黎细头疼,拦住了想拽林小煤的手:“有话好好说,孩子不懂事儿。别吓到她了。” 林重看着黎细:“黎细?你怎么在这儿?” “我俩是偶然遇到的。”黎细把躲在自己身后的林小煤抱了起来:“我刚和你妹吃了顿饭。” 林重没听那么多解释,只是瞪着林小煤:“你不是说你在医院楼下玩儿一会儿吗?怎么跑了这么远?哥哥找了你找了两个小时!” 林小煤撒娇道歉:“对不起嘛,我只是看到阿细哥哥玩儿悠悠球这么厉害,被吸引住了。” “这是主要原因吗?”林重训斥:“是你玩儿的太久了!你让哥哥很担心你,你知道不知道?” 林小煤:“我错了。” 林重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黎细给打断了:“行了,别吵了,吓哭了,孩子怎么办?多大点事儿,孩子又没怎么样。” 林重:…… 林重伸手想要抱林小煤:“过来。” “不要。”林小煤表现的很抗拒,抱紧黎细的脖子:“哥哥等会儿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你让我要和阿细哥哥一起玩嘛!” 林重头答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不要。”林小煤搂着黎细的脖子又收紧了手:“我就要和阿细哥哥一起玩!阿细哥哥教我的悠悠球还没学会呢!” 兄妹两人四目相对,火光交错。 场面十分僵持。 “行了!”黎细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多大点事儿?刚好我也没有什么事儿,我先和你妹玩儿,你先去忙你的事情。” “我同意!”林小煤兴奋的说。 林重:…… “难得周末,孩子跟我玩儿挺高兴。”黎细看着林重说:“你就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林重沉默了许久,看着林小煤很高兴的模样,对黎细说:“那麻烦你了。” 黎细说:“我们就在前面的公园玩一会儿,等你忙完了就来接她。” “也行。”林重指了指前面十字路口:“我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温梅家的蛋糕店工作,6点就忙完了。” “蛋糕店?”黎细关心错了重点:“你还会做蛋糕呢?” 还没等林重说话,林小煤率先抢话:“哥哥做的蛋糕可好吃了!” 黎细听后笑了笑:“那改天我一定去尝尝。” “随时欢迎。”林重说:“到时候我请你。” 黎细点点头:“一定。” “那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林重掏出手机。 “行。”黎细一只手托住林小煤,另一只手摸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你扫我。” 林重点了微信好友申请:“好了,你同意一下。” “One piece?”黎细看到林重的微信名:“你还看海贼王啊?” 林重听后不过脑的说了一句:“不,我看撤退的矮人。” 林重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林重尴尬的抿了抿嘴,看着黎细。 黎细:“切,我还看东京吃货呢。” “你们在说什么呀?”听了好久的林小煤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两个哥哥在说什么。 “没什么。”黎细颠了一下林小煤:“你哥说他爱自由。” 林重:…… 这时林重的电话响了,是温梅催他赶紧到店里,她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了。 黎细听到了电话内容:“你快去忙吧。” “好。” 等林重走远了,黎细把林小煤放了下了:“我们去公园玩吧?” “好!” 黎细看了看自己用了好久的微信名,最终决定还是改了。 林小煤看到黎细一直盯着手机,颇有一副小大人训斥的样子:“阿细哥哥!哥哥说了,走路的时候不许看手机!要专心走路。” “行,我知道了。”黎细把手机收好:“多谢小煤提醒。” 温梅看到只有林重一个人进了店里,说:“你妹妹呢?不是说今天要带她一起来吗?” 林重说:“她去前面玩儿了。” 温梅:“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吗?别跑丢了。” “没事儿,她和我同学一起玩儿呢。”林重穿上围裙,准备开始烤蛋糕。 烤着蛋糕,林重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艾伦要自由】:你妹妹学东西真快。 然后就是一个视频,是林小煤手里拿着悠悠球在转。 林重看到名字忍不住发笑,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微信名。 【金木想泡妞】:她脑袋比较灵光。 黎细看到林重的微信名,捂着肚子开怀大笑了起来。 第7章 第 7 章 周一这天果然如林重说的下起了小雨。 黎细单手骑着自行车,另一只手打着伞。 他有一个老式的MP3,放到兜里,然后带着有线耳机听歌。 “晴天有点孤单” “玩具丢在旁边” “电视里没有新鲜” “球鞋跑不过时间” “我要更大的世界” “装满不同的探险” “当然你陪在身边” “……” 黎细把车停到学校的车棚里,听歌听的正有些忘我,突然他的耳机被拽掉了。 “听什么呢?听的这么出神?” 黎细扭头想看看谁这么胆大,敢拽他耳机。 林重一只手拿着黎细的一个耳机:“叫你好多遍了,你连个头也不扭。” 黎细拽回自己的耳机:“什么事?” 林重从书包里翻出几张写满的作文纸:“给你写的检讨。” 黎细拿过看了一下,评价:“你字写的还挺不错。” “一起去班里吧?”林重抑了抑脖子。 “行。”黎细撑开自己的雨伞:“你带伞了吗?没带的话,我们两个打一把。” “带了。”说着林重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小伞撑开。 黎细看了一下林重的裤子:“你这工装裤的口袋还真够深的。” 林重回答:“城里衣服厂甩卖,十五块钱一条买的,我买了好多,要送你一条吗?” 黎细扶额,谢绝了他的好意:“大可不必。” 两人并肩走,黎细的耳机还播放了音乐。 林重像是随口问道一样:“听什么歌呢?” “我和你。” “什么?” 黎细摘下耳机看着林重的眼睛又回答了一遍:“《神奇阿呦》的片尾曲《我和你》。” 林重看着黎细的眼睛,身边来来往往几个同学的脚步声,好像因为他们打着伞,被隔绝在伞外,周围只剩下雨声,和黎细耳机里传出来的细小歌声。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让林重不知道怎么了,心突然跳了一下。 林重咽了一下嗓子,喉结滚动:“好……好听吗?” “挺好听的。”黎细踩着雨水:“从小到大都听不腻。” 说着黎细竟然清唱了起来: “晴天有点孤单” “玩具丢在旁边” “电视里没有新鲜” “球鞋跑不过时间” “我要更大的世界” “装满不同的探险” “当然你陪在身边” “……” 黎细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年纪,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干净。 林重感觉黎细唱起歌来了就像是微风吹起课桌上的纸飞机一样,一种很放松,自由的感觉。 “我唱的好听吗?”黎细侧着头看着林重,眼睛很亮,就像是一个八岁的儿童拿着考了100分的数学试卷,期待被家长夸奖了一样。 林重开口有些结巴:“好……好听。” 林重觉得,他……像个小孩儿。 黎细看着林重的反应,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呆呆的样子真的好傻。” 林重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走到了教学楼,收起了雨伞。 黎细抖着雨伞上的水渍,跟林重闲聊:“感觉这首歌每个年龄段听着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林重不太明白。 黎细继续说:“小的时候就是单纯觉得好听,而现在长大了,总觉得听这首歌能回到小的时候。”说完黎细看着林重笑着感叹道:“我的童年竟然已经成为回忆了,多么美好的年纪,竟然过得这么快!” “可现在也是很好的年纪,你正值青春。” 黎细耸了耸肩:“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他可以过快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这里。”说完黎细踏上了楼梯。 留在原地的林重愣了一下,看着黎细上楼梯的背影。 黎细上楼梯的速度很快,很快就与他拉开了距离。 ‘黎明时的细雨是很短暂的’,林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他和黎细好像是两种不同的人。 正当林重还在思绪漂泊的时候,已经上完一层楼梯的黎细,站在台阶上。 黎细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节楼梯也没上的林重,说:“喂!林重,你在想什么呢?早自习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快上来?” “哦,好。”林重被叫的回了神,快步的爬了上去,走到黎细身边。 两人并肩,一起上着楼梯,黎细问:“我记得周一是英语早自习吧?” 林重点点头:“是的。” 清晨时的脑子既清醒又浑浊,黎细下巴搁在桌子上,背着面前的英语范文。 林重问:“我听我妹说你请她吃海鲜自助了?” “也不能算是请。”长时间那样趴着颈椎容易疼,黎细坐直了说:“1m4以下儿童免费,她吃没花钱。” “我知道,如果不是她想吃,你也不会去。” “不是。”黎细很认真的说:“主要是我嘴馋,我也想吃。” 林重听后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笑屁啊!”黎细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林重收起了笑声:“你请我妹吃饭,我中午也请你吧。” “行啊。”黎细答应的很爽:“有人请吃饭,不嫖是傻逼。” 这个季节虽然正常下雨,但睛的也快。 “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想好吃什么了吗?” “早就想好了。” 当语文老师说下课的时候,黎细以最快速度冲出后门,拔腿就跑。 林重跟在他身后:“我靠?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黎细:“孔子曰,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何况还是有人请客。” 林重被逗笑了:“操。” “阿姨,要个饭包!”黎细趴在卖饭包的玻璃台上:“给我加两个鸡柳,一个淀粉肠,还有两包卫龙辣条!”然后指着身旁的林重:“他付钱。” 林重笑着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再给我来个普通的。” 林重:“我本以为你会不要脸的宰我一顿,让我请你吃顿大餐呢。” “这还不算大餐啊?”黎细把饭包放在自己脸旁边对比了一下:“这比我脸还大!而且还加了那么多东西!” 林重看黎细大口大口吃着,一时觉得有趣:“你吃东西怎么和我妹一个得行?” “你没听你妹说吗?”黎细瞪了他一眼:“我俩这叫美味不可等!” “你俩这就是给自己的嘴馋找借口。” “切,吃饭吃的慢条斯理,就是对美味的不尊重!你是不会懂我俩的!”说着又张开自己的深渊巨口咬了一口饭包。 林重看着黎细吃东西的样子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一个饭包够吃吗?还有什么想吃的没?” 黎细看着天空上的日头,晒得有些头晕眼花,看着拐角处一个白发的老爷爷穿着老头衫坐在大伞下,一只手拿着扇子扇着风,另一只手拿着一根老冰棍儿在吃,旁边还有一个大冰箱。 黎细说:“有,我想吃雪糕。” 林重顺着目光看着前面的小卖部:“行。”和黎细来到小卖部。 林重掀开冰箱上的被子:“想吃什么?” 黎细打开冰箱随便翻了一下,翻到了藏在最下面的红豆牛奶雪糕:“我喜欢吃红豆味儿的,就这个吧。” 林重给他付了钱。 黎细的饭包吃完了,拆开雪糕的包装准备吃。 但侧头一看,明明是和自己一起买的饭包一起张嘴吃的人,林重还剩大半半儿,黎细蹙眉有些嫌弃:“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怎么吃饭这么慢?” “吃的太快会被噎死。” 已经吃完一整个饭包的黎细:…… 黎细闲磕牙的问林重:“今天下午都什么课啊?” “我记得不太清楚,反正没数学。” “怎么听你的语气还有一些高兴?”黎细眼笑眉舒:“感觉咱们班的人都不爱听数学课,何说讲的不是挺好的吗?” “是不喜欢听数学课,和何说没关系。”林重说:“数学这门学科基本上就是两个极端,学的好的能牛逼死,学的差的能差死。” “也没有吧?” “你上次数学考试考多少分?” “147。” 林重:…… “你呢?” “47。” 黎细:…… 黎细试探的问了一句:“满分150?” 林重点点头。 黎细有些不可置信:“你在答题卡上踩两脚也不至于这么低吧?” 林重被嘲讽倒也不在意:“我脑袋笨,但凡动脑子的题我都不会。” 黎细问:“那你哪一科学习好?” “除了语文,一切都是垃圾。” “能考多少?” “上次考了113。” “切,才这么点儿?” 林重:…… “我语文最差还能考120多。” 林重:…… 林重:“我这种学渣怎么能跟你这种学霸比呢?” 黎细很受用这种夸奖:“也对,你也比不了。” 林重:…… 黎细的雪糕还剩最后一口,正被张嘴吃掉的时候,身边走过了一大群人。 “啪嗒。”黎细手没拿稳,雪糕掉在了地上:“爹的,走路不长眼呀!” 黎细扭头看着那些人,应该是学校打篮球的,他们也没有发觉刚才撞到了人,都已经走远了。 天气热,雪糕掉在地上的时候,瞬间摊成了一片污渍,黎细看着地上的雪糕有些心疼:“美味的最后一口就这么没了。” 林重看他的样子,一时觉得好笑:“要不我再拐回去给你买一根?” 两人刚好到了学校门口,距离刚才的小卖部已经有些远了。 黎细:“算了,不差着一口。” 第8章 第 8 章 黎细来到沈城已经一个多月了,月考也如约而至。 黎细嚼着口香糖,把考试工具装兜兜里。 林重看他双手插兜一副很悠闲的样子:“你不那本书看看吗?” 黎细用口香糖吃了个泡泡,泡泡很快就破了:“不,没那习惯。” “是我理解不了你们学霸的生活了。”林重:“走吧,我领你去考场。” “为什么是领?” “那你知道8班在哪儿吗?” 黎细:…… 林重:“咱俩被分到了一个考场。” “哦。” 俩人从后门进来,林重说:“你的座位号是多少?” “40” 林重:“那你直接去最里边那一排的最后一张桌子。” “那你呢?” “我是前门儿的第一张桌子。” 黎细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把兜里装出来的两根笔和一块儿橡皮拿了出来,然后就手撑着下巴放空。 这是黎细考试前10分钟的习惯,如果这十分钟之内去临时抱佛脚,黎细去记东西就很容易记串台。 黎细发呆的眼神总是飘向前门的第一张桌子那个位置。 林重也只是撑着下巴和他们同班的张文浩聊天。 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幅很和谐的样子。 张文浩:“你什么时候跟咱们班那个黎细关系这么好?” “有吗?” 林重倒没觉得关系有多好,只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 张文浩:“有!你俩现在基本上就天天黏在一起啊!” 林重:“黏在一起倒不至于吧,可能因为我们两个是同桌吧。” “你不觉得黎细很装吗?”说着看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黎细,发现黎细也在看他,又马上收回了目光:“天天一副死鱼眼的样子,拽了吧唧的,跟谁欠他500万似的!” 林重听到这样的形容笑了:“确实,臭死鱼眼。” “啊啾!”大夏天的无缘无故黎细突然打了个喷嚏,黎细小声嘟囔了一句:“爹的,谁想我了?” 张文浩和林重没聊太久,监考老师就拿着一大点儿试卷过来了。 考试开始了。 考试考了一天半,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刚好是中午吃饭时间。 黎细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吃饭的时候被林重给叫住了:“等等,黎细。” 黎细扭头看他:“干嘛?” “中午能和我一起去吃个饭吗?” 黎细一脸疑惑。 “也不是跟我,主要是跟我妹。”林重尴尬的摸了摸后颈:“就是她这几天老是念叨你,说想和你一起玩儿悠悠球。她在我耳边闹了好几天了,你就当帮我个忙。” “可以,刚好我也想你妹了。” “行,那你等我我去骑个自行车。” 林重把车骑到黎细面前:“你坐自行车后面吧。” “好。”黎细很麻溜的坐到了林重的自行车后座。 林重踩着脚板。 黎细又掏出自己的MP3,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林重:“你要一起听吗?” “可以吗?” 黎细没说话,只是把另一头耳机塞到林重的耳朵里:“我这里面就那一首歌。” 两人共享着歌词,林重轻快的踩着自行车的脚板,黎细坐在自行车后座,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我和你飞到蓝蓝的天边” “我和你种下满满的花园” “我和你分享暖暖的光线” “再靠近一点” “……” 12点的太阳,晒的有些过分,黎细是侧着坐的,当林重过红绿灯手刹车的时候,黎细的头惯性的撞在了林重的背上。 歌词刚好播放到: “再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 这句歌词一直重复着。 林重心不知道怎么了,通通通的跳。 黎细刚刚撞的好像不是他的背,而是他的……心。 林重的头稍微侧过一点刚好看到黎细的侧脸。 黎细大约是因为太阳太晒了,睁不开眼睛,所以闭上了眼。 睫毛好长,鼻子也好翘。 阳光照在他脸上好像给他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正当林重看的有些出神的时候,黎细睁开眼睛看他:“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看路啊!绿灯!” “哦。”林重回过神,继续骑着自行车。 刚刚我是怎么了?林重闷声问自己。 为什么会觉得,他有些……好看。 耳机里的歌曲一直重复播放着。 让林重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阿细哥哥!”林小煤一放学就看见,站在自己自家哥哥身边的黎细,然后马上飞扑了过去,黎细把她抱了起来,林小煤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阿细哥哥!小煤好想你!” “我听你哥哥说了,你每天都念叨着我。”黎细把她抛在空中颠了颠:“小煤这么喜欢我?” “喜欢!”林小煤很大方的承认:“小煤最喜欢阿细哥哥了,等小煤长大了要做阿细哥哥的老婆!”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 黎细连忙把林小煤放下,看看身旁林重的反应。 毕竟亲妹妹当这他的面说这样的话,做家长的应该挺尴尬的。 只见林重额头上的青筋有些凸起,一脸黑线,问:“林小煤,你从哪儿学的这些?” 林小煤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听我们班的女孩说的。” 林重继续追问:“那个女孩?” “小罗。” 林重听到答案火速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你们老师打电话,管管……” “至于吗?”林重谀没说完就被黎细夺走手机,说:“现在的小孩都听早熟的,可能他们说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黎细蹲到林小煤,耐着性子说:“小煤,刚刚那些句以后不能说了。” “为什么?” “因为你还太小了,理解不了某些话的含义,当你不知道哪个词或者是哪句话的意思时尽量还是不要说。” 林小煤:“所以小煤长大后不可以当阿细哥哥的老婆吗?” “不可以。”黎细很果断的拒绝了:“你阿细哥哥没有恋童的癖好。” 林小煤有些不懂黎细说的话,只是问:“阿细哥哥不喜欢我吗?” “喜欢,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黎细说:“妹妹是不可以当老婆的。” “为什么?我会长大的啊?” “因为阿细哥哥喜欢同龄人”说着指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林重:“就跟你哥这么大的。” 谁知林小煤听说瞪大了眼,好像理解错了黎细说话的:“阿细哥哥喜欢我哥哥?! 黎细:…… 林重:……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哥哥?!我和你哥哥都是男生。是不能互相喜欢的。” 谁知林小煤竟然追问:“为什么男生和男生不能互相喜欢呀?” 黎细有些头大,不知道该怎么给林小煤解释了。 好在林重开口了,指着林小煤说:“林小煤你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就拿针把你的嘴缝起来!” 林小煤被震慑住了,连话也不敢说了。 黎细长舒一口,站起身来:“有时候真的不赞叹一下中式教育,没想到这么管用。” 林重看了看他,说:“不管现在有没有,以后也不许当我妹的主意!” 黎细:…… 黎细为自己辩解:“我虽然喜欢小孩儿,但真他妈不是恋童癖!” “你最好是。” 三人坐在一辆自行车上,林小煤玩着黎细的MP3:“阿细哥哥你这里面的歌曲也太少了吧,就一首。” “那等明天我再下一点歌曲给你听。” “对了,我们去哪吃饭?”黎细问前面的林重。 林重说:“前面有一个工地,工地食堂里面的饭菜林小煤很喜欢吃。” “行。”黎细直接脚撑着地面下了自行车:“我自己走过去,你那后座太小了坐不下两个人。” 黎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早知道我也骑个车子了。” 林重没有说话,只是脚踏着板子的速度慢一点。 “下午都有什么课?”黎细问。 “有两节数学。” 黎细点点头:“这破学校一点儿也不上道,高中连个晚自习都没有。” “有了大家也不会听课了。” “说的也是。”黎细难得认同了林重的话:“还不如没有呢。” 黎细手机叮叮叮的弹出消息,黎细打开看了看。 【苏好】:黎爷爷!我们考完了! 【苏好】:我下周请假了,准备去你那儿待三天! 【苏好】:咱俩都一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我? 黎细能想象到那边苏好犯贱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扯笑的回个消息。 【黎细】:你没事请什么假啊? 苏好回消息挺快的。 【苏好】:我不知道哪一辈分的爷爷突然去世了,我妈本来想让我去参加下葬的,但我又不认识,刚好好久没见你了,我就和我妈上不了,能不能不去下葬,然后去找你。我妈答应的挺爽快的。 【黎细】:那你快点儿来,我在这边都快无聊死了!连个闲嗑牙的都没有。每天上完最后一节课,无聊的骑着自行车在这破地方旋转。 【苏好】:果然我就知道。你没我怎么能活的下去?没有我,你的生活都是多么的无趣! 然后又发了一个很犯贱的表情包。 黎细只是给他回复了一段省略号。 林小煤看黎细聊天聊的这么开心,忍不住问“阿细哥哥你在和谁聊天?这么开心。” “是阿细哥哥的好朋友,下周要来找我玩。所以我才这么开心。” 林小煤点点头,林重骑着车子一旁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黎细看着他们走的这条路对面好像有一个湖泊公园,小声的说了一句:“这竟然还有个湖泊!” 很小声的一句话,没想到林重竟然听见了,回答:“一直都有。” 黎细扭头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 三个人来到工地食堂,林重点了一份儿这边的特色酱大骨。 黎细和林小煤看着炖的红彤彤的大骨,而且香味弥漫,嘴里的口水都快含不住了。 “快吃吧。”林重拿过来一些一次性手套。 黎细和才林小煤戴好手套,一副时刻准备开干的样子。 林重头疼的看着两个人,都是一副吃没吃像的样子,忍不住怀疑他们两个才是亲兄妹吧。 林重吩咐着服务员:“帮我们把这个方便面给下了吧。” 刚把面倒到汤里,黎细用筷子夹了一口面吃:“我靠!这玩意儿这么好吃。” 第9章 第 9 章 十七中出成绩挺快的,隔了两天月考成绩就出来了。 这天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何说胳肢窝里夹着一沓试卷,脚步轻盈的进了教室。 “来大家都安静一下。”何说把卷子放到进台上,舒眉言笑:“跟大家说个好事,我们班这次月考出了个高分,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出现了断层次的分数。” 何说拿出一张答题卡:“我们班的黎细同学这次月考,数学考了148分,总分678分,成为了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 全班听到这个分数都有些惊讶,没想到新来的‘高冷死鱼眼’还是个大学霸。 众人纷纷扭头看坐在最后一排。 年级第一当事人只是很淡定的站起身来去讲台领着自己的卷子。 何说又忍不住夸奖道:“考的真不错。” 黎细点点头:“还是因为何老师教的好。” 何说听着这种话很受用,又忍不住夸奖了一下他。 回来坐位的黎细只是看了一下自己失分的地方,用不同颜色的笔在旁边批注一下,然后就把卷子放到自己的桌兜里,拿出左手边放的真题试卷,开始写了起来。 林重看着他一系列操作:“你不打算听课?” “我就错了一道选择题,还是自己会的。”黎细写卷子的手不停:“这节课讲卷子,我还至于听吗?” 林重:…… 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黎细写了一节课的卷子,下课铃一响,刚好写完最后一道大题。 坐在自己旁边的林重听到铃声的一副也无罪释放的样子,火速放下自己手中的笔,趴在课桌上睡觉。 “没想到你个数学考48分的人还会认真听数学课。”黎细看着林重趴在桌子上压住的卷子,每一道题都有认真批注,黎细看到忍不住感叹道。 林重趴着说话声音有些闷:“也不算多认真,顶多就是对何说的尊重。” “办什么?” “何说其实是981的博士生。”林重说:“毕业之后没去什么大公司上班,而是回到老家来教书,感觉挺了不起。” 黎细听后忍不住愣了一下:“那确实挺了不起的。” “黎细同学。”一个很清脆的女声说:“你能教我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吗?我上课的时候没有听太懂。” 黎细抬头看了一下站在自己课桌前的女生,指了指她的刘海,很礼貌的问了句:“你……不觉得很碍眼吗?” 那个女孩儿抱着卷子,摇了摇头:“不……不碍眼。” “你先等我一下。”黎细从书包侧兜里拿出一板儿彩色的一字夹,取出来两个,走到女孩面前:“失礼了。” 黎细手指穿梭在女孩的刘海中间,用卡子固定到头发的侧边:“这样多好看呀!。” 那位女孩儿瞬间脸红,想取掉头上的发夹:“我……我……不好看。” “别取了,很适合你。”黎细按压住女孩儿想取发夹的手:“你长得很漂亮,脸上的雀斑就像梅花鹿的花纹一样,眼睛也很大。” 那女孩脸又红了一了一个度,黎细比她高很多,教室里的白炽灯照在他身上,给他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你的卷子给我看看,哪题不会我教你。”黎细伸手去拿她怀里的卷子。 女孩把卷子给他:“最后一题。” 黎细用红色的笔在她的卷子上批注:“这题很简单,我们先假设这个P为……” 林重没有在睡觉了,而是忍不住盯着给人讲题的黎细。 教室里的窗户外的早晨阳光,刚好打在黎细的侧面上,给黎细侧脸打上了一层金边。 悸动,林重不知道怎么突然会想到这个词。 但林重觉得这个词真的很适合黎细。 黎细是别人青春里藏在心底的悸动。 林重看了看听黎细进题的人,少女的脸很红,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 林重心里好像穿梭过无数的微小电流,让他说不上来有什么滋味。 “听懂了吗?”黎细抬眼看着女孩。 女孩点点头:“听懂了,你讲的太详细。” 黎细笑了笑,他笑起来嘴角有个梨涡。 天生臭脸的他,因为嘴角的梨涡,一笑就像是刚摘的新鲜脆桃一样,不用尝就知道,会很甜。 黎细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我叫楚柔。” “我叫黎细。”黎细说:“你以后有不会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这个人给人讲题还是挺有耐心的。” 楚柔点点头,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 楚柔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人一走,林重开玩笑道:“没想到你这人竟然还是个中央空调。” 黎细没答话,只是白了他一眼,把书包里的卡子扔给林重:“那天逛超市看到的,给你妹买的。” “你这也太丑了吧。”林重看着手里一板五颜六色的一字夹:“连个小花案都没有。” “你懂什么这叫简约!”黎细指了指夹子:“我看人家网上那种美女都在头上,卡这种五颜六色的卡子可好看了!” 林重痞笑:“哟,你竟然还天天上网看美女?” 黎细:……“滚你大爷的!” 坐在最前排的楚柔从桌兜里掏出一个小镜子,藏在口袋里的袖口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黑色的头发,侧边别的两个红色的一字夹。 楚柔扭头看了下坐在最后一排黎细,黎细已经停止了和林重的打闹,专心的写着自己桌上的兴趣。 上课铃响了,楚柔收回了目光。 - 黎细漫无目的的骑着自行车,他不喜欢太早回家。 没有原因,就是不喜欢。 骑着骑着就来到了上次看到的那条河。 黎细把车随手扎在路边,在河边的草坪上坐了一下。 黎细掏出放在口袋里的MP3,听起了歌。 夏日的凉风吹在他的身上,让黎细有一种会被风吹跑的感觉。 新下的歌曲很好听,黎细也忍不住哼了起来。 突然一股冰凉的感觉贴在了黎细的脸上,黎细抬头看了一下。 “请你喝汽水。”林重坐到了他的旁边。 “那我请你听歌。”黎细把自己的耳机分给了林重一半。 “谢谢。” 不得不说黎细会找歌,林重听着耳机传来的纯音乐声,听着很轻松,很舒服,让他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 黎细打开林重给他的汽水,易拉罐拉拉开的瞬间,汽体得到释放,里面的气泡全部都涌了出来。 黎细马上喝了一口,桃子气泡水经过喉管,一股清凉感喷涌而来。 “你今天怎么来这了?”黎细侧头问。 林重单手打开易拉罐:“烂尾楼的夜晚看腻了。” “也对。”黎细笑轻了一下:“每天晚上都看同一片风景,确实会腻。” 黎细说:“而且那也算不上风景。” 林重没有说话。 算不算上风景林重不知道,林重只知道他三年如一日的每晚都在那里待很久。 “你怎么知道我每晚都会在那?”沉默了许久的林重突然说,语气有些轻挑。 “操!”黎细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总不能说是每晚都会骑着车子在那附近瞎转观察他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重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 “笑屁啊。”黎细用手撑着下巴捂着嘴,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细。”林重突然手掌放到黎细的头上,迫使他扭过头来看自己:“你刹车的时候车子会发出响声,我听的到。以后别再瞎转了,进来和我一起坐坐。” “好……”黎细不知怎么了,有些结巴了。 好怪的气氛,黎细在心里说。 林重只是又轻揉了一下他的头,就放下了手。 林重随手拿起旁边的鹅卵石摩挲了一下,然后斜着手腕飞了出去,飞到了河里。 石头连跳了五下。 “我靠,你竟然还会打水漂!”黎细看到了忍不住感叹。 “我们这儿的小孩儿都会。” 黎细嘟囔:“我不会这个,怎么打都打不会。” “这个挺简单的,我教你。”说着林重又挑了一块石头放在黎细手心里:“站起来。” 黎细站在林重面前,林重手控制着手腕:“斜着打。” 石头脱手。 “两个!两个水漂!”黎细兴奋的扭头看着林重。 林重很淡定的说:“我看到了。” 林重又蹲下来帮他找石头:“这个石头好。” “薄厚适中,还是扁的。”林重把石头给他:“你自己试试。” “行。”黎细接过石头在手里转了一圈儿,然后学着刚刚的姿势扔到河。 “扑通”石头在河里扔出了个水花。 林重忍不住评价:“人参喂了猪。” 黎细:…… “我操你大爷的!”黎细有点想揍他:“不玩儿了,这玩意儿我就是学不会!” “学霸这么容易放弃。” 黎细靠近了河:“学霸这叫有自知之明。” 林重觉得他有些沮丧,走了过去,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泼了一脸水。 黎细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让你嘲笑我。” 林重只是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心性。” 黎细又泼了他一下:“那你就别跟我这个小孩儿计较。” 林重也蹲了下来。 黎细以为他真的不会跟自己计较,正要说抱歉的时候,就被泼了一脸水。 林重说:“我也是一个小孩儿。” 黎细:…… 两人在河边互相泼水,泼了好久,浑身都湿透了,才停下了手。 黎细拧着自己的短袖,把里边的水给拧干:“你也没多成熟嘛?” 林重的衣服吸水,他直接脱掉自己的短袖搭在肩膀上:“我也是个小孩儿,你跟我计较什么?” “操!”黎细忍不住哈哈大笑。 林重和他一起笑。 黎细拿着自己的书包:“我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等我会儿。”林重说:“我今天没骑车子,你把我送回去。” “为什么?” “我家离得挺近的。” 黎细看了看林重,光着膀子,身上的长裤也都湿了,晚上的风吹着还挺猛的,黎细怕他会被冻感冒:“行。” “要听歌吗?”黎细坐在自行车的前面,把一只耳机递给林重。 “听。”林重接过耳机戴了上去。 两个人戴着一只耳机,骑着同一辆自行车。 回了家。 第10章 第 10 章 苏好拉着一个行李箱,戴着墨镜,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当中很突兀的黎细。 苏好走到他面前吹了一口流氓哨:“帅哥,约吗?” 黎细:…… “走,带你去开房。”黎细揽过他的脖子。 “操!”苏好笑骂了一句。 黎细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帮他拉着,苏好顺势坐在行李箱上,让黎细拉着自己走。 “来,回个头。”苏好趁黎细回头的瞬间抓拍了一张:“挺帅的,我发群里了。” 【月爱写笔记】:越看越帅 【爱一花】:我靠,你不是回老家奔丧了吗? 【喜二乃】:你怎么去找黎细了? 【悦三玖】:细哥看着还是这么帅! 【怡四叶】:我听老班说你请了四天假! 【慆五月】:合着你是给自己请了个假? 【月爱写笔记】:黎细上周半夜给我发了一条800字的小作文,痛诉他在这的悲惨的生活,还说他想我了!他没有我,生活都毫无意义了! 【唯六花】:…… 【宠七宫】:你傻逼也要有个度! 【当八戒】:我们还是更相信细哥半夜写了800字,骂你脑残 【月爱写笔记】:你们现在是不是还在补课呀?毕竟咱们学校周六也要上课。 苏好发了一段,很扎人心的话。 【月爱写笔记】:等会儿黎细要请我去吃饭呢。 众人一致的省略号。 【月爱写笔记】:别太羡慕 又发了一个很犯贱的表情包。 【月爱写笔记】:不聊了,我们出火车站了。 苏好下了行李箱,在附近张望了一圈:“没出租车吗?咱怎么回去?” 黎细抬了抬下巴,示意苏好看前面。 苏好看着面前车身沾满泥土的红色三轮车:“三蹦子?!” 黎细点了点头,很淡定的掏出钥匙坐了上去:“我车子还是借的,等会儿还要还回去。” 苏好:…… “你现在过的也是真够落魄的。”苏好把行李箱放到车后边,坐到了黎细旁边,看着天上日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好晒啊。” 黎细把挂在车上的草帽给他戴上:“把墨镜带上不就行了。” “也是。”苏好把别在后脑勺的墨镜戴了上去。 黎细带苏好来到状元馄饨店吃馄饨。 苏好吃着馄饨忍不住说:“难得来找你玩儿,你也不带我吃顿好的。” “状元家的馄饨吃了就能变状元。”黎细给苏好碗里放了一勺辣椒油:“快吃吧。” 苏好:…… “先把你行李放到我家。”黎细喝了一口汤:“然后再把车还回去,咱俩骑着自行车去城里转转。” “也行。” 黎细说:“我家那个床是上下铺,床都给你铺好了,你直接睡我上面就行了。” 苏好点点头:“估计你这破地方也找不到酒店住。” 黎细坐着面对着门口,黎细看到林重掀帘子进来。 黎细问:“嗯,你怎么也来这吃饭?” “我经常在这儿吃。”林重报了一碗馄饨,坐到了黎细身边。 苏好问:“这你同学?” 黎细点点头:“我同桌。” 苏好是个自来熟,很热情的和林重打招呼:“我叫苏好,好人的好。我是黎细发小。” “林重。” 林重的馄饨上来了,黎细碗里的馄饨已经吃完了。 “对了。”黎细问林重:“你在这边长大,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我和苏好去。” “小县城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林重吃着馄饨说:“不过城里最近新开了一个挺大的游乐园。” “你去吗?”黎细问苏好。 “我去哪儿都行,我来这边儿主要是找你玩儿的。”苏好耸了耸肩膀。 “可以。”黎细问林重:“要不然明天吧?明天我们一起,你带我们两个去。” 林重点了点头:“可以。” “我吃完了。”苏好吃完最后一口馄饨:“我们走吧。” “好。”黎细看着林重说:“我们还有事儿,要先回家去。明天见。” 林重点点头:“明天见。” “靠,沈城的天,怎么这么变化多端?”苏好抬头看着天空上乌云密布:“咱进馄饨馆儿的时候不还是大热天吗?” “感觉要下去。”黎细把钥匙插进电车孔里:“要赶快回家了。” “你爷爷不在家吗?”苏好环顾着四周。 “他六点半才下班。”黎细把他的行李拿进屋子里:“你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吧。” “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苏好打开行李箱:“就睡两天一夜,我就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行李箱一大半儿都是你的东西。” 苏好从行李箱拿出一个盒子:“给你的毒老婆。” 黎细,“别让我看见它。” “他有盒子你还放行李箱里面?”黎细一脸智障的看着苏好:“你脑子有病啊?” “火车站扒手多。”苏好帮他把东西放到角落里:“我放裤兜里的500块钱都被摸走了。” 黎细:…… 苏好又打开一个玩具包装:“试试看这款溜溜球,手感怎么样?” “是悠悠球。”黎细把线缠到手里。 “不都是一个东西吗?至于吗?”苏好又把行李箱里面的卷子放到他的桌子上:“这是阿华让我给你带的卷子,本来说让我寄给你的,到我这车来了,就直接给你带上了,抽空记得写了。答案我会发给你。” “多少张。” “一科十五张。” “操!”黎细玩溜溜球的手不停,看着苏好行李箱里面剩下的东西:“就出来三天,你带两个相机?有病啊?” “少管我。”苏好打开相机,擦了擦镜头:“这些都是我小老婆。” 苏好把东西收拾好了,坐到了黎细床上。 黎细玩儿溜溜球的时候还是不停:“有屁就放。” 苏好直接问:“你来这破地方这么久了,什么感受?” “能有什么感受?”黎细停止了玩溜溜球:“就希望时间过快点,离开着。” “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你不是说你爷爷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黎细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摄影?” 苏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因为喜欢啊,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那我讨厌,也是没有理由。” 苏好:…… 黎细躺到自己的床上,叹了一口气:“我最初知道要来这个地方,就是讨厌,我讨厌这里的一切。” “其实我现在还是想不明白,老妈结婚关我什么事,不让养我,就让我出去就好了。为什么要我来到这里?”黎细翻了个身,面对着墙侧躺。 窗户突然下起雨来。 苏好看着窗外的雨:“看来下午是出不去了。” “苏好,我妈是不是厌倦了当我爹的生活?”黎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毕竟她也挺辛苦的,她一个人养活我这么多年,她能再次结婚,我是真心高兴。”黎细是在问苏好,但也好像是在问不在自己身边的妈妈:“可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呢?” “不知道,你长得真的有点像你爸,但你爸挺不是个东西的。”苏好比了一下手指:“六分像。” 黎细听到这儿笑出了声,有点儿像自嘲:“我长得像我妈。” 苏好没说什么,只是肯定了他的话:“你像你妈。” 俩人沉默了好久。 “你为什么就不能尝试喜欢这里呢?”苏好突然说:“这里其实也不错呀,有那么好吃的馄饨,柔软的床铺。” “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这一生会选择来这儿旅游吗?”黎细扭头问苏好。 苏好看了看发霉的墙角,掉漆的铁皮床,很真诚的摇了摇头:“这环境其实挺差的。” “所以我不会喜欢这里。” “那如果是人呢?我是说如果”苏好说:“如果你在这里喜欢上一个人呢?” “你怎么这么多问?”黎细瞪了他一眼。 苏好抿嘴笑了一下,用手指着嘴角,逗他:“因为我是爱问问题的好宝宝。” 黎细:…… “说句真话。”黎细头靠着双手,看着上铺的木板,很认真的回答:“如果这里真的出现了一个我会很喜欢的人,那我会带他走的。” “如果他不愿意离开呢?” 黎细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那就是我们不合适。我会离开这里的,这是注定的事情。”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势很大,好像肯定了黎细的想法。 黎细听着细小的雨声,他想到了自己名字的另一个含义,“黎明时的细雨,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不好意思,梅姐我来晚了。”林重手起伞进入蛋糕店。 “没事。”温梅趴在收银台:“下雨了,也没有什么客人,你今天不来也没事儿的。” “还是要过来帮你收收摊的。”林重穿上黑色的围裙。 “还是你有心了。”温梅捧着手机刷抖音,忍不住感慨:“突然好想去游乐园呀,我上一次去游乐园的时候还是初中呢。” 林重听她这么说,突然想起来了:“梅姐明天我想请个假。” 温梅有些惊讶:“哎?为什么?你可从来都没有请过假?” 林重摸了摸脖子,有些害羞的说:“明天和同学约了一起去游乐园玩。” 温梅看着林重的反应,一切都心知肚明了:“那真是让人期待的明天呀!” 林重很小声的嗯了一句。 让人期待的明天。 第11章 第 11 章 “黎爷爷!我们走了。”苏好提着鞋帮子,黎细跟在身后:“我们走了,爷爷!” 黎爷爷笑着说:“玩儿的开心,等晚上回来我给你们做麻辣鱼吃!” 黎细打开自行车上面的锁:“我骑车。” “别动!”苏好手里拿着相机:“抬头!” 苏好火速按一下快门:“白衬衫,牛仔裤,高中生,自行车,旧街道,多么唯美的画面!”苏好给黎细看照片:“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拍?” 黎细看了一眼照片:“老子长得帅,怎么拍都好看。“ “说的也是。”苏好坐到黎细的自行车后座:“我们去哪儿等你那个同桌?” “学校门口。” 今天天气好,多云,还有风。 黎细骑着自行车,单手把MP3夹到自己的衣领上面,戴上耳机。 林重远远看到黎细骑自行车向自己起来,他的头发迎着风到了脑后。 黎细身上有一和独特感觉,是林重在其他人身上找不到的。 很怪,但林重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操!”苏好坐在黎细的后座差点儿飞了去:“你骑个82年的大扛,学什么漂移?!” 黎细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骑车不漂移,精神问题。” 苏好:…… “阿细哥哥!”林小煤一把抱住黎细的大腿。 “小煤?”黎细把她抱了起来:“墨镜挺帅的!” 林小煤穿了个粉红色的牛仔外套,戴了个米老鼠的墨镜,头顶一个鸭舌帽,扎着一个双马尾,看着古灵精怪的。 “还有还有!”林小煤把帽子摘下来,给黎细看她刘海上的粉红色一次卡:“我今天戴了阿细哥哥送我的卡子!” “真好看!我买的时候就觉得适合小煤。”黎细揉了揉她的头又,帮她把帽子戴好。 黎细看着林重说:“咱们怎么去?” 林重:“坐公交车。” 苏好看着黎细怀里的小孩儿,一脸变态的样子:“给我抱抱!我也要抱小美女!” “阿细哥哥,他是谁?”林小煤问黎细。 黎细说:“他就是哥哥上次跟你说的我的好朋友。” “你叫黎细阿细哥哥,那你应该叫我好哥哥。”苏好伸手想要抱她:“来,让好哥哥抱抱。” 林小煤伸手,被苏好抱进了他的怀里,好在黎细已经提前给他打过招呼,说林重的妹妹是个白化病患者,他只是夸奖道:“小姑娘长得真好看,跟艾莎公主一样。” “艾莎公主是谁?”林小煤没有看过冰雪奇缘,所以不认识。 苏好给她解释:“就跟你长得一样的白头发的公主。” “去哪等公交车?”黎细走到林重身旁。 “前面的路口。” 黎细看林重身后背着的毛绒企鹅双肩包,林重背着这个书包,身上总有一些违和感:“这包,挺……挺适合你的。” “你撒谎的时候会脸红,你知道不知道?”林重的脸突然伸到黎细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林重几乎要贴到黎细脸上了。 黎细觉得这个距离不是很舒服,退后了一步。 “有吗?”黎细双手捂着脸,在路边找了个车子,照镜子,看自己的脸。 林重打开双肩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鸭舌帽,扣在了黎细的头上:“没,因为你是玫瑰皮,晒的。” 黎细调整一下戴在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抬头看一下天。 多云,晒个屁。 黎细冲着一直和林小煤玩儿拍手游戏苏好喊了一句:“走了,去等公交车。” “吃吗?”林重又从包里拿出几颗溜溜梅,给黎细。 “吃。”黎细拆开包装,两只手指头拿着溜溜梅,对林重说:“你没事儿吧?” 林重只是抬手压了一下他的帽檐,接梗:“没事吃你的溜溜梅。” 四人上了公交车。 苏好拿着相机咔咔对着林小煤拍照,好像想要把林小煤吸到相机里似的。 林重小声谨慎的问黎细:“你这朋友是不是个精神病啊?” 黎细很肯定的,嗯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他脑子就是有点问题。” 林重听后嘴角上扬了一些。 黎细戴上了耳机,他很喜欢戴耳机,因为他觉得戴上耳机,无论播放的什么东西,他就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这个世界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你听什么呢?”林重问。 “苏好给我带英语对话听力。”黎细摘掉一只耳机给林重:“要一起听吗?” “不了。” 林重第一次拒绝和他一起分享一个耳机黎细有些意外:“为什么?” 林重很认真的说:“听这玩意我容易睡觉。” 黎细突然想到每次上英语课,林重上到一半儿都会用笔顶住自己的脸颊,一副欲睡要睡的样子,脑海里有了画面,黎细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林重有些疑惑。 “笑你。” 林重更疑惑了:“我又怎么了?” “笑你上英语课的时候。”黎细说:“每次英语课上到20分钟,你就一副要困死的样子。” 林重说:“英语挺催眠。” “也没有吧。”黎细又把耳机递给林重:“听听吧,听多了,英语成绩说不定还会提高呢。” “不要。”林重拿着耳机戴到了黎细的耳朵上:“听懂的人听着能提高英语,听不懂的人听着就是鸟语。” 黎细又被逗笑了。 说是游乐园其实就是一个人民公园,里边有一些有一些游乐设施。 但每个游乐设施都是有单独的门票的。 “妈呀,坐一次疯狂大摆锤35!”黎细看着票价:“抢钱啊!” 黎细声音有些大,售票部的大爷都看了他一眼。 林重把黎细拉到一边说:“你想坐吗?你想我请你。” “不了。”黎细婉拒:“我屁股没那么金贵。” 林重:…… “好哥哥,我想坐那个。”林小煤已经和苏好打成了一片,指着摇摇火车,想让苏好请他。 苏好从不拒绝女孩的要求,尤其是还像林小煤这样的可爱小萌妹,叫一声好哥哥差点把他的心都给叫化了。苏好火速买了票和林小煤玩摇摇火车去了。 林重和黎细在别的地方转了一圈,最便宜的票价也要25块,黎细忍不住吐槽:“这年头抢钱的真的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明明可以直接抢我25,却还是让我坐一下那儿童车。” 林重说:“也还好吧,小孩子玩的东西都挺贵的。” “是我太穷了。”黎细说:“感觉我都能去鬼屋当鬼去了。” 林重看了看他的面相:“当什么?当死鱼眼鬼?” 黎细:…… 黎细摘下自己的帽子,打了一下林重的头:“老子就是不该活在这个世间的穷鬼!” 林重被逗笑了,双手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俩人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林重说:“苏好还是挺会哄小孩儿的。” “主要还是小煤长的好看。”黎细说:“苏好喜欢拍长得好看的。” 林重点了点头,突然抬头看到前面有个小推车的:“你先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黎细点点头,“去吧。” “包里有我带的小甜点,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是我亲手做的。”说完林重把包放下,跑去买了东西。 “什么好吃的?”黎细打开了毛绒企鹅包,包里装的很满,有水杯,钥匙,还有一些贴画,黎细看到一个保鲜盒,这个应该就是甜点。 黎细把盒子打开,“红豆糯米糕。”黎细看到了有些高兴,拿着一个小叉子尝了一口。 林重是用牛奶做的,黎细尝了一口,甜甜的奶香浓郁,还有红豆的绵密感:“真好吃。” “是吗?”林重买了一个冰淇淋伸到黎细:“尝尝吧,水蜜桃口味的。” “谢谢。”黎细接过林重递给他的冰淇淋:“你甜点做的真不错。” “你喜欢就好。”林重吃着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又坐到了黎细身旁。 黎细提醒:“你东西掉了。”林重穿的也是牛仔裤,口袋比较浅,他坐下来的时候,口袋里的东西就挤了出来。 林重看着掉出来的东西,是一个小福袋装着的东西:“刚刚买冰淇淋,买两个可以抽奖,送的。我还没打开看呢。” “什么东西啊。”黎细伸着脖子去看。 林重把福袋里的东西倒了手心里:“一对耳钉。” 一个很简约的款式,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塑料宝石。 “没什么用啊。” 林重点点头:“确实。” 黎细拿起耳钉,很轻,质量看起来也不怎么样:“还挺好看的,但我们都没耳洞,戴不上。” “我有。”林重突然说。 “什么?”黎细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有耳洞。”林重拉了拉自己的左耳:“我有两个。” 黎细有些意外,他不觉得这么有男子气概的林重,竟然会有耳洞。黎细贴进了林重一点看他的左耳朵,耳垂上确实有两个很小的洞:“你为什么会有打耳洞?” “没什么原因。”林重揉一揉自己的耳垂。 “那你要戴上吗?”黎细抬起自己的手掌:“戴上试试看吧。” “好。”林重给自己戴上了耳钉。 黎细评价:“这个颜色不太适合你。” “那要取下来吗?” “不了。”冰淇淋上的雪球快要化了,黎细火速的吃了一口。:“虽然颜色不适合你,但你戴上还挺好看的。” 第12章 第 12 章 “合张影吧?”苏好牵着林小煤回来了:“等会儿我发朋友圈。” 林小煤和苏好疯玩了,两个多小时以内的满头大汗,坐到林重腿上喝着林重给她准备好的水,林小煤擦了擦头上的汗:“好哥哥,还没拍够吗?你也太喜欢拍照了吧!” 苏好掐了一下她肉嘟嘟的小脸:“还不是小煤太上镜了!怎么拍都好看,让你好哥怎么拍都不够!” 林小煤今天被苏好被拍了太多次了,现在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样子,招了招手:“好吧,好吧,那就拍吧。” 三人看着林小煤的样子都被逗笑了。 苏好把支架立好,找了找角度:“这个位置可以,身后刚好是个摩天轮。”苏好给相机定时,火速跑了过去。 “咔嚓”相机很快拍出了一张照片。 苏好拿着相机给其他人看了一下:“感觉都不用修图,可以直接发朋友圈。” 照片里林重腿上坐着林小煤,黎细就坐在他的旁边,椅子旁边站着苏好。林小煤和苏好笑的都很灿烂,一整排大白牙都露了出来,而黎细和林重只是很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像是很应付拍照一样。 “等会儿咱俩加个微信。”苏好对林重说:“我今天拍了不少你妹妹的照片,晚上发给你。” 林重看着相机里合影的照片,黎细拍照很上镜,哪怕只是用手撑着侧脸挡住一半脸,看着也会很好看。 林重点点头说好。 “对了黎细”苏好说:“我俩刚刚去那边玩的时候看到那边有滑板社的人在炫技,你要不去露两手?” 黎细眼睛都没抬:“不去。” “你还会滑板?”林重有些惊讶。 黎细点点头。 苏好:“真不去?那边的滑板坡还挺长的。” 黎细说:“想去,但我又没板子,去那儿干嘛?” “那是滑板社,应该可以借滑板吧?”林重抬头问。 苏好:“应该可以那滑的人还挺多的。” 黎细像是随口说:“那你去张嘴帮我借,你借到我就滑。” 苏好一口答应了:“没问题!” 黎细:…… 黎细只好站起身来,看着林重点了点下巴:“一起吧,露两手给你开开眼,我玩滑板还挺厉害的。” 林重笑了,牵着林小煤跟黎细一起去了。 滑板的人还挺多的,穿着统一的衣服,好像是一个滑板俱乐部。 苏好靠着厚脸皮果然借到了一个板子。 苏好拿着板子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牛仔外套,扎着脏辫的人一起过来了:“这也是这个俱乐部的老板,板子也是向他借的。” 那个老板说:“我听你朋友说你很早就玩滑板了?” 黎细点点头:“我初一就开始学了,现在高二。” “年纪不大板龄倒是挺长。”老板点了点下巴:“露两手。” “当然可以!”黎细脚踩滑板,朝板道滑了过去,黎细在滑坡上滑了两个来回,然后又在落地的瞬间翻了一个Hard flip。 林重都看呆了,黎细滑滑板很熟练,滑了这么久的滑板,甚至头上戴的帽子都没有掉落。 苏好用肩肘戳了他一下:“怎么样?黎细玩滑板的样子是不是很帅?早知道我也去学了。” 林重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很帅。” “黎细小时候基本上什么都学。”苏好自顾自的说:“中提琴,滑板,悠悠球,奥数,只要他喜欢,他妈妈都会很乐意的给他报班。” “是吗?”林重有点开始对过去的黎细产生了好奇,因为黎细和他不一样,他很独特,自傲,他和这沈城这个地方好像有些格格不入,林重甚至开始有些崇拜黎细了。 “他爸在他二年级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他妈一个人把他妈拉扯大的。”苏好说:“黎妈妈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公务员,但真的很舍得给黎细花钱。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养成了,却又不要了。” “不要他了?” “也不能算是不要吧。”苏好修改了措辞说:“他妈前段时间再婚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把黎细撵到了沈城。就是很突然,黎细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收到了一份儿转学通知书和一张火车票。” “为什么啊?”林重说:“他成绩不是很好,很优秀吗?” 苏好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重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黎细,黎细玩滑板的时候会笑,笑的很灿烂,“肯定是真心喜欢,才会笑的这么开心吧。”林重很小声的说。 黎细滑了很久,滑的满头大汗,他把帽子摘了。 “阿细哥哥真厉害!”黎细一滑出滑道林小煤就大声夸赞:“你滑的真的好棒。” 黎细拍了一下她的帽檐:“下次教你。” “滑的真好。”一个身穿校服的男生,滑着滑板滑了过来。 黎细看着他:“谢谢你的夸奖。” 这时脏辫老板也走了过来,揽住身穿校服人的肩膀:“哟,又逃课过来玩儿滑板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也不收收心。” 那男孩一笑,笑起来两眼弯弯的,十分好看:“不能天天待在教室里死学,也要偶尔出来放松一下,我这叫劳逸结合!” 脏辫老板拍了一下他背:“就你逞能。” “来给你介绍一下。”脏辫老板给黎细介绍:“这是我们俱乐部的超级板将,沈桨!” 黎细伸手和人打招呼:“我叫黎细。” “沈桨。” 沈桨说:“我刚刚一直在看你,感觉你滑的挺厉害的。等会儿我们俱乐部要一起聚餐,你要一起来吗?” “不了。”黎细把滑板还给老板,看了看站在树底下的林重和苏好:“今天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说着和脏辫老板道了谢,牵着林小煤准备去找他们两个。 “哎,等一下。”沈桨抓住了刚想离开黎细的手腕。 黎细撇了一眼自己被抓的时候,沈桨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的就放开了:“你刚刚滑了这么久的滑板,想必一定会很饿,会和朋友一起聚餐。”沈桨又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弯弯,让人还是觉得和蔼可亲:“还不如我们一起,人多说不定还能打个折扣。” 脏辫老板也很热情的说:“就是啊,一起吧,我请客。” “什么?”苏好和林重走了过来,苏好一听到有人请客就高兴:“我刚刚看到有一家烧烤店搞年庆,谁请客?我不介意厚着脸皮去搓一顿。” 沈桨指着脏辫老板:“他请。” 苏好看见请客的东道主如见自己亲兄弟一般喊着哥俩好了。 林重走到黎细身旁,贴着耳朵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想去吗?” 黎细挥手:“去,怎么不去?有人请客不白嫖那简直就是傻子。” 林重被逗笑了,俩人一人牵着林小煤的小只手,去了烧烤店。 沈桨有些疑惑的看着黎细和林重的关系,但走路的时候还是和黎细一起并肩走着。 滑板俱乐部的人也不算很多,也就七八个人,大家坐在一个大圆桌子,等着上烧烤。 沈桨好像在俱乐部的人际关系非常好,大家都在问东问西的。 “沈桨,你都高三了,怎么还逃课?” “就是啊,还有三个月你就要高考了,也不抓紧一点!” “成绩再好也不能这样挥霍啊!” 沈桨乐呵呵的回答着大家的问题:“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就不会逃课。不过我逃课也无所谓,我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只要高考不出意外的话,想考上自己心目中的大学应该不会很难。” 有人问了:“对了沈桨一直忘了问你,你想考哪儿的大学?” “F大。”烧烤上来了,沈桨拿了一根烧烤吃。 “哦?这么巧?”苏好听后看着沈桨:“黎细也要考Z大呢。” “是吗?”沈桨笑了笑看着黎细问:“你们也是今年高考吗?” 黎细说:“不是,我们都是高二的学生。我们明年才高考。” “那我就在z大提前等你了。”沈桨举起一个易拉罐可乐:“期待能在Z大见到你。” 黎细用自己的气泡水和他碰了一下:“希望我考进去也能看到你。” 这顿饭吃的很是轻松,有说有笑的,大家聊到了很晚。 黎细和林重牵着林小煤在公交站旁等公交车。 夜晚的风有些凉,但吹着又很舒服。 林重像是随口问道:“你要考Z大啊?” 黎细点点头:“Z大可以算是我梦想中的大学了。” “985还挺难的。”林重说:“还需要继续加油。” “用不着。”黎细说:“保持我现在这个分数,就可以。” 林重听好笑了,黎细的语气和自信,让林重觉得他百分百一定能考上:“那我祝你保持你现在的分数。” “谢谢。” 四人上了公交车,可能是晚上没有什么人不会堵车,这次的公交车让林重觉得比白天快了好多,四人很快的就到了站,黎细手推着自行车,和林重说:“明天学校见。” “明天见。” 黎细洗完澡,用毛巾擦着头发,对苏好说:“你也快点儿去洗澡吧,太晚了,明早还要赶火车呢。” “把照片儿发给林重我就去。”苏好操控着平板电脑,把一张照片发给林重。 林重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就听见手机振动。 林重点开微信,看见是苏好给他发的照片就翻到最上层一张一张的观看。 除了第一张的合影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林小煤玩游乐设施的照片。 不得不说苏好的拍照技术真的很好,每一**重都不由自觉的欣赏了好久:“感觉全天下的姑娘都没我妹好看。”林重有些欣慰的看着照片。 林小煤是一个性格很开朗爱笑的女孩,她的五官有一部分长得很像林重,兄妹俩长得其实都很好看,只不过林重因为生活压力很少笑,但林小煤不一样,她现在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爱笑的小孩儿,她笑起来的样子总让人忘了,她其实是一个病人,有的时候甚至严重也会忘记。 林重翻着照片,等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手机好像缓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浮现出照片的内容。 照片里黎细蹲在自行车旁边,手里拿着锁,抬头的时候好像正对着摄像头,才拍下了这么一张唯美有少年感的,照片。 林重手比脑子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长按了保存。 林重又看着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退了出去,翻着微信的聊天列表,在快要到最下面的时候才翻到了黎细。 两人没有聊过天,林重点开聊天框,最新的一条消息还是上次黎细带着林小煤去公园玩儿悠悠球的视频。 林重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犹豫了很久才把照片发了出去。 黎细正写着卷子,就听见了放在床上的手机振动,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艾伦要自由】: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金木想泡妞】:苏好发给我的 【艾伦要自由】:哦 林重看着自己的26键键盘,一时觉得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该打些什么,才能把这个天儿给聊下去。 犹犹豫豫打下了一句。 【金木想泡妞】:很好看 林重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一瞬间想撤回了。 “哪有夸男孩子好看的?”林重嘟囔着长按消息,想把消息撤回。 但黎细却秒回了一句。 【艾伦要自由】:那是因为我本来长得就好看! 林重看到消息瞬间就笑出声。 林重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金木想泡妞】:你最好看。 第13章 第 13 章 “一起走吧?” 黎细刚把车子骑到车棚就看见林重,黎细点点头说好 黎细看着林重身上的校服,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何说什么时候把校服给我?每次升旗别人都穿校服,我穿自己的衣服,跟一个异类似的感觉好怪。” 林重:“这有什么的?穿自己的衣服不是很好吗?” “一整个学校的人升旗都穿校服,只有我穿着自己的衣服。”黎细说,“总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没事,我还有一件秋季外套。”林重说:“我今天带了,你要穿,我先借给你。” “行啊,你借我吧,我不想那么与众不同。” 林重把身后背的书包反过来拿出里边的校服外套。 黎细接过林重校服穿到了身上,拉链拉到最顶端:“穿上这感觉我跟饿了吗外卖员似的。” “没,你穿上很好看。”林重真心的夸赞。 穿在别人身上很松松垮垮的校服,因为黎细肩宽比例的原因,穿在他身上却很板正有型。 黎细因为拉链拉到一顶端,总能闻到衣服的香气:“你用的什么洗衣粉啊?这么好闻。” “有吗?”林重闻了闻自己校服身上的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真的有!跟香水似的。”黎细把校服的袖口突然伸到了林重的鼻子上,让林重闻:“特别香!闻起来特别舒服。” 离得太近,林重没有闻到所谓的香气,但他却闻到了黎细手心的汗渍味。 “是不是有香味?”黎细收回了手,歪着头问林重。 林重点点头:“很香。” 两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林重突然说:“到时候回家看看我用的什么洗衣粉,晚上发给你。” 黎细进到班级里,他的前桌张文浩看到他穿校服有些意外:“我去,细哥!这个校服穿在你身上怎么这么板正?” 黎细很自傲的说:“那是因为哥身材好。” 张文浩退远了看了一下:“确实!1m8的个子,腿比我命都长。” 黎细听到这种夸奖很受用,看着平常话唠的张文浩瞬间觉得顺眼了很多。 “哎,你光穿个校服外套,为什么不穿校服裤啊?”张文浩看到黎细穿着的还是很普通的休闲裤。 “我的校服还没有发给我。”黎细说:“我身上这个校服外套是林重的。” 张文浩听后疑糊的看着林重,接校服外套的当事人只是很平静的,写着面前的语文卷子。 林重真的不像是会借别人校服的人。 林重在班里的人缘不算特别好,他平时下课的时候总是很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要么自己写作业,要么趴着睡觉,很少和同班的男生打闹。 张文浩是个学校该溜子,一下课就火速逃离教室,到校园里到处转悠,他似乎就没有见过林重和谁一起在校园里并肩走过路。林重一直都是孤单的一个人做着自己的事情。 除了这个刚转来两个月的黎细,张文浩看着黎细,这段时间除了黎细,张文浩就没有看见林重身边有其他人! 早自习的铃声打响了,英语老师也进班坐镇了。 见英语老师来了,闲聊的各位同学也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上早自习。 黎细拿出拿出巴掌大的英语词典,准备开始背单词,就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林重还是不为所动的写着语文卷子。 “我说你,怎么这么爱学习语文?”黎细敲了一下林重的桌子:“你英语都烂成那个样子了,你也不趁着早自习多背几个单词,提高一下英语成绩!”说着把自己手里的英语词典给林重:“学英语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多记多背就可以了。你记得词汇量多了,你的英语成绩就自然可以提高。” 林重看着手里的英语词典,有些愣神。 “一天背十个,一个月就是300个。”黎细说:“那英语成绩绝对蹭蹭的往上上!快点背吧。” 黎细的眼神很直白,林重觉得他应该真的是想帮自己提高成绩。 反正他早自习也没有什么事,于是就在黎细直白的目光下,翻开了手里的英语词汇第一眼,开始背了起来。 英语老师走下讲台,因为黎细月考成绩很不错,英语老师也忍不住多多提拔一些,把自己手里的两张英语周报给黎细:“抽空把你把这两张英语周报给写一下,上面的阅读理解题和作文都很值得写,写完了交给我,我给你批改。” 黎细接过周报说,他现在就会写。 突然余光瞟到坐在旁边的林重,看到他手里拿着英语词汇,那正是上个星期她刚给黎细的新概念英语词汇本,有些意外。但更让她意外的还是林重正拿着词汇本,老老实实的背着。 英语老师贴着黎细的耳朵小声的问:“你同桌?他在背英语?” 现在都是高二的学生了,大部分学生都是靠自觉学习,很少有老师再去插手管了。 黎细点点,也模仿着英语老师小声的语气说:“本子是我给他的,他英语成绩实在是太差了,而且词汇量匮乏。多背背单词有助于提高成绩。” 英语老师很欣慰的拍了拍黎细的肩,给他了竖了一个大拇指:“不错,不仅自己成绩好,还带动身边同学的学习积极性,值得夸奖!” 黎细含蓄的点了点头:“帮助同学,应该的,没什么值得夸奖的。” 英语老师看他这么自谦,心底的对黎细的欣赏又不自觉的高了几分:“你也要好好学。” 等英语老师一走远,黎细就马上扭头看着认真闭眼背单词的林重。 林重一睁眼就看到,抿着嘴笑,嘴角咧到后脑勺的黎细手臂撑着侧脸,一脸怪兮兮的看着自己。 黎细声音有些夹:“林重同学。“ 林重被这么突然一脚有些懵,喉结滚动:“有什么事吗?” 黎细问:“背词背的怎么样了?” “这一面的我都记下来了。” “是吗?”黎细拿过把手册拿了过来,随机说了一个单词:“salvage什么意思?” “救助,打捞。” 黎细点点头,又抽了几个,林重都回答正确了。 “这个小手册我送你了。”黎细有些欣慰,把手册还给林重:“以后一天背十个,你要认真背,我会不定时抽查你的!” 林重点头:“好。” 刚好早自习的下课铃响了,每到周一晚自习下课后,都会有20分钟的升旗时间。 黎细和林重两人从后门出来,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时何说手里拿着东西走了过来,见黎细身上穿着校服外套有些意外:“哎,你哪儿来的校服?” 黎细用大拇指指着身后的林重:“林重的。” “哦。”何说把手里的袋子给了黎细:“这是你的校服,刚到我就给你拿过来了。” “好。”黎细接过何说手里的袋子,一打开,一股扑面而来的廉价工厂味,袭满了黎细的鼻腔:“我去,这新校服味儿这么重?”黎细手捏着鼻子,一点也不想让这个味道冲进自己的鼻腔。 林重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好笑:“晚上回家洗洗再穿吧。” “这么重的味儿,真的能洗掉吗?”黎细一脸嫌弃的把袋子从后门儿直接扔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重说:“用有香味儿的皂粉就可以。” 黎细点头记下了:“你的校服我先穿着了,升旗结束后我再还你。” 林重说好。 升旗一结束,黎细就把校服外套脱了还给林重。 这次林重没有把校服外套放到书包里,而是穿在了身上,并且把拉链拉到最顶端。 即便现在正值中午,30度的天是那么的热,林重也没有脱掉。 晚上放学,黎细和林重两人一起去车棚骑车。 “你今天是忘了背书包了吗?”黎细看着一身轻松的林重。 “今天的作业都在学校写完了,没必要拿回家了。” 黎细仔细想了想,林重下课除了去上卫生间,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座位,他也不会去主动找同学聊天。 孤独,黎细突然想到了这个词。他有看了看推车子的林重,车棚的灯光很灰暗,身边来来往往骑车的同学很多,他觉得林重和这里的人好像都不一样。 虽然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在黎细眼里他总能在林重身上看到一种孤独的特殊感。 “每天没有作业,轻松的回家,感觉还不错,下次我也那么做。”黎细没有想太多。 他们两个的家在学校的不同方向,一个住在北边,一个住在南边,所以出了校门就互相道了别,分开了。 回到家,黎爷爷年纪大了,早早就睡下了。 黎细轻手轻脚的把衣服拿到卫生间想去手洗,但刚把校服泡进水里,却发现洗衣粉的袋子已经空了,一粒都倒不出来了。 黎细是个行动派,当即决定,去超市买一袋回来洗衣服。 黎细在社区小卖部的超市洗衣粉的区域看了很久,甚至变态似的,背对着老板,拿着洗衣粉,隔着塑料包装去闻他的味道,黎细把其中一袋拍了下来发给了林重。 【你用的是这款洗衣皂粉吗?】 刚准备出家门的林重听到手机振动,就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林重轻手轻脚的跑到自己家的卫生间,比了一下洗衣粉的包装。 【是的,一样】 黎细那边也很快回了消息。 【买了,我刚一打开这个包装,里面的香气就扑鼻而来!真的好香!】 【马上回家,拿去洗校服!】 林重回了一句【它确实很香】 黎细没有再回消息了。 林重蹲下来,看着才用了小半袋儿的洗皂粉。 沉思了一会儿,“家里该买洗衣粉了。” 第14章 第 14 章 办公室里。 何说大力夸赞着黎细,“不仅自己学习不错,我听你们英语老师说,还爱带动身边同学学习!你们英语老师说林重这一次英语期中成绩进步了40多分,考了87分!” “没及格?” “差3分,已经很不错了。”何说很高兴地从一堆卷子当中抽出一张数学卷子:“你数学也不错,你没事的时候也帮忙辅导一下林重的数学吧,他数学成绩太差了。” 黎细接过何说递过来的卷子,卷子上基本上就没有几个对钩:“46分?还退步了。” “我见林重平时上课也听认识听的,怎么就是这数学成绩考得这么差啊?”何说有些摸不着头脑。 黎细随手拿起何说办公室上的红笔,在卷子下面垫了一本厚书,在林重的数学卷子上批注公式:“数学不像英语,英语只需要多写多记就行,而数学要练,他虽然平时很认真听课,但私下从来没有刷题,而且不会举一反三,成绩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何说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的。” “咱班整体基础都很差,老师,你要是没事儿的时候就可以手写出一些题,尽量一天一套,不要太难,也不要太多,一天出一张A4纸那么大的,最好都出大题,都出同一种类型题。”黎细批注好了:“数学嘛,多做几道题就行了。” 何说肯定了黎细这个想法:“我现在就出,出完就去打印出来!” “行,林重的卷子我先拿走了。”黎细把笔还给了何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班上课了。” “回去吧。” 回到班级里的黎细把卷子放到林重卷子上。 林重看着自己的卷子上满满都是用红笔写下的公式:“你写的?” 黎细点点头:“下节第一课还是不要去上了,把这套卷子按照我写的公式重新再写一遍。” 林重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就静一下心来开始写卷子。 黎细也一起陪着他一起写着卷子,一整间教室里空荡荡的,除了楼道里偶尔传来隔壁班上课的声声,就只剩下两人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为什么忽然对我的成绩这么上心?”林重突然开口问,打破了这时的平静。 黎细写试卷的手不停:“何说刚刚把我叫到办公室,就是希望我能帮你提高成绩。” “你可以不用帮我的。” “可是只要我让你学,你就会学。你真的很听人的话,所以……”黎细抬起头真诚的看着林重:“只要你学,我就会教。” 林重和黎细对视时,有那么一瞬间,之前心里的怪异又出现了。 他总是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黎细突然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打破了他的思绪:“快点写!写完我检查。” “哦。”林重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继续写卷子。 过了一会儿,林重放下笔,把卷子给黎细:“我写完了。” 黎细立马放下了自己正在写的卷子,给林重批改。 黎细边看边叹气,林重心里不自觉的捏了一把汗。 “把我圈的这几道题,找个新本子记下来。”黎细把卷子还给林重。 “哦。”林重弯腰翻自己的桌兜找本子,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本子都用完了,没有新的了。” 黎细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桌兜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本子,翻开看了一下,本子的第一页已经写上了他的名字。 黎细用黑笔在名字上划了两下,然后又写下了林重两个字:“这个本给你,以后当错题本。” 林重接过本子,翻开本次的第一页,黎细这两个字并没有全部被掩盖住,只是很简单的划了两下。 林重的名字写在了被划掉的黎细下面。 黎细的字体不算很好看,字迹张扬,而且连贯性很强。他写字的时候用的力气很重,以至于林重两个字是凹下去的。 黎细用笔敲了敲他的桌子面:“快点把题给抄上去,抄完我给你讲。” 林重不到两分钟就把题目给抄好了。 “我抄完了。” 黎细听到后立马把板凳拉近了林重,把本子放到两人中间:“听着,这个题其实很简单……” 黎细声音很清脆,慢条斯理的给林重讲着解题步骤,并在错题本上写下痕迹。 林重看着黎细说话时滚动的喉结,眨眼时修长的睫毛,不自己觉得心跳加速了许多。 “听懂了吗?”黎细抬起眼,发现林重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瞬间觉得有些火大:“爹的!看我干嘛?看题!”黎细用笔戳的本子:“把我刚刚给你讲的解题思路写下来!” “哦。”林重回过神来,但看这本子上的题又无从下手,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我刚刚没听,你……能再讲一遍?” 黎细:…… “TMD!”黎细心里的火焰快压制不住了,自己费尽口舌讲了十分钟的题,林重一个字也没听。 黎细重重的打了一下林重的头:“什么脑子!” 脾气真暴躁,林重心里想。 下课铃响了,黎细刚好给林重讲完最后一道题。 这时最后一节课,上体育课的同学都很少回班,直接出了校门去吃饭。 林重把东西收拾好,邀请黎细:“要一起吃午饭吗?我请你。” “不了。”黎细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整齐:“我中午要事。” 林重只能说好。 黎细戴上耳机上了公交车,想想刚刚给林重讲题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脑子还没开窍吗?太TMD笨了!” 到了地方,黎细下了车,在路边的小摊儿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吃,看着面前摆的五花八门的教辅资料,开启了扫购模式。 林重吃完午饭回来看着摆在自己桌子上的一大摞教辅资料,有些疑惑。拿起翻看了一下。 《高中历史必备知识点》 《高中综合政治必备》 《高中生物知识点大全》 《高中数学三年必刷题》 《零基础刷完成为数学学霸!》 《三年英语综合,必刷!》 林重又看了看黎细桌子上的几套看着就是新买的试卷,一切都有了答案。 刚好,黎细接完水,从后门回来了。 林重说:“多少钱我转你。” “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喜欢欠别人。”林重说:“而且这么多学习资料,一定不少钱。” “我是真不知道多少钱。”黎细说:“我是买自己需要练习的资料,才顺路给你买了几本。而且还是用的苏好的全国通用书店折扣卡。” “那我晚上去书店问一下价格,把钱转你。” “不用。”黎细嘻笑:“你包我两周中午饭就行。” “两周?” “两周怎么了?你这五本资料出去买至少要花两百块钱!”黎细拍桌说,“让你请我两周,都是便宜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重笑了说,“我只是觉得太少了,我请你一个月的都行。” “当然可以!”黎细当即拍板决定:“一个月!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俩人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黎细开始写自己新买的卷子,林重也拿着黎细帮他买的基础题型写了起来。 “对了,我这段时间可能会去烂尾楼那儿找你。” “为什么?” 黎细侧着头,眨了眨眼说,“当然是给你-开-小-灶!” 放学,黎细看着林重推车:“你要先回家吗?不是直接去烂尾楼那儿吗?” 林重点点头:“林小煤不看到我回家她是不会睡觉的。” “那行吧,我也先回家去做事情。我们十点烂尾楼见。” “好。” 黎细骑车刚到地方,就看到了林重已经坐在沙发上认真写题了。 “够认真的呀!写了几道?”黎细走过去看。 “零道,我才刚拿出笔。” 黎细:…… 黎细坐到他旁边,“对了,我今天出门前听天气预报,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 “不能吧?”林重抬头看着天,乌漆麻黑的也看不出,也乌云啊。 “就是,天气预报我就没见过准过!”黎细也抬头看着天。 就在这时,一滴水突然滴到了黎细的脸上,接着就是骤雨落下。 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给两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操!”黎细骂道:“连给个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啊!直接就他妈下大雨了!” “爹的!”林重连忙把拿出来的书塞进书包里,生怕书本被淋湿。 “这哪儿有避雨的地方啊?都是破楼!”黎细环顾四周。 “跟我来。”林重东西收拾好了,牵起黎细就快步跑了起来。 俩人淋着雨一路狂奔,林重把黎细牵到很矮小的小屋子里。 四周都很黑,黎细什么也看不见。 “你等我一下,我点个灯。”林重在黑暗中摸索着。 突然胆小的房屋中间亮起了一盏小小的红光。 黎细看着面前的照明工具:“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煤油灯。” “当时施工的时候,这地儿应该是个放杂物的地方,没有通电,我也就没有办法扯灯泡。”林重把煤油灯的温度调高了一些,使它更亮了一点:“将就一下吧。” 黎细借着这狭小的光,环顾着这狭小的屋子。 屋子得小,也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很虚掩的门,在屋子里也可以听到淅淅雨声。 屋子里的东西也很小,只有一个很老旧的铁架床,上面铺着一张凉席,还有放在墙角的:“那是吉他包吗?”黎细问。 林重点点头。 “那里边有吉他吗?” “有。” “是你的吗?”刚问完这句话,黎细就觉得问的有些多于,像这种小屋子,或者说像这种破旧的工地,除了林重应该就不会有人来了,所以留在这儿的东西应该都是他的。 但林重却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 “谁?还有朋友吗?张文浩吗?”黎细有些意外,林重竟然还会有朋友,他在学校里差不多就没有和别人交流过,竟然会说有朋友。 “不是咱们学校的,他叫蒋砚池,他很早就不上学了。”林重看着那个吉他:“吉他是他的。” 黎细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为什么吉他会在这里。 突然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避雨的是,一只猫。 猫咪甩了甩自己身上的雨水,很自然爬上了铁架床,坐到了林重的身边。 林重很轻的抚摸着猫的头。 “它是你的猫吗?”黎细坐了下来。 “不是。” 黎细也想去抚摸猫咪,但却被猫爪子拍了一下,猫咪应该是想离黎细远一点,就坐到了林重的腿上。 黎细看着猫咪这一举动,说:“真的不是你的猫吗?它真的挺认你的。 “可它真的不是我的猫,我没有认领过它。”林重把猫抱到了黎细的腿上,猫咪只是看了一眼林重,又看了一眼黎细,喵喵叫了几下,就很安静的躺在了黎细的腿上。 “它是这附近的流浪猫。”林重很平静的说:“只是偶尔下雨的时候,会凑巧和我一起在这儿避雨。” “你们都这么有缘了,为什么不去认养它。”黎细抚摸着猫:“它多乖呀!” “它只有下雨的时候会来这,还有我。”林重说:“平常的时候我们基本是见不到的。” “是你只有下雨的时候才会来这儿吧?”黎细抬眼看着林重,指着靠着门墙角的位置:“你看那破旧的衣服堆,感觉就是它平时的猫窝。”黎细借着煤油灯昏暗的灯光,看着自己腿上的猫,狸花猫,耳朵很尖,猫须很长:“而且流浪猫白天是要去觅食打架的,你如果白天来这儿,就很难遇到它,而你晚上又只会坐在那儿的空地里,只有难得的下雨天才会偶遇。” 林重看了过去,那衣服堆确实像是猫窝的形状,但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黎细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林重笑着说,“下雨时相遇,还挺美好的。” 林重点点的头:“确实挺美好的。”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直直的看着黎细。 “都这么美好了,要不你就认养它。”黎细继续尝试说服林重。 林重看着黎细在他眼里好似是撒娇的神态,点了点头,同意了。 黎细很满意的笑了,“要起个名字吗?” “叫咪咪吧。” 黎细听到这个名字笑了,笑的时候还惊动了自己腿上的猫,猫咪惊醒,环顾了四周,又从黎细腿上爬了起来,跑到了林重腿上。 黎细嘲笑他:“土不土啊?难得认养了,还给起了个全天下流浪猫的名字。” “那叫什么?”林重像是随口说:“难道要叫小雨啊?” “可以啊!”黎细拍手:“你们不就是因为雨才认识的,小雨,多好听的名字。” 林重撸着猫,他认识这只猫很久了,其实对这只猫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无感,但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觉得他和这只猫还是蛮有缘分的。 林重看着黎细,他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这只猫的时候,大约是3点多的时候突然下起了一场雨,他才来到这间小屋子里躲雨,才遇到了这只猫。 因为黎明时的细雨才有了缘分,林重心想。 林重问:“现在没什么事,要写题吗?” 黎细摇了摇头,指着煤油灯:“用这种灯照着,写题费眼睛。” “那现在要干嘛?”林重说:“总不能闲坐着吧?” “当然不是闲坐着。”黎细说:“我们要等雨,等雨停,然后回家。” 第15章 第 15 章 “这附近有宠物店吗?”因为是在上课,所以黎细把书立起来,小声的和林重攀谈。 “你要买什么?” “猫粮,猫砂,猫窝,猫玩具。”黎细说。 林重眉头挑了挑,“它是一个流浪了,它是会自己去找吃的,找睡的地方的,找玩具玩的。” “它已经不是流浪猫了!”黎细反驳:“你昨天刚认养了它,而且还给它起了名字!你就是它的主人,要对它负责!” “行。”林重扶额,“这些东西我晚上我去买。” 黎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有点主人样。” 晚上,黎细光脚踩在铁架床上,拉线。 林重一进小屋子就被灯光刺的眼睛睁不开,“你在哪扯的电线?” “没扯电线,这灯是装电池的。”黎细,下了床,很满意的看着自己挂的灯。 黎细特地挑的瓦数大的灯,灯一亮,整个小屋的角角落落都被照到了。 黎细看着林重手里的箱子,“你拿个箱子过“来干嘛?” “猫窝啊。”林重把箱子放下,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正方形的小箱子正面,被掏了一个洞,林重把地上的破衣服给塞了进去。 “你也太抠了吧。”黎细指地上的垃圾:“你拿出来的那些东西不会就是猫粮,猫玩具吧?” 林重点点头,拿起一根小棍子,上面绑着几条塑料绳,挥了两下,“逗猫棒。” 黎细:…… “那猫粮呢?” 林重解开红色塑料袋,“半斤五花肉。” 黎细:…… 黎细忍住了想发火的语气,心平气和的说:“大哥,你不能这么抠搜啊!那猫能吃五花肉吗?还是生的!” “怎么不能?猫是肉食动物。” 刚好这时小雨回来了,在五花肉附近转了两圈,然后就低头开吃了。 黎细眼睛都瞪大了,“它吃了?!” 林重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它是流浪猫,能生吃老鼠,怎么不能生吃猪肉?” 黎细第一次见猫吃生肉,觉得有些新奇,蹲到猫旁边看它吃,“竟然真吃了。” 林重又拿出一小的洗脸盆,在里面倒了一点水,又在里面放了个小东西,放到了猫窝旁边。 “这是什么?”黎细看着水盆儿里的东西,咕噜咕噜的冒泡。 “水泵,让它喝活水。” 黎细,“找这些东西,你还挺牛的。” “猫砂就不用买了,这工地这么大,它在哪儿都能撒尿。”林重拿出书包里的东西准备开始写卷子 “行吧。”黎细没有继续在看猫了,蹲在林重身边看他写卷子。 这间屋子没有桌子,林重只能把卷子放到铁架床上蹲着写。 黎细把手放在床上趴着,盯着林重的侧脸,突然问,“林重,你将来想去哪里上大学?” 听到这林重写卷子的手一顿,欲言又止的开口,“考上的话就在本地随便上一个,考不上的话就随便了。” “虽然你现在只能考200多分,但只要你努力本地的大学肯定是能考上的。”黎细说,“本地二本的师范分数才400多分。” “可我不想当老师。”林重拿起笔继续写起了卷子,“我不是当老师的那块料。” “当老师会很好啊!”黎细给林重举例,“人民教师多光荣,不仅是一个铁饭碗,假期还多!” 林重写卷子的手不停,“行,我会去考师范。” 黎细笑了,笑出了声,“我让你考你就考,你也太没有主见了吧。” 林重抿了抿嘴,“不是的,就是我个人觉得当一个人教师很光荣。” 黎细:“……” 黎细听到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你也太逗了吧。” 林重看着他笑,有些不理解,他并不觉得他刚刚说的话有那些好笑的。 黎细笑了一会儿就笑够了,看了看林重写的答案,用手指敲了敲卷子,“林老师,你结果算错了,从第二步开始重算。” 林重听他这么叫自己,脸突然红了。 黎细看在眼里,“林重,你生病了吗?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林重双手捂着脸,别过头,“没,你看错了。” 黎细看着林重通红的后颈,有点想笑,但他猜到了林重为什么会脸红,嘻笑着说,“林重老师,你的后颈也很红。” 林重立马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后颈,“黎细,你别那样叫我。” 黎细看着背对着自己林重,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笑的太大声,只能反手捂着嘴,以防自己笑的太大声激怒他。 “怎么比小孩儿还容易害羞。”黎细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没害羞。”林重出声为自己辩解,“只是那些话从你口里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这有什么好怪的?你小时候没有梦想过别人叫你钢铁侠吗?”黎细看着林重的背,林重很瘦,但是它属于精瘦,是能看到他胳膊上,以及藏在衣服下的肌肉。林重貌似真的很喜欢穿无袖的背心,除了校服,黎细很少见林重过穿T恤。 黎细站起身来,走到林重的面前,林重一直趴在自己的手臂里,不敢看黎细。 “行了,抬起头吧,别把自己给闷坏了。黎细伸手摸了摸林重的头,林重的头发很短,而且发质也很硬,摸着有些扎手,但,“你这小脑袋,摸着还挺舒服的。”黎细改为双手盘着林重的头,有些爱不释手。 林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黎细。 黎细看着林重的脸,嘲笑他,“红的的跟一个卤蛋似的。” 林重:…… “行了,快点写题吧。”黎细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林重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心跳,看了看黎细,语气郑重,“以后不要那样叫我了,太怪了。” 黎细嘻笑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黎细突然肚了叫了。 林重看着他,“你没吃晚饭吗?” 黎细尴尬的捂着肚子,“没。” 林重,“那怎么办,我也没带什么吃的,现在饭店应该也都关门了。” ”没事。”黎细站起来,“我去看看附近的小商店关门没,买点面包吃。” “好。”林重看着黎细离开,等他一离开林重立马放下手中的笔,头砸到床上。 “靠!”林重狠狠的搓了一下自己的脸。 如果是别人叫他林老师,林重敢打赌他百分百不会脸红,甚至可能会觉得那人很贱,但叫他的人是黎细。 林重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卷子,因为黎细,他开始努力学习;因为黎细,他收养了小雨;因为黎细,他现在想考师范;因为黎细,他……林重攥紧了自己左心口衣服,有些呼吸不上来,他之所以心跳的这么快,也是因为黎细。 林重终于明白了之前心里的怪异感了,他不是心里难受,而是因为黎细,是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黎细。 他喜欢自豪,爆脾气,独特,有责任的黎细。 对于林重来说,黎细和别人的与众不同,已经让他产生了好感。 认清自己心意的林重,崩溃的趴在床上,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林重突然觉得脑子都大了,比要做两套数学卷子,头还大。 林重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想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挥之不去都是黎细的画面。 越想逃避越逃避不掉。 黎细推开门,就看见趴着睡觉的林重,“才出去一小会儿,你竟然就能睡着。” 黎细放轻了脚步,走了进来。 林重听到黎细回来了,不知怎么了,不敢睁开眼睛。 黎细看到摆在床上的卷子,林重已经写完了,于是打算抽出红笔帮他批改一下。 黎细批改到最后笔差点掰断,黎细恶狠狠的瞪着‘睡熟’的林重,小声的抱怨了,“脑子到底什么时候开窍啊!一道题就变换了一下数值,让你写四次,竟然还能错!” 黎细帮林重在卷子上批注,嘴里还抱怨着,“要是能把你数学教及格,我如果去考教资那绝对能一次过!” 林重有些想笑,但他不敢。哪怕是躺着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也不敢动一下。 黎细批注完了,情绪消化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就用手撑着下巴,观察着安静睡觉的林重,“睫毛还挺长的。”黎细小声的说。 黎细就这么撑着下巴观察了好久,直到眼皮子打架,连打好几个哈欠,见林重是不可能醒了,才起身。 临走时看到他露出的半张脸,突然想到了什么,恶趣的拿起笔。 林重感觉自己的半张脸有些痒痒的,但更让他痒的是黎细呼吸的时候,呼吸的气体打在自己的额头上,不止脸上痒,心里更痒。 黎细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把自己的校服脱掉披在林重的身上,小声的说了一句,“晚安,明天见。” 轻手的关了灯,轻脚的离开了屋子。 林重听着门口自行车的声音离远了,才慢慢的抬起头,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脖子。 林重裹紧了披在自己身上的校服,两人明明用的是同一种洗衣粉,但林重觉得黎细的校服,比他的更香。 林重打开的灯,拿出手机准备看自己脸上会被黎细画成什么样子。他已经做好了会被画成熊猫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相机照在自己脸上林重看清自己脸上被画了什么东西,瞬间笑出了声。 林重脸上用黑笔赫然写着:ばか者! 林重又看了已经被黎细批改好的卷子,卷子上的每一道错题黎细都帮林重写批注好了公式,林重把卷子翻到背面,就看到有一道大题旁边黎细写满字。 “你是猪脑袋吗?!这道题你上一张写的卷子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题型,只是数字换了一下,你怎么就不会呢?!笨死了!!” 林重只觉得黎细可爱,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 林重打开微信看了一下他和黎细的聊天框,算了一下时间,黎细应该到家了。 黎细刚一洗漱好躺在床上,就听见手机振动。 【被人偷袭了】:刚刚不小心睡着了,你已经到家了吗? 黎细看着他的头像觉得有些眼熟,于是点开。 林重的微信头像是相机拍摄的半张脸,脸上被写了字。 字正是黎细刚刚在林重脸上留下的。 黎细觉得好笑。 【人】:到了,我已经要准备睡觉了 林重看着黎细的微信名捧着脸痴笑,这人还挺敢作敢当的。 【被人偷袭了】:那晚安,明天见。 第16章 第 16 章 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黎细的肚子已经饿的叫了起来。 黎细就看着前面黑板上挂着的表,希望时间赶紧到12。 林重看他的样子有些觉得好笑,“中午想吃什么?” “还是状元家的馄饨。” “连续吃了快两个星期了,你还没吃腻吗?” 黎细随口回答,“喜欢怎么会腻呢?” “说的好有道理。”林重余光一直飘着黎细,喜欢,所以怎么看也看不够。 何说讲完最后一个知识点,抬头看了看表,“还有最后两分钟,我给大家说个好事。” 最后一节课大家都昏昏欲睡的,听到好事儿都立马抬起头了。 何说,“咱们下下周,有篮球赛!” 听到这个消息,全班都雀跃了起来,每次17中举办篮球赛都会停课一天半。 “学校组织的,没有什么奖项。打出什么样的成绩都无所谓”何说说,“等会儿我会给体委张文浩一个表,重在参与,希望大家都能踊跃报名。” 黎细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多高兴,只是一直盯着的表,终于指到了12,随这何说一声下课,黎细终于无罪释放一般。 馄饨店里。 林重不止点了两碗馄饨,还点了一份小菜。 黎细品尝小菜着干拌龙豆,龙豆都被炸的外皮起酥,又和花椒芝麻混在一起翻半,又麻又香,黎细吃的有些香。 林重看着他吃,只是偶尔会拿起筷子夹两根儿尝尝,“学校篮球赛你不报名吗?”林重和他闲聊。 “不要。”黎细喝了一口气泡水,“我不喜欢在室外打篮球,太晒了。” 林重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好笑,虽然现在有室内篮球场,但更多的人还是认为篮球是是户外休闲运动。 “那你喜欢打篮球吗?” 黎细点点头,“挺喜欢的。” “喜欢你还不报名比赛。” “我喜欢就一定要参加比赛吗?”黎细瞪了他一眼,“而且我也不想和咱们班的人混的太少。”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黎细嘴里吃着小菜。 林重没有再继续问了,只是说,“我知道哪有室内篮球场你要去吗?” “有我就去,打球可以放松身体。” “那就这个周末吧,那个室内篮球场就在我工作的蛋糕店后边,你可以去那儿打会儿,放松一下。” “和你打吗?”馄饨上来了,黎细上次因为吃馄饨太急了,嘴里被烫出一个大泡,所以他现在只敢,拿着汤勺舀了一个,在嘴边吹凉了,才塞进嘴里嚼。 林重摇了摇头,“我不会打,不过我朋友蒋砚池会。” “你竟然不会打篮球?”黎细有些震惊,“你初中体育课都在干嘛?篮球好歹是中考项目!” 林重不以为然的吃着馄饨,“中考考运球,又不考打篮球。” 两者没有什么差别吧,黎细心里想。 虽然文科班只有十几个男生,但还是能找出五个男生,打篮球赛的。两人吃完饭回学校,张文浩参加篮球赛的表都已经填满了。 周末,黎细来到了温梅家的蛋糕店。 蛋糕店的灯光都用的是暖黄色的,黎细一进门就看到了林重穿着一个黑色的围裙,再摆个蛋。 林重也看到他了,直接把手里的一个蛋糕递给黎细,“刚做好的。” “谢谢。”黎细接过奶油纸杯蛋糕,上面还放着一颗红色的樱桃,一口咬下去还有巧克力爆浆。 黎细尝了一口还不忘评价,“好甜,像你一样。” 林重:…… 刚好温梅回来了,看到黎细有些高兴,“你就是阿重的同学吧?” 黎细点点头,“是的姐,我叫黎细。” “黎细?你是黎大爷的孙子吧?”温梅说,“就是那个在商场当保安的。” 黎细有些意外,“是的,姐姐你认识我爷?” “你爷爷每次下班都要拐我这儿买点儿东西吃。”温梅说,“说给他大孙子吃,还说着他大孙子长得很俊俏,今天这么一看,确实如此。” 黎细很谦虚,“遗传我爷爷。” “真巧,你和阿重竟然是同学。”温梅走到林重身旁抢过他手里的盘子,“你也真是的!同学都来了,怎么还干活!还不赶紧去和黎细同学去玩,晚上也没什么事,店里不用帮忙。” 林重说好,脱下围裙,和黎细出了店门。 林重说,“等会儿要打球,先去超市买瓶水吧,以防等会儿口渴。” 黎细说好。 “你还喝气泡水吗?”林重看着冰箱里五花八门的水。 黎细点点头,“要桃子味的。” 林重又给蒋砚池提前买了一瓶水,拿了三瓶水结账了。 到了篮球场,篮球场很大,就是有些破旧。人有些多,但蒋砚池已经提前占好了篮球框。 蒋砚池见他们过来了,就跑过去打招呼。 “你就是黎细吧?”蒋砚池看着站在林重旁边的人。 黎细点点头,看着蒋砚池有些眼熟,“你不是理发店老板吗?” “我是。”蒋砚池说,“也是林重好哥们。” 林重把给他买的水给他,“我妹呢?” 蒋砚池,“在我家和我妹玩呢。” 黎细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双下垂杏仁眼,又留着一头较长的头发,除了个子高一点,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强烈的,“人夫感。”黎细脱口而出。 蒋砚池见黎细一直盯着自己,还说一些奇怪的词,蒋砚池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什么玩意?” 黎细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就是觉得你长得挺像贤妻良母的。” 蒋砚池:…… 正在喝水的林重直接喷了出来。 蒋砚池冷笑了一下,“这词形容在我身上感觉不是什么好词。” “夸你漂亮,算好词。”黎细很真诚的夸奖。 蒋砚池:…… “行了。”林重制止了还想讲两句的蒋砚池,“今天不是打球了吗?赶紧去打球吧。” 蒋砚池,“你不打吗?” 林重摇了摇头,“不会。 蒋砚池,“那你来干嘛?” 林重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叠成四方形的卷子,又拿出一根笔,“写卷子。” 蒋砚池:…… 黎细:…… “篮球场写卷子。”黎细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是第一人。” 林重,“只是爱学习罢了。” 蒋砚池:…… 黎细:…… “算了。”黎细捡起地上的篮球,“你找个显眼的地方坐着,等我俩打完叫你。” 林重说好,坐在了篮球场观众台的第一排。 蒋砚池在黎细面前阻挡,黎细拍着球准备找机会,随时过人。 “你真会打吗?”蒋砚池问。 黎细没答话,只是找准时机,篮球一举,向上跳跃,抛出篮球。 蓝球顺利入筐,三分投,黎细很满意,“没手生,还不错。” 蒋砚池:…… 一直认真观看的林重也忍不住发笑,耍人还是黎细有一套。 “投三分这么准,合着你刚才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过裆球,耍我呢!”蒋砚池也不生气,只活动了一下脖子,只是开始认真的对待接下来的比赛。 黎细,“活动活动筋骨,凑巧而已。” 黎细和蒋砚池正式开始打球了。 如果自己的暗恋对象在自己面前打球,还能专心致志的写作业,那简直就是东方第一忍者。 显而易见,林重不是,他忍不了。 他从黎细打球开始就放下了笔,一直观看着黎细。 很光明正大。 都说打球的男高最为迷人,更令人着迷的还是自己的暗恋对象。 打球时黎细的幅度很大,衣服也随之飘扬着,林重甚至能若隐若现看到黎细的腹肌。 林重不自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腰真的好细。”林重觉得只要他手臂一挥应该就可以把他揽入怀里。 林重看的时候不自觉得掏出了手机,他想记录下黎细耀眼的时刻。 他刚一点开录像,黎细手握紧篮球,腿部发力,弹跳了起,黎细双手使劲一扣,篮球精准的扣到了篮筐里,但因为他扣篮时用力过猛,“啪嚓!”一声,篮板瞬间四分五裂的掉落下来。 站在框架下蒋砚池被掉落的玻璃渣子,给砸蒙了,半天也不知道躲避一下。 黎细把他捞了过来,十分兴奋,光顾着四周,“妈逼的!这有监控没?给老子调监控!人生高光!扣碎篮板啊!” 林重跑了过来,“我录下来了!!” 黎细听到这儿高兴的把球一扔,拿过林重的手机观看视频。 林重录的开头,刚好是他正在发力扣篮的时候。 从他起跳到落地,都精准的录了下来。 黎细激动的抱住他,“我操!你太够哥们了!老子的高光时刻,你竟然拍下来了!” 林重突然被黎细这么一抱,还有些错愕,只是伸出手环绕着他的腰,轻轻的拍了一下黎细的背,“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凑巧,刚拿出手机,你竟然扣碎了篮板。” “太牛了。”黎细看着他,“等会儿把视频发给我!老子要发十条朋友圈!”黎细说完放开了手。 林重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只是点点头,“我现在就发给你。“ “行了。”蒋砚池走了过来,“不打了,去吃饭吧,打了快两个小时了,饿死了。” “行啊?去吃什么?”黎细接收到了林重给自己发的视频,火速编辑了朋友圈。 “你们想吃什么?”林重把黎细的水给黎细。 “都可以,我请客。”蒋砚池笑了笑,“就让我这个社会青年,请你们这些学生党吃饭。” “海鲜自助可以吗?”黎细把瓶子里的水都喝光了,“打完球,太饿了!去面店的话,一碗面肯定不够吃。” “行啊?”蒋砚池问,“不过这附近哪有海鲜自助?” 黎细,“有有有!我知道哪儿有。” 黎细领着两个人来到了上次他和林小煤一起去吃自助的餐厅。 “饿吃了。”黎细拿着盘子光速去找吃的。 黎细不到五分钟就收获满满的坐了下来开吃。 “我靠!你吃饭怎么跟林小煤一个德行?”蒋砚池看着黎细狼吞虎咽的样子,蹙了蹙眉。 “快要饿死了,我还管什么德行。”黎细嘴里吃着生蚝,含糊不清的说。 “对了。”黎细把一个小碗放到林重面前,“这家的红豆粥熬的超级糯,超级好喝!你尝尝。” 林重拿着勺子小口品了一下,确实如此,红豆刚含进嘴里几乎都不用嚼,就可以咽了。 黎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停的振动,黎细打开看了一下,都是看到他朋友圈扣篮的样子,并且记录下来,说牛逼的人。 黎细看了一下自己刚发的那条朋友圈下面的评论。 黎细人缘还算不错,朋友圈底下的评论还不少。 【爱一花】:你怎么过得这么滋润呐?周六竟然可以不补课!去打篮球! 【喜二乃】:嫉妒死了,我现在在班里吃辣条都费劲! 【悦三玖】:你扣篮真的好帅! 【怡四叶】:为什么我之前扣碎篮板没有人跟我录像! 黎细挨个回了他们几句,就关掉手机,专心吃饭了。 黎细看到林重已经开始擦嘴了,有些震惊,“你吃饱了吗?” 林重点点头,“我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所以不是很饿。” 黎细抿了抿嘴,笑了一下,语气诚恳的说,“那你可以帮我剥虾吗?你自己一个人剥的不够自己吃。” “可以。”说着林重把一盘小龙虾端到自己面前,重新戴上了一次性手套,专心的给黎细剥虾。 蒋砚池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 等黎细吃饱后,蒋砚池看着周围桌子上堆满的虾壳和生蚝壳,忍不住看着黎细感叹了一句,“你是真的能造啊!三个人一起吃自助,你一个人就能吃回本。” 黎细喝着碗里最后一口红豆粥,优雅的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还行吧,主要是太饿了。” 蒋砚池只是无声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林重看着玻璃外的天色,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林重整理了一下东西,“行了,我该回店里帮梅姐收摊了。” “我也要回家了。”黎细也站起来。 林重目送着黎细上了公交车,刚一转头准备回去,就看到蒋砚池的一张大脸,把他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我靠,你干嘛呢?”林重顺着自己的胸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蒋砚池揽过他的肩膀,“你跟你这个新交的哥们儿关系够好的呀,还跟人家剥虾。” “还好吧。” 蒋砚池:“什么叫还好?你可从来没给我剥过。” “你又没让我给你剥。” 蒋砚池轻笑开玩笑道,“对人家这么细心,给人家剥虾,不知道的人以为你看上他了。” 林重听后老实的点了一下头,“确实看上人家了。” 蒋砚池:…… “嗯?!”蒋砚池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瞪大了双眼,“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林重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我确实看上人家了!” “我靠!林重!你开玩笑的吧?”蒋砚池指着已经开远了的公交车,“他男的呀!他是那种能扣碎篮板的男的呀!” 林重表情很平静,“我眼睛不瞎,我知道他是男的。” 蒋砚池有那么一瞬间表情僵住了,他18年的三观都被震毁了,“你先让我自我消化一下。” 林重站着等他自我消化。 蒋砚池自我消化了半分钟,几次张嘴想尝试说话,但还是只蹦出来一句,“你口味真够重的。” “这种火辣款。”林重摇了摇手指头,说,“你是不会懂的。” 蒋砚池:……他也没想懂。 第17章 第 17 章 “干嘛啊?”黎细周一刚到班,屁股才坐到凳子上,自己的桌子四周围着五六个男生。 “下周有学校有篮球赛。”张文浩扭过头趴在黎细的桌子上。 黎细点点多,“这事我知道啊,咱们班还报名了。” “但杨明今天下楼的时候把腿给摔着,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张文浩说,“咱队还差一个打篮球的。” “咱们班还有那么多男生。”黎细翻开手里的课本,准备开始上课,“别找我,我不打。” “我家串串香!”张文浩手指比了个一,“我让你免费吃一个月!” 黎细的有些心动了,那还是矜持的用课本挡住自己的脸,小声问坐在自己旁边的林重,“他家串串香好吃吗?” 林重有些想笑,但还是保持住该有的冷酷,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 黎细彻底心动了,问张文浩,“什么时候训练?” 张文浩,“晚上放学。” “你晚上可能要在工地那你等我一会儿了。”黎细说,“估计可能打要打很久。” “没事。”林重背着手里的政治,“我和你一起去,看着你打球。” 黎细问,“你为什么要看我打球啊?” 林重想了想,说,“因为你打球很帅。” 黎细:…… 这和夸奖黎细其实很受用,但黎细还是表现的略微嫌弃,“都是男的,有什么帅的。” 林重没说什么,只是问,“我不可以看你打球吗?” “可以,但……”黎细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沓资料,“这是前段时间苏好给我发到我们原来学校老师整理的历史时间线,你看我打球的时候,把这个带身上,没事看一看,背一背。” 林重翻了翻了5页A4纸,各种时间事件和理由,堆的密密麻麻的,林重看到时候了蹙了一下眉。 林重闷声问自己,他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学历吗? 但接我黎细又掏出两张卷,“背完之后把这两张卷子也给写了。” 黎细真的很把林重的成绩放在心上,刚开始的时候,林重觉得他应该只会负责那么两三天,但黎细每天都会抽查林重的背书情况,哪怕有些题林重做错了五六遍,黎细还是会忍住自己的脾气,耐心地再给他重新讲一遍。 林重接过黎细递来的卷子,黎细从不指望林重能把一张卷子做满分,他会把一些题圈出来,画上重点,只要林重能把它圈出来的题给写正确,那么平常考试的时候,及格不成问题。 林重看着卷上用红笔被勾勒住的题,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挺希望能得到这份学历的。 晚上放学,林重先回了家。 张文浩和其他几个打篮球的人也抱着篮球出了校门。 黎细看到有些疑惑,“不是在学校篮球场打吗?” 张文浩尴尬的地摸了摸后脑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你了。” “什么事?” 张文浩说,“我们上周来学校打篮球和八班的人因为场地的事儿起了冲突,要不是主任刚好路过,我们差点儿打起来。当时就撂下狠话,这次篮球赛谁要是赢了,就跪下来喊对方爹。” 张文浩继续说,“平常篮球赛输赢都无所谓,但是这梁子截下来了,那就必须要赢。之所以找你,也是因为你开学的时候说你自己打小前锋,感觉你球技还不错。” 听完后的黎细:…… “爹的,张文浩你找死是不是?”黎细想踹他,但是被其他几个人拦住了,“还有你们!接梁子的事儿你们找我!有病啊!” 几个人站在校门口实在有些引人注目,黎细被几个人架着走到了一边。 张文浩皱着眉一脸哭丧样,“细哥,之所以找你,还不是因为信任你嘛!主要是8班那个姚远当时太嚣张了,直接霸占着整个篮球,让我们滚。” “那和我有毛关系!”黎细气狠狠地说,“我周末又没在那儿打篮球!” “细哥!”张文浩双手合十,“你要是帮我赢了这场比赛,我请你吃三年的串串香!” 其他几个人也给黎细捶肩拉背地求着黎细。 “求我没用!我坚决不干。”黎细是真的有些生气,虽然可能是一场很普通的篮球赛,但是结了梁子,就不只是一场篮球赛了。梁子不是他写的,但球却要他打,这会让黎细很不舒服。他才来这儿没三个月,班里的人都没认全呢,就算认起来也不想扯上太多的关系。 他现在来这儿这么久,唯一聊得来的只有林重一个人。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林重也不会去主动问他什么。两人可以在那个小屋里一待就是五六个小时,也不会觉得厌烦。黎细有时会无聊了,就会和林重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林重会很认真的听,也会回答,有问必答,黎细就觉得已经够了。 如果你觉得在一个人身边会很舒服,那你就会一直想和他待在一起。 就比如现在,黎细是多么希望林重能在自己身旁。他不觉得林重能帮他拒绝掉这群人,只是单纯的想让林重在自己身边。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黎细,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的17年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想法。单纯的,只是想让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 “细哥!你都已经答应我了,我连表都交上去了!”张文浩说,“就一场篮球赛而已,你肯定能赢!” 说狠话拒绝黎细从来都说不出口,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 黎细被张文浩带到一个公园处的篮球场,他一到地方就打了微信给林重发了一个定位,然后张文浩一起打球了。 林重到的时候黎细正拍着球,准备过人,黎细观察着四周的防手,只见黎细把球拍在身后又反手勾了回来,虚晃了一下,脚步发力,弹跳起来,双手一抛,正中三分。 黎细也看到林重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打球扔给身边的一个人,“不打了,先歇会。” 现在正值酷暑,黎细打了这么久球,汗水早已粘着短袖,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黎细拽着衣服的两个衣角,往上一拉,直接把衣服脱了下来。 林重走了过来,扔给黎细一瓶冰镇的气泡水,“喝了解渴。” “解我命。”黎细打开瓶盖儿直接咕噜咕噜的喝。 黎细喝水喝地有些猛,丝毫不注意形象,大口大口的吞咽。没有进入口腔里的水也也随着黎细的脖子曲线,流到了胸部。 本来不口渴的林重看着黎细坦诚的上半身,瞬间觉得口干舌燥,林重也打开一瓶可乐喝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也跑了过来,林重把买的水分给大家。 黎细喝完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十一点了,今天打的够久了,回家歇吧。明天有体育课,等到体育课再练。” 已经都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了,都有些累了,众人点点头,都没有什么意见。 等其他人都走了,黎细没形象的直接坐到了地上,“打了这么久,我感觉我的腿都要废了!” 林重没说什么,只是卸下背后的书包,又从里面拿出一瓶气泡水和一个大面包,“吃吧。”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黎细接过面包直接啃了起来。 “猜都能猜得出来,你晚上放学没回家,直接来打球,饭也没吃,肯定会饿。” “猜的真准。”黎细说,“不过下次不要给我拿蔓越莓和葡萄干的,我不太喜欢吃这种。” 林重点头记下了。 黎细把面包吃完了,看着林重说,“你知道吗?张文浩之所以找我打球是因为周末的时候,他和八班的一个叫姚远的人结了梁子!还说什么谁要输了比赛就跪下来叫对方爹!” 林重静静地听着。 “早知道是一种擦屁股的事,死我也不会参加。”黎细愤恨道,“最烦的就是这种,我跟他又不熟,我凭什么帮他?”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还来着练球。” “还不是因为至少要当一年半的同学!”黎细直接躺到了地上,裸露的背部贴在有些冰凉的大地上,黎细一时觉得凉快了不少,“要是因为这,同班同学的关系变得僵硬,也挺尴尬的。输了就输了,当时结梁子的时候,我又不在场,我又不需要下跪叫爹。” 林重觉得有些好笑,轻笑出了声,“那你看的还是真开。” “人只有活着就要向前看。”黎细看着挂在天上的星星,“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大事,大不了死,也没什么。不想死就老实活着。” 林重也和他一起躺到了地上,林重侧着身子看着黎细,“那你活着的理由是什么?” “没什么理由。”黎细很平静地回答,“我长得这么帅,成绩又好,性格又好,要是死了,多可惜!” “也是。”林重笑了笑,“死了太可惜了。” 黎细也和他一起笑,俩人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空,夏夜的蝉声也在这时变得有些好听。 “那你呢?”黎细突然侧过身来,看着林重,“又因为什么而活?” 林重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朵,说,“因为我妹。” “嗯?”黎细有些疑惑,“因为林小煤?” 十七八岁的男孩被问为什么活着?回答的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而不是什么中二发言,黎细有些好奇。 林重点了点头,“三年前我爸在工地干活,出了意外死了,我妈摔断了一只腿,林小煤的病开销又很大,家里的生活就变得非常困难。”林重的声音很磁性,显得有些稳重,“我没有死这个选项。因为如果我死了,那林小煤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孩子了。”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也是她唯一的哥哥。”林重嘴角扯起了淡淡地笑容,“我其实还挺谢谢我妈让我有了个妹妹,不管她是否健康。” 黎细很安静的听着,他不觉得林重刚刚的笑,是快乐的,更多的是苦笑。 三年前的林重也才十四岁,也应该是一个男生中二的年纪,但父亲的死亡,母亲的残疾,妹妹的病情,生活的开销,全部压在了一个只有十四岁年纪的孩子身上。 怪不得平时的林重不爱在班级里讲话,原来是,内心的担子已经压的他不想再说话了。 黎细的共情能力很强,鼻头有些酸,他总算是理解林重身上的孤独感是怎么来的了。他有些心疼林重了。 “不用可怜我。”林重看得出来黎细在想什么,只是揉了揉他偏软的头发,“小煤也长大了,变得懂事,我也已经习惯了。” 黎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盘了盘林重饱和的脑袋。 第18章 第 18 章 俩人又躺在地上吹了一会儿风,黎细也没有刚刚那么热了。 “你要学打篮球吗?”黎细看到滚到一旁的篮球。 “你教我我就学。”林重拍了拍身上的土。 “可以,教你可简单。”黎细拍起球,“三步上篮。” 黎细给林重演示,“跨完三步,一投球。”黎细手指一抬,球正中球筐,“最少可以得一分。” 林重点点头,“这个简单,投篮我还是会的。” 黎细把球扔给他,“试试。” 林重抱着球,走到了中圈的位置,然后拍着球,“一、二、三。”林重手一举,篮球正中球筐。 林重有些高兴,看着站在一边的黎细,有些期待他的夸奖。 但站在一旁的黎细一脸黑线,看着林重刚刚的投球直有无语,“他爹的!三步上篮!重点是上篮!不是让你走三步然后投球!”黎细重重地拍了一下林重的后脑勺,“你要是这么玩,为什么不直接踩到一分线上投球!” 林重被打的有些委屈,“不走三步在上篮,那它为什么叫三步上篮啊!” 黎细吼道,“那你为什么叫林重啊!” “我妈起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那别人起的叫三步上篮,我知道为什么啊!”黎细看着林重,“猪脑子!” “都说了我不会打球,你还非要教我。”林重把球还给黎细,“我不打了。” 黎细:…… 明明是这人刚刚说只要他教,他就学的,现在怎么还委屈上了。 “你不打我还打呢。”黎细拍着球,“过来站我跟前,防我。”顺便练练你那比中国足球还烂的球技,黎细没把后半段说完,怕打压人的自信心。 黎细和林重又打了半个多小时。 林重率先不行,撩起自己的下衣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着气,“不行了,又跑又跳的,太累了。” 黎细把手里的球就投了球筐里,痞笑道,“菜鸡。” 林重点点头承认了。 黎细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他刚刚就吃了一个面包,三两口就解决了,又跑了半个小时,现在肚子直饿的难受。黎细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这个点那还能吃到饭?” “你请我?”林重把球捡了回来。 黎细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都请我这么多回了,请你一回也无所谓。” “我没有骑车过来。”林重点了点下巴,“走吧,骑你车子。” “也行。”黎细把车推了过来,“你骑车带着我。” 林重点了点头,跨上了自行车。 黎细侧坐在自行车的后座玩着手机。 林重突然扭头问,“不放歌吗?” 黎细摇了摇头,“前些日子我爷爷给我洗衣服,没有翻我口袋里的东西,直接把我所有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了,连着我口袋里的MP3也给洗了。MP3坏了就不想听了。” 林重也没有在说什么了。 “说起来这个MP3我也用的挺久的了。”黎细坐在自行车的后座,跟林重闲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因该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苏好给我买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他也很小,攒了好久的钱才给我买了这一个。” 风吹的有些冷了,黎细把搭在自己肩上的短袖又重新穿了上去,“那个时候我还感动了好久,当时我就认定苏好会是我一辈子的好哥们儿!” “你个MP3就把你感动的这么厉害啊?”林重脚踏着自行车的脚板不停。 “重要的不是MP3!重要的那是送给我的礼物!”黎细语气很认真地说,“每件礼物送出去的时候,主人都应该是精心挑选过的,也有可能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送出去的。竟然你收到了这件礼物,你就要认真的对待这件礼物,并且认真的去对待送礼物的这个人。” “哈哈哈。”林重笑了笑,“那你还真是认真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也没有了。”黎细很谦虚地说,“尊重他人,是一个人的基本修养罢了。” 林重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问,“那你今年的生日过了吗?” 黎细摇了摇头,“没呢,今年过完生日我就18了,是个成年人了!”黎细有些高兴自己快要成年了。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怎么?”黎细开玩笑道,“难道你要送我成年礼吗?” 林重认真的骑着车子,没有扭过头看着黎细,“是的,礼物我也会认真考虑的。” “11月3日。” “这么巧?” ”你也这一天生日吗?” “不是,我是2号。”林重说,“不过听我爸说,我是在59分的时候落地。” “既然这么巧了,今年一起过生日吧。”黎细歪着头看着林重,说,“在2号那天。” 林重的心颤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庆祝过生日了。 “既然你会烤蛋糕,那想必一定会做生日蛋糕。“黎细笑了笑,“自己做的生日蛋糕很有意义!” “牺牲自己的生日和别人一起过的话。”林重说,“是不是有些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黎细说,“两个人一起过生日,连蛋糕钱都省了呢!现在一块儿蛋糕卖的多贵,最少也要六七十!” 林重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意识到自己喜欢上黎细是无法自拔的,跟他相处久了不会厌烦,只会越来越喜欢他。 黎细总是不经意间散发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魅力,一点小小的举动,哪怕是语言,都会使林重心动不已。 黎细看着有些眼熟的小路和河流,“我们是去吃酱大骨吗?” “是的。”林重又骑车骑了一会儿,骑到了地方。 果然饭馆儿门口还有几个干粗活的在喝酒。 林重掀起门帘儿进去了,黎细也跟在后面。 这个点了,老板困得也在打哈欠,看到有人来了也马上起身招待,“有些晚了,这会儿只剩一点儿酱大骨了。” “我们就要一份儿那个。”黎细说,“我们打包。” 老板快速去去厨房后边忙乎去了。 林重有些意外,“带走上哪儿吃?” “河边。”黎细掏出手机准备结账。 但黎细才刚一开机亮屏,手机就因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黎细挑了挑眉,“我去。” “怎么了?”林重问。 “阿重哥哥!这顿可能要你请了。”黎细亮出自己黑屏的手机,“刚刚手机玩儿没电了。” 林重被这么一叫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但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行。” 老板出来帮他们打包好大骨了。 “再拿两瓶气泡水。”林重拿出自己的手机付款。 黎细只顾着高兴自己终于要吃到饭了,并没有注意到林重的异常。 俩人拎着打包好的饭菜,来到了河边,刚好有一个树桩子,黎细把饭放到上面,两人蹲到两边吃。 林重看着手里的肉,“给这块都是瘦肉,你吃吧。” “谢谢!”黎细接过林重递来的吃了起来。 林重不是很饿,但还是把碗里的肥肉尽量挑出来自己吃。 黎细手啃着大骨,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这河这么深,应该能淹死人吧。” 林重,“怎么?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至于要跳河。” 黎细:…… 这人真不会接话!黎细瞪了林重一眼。 河边的风吹的很凉,黎细的头发有些被吹乱了。 现在也快凌晨1点了,周围都很安静,只有蝉鸣声。 黎细吃着东西说,“拿出你手机放首歌,太安静了,让人心慌的慌。” 林重说行,掏出手机放了歌。 黎细听着熟悉的节奏,“这什么歌?前奏这么好听。” 林重摇了摇头,“不知道,随机放的。” “回来吧刺激战场” “我最骄傲的信仰” “历历在目的最高” “眼泪莫名在流淌” 黎细:…… 林重:…… “意外意外!”林重慌忙打开手机,点了切歌。 “让我做你的眼睛” “说那样你才看得清” “这首情歌唱给你听” “把你当作天上星” “是你让我多感动” 黎细:…… 林重:…… 黎细一脸鄙夷的看着林重,但还是有礼貌的问,“你歌单就没有稍微正常一点的,符合时代潮流一点的歌吗?” “太久没听了而已,这次绝对换个正常的。”林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以防万一,还是打开看了一下,下首会播放什么。 “这个绝对可以!”林重按了播放。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 “……” “挺好的,但还是按一下循环播放。”黎细继续啃着大骨,“别下首给我搞出个惊雷。” 林重说好。 林重已经吃饱了,他抱臂趴在自己的腿上,呆呆的看着黎细。 手机里播放着的歌曲是起风了,河边也起风了,微风吹来时,吹乱了黎细的头发,还有林重的心。 好好看,林重心里说。他是黎细的同桌,他上课时的余光永远都飘向黎细的侧脸。 想到这,林重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他在17岁的年纪,会遇到一个让自己小心翼翼暗恋的人。 “黎细。”林重趴到自己的手臂里,闷声说,“今晚月色真美。” 黎细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天上,天气灰蒙蒙的,根本就看不到月亮,“你在哪儿看出来的月亮?灰蒙蒙的,连星星都看不到。” 林重轻笑出了声,“闭眼看到的。” 黎细:……“神经病。” 黎细觉得刚刚的林重有些怪,不会是自己经常打他脑袋被打傻了吧?看来以后不能经常打脑袋了,黎细心说。 林重看着打包盒见了底,“吃完了吧。” 黎细点了点头。 林重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擦下嘴。”然后就把俩人吃的垃圾,收拾了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黎细拍了拍手,“走吧,我载你回家。” 林重说好。 林重坐到黎细的自行车后坐,头轻轻地贴在黎细的背上。 没有骑车,是个正确的选择。 第19章 第 19 章 篮球赛这天,黎细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面前的球衣,“必须要穿吗?” 张文浩闻了闻球衣上的味道,“其实我也不想穿。” 何说刚刚过来的时候拿了一堆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球衣,衣服堆在一起,臭气熏天,几个男生闻到这个味,差点儿以为学校的粪池炸了。 “扔了。”黎细略微嫌弃的用课本把面前的球衣支远了点,“谁爱穿谁穿,反正我是不穿。” 张文浩点头附和道,“真穿不了,这比我两个星期没洗的袜子都臭。” 黎细:…… 另一个男生说,“那我们穿校服没问题吧?” “应该没事。”张文浩说,“又不是什么正规比赛。” “行。”黎细点点头,站起身来,“走了,比赛去。” 五人到的时候篮球场周围已经坐满了,但黎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林重。 林重坐在一个靠树的角落里,头戴一顶鸭舌帽。 黎细自然的坐到林重身边,黎细吐槽,“真是不理解,大热天的办什么运动比赛。” 林重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头上的帽子反手扣到了黎细头上。 张文浩和其他几个人买了几瓶水也跑了过来,张文浩把手里多买了一瓶的可乐递给黎细,“第一场就是八班姚远和一班的比赛。” 黎细看着手里的可乐,正想怎么解决掉的时候,手里的可乐就被抽走了。 林重说,“我喝这个。”然后林重又从身后拿出一瓶桃子味的气泡水,“你喝这个。” 黎细看着林重打开可乐喝了一口,看着手里的气泡水,冲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林重并没有说什么。 张文浩拍了拍黎细的肩:“八班上场了!那个最壮的就是姚远。” 黎细看了看:“挺壮的。” 随着裁判一声哨声,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黎细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比赛。 “姚远是学校篮球队的,所以打篮球挺厉害的。”张文浩给黎细进。 黎细看着姚远连续三次盖帽,挑了挑眉,“这哥们儿是玩排球的吧?!” 张文浩也有些惊讶,“毫无技巧,全靠实力。” 林重看不懂篮球赛,只是看着旁边夸张的比分。 “咱们什么时候跟他们打?”黎细问张文浩。 “咱们今天就和二班有一局,赢了明天就和八班打。”张文浩看着姚远的又一个盖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细哥,你……明天有把握吗?” 黎细淡淡开口,“你们还是准备好跪下来就爹吧。” 黎细看着32:4的分数,眉头一皱。过于硬核的实力,一切技巧都是浮云。 等这一局打完,也就到黎细他们班上场了。 黎细掰掰手指,活动一下筋骨,又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扣到了林重头上,黎细眨了眨,“记得给我加油。” 林重轻笑了一下,“好。” 黎细是五班的学生,他们这一局和七班的打。 两班的实力都差不多,打的是持久战。 又正值酷暑,上半场打完,黎细是又渴又热。 在学校里又不能随便脱衣服,黎细只能抖着衣服散热。 黎细本来想去找林重,毕竟他刚刚喝的放到他那里了。 但黎细才刚走到自己班级观看比赛的位置,黎细就被人拦住了。 楚柔双手颤抖的拿着一气泡水,声音很颤,“黎细同学,你喝这个吧!” 女孩儿拿着的是自己最常喝的饮料,但黎细看着女孩通红的脸颊,他就明白,他不应该喝这个水,但他一时想不到用什么方法婉拒她。 “我……我……”黎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黎细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黎细朝远处望去,林重就把一个只有半瓶的可乐扔了过来。 黎细成功接入可乐,“不了,我现在更喜欢喝可乐。”说着黎细拧开瓶盖儿喝了一大口。 楚柔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不过。”黎细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还是谢谢你能给我送水。” “不……不客气!”楚柔瞬间头顶冒了烟。 黎细看着她的模样,轻笑了一下,“你很可爱。” 林重这时刚好也走了过来,不动生声地揽了一下黎细的肩膀,“该集合去打下半场了。” 黎细把还没喝完的可乐还给了林重,小声地贴着他耳朵说了一句,“多谢解围。”然后就跑过去打比赛了。 林重只是略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他看着球场上奔跑地黎细,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耀眼四射。 林重只是一个爱躲在阴影下的人,他不喜欢被太阳照射,因为那样会暴露他的孤独。 林重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奔跑的黎细,他默默的攥紧了手里的可乐瓶。 林重喜欢黎细,但他不敢说出口,他怕说出口了,他们连朋友也做不了了。林重也是情感上的胆小鬼,他能被黎细当成朋友就已经够了。 下半场打完,黎细看着25:20的成绩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重走了过来给他扔了一瓶冰镇矿泉水,“现喝这个吧。” 黎细直接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拧住矿泉水的袋子,用力挤压瓶子里的空气,然后华开瓶盖,“蹦!”地一声,矿泉水瓶盖儿飞出,成功的打了个响炮,“还是冰露矿泉水好,喝完了瓶子还能打炮。” 林重笑而不语。 张文浩和其他几个人也跑了过来。张文浩手很自然的搭在黎细的肩上,“你简直就是三分小王子啊!一局能投三个三分!” 另一个男生说,“黎细明天和八班的比赛就靠你了!打球转投给你,让你投三分,绝对稳赢!” 黎细打球累的有些不想说话,只是点点头。 林重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抽了一张给黎细,“擦擦额头上的汗吧。” “谢谢。”黎细拿着一张湿巾对折贴到自己脑门上,当冰凉贴用了。 张文浩说,“晚上放学都别走了,去我家店里吃串串香!” 众人说好。 黎细刚收拾好书包,张文浩就转头过来,说,“一起走吧。” 黎细看了一下身旁的林重,“你真的不一起来吗?” 林重摇了摇头,“不了,我要回家哄林小煤睡觉。” “那一起出校门吧。”黎细背上书包。 林重说好。 几个人刚一出校门,就被五六个人堵住了。 黎细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是今天第一场篮球比赛,玩成排球的姚远。黎细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跟他们一起出来了。 张文浩挺直了肩膀,很有气势的说,“姚远你要干什么呀?准备在校门口打群架呀!“ 姚远嗤笑,“今天比赛表现不错!但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毕竟明天比赛结束,你就要跪下来叫我爹了!” 张文浩和其他几个人都一致的翻了个白眼,“谁叫爹还不一定呢!”张文浩指着身后的黎细,“我们队的三分小王子!黎细!明天绝对扣爆你的头!” 黎细:…… 黎细第一次有种想把张文浩暴揍了一顿的想法,张文浩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过脑子! 好了,这下的梁子跟他扯上关系了。“傻逼。”黎细小声的骂了一句张文浩。 姚远听到了,他看着黎细一副谁都进不了他眼里的样子,有些恼火。走上前一步,用伸出食指戳了戳黎细的肩膀,“哟!三分小王?子你他妈骂谁呢?” 黎细只是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退后了一步,“别碰我。” 姚远被他这个样子给彻底激恼了,“你黄花大闺女啊,让人碰不得!”姚远又想伸出手戳黎细,手指停到半空中就被人拦下了。 林重力气不小,攥紧了姚远的手腕,“人家都说了你别碰他,就别没事儿找事儿了。” “你谁啊?”姚远有些想挣脱掉,但林重攥的太紧了,他竟然挣脱不掉,一时有些尴尬。 林重放手了,看着其他几个人,又看了看已经把厌烦写在脸上的黎细说,“行了,现在还在学校门口,这样僵持久了就会把主任惹过来。一切都等明天打完比赛再说吧。”说着握住了黎细的手腕,头也不回的把人拉走了。 馄饨店里。 林重看着冰箱里花八门儿的饮品,“还喝气泡水?” 黎细点了点头。 林重给他拿了气泡水,刚好馄饨也被李奶奶端了上来。 林重和黎细每次中午都会来这儿吃,李奶奶也和他们熟了,就给俩人端了一份儿自己腌的辣白菜,“昨天刚腌好的,今天让你们尝个鲜儿。” 林重说了一句谢谢。 黎细一脸戾气的吃着馄饨,嘴里还不忘抱怨,“张文浩他怎么这么傻逼呀?” 林重只是给他夹点小菜,认真听着。 “本来和我没关系的事!”黎细摊手,“这下好了,明天比赛要是输了,我也得跪下来叫爹!有病!” “不至于。“林重说,“大不了你明天请病假嘛。” 黎细吃着辣白菜,“我请假?张文浩那个傻逼不就输定了吗?” “你不是不希望这件事儿和你产生关系吗?” 黎细抬眼看着林重,“但现在他已经和我扯上关系了。” 林重没有再说什么。 黎细用铁勺子戳着碗里的馄饨,“爹的,真烦!” 第20章 第 20 章 昨天晚上黎细气到后半夜才睡着的,所以今天差点儿迟到。 黎细踏着上早自习的铃声冲进了教室,黎细坐到自己的坐位上,平复着呼吸,“好险,差点迟到。” 黎细的动静吵醒了打瞌睡的林重,林重半瞌着眼看着黎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不来,你打篮球啊?”黎细拿出课本,开始上早自习。 这么一打岔,林重也清醒了。他看着黎细从书包里拿出牛奶,插上吸管喝,“你今天没吃早饭?”平常的黎细是不会在课上吃或者喝任何东西。 “早上一睁眼都快6点了,急的我连包子都没买。蹬着自行车一路狂飙,现在饿的要死。”黎细三两口就把牛奶吸完了。 林重听说后弯腰翻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塑料袋,“昨天晚上做的,吃吧。” 黎细看着塑料袋儿里金黄的桃酥,瞬间嘴馋了,但又看了看坐在讲台上坐镇的语文老师,“现在吃?能行吗?” 林重没有说话,只是仰了仰下巴示意黎细往旁边看。 黎细往旁边看过去,瞬间大跌眼睛。 最后几排的,有吃油条的,有吃面包的,有拿着茶具喝茶的,还有……“靠,吃红烧牛肉面!”黎细惊呆的看着林重,“课上吃这么有味儿的?” 林重说,“你平时上课都挺认真的,没注意到咱们班同学都是什么德性。说了好多次了,但没人听,老师渐渐都不管了。” 黎细听后自然地拿起桃酥吃了起来。 林重没在说什了么,只是又从自己桌兜里拿出一瓶气泡水给黎细,“别噎着了。” 尽管黎细万般不愿意,但下午的篮球赛他还是要上场去打的。 五班和八班是第二场比赛,黎细坐在树的下面,用林重的帽子扇着风。 “给。”林重把买来的雪糕贴在黎细脸上。 “谢谢。”雪糕是红豆味的,黎细拆开包装吃了。 林重坐到了他旁边和他一起看比赛。 比赛没什么意思,黎细眼神就漫无目的的飘着的观看球赛的人。 黎细看着突然对上了,坐在对面姚远的目光,但他只是简单的飘了一眼就离开了目光。 谁知姚远觉得这个目光有些挑衅,问身旁的兄弟,“五班那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生啊?” 一旁的兄弟说,“他是今年才转来的,而且还是个大学霸,咱文科期中考第一。” 姚远嗤笑,“学霸?等会上场的时候,我们要给这学霸上一课了。” 一旁的兄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昨晚装哑巴?远哥他好像没怎么觉得咱们吧?” 姚远打了一下他的头,“单纯看他不爽,想教训他一顿!你照做就是了!” 黎细站在篮球道旁活动筋骨,准备上场。 张文浩点着脚,一副开干的架势,“细哥!等会儿一上场,一有机会我们把球就转给你,你就认准了三分投!” 黎细点点头,“把球投给我就行了。” 两队站在球场中间,互相瞪视着对方。黎细站在最后而一脸淡漠。 随着裁判手臂落下一声哨响,张文浩很机灵地抢到了篮球。 张文浩刚开场抢到球就把球立马的投给站在三分线处的黎细。 黎细接到球直接想也不想的抛了出去,成功投篮,一个顺利的三分! 五班的人都欢呼了起来,林重戴着帽子坐在离篮球场最前面,看着黎细。 五班打篮球的人都很高兴,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开场,很增长士气。 黎细手拍着篮球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姚远。 姚远说,“球投的不错,不愧叫三分小王子。” 黎细没说话,只是一个后背过球,但他只是虚晃一下,球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黎细刚一跳起来,准备投球,姚远也很快反应过来,弹跳起来准备盖帽。 黎细轻笑了一下,把球转给了站在自己右边的同学。 右边的同学接到球立马跳起来投球。 球中了他冲黎细比了个大拇指,黎细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一举动彻底把姚远给惹恼了,他冲着自己的队友使了个眼神。 这一回球又到了黎细的手里,黎细看了看周围,他的队友都被拦住了,没办法把球传给别人。 只能靠他自己了,黎细看着自己面前的姚远,姚远盖帽很厉害,不能在他面前跳起来投球,所以只能过人。 黎细拍着球准备过人,他刚一侧过身,把球弹到地上,但他的腰侧突然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黎细吃痛,球就被姚远给夺走投篮了。 黎细看了看有些得意的姚远,皱了一下眉头,“打黑球?” “打篮球嘛,难免产生一点肢体碰撞。”姚远摊了摊手,“怎么能算打黑球呢?” 黎细真的以为姚远是不小心撞到了自己,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了,继续了比赛。 但接下来的不管是姚远还是八班的其他人跑过黎细的时候都会很隐蔽的撞一下他。 黎细摸了摸自己被撞了很多次的胸膛,他现在疼的有些喘不上来气,黎细很确定现在这场比赛是个黑赛,而且还是只针对他一个人。 黎细看了一下比赛分数15:15,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姚远,轻笑了一下。 黎细一个退后,做了一个起跳的假动作,姚远以为他要投三分也跟着跳了起来。但双手举球的黎细突然换成反手单手举球,用力抛,篮球成功投了进去。 裁判一吹哨,上分场结束。 比分18:15。 黎细冲着姚远笑了笑,单挑了一下眉毛,“下半场继续。” 张文浩有些激动地跑了过来,“我靠兄弟!你那个反手投三分也太帅了吧。” 黎细没有搭话,他现在浑身都疼,还很渴。 黎细看着林重手拿一瓶水走了过来,有些高兴,但他没有注意到林重的脸很黑。 “谢……”黎细刚想伸手去拿水,但林重走了过来直接掀起黎细的衣服。 衣服被掀起黎细身上大面积的淤青和红肿就暴露了出来。 张文浩和其他几个人都惊到了,“不是?黎细你这身上在哪儿撞的?” 黎细慌张的把衣服拽了下去,对林重吼,“你有病啊?嫌我衣服干嘛! “别打了。”林重把水给他,“一场撞你十几回,绝对是找事。” 张文浩明白过来了,“打球的时候八班人撞的?” 林重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黎细,所以他能看出黎细吃痛的表情。 “我靠!”另一个人有些恼火,“这不明摆着打黑球吗?” 张文浩有些冲动,“爹的,姚远这个傻逼,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张文浩刚准备走,手腕就被人拉住了。黎细说,“别去了,你去找他也没用,比赛的时候裁判都没看到,也没有监控,不能证明是他干的。而且我也没什么事。” “一身的青青紫紫,你这还叫没事?”林重看着黎细,“下半场换人,你别打了。” “换谁打?”你吗?黎细瞪了他一眼,“少管我。” 裁判吹哨,准备开始下半场了。 黎细第一个跑了过去。 林重看着黎细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有些生气。林重暗骂了一声。 下半场打的很是激烈,黎细穿的球鞋都粗糙的水泥路上滑出了响声。 姚远看着黎细说,“别打了,别等会儿被撞残了。” 黎细轻笑,“看来你也知道你挺下流的。” “我就是十七中的一个混混。”姚远想尝试着去抢黎细手里的球,但没有成功,“不能跟这种有道德的大学霸比。” 黎细抓球的手很牢固,下盘很稳,身形又很灵活。 黎细一个转身挡板,把球传给了队友。 黎细有些热,直接把头发前面的捋到了脑后,对着姚远说,“还好你有点自知之明,咱俩确实比不了。”黎细痞笑道,“人和狗是没有可比性的。” “爹的。”姚远被激怒,向自己的队友使了眼神。他的队友知道他要和黎细单独比一场,于是就分散住拦住了5班的球员。 球又回到了黎细的手里,黎细看着自己的队友都被拦住,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姚远,“还真他妈是个幼稚小学生啊。” 姚远比黎细的身形撞上一倍,挡住了照在黎细身上的阳光,恶狠狠地说,“小学生一个巴掌就会把你头给盖住。” 黎细并不打算找空隙把球传给队友了,他会满足姚远,让他和自己玩完这局。 黎细带着球一个顺利地尼克杨转身,成功的过过了姚远,把篮球投了进去。 黎细认真过人起来是很厉害的,姚远这次挡到了自己的侧边,黎细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黎细突破受阻快速地换手持球,抬起身体重心转身,向后佯装进攻后,但突然一个加速回转,极速突破姚远,成功投篮。 黎细耍起人来是认真的,姚远被耍得有些气喘吁吁了,“回马枪玩的不错。” 黎细谦虚的接受了夸奖,“看NBA球赛,平时没少练。” 黎细侧身看了一下比分,29:19。 十分之差,黎细只要在最后的15分钟保持住现在的状态,就可以玩儿命的耍姚远了。 林重看着球场上一脸轻松的黎细也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黎细上场都是有百分之百的胜券握在手里的,所以他才会那么倔,不听人劝。 黎细拍着球,“还来吗?”看着姚远一脸恼火的样子黎细很是高兴,“这次咱玩儿个小托马斯半转身。” 姚远也被激起了斗志,这现在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了,而是姚远的尊严之战了。 黎细说到做到,真的准备玩小托马斯半出来。黎细脚步放慢的很是成功,真结实地晃了一下姚远,但他刚准备突破速度,跳起来去投篮的时候,姚远很快地一个反身,跳起来盖住了黎细。 姚远的手劲儿不小,黎细直接结结实实地打趴到了水泥地上。 弹跳起来又被结实的打到了地下,黎细的手臂都被打麻了,而且单膝跪地的时候,水泥地的粗糙。黎细穿的是短裤,磕下来的时候,膝盖承受着力,黎细被的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的膝盖给磕碎了,但黎细看了一下,只是皮蹭掉了一大块,淌出了血。 裁判看到状况,连忙吹哨暂停比赛。 “靠。”黎细看着冒血的右膝盖,自己起身慢慢站了起来,膝盖处是火辣辣的疼。 张文浩和其他几个人连忙围了上来,看黎细的腿。 林重也跑了过来,“别打了,赶紧去医务室!” “不用。”黎细通过人群的间隙,看着站在对面的姚远,“继续,直到比赛时间结束。” 黎细的胜负欲被激起了,他今天一定要打到姚远心服口服。 “我继续你大爷!”林重控制好情绪,大吼了一声,“你这腿再继续打下去,不疼死你就算轻的了!” “和你有毛线有关系!”黎细说,“就算疼也是疼,在我身上,又不是你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里好像有刀片似的。 张文浩夹在两人中间说,“行了,黎细你这腿确实不能再打了,万一八班的人又打黑球,专门撞你这膝盖,绝对能把你疼死。” 黎细瞪了他一眼,“就算我下来了,那接下来的15分钟比赛谁打?咱班还有人会打篮球吗?” 另一个人突然出声说,“黎细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咱们班没人会打篮球了。而且就15分钟比赛了。”他话才刚说完就吃了林重一个刀眼。 林重看着黎细受伤的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剩下的15分钟我来打。” “你在开什么玩笑?”黎细一脸鄙夷的看着林重,“你那球技比国足都烂!” 林重没有说什么,只是强制性地扯过黎细把他扶到了观看比赛区。 林重力气大的黎细都挣脱不掉,黎细有些恼火地说,“你放开我!就15分钟,不要紧的!” 林重让他坐到了椅子,说:“就15分钟,我也可以。” “你可以个屁。”黎细瞪着他,“你又不会打篮球!” “我不打球。”林重揉了揉黎细的头,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扣到了黎细头上,淡淡地说,“我打人。” 第21章 第 21 章 林重说完直接上了球场。 黎细看着他离开地背影手心忍不住捏了把汗。 球场上林重站在姚远的面前。 姚远看着林重穿着帆布鞋发笑,“会打篮球吗?” “球是不会打的。”屈膝手撑着膝盖,抬眼看着姚远,“但打狗还是有点经验的。” “黎细同学。”楚柔拿了一小包湿巾递给黎细,“把腿上的血擦一擦吧。” 黎细挺白的,只是右腿粘上了土有些脏,而且腿上的血还在蜿蜒流淌,在他白净的腿上显得有些刺眼。 “不了,等球赛结束我会自己处理。”黎细看球有些专注,林重挺认真地,他没有尝试投球,只是很顺利地把球传给队友,然后在视觉的死角处用手肘撞击姚远的胸膛或者腹部,虽然姚远也会尝试去撞林重,但林重躲地还挺快的。 楚柔看着专注看球的黎细只能默默地把湿巾收了回来。 林重虽然撞的不明显,但不会影响它撞击时力气,姚远有些强撑着喘着粗气,“玩黑球啊?” “你可别冤枉我。”林重看着站在一旁的裁判老师,“打篮球难免会出现一些撞击,怎么能算打黑球呢?”说着林重看着姚远准备过自己投篮。 林重虽然篮球技术不好,但这几天还是会偶尔和黎细一起练截断,他截断技术增长了不少。 姚远虽然成功过掉了林重,但林重突然快速绕到姚远身后出手拍掉了姚远的球。 林重拿到球火速转给了张文浩,张文浩也火速投了球。 裁判一吹,38:26,比赛结束。 林重掀起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姚远说,“狗逼,果然不会打篮球。” 姚远被这一句话激恼了,想出手去打林重,但张文浩和其他几个人突然拦在姚远面前。 张文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别忘了我们之前怎么说的,今晚哥几个会在学校门口等着你。” 林重打完球径直的走向黎细,他看着黎细还在流淌血的腿,皱了皱眉头,“还能走吗?” 黎细没答话,只是问,“接下来还有一场你不打吗?” 林重摇了摇头,“不打了。”说着他就把黎细拽了起来,让黎细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而他左手扶着黎细的腰,“走,给你的腿处理一下。” 黎细挣脱不掉,只能被强行的半扛着走路。 十七中的医务室很小,只是会经常有值日生来打扫,但里面并没有医务老师。 林重翻着柜子上的酒精和碘伏,仔细看着没打开的包装有没有过期。 黎细坐在板凳上,“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消毒。” 林重没说话,拿着酒精和碘伏蹲在了黎细面前。 林重看着黎细膝盖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有些发黑。他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湿巾,小心地擦了擦黎细腿上的血痂。 然后打开酒瓶盖,直接泼到了黎细伤口上。 “我操!!啊啊啊啊啊!”黎细疼的厉害,惯性地一个蹬腿把林重踢倒了,“你有病啊!” 林重被踢了也不恼,只是又蹲了下来把黎细的腿放到自己腿上,“酒精消毒肯定疼啊。” “你那哪是酒精消毒啊?你这是酒精谋杀!”黎细的膝盖又被刺激淌了血,“蛰地疼死人了,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林重低着头,小心翼翼专注地用镊子,夹着黎细伤口上的杂质,说,“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你。” “我才不会哭呢。”黎细看着小心翼翼为自己清理伤口的林重,黎细疼的时候腿会不自觉的往后撤退,林重就会立马夹紧他的腿,小口的吹着黎细的伤口。搞得黎细伤口倒是不疼了,只觉得痒。 林重小心地给黎细伤口上药,有些开玩笑道,“不会哭,你是鳄鱼吗?” “我才没有鳄鱼长得那么丑。”黎细拍了一下低着头的林重,“而且在西方,鳄鱼的眼泪是个贬义词;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不要用虚伪来形容我。” 林重只是点点头,问,“那你为什么不哭。”他在黎细伤口处敷上医用纱布,还用医用胶带粘了一下。 “对于我来说哭泣是示弱的表现,我不会对任何人示弱。” “眼泪是情感的宣泄,忍着不哭,那叫倔?”林重抬头看着黎细,声音有些严肃,“都受伤了,还不认输。” “我认输个屁。”黎细也直视着林重,“就算我受伤了,我也能保持住那十分之差。因为我了解我自己,我可以做到。” 林重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按了一下黎细膝盖上的伤。 “嘶!”黎细疼地收回了腿,“你真要谋杀我啊!” 林重说,“很疼吗?” 黎细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你在说什么废话?你去磕一下试试!” “所以你还不承认你是倔。”林重还保持着蹲在黎细面前的姿势,他只是用手撑着侧脸看着黎细,“都受伤了,还倔得要打篮球。” “我受的伤多了去了。”黎细伸直了腿让林重看,“以前玩滑板的时候经常摔倒,但如果放弃的话,那我就学不会滑板了。” “这两方面的性质不一样。”林重说,“你刚刚打篮球强撑着,完全是想让姚远认输。” “这怎么不一样?我没有强撑……”黎细和林重对视,突然叹了口气,别过头,“你是不会懂我的。” 这一句话确实让林重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确实不是很了解黎细。 因为在林重眼里,黎细是独特的,耀眼的,让人难以了解的。林重是一个死板的呆木,他怎么可能会懂一个和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独一无二的黎细呢。 黎细余光看着林重的脸突然显得很忧愁,问,“林重,你是生气了吗?” “我没有。”林重站了起来,随便的坐到了靠自己最近的一个椅子上,看着黎细突然轻笑了一下,“我确实不会懂你,我们只是同桌同学这么简单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会懂你?” 黎细皱了皱眉,有些开玩笑,“你是在闹脾气吗?” “……”林重说,“我有什么资格向你闹脾气?” 这样的语气,看来是真的生气了,黎细心里想。这会儿的下午,太阳已经落了山,林重背对着窗户面对着自己坐,林重逆着光,整个身上都打了一层阴影,黎细有些看不清它的神态。 医疗室小屋很安静,隔绝了操场外热闹地欢呼声,只有两个人漫长地呼吸声。 林重以为黎细不会在说话了,但他突然开口。 “所以我们认识了这么久,”黎细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起来有些委屈,“都还不算朋友吗?” 林重叹了一口气,“算,而且你是我这个学校里的唯一的朋友。” 黎细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是。” 黎细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他不知怎么了鼻子好酸,有一种特别想哭的冲动。 林重慢慢地又蹲到黎细面前,看着他已经为他包扎好的腿,语气颇为无奈,“黎细,别再受伤了。” 黎细控制好了情绪,放下了手,看着林重,“我答应你。” 林重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 医务室的音响突然发出了声音,黎细看了看手表,“放学了。” 林重搀着黎细站了起来,“你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吧,我帮你把书包拿下来。” 腿伤确实有些疼,黎细同意了,“把作业拿下来就行了。” 回班的林重帮黎细弯腰收拾着书包,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林重抬头看着楚柔,“有事儿吗?” 楚柔把装在口袋里的云南白药喷雾拿了出来,“黎细腿受伤了,这是我给他买的药你能替我转交给他吗?” 楚柔的脸很红,刘海上还夹着两个红色的一字卡,林重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还是接下了药,“我会给他的。” 楚柔说了句谢谢。 收拾好东西的林重就出了教室,当他快要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还是把云南白药的包装给拆开了。 黎细看到了林重出来,接过了自己的书包。 林重没有说话,只是把药给了黎细。 “呦?从哪儿搞来的?”黎细把喷雾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说了句谢谢。 林重并没有说不客气。 两人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口,林重看着黎细的腿,“能骑吗?要不然我送你?” “不用。”黎细单腿跨上了自行车,“没那么矫情。” 林重直到看不到黎细的身影骑车离开。 黎细回到家写完作业已经是深夜了,躺到床上看着自己被包扎很好的腿,又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记号笔,这一闪出现了一个想法。 刚哄完林小煤睡觉的林重有些疲惫,但他还是睡不着,深夜他也不想背书了,所以拿出手机准备翻看朋友圈。 林重朋友圈随手往下一刷新,就看到了三分钟前黎细发的一条朋友圈。 朋友给包扎的 然后就是一张黎细剩下的一张自己包扎好的膝盖,上面还用马克笔写上了:友達 照片里并没有云南白药喷雾,就是一张黎细对着自己膝盖拍的一张很清晰的照片。 林重的疲惫感突然一扫而空,今天他不打算去工地折磨自己了,今天他想尝试自然入睡。 第22章 第 22 章 黎细单腿尝试着跳楼梯,他不是不能屈膝上楼梯,只是单纯的想尝试自己单腿能不能一次跳四节楼梯。 黎细看着周围没什么人,刚已挥臂准备起跳,自己的肩窝却被人抓住了。 林重说,“很危险,别尝试。” 黎细:…… 黎细泄了气只能老实地上楼梯。 俩人从后门进教室,黎细看着门槛上放的两袋垃圾,“值日生还没打扫完吗?” 林重没说什么,只是把书包放到自己座位上,然后拿起门口的垃圾,去扔了。 黎细坐到自己座位上,张文浩就拿出手机贱兮兮地给黎细看,“细哥!” 黎细整理着东西,抬都没抬头,“有屁直放。” 张文浩把手机放到他桌子上,“这个姚远虽然挺狗的,但还是很讲信用。” 黎细看着手机视频,画质很浑浊,角度很刁钻,一看就是偷拍。但视频就几秒,姚远和其他几个昨天跟他打篮球的人果然跪了下,叫了一声爹。 黎细看完张文浩就把手机收了回来,“太丫的解气了!以后他要再敢惹我们!我就把这个视频发到校园墙上!” 张文浩只是录了视频,并没有到处传播,黎细也没有说什么。 中午最后一节课,林重昨天晚上还是没有睡好,现在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黎细用手肘怼了怼头要砸到桌子上的林重问,“中午吃什么?” 林重有些困,午饭他想吃点快的,好回来补觉,就说,“饭包吧。” “行,我请你。” 俩人一起出校门的时候刚好还遇见了几个熟人。 姚远恶狠狠地瞪着,黎细只是很淡然地白了他一眼。 两人走一定的距离,林重扭头看了一眼,看到姚远朝学校对面和三四黄毛个聚到了一起,好像在交谈这什么。 林重以前就听过姚远这个人很不老实,经常会和学校最近的小混混混到一起,所以林重也没有多想。 黎细吃这东西问他,“今天晚上是不是该轮到咱们两个值日了?” 林重点点头,“如果你腿不方便的话,我一个人打扫也可以。” “不至于。”黎细伸了伸腿,“都已经结痂了,跑起来都不是问题。” - 差不多都打扫完了,只要把地拖一下就可以了。黎细手拎着拖把桶,“我去卫生间把拖把给洗一下。” 林重扫着地点了点头。 洗手室里,黎细认真地涮洗着拖把,卫生间突然出来一个人,站在黎细身旁洗手。 姚远看着洗拖把的黎细说,“学霸既然还会打扫卫生啊?” 黎细继续洗着拖把,头也不抬,“原来狗不会到处撒尿啊。” 黎细骂人侮辱性极强,姚远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动动嘴皮子的本事谁都会。”姚远轻笑,“对了,告诉你一个事情。” “跟你关系还不错的那个同学,现在正在学校的杂物室里,而且我有几个兄弟也在哦。” 黎细洗拖把的手一顿,有些咬牙切齿,“怎么要校园暴力吗?” 姚远洗好手了,把手上的水甩干说,“我那几个兄弟可没本事考高中,就是一些不会动脑,只会动-手-的-社-会-混-混。” “你大爷的。”黎细听后额头上的青筋突然暴起,“回来我再收拾你!”黎细撂下拖把快步地跑走了。 黎细在这个学校关系最好的就是林重,而且黎细腿上不能上场打球,也是林重替自己上场的。所以学校杂物室里的那个人一定是林重,黎细不知道姚远找了几个人,但不管几个人黎细还是很慌。 要是人多了,他不确定林重能不能撑得住。 黎细没有老实地走楼梯,而是直接翻过楼梯扶手,一跳一层楼。 教室里林重都已经把地扫好垃圾也到了,就是迟迟等不到去洗拖把的黎细。 林重觉得他应该是顺路上厕所了,于是就坐到自己座位上拿出英语小册子背。 他才刚静下心记住一个单词的时候,张文浩就气冲冲地进了班级。 林重看他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你干嘛?” 张文浩把一张纸甩到他面前,“姚远那个傻逼约我去学校杂物室单挑打架,他说篮球赛之所以能赢,全是因为黎细!现在要找我单挑!说我要是不敢去!他还准备过两天去学校门口堵我!不就是摇人嘛!当谁不会呀?”说着张文浩环顾着教室,看有没有趁手的武器,他看上了又长又粗的扫把棍,“我现在就去找几个人!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他脑浆子给他出来!”说着就冲出了教室。 林重只觉得张文浩像个愣头青,别人随便一挑衅就恼火了,这样的性格要是不改,早晚都会出事。 林重看了看教室上方挂着的表,黎细去洗拖把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林重只能放下小册子去卫生间找黎细。 林重来到走廊尽头的那个卫生间,水池子里放着正是他们班的拖把,但黎细人却不在。林重又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黎细。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今天中午看到的姚远和几个黄毛混混聚在一起,还有张文浩刚刚说的单挑。 林重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猜测。 黎细跑到了杂物室,杂物室的门是打开的,但是里面的灯却没有开,黎细走了进去。 他刚一走进去,身后的门“咔嚓”一声,就被上了锁,杂物室的灯也被打开了,房屋里瞬间亮了起来。 黎细看着面前的三个黄毛,又看了看堵在门口的姚远,轻笑,“被耍了?” “怎么会呢?”姚远靠在门口,“我的目的只有你一个人。” 黎细没有答话,只是环顾着杂物室的四周。杂物室又称器材室,是十七中放一些书桌板凳和卫生用品的一间教室。 黎细拿起靠着自己最近的扫把,卸下了扫把上面的棍子,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黄毛,“废话不要那么多,被耍了我就认。我赶时间,你们几个一起上吧。” 一个黄毛说,“还怪嚣张的?” 那几个黄毛看着嚣张地黎细,他们也没怕,黎细话说的再嚣张,他现在也只是一个人,而他们三人,拎起随身带的棒球棍朝着他挥了过去。 黎细看着有架无士的三个黄毛,也会挥起自己的棍子。 一个黄毛举着棒球棍想朝黎细腰上打,但棒球棍的长度有限,而黎细的扫把棍又很长,黎细直接挥起扫把朝那个人的腰窝打了上去。 林重慌张地跑下楼梯,好不容易跑到的一楼,面前的教导主任突然拦住了他。 “干什么呢!跑那么急!”教导主任口吐芬芳的训斥着林重,“我平时国旗演讲的时候怎么说的?就算再有什么急事,下楼梯的时候也不要那么急,要是摔着了!严重了,那就是一辈子……” 教导主任没说完林重就说了一句,老师,我有急事,要先走了。 教导主任有些生气,在学校里竟然有人敢无视他!让他有些恼火,于是跟着林重跑,“你哪个班的?!叫什么?!给我停下来!” 杂物室里黎细也有些喘,三个人再加上一个姚远,一对四打起来真的很累,人就算再强还是会感到疲惫。 黎细把棍子一旁,“还打吗?” 三个黄毛都被黎细打的脸上挂了彩。黎细打架全挑男人命根子踢,姚远被踢的都站不起来了。 黎细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看着四人比了个倒立大拇指,“菜鸡。” 林重跑到了杂物室,尝试着开门,但门是内锁的,他打不开,这让他更担心了里边的情况。 林重看着门把手,脚直接一抬,一脚,就把门硬生生的踹开了,“黎细!” “我靠!”黎细看着冲进来的林重眼睛都瞪大了,“这小子脚劲怎么这么大?” “黎细!你没事吧?!”林重冲了进来。 林重看着只嘴角破了皮的黎细,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四个人,挑了挑眉,“你解决的?” 黎细点了点头,“这种青年小混混很好解决,都是有气无力的细狗。” “那你没什么事吧?”林重环绕着黎细转了一圈。 黎细摊了摊,“我没事,也就身上可能多了几块淤青。” 林重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走到姚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架也打了,事应该也要说清了吧?” 姚远说,“你想怎么样。” 林重扭头看着黎细问,“你想怎么样?” 黎细说,“以后别来烦我就行。” 林重,“听见了吗?” 输了的姚远只能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听见了。” 林重没在说什么,准备牵着黎细的手腕离开,但学来的教导主任终于赶了上来。 “我靠!”黎细眼睛都瞪大了,捏着嗓子问,“你还把教导主任给叫来了?” 林重也有些头疼,“他自己追来的。” 教导主任看着器材室凌乱的场面,躺在地下的四个人,还有被踹坏的门,“聚众斗殴!”教导主任大吼,“记大过!” 教导主任室里,黎细林重还有姚远老实的罚站。 教导主任口吐芬芳,“把学校外的人带到学校里聚众斗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姚远这会儿也蔫了,“主任,我不敢有下次了。” “还有你们俩个!”教导主任指着两个人,“放学之后不回家,经人调戏就斗欧!我平时升旗的时候都是怎么说的……” 十七中的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啰嗦,十五分钟的升旗,两分钟能升完,他却要硬生生的讲是十三分钟的演讲。 黎细不想听那么多啰里吧嗦的话,就打断了教导主任的训导,提前道歉,“主任我们错了!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黎细突然道歉,把教导主任也给搞蒙了,教导主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伸伸手,又喝了口茶,“破坏公物的这件事就算了,但聚众斗殴。”教导主任看着年级第一的黎细,又不敢下多重的惩罚,但是太轻的话又怕他们几个又不长教训,于是说,“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自我检讨,长个记性。” “我一定好好检讨!”黎细有一个90度诚恳鞠躬。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家去吧。” 学校门口黎细单腿支着车子。 林重出了校门把他的书包扔给他,说,“检讨要我帮你写吗?” “不要。”黎细背好书包,看到了快要出校门的姚远。 扔下一句,“我想要的检讨你写不出来。”说完就骑着单车扬长而去。 第23章 第 23 章 放在床边的闹钟一响,黎细就火速起床了。 干净利落的穿上了校服,就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漱了,黎细刷着牙看着窗户外面已经亮透了的天。 今天的天气很阴沉,貌似有些冷,黎细走之前还穿上了校服外套。 拿上门口奶箱里的牛奶,又在楼下买了三个肉包子,单手骑着车子,黎细一天的校园生活就要开始了。 黎细骑着车子骑到了校门口,就看到了自己对面也骑着车子的林重。 俩人一起把车停到车棚,黎细问,“我给你的历史总结资料背的怎么样?” 林重说,“背的差不多了。” “行。”黎细点点头,“农村经济改革时间,原因,意义。” “什么?”林重一脸疑惑。 “抽查你呢。”黎细又问了一边,“农村经济改革时间,原因,意义。” 林重说,“1978年,因为人民公社体制,经营管理高度集中,分配中高平均主义……” 黎细听他背完一个又提问一个,林重都背的都很流畅。 黎细还没有进班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何说。 何说见到黎细林重也拦在门外,问“教导主任跟我说了,你们俩个上周五是不是在杂物室和人打架了?” 俩人老实点了点头。 何说一脸关心,“因为什么?没有受伤吧?” “没。”黎细给何说解释,“是和8班的姚远,他找了三个学校外的社会小混混,因为上次的篮球赛我们赢了他,让他丢脸了。” 何说了解完情况,点了点头,“没受伤就好,我会和8班的班主任反应。我听主任说他们把你们两个今天升旗的时候自我检讨?” 林重,“对。” “检讨的事情是必须的。”何说说,“因为你们打架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了,在学校传开了,如果不得到惩罚,教导主任也不好做。” 俩人没什么意见。 刚好上早自习的铃声响起了,何说也没有什么可问的,就让两人回班上课了。 俩人刚一落坐,张文浩就把头扭了过来,“细哥!你竟然把姚远给打了!而且还是一对四!你也太**了吧!” 黎细只是很淡然的掏出自己早自习要背的东西,也不妨碍他问张文浩,“我打人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拍视频发到校园墙上了。”张文浩直接掏出手机给黎细看,“视频倒是挺模糊的,而且很小,但是还是能认出来的。” 黎细和林重看了一个照片,视频是从林重踹门开始,林重一脚把门踹开,让后就看到屋里的黎细站在门口,而剩下三个人却全都躺在了地上,视频直到教导主任进到杂物事才结束。 “你简直太**了!”张文浩毫不吝啬的夸奖黎细,“一对四!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黎细:…… “是大哥等会还是要站在国旗台上被公开处决的。”林重把张文浩的手机推了回去。 “搞得你等会儿不上去似的。”黎细怨道,“还不是你把教导主任给引过去的。” 两人四目相对,好像有火光似的,张文浩先行一步撤退,以防他俩真的打起来。 早自习的老师也过来坐镇了,黎细就开始专心背书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林重说,“你为什么打人这么厉害?” 黎细答,“学过拳击,打哪儿让人站不起来,我还是很了解的。” “那打了两次架,还不是没有打过我。” 黎细:…… 黎细扭头看着林重,“你如果真的想分出个胜负的话,咱俩今天晚上在那工地上打一架,可以吗?” “还是不要了。”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你,林重余光一直都飘着黎细。 早自习下课铃一响,班里的同学就陆陆续续地下楼去参加升旗仪式。 林重把自己提前写的两张检讨,对折放到自己的校服口袋里,他看着两手空空的黎细问,“你不拿检讨吗?” “拿它干嘛?检讨这东西都是有固定形式的,照着形式现场发挥就可以了。”黎细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透过教室的玻璃窗,看着自己的仪容仪表,“怎么样?我的帅气还在吗?” 林重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还是很真诚地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丑过?” “说的也对!”黎细把校服拉链拉到喉结位置,“在这个学校第一次国旗台下演讲,没想到竟然是要自我反省,真是有些操蛋。” 林重,“要是咱们学校让年级第一演讲,你早就上过两回了。” “说的也是。”黎细说,“什么狗逼学校?既然不让年级第一,分享学习经验。” 俩人边下着楼梯边闲聊,林重说,“那你有什么学习经验和我这个大学渣,分享一下。” “学习经验?”黎细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有脑子不就行吗?高中就那么多知识,你学三年还学不会吗?” 林重:……这人说话真的好带刀。 黎细双手插兜的和林重站在国旗台下等着教导主任把训斥的话说完,上去念检讨。 林重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别具一格?” 黎细,“怎么说?” “不像是犯了错来检讨的。”林重说,“倒是有点儿像来讨债的。” “我本来就没犯错,别人打我一下,我肯定是要还回去的!”黎细瞪了他一眼,“而且我天生臭脸能有什么办法?看不惯就忍着。” 这人是真的倔,林重尴尬地扶了扶额。 教导主任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三个上去公开处刑了。 最先上去的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姚远。 黎细听着他的检讨挑了挑眉,“网上抄的?” “你怎么知道?” “他年纪倒数第二。”黎细说,“前事有负雅意,十分抱歉,尚希恕之。估计他连这句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直接抄上了。” 林重:……林重深刻的体会到了若不知一句话的意思,尽量不要说出口,因为听懂的人可能会觉得你是白痴。 国旗台上的姚远说完了,黎细点了点下巴,“你先上,我检讨没多少,三分钟就可以解决。” 林重说好,拿出自己提前写的检讨上了国旗台。 ”我是高二(5)班的林重,由于上周五我和同班的黎细经人挑唆……” 黎细站在国旗台下,静静地听着林重的检讨,林重地声音很是醇厚。他的侧脸也很优越,黎细不止一次觉得林重长得很好看。 “在此我为我上周的行为深感歉意,并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林重念完了检讨。 林重拿着话筒,走下了国旗台,“给,该你了。” 黎细接过话筒,深吸了一口气,对林重说,“接下来该我黎细.Vi·不列颠尼亚上场了!” 黎细还真是一个爱看日本番的中二少年,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把鲁路修给扯出来,林重被逗笑了。 黎细拿着话筒,笔直的站在国旗台上,看着台国旗台下的师生,开口,“大家好,我是高2(5)的黎细。” 林重下了国旗台,就站在了自己班的队伍最后边,他一直注视着国旗台上新穿蓝白色校服的少年。 “对于上周五在学校杂物室的打架,我深刻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黎细说,“在学校打架不仅破坏了学校的公共设施,而且还在学校流出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我很感谢教导主任能给我这次机会,让我深刻的反思自己的过错。” “我的错误有两点。一、我不应该在学校内打架;”黎细说,“因为我是年级第一,学校的很多学生可能都会以我为榜样,我没有给学校的众多学生做到带头的榜样,这点我深感抱歉。二、在上周的篮球赛我不应该打的那么认真,17岁的年纪男孩子都要面子,我篮球打的太好了让高2(8)班的姚远丢了脸,我感到很抱歉。” “最后,我本人是一个很自傲和自大的人,如果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你们谁看我不顺眼,请不要用打架,骂人这种,小学生把戏。”黎细蔑视地看着国旗台下的学生,“伤害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学习超过我,夺走我的年级第一,这可是会让我伤心很久的。” 黎细说完了,他淡然地把话筒交给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教导主任。 黎细双手插兜的走下了国旗台,霎时间,国旗台下发出一阵掌声。 黎细听到掌声,心满意足。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像极了胜利后的ZERO。 黎细走到自己班队伍的队尾,林重见到他拍了拍手说,“黎殿,演讲的不错!” “操?”黎细笑了,“这个称呼我喜欢。” 队伍最后的几个男生看到黎细回来了,直接朝着黎细跑了过去。 张文浩手臂挂在黎细肩上,“细哥刚刚你那哪是检讨啊?那简直就是下战书啊!” 另一个男生说,“你上回期中成绩640,咱们年级第二才550!累死也超不过你呀!” “自大,实在是太自大了!” “自大你大爷!”张文浩踹了那个人一下,手掌放到黎细的下巴下面说,“我细哥这叫牛逼有自知!” 第24章 第 24 章 晚上放学。 “走了。”黎细和林重道别,“明天见!” 林重点点头,“明天见。” 看着黎细骑远了的背影,林重才会开始脚踩踩踏板。 林重骑车回家的速度很慢,但路就那么长,只有他不停,早完都会骑到终点。 林重骑着自行车,在拐一个胡同就到家了,但他突然看到一个很眼熟的男人骑着自己的电瓶车朝着自己的家的方向骑。 天已经黑透了,他上了一天的学也很是疲惫,但不想回到家要应付着无聊的亲戚关系。 林重最终还是骑车掉了头,朝工地骑了过去。 林重进了小屋子,猫窝里的小雨也被他吵醒了,但进林重进来了,还是跟在了他的脚边。 林重从书包里拿出一块鸡蛋糕,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味给小雨。 小雨很乖巧地吃了。 林重抱着猫坐在一坐就嘎吱响的铁架床上,小雨吃完东西乖巧的趴在林重的腿旁边睡觉。 林重看着立在墙角的吉他包,犹豫了好久,还是拆开地吉他拿了出来。 黄色的吉他上右下角写了一个池字,很深刻的表明了林重不是这把吉他的主人。 他林重还是调整了坐姿,手指扶着琴弦,弹奏了起来。 安静的小屋里传来阵阵琴声,小屋里只有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而少年腿旁边的猫就是他唯一的观众。 林重并没有弹太久,他弹完就把吉他放到原来的位置了。音乐可以洗涤人的灵魂,而干净的琴声可以压抑住快要暴出来的情绪。 林重抚摸着卧在自己腿边的猫,自言自语道,“要是我也是一只猫该多好,做人真的好累啊。” 猫咪听不懂人类的语言,所以小雨并没有回应林重的话。 一人一猫,保持了很久的沉默。 正当这小屋充满安静的时候,有人把门打开走了进来。 林重看到进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你怎么来了?” 黎细把背着的书包随手一撂的,“我家那栋楼的电表烧了,要明天才能修好。我今天还有三张卷子没写呢,所以就来这儿了。” “你还真是爱学习啊。” 黎细走到林重身边抱起他腿边的猫,“小雨!” 猫咪睡得正香,突然被抱起,狂叫了一声。 黎细把猫放到自己的怀里,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你是不是天天不给它饭吃啊?怎么还这么瘦?” “我每晚都会给它带吃的,它跟你一样都挺能到的,给它拿啥它吃啥,不挑食。” “……”黎细顺着猫背,小雨有些瘦,甚至可以清晰的摸到猫骨头,“那应该就是缺营养,果然还是要买一些猫粮或者猫罐头。” “我每天都会给它喂蛋黄,不会缺营养的。”林重把黎细随手一扔的书包捡起来,“估计是天天在外边打架运动,所以才吃不胖的。” “天天运动,那就要多补充点营养!”黎细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袋儿袋儿装牛奶,“来小雨特地给你带的!花生蛋白饮料,一见钟情!” 牛奶是还没有巴掌大的四方块袋装小牛奶,黎细花了5毛钱买的。 黎细咬开了一个小口,把那一小角塞到猫咪嘴里,挤给它喝。 “你喂小孩儿呢?”林重指了指猫窝旁边的一个小盆,“我给它准备的有个吃的盆,你把那倒里边让它自己舔着喝。” “行。”黎细把牛奶倒进了盆里,小雨就趴在那里喝了起来。 黎细掏出书包里的卷子,又给林重拿了一张,“特地给你拿的,你和我一起写吧。” 本来是想偷闲的林重:…… 写卷子的黎细注意力只会在卷子上,不会分散到其他地方,虽然黎细现在在高二可他现在写的卷子已经是高考模拟试卷了。 心不在焉的林重百般无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试卷。 黎细写完了半张卷子,扭头看了一下林重写得怎么样了。 林重见他看自己腼腆地笑了一下,“我写地是有点慢了。” “我都写完半张卷子了,你选择题还没有写完。”黎细有些无语,“真是服了你了。” “你给我的这张卷子是不是拿错了?”林重说,“你是不是给我拿成你要写的卷子了?” “……”黎细觉得林重跟自己学习也有一个月了,他今天拿着几张卷子,确实提升了一点难度,但他是真的没想到林重的举一反三能力是真的这么差。 “你还是背书吧。”黎细拿出自己的课本,“我记得你《琵琶行》好像还没背下来?趁这个空背一下吧。” 比起写数学题对于林重来说还是背书更简单一点。 俩人就在这僻静的小屋,一个安静的习题,一个认真的背书。 黎细写完三张卷子,林重的书也背的差不多了。 黎细把卷子收拾好,又拿出自己书包里的糖。 “给你吃一颗。”黎细给了林重一块。 写数学卷子是一个非常消耗脑力的事情,所以黎细每当写完卷子累的时候,总会吃一颗糖放松。 “这是什么糖?”林重吃了糖,说,“还挺好吃的。” 黎细说,“荷氏糖。” 林重听后差点把糖给吐出来,“你怎么随便给人吃这个糖?” 黎细皱眉问,“这糖怎么了?有毒啊?” “不是。”林重说,“我之前听说,荷氏的糖只送给合适的人。这个糖应该跟爱情有关,不能随便给人吃。” “……”黎细无语,“有病吧?现在一个糖都能跟爱情挂钩?” 林重问,“这个糖的寓意不就是和爱情有关吗?” “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黎细说,“这个糖它就是单纯的糖,并没有任何寓意!那都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对暗恋美好的向往,仅此而已。” “行吧。”林重攥紧了手里的糖纸。 “真是有些不理解!”黎细吐槽,“为什么现在两个人的感情就一定是爱情?明明我国5千年前还有一种很纯粹的感情,为什么现在就没有了呢?” 林重问,”什么感情?” “相知啊!”黎细说,“有的人他一生都可能遇不到自己的爱情,但他可以遇到一个很好的朋友。” “有一个如同知己一般的朋友,甚至胜过有一个恋人。”黎细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突然笑出来,“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林重听着也笑了,问,“那你有自己的伯乐吗?” “当然有!”黎细很高兴地拿出手机给林重看,“我最好的伯乐就是苏好!” 黎细给林重看他和苏好在□□上的聊天记录。 苏好经常发一些照片,而黎细就会给苏好发一些语音,而且每一个语音时长都很长。 林重翻看着苏好给黎细发的照片,“他真的很喜欢摄影啊。”苏好发来的照片有日出也有夕阳;有老旧的街道,也会有热闹的新街;有童真的孩童,也有慈祥的老人。 “苏好说过他这一辈子能喜欢摄影就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黎细也欣赏着照片,“以前走到哪都会拍到的,他说有时看到的美丽风景只在那一刹那的瞬间,如果恰好能按下快门记录下来,就说明自己很幸运。” 林重继续翻阅着照片,照片里偶尔会有黎细的身影,“你可以把这几张照片发给我吗?”林重看重了几张一个玩滑板的少年的背影,夕阳的残光正好挥洒在少年的身上。哪怕只是一张背影照片,林重也认出了那是黎细。 “当然可以。”黎细说,“咱俩加个□□好友,我直接转发给你。” 林重扫了黎细的□□二维码,黎细的□□充了会员,整个主页都装扮的很花里胡哨,但最引起林注意的是,“黎明的雨应当不顾一切。” “靠!”黎细觉得有些丢脸,“□□的签名你不要念出来呀!很尴尬的。” “哪有一点都不尴尬。”林重点了好友申请,他就开始当着黎细的面翻看他的□□空间。 黎细发的□□动态还挺多的,而且每一条都不下于100的点赞,下面的评论留言也是50点。 “我要提前跟你说好。”黎细说,“我□□动态都是很随意的发,可能会有些中二,也可能跟我现在的这个性格有些不符,所以你不要太见外。”已经很晚了黎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说完话就背着书包走了。 林重和他说了再见,就开始一条一条的看黎细的□□动态 林重只有黎细的微信好友,他很少见黎细发过朋友圈,而黎细发□□动态很密集,林重看日期,有的时候一天至少能发五条。 【真想穿到七岁扇自己一巴掌!中提前给狗狗都不拉!】 【还是电吉他的意思!】这个文案下面有一个视频,林重点开视频开。 黎细和三个身穿校服的人好像是在一个琴行里,玩着电吉他。 【伤心透了,香克斯竟然死了!】 【每次玩滑板风吹到自己的身上,就会感觉很自由!】 【自由少年极限躲吻别太离谱!!!】 【和苏好脑抽爬华山看日落!】 【六中橘学长又胖了!】 【请上天赐我一个C.C.当老婆吧!!!】 林重翻看黎细的动态只有一个感觉,黎细的兴趣爱好很多,很爱记录,热爱生活。 黎细的动态里有自己唱歌的视频、拉小提琴的视频、玩电子吉他、滑滑板、去爬山、打篮球,完全就是一个很自由的少年。 跟自己完全不同。 黎细的周末可以去做很多事情,而林重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 但对于他来说这又没有什么关系,他没有喜欢做的事情,但却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人。虽然那个人和自己完全不同,但这就是吸引林重的点。 温柔的细雨,是会很公平的淋到森林的每一个角落;而一颗快要旱死的枯树,能被突如其来的细雨淋到,就足够可以再次长出新的嫩芽。 就向林重能认识浑身都在发光的黎细,活在阴影下的他也可以得到一些光亮。 林重看着自己握在手心里已经褶皱的糖纸。 今天,他对黎细的喜欢,又多了好多。 第25章 第 25 章 黎细拿着立在门口的滑板,“爷爷,我和同学约了出去玩了。” 在客厅看电视的黎爷爷说好。 黎细下了楼,滑着滑板溜街,清晨热闹的街道,被黎细隔绝在耳机外。 “当半个地球外还有你” ”当相遇还没到对的时机” “夏天一去又是冬季” “7-11暖杯巧克力” “秒针转动DI-DI-DA” “小小时差DI-DI-DA” “我早茶月光洒在你头发” 黎细听着歌不自觉地唱了起来,“平行的画DI-DI-DA,几时交叉DI-DI-DA,下个路口再见吧……” 黎细刚唱完最后一句,抬头就看到了穿着无袖衬衫的林重,站在红绿灯口注视着自己。 “还真是巧了。”黎细轻笑了一下,滑着滑板走了过去,“小煤呢?” 林重点了点下巴,“在那儿吃小笼包呢。” 黎细望了过去,地脚下的滑板一踢立了起来,“刚好我也没吃饭,你请客昂。” 林重笑了。 “老板!两笼韭菜鸡蛋的外加一碗八宝粥!”黎细取下了耳机,坐到了林小煤面见,“小煤!想我没有?” “当然想了!”林小煤嘴里还嚼着包子,“小煤好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你,可是哥哥说你很忙。” 黎细抽了张纸给她擦了擦嘴角,“因为我平时也要上学,如果你想我了可以让你哥哥给我打电话,周末我去你找你玩。” 林小煤高兴地使劲点了点头。 林重端着黎细刚刚点的饭,“吃吧。” 黎细吃着饭,林重说,“我八点要去蛋糕店,四个小时左右才能忙完,你和林小煤就去上次玩儿悠悠球的那个公园,等到中午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黎细,“放心交给我吧!” 吃完饭,黎细手拿滑板问,“还坐公交吗?” “不!”林重亮出一串钥匙,“骑小电驴。” “在哪里?”黎细看着附近停的都是车子。 林重,“你面前那个,全新雅迪的。” 黎细看着面前粉红色的小电车,挑了一下眉毛,“你竟然还有一个芭比梦?” “……”林重插入车钥匙,把车推了出来,“这是蒋砚池他妹的,接了一天来骑。”林小煤已经很自觉的蹲到了电动车前面,林重看着黎细,“坐吧。” 电动车挺干净的,黎细没有犹豫地抱着自己的滑板坐到了电动车的后座。 黎细戴上耳机,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播放歌听,但他听正在骑着电动车的林重说,“耳机分我一半,我也要听。” 黎细就把自己的耳机的另一塞到林重的耳朵里。 “假装无动于衷,替你收拾难过,又怕有些话捅破……” 不得不说黎细找的歌真的很对林重。 黎细的额头轻轻的贴着自己的背,他鼻尖换气的呼吸,林重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林重有些庆幸现在的天气还很炎热,这样才不会让黎细感觉到他得身体体温在慢慢升高。 到了公园的亭子里面,黎细拿出悠悠球给林小煤玩。 林小煤现在玩悠悠球已经很熟练了,像三角架,手臂勾着甩,林小煤小小的手都可以做到。 “学东西真快!”黎细毫不吝啬地夸奖林小煤。 林小煤摘掉头上的帽子,“阿细哥哥,我有点渴了,你能给我买一瓶饮料喝吗?” 黎细看着前面的小超市,摸了摸林小煤的头,“可以,就两分钟时间站在这里等我,不许自己跑。” 林小煤点点了头。 黎细滑着滑板去了小超市,看着冰箱里的饮料拿了一瓶牛奶和气泡水。 “老板多少钱?”黎细掏出手机正准备结账,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黎细同学。”楚柔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 “楚柔。”黎细象征性地点点头和她打招呼,但看到她手里的东西问,“你买的这些是猫粮吗?” “对,一些猫粮和猫零食。”楚柔说,“我养了两只猫,给它们买的。” “都是什么零食啊?”黎细突然想到小雨,林重每天给他吃的都是一些生肉蛋黄,顿时觉得小雨好可怜,一点都不像是被领养的猫咪反而还像流浪猫一样。 “就是一些猫条还有薄荷饼干。”楚柔撑开袋子给他看,“猫咪都很喜欢吃这些。” “是个猫就喜欢吗?”黎细拿起虾味的猫条看了看。 楚柔点了点头,“我家2只Baby一天能吃好几条呢。” “那你能给我两条吗?”黎细说,“林重养的猫天天吃生肉,我还没有尝过这些,我想让它尝尝,如果它喜欢我也买一些。” “生肉?!”楚柔有些被惊到了,“虽然听说过猫咪吃生肉可能会更健康一点,但宠物猫基本上都吃猫粮,吃生肉应该是流浪猫吧?” 黎细点点,“野的,狸花猫。” 不管是不是野猫楚柔都觉得天天吃生肉的猫有些可怜,于是拆开自己买的猫薄荷饼干,都给那只猫尝尝,“你多拿一些,林重养的猫也太可怜了吧!” 黎细把楚柔给的猫零食随手装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楚柔给的不少,黎细白拿人家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刚好又是在便利店,于是说,“你来超市是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天气有些热,就想买一些冰镇的水喝。” “拿了你这么多东西,水我请你吧。”黎细又打开了冰箱,“你想喝什么?” 楚柔说,“气泡水,桃子味的。” 黎细给她拿了一瓶,结了账。 楚柔握住手里的桃子气泡水,黎细在小超市店门口到了别。 黎细把牛奶打开给林小煤喝,黎细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脚下踩着滑板滑动,林小煤玩儿了好一会儿的悠悠球了,有一些无聊了。 林小煤坐在黎细腿上,问他,“阿细哥哥,好哥哥什么时候还能再过来玩呀?” “你想他了?”黎细找了个扇子给林小煤扇风。 林小煤很诚实地点了点头,“上一次和好哥哥去游乐园玩的很开心!好哥哥玩儿了很多我以前从来没有玩过的游乐设施!我还想和他一起去玩。” “在放长假,可能要等到暑假了。”黎细跟她解释,“但是马上就要高三了苏好暑假的时候应该会专注于学习了,可能要等到高考后了。” “啊?”林小煤听后有些沮丧。 黎细看着表情变化多端的林小煤觉得有些好笑,揉了揉她的头,“平时周末的时候,你家长都不带你去游乐园玩吗?” 林小煤说,“哥哥周末的时候都要到梅姐姐的蛋糕店工作,我放学和周末的时候一般都是去蒋砚池哥哥店里玩。” 黎细听后觉得有些奇怪,林重明明说过他还有母亲,周末的时候去别的地方玩黎细还能理解,但为什么放学后也去,“那你妈妈吗?” “妈妈一般是不会出家门的。”林小煤说,“现在放学都是蒋砚池哥哥接我,我去他店里玩一会儿他就会把我送回家。” 黎细虽然知道林重母亲没有了一条腿,但残障人士如果扶着拐杖出门应该还是可以的。 “阿细哥哥。”林小煤在黎细怀里蹭了蹭,跟他小声地说,“我也不喜欢妈妈了。” “为什么啊?”黎细拍着林小煤的背,听着她讲话。 “因为妈妈好像也不喜欢我跟哥哥。”林小煤声音听着有些委屈,“她好像更喜欢舅舅,她根本就不爱我跟哥哥!哥哥明明很缺钱,但她却把他所有的钱都给舅舅!虽然我知道如果妈妈不给舅舅钱的话,舅舅会打妈妈,但我还是不希望妈妈把钱给舅舅。” 黎细听说有些说不出话,他大概已经明白了林重的家庭了。 黎细问,“你舅舅经常找你妈妈借钱吗?” “对!每周都会来!”林小煤说,“只要妈妈刚拿到工钱,舅舅就找妈妈拿走妈爹的工钱。” 残疾的母亲,生病的妹妹,还有一个吸血的舅舅。林重,比他想的还要可怜。 “阿细哥哥。”林小煤抬头看着黎细,“你是哥哥第一个介绍给我的他的朋友!我真的好喜欢和你一起玩。” “我也喜欢和小煤一起玩。”黎细有些心疼的抚摸着林小煤的头。 林小煤真的太白了,病态的白,满头的白发,黎细低头看她的眼睫毛都是白色的,灰暗的瞳孔虽然很漂亮,但黎细真心希望那能变成黑色。 俩人又在亭子里玩儿了一会,林重就过来了。 林重给俩人带了一些小面包,“今天周六,而且又是会员活动日,所以比较忙。” 黎细吃着小面包点了点头。 林重看了看时间,“到点了,该去吃海鲜了。” 黎细摇了摇头,“我不想吃海鲜了。”刚刚林小煤说的话,黎细以后都不会让林重请他吃饭了。 “怎么了。”林重看着黎细表情有些沮丧,于是蹲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是很喜欢吃海鲜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吃了。”黎细说,“而且我现在也不是很饿,吃点你拿的面包就可以了。” “你都帮我带了一中午的小孩了,不请你吃点儿好的怎么能行?”林重把黎细拉了起来,“而且我今天发工资了。” “你挣钱也挺不容易的,就不能省着点花!”黎细瞪着林重,他突然想起来以前经常让林重请自己吃饭,瞬间觉得懊恼无比。林重挣钱要养活自己的家庭,而自己还那么不要脸的让他请自己吃大餐。 林重被搞得有些懵了,怎么早上见还好好的人,这会儿就生气了。 “阿细哥哥。”林小煤看着黎细说,“如果你不想吃海鲜的话,那就让哥哥请我们吃凉皮吧!小煤现在想吃凉皮了。” “这个可以。”林重说,“而且现在天这么热,吃点凉皮也挺好的,你吃吗?” 黎细想了想,一碗凉皮才八块钱,比那80块钱的海鲜自助便宜多了,于是点了点同意了。 吃着凉皮,黎细问他,“你等会儿还要回家去吗?” 林重说,“对,招待了一上午的客人也挺累的。下午两点再过来就行。” 黎细说,“那等会我们还一起回家。” 林重说好。 坐在电动车的后座,黎细掏出自己的有线耳机,插到了手机的耳机孔,自己戴上一只耳机,另一个耳机很自然地戴到了林重的耳朵上。 林重的后背很宽,黎细坐在他的后面甚至可以为他挡住阳光,黎细额头贴在他的肩上,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酸。 “不例外庸庸碌碌,都好吵,我不想迷茫,搞不明白怎么去活。” 炎热的夏天,两个人又戴着一同只耳机,骑着同一辆车。 回了家。 第26章 第 26 章 林重回了家,对林小煤说,“晚上你就在家看电视吧,但记得要把作业给写完。” 林小煤坐在沙发上打开风扇,说好。 林母也推着轮椅出来了,看着林重有些欲言又止,“阿重……” 林重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就是……我这周没有接什么活……”林母说,“你舅舅他……” “行了。”林重打断了林母说话,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点现金,放到了门口的鞋柜上,“我就这些,剩下的他自己想办法。”说完林重扭头又出了门。 留下了站在原地一脸愧疚的林母。 林重骑车来到蒋砚池的理发店。 店里现在没有什么人,蒋砚池就买了一些瓜子拿来嗑。 蒋砚山问,“你买上还去温梅哪里忙吗?” “梅姐说不用。”林重嗑着瓜子,“晚上不用烤蛋糕,她一个人就能忙过来。” 蒋砚池点了点头,看着林重满是厌烦的样子有些心疼。他从小就和林重一起长大,林重的难处他是知道的。 蒋砚池说,“你说咱俩要不要在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你舅舅绑了让后打死算了。” “你滚吧。”林重朝他脸上弹了一颗瓜子,“你以为我不想干?杀人犯法啊。” “操!”蒋砚池笑骂了一句,“说真的,我巴不得那傻逼哪天喝醉了,掉到哪个河沟淹死算了。” “如果真的要到那天,我肯定站在河边看着他淹死。”林重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车还你了,我也走了。” “晚上没什么事,去我家打游戏呗?我刚买了游戏卡。”蒋砚池说。 林重摆了摆手,“不去,昨晚没睡好我现在困得要命,找个地儿睡觉去。” 林重出了理发店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两根火腿肠,又买了一小瓶白酒。 林重又来到了废弃的工地小屋里,刚好小雨也在猫窝里睡午觉,林重就先把火腿肠的包装给打开,放到猫窝旁边的猫盆里,自己打开白酒瓶盖喝了一小口,然后就躺在了躺在床上,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侧躺着睡觉。 “小雨!”黎细推门进来了,“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在床上睡觉林重翻了个身,黎细听到动静,“怎么在这睡觉?”黎细把口袋里的不喝牛奶给猫喝,然后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蹲了下来。 黎细很安静地看着林重睡觉,黎细共情能力挺的,他看着林重睡觉得样子忍不住想,林重是不是很累啊?明明和自己一样大,却担起了一家人的开销。每晚都会来这里,是不是因生活太累了?来这里可以暂且的喘口气。 屋外突然下起渐渐小雨,雨声有些催眠,黎细听着雨声渐渐地有些犯困。 但黎细没有睡,因为小雨喝饱了,就跑过来捣蛋了。 小雨在床上踩来踩去地,好似要踩醒林重,黎细担心林重会被吵醒,看着小雨走猫步心跳地忽上忽下的,黎细压低声音,“小雨,过来!” 谁知小雨跑到了床角,黎细伸手想去抱住它,猫咪灵活的身子一闪,黎细扑了个空。 “操。”黎细又想伸手去捕它,但躺在自己身下林重突然开口,“你在干嘛?”把黎细吓了一跳。 黎细一个不稳,上半身直接扑倒了林重身上。 “唔!”黎细130多斤的重量结结实实的压在了林重身上,林重有些痛,低头看着黎细,“快点起来,你真的很重。” “……”黎细爬了起来,把猫抱到自己怀里,“不是故意的,而是怕它在床上踩来踩去把你吵醒。” 林重搓了搓脸,“它踩一下我不一定能醒,但你压一下我绝对能疼醒。” 黎细:…… “对了。”黎细看了一眼表,“都快5点多了,你不是说你要去蛋糕店帮忙嘛?” “今天不用去了。”林重坐了起来,“下雨没什么人,梅姐自己一个就可以忙过来。” 黎细点头说好。 林看说完话就一直坐在床上盯着黎细,黎细被盯得有些发毛,搓了搓后颈,略带尴尬地找话,“怎么感觉沈城这边怎么这么爱下雨?” 林重说,“夏季多雨,很正常。” “哦。”黎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是我给小雨带得一些猫零食,你不要让它老吃那些不太健康的东西。” “它吃的对于他来说挺健康的,这两天还胖了不少了。”林重拿过猫条,“什么时候买的这些?” “不是我买的。”黎细说,“今天和林小煤在公园里玩的时候,在超市遇见了楚柔,她给自己家猫买的,然后我就要了一点,想着给小雨吃。” 林重听后有些厌气的把猫条扔到一边,“它用不着吃这些,它要是因为吃这些嘴巴吃掉了以后还不好养呢。” “偶尔买一点当小零食吃嘛。”黎细拆开一包,喂给猫咪吃,猫咪舔着猫条吃着很香。 林重看着自己家还是不争气的猫咪,有些生气,掏出自己放在工装裤口袋里的小瓶白酒闷了一口。 “沃艹?”黎细看着对瓶闷的林重瞪大了眼,“你喝酒这么猛啊?” “还好,就是偶尔喝一点有助于睡眠而已。”林重喝的只剩下了半瓶,就放到了一边。 “你还失眠吗?” 林重曲着一条腿,用手臂撑着,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心烦就会失眠。” “所以失眠就会来这里睡觉吗?”黎细环顾着屋子,小屋虽然很小也很破旧,但被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什么垃圾。 “对。”林重一直注视着黎细,“不想睡觉的话,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一会,想睡觉的话,就躺在这里逼着自己睡觉。” 黎细撸着猫,问林重,“那你坐在外面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大多时候就是发呆。”林重说,“如果发不了呆那就拿出语文课本来背。” 黎细听后短暂地笑出了声,“语文成绩好,还是有原因的。” 这个话题聊完了,屋子里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黎细看着床角放着的白酒,“酒好喝吗?” “形容不出来。”林重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可听说白酒很辣。” “就入口是辣的,到喉管里的时候就成暖的了。” “真的吗?” 林重没答话,只是拿起白酒,打开盖子,递给黎细,“好奇的话就自己尝尝,但如果是第一次喝,味道就很难以接受。” 黎细看着递来的白酒,放在鼻子里闻了下,“跟酒精的味道一样,真的能好喝吗?”黎细看着瓶口里的液体,好奇心的驱使下,黎细张着嘴试探性的尝了一口。 “呕!”黎细喝了下去,但却浑身难受,黎细吐着舌头,“这也太辣了吧?” 林重看着黎细伸出来的舌头,不自觉的有些入了神。黎细的舌头很薄,而且很红,舌苔不泛白;黎细吐舌头的表情,在白昼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些色情。 一个很正常的吐舌的表情,显得色情也是因为林重脑袋里的想法不太干净。 林重看着黎细拧眉的表情,诚心有些想逗他,于是说,“你在喝一口就好了,口腔里习惯了这个味道,就会觉得好喝了。” “不了。”黎细把白酒还给林重,“真的不想让它再折磨我的口腔了。” 林重被他给逗笑了,自己接过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黎细看着林重吞咽的喉结,突然想到了性感一词。 林重的喉结看着很性感,他喉结处的皮肤直接贴附在骨头上般形销骨立,凸的喉结非常的明显。 黎细不自觉得咽了一下口水。 林重看到了他的样子,以为这家伙是看着自己喝,又嘴馋了,于是就把剩下最后一口的酒,给黎细,“给你,尝尝吧。” 黎细接过,一口气喝完了酒瓶的最后一口。确实没有像第一次喝的那么难喝了,黎细有些接受了这个味道。 喝完黎细把瓶子扔到一边,脱了鞋坐到了床上,头靠在墙上。 林重看他脸面通红,眼神也是幻散,“黎细?你不会喝蒙了吧?” “不至于。”黎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就是头皮有些发麻。” “噗。”林重笑出了声,黎细这酒量也是没谁了,喝上两口就能上头。 林重贴近了他一些,帮他揉了揉太阳穴,“以后还是别喝了,太容易上头了。” 黎细点点头,“以后都不会再喝了,喝的胃好热。” “喝少量的酒确实能对身体好。”林重说,“但你酒量太差了,恐怕只会有副作用。” “啊!”黎细直接躺了下来,“头开始蒙了。” “那你就睡一会儿。”林重朝边上挪了挪,给黎细腾出了一些空。 “不行,我爷爷今天没上班,我出门前跟他说了,就出来一小会儿,他估计现在等我回家。”黎细趴在床上强撑着眼睛看着林重,“我不能睡着。” 林重也躺着上,看看黎细,“那怎么办?你现在要回家吗?” “不要。”黎细说,“现在头懵的我车子都骑不了。” 林重又伸出手指帮黎细按压太阳穴,“那咱俩就聊会儿天,让头脑保持清醒就可以了。” “聊什么?” “你找话。” “行。”黎细头稍稍的往林重靠了一点,“林小煤的病是遗传的吗?” “不是,是她自身先天性的。” “名字是你起的?” “对。”林重说,“当时就希望她能像煤炭一样黑。” 黎细听到这个回答笑了,“起的真没文化。” “不好听吗?” “不好听。”但黎细又说,“不过很适合她。” 林重觉得这句话应该是在暗讽自己之前对他说名字挺好听的,就是不适合。 黎细可能是这会儿醉久了,没有办法思考,手突然摸到了林重脸上。 林重微微有些吃惊,瞳孔微微地晃了一下“怎么了。” 黎细用手掌揉了揉林重的脸,问,“林重,你累吗?” 林重被问地突然心里颤了一下,父亲去世后,自己就自觉地撑起了整个家庭。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残缺的母亲,生病的妹妹,吸血的舅舅,林重怎么可能会不累呢?但林重不想被人知道他很累,当他有负面情绪的时候,他总是会选择独自消化,不想被人看到。 林重就像是一个蜗牛,情绪糟糕的时候就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但乌龟也不能总是待在自己的龟壳里,因为他要去觅食,要去生活。 林重的额头轻轻地贴在黎细的额头上,哑着声音说,“有点。” 黎细听后笑出了声,轻轻地摸了一下他圆润的后脑勺,“我就知道。” 林重有些不敢看黎细,但还是想问他,“我是不是有些可怜?” 黎细,“有点。” 林重不再说话了。 但黎细又说,“但这是没有办法,你没有选择的权利。”黎细的手轻轻地搭在林重的腰上,“但,别垮,别被生活给打垮。” 黎细的声音慢慢变得很轻,“一切都会变好的,一定……” 林重听到了绵薄地呼吸声,林重慢慢抬起头看着已经睡熟的黎细。 林重盯着黎细削薄的嘴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已经贴到了黎细的嘴巴上,很轻轻的一贴。 林重偷吻了黎细。 这个很轻的偷吻,除了他,就只是屋外渐薄地细雨知道了。 “如果你可怜我的话,可以请你喜欢上我吗?”林重很小声地说。 第27章 第 27 章 黎细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揉了揉自己还有一些发蒙的头,掏出手机给黎爷爷打了个电话。 黎爷爷也并没有训斥黎细,只是让他注意一些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黎细前脚刚挂电话,林重后脚就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买的早饭。 林重问,“头还疼吗?” “不疼了。”黎细穿了鞋下了床,看了林重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一件衣服,问,“你昨天也没回家吗?” “没,昨天晚上跟你聊着天就睡着了。”林重把八宝粥插上吸管给黎细喝。 黎细刚想张嘴去喝八宝粥,但突然想起来自己牙还没刷,口腔里一股味道。 林重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漱口水,和一包湿巾。 黎细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俩人吃着早饭,林重问,“今天有什么安排没?” “没。” “那和我一起去蛋糕店吧。” “你要请我吃蛋糕啊?”黎细喝完最后一口八宝粥。 “对。”林重点了点头说,“今天梅姐过生日,晚上请人吃烧烤,带你去蹭一顿。” “我跟她不是很熟。”黎细底气有些不足,“去蹭饭真的好吗?” “你爷爷跟她挺熟的。”林重说,“你爷爷每回下班都去她的蛋糕店给你买吃的。而且是她刚刚给我发消息,所以叫上你。” “也行。”黎细把切好的垃圾用袋子装起来,“晚上你给我发个定位,我会自己去的。” 林重有些意外,“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和一起干嘛?你等会不是还要去蛋糕店工作吗?”黎细说,“我等会儿要去回家换一套衣服,而且人家过生日的,我又去蹭饭,总不能连接生日礼物都不送吧?” 林重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并没有说什么。拿起黎细收拾好的垃圾,“行了,那没什么事儿,就晚上见。” 俩人挥手在工地门口告别。 晚上,黎细骑着自行车到了烧烤店,林重就在烧烤店的门口等着他。 “买的什么啊?”林重看着黎细手里的小礼盒。 “口红。” “这个可以。”林重说,“刚好前两天梅姐说平时用的口红用完了。” 俩人一起进了烧烤店,温梅请的人不多,也就五六个人,其中还有蒋砚池。 蒋砚池见林重身后跟着黎细,问:“怎么不让你家那个小吃货也跟过来?” “她明天上学要早起,不能熬夜。”林重把板凳拉出来,让黎细坐到自己旁边。 林重和桌上的其他几个朋友略微颔首的打了声招呼。 黎细问,“梅姐人呢?” “点菜去了。”蒋砚池用手腕上的皮筋把自己的头随手的扎了起来,对黎细说,“你如果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去点,别等会儿上,才没有你想吃的。” “不会。”黎细拆开放在自己桌前的卫生筷子,“我啥都吃,不挑食。” 温梅先端着几盘烧烤过来了,“来先吃烧烤,炒菜等会才能上来。” 黎细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羊肉串,吞咽了一下口水。但他没有伸手去拿,因为其他人都没开吃,都和今天晚上的寿星,寒暄着聊天。 黎细把自己今天下午买来的口红,送给了温梅,温梅喜笑颜开的夸他挑口红的眼光很好。 黎细小声嘟囔,“怎么都还不动筷呀?”黎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面前色香俱全的羊肉串,只希望有人赶紧拿起一串,然后开饭。 林重把黎细的小眼神全都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拿起一串羊肉地串说,“行了,不要光顾着聊天了,赶紧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温梅这才注意到大家都在和她聊天送祝福,炒菜上了大家都连卫生筷的包装都没拆,于是招呼着大家赶紧吃饭。 黎细火速拿起自己面前的羊肉串吃了起来,他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吃饭,而且其他人也不认识,黎细就不再和人聊天,专注着吃自己的饭。 林重起身去冰箱看了一眼,想着给黎细拿瓶水喝。但这个店里没有黎细经常喝的桃子气泡水,黎细不喜欢喝可乐,又不知道会不会讨厌喝别的饮料,于是只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林重把拿来的矿泉水给黎细。 黎细看到矿泉水蹙了一下眉毛,把水推给了林重,“我不喜欢喝这个,没味,不好喝。” “可这家店没有卖桃子气泡水。”林重说,“如果你想喝,我去附近超市去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黎细一只手撸着烧烤,另一只手从自己的板凳箱子下面拿出一瓶水,“我喝这个,它也是桃子味的。” “碑酒?”林重眼神略带怀疑的看着黎细,“这个你喝不了吧?” “不会。”黎细手掌包裹着易拉罐,中指微微弯起,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啤酒,“我看了这个才8度,喝不醉的。” 林重还是有些不放心,“可这个啤酒后劲儿挺大的。” “我就喝着一瓶。”黎细不以为然的喝了一口,“绝对醉不了。” 林重见他已经喝,就不再说话劝阻了,转头就和蒋砚池闲聊。 蒋砚池问,“你这高二已经过半了,你准备考个什么样的大学?” “师范。” “要当老师啊?” 林重点了点头。 蒋砚池有些欣慰地揽住林重的肩膀,“可以,有志气!当老师铁饭碗。” “我也觉得。”黎细说,“而且他现在的成绩只要再努力,考上咱本地的师范不是问题!” 蒋砚池问,“林重要考师范,那你呢?” “F大。”黎细喝了一口啤酒说,“将来考个公法检也不错。” 公法检有些涉及到蒋砚池的知识盲区,蒋砚池问,“公法检是什么意思?” 林重也不知道就没有回答。 “就是也是国家铁饭碗。”黎细说,“考上了挺有好处的,将来能在法院或者是公安局工作。” “听着挺高大上的!”蒋砚池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那你一定要加油!将来我好意思说出口我认识个**官朋友!” 黎细拿起自己的啤酒,和蒋砚池碰了一下,“一定!” 大家伙又吃了一会儿蛋糕就上来了,温梅说,“开蛋糕店的,自己做的蛋糕,虽然你们可能都吃腻了,但总归还是要走一下程序。” 温梅给自己插上了18岁的数字生日蜡烛,然后其他人给温梅唱的生日歌,唱完歌温梅吹灭了蜡烛,大喊了一声,“老娘永远18岁!” 众人起哄,一起开心的分享着蛋糕。 林重自己就是在蛋糕店工作的,店里的边角料早就吃够了,他就把自己的蛋糕给了坐在自己身边的黎细。 但黎细支持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双眼无神的发呆。 “怎么了?”林重拽了一下黎细的衣角,让黎细回过神来。 黎细揉了揉自己的山根,”林重,我好像又喝醉了,我……我……真的好想睡……”黎细话还没说完,原本支撑着自己下巴的手,突然放了下来,他的头也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靠?”不只是林重,其他人也都被吓住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倒了?”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林重略微有些头疼地扶了扶自己的额,向众人解释,“喝多了。” 蒋砚池晃了晃黎细还有小半瓶没喝完的啤酒瓶,“酒量真够好的。” “行了。”林重把黎细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自己又搂住他的腰,架着黎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上学,就先回去了。” 众人都说好,打了招呼,林重就黎噶架着走了。 现在已经晚上10点多了,没有公交车了,所以林重选择骑黎细的自行车回家。 他把黎细几乎是半抱着起,让他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然后又扶着他的手臂,以防他摔倒,自己火速地坐在了自行车的前面。 他扯着黎细的手臂让他抱住自己的腰,一只手扣着黎细的双手以防他松手,另一只手单手空着自行车的手把。 林重自己一个人艰难地骑着自行车,骑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他不知道黎细家住在哪。 林重扭头问已经睡熟了的黎细,“你家在哪里?” 但回答他的只有轻微地打鼾声。 “……”林重把自行车的车脚给立起来,下了自行车,拍了拍黎细的脸,“你家住在哪里?要是不给你送回去,你爷爷该担心了。” 黎细还是没有答话。 夜晚道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路灯在照耀着,林重可以很轻的看清黎细的脸。 林重盯着睡熟的黎细,他想到了昨晚自己尝试偷偷亲吻黎细的感觉。 现在,他有点还想再尝试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林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趁别人喝醉,就去偷亲他,虽然不要脸;但这是林重觉得他这17年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了。 “就一下。”林重很小声地说,他慢慢捧起黎细脸,闭上眼睛,自己的嘴唇就贴了上去。 黎细的嘴唇很软,亲起来很舒服,林重有些贪心的贴着黎细的嘴唇,贴的久了一点。 但也没有太久,林重就分开了。 林重睁开眼睛看到黎细地时候瞳孔结实的晃了一下,因为黎细醒了。 黎细睁开了眼睛。 黎细并没有恢复意识,眼神看着还很涣散,他抬头问林重,“你亲我干嘛?” “因为我喜欢你。”也许是知道黎细醉了,林重很轻易地就说出了口。 “哦。”黎细听到这个答案不以为然,“但你以后不要亲我了。” “为什么?” “因为亲吻是对喜欢人做的。”黎细对林重摇了摇食指,“不能随便亲。” “可我喜欢你啊。” “可我不喜欢你啊!”黎细用手指顶着林重的额头,“要双方喜欢才能亲亲!单方面的!不可以!” “哦。”林重揉了揉黎细的头,“那我以后不会这么做。” 黎细听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这次我就原谅你了。”说着黎细又要闭眼睡觉。 林重只是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黎细明天能断片,不要记得这件事。 第28章 第 28 章 林重有生物钟,还没到六点就醒了。这个季节天亮的早,林重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把百叶窗拉下来。 他看着睡在自己睡上睡的鼾香和黎细苦笑了一下,看自己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全新白色的MP3,还有一瓶只喝了一半的可乐,最终决定还是把它收到柜子里,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林重看着扔在水盆里的衣服,那是黎细昨晚吐的,不只吐了自己一身,还吐了他一身。呕吐物太脏,不能放到手机里洗,林重倒入洗衣粉,自己蹲下来用手搓。 洗了衣服,床上的黎细丝毫没有醒来的打算。看了眼时间快到林小煤上学的时间了,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今天他打算送林小煤上学。 送完林小煤算着时间黎细因该醒了,就在楼下给他买了早餐。 黎细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又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陌生的空调被,“这是哪啊?” 林重说,“我家。” 黎细抬头看林重,“几点了?” “快十点了。” “今天周几?” “周一。” 黎细头脑还不是很清醒,伸手去摸自己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你手机我放在床头帮你充电了。”林重说,“今天早上也替你和老何请过假了。” 黎细揉揉自己的鸡窝头起床了,看着自己身上陌生的衣服,“我衣服呢?” 林重解释,“你昨天喝醉吐一身,衣服都不能穿了,我才给你换的。” 黎细掀开裤子看到内裤还是自己的,就松了一口气。 黎细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你家浴室在哪儿我要冲个澡。” “你面前那个门打开就是。”林重的房间虽然看着不大,但屋子里还是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黎细穿上了放在床边的人字拖,进了浴室。 黎细才把头发给打湿,在浴室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洗发水,浴室里只有一个人的牙刷和牙膏还有一块黄色的香皂。 黎细把门打开一个小口,把头伸出去问,“你洗发水放哪了?” 林重吃着包子说,“我头发比我睫毛还短,跟本用不上洗发水。你用水池台上的那块香皂就行,上海硫磺皂,什么都能洗干净。” “我滚你大爷的!”黎细抓起香皂扔给林重,“快点给我找点洗发水,我才不用这玩意。” 林重捡起被黎细扔过来的香皂,翻箱倒柜的好不容易找出一小包袋儿装的洗发水,敲了敲浴室的门,“飘柔用不用?” “……”黎细拿过林重给的洗发水简单的洗了一下,又穿着林重的衣服出来了。 黎细脚踩人字拖,头上搭着一条毛巾,身穿林重的白色无袖背心,和大短裤。拿着林重弟来的包子就张口大吃。 “你衣服我先穿着了。”黎细喝着粥,“等明天我会洗好还给你的。” “你不还也没事。”林重说,“一身不超20块钱买的,拿着穿吧。” 黎细点点头说行。 林重看着两口一个大包子的黎细,他的头发没有吹干,只是用毛巾攒了一下多余的水分,发梢上还滴着水,顺着他脸部的轮廓,水滴到了衣服上。 林重问,“昨晚的事儿还记得吗?” 黎细吃包子的嘴明显顿了一下,“什么事?” 说这话明显是不记得了,林重心里有些庆幸,毕竟黎细昨晚可是明确的说明了他不喜欢自己。 黎细看着不说话的林重,想着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追问,“到底什么事儿啊?怎么不说话?” “也不是什么大事。”林重有点怕黎细继续追问,就瞎编了一个理由,“就你昨晚知道了我一个月工资只有1千9,抱着我的胳膊说我多可怜。” 黎细想了想,确实是自己发酒疯能干出来的事,“确实有可怜,一月1千9,一家三口能够花吗?” “够,我爸生前留给我的有几万块钱。”林重给黎细进,“我这房租一个月才1千块钱,6个月一交。林小煤上学不要钱,她一天最多就花20块钱。家里平时就我妈,开销不是很大,我平时最大的开销就是请你吃饭。” 林重说完黎细看着自己手里的包子瞬间不香了。 林重看出了黎细心里的想法,说:“请你吃饭是应该的,毕竟在我学习上帮助我这么多,教我这么笨的人,也挺费劲儿的。” “说的有道理。”黎细心安理得把最后一口包子吃完,用纸擦了擦手,“行了,我该回家去了,明天见。” 林重打开房门,送他出去。 黎细出了房间就看到了在客厅里坐在轮椅上,单脚踩着缝纫机的林母,旁边的沙发上还放满了一些枕头套,黎细礼貌性地和林母告别,“阿姨再见。” 林母也喜笑颜开的和他说,“以后记得常来。” 林重站在一旁没说什么,只是催促着黎细快点走。 黎细被林重推到门外,黎细压低自己地声音,“咱俩昨天晚上回来动静不大吧?” “扛了你上五层楼梯都没醒。”林重依靠在门框上说,“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黎细松了一口,“还好,应该没有给你母亲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黎细跑下了楼了,“真走了,拜拜。” 林重和他挥手告别。 黎细骑单车速度快,很快的就到家了。 黎爷爷上班去了,家里就很安静。 黎细一开门儿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即便是屋里很黑,也没有开灯。 黎细躺到床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看了一眼时间,给苏好打了个视频电话。 苏好很快就接了,“我靠,黎大爷,你干嘛呢?大周一的打什么电话?” “跟你说个事,很重要。” “快点说。”苏好面色有些紧张,“下节武松的课,被他抓到我就不用活了!” 黎细说,“我昨天被人强吻了。” “嗯?!”苏好一脸不可置信,“不是,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我在卫生间呢,刚才有人抽水,没听太清楚。” “老子被人强吻了!”黎细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唇,几乎是吼出来地,“嘴对嘴的那种!” “我去?!是听说过沈城姑娘个个都是彪悍,但没想到这么彪!都敢强吻你。”苏好震惊之余还没有缓过来,但转念一下,“不过人家是女生,你是男生,人家亲你,你也不吃亏呀!该吃亏了,应该是个姑娘吧。” “可不是个姑娘啊!”黎细一副生无可恋地样子,“是个汉子!” “什么?!”苏好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男的?” 黎细点点头,“男的,亲我的时候还说喜欢我。” 苏好听后好半天都憋不出来话。 “我承认我确实是一个,英俊、潇洒、帅气、阳光、浪漫、稳重、真诚、礼貌、老实、真正、勇敢、责任、幽默、睿智、沉着、冷静、开朗博学、多才、坚强、英勇、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无与伦比、成熟稳重、风华正茂、举止优雅、万众瞩目、才华横溢、彬彬有礼、的大!帅哥!”黎细撞着床杆,“女的喜欢我,我很高兴,但也不至于男的也喜欢我吧?” 苏好有些佩服黎细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词儿,还不带喘的。 “而且你知道这男的是谁吗?” “谁?” 黎细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吐出两个字,“林重。” “我去!”苏好这短短两分钟这么条劲爆消息,差点儿没晕过去,“林重是个gay?!” “而且还趁我喝醉偷了我的初吻!”黎细一副深夜emo的样子,“要不是我醒的及时,感觉他都能把舌头伸进我嘴里。” 苏好问,“那你当时同意没?” “具体说了什么我也忘了。”黎细想了想,“当时喝的挺醉的,只记得他亲了我,还说喜欢我。” 苏好,“昨晚他送你回的家?” 黎细,“昨晚我睡他家了,我今天没去上学,才刚到家。” 苏好问,“那你今天早上和他见面说了什么没?” “什么也没说。”黎细很苦恼,“不过他今天问我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装断片儿。” “那不就行了。”苏好说,“你就装作不知道嘛!” “可以后见面总觉得尴尬。”黎细头撞着墙,“一想到他昨晚亲我的样子,我真的恨不得跳河。” 黎细脑海里现在还有林重亲自己的画面,林重亲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当时脑子有些不清晰,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林重亲了自己,直到林重亲完看着自己,他才反应过来。 苏好,“那怎么办?” 黎细,“我要是知道怎么办,会给你打这通电话?” “你也别怕!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苏好说,“你可是个铁血直男!就算那个男的长得再好看,你也不可能喜欢上他!” “有道理。”苏好说的话深入黎细的心,活了17年的黎细还是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我可是个铁血直男,绝对不会喜欢上男的!” 第29章 第 29 章 黎细和往常一样准时到学校,林重已经到了,黎细从后门进来坐到自己的坐位上。 黎细刚一落坐,前桌的张文浩就把头扭了过来。 张文浩问,“细哥,你看看桌子里有什么东西?” “什么啊?”黎细翻着自己的桌兜,“你在我桌子里面放了死老鼠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张文浩解释,“昨天你不是没来学校嘛,其他班有好几个女生下课过来问你的位置在哪里。” 黎细,“问这干嘛?” 张文浩,“给你送礼物。” 黎细一头雾水,“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因为今天是520,是个表白的大好日子。”张文浩满是羡慕的看着黎细,“自从你上次在国旗台念的那份检讨,让本就在17中风云的你更加风云。咱们学校不女孩暗恋你呢。” “哦。”黎细专心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我的魅力是怎么样的,暗恋我很正常。” “……”好他丫的嘚瑟,张文浩心里想。 “不过。”黎细掏出自己找这些要用的课本,很认真地说,“我不搞早恋。” “牛!”上课铃声响了,张文浩就把转过去了。 “中牛吃什么?”林重看着表最后一节课马上就要下课了。 黎细写着试卷的手不停“吃泡面吧,好久没吃了,有点想那个味。” “你请客吧。” “可以。” 俩人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两桶泡面,去接热水冲泡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张文浩和班里的其他几个男生。 几个男生一起坐在楼梯上吃泡面,一起闲聊着那个老师的八卦。 “吃巧克力吗?”林重掏口袋的时候,发现了两块巧克力。 “等会儿吃。”黎细随手把巧克力拿了过来,放到自己口袋里。 这会到了吃完午饭回班的时候了,有俩人女同学要上楼梯,坐在楼梯上的几个男生火速上让开。 黎细坐在楼梯的最边上嘴里还吃了泡面,上楼梯的一个女同学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下,黎细象征性地点点头当打了招呼。 当女孩一走,坐在黎细前面的几个男生就开始起哄。 张文浩问黎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李甜。” “李甜是谁?” “就刚刚朝你笑的那个女孩儿。” 黎细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以前都没见过她。” “你没加咱们学校表白墙吗?”张文浩说,“李甜可以算是咱们学校的校花了,人如其名是个甜妹!” “不知道。”黎细把泡面吃完了喝着汤,“咱们学校我最熟的女生也就是咱们班的楚柔了” 张文浩,“为什么?平时也没见你们俩怎么接触过呀?” “楚柔是学校年级第二。”黎细汤也喝完了说,“月考的时候考了510多分,而期中考直接进步了30多分,考了540多,给她讲题的时候开窍也特别快。”黎细看了一眼林重,“还比某人会举一反三,不像给某人讲题容易把自己给气死。” “……”林重无辜躺枪,替自己辩解,“她学校年级第二,我年级倒数二十,比不了啊。” “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啊。”黎细夸了一下他。 林重:“……” 俩人吃完泡面就回了班,黎细拿起笔写着中午没写完放在桌子上的卷子。 林重拿这课本背书。 半个小时后黎细写完了卷子,准备再从自己桌兜里拿出一张卷子的,但卷子没有拿到,黎细拿到了一个别的东西。 一个蓝色包装的礼物盒子。 林重撇眼的时候也看到了。 “什么东西啊?”黎细打开盒子看了一下。 盒子里面放了一支黑色的钢笔,钢笔还有一条丝带绑了一个蝴蝶结的形状。 黎细看到礼物忍不住吐槽,“这年头哪有高中生用钢笔的?送礼物就不能送点实用的?” 林重:“……”这人脑回路为什么永远都那么新奇? 里面还放了一张小卡,黎细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写着我喜欢你。自己很秀气,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 “给你表白的。”林重也看到了字。 黎细把卡片翻来覆去看了一圈,“送个没用的礼物就算了,为什么表白连个名字也不写?” “那怎么办?”林重心里不知有些庆幸,还好送礼物的人是个笨蛋。 “还能怎么办。”黎细把东西收拾好,“不知道谁送的,又退不回去,只能放到家里抽屉吃灰。”黎细地盒子随手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放学黎细和林重总是最后一个撤,俩人推着车散漫地出了校门。 俩人刚出校门就被一人给拦住了,正是中午吃泡面冲着黎细笑的李甜。 黎细说,“同学,你挡的道儿了。” 李甜双手抓着书包的肩带,看着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黎细同学,可以单独聊一下吗?” 黎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拒绝女孩子的要求的,何况只是单独一下和自己聊一下,这么简单。 黎细说可以,并嘱咐林重帮自己开一下车。 俩人来到一条小巷子里,天已经很黑了,让黎细忍不住想是不是有人想打他,这个女生会不会是特意引自己过来的。 黎细,“同学,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这里已经没人了。” 李甜一直低着头,犹豫半天才开口说,“我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礼物?”黎细想起中午那根钢笔,“是根钢笔吗?” 李甜点点头,“是的。” “原来那是你送。”黎细翻开自己的书包,把盒子拿了出来,“也没有写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退还回去,还好你今天拦住了我。” “不用还给我的!”李甜伸手推拒黎细递来的盒子,“这是我表白给你用的,我喜欢你。” 黎细没有搭话,只是握住李甜的手腕,把礼物盒子放到她手里,“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我不喜欢你,所以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为什么啊?”李甜抬头问黎细,“是我不够优秀吗?” 黎细没有答话,只是问她,“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很优秀,长得也很帅气。”李甜说,“从你刚入学我就注意到你了。” 黎细,“那你了解我吗?我们并不是同班同学,我也只是今天才认识你。” “我了解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经常会去观察你。”李甜说,“你很喜欢喝桃子味的气泡水,也很喜欢吃柚子味的荷氏糖,很爱吃一家叫状元的馄饨。” 黎细只是叹了一口气,“你观察的很仔细,但我不会因为这些就答应你的告白。”黎细翻了翻自己的口袋,翻出了两块巧克力,还有一块平时自己吃的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块糖给了李甜,“其实像这种东西,只要在我身边待久了都会发现的。林重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很喜欢喝桃子味的气泡水,这并不算有多了解我。” 李甜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黎细继续说,“而且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比较喜欢比自己强的,能让我产生崇拜感的。”黎细看着女孩儿的眼睛,“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那就请你让我在年级前十的排行榜里看到你的名字。” 说完黎细突然一个90度鞠躬,把李甜吓了一大跳。 黎细说,“很感谢你的喜欢!”说着黎细就马上扭头快步地跑走了。 林重老远就看到黎细跑了回来。 林重看着满脸通红的黎细觉得有些好笑,“那女孩儿调戏你了?这么脸红。” “有吗?”黎细摸了摸自己的脸,“主要是第一次有人跟我当面表白,我差点激动地就答应人家了。” “……”林重说不出话了。 “17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妹子当面给我表白。”黎细一脸满足,“这辈子值了!” 林重:“……” “行了。”林重有些生气,把黎细的车推给他,“我还有事,先回去。” 黎细听出了林重声音有些怄气,但并没有挑明,只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自己也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林重喜欢自己,但他不喜欢林重,如果挑明了这件事,双方会很尴尬的。 黎细并不希望他和林重闹僵关系,因为他还要待在沈城这个地方,至少要一年。而林重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黎细回到家翻出自己口袋里的巧克力,天气很热,而且还一直放到自己的兜里,巧克力早已化的软趴趴的,看着很没有食欲。 但黎细还是把两块巧克力都吃了。 化掉的巧克力味道并不是那么好,黎细有些后悔,他应该在林重给他的时候就吃掉,这样就不会错过了它最美味的时刻。 黎细看着自己书桌上的桃子味的气泡水饮料,李甜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会观察自己喜欢喝桃子味的气水。 林重好像很早就知道他喜欢桃子味的气泡水,所以林重很早之前就喜欢了自己吗? 黎细想了一会儿,便不再多想了。林重在多久之前喜欢上自己,就算黎细想出了答案也没有用。 他,不会喜欢上林重的。 第30章 第 30 章 沈城夏季多雨,黎雨还没到起床的时候就被雨声给吵醒了。 黎细看了一眼手表,才三点,摸了摸不知什么时候蹬掉地下的被子,捂着头继续睡了。 放在手起的闹钟响了,黎细才浑浑噩噩地起床,黎爷爷七点才会起床,所以黎细洗漱的时候总会刻意的减弱自己发出的声音。 外面的雨已经不下了,但黎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下雨,天气还有些闷,他的头感觉也浑浑噩噩的,不能清醒。 林重到班的时候难得看到早自习黎细没有背书,而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给。”林重拍醒黎细,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给他。 黎细强撑着挣开眼皮,看着林重手心里的纸玫瑰,“花?你要对我表白吗?这礼物也太寒碜了吧。” “……”林重解释,“这是林小煤让我给你的,她昨天美术课上亲手折的,说要第一时间送给你。” “兄妹俩都一样的抠。”黎细把花拿过摆到自己的桌角,“送花哪有送一朵的。” “……”林重没有说话 早自习的老师过来坐镇了,黎细头还是有些昏,于是打开了一个薄荷糖含在嘴里,薄荷糖清凉入口,黎细顿时清醒了不少。 等早自习下课,黎细打算在趴桌子上睡一会儿的时候,林重把一堆东西推到了他的桌子上。 林重说,“送你,二十朵。” 黎细看着自己课桌上的玫瑰花也是想笑,林重是用废弃的草稿纸和试卷叠的,并没有卡纸叠的那么好看。 “好丑。”黎细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把每朵花都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准备晚上拿回家。 林重看着黎细有些发红的脸,“黎细,你脸为什么看着那么红?” “可能是因为感冒了吧。”黎细吸了吸鼻子,“昨天晚上没有盖好被子,今早起来就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 林重身子突然前倾,他有些冰凉的手覆盖在黎细的额头上,“不是很热。”林重炽热的呼吸打在黎细的脸上,黎细觉得很怪不自觉地退后了一点。 “本来就没什么事。”黎细云淡风轻地说,“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你杯子呢?我去接点水。” “没。”黎细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喝过热水?” 林重确实没有见过黎细用杯子喝过水,他从自己书包侧兜里拿出水杯,“用我的行吗?” 黎细并没有什么洁癖,于是点了点头说,“可以。” 林重出去接水了,黎细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手掌贴着自己的额头。 林重的呼吸很沉重,打在黎细脸上的时候,黎细的心刚刚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跳动。 黎细心想,好怪,看来以后不能和他挨的太近了。 黎细头疼强撑到中午的最后一节课,“我觉得需要去打点滴了。” 林重问,“还是不舒服吗?” “对,感觉头里有个苍蝇似的。”黎细说,“真的特别难受。” “你现在这等我,我去帮你给老何请个假,下午别来上课了。” 黎细说好,就趴在桌子上等林重。 等林重请好假回班的时候,就看到黎细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发烧脸很红。 林重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很烫,感觉烧的不低。 黎细睡着的时候感受到到了比自己体温凉一点的东西,于是自觉的拽着那个东西把他贴到自己脸上。 “都烧迷糊了。”林重叹了一口气,扶着黎细起来,把他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一手搂住他的腰,慢慢的下楼梯。 黎细是听到小孩儿哇哇地叫声才睁开眼睛醒来的。 黎细还想用左手揉自己眼睛的时候,还没抬起来,就被人给按住了。 林重说,“别再乱动了。” 黎细看了四周,他现在在一个诊所里,诊所很小,只有三个床铺还都被占了,所以就坐到了椅子上,黎细现在头靠在林重的肩上,他抬眼看着林重,“我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把你扛过来的。”林重说,“你烧到39度多,烧的都没意识了。” 黎细看着自己被扎针的手底下还绑着一个小药盒,觉得有些好笑,“操,我都多大了还绑这个东西。” “不绑不行,你老是乱动,回血都回了五六次了。”林重嗤笑,“也不是很大,谁还不是个200多月的宝宝了。” “滚,你才是宝宝。”黎细笑骂,用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推了他一下,自己坐直了起来,“还要吊几瓶水?” “这半瓶吊完就可以了。” “帮我看着。”黎细头顶在身后的墙上,“我在睡一会儿。” 林重说好。 他看着黎细扬起脖子,那颗显眼的喉结。 林重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好性感。 等黎细的水吊完,黎细手机忘拿了,林重帮他结了账出了门,刚走,还没两步,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天能别这么离谱嘛?”黎细吐槽。 林重握住黎细的手腕,“你烧才刚退不能淋雨。工地就在前面,快点跑去避雨吧。” 黎细没说话,就被林重拽着跑了起来。 雨下的太大了,即便是两个人跑的再快,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全身都淋湿了黎细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林重一个袋子给他,“现把衣服给换了。” 黎细看着袋子里的衣服,是他上次喝醉在林重家换下来的那套。 本来都快忘记的事情,看到这件衣服那晚的情节又再次出现在黎细的脑海里。 “想什么呢?”林重见他迟迟不肯换衣服,“赶紧把衣服给换了吧,别等会儿,又发烧了。” 黎细说,“你背过去。” 林重一头雾水,之前这人明明出汗出多了,衣服都是随手一脱,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害臊的情况,“你干嘛?都是男的你还害羞了?” “我不是害羞。” “那你怎么还不赶紧换衣服?“ 黎细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对我图谋不轨!” 话说完两人都是一愣。 完了。黎细心里暗叫不好,一定是发烧发坏了给自己,脑子烧糊涂了。 林重背了过去,“你换吧,换好了叫我。” 黎细硬着头皮光速换了衣服。 “我换好了。” 林重没有把头扭过来,只是说,“那个床上有个儿童毯,我前两天刚拿过来的,很干净,给自己披上吧,别再给自己冻发烧了。” “还有,那天不是有意的对不……”林重话还没说完就被黎细给打断了。 黎细说,“林重,你应该比我更需要这个毯子吧?” “啊?”林重有些发懵的看着黎细。 “你全身都湿透了,也没有换的衣服。”黎细走到林重身边把毯子递给他,“把衣服脱了,把这个毯子给披上。” “我不用,我现在准备就走了。”林重把毯子推了回去。 黎细抓住林重的手腕,“外面下的太大。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黎细抓着林重的手有些用力,林重说好。 林重双手交叉拽着自己的衣角,快速地把衣服脱了下来,披上黎细给他拿的毯子。 “坐吧。” 俩人坐在床上,分别坐在床头的两端。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黎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但他忘记了自己手机放到书包里了。 猫还在猫窝里睡觉,黎细只能百般无聊的抠着手指。 “你……是不是没断片?”林重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问出了口。 “嗯。”黎细点了点头,“记得挺清的。” 得到了答案,林重便不再说话了。 “林重。”黎细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林重看着他,“怎么了?” 黎细搓了搓手臂,“我……有点冷。” 林重朝黎细那边挪了挪,把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又拿了下来,给黎细披上。 黎细看着林重光着膀子,一看就替他冷。于是他靠近了一点林重,手臂一挥就把一半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黎细有些结巴,“一……一起盖吧。” 林重头皮有些发麻,僵硬的四肢都不敢动。 黎细壮胆,头直直地砸在了林重的肩膀上。 黎细的行为太奇怪,林重被搞蒙了。 “我……我发烧的头疼。”黎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在心里痛骂自己神经病,“借你肩膀用一下,我睡觉。” 林重说好,渐渐的放松了身体,想让黎细靠的舒服一点。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 黎细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林重的反应,他买的灯是白色的光,而且瓦数很大,照的特别亮。黎细看着从脖颈红到耳后根儿的林重笑出了声,“你不会也发烧了吧?” “没。” “那你为什么现在脸这么红?”黎细睁着眼看着他的侧脸,林重自始至终眼睛都没往自己身上漂。 “因为你。” “什么?”林重刚刚说话声音太小了,黎细没有听清楚。 “我脸红是因为你。”林重垂眼看着他,“因为我喜欢你,喜欢的人靠在自己的肩上,是会很紧张的。” 林重讲的话太直白了,黎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俩人又陷入沉默的境界了。 黎细头朝着林重肩上蹭了蹭,说,“林重,我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你,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是什么,你现在真的让我很纠结。” 黎细最近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梦到林重亲吻自己的画面,他很清楚的知道林重喜欢他,他之前可以装作不知道;他太纠结了,但今天两人的话挑明了,总要有个答案。 “为什么?” “三个原因。”黎细自顾自地说,“一、我没有办法确定我是不是喜欢男生;二、我接下来还要在这里待一年,而你是这里我唯一谈得来的朋友,我不希望因此我们的关系变得僵持。” “三,”黎细抬眼看着林重,“我最多只可能在这里待一年,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这里。高二马上就要快过完了,明年就是高三,就要高考了。我说过我想读F大,而你也说过你会留在这里读师范的。网上不都说异地恋会长久吗?如果我们在一起了,好像也谈不了太久,何况是两个男生。” 林重,“所以你想怎么办?” 黎细好像看到林重眼里好像有一团火,如果黎细会拒绝的话,他眼里的那团光好像会因为自己而灭掉。 黎细额头贴在林重的肩膀上,闷声地说出了那句,“林重,在这期间,我们试试吧。” 试试总归是好的,这样起码以后不会后悔没有选择。 林重长舒了一口气,“好,如果中途你想放弃的话,你跟我说我不会纠缠的。” 林重抬手摸了摸黎细的头,“这段感情的选择权在你手上。” 第31章 第 31 章 黎细睡得太久了,所以醒得早。 昨晚的雨一直下,俩人就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在小屋里盖着一个被子,枕着林重的胳膊睡着了。 黎细看着近在咫尺林重的面容,长得挺好看的,谈一次恋爱也不亏,黎细心想。 黎细盯着熟睡的林重,想起了他偷亲自己的画面。如果单看林重的嘴,可能会以为他是英国人,他的嘴唇真的很薄。 但林重只是一个英语150分考只能考50分的家伙。 一想到黎细的成绩黎细就有些心烦,林重最好的成绩也就300出头,简直就是猪脑子。 黎细闭上眼睛叹气,想,要是自己的脑子能分给他一半就好了。 正心想着要不要给林重特定一个学习计划表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就被贴了一下。 黎细都不用睁眼看,一定是林重醒了,毕竟呼出的气体都打到了黎细的脸上了!他肯定以为自己还在睡觉,偷亲自己。 林重这次贴的时间有些长,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这个王八蛋!黎细没敢睁眼睛,只敢在心里痛骂他。 林重亲的差不多,就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黎细脸有些红,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发烫,昨天晚上黎细睡得有些早,就没有吃包的药,甚至连饭都没有吃。 林重下床找了一张便利贴,写完字,他怕自己走后便利贴可能会被吹走,就贴在了黎细的额头上,然后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黎细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敢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撕下自己脑门儿上的便利贴。 “给你买饭去了,等我。” 黎细看完字就把便利贴揉成一团,“偷人初吻的家伙!”那张便利贴好像是林重的脸似的,黎细把揉成一团的便利贴又使劲拍了两下,“混蛋!” 解完气黎细就把便利贴展开叠好,放进自己的兜里了。 老老实实地逗着猫,等傻逼买饭回来。 林重很快就回来了,看到黎细也醒了就把早餐摆到他面前,“昨天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你应该挺饿的,所以买的就比较多。” 大清早的天气还是有些冷,黎细看着光着膀子的林重,问,“你不冷啊?” “昨天淋湿的衣服都没干。”林重把八宝粥的吸管给黎细插上,“穿湿衣服更冷。” 黎细没说什么了,毕竟他总不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他穿。 翻着林重的买来的早饭,看到有一个独立的袋子,里面装着一罐罐头,黎细有些高兴,“黄头罐头!“ “发烧吃点儿罐头,好的快。”林重喝着自己的粥,“特地给你买的。” 黎细拧开罐头用早餐配着的勺子挖着吃,“下次买罐大,这一小瓶里边也就三块,根本就不够吃的!” “好。”林重点头记下了。 黎细拿舀起最后一块黄桃递到林重嘴边,“是你买来的,我不能光独享,你也尝尝。” “不了。”林重看着他,“你不是不够吃吗,自己吃就好了。” 黎细继续保持喂林重的姿势,“咬一口,不然我就生气了。” 黎细的表情很严肃,仿佛如果他不吃这颗黄桃罐头就要和他当场闹脾气似的,林重只好咬了很小一口。 黎细见他咽下了,就直接把剩下的一大块黄桃一口吃掉了。 林重见他毫不客气的吃自己剩下的,不自觉的耳根红了。 “这个汤给你喝。”黎细把罐头给他,“太甜了,我不喜欢,不能浪费。” 林重拿过罐头把汤喝了,黎细开始吃早饭。 林重叮嘱,“吃完饭记得把药喝了。” 黎细吃着包子“到学校在喝,里边儿有冲剂,我要泡点热水喝。” “也行。”林重拿起自己还没喝完的八宝粥。 黎细的眼睛一直盯着光着上半身的林重,因为呼吸微微略动地胸膛,让黎细觉得这就是在勾引自己,尤其还是林重身上长的那颗非常显眼的痣。 黎细咬着吸管,“你左□□右边的那颗痣长的好色。”林重的□□偏淡粉色,所以那颗很黑的小痣就格外的明显。 喝点粥的林重,突然被呛住了,咳嗽个不停。 “你……”林重有些手足无措了,“你怎么这么变态?” 黎细很厚脸皮的说,“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的吗?害什么臊!”说完黎细就为自己耍流氓的本事给惊到了,他竟然也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林重拿起一个包子塞到黎细嘴里,“你还是赶紧吃饭吧,等会儿还要去学校上课呢。”捡起床头有些湿的衣服穿上了。 “你先吃吧,我要回家换身儿衣服。”林重说,“等会儿学校见。” 黎细嘴里咬着包子点头,“行。” 林重到的时候早自习都快下课了,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 “给你。”林重把手里的东西给黎细。 袋子是透明的,黎细看着特大罐的黄桃罐头,有些发笑,“不是说下次再买吗?” “你不是没吃过瘾吗?”林重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次性筷子,“吃吧,吃完把汤留给我就行。” 换衣服对于林重来说其实无所谓,他只是特意回去给黎细买这个罐头,他没有谈过恋爱,只知道谈恋爱的话就要对恋人好,无条件的去包容,满足他的需求。 何况黎细只是想吃一个大罐的黄桃罐头。 下课铃刚好响,黎细就打开罐头吃了起来。 黎细嘴里嚼的黄桃,笑眯眯地说,“你对我真好。”跟你谈恋爱太值了,黎细在心里补充。 林重只是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黎细吃东西。 黎细才刚吃完一半的黄桃,他的前桌张文浩就扭了过来,“细哥!你吃什么呢?一股子味儿,黄桃罐头?!给我也吃一口!” “……”黎细抱着自己的罐头,“滚。” “求你了,给我吃一口!”张文浩趴在黎细桌子上,“就一口!” 黎细一脸无语,用筷子扎住一块儿黄桃,放到罐头的盖子上,给张文浩,“多了没有。” 张文浩,“谢谢!” 但由于张文浩的动静太大了,而且黎细抱着一罐儿罐头也很显眼,班里的其他他男生也围了过来。 看着黎细怀里的罐头纷纷说给我也吃一口。 高中班里不可吃独食。 一大罐罐头,黎细只吃了一个,就被人一人一口给分完了,甚至连汤也不放过。 明明是林重买给自己的,这下好了,全部都充公了。 等人都吃完散开了,林重看出了黎细有些难过,只是伸手拍了拍黎细的手背,“别不高兴,明天还给你买。” “算了,不吃了。”黎细看着空荡的罐头瓶,“你买了拿到教室还是会被他们给分完的。” 晚上放学,黎细以为他们两个还会像往常一样走到校门口就会推着车子各奔东西。 但这次林重却推着车子和自己一起走了。 黎细问,“你不回家吗?” 林重说,“先把你送回家。” 校园恋爱,送对象回家!黎细懂得了林重话外的意思。 两人没有选择骑自行车,而是推着自行车走。 小县城路灯基本上都是很半坏不坏一闪一闪的照着,路边也偶尔会走几个高中生或者两两一组的,一起回家。 以前黎细都是一个人骑单车回家的,直到今天身边多了个人。 黎细余光看着林重,单手推着车,一手插着兜,简直不要太帅。 林重看着黎细正在看着自己,问,“要牵手吗?” “啊?”黎细没太理解。 林重看了看基本上就没有再路过其他人了,林重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清了清嗓子说,“牵个手吧。” 黎细看着林重的手,红着脸,把手伸了过去。 俩人没有十指相握,只是很简单的两手相连,林重牵着黎细的手,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 林重声音很不正常,“牵手真好。” 黎细没有说话。 林重目视着前方问,“明天还可以牵吗?” “看你表现。”黎细的脸早已红的彻底了。 俩人牵着手,一起走在路灯的照耀下,回家。 黎细把车锁好,“那个我先上楼了。” “等一下。”林重把自己身后背着的书包打开,“这个给你。” 黎细看着林重手里又拿出一大罐黄桃罐头,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 “午休的时候你睡着了,我跑出去买的。”林重把罐头塞到黎细的怀里,“自己在家里总可以一个人吃了吧。” 黎细心里酸甜酸甜的,林重真的太会了,这种直白真的很戳中黎细的心窝。 “林重。”黎细突然上前一步,一手揽着林重的脖子,在他的嘴上轻轻一贴。 蜻蜓点水一般,黎细亲完就跑,“走了,祝你晚安!”黎细头也不敢回的往房子里跑。 太他丫的羞耻了!黎细抱着自己的黄桃罐头,快步的跑上楼梯。 林重有些呆呆的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有些颤抖地摸着自己的嘴巴。 他亲我了?他亲我了!他主动亲的我!林重有些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黎细主动亲的他!还给他说了晚安! 林重手捂住自己的嘴,黎细的浅浅一吻,却让林重内心波涛汹。事后渐渐地感受到有什么液体留到了自己的手上。 林重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他流鼻血了。 因为黎细主动亲了他。 第32章 第 32 章 黎细拿出自己兜里的耳机线整理了一下,带到耳朵上,反手把自己家门口奶箱里的牛奶拿了出来。 他家住在三楼,黎细腿又长一步三个台阶,不到两分钟就下了楼梯。 他一下楼就看到一个闭着双眼,和他穿着一样的校服,双手插在校服外套里,依靠在他家单元楼门口。 黎细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把他弹醒,“你怎么在这?” “给你送早饭。”林重从口袋里拿出包子,和八宝粥。” 林重离黎细家挺远的,骑自行车至少要十分钟。 “下回别来了。”黎细说,“路程这么远,还不如在家多睡一会儿呢。” “没事,给你送早餐我挺乐意的。”林重说,“而且……还能和你一起上学。” “一起上学可以,买早餐就算了。”黎细吃着包子,“我自己也有钱,是可以自己买的。不能老花你的钱,那样不好。” 林重只是勾了勾嘴角说好。 他父亲生前留的那些钱早就花光,一个人边上学边兼职也三年多了,林小煤上幼儿园的学费,家里的房租费,水电费,有的时候林母也跟他要钱。只要有人找他要钱,他就会给,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他张嘴反抗,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但黎细是第一个对他说,你自己挣钱也很不容易,不能老花自己的钱。 黎细问,“你骑车过来的吧?” 林重点了点头。 “行,既然想一起上学。”黎细把喝完的粥杯子,随手扔到垃圾桶里,“那咱俩就骑一个车子。” 黎细坐在林重的自行车后座,把一只耳机塞到林重的耳朵里。 黎细以前之所以喜欢用有线耳机,是因为不容易丢,而且还不用充电。但现在可能要加一项了,两个人用一个有线耳机,可以使彼此的距离缩短。 “也许这就是宿命,我听见了这样的你,拥有沉默的华丽……” 清晨的小街总是人来人,热闹非凡,有上班的,有上学的,也有带孩子的,经过包子早餐店总会把人喷的一脸热气,也还会有孩子吵闹的声音。老旧的自行车,身穿校服的两个少年,耳机里播放着动人的情歌。 林重单手骑着自行车,另一只手伸到后面,“给你送早餐,可以牵你的手吗?” 黎细看着林重手心通红,还有些汗,有些想笑,手轻轻地搭在了上面,“注意看车。” 林重说好。 校服的领子不是很高,黎细看到了林重比刚刚红了好几倍的脖颈,还有耳垂。 他的男朋友太纯情了,是一个牵手都能红了脸的人。黎细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很恶劣的想法。 但伸手环住林重的腰,黎细能感觉到林重一个激灵。 黎细说,“你单手骑车子,我害怕,搂着你还是比较可靠一点。” 林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嗯了一声。 黎细看着林重的脖颈。 完了,更红了。 “随着呼吸的摇晃,偷偷用余光看你嘴角向上他们都说左耳靠近心脏,而我右耳想你想到发烫……” 这一刻林重觉得他真的好幸运,幸运黎细来到了沈城,幸远他能认识黎细,幸远他能和黎细谈恋爱,幸远他能和黎细共享一只耳机;幸远就在这一刻,他爱上了一个叫黎细的男孩。 是爱,不是喜欢。他爱上了黎明细雨。 校园恋情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老师在讲台上认真讲课,而班级的最后一排有一对情侣,他们在牵着手。 黎细贴近了一点林重。镇定自若地提醒,“把公式记下来,考试会用到的。” 林重拿笔的手有些颤抖,“我会记下来的。” 黎细很喜欢做一些细微的挑逗,比如偶尔捏他的手心,或者是突然贴的很近,检查他写的错误。 在别的眼里可能撑不上挑逗,但林重还是会心跳加快,红脸蛋。 “林重。”黎细用自己的笔头去戳了戳他的脸蛋儿,小声地说,“你的脸,真的红的好不正常。” 林重紧盯着自己面前的课本,不敢抬头看黎细,“可……可你总是撩拨我。” “……”不就上课牵个手嘛呢至于吗?黎细看着面红颈赤的样子,刚好他左手写字也不方便,就想着还是把手放下了。 但他的手还没离开不到一秒就又被牵住,林重的手紧紧的抓住他,和他十指相扣。 林重别过头,清了清嗓子说,“就,还是牵着吧,你的手很软,我……喜欢牵着。” 两人之前都是把手轻轻搭着,这会十指相扣,到有些觉得进展有些太快了。 黎细也被搞害羞了,心跳快的他自己觉得都不正常。 下课张文浩像平常一样转过头来和黎细聊天。 但他看到黎细和林重的脸都特别红,指着他俩问,“你俩做什么亏心事了?脸红的跟乡巴佬卤鸡蛋似的。” “热的。”黎细有些做贼心虚的想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只试了一下,林重扣的有些紧,没成功,黎细就放弃了。 “咱班空调开到16度!”张文浩,“我冷的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你俩能热的跟烧起来一样?” 黎细说,“管你屁事。” “行不管我的事。”张文浩趴在黎细的桌子上,“但细哥,你今天能帮我值日吗?” “为什么?” 张文浩,“我和朋友约好了,晚上去打球。” “……”黎细说,“不帮。今天你值日,还去约别人打球,有病。” “我是今天早上到班看到值日表是我的名字才想起来,今天我是值日生。”张文浩求情,“求你了,每天学习那么累,我就想和朋友打打球,放松一下。” 黎细看着他,“年级倒数第二,你有什么可累的?” “……”张文浩不说话了。 “帮你打扫可以。”黎细说,“咱俩玩个游戏,你赢了我就给你打扫。” 说到游戏张文浩来劲了,“什么游戏。” “抽条子,谁先喊疼谁就输。”黎细说,“玩不玩?” 黎细在之前的学校里从来就没有拍过值日表这个东西,基本上都是几个同学玩抽条子,谁输了谁打扫班级卫生。 黎细好多天没玩了,也有些手痒。 “行啊!”张文浩兴奋地站了起来,“这我在行!” “我比你更在行。”黎细也站了起来,和他石头剪刀布。 黎细输了,张文浩就先抽他。 张文浩吹了吹自己的手指,“一局定胜负!”手握住黎细的手腕跳起来打。 “啪”地一声黎细的手臂上瞬间出现两道红痕迹。 “该我了。”黎细掰了掰手指,握住张文浩的手腕,狠狠地抽了上去。 “我去。”张文浩胳膊瞬间有些发麻。 黎细勾唇问,“疼吗?” 张文浩咬牙切齿,“一点也不疼。”这个游戏,玩儿的就是一个嘴硬。 高中男生就是爱聚在一起玩,黎细和张文浩这边玩的抽条子,那边也来了几个男生说也要玩。 两人的游戏就变成了十几人的游戏。 下课就十分钟,五班的男生基本上左手臂都发红了。 老师进班了,男生也玩儿过瘾了,张文浩高兴,“行了,今天晚上杨明替我值日!” 上课铃响了,聚在一起的人要监护到自己的座位了。 黎细看着自己被打的通红的左臂,“明天起来估计要发紫了。” “谁让你提这么意的。”林重刚刚没有参与,只是坐在这个位上一直看着。 黎细解释,“以前和苏好他们经常玩,太久没玩了就有些手痒。” “手伸过来,我给你揉揉。”林重说,“打的都淤血了,要把淤血揉开。” 林重下手很轻,让黎细不觉很疼,觉得很痒,怪怪的。 黎细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气氛,说,“咱俩要玩一次吗?” “不。”林重果断拒绝了。 “玩一次嘛,我都跟他们玩了,没跟你玩。”黎细伸出另一个手,“来,石头剪刀布!” 黎细出了剪刀,林重出了拳头。 “……”黎细知道林重手颈不小,他被打了好多次了,要是在被林重打一下,他明天手臂就不用抬起来了。黎细佯装可怜,“轻点儿打,我怕疼。” 林重觉得有些好笑,刚刚被几个男生使劲抽了五六次,都没喊疼,这会儿就在自己面前装可怜了。 林重心里有异样的满足感,看着黎细通红的胳膊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会亲的。” 黎细点点头,“轻点。” 林重把黎细的手臂微微抬起,让后看着黎细手臂的淤血处,自己低下头亲了一下。 黎细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你……”黎细脸刹红。 黎细反应有些太激烈了,这会儿还正上着课。 就被英语老师点了起来,“黎细,你怎么回事儿?”黎细的脸很红,刚刚还咳嗽的不停,英语老师有些担心,“你的脸很红,是不是不舒服?” “对!”黎细给自己找台阶,“昨天晚上吹空调着凉了。” “那中午放学的时候,去医院看一下。”英语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坐起来了。” 黎细坐下,看着让自己‘生病’的罪魁祸首,头正背对着自己的,不敢看自己。 林重为自己辩解,“我跟你说了,要亲你的。” 亲和轻,好啊!和自己玩语言漏洞!黎细狠狠地锤了一下林重的大腿,咬牙切齿道,“你大爷的!” 放学,林重推着自行车,黎细走在他身边。 林重伸出手,问,“能牵手吗?” “不能!”黎细拒绝的很果断,“今天表现不好!” “对不起。” “我不听。“黎细坐在自行车后座,“快点,走路太慢了,我要回家写作业。” “行。”林重有些不情愿的蹬着自行车,走路本来可以放慢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但骑自行车不一样,哪怕是起的再慢,也会比两只脚走的快。 这一路黎细都没和他说话。 到了黎细家楼下,黎细很果断的下了车,“周一见。” “啊?”林重看了一眼手机,今天确实已经周五了,“行,周一见。” “……”没情商,黎细在心里骂他,都看过手机了,明天周六,也不知道约自己。黎细装高冷,“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了想,“那……祝你晚安?” “……”不是没情商,而是没智商!黎细叹了一口气,瞪着林重说,“喂,周六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约会?” 林重眼睛瞪得老圆了,有些不可思议,半天蹦出来一句,“真的吗?”是黎细主动邀请他去约会! “……”黎细看着他那个傻样,“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周六你不是要去蛋糕店兼职吗?” “不!”林重声音有些提高,“我有时间!” 黎细点点头,挥了挥手,“行,那就明天见。” “好。”林重看着黎细一脸痴汉的样子,“明天见。” 走在回家路上的林重,抑制不住的高兴。 “Yes!”林重握拳,“约会!明天!”林重扶着单车激动地跳起来。 第33章 第 33 章 周六,黎细吃着林重给他拿的巧克力盒子蛋糕,坐在厨房里的小凳子上,看着林重认真的做着甜品。 “你这次要做什么?”黎细看着林重拿出裱花袋准备挤奶油。 “老式盒子蛋糕。”林重左手拿起一个纸杯蛋糕,右手拿着装满奶油的裱花袋,不到一分钟,一朵粉红色的花就被林重画了出来。 黎细看着林重娴熟地做着蛋糕,觉得有些新奇,走到林重身边,“我也想试试。” “行。”林重把东西放到他手里,“这个挺简单,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那是肯定的。”黎细被夸了有些小傲娇,“这个要怎么样才能挤出这样的造型?” “我教你。”林重环绕住黎细身后,一手扶住黎细的左手,另一只手包裹住黎细拿裱花带的手,“就这样挤的时候提一下。” 黎细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蛋糕身上,而是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林重。 林重的心思都放在那一个纸杯蛋糕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黎细一点儿也没有认真听他讲。 “会了吗?”林重低着头问黎细。 “没看。”黎细平视着他。 “那我在教你一遍。”林重又拿起一个蛋糕半成品。 “不想学了。”黎细说,“学了也没用,反正将来想吃直接让你做就好。” “可以。”林重放下手里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把下巴放在他的颈窝上,“想吃什么跟我说就好了,我会给你做的。” 黎细顺势亲吻了林重的额头。 林重被亲了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黎细觉得他很搞笑,“行了,你快点忙吧。我买了电影票,争取早忙完,我们早去玩。” 林重说好,就开始专心烤蛋糕了,黎细想着自己在店里也不能干闲着,就去前面帮温梅收拾东西。 到了快12点了,林重才忙完。 黎细也并没有生气,反而很乐意一起帮林重照顾客人。 “让你等这么久了,真是抱歉。”林重心里满是歉意,他是很想和黎细约会,但蛋糕店的工作也不能不做。 “有什么好抱歉?这是你的工作,你又不能不做。”黎细踩自己的滑板,“而且体验一次当店员也不错。” 今天蛋糕店生意很火热,就连黎细也上手打包了。 “你那个包里都有什么?”黎细看着林重身上斜挎了一个帆布包,帆布包都在下垂,看起来很有分量。 “一些看小饼干等着看电影的时候吃,还给你做了一杯水。天天喝饮料对身体不好,”林重说,“我今早给你做了一杯茉莉花茶水,还在冰箱里给你冷藏了很久。” “给我先尝一口。”黎细平时很少喝其他口味的水,只钟爱桃子味儿的气泡水。 林重拿出1L的杯子,给他打开杯盖。 黎细尝了一口,这个季节喝冰镇的不管怎么样都好喝,茉莉花很清香,而且黎细还品尝到了梨子的清甜,“比汽泡水好喝好多了。” 黎细的评价不枉林重今天早上做迟了蛋糕,“你喜欢就好。” 这部电影好像是首映,电影院占满了位置,黎细买了倒数第三排的位置,和林重坐在一起。 等场馆内的灯一黑,开始播放电影,黎细就把座椅旁的扶手给抬了起来,就搂住林重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 “这个电影我看了预告片挺细思极恐的。”黎细贴着林重的耳朵小声交谈,“悬疑破案片,应该会很烧脑。” 林重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专注看电影,没人注意到他们,林重就把原来紧绷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那咱们两个要不然赌一下谁能猜到凶手?” “这个可以”黎细听到笑了,“你绝对斗不过我,我可是十宗罪爱好者。” 上初中的时候十宗罪林重也没少看,“我也是。” “那你喜欢里面哪个案情啊?”黎细边看电影边很小声的和林重攀谈。 “肢体雪人。” “……”黎细,“有点重口味在身上。” 林重,“那你喜欢哪个案情?” “刺猬女孩。” “……”林重跳了一下眉毛,“你比我更重口味。” 黎细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咱俩半斤八两,谁都能嘲笑谁。”然后就专心看电影了。 俩人看完电影,“我猜对了!凶手就是那个母亲。”黎细一脸得意。 林重,“行,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品。” 黎细转了转四周,指着娃娃机,“给我兑换十块钱的币,我抓个娃娃试试。” 这个要求太简单,林重掏出10块钱现金,“十块够吗?” “10块都是多的。”黎细拿出2个游戏币,投到了捡大娃娃的游戏机里边,“哥有物理外挂。” 黎细专心的看着剪绳的那个剪刀,目测了一下距离,在剪刀还有一点点距离才能到那个线的时候,就火速的按下按钮。 林重在旁边看着,“咔嚓!”娃娃身上绑的那个细绳就成功被剪断了。 黎细掏出娃娃,“怎么样?牛逼吧!” 林重发自内心的夸奖,“牛逼。” “物理学的好,走哪儿都牛逼。”黎细把娃娃塞到林重怀里。 “给我的?”林重看着怀里的大白兔玩偶。 “给你妹的。”黎细又投了两个硬币,“女孩子不都应该会喜欢这种玩偶吗?” 不是给他的,林重心里有些小沮丧。 大娃娃机里面的娃娃就是少,黎细手里十个硬币全抓完了,成抓着五个,看着娃娃机里边最后一个玩偶,“要不在去兑换两块钱的?” “别了。”林重怀里抱着四个大玩偶,看着很是艰难,“拿不住了。“ 黎细看着林重的样子觉得好笑,把娃娃在手里一个,“那就不抓了。” 俩人刚准备走,就被叫住了。 是个俩个女生,那个女孩儿说,“朋友,你们抓这么多玩偶,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个?” “不买。”黎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家里有个妹妹,这些都是抓给她的。” 那个两个女生着实有些羡慕,这天下竟然有一个妹妹拥有两个帅气的哥哥,“不买就算了。” “不卖可以,但我可以帮你们抓。”黎细看着大娃娃机里面的最后一个玩偶,“我没有币了,你们要是想要这个玩偶就投两个,我来操控。” 俩个女孩火速在机器里面投了两颗游戏币,“请您操作。” 黎细一个胳膊里夹着一个大玩偶,单手操作着游戏杆,按下键的时候,黎细看也没看,很自信的说了一句,“拿着吧。” 俩个女孩看着有些着实佩服。 黎细只是很骄傲地勾唇,点了点下巴,“时间不早了,咱俩回蛋糕店吧。” “不玩了?”林重问,“还可以玩儿半个小时呢。” 黎细说,“拿着大玩偶不方便。” 林重怀里抱着四个大玩偶,黎细抱着一个,另一只手还夹着自己的滑板。 林重想想也是,两人就一起回去了。 温梅看到两人回来还抱了好多玩偶,“你们两个是去买玩偶了吗?” “不是。”林重说,“黎细抓的。” 黎细很自傲,“商场娃娃机花了10块钱。” “你也太厉害了吧?”温梅抱起一个柴犬玩偶,“我去商场从来就没有抓住过,能送我一个吗?” “可以。”黎细说,“不过只能挑一个哦,这些都是给小煤抓。” “一个就够了。”温梅说,“我要这个小狗的就行。” 林重把玩偶找了一个大袋子装了起来,然后拿着挂在墙上的围裙穿上,“我先去后厨忙了。” 温梅,“曲奇卖完了,记得多烤一点。” 黎细站在一旁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不回家吗?”温梅有些差异。” “不了。”黎细笑了笑,“我等林重。” “那你要等很久了,今天周六,林重要9点才能下班。” 黎细很淡然地说,“那我等到9点就好了。” “尝一尝。”林重拿着一块儿新疆奶酪面包递到黎细嘴边。 “研制的新品吗?”黎细尝了一口,面包很松软,奶酪味也很足;但他记得他之前吃到过一次新疆奶酪面包,里边的夹心都是葡萄干和蔓越莓之类的。而林重给他的没有,反而是换成很多坚果碎。 “只是前两天在网上看到,就想动手试试。”林重开始收拾厨房。 现在已经到快关门的时间了,周六周日的时候温梅都会早点下班,留下林重做一些收尾工作。 “那你动手能力还蛮强的。”黎细又吃了一块。 “做这些东西很简单,一看就会了。”林重开始收蛋糕展示柜里边的东西,新鲜的甜品保质期都很短,只有三天,林重会把一些快要变质的用包装袋打包好。 “你打包这些都要扔到哪儿去?”黎细也帮他一起打包。 “放到前面的环卫室里。”林重收拾好了,“这些只是不新鲜了,不坏,但不可以卖。刚好前面有个环卫厅,环卫工人一般都是自己带饭,温梅姐有一次看到他们吃的非常不好,就说每天晚上快要临近的食物给他们拿过去当早饭吃。” 黎细说,“温梅姐心地还挺善良的。” 林重把店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和黎细一起把打包好的面包放到了环卫室的桌子上。 林重骑着单车,黎细把滑板竖着放到了自行车的后座,自己又坐在后座上抱着一大兜玩偶。 林重问,“今天约会开心吗?” 今天两人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仔细去看了一场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又抓了一些娃娃,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蛋糕店里。 严格意义来说,林重觉得这好像不算约会。 “开心啊。”黎细很高兴的说,“今天和你一起做了蛋糕,看了电影,还抓了娃娃,多完美的一场约会!” “你开心就好。” “那你呢?”黎细问林重,“今天是你和我谈恋爱的第一场约会,开心吗?” “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林重扭头看着黎细回答。 “就你会说情话。”黎细掐了一下他的腰。 不是情话,林重心说,这是真的心里话。 到了黎细家单元楼楼下,林重说,“快上去吧,祝你晚安!” “那……”黎细话还没说完,看着林重自行车后座的玩偶,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先等我一会儿。” 林重看着趴在草堆里的黎细一头雾水,和他一起蹲了下来,“找什么呢?” “找纪念品。”黎细快准狠地在草丛里一抓,“伸手。” 林重老实伸出手掌,“找了什么东西?” “一只夏天。”黎细把抓来的蝉放到林重手心里,“纪念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蝉是夏天的标志性物品,一只夏天,纪念了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 “我会好好珍藏的。”林重看着手心里蝉,他的鸣声好像在纪念着两个人火热的相遇。 第34章 第 34 章 林重考完试的第一件事,就是火速收拾东西跑下楼。 黎细刚好也出来,俩人差点撞到了。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黎细问他。 “没事。”林重本来想问你暑假有没有什么安排,但到嘴的话又改口了。 他们学校这次期末考试完就直接放假,虽然只放七天,等十天的假期,在高中生活也是十分珍贵。 俩人一起回了班,班里的学生已经开始火热的讨论着如何过假期了。 何说拿着很厚的卷子进了班,“把这几套卷子发下去,当你们的暑假作业。” 全班都欢呼了起来。 黎细收拾的自己的书包。 林重问,“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黎细话还没答,放在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刚好老师也不在班了,黎细就直接接了电话。 黎细,“你这会儿打电话干嘛?” “刚考完试就给你打了。”苏好说,“你学校今天是不是就放假了?” “是的,我现在正在收拾书包。” “羡慕了,我们今天考完,明天还要上一天课。”苏好问,“不过你的假期有什么打算?” “闲着,没什么打算。” “我就知道!”苏好有些兴奋,“我自掏腰包给你定了高铁票,今晚八点半的!” 黎细,“呦,高铁票可不便宜。” “没我买的相机贵。” 黎细书包收拾好了,朝着林重点了点下巴,表示一起走,“把乘车码发我,我现在就回家收拾行李。” “别带那么多,你的东西我这儿都有。”苏好说,“行了,我要去食堂吃饭了,挂吧。” 俩人一起去了车棚,最近这段时间黎细都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林重每天早上都会去自己家楼下接他上学。 黎细说,“你等会儿可以去接蒋砚池的电动车晚上8点送我去高铁站吗?” 林重并没有多问,只是说了一句可以。 晚上,黎细背着一个行李包站在自己家楼下。 林重骑着电动车过来,“不带个行李箱吗?” “用不着带那么多。”黎细坐在电动车的后座,“我家和苏好家是对门儿,平时经常在对方家里过夜,所以生活用品都有。” 林重没在说什么了。 到了高铁站,黎细刚下电动车跟林重说再见的时候,他的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林重看着黎细身后高铁站灯牌四个大字,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黎细之前就说过他讨厌沈城这个地方,放暑假还不到一天就火速决定离开。 他心里不知怎么了,会觉得黎细可能不会回来,他声音有些不正常的颤抖,“还回来吗?” 黎细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没事。”林重放开了黎细的手腕。 他忘了他们这段感情其实只是交在黎细的手上,就算黎细要走,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挽留。 “林重,你很不安吗?”黎细歪头看着他,他总觉得今天的林重有些不对劲。 今天的林重和平时和他相处的林重,有些不太纯情。 今天的林重没有脸红! 俩人虽然交住一个多月了,但哪怕是进行细微的肢体接触,林重还是会样一个没有过谈恋爱的青涩的少年,容易害羞,脸红。 “没有。”林重强撑着嘴角开玩笑,“都要走了,连个离别吻都没有吗?” “……”黎细想了想,他和林重虽然谈了一个多月的恋爱,但两人最大的人体接触也就是嘴巴对着嘴巴,亲一下。 按时间来算,外加他们两个都是男生,确实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当然有。”说着黎细就拉着林重的手跑进了高铁站。 林重被拉的有些懵,他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想去搪塞过去,但没想到黎细竟然会同意。 黎细把人拉到卫生间,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他先让林重进去,然后自己也进去了。 林重自始至终还没想明白黎细为什么会让他进卫生间,并且自己也进来了。 来卫生间除了上厕所还能干什么? 但两个人用一个坑,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但林重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自己的脖子就被掐住了,然后在是嘴巴也被堵住了。 这次的亲吻和俩人平时亲的不一样,黎细是直接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横扫。 黎细十分庆幸他前段时间在网络的短视频里面刷到,如何正确的舌吻,只要在口腔里画abcd,就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接吻十分娴熟。 黎细觉得自己的吻技一定很老司机,简直帅爆了。 这样突如其来过火的行为,让林重有些头晕目眩,呼吸错乱。 但呆呆地看着亲吻自己的黎细,黎细好像不会亲吻,他只会用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胡乱地横扫,让人感觉很是紧张。 黎细的整个面部耳垂脖颈,都红到了极致。 甚至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了。 林重觉得他应该是害羞又紧张,生涩的亲吻让林重觉得黎细可爱极了。 这个“过火”地亲吻,长达了快两分钟之久。 黎细亲完才后知后觉他这个吻太主动,太“强势”了。 林重的舌头动都没有动。 黎细清了清嗓子,看着林重有些嘲讽的意味,“你接吻的时候也太呆木了吧,舌头动都不动。” “抱歉。”林重说完,直接把林重拽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住黎细的后脑勺。 林重的亲吻很是凶猛,他不止舌头在黎细的口腔里扫荡,而且还会用嘴巴吸吮黎细的嘴唇。 林重的亲吻很霸道,和平时牵个手都要小心翼翼完全不同,好像灵魂被人篡夺了一样。 黎细睁着眼看着,亲着自己的林重,他觉得林重真的帅爆了。 黎细被亲的嘴唇有些发麻,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办法正常吞咽,而流到嘴角。 黎细大脑一片空白,他的灵魂都好像是被林重给吸走了,让他没有办法正常思考,没有办法呼吸。 林重放开了快要把自己憋死黎细,温柔的替他擦了擦嘴角留下地液体,“笨蛋吗?嘴不能呼吸就不能用鼻子吗?” 黎细被亲的还没有缓过神,额头贴在林重的肩膀上,“总算体验了一把窒息的感觉。” “行了。”林重揉了揉他的头,“别墨迹了,要不然该赶不上车了。” 黎细手臂环绕着林重的腰,“再抱一会儿,毕竟要十天见不着面了。” “你可以给我打视频电话。”如果你想我的话,林重在心里默默补充,“我随时都会接的。” “我会每天都给你打的。”黎细是有一点仰视林重的,他看着林重,林重的喉结是可以用性感去形容的,微微隆起,皮肉包裹轮廓分明,呼吸说话的时候总是在微微滚动。 在黎细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就已经吸了上去。 林重低着头看黎细,“怎么?还学狗做个标记呀?” 黎细的嘴没有松开,但用眼神刀了他一下。 林重只是很宠溺地笑了笑,“我你想怎么弄怎么弄,你喜欢就行。” 黎细很满意的看着林重喉结上的那处“标记”,“太性感了!仰起脖子我拍张照。”黎细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 “大哥,咱俩现在在厕所呢。” “……”林重不提黎细都忘了,但还是强撑着清了清嗓子,“那就快速战速决,就拍一张。” 恋爱对象提的这么简单的要求,林重当然会去满足他。 林重微微扬起脖子,看着黎细的手机摄像头。 黎细火速按下了照相键,“真上镜。” “你满意就好。”林重打开卫生间的门,“行了,就剩七分钟了,赶紧上车去吧。” “好的。”黎细和他挥手,“那拜拜了。” 林重站在原地,看着黎细上了车,直到高铁行驶了好远,林重才动了动脚步离开。 出了高铁站,林重摸了摸自己裤子口袋里的两张打了胶的纸。 把去往两张威海的火车票,扔到了垃圾桶里。 第35章 第 35 章 “起来!上学去了。”苏好拽着睡在自己床上鼾香的黎细。 “在睡一会儿。”昨晚两人商量好,一起去上学,给他原来的班主任一个惊喜。但昨晚两人聊的太晚了,现在黎细困得难睁开眼。 苏好看了一眼手表,“咱们班现在规定6点30必须到校,现在已经6点15了。” “靠。”黎细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六中传统猪肝色校服。 来到洗手间刷完牙,整理了一下发型,“还是那么帅。” 苏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把手里的名牌扔给黎细,“走了。” 俩人出家门的时候都分别跟苏好妈妈打了招呼。 苏好,“老妈,走了。” 黎细,“走了,干妈。” 时隔将近半年,苏好妈妈看到两人一起去上学,心里难免有一些欣慰。 但还是吐槽了一句,“也不知道方蓉怎么想的。结了婚,就不能把黎细寄养到我们家吗?” “你MP3呢?”苏好看着黎细空荡荡的耳朵,“之前不是走哪儿听到哪儿吗?” “坏了。”黎细吃着苏好家楼下特有的鱼香肉丝馅儿的包子,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了□□动态。 【半年不吃,甚是想念,还是一绝!】 又给林重发了几条消息。 “想想那个MP3你用的也挺久的了。”苏好说,“等你过生日再给你买一个。” “记得买一个好点儿的。” 林重一起床,就看到黎细发来的消息。 【人】:醒了没? 【人】:【图片】 【人】:我最爱吃的包子!鱼香肉丝馅儿的 清晨醒来就收到恋爱对象发来的消息,林重觉得这一天他的心情都会很好。 【被人偷袭了】:刚醒 【被人偷袭了】:应该不难,我可以做一下试试 【人】:不用,这个馅儿的包子油大,吃多就腻 苏好家离学校很近,走路5分钟就可以到了,黎细学校的时候,自拍了一张,发给林重。 【人】:不聊了,马上要到学校了,今天准备去蹭课 林重点开黎细发来的照片,很随手拍的一照片,但架不住人长得帅。 黎细穿着酒红色的校服,胸口处戴着一个黑色名牌:六中高二(2)班黎细。 林重当即长按点了保存。 六中规定只要穿校服就可以进,所以黎细成功“混进学校”。 “怎么回事?”黎细看着学校的周围,“怎么有些伤感涌入心头?” “……”苏好又在拿着自己的ccd瞎拍,“毕竟待了一年多了。” “苏好!”一个宽大的身体从身后扑倒苏好背上。 吴越说,“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因为我右手边这个人啊。”苏好看了一眼黎细。 “我靠!黎细!”吴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想我没?”黎细揽着他的肩膀,“我们学校一放假,就连夜赶回来了。” “苏好昨天晚上翘了晚自习就去接你了!”吴越说,“苏好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直接约出来?” 苏好,“还不是你平时嘴巴太大了,要是让你知道了,还怎么给咱班人一个Surprise!” 吴越捶了一下黎细的胸口,“操,太不够兄弟了!” 三人是同班同学,关系都很好。 三人走在校园里商量着怎么样才能给同班同学一个最大的惊喜。 吴越和苏好先进到班级。 吴越拍拍手,“大家都安静一下,我有个重要的事宣布!” 班里的同学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甚至还说他两句。 “吴贱人,今天又是搞哪出啊?” “朕赐你闭嘴。” “……”吴越比在旁边的苏好使了个眼神,“宣黎贵人进谏!” 苏好像是小太监打开教室门扯着喉咙喊了一声,“宣黎贵人进谏!” “……”戏怎么这么多?黎瞪了两人一眼,如同□□一样登上讲台,“各位,想我没有?” 黎细在班里的关系很不错,这么突然的出现班里的同学瞬间炸开了锅。 “想死你了!” “我靠!黎细你怎么回来了!” “你又转回来了?!” “那到没有。”黎细下了讲台走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就是自己原来的位置,“只是我们学校放假比你们早一天,我就回来蹭一节课。” 黎细坐在自己的位置,“今天早上谁的课?” “松哥的。”一同学说,“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昨天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松哥还下一声的叫你的名字。” “真的?”黎细有些小得意,“哥就这么让人怀念?” “行了。”苏好坐到了黎细前面的位置,他们班的排坐,每个桌子都是独立的,没有同桌。 吴越看了看表,“不出意外松哥还有两分钟会踏入教室。” 围在一起的同学听到后马上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黎细听到后,趴在自己的桌子上试着降低存在。 果然,没有出意外。一个胳膊肘里夹着一把三角尺,手里拿着资料的年轻老师。这就是2班的班主任外加数学老师,武松。 这个武松不是传说中的武松,他不打虎,但“打人”。 武松一进班就打开PPT,“来,早上的脑子都比较清醒,我昨天晚上出了一道题,挺难的,但以咱们班同学的实力,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武松看了一眼手表,“开始拿起笔写吧。” 六中分重点班和非重点班,重点班只有一个班,年级前50名都在这个班上。 五分钟的时间里,大家都在奋笔疾书地解题,黎细也不例外。 “行了,时间到了,都停笔吧。”武松用三角尺拍了一下讲台,环顾了一下台下四周,“这道题不简单,谁解出来了?上来个同学给大家讲一下。” 黎细跟苏好还有吴越互相使了个眼神,三人同时站起来举手。 “松哥!我我我!”说着三人你争我抢地朝讲台那里跑。 吴越,“我会两种解题方法!” 苏好,“我会三种解题方法!” 黎细,“我会五种!” “滚下去!上着课呢,有没有点课堂秩序!”武松看了看黎细,“会五种的上来,我看你能解出什么花样。”武松把粉笔给了黎细。 黎细硬着头皮接下粉皮,在黑板上写解题过程。 武松问坐在下面的苏好,“昨天晚上旷课是去接这个小子了吧?” 逃课被发现的苏好甜甜地笑了一下,“是的。” “半年不吃,甚是想念,还是一绝!”武松问,“苏好家楼下的包子就这么好吃?” 黎细吃惊的看着武松,“松哥,你怎么还背人家□□动态?” 武松推了推眼镜,“过目不忘,没办法。” 全班都是一阵唏嘘。 等黎细写完第三种解题方法的时候,就停笔了。 武松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怎么不继续写了?还有两种呢。” “松哥。”黎细强撑着勾起嘴角笑了笑,“我就会三种解决方法。” 武松使劲儿地捏着黎细的肩膀,“以后没有本事的话就别装逼了,丢人。” 黎细面部扭曲地说好。 这时班级外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武松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高三彩带呢,趴去走廊看看,看一遍彩排,等自己扔的时候,扔的壮观一点。” 全班同学都蜂拥而至,的出去了。 六中的传统礼仪,高三毕业的时候不要在楼道里扔卷子,那样会很不好打扫,但每个班都会给同学分发一条很长的彩带,让大家扔下去代替扔卷子。 六中学校的走廊是露天的,4楼的楼道围满了学生,他们身穿红色的校服,手里都绑着彩带,在学校广播的音乐响起,20cm的彩带都被他们扔了下去。 扔下去的瞬间大家还都在大喊,像是把压抑三年的情绪都给释放出来。 “老子高中毕业了!” “去他爹的!以后再也不做物理卷子了!” “解放了!!” 黎细看着扔下来的彩带,有红的,有黄的,有蓝的,各种颜色。 黎细在高一的时候见过一次,那个时候他就在想,他到时候一定要把十个手指头都绑上彩带,使劲一挥,全部扔下去,彻底放飞自我。 但他没有机会了,他已经不是广城实验六中的学生。 “好看吗?”武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黎细的身边。 黎细发自内心地说,“好看。” “等高考一结束,就要做最快的一场高铁。”武松笑着说,“回来一起扔彩带。” 黎细听后并没有多高兴,他看了看他身边的同学,“扔彩带是能赶上,但是毕业照不能赶上啊。” 六中的毕业照是在高考前拍的,6月6号,意义是,祝大家高考发挥超级666! “这还不简单,咱们班就提前拍。”武松指挥着大家,“行了,看完了吧,现在回班拉桌子!” 同学都一脸懵逼。 “给我们班的黎细同学提前拍一张毕业照片!”武松喊着苏好,“咱班班摄呢?今天带摄像机没?” “我今天刚好拿的是我最贵的相机!”苏好跑回班拿自己的摄像机,“4500万像素呢!” “把校服都穿好,桌子都拉到一边。”武松指挥着,“女生都站前面,矮的男生记得多踩个板凳。” 苏好调整摄像机。 武松说,“黎细,你站第三排的中间,我身后。” 黎细有些想哭,武松虽然平时上课的时候很严格,但下课的时候就像同龄人的朋友一样,和大家一起谈心,尽量满足班里同学的需求,在高中不留遗憾。 “按计时器了!”苏好调好相机,火速地跑到自己的位置,和黎细站在一起,“笑的好看一点儿,我这相机可是超高清的。” “老子不笑也好看。”虽然这么说,但是黎细还是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 在相机的咔嚓一声中,黎细的“毕业照”就诞生了。 第36章 第 36 章 “你现在怎么这么爱抱着手机玩?”昨天是最后一节课,苏好就放假了,今天他一直盯着黎细从醒来就玩着手机,两个小时了都没停,而且手机页面还是微信聊天框。 黎细说,“在和我的恋爱对象聊。” 【人】:给你发的照片好看吗? 【被人偷袭了】:【图片】 【被人偷袭了】:单独截了你的部分,做了手机壁纸 黎细很满意,但同时也把前段时间给林重拍的喉结草莓照片截了脖子那一部分,当做自己的微信头像。 “谁?”苏好问,“是林重吗?” “是的。”黎细关了手机,准备和苏好好好聊一聊,“意外吗?” “并没有。”苏好拿起自己床头的素描本,准备边画画边和黎细好好聊一聊。 意料之中,但黎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意外?” “因为我是你的发小,和你认识了17年。所以我超!级!了解你。”苏好头也没抬地说,“你不是一个很纠结的人,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林重的话,那天你就不会打那个电话,让我给你出招。” “不愧是用矿泉水和我接过义的兄弟。”黎细和他对了一拳,“以前不能算是喜欢,只能说是有好感,后来和他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就有一点点,喜欢上他了。。” 苏好问,“你们俩谁先提出要试试的?” “我。” 苏好勾了线条的铅笔断,“有些意外。” “林重胆子挺小的。”黎细摩挲着下巴,笑了起来,“只敢偷亲的事儿。” 苏好,“随便,就算你谈个人妖兄弟支持你。”苏好把画好的自画像给黎细。 苏好画的画很简单,用铅笔手绘,也没有复杂的阴影,但可以很明显的看出画的是黎细。 “你真不去学美术吗?”黎细用手机拍下了照片。 “我成绩那么好,去学美术?我脑子找抽啊?”苏好说,“而且我就只是会画这些大头而已,其他的一概不会。” 黎细翻阅着苏好的绘画本,他才刚往前翻两张,就看来了苏好画的林重,“这张是什么时候画的?” 纸上画着的是林重的一张侧脸,他的眼神好像是看着自己旁边的东西,嘴角也略微地勾起,很是好看。苏好还在他的耳朵上画了两个红色的耳钉。 “上面有日期。”苏好开始摆弄自己的相机,“他侧颜的骨相挺完美的,我就照着拍的照片画了练练手。” “画的没真人好看。”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黎细还是拍了下来给林重发了过去,又把那一张给撕下来了。 “……”苏好一脸无语,“你桌子旁边的那张相框刚好可以放下那张纸。” 黎细正有此想法,就把相框里已经存在很久的日落照片拿了出来,把那**重的侧脸画像。 黎细刚把相册的背面给扣好,林重就给他不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黎细刚已接通,林重就问,“是你画的吗?” “苏好画的。”黎细问,“好看吗?” 林重说,“不是你画的,也就一般。” 黎细笑了,“嘴还挺甜的。” 坐在身后的苏好,“……” “还有大一点的相框没有?”黎细又把苏好刚刚画的自己那张也给撕了下来,“我想把两张放一起。” 苏好,“桌子最下边,那个柜子里。” 黎细蹲下去翻柜子,“你这相册都这么多了?” 苏好说,“还行,也就六本。”但每一本都超级的厚。 黎细看了一下,贴在相册上的日期,拿出一本年代比较久的。 “要一起看吗?”黎细把相册立起来,对着手机,“这里边也有不少我的照片。” 苏好爸爸就是开影楼的,极其爱拍照,苏好也一样。八岁之前是苏好父亲拍,八岁之后苏好就会拿着相机自己拍。 黎细和苏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所以苏好最初拍的照片,都是以黎细为主角。 林重,“当然要。” 黎细拿出的这一本,差不多都是他十岁左右的时候,相册里每一页只有两张照片,一张照片只有六寸。 黎细翻页的速度很慢,是想让林重看清楚一点。 各种各样的黎细展示在自己面前,有站在货架旁挑着饭团,穿着小学校服喝着奶茶,手里玩着溜溜球,玩着比现在玩儿小很多的滑板,还有庄严认真的拉着中提琴。 黎细也看到了自己拉中提琴的照片,“当年一定是脑抽了。” 林重问,“为什么这么说?” “马善被人骑,人善拉中提。”黎细一脸忧愁的样子,“有一年暑假去一个演奏团待过半个月,那是天天摸鱼当透明,毫无存在感。” “说到这个我就想笑,你上场的次数屈指可数。”身后的苏好说,“人家在练琴演奏,咱俩在后台嗑瓜子。” “二十斤的五香瓜子,磕了半个月,嗓子咳的都发炎了。”黎细想到当时的情景笑个不停,“导致我们两回来上学的时候两个星期没张嘴说话。” “笑死了。”苏好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林重可以想象到,去时候的黎细应该是抱着要大展身手的心里,但应该是那个演奏团的表演曲目,不需要中提琴,所以黎细就没有上场,只能在后台无聊的嗑着瓜子。 黎细说,“当时,我就决定再也不学了。” 林重说,“挺好的,很会断舍离。、 “宝贝们!”苏妈妈端着两大碗汤,进了房间,“刚炖好的排骨汤,先垫垫肚子吧。” 苏妈妈把汤端到黎细坐在桌子上,“阿细原来不是最喜欢我炖的汤吗,半年没有喝了,快尝尝吧。” “我的好干妈!”黎细一脸幸福,搂着苏妈爹的腰撒娇,“你怎么知道我想你煲的汤都快想疯了。” “行了,你们两一放假都睡到10点才起,连早饭都不吃。”苏妈妈推了一下黎细的脸,“中午要等你叔叔从郊区回来才能开饭,所以饿的话就先多喝点汤。” 黎细,“好的。” 苏妈妈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你对我妈撒娇比我对我妈撒娇都熟练。”苏好开玩笑道,“真不知道到底是我妈还是你妈了。” 黎细回答他,“我干妈。”端着汤打算继续和林重聊天,但手机屏幕里没有人,“人呢?去哪了?” 话音刚落,一到人影就冲了进来,“来了,刚刚放到烤箱的面包好了,去拿出来了。”林重说,“喝什么呢?” “苏好妈炖的排骨汤。”黎细给他看,“可好喝了。” “我也会炖。” “真的?”黎细眼睛都亮了,“等我回会就要喝你做的。” “可以。”林重点了点头,“不过咱俩不能聊了,店里上人要开始忙了。” “可以,刚好我也要跟我家老爷子打个视频。”黎细在挂断电话之前,撅了一下嘴,“拜拜,mua!” 一直在身后看着的苏好,差点儿把嘴里的汤给喷吐出来。 林重也被搞害羞了,脸颊通红,但还是在挂断电话之前,也学着黎细噘着嘴巴,“晚上再聊,mua。” 谁知黎细既然有些不满意的,叹了一口气,“亲不着本人,不过瘾。” 苏好彻底吐了出来,靠,这他大爷的还是黎细吗?谈个恋爱被灵魂篡夺了? 林重的脸颊又红了一个度,“等你回来,让你亲过瘾。” “这还差不多。”黎细看着林重喉结上的创可贴,“把你那脖子上的创可贴给撕掉,贴在那个位置上,不掩耳盗铃吗?” 林重听后,立马把脖子上的创可贴给撕掉了,“可以了吗?” 林重喉结上的红痕红的还很明显,黎细相当满意,“行了,你挂电话吧。” 林重,“还是你挂吧,我不想挂你电话。” 黎细撑着下巴,“我也不想挂你电话,是你挂的。” “你挂。” “你挂。” “……” 两人挂电话来回收了一分钟也没有挂断。 “……”苏好感觉快要把刚吃的排骨都要吐出来了,冲到黎细身后,“我来挂。” “噔”地一声黎细的微信电话就被挂断了。 “……”黎细踹了他一脚,“苏好!你是不是有病?!” “是的。”苏好诚实地点了点头,“如果我再看下去,你俩啊!你挂~你挂~,呕!”苏好干呕了一下,“我真的会抠嗓子眼儿的。” “……你太爷的”黎细又补了他一脚。 黎细又给黎爷爷打了个视频电话,告诉老爷子自己在这里很好,苏妈妈还给他煲很好喝的排骨汤。 黎爷爷也就放心了。 第37章 第 37 章 黎细是被打醒的。 “醒醒。”苏妈妈拍着黎细的脸。 “干嘛啊?”这几天的黎细夜晚都会和苏好去夜骑看风景,每回回来的时候都是早晨了。 苏妈妈说,“你妈回来了。” “她回来关我什么事儿?”黎细想翻个身继续睡觉。 “我告诉她你放假来广城了,昨天晚上连夜坐飞机回来的。”苏妈妈说,“并且通过我向你转达今天中午12点的时候,你要去她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厅找她续约。” 黎细彻底醒了,“能不去吗?” “不能。”苏妈妈很是果断地拒绝了,“我答应了方蓉,你一定会准时到达的。” “……”黎细,“你就说我和苏好夜骑着凉生病了,不能去续约。” “……”苏妈妈一脸无语,“如果拿你和方回比,我还是更偏向于方蓉。而且,黎细,她是你的母亲啊。” “她是一个把自己17岁的儿子扔到乡下,然后和她比自己小11岁的新老公去马尔代夫度蜜月的母亲。”黎细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沈城,斯是陋室注,惟吾德馨!磨练心智,挺好的。” “……”苏妈妈叹了一口气问,“黎细你是在生气吗?” “并没有。”黎细坐起身来看着苏妈妈说,“相反我很为她高兴。” 苏妈妈挑了挑眉,“说说。” “八岁死爹,老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黎细说,“她一个人还一直支持着我的兴趣爱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当了我快20年的母亲,她的世界永远都是围着我转。现在难得可以勇敢地辞去工作,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去做喜欢的事情,我真的很为她高兴。” 苏妈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方蓉一个人拉扯大的小绅士。” “毕竟她可是从小就告诉我,能原谅女人一切的人才叫男人。”黎细勾唇笑了笑。 “行了,距离12点还有三个小时,你再睡会儿。”苏妈妈说,“记得自己定个闹钟,我也要和我自己喜欢的人去做喜欢的事了。”说完苏妈妈就退出了房间。 等苏妈妈一走,黎细就又摊到了床上。 看着睡在自己旁边鼾香的苏好,差点有一种冲动,踹他一脚,解解气。 【人】:我的好阿重!我好烦! 【被人偷袭了】:我的好阿细,怎么了? 林重好像一直都在等他的消息似的,黎细这边刚给他发完消息,他那头就立马回了。 【人】:我半年没见到母亲大人突然约我!啊啊啊!不想续约,但不得不续啊! 【被人偷袭了】:毕竟是母亲,如果有什么误会,张嘴说开就好了,不要心烦,心烦是会变丑的! 黎细曲解错了林重的意思。 【人】:你会嫌我变丑吗?我变丑了,你就要和我分手吗? 信息那头的林重帮忙打小作文解释。 【被人偷袭了】:没有!我也不敢!你长的很好看,无论怎么样都好看!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喜欢你,我喜欢你不单单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而是因为你特别,就像太阳一样闪耀!对身边的每一个同学都好好!对我也特别好!所以我就非常的心动。 【被人偷袭了】:不管你长什么样子,我都会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 黎细看着林重的小作文笑了,简直就像一个慌张的小学生解释课桌上的污渍不是自己搞的。黎细的心情好了不少。 【人】:行了,逗你的 林重松了一口气。 【被人偷袭了】:以后别这样逗我了,太吓人了 【人】:好 【人】:你现在在干嘛呢? 林重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被人偷袭了】:**蛋糕呢,等会儿蛋糕店就要营业了,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做出来呢(哭泣) 黎细觉得林重打括号里边的这两个字,格外的有些奇怪,有点不想是林重打出来的字,但他很喜欢。 【人】:刚好我还要再睡一会儿,你快点去忙吧,晚上在聊 【被人偷袭了】:好,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黎细关了手机,想再闭眼多睡一会,但也并没有睡太久。 苏好被堪比锯木头地声音给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他屋里的阳台上的黎细,一脸沉睡的拉着“要人心魂”的中提琴,“大哥!你要拉能不能拉的好听点,你好歹中提琴还九级呢!” 黎细不答理他,继续沉醉地“锯木头。” 黎细拉完一首曲子,问,“几点了。” 苏好有些耳鸣了,“12点了,中午咱俩吃啥饭?” “不吃。”黎细把中提琴随手一扔,“要出去一趟。” “去哪?玩儿滑板吗?”苏好下床,“我和你一起啊。” 黎细蹲在门口穿着鞋,“去见我亲妈。” “……”苏好扶了扶额头,“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块菠萝吃。”说完又原路返回房间了。 黎细看着咖啡店的门牌,照着路边停车的车镜整理一下头发,抱紧手里的玫瑰花,深吸了一口气进到了咖啡馆。 看到身披一头黑色的乌发,穿着杏色连衣裙,黎细走了过去把买的玫瑰花捧到那位女士面前,“美丽的方小姐,您的花。” 黎妈妈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捧玫瑰花,开心地笑了起来,“真是的,多少年了,送花的品种还是不变。” “玫瑰配美人。”黎细坐到了对面,“适合你。” “都是40多岁的老女人了。”黎妈妈虽然这么说,但是嘴角的笑容从来没有下去,“还算得上什么美人。” 黎细喝了一口黎妈妈提前给他点的咖啡喝了一口,“你在你儿子心里可永远都是18岁。”无论过多久还是喝不惯,黎细看着自己面前黑乎乎的咖啡,有种想倒掉的冲动。 “你就别嘴甜了。”黎妈妈把花放在一边,问,“和你爷爷这相处半年怎么样?” “老头除了不会做饭,其他都挺好的。”黎细给黎妈妈汇报着自己在沈城的生活,“学校也不错,和同学相处的也很好,还能天天在学校里拿个年级第一。” “听你这么描述,在沈城过的是相当滋润呢。”黎妈妈喝着咖啡说,“我本来还想你,你要是实在在沈城待不惯,就把你转回来,寄养到苏好家呢。” “你这话要是在我刚去的时候对我说就好了。”黎细身体全部靠在椅子上放松。 黎妈妈问,“为什么?” “反正我刚去沈城的时候,看哪儿都不顺。”黎细勾唇笑了笑,“后来有了一个恋爱对象,就慢慢喜欢上了。” 黎妈爹的眉头皱了一下,“儿子,你竟然早恋?!” “我早恋,成绩又没退步。”黎细掏出手机给黎妈妈看这次期末考试他的成绩,“658分,我是我们年级断层第一。” “你要是成绩退步了,我现在就会把咖啡泼到你脸上了。”黎妈妈说,“老娘为了栽培你花了那么多钱,现在想想还肉疼呢。” “可我也没让你那些钱白花呀。”黎细,“你儿子现在是成绩,才艺,长相样样都是拔尖儿的。” “长什么样?”黎妈妈问,“好看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黎细翻着手机给黎妈妈找着林重的照片,“不过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你的审美我还是相信的。”黎妈妈接过手机看了一下,抬头问黎细,“你是不是翻错了照片儿了?这是个男的呀。” 黎细很淡定地回答,“我的恋爱对象就是个男的。” “……”黎妈妈倒也没有多惊讶,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照片,“还行,跟你比还是差了点。”黎妈妈把手机还给了黎细。 “就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了吗?”黎细问自己的母亲,“就比如我怎么找了个男的谈恋爱?”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找一个男的谈恋爱?”黎妈妈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喜欢男的,你就和男的在一起啊。”黎妈妈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又不是什么电视剧情节里的母亲。如果我反对你,让你和一个女孩儿去谈恋爱,那你觉得你能对得起那个女孩儿吗?既然喜欢男的,就直接和男的去谈恋爱,还省的去伤害一个女孩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哇!”黎细一脸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老妈,你思想够超前的!” “滚。”黎妈妈白了他一眼,“不过我还是要啰嗦一句,如果你已经确定了你喜欢的是男孩子,那么即便是以后分手也不可以去找女孩子谈恋爱!你要是敢谈,我会砍了你的!” “我一定谨遵你的教导。”黎细看着自己母亲面前的咖啡喝完了,就把自己的咖啡推到她的面前,“不过你那个新婚老公对你怎么样?” 黎细的生父,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出轨了,可能是恶人有恶报,在一次夜晚的时候竟然遭遇了车祸死了。而黎妈妈也没有再婚了,直到一年前突然新交了一个比自己小11岁的男朋友,两人很是恩爱,并火速结了婚。 黎细和母亲的新男友并没有见过几次面,所以也不了解,他不免有些担心母亲嫁的好不好。 “他对我很好,你就放心吧。”黎妈妈知道儿子对自己关心,“我们前段时间还去了马尔代夫度假,那里的风景可是超级好看!” 黎妈妈再婚后和新老公度蜜月,一天至少能发十条朋友圈,黎细都能看到。 但黎妈妈一聊到自己的新老公话匣子又打开了,黎细和黎妈妈坐在咖啡馆坐了一下午,黎细认真听着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母亲多好。 听自己母亲的描述,看来黎妈爹的新老公对她真的很好,黎细也就放心了。 林重中午回家,本来打算带林小煤去吃馄饨,因为昨天林小煤就说好久没有吃到老奶奶家的馄饨了,她有些想吃了,所以今天中午林重就早早的下班了。 但他一回来家就看到了林小煤已经坐在沙发上,捧着一个碗吃午饭了。 林小煤见到自己家哥哥回来了,火速擦了擦嘴,连忙扑了上去,“哥哥,你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馄饨吗?所以就想着中午早点回来带你去吃。”但林重看了看林小煤的碗,只剩下一点汤没有喝完了,“你还饿吗?” 林小煤老实地摇了摇头,“今天妈妈做的是我最爱吃的鸡蛋清汤面,所以我吃了好多,现在一点也不饿。” “那明天就不要吃午饭了,我带你去吃馄饨。”林重揉了揉她的,“是不是该到睡午觉的时间了?” 林小煤说,“等小煤把自己吃的碗刷了,就立马去睡觉。” 林重把林小煤抱到她的房间里,“不用了,你先去睡午觉吧,碗哥哥替你刷。” 林小煤说好,就火速地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好,闭眼睡午觉。 林重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林重才刚退到客厅里,就看到坐在缝纫机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母亲。 林重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现金,“就这么多。”说完也没有看自己母亲的反应,又逃出了家。 林重下着楼梯,又拿出手机翻看黎细的□□动态。 黎细的□□动态又恢复到了一天至少五条的频率。 【本来是夜骑锻炼身体减肥的,但还是架不住羊肉串儿的味道!太香了!】 【和我美丽、漂亮、温柔、温文尔雅的母亲又见面了!】 【香甜菠萝甜蜜蜜,迷人心魂躺怀里,大菠萝我爱你!】 林重看着黎细的□□动态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黎细在广城一天一条□□动态,而在沈城,半年也不发一条。 第38章 第 38 章 “还有两天你就要回去了,这两天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没?”苏好趴在床上修着这次假期拍的照片。 这八天里哥们两个,要不然是骑着公路自行车到处乱跑,要不然就是玩儿滑板,搞摇滚音乐,拍了不少照片。 黎细想了想,一时还真想不到,这两天要怎么打算。 但看着苏好床头墙上挂着的照片,说,“去爬山看日出吧,咱俩上次爬山看日出不是还在初三的暑假嘛?” 苏好,“这个时候花钱爬山当狗?就不能等免门票的时候吗?” “……”黎细,“你就说你爬不爬吧?” “收拾装备。”苏好下了床,“对了,爬什么山呀?” “就衡山吧,离得近。”黎细收拾自己的外设包。 “可以。”苏好的房间很大,但除了房间里该有的衣柜,床和桌子以外,他的房间里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相机,摄像头,相机装备,还有一些户外工具,散落一地。锄头,耙子样样都有,完全就像是一个杂货间。 虽然很乱,但乱中“有序”俩人很快找到了需要爬山用的工具,穿上冲锋衣,换上户外鞋,背上外设包。 苏好脖子上又挂了一个相机。 俩人,“出发!” 两人走的太匆忙了,刚一在动车上落座,才想起来还没有吃饭。 距离到达目的地至少还有两个小时,俩人只好买了两桶“天价”泡面,肠都没舍得加。 黎细坐在最靠窗的位置,苏好坐在他对面,拿出自己的画本,画着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大姐。 动车要坐1个小时,黎细吃着泡面戴上耳机掏出手机跟林重打视频。 林重看着黎细身后的背景,“你这是在回来的路上吗?” “不是。”黎细说,“在动车上,准备和苏好爬山看日出去,明天才回沈城。” 白高兴了,林重默默地叹一口气。 “你现在这是在哪啊?”黎细看着林重那边黑乎乎的一片。 “等我开个灯。”林重放下手机,把吊在屋顶上的灯打开,“在工地小屋里呢。” “怎么天天都待在那。”黎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对了猫呢?你这段时间没忘了要喂它吧?” “没忘,天天喂。”林重把猫抱了过来,“胖了不少。” “它是胖了,但你却瘦了。”黎细看着眼下的乌青明显是没有睡好,而且脸颊还有一些凹陷,“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怎么休息?” “还好。”林重这几天确实没有睡好,因为他舅舅这几天总是“登门拜访”林重心烦的这几天都躲在工地的这间小屋里。 林重本身就会失眠,躲在这间小屋里也只是寻个清净,不想被打扰。 “等我回去就请你吃饭,让你胖个十斤!”黎细用凶狠的语气说着最不凶狠的话。 林重被逗笑了,轻笑了两声,躺在铁架床上,听黎细和他聊天。 “你是不是困了?”黎细看到躺在床上的林重,“你要是想睡觉了,那咱俩就挂了吧。” “别。”林重侧躺着,看着手机里的黎细,真的好想抱他,林重头靠近了一些屏幕,“听你的声音很放松,我还想在和你聊会儿。” “但你现在很需要休息。”黎细小声训斥着林重,“但如果你觉得听我的声音很放松,那我可以给你念一些东西,哄你睡觉。” “可以吗?”林重有些打瞌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黎细只是问,“你想听吗?” “当然。” 黎细从自己的外设包掏出一本书,“还好我有坐长途车带本书的习惯。”黎细翻阅的书籍,“《病隙碎笔》这本可以吗?” 林重说,“这本书名听着有些悲观啊?” “但这本书可一点也不悲观。”黎细拿出自己夹在书本里的书签,嘴巴贴紧了耳机线控按键,用很小声但林重能听见的音量,“这篇文刚好,适合念给咱俩。” 林重把自己的手机音量调到最大,贴到自己的耳朵边。 “因此,我虽不是同性恋者,却能够理解同性恋。爱恋,既是借助肉身而冲破肉身,性别就不是绝对的前提,既是心魂与心魂的相遇,则要紧的是他者。他者即异在。异性只是异在的一种,而且是比较习常的一种,比较地拘于肉身的一种,而灵魂的异在却要辽阔得多,比如异思和异趣,尤其是被传统或习常所歧视、所压迫的异端,更是呼唤着爱去照耀和开垦的□□。在我想,一切的爱恋与爱愿,都是因异而生的。异是隔离,爱便是要冲破这隔离;异又是禁地,是诱惑,爱于是有着激情;”黎细的声音虽然传过来的时候会有些电音,但林重听着还是很享受,“超越了性之异的爱恋,超越了肉身而在更为辽阔的异域团聚的心魂,为什么不同样是美丽而高贵的呢?” 这片文章不是很长,当黎细认为自己还要接着再读几篇林重才能睡着的时候,但当他看向手机屏幕。发现,林重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很需要休息了。”黎细看着林重熟悉的样子,勾唇笑了笑,“希望你能做一个甜口味的梦。” 俩人下了动车,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而且运气还不是很好,下车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看着好像要下雨。 好在两人外设包里都有伞,就放心去饭馆儿吃饭了。 吃完饭,刚出餐厅的门,果然就下起了绵绵小雨。 “直接去爬山吗?”黎细撑起伞。 “不是。”苏好掏出手机看着自己在动车上提前做的攻略,“这前面有一条很火的旧市淘玩街,我看网上的一些图片很好看,我也想去拍。然后再往前走有一个道观,听说那里祈愿很准。逛完这两个地方,我们再去爬山。” 黎细听从着苏好,俩人的一日游正式开始了。 即便是下雨,淘玩街的小贩也并没有收摊,而是撑起一把很大的伞挡雨,地上垫着一块布,上面放满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供人挑选。 “老板,这个多少钱?”两人同时开口问,反应过来,互相都笑了起来。 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都不像是自己能用的上的,黎细,“你买来送给谁呀?” “林小煤。”苏好把玩着手里的吊坠,“这种石头叫做月光石,有长寿富贵的意思。挺适合那小姑娘的。” 苏好看着黎细手里的东西,“你那个是送给林重戴的吧?” “是的。”黎细让老板给他包了起来,“这个颜色适合他戴。” “确实。”苏好把手里的吊坠也塞给了黎细,“他兄妹俩的,你掏钱。” 黎细,“……” 俩人又在街里逛了一会,苏好也拍够照片了,就去了下一个目的地。 苏好问,“拜财神爷呀,还是拜文曲星呀?” “我将来考公。”黎细说,“拜文曲星比较靠谱点。” 苏好,“那我去拜财神爷。” 黎细,“……” 俩人分头拜完,就来到了祈福写愿望的地方。 苏好把一个红牌子给黎细,“来了就写吧。” “行。”黎细掏出笔,这次他写字儿并没有像平时一样,以快为准,而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 苏好写完了,勾着头看黎细写的愿望,“啧,改了?” “……”黎细看了一下苏好的,“啧,还没改?” “这辈子都不会改。”苏好把牌子挂到了墙上。 黎细也挂了上去,“他太可怜了,我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那就让他找到一份自己喜欢做的事,过得轻松一点吧。” 苏好的牌子上写着:死之前,一定要在世界的每个地方都留下自己的脚印 黎细以前的愿望和苏好的一样,但这次他改了。 黎细的牌子上写着:希望林重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祈完愿,青青小雨还是没停,但没有并没有阻挡两人上山的脚步。 爬了快两个小时,终于登上了山顶。 但山顶并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天气雾霾霾的一天,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两人看不到日落了,但并没有因此而不开心。 “看了天气预报。”苏好说,“明天是晴天,大概率可以看到日出。” “行。”黎细说,“今天走的太多路了,到旅馆休息吧。” 俩人在山上的旅馆过夜,黎细洗完澡掏出手机,林重并没有给自己发消息。他觉很林重应该还在睡觉,就没有发消息打扰他。 苏好趴在自己的床上修片子,“高中毕业后咱俩去哪儿旅行?” “高中以后就不跟你一块儿了。”黎细拿着毛巾擦着头上的水,“我该和我男朋友一起去旅行了。” “……”苏好拿枕头砸了他一下,“重色轻友。” 凌晨四点,黎细成功被闹钟叫起来,利索地套上外套,踹了正在熟睡的苏好,“醒醒,看日出了。” 天空还并未彻底亮起,黑漆漆的一片。 黎细掏出手机,给林重打视频。 打了很久林重才接,林重刚醒,还有些迷离,“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啊?” “请你看日出!”黎细翻转摄像头,对着天空。 当晨曦划破天际,云雾缭绕,满天红光,满海金波,太阳渐渐展露头角,黎细看着手机屏幕里林重,“林重,新的一天开始了。” 比起晚霞,黎细更喜欢朝霞,朝气蓬勃,霞光灿烂,代表的是开始。 虽然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太阳,但永远不会有昨天的太阳了。但,我们有明天,明天还是会有一个崭新的太阳,从天空的最东边升起。 代表着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日出结束后,黎细把摄像头翻转了过来,问林重,“好看吗?” 林重很真诚的回答,“很好看。” “那下回就当面看吧。”黎细笑了,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看着很是温柔,打在他的脸上,就像是太阳没有带走,故意留下的最后一缕朝霞,“下回该我们一起来看了。” 林重看着黎细轻声地说,“好,下回一起去看。” 第39章 第 39 章 【被人偷袭了】:已经上火车了吗? 黎细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打字回复林重,“正准备上呢。” 下一秒,林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几点能到站?” “票上说是三个小时。”黎细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到达。” “没事,我会提前去火车站等你的。” “那我等你来接我。” 说完俩人就互相挂了电话。 三个小时的火车,黎细并没有闲着,而是狂补自己的暑假作业。笔尖都要擦出火了,这段时间玩儿的太疯了,老师发的卷子是一张都没写。 还好作业都是卷子,并没有什么抄写的作业。但他是文科生,做卷子写的字和抄写作业写的字不分上下。 三个小时的极限狂补,黎细成功补了一大半,还剩下一点,黎细打算晚上在写。 现在是假期结束的时间,有要走的,有要回来的,所以火车站的人很多。 黎细几乎是被推着下的火车,人但多了,一眼望去都是脑袋,黎细都不知道怎么找出口了。 但一想到林重会来接他,就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林重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林重,你在哪儿呢?这人太多了,我都找不着你。” “我在你身后。” 黎细听到后立马扭过头,他们相隔有十几米远,但还一眼在人群当中锁定了林重。林重就单单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黎细走过去。 天气渐渐有些冷了,路人都已经穿上了外套,但林重还是穿着他的无袖衬衫。 黎细拉着自己的行李,跑了过去,“男朋友,好久不见。” 林重轻笑,“好久不见,我的男朋友。” 黎细走的时候只有一个书包是行李,而他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行李箱。 林重一只手拉着黎细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起了黎细。 两人已经十天没见了,也十天没有牵手了。 “你的手有些凉。” “来的时候太急了,忘穿外套了。” “没关系。”黎细扣住了林重的手掌,“咱俩牵手,我给你暖暖。” 等坐上小电动车的时候,黎细就很自然地抱住了林重的腰,“真的好想你。”他的额头在林重的后背蹭了蹭。 林重心里很是满足,因为黎细离开这么久,心里有他,而且还想他。 林重就很知足了。 林重:“我也想你。” 林重知道黎细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因该饿了,就骑着电瓶车,来到了河边工地的食堂。 “快点吃吧。”林重替他掰好筷子。 “这顿该我请了。”黎细接过筷子吃着碗里的方便面。 “可以。”林重点点头,和他一起吃。 黎细问,“对了,你暑假作业写完没?” 林重吃肉的时候一顿,“老何是不会检查暑假作业的,不写应该也没事。” “……”黎细放下了筷子,有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但抿了抿嘴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晚上还去蛋糕店吗?” “不去了。”在黎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林重发誓,“我今晚一定会补完的。” “晚上去小屋。”黎细又拿起筷子吃东西,“咱俩一起补作业。” 林重有些意外,“你也没写完。” “因为谁都跟你一样,把所有作业都放到最后一个天写。”黎细说谎不脸红的,“我只剩两张卷子没写了,一个小时就可以做完。” 等吃完饭,林重就骑着电动车送黎细回家。 黎细把行李放回了家,只背着书包又下了楼。 看着站在楼梯下的林重,黎细把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黎细站在两个台阶上,双手一打开,一个水滴状的淡蓝色矿石吊坠就掉落了出来。 楼道上方的白炽灯,照耀着黎细的头顶,还有他手里的吊坠,林重拿着吊坠问,“给我的?” “不是。”黎细把吊坠塞到林重的手里,“给你妹的。” 林重有一点点不开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借着灯光的照耀下,看着那块儿好看的矿石,“真好看,小煤应该会很喜欢。” “不过。”黎细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打开,“这个是给你的。” 红色的布衬下,有两颗明亮的黑橡色外边包裹了一层银边的耳钉。 “真好看。”但他不喜欢。 “我也觉得。”黎细拿出耳钉,“我当时走在那个摊子上,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黎细把耳钉放到手心里,“戴上试试。” “啊?”林重有些愣神,“不了吧。” “不什么不。”黎细取下耳塞,拽住黎细的左耳,要给他戴上,“拿出来就是让你试试的。” 林重身体有些僵硬,黎细帮他戴好的两个耳钉,他捧起林重脸蛋,左右看了看,十分满意,“老子眼光真好,不论是人还是耳钉。” 林重干笑了两声,“你喜欢就好。” “那以后就经常带着吧。”黎细牵起林重的手,“走了,该去写作业了。” 林重把车钥匙给黎细,“你骑车行不行?”林重心里有事,不敢骑车子带黎细。 “当然可以。”黎细刚好也想体验一下骑电动车的感觉,就很爽快的接着车钥匙。 坐在电动车后坐的林重,额头轻轻贴在黎细的背,他摸着左耳朵上的两个耳钉。 他不是不喜欢耳钉,而是不喜欢自己的耳洞。 他的耳洞并不是因为好看的打的,而是想去逃避现实,却无法逃避现实才打的。 第一个耳洞,是在三年前父前刚死一个月,他看着医院发下来的缴费单。母亲从工地的高楼和父亲一起摔下来,父亲死了,但母亲幸运的活了下来。 但送进医院的时候,母亲摔到了头颅,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整整的两个月才醒过来,重症监护室的房费太贵了,住上一天,就能花三百块钱。父亲留下的存折只有1万块钱,杂七杂八的医疗费加起来,根本就不够。 那个时候他也才14岁,他还有一个三岁的妹妹。 林重本来寄托于希望于工地老板上,因为父亲是在工地上死亡的,按理说应该能得到一些赔偿。但林重并不指望能得到多少,因为父亲之所以从工地上摔下来,是因为父亲在工作的时候,好像与母亲发生了争执,所以才掉下来的。林重对发赔偿金的希望不是很大,他更希望工地老板能把拖欠一年的工资先发下来,父亲和母亲一年的工资,至少能有3万块钱。够他现在用急了。但工地老板在一夜之间突然逃跑消失,工地的工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林重希望彻底泯灭了。 林重那段时间一度想过自杀,抛弃所有,死了就不会那么的痛苦,那么难熬了。 但他不能死,因为林小煤还太小了,他死了并不是一条命,而是还有林小煤。 那是他的妹妹,他应该有一个做哥哥的担当。 这是父亲从小就教他的。 第二个耳洞,是在林小煤快要上幼儿园的时候打的。 那个时候信息还不是很发达,连微信都没有,大家都还用着现金。林重那个时候也没有满16周岁,没有办法办银行卡。他就只能把温梅给他发的工资全放到家里。 林小煤已经三岁了,该上幼儿园了。林小煤上学的事情全部都是林重一手操办的,哪天跳好幼儿园,林重就直接交了定金,后续的学费等入学再交就可以了。 半年的幼儿园学费,林重那点微薄的工资减去家里的日常开销,林重省吃俭用攒了很久才攒出来。等了交学费的那天,林重信心满满的回家去取钱。 但等他到家发现自己平时放钱的钱包里,一张都没有了。 5000块钱没剩一张。 林重当时有些不可置信,他去询问他的母亲,因为家里只有母亲知道他会把钱放到床底下用一个小布袋装起来。 但当他问林母的时候,林母只是很清淡淡地说了一句,“钱被你舅舅拿走,还债了。” 林重的舅舅是一个很典型的窝囊废,没有工作,抽烟,喝酒,打牌样样都占。老一辈的人都有些重男轻女,林重的舅舅在林母家是备受宠爱长大的,甚至是踩在林母的头上长大的,他的要求林母因从小生活的原因,从来不敢反抗。 但当林重的姥姥姥爷去世后,林重的舅舅就不知道上哪儿搞钱去了,之前打牌欠了一屁股子的债,只好就找到了林母要钱。 林母那个时候也没有工作,林重的舅舅就开始卖惨,说还完债就再也不打牌了,林母也就把林重辛辛苦苦攒的钱给他了。 林小煤的幼儿园学费也因此没有了,林重第一次对母亲嘶吼,吵架。 吵架的时候,林母还一直说他一定会改的,但迄今为止,林重的舅舅三样一样都没有戒掉,还一直找林母要钱。 起初林重还会和母亲争吵,以后不要再给舅舅钱了。 但吵架的时候,林母总是在哭,哭诉着说,那是自己的亲弟弟,没有办法抛弃。 时间久了,吵的架也就多了,吵架一旦多了就会感到很累。林母已经可以自己在家接一些活干了,虽然会把钱给舅舅,但林重不会再管了,管了也没有用。 但好在林小煤已经平安的长大了,林重觉得就已经很好了。 耳朵上的黑色耳钉,是黎细送的。 黎细送的耳钉,堵住了自己的伤口,林重还是喜欢的。 第40章 第 40 章 “到了。”黎细平稳地骑车到达了工地的小屋里。 天空还没有彻底黑透,黎细看了一下表,现在下午5点。 林重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我卷子都在这屋里边。” 黎细推开了小屋门,小雨听到动静见识熟人,就很乖巧的围绕在黎细的腿边打转。 “小雨。”黎细把猫抱了起来,猫咪的身体总是软塌塌的,手感很好,“猫咪拯救世界!”黎细把猫咪举得高高的,大声喊道。 林重站在一旁看着黎细撸猫的样子,他从身后抱住了他,下巴放到他的肩窝上,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黎细也拯救了世界。” 黎细笑了两声,“我又不是什么动漫男主,哪能这么厉害。”他侧着目光看着林重,随口说道,“我拯救你还差不多,拯救世界没那个本事。” “说的也对。”林重呼吸的时候,气体打在黎细的脖子上,让黎细觉得很痒,但没有躲开。 林重说,“你拯救我。” “这个观念是错误的。”黎细听后扭头看着林重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人从来没有被拯救这一说。人,是只有自己才可以拯救自己的。当你觉得自己有被拯救的时候,那并不是被拯救了,而是你意识到了,你应该去努力了,该去变好了。你要记住,永远不要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无论世界多么美好,悲观者只会看到糟糕的一面。”黎细轻轻地亲了一下林重的额头,“我可能只是你人生漫长沙漠里突然出现的一缕河流,我让你在沙漠中解了渴,让你相信沙漠的前面会有绿洲出现,能更坚定的走下了接下来的路。” “人生是自己的,你应该为自己做出改变,而不是因为他人。”黎细深邃而又温柔的目光看林重,“你将会拥有更好的明天。那时那天的朝霞,只有你一个人才能看得见,那会是最美的风景。”说着他亲吻上了林重的双唇。 不会的,到那个时候的朝霞,我们两个人会一起看见的。林重搂着黎细的腰,去亲吻他,得到他。 黎细可能认为自己只是一缕河流,但在林重心里,黎细是大海,是广阔无垠,浩瀚无边的大海。 他喜欢黎细,因为他太闪耀了,闪耀的光是温暖的,林重在他身边都感受到了温暖。 因为黎细,想让他努力感觉成为更好的自己。 如果真的有最美丽的朝霞,那他们两个应该共同去欣赏。 亲完之后黎细虽然不过瘾,但他还是没有忘记来到这儿的目的,弹了一下林重的脑门,“行了,该写作业了。” 不愧是学霸,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忘了学习。 林重这几天应该都是在这里睡,黎细看着房屋里的东西,比走之前多了不少。 多了两个板凳,多了一个薄被子,床边还放着一个大的热水壶。 黎细问,“你这几天都是在这里睡觉吗?” 林重点了点头。 黎细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说,“感觉这个小屋还不错诶,如果等高三放学晚了就可以来这儿睡觉。”这片工地和黎细的家相比,还是这里离学校比较近。 林重,“那你要是在这儿住,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通一下水管和电路了。” “……”黎细扶额,“倒也不必如此。” 黎细剩的作业很少,他很快就写完了。 就完就盯着林重写,好在林重现在写的是政治卷,要是写数学,他早就被黎细骂的,狗血淋头了。 黎细是闲不住的性格,但他手头里的卷子都做完了,他又不能去写林重的,而如果自己去看手机的话,可能会打扰林重写作业。 黎细正环顾着小屋,看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把立在墙角的吉他包。 黎细问,“蒋砚池的吉他我可以弹吗?” “你想就可以。” 黎细就把吉他包打开,拿出了里面的吉他。 “这个池是你写的吧?”黎细看着黄色吉他上,银白色的字体。 林重很是惊喜,黎细竟然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字,“蒋砚池说我字写的好看,就让我写的。” “你写确实好看。”黎细波动了两下琴弦,试了试音。 林重问,“你很会弹吉他吗?” “也就一般。”黎细这次说的低调了许多,他是会弹电子吉他,他不是电子的,他只弹过几次。 那应该就是很会,林重心里想。 黎细清了清嗓子,“给你来一首《Try》” 黎细拨动着琴弦,给自己当伴奏,“You don''t have to try so hard” “ You don''t have to give it all away” “You just have to get up get up get up get up” “You don''t have to change a single thing” “You don''t have to try try try try” 黎细并不会这首歌的完整版,所以总是唱的断断续续的,“You just have to get up get up get up get up” “ You don''t have to change a single thing” “You don''t have to try try try try” “You don''t have to try try try try” “You don''t have to try” 唱完之后,黎细知道自己唱的并不完整,但他还是为了给自己找尊严说,“这歌完整版它不太适合你。” 林重被他逗笑了,“那你就不能找个适合我的吗?” “……”这还真把黎细给难住了,不过转念一想,他是玩儿摇滚音乐的,创造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即兴创作一下也是可以的,就说,“给你来段即兴创作吧。” “哦。”林重有些意外,“你还会自己写歌呢?” “不知道,但想试试。”黎细拍打着琴弦,给自己找的节奏,琴声响了好久,黎细才开始张嘴,开口清脆,“oh Ye!” 初见是13年的春天 单车,经过一栋烂尾的工地 偶遇了在那儿生根的你 “看见你我觉得糟糕透顶” “但相处久了” “觉得你悲惨至极” “淹死的味道并不好受” “我并不想让你去感受” “如果你不幸掉到河中” “那遇到我你真是幸运” “恰好我会游泳” “救生知识也学的滚瓜烂熟” “我希望你不要害怕” “抓住我的手” “我一定会把你救到岸边” “我一定会把你救到岸边” 一段即兴的简短Rap,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在林重听来,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歌。 黎细在林重双眼前打了个响,“好听吗?” “感觉是能拍MV发行的程度。”林重说,“太养耳朵了。” “还是你会夸你。”黎细把吉他放了起来,“夸的都是我爱听。” “说的是实话罢了。”林重放下手里的笔,站到黎细面前,轻轻托起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林重亲的很是激动,强烈,长久,让黎细被亲的差点喘不过来气。 黎细手掌推了一下林重的脑门,“哥,别亲了,喘不过来气儿了。”黎细被亲的双脸发红,呼吸都有些急促,“一首而已,这有那么感动吗?” “这毕竟是为我创造的歌。”林重又亲了一下黎细的额头,“而且我不仅是第一个听众,还是唯一的一个听众。” 黎细被逗乐了,“这话被你搞的,还挺浪漫的。” “是你浪漫。” “别浪漫不浪漫的了。”黎细又弹了一下林重的额头,“现在已经7点了,你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 林重,“……”浪漫终结者。 黎细监督着林重写暑假作业,直到十点林重才写完。 黎细这段时间和苏好夜骑的作息安排还没改回来,所以现在还处于一个精神很亢奋的阶段。 林重写了这么久的卷子,很费脑子,都有些困了。 黎细说,“你现在想睡觉?” 林重看出了黎细现在还不困,就嘴硬说,“并没有。” 作业也写完了,现在又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黎细并不想把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手机上。 “那你会不会弹吉他?” “会一点。” “那给我弹一个呗?” “可以。”说着林重又把吉他包给拆开了,“不过我只会弹一首曲子。” “是什么?” “mrettable” “哇,那你可真是厉害。”黎细说,“这首歌可是超级好听的。” “那我就弹给你听。”林重熟练地扫着琴弦,这是他唯一会的一首歌曲,所以他的格外熟练,但平时他只是会弹,并不会开口唱出来,这次他开口唱了。 他唱歌的声音并不像黎细那样清脆,他声音有些低沉,一首略微欢快的歌,从他嘴里唱出来好像变了一个味。 “Hello hello do you know me” “They call me ” “Mr ettable” 林重唱完了。 黎细从他唱歌开始,就一直注视着林重的眼睛,林重瞳孔里也一直都有黎细。 第41章 第 41 章 黎细收拾书包,今天是他高三开学的第一天,收拾好东西,出房门就看见黎爷爷戴着老花镜,写着东西。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起这么早干嘛。”黎细凑近看着黎爷爷写的东西,“这写得什么啊?” “你那个时候不是说你好朋友妈妈做的汤好喝吗?我就想着自己也学学,和老李借了个配方,明天试着给你做。”黎爷爷说,“那炖汤的砂锅我都买好了。” “得了吧。”那天只是他随口一说,和老爷子报备情况,他没想过黎爷爷会给他做饭,“一把年纪了,您还是没事儿看个电视,别倒腾这玩意儿了,太麻烦了。” “你少管我。”黎爷爷记笔记的手不停,“等我做好了,你负责吃就行了。” 黎爷爷态度坚决,而且黎细确实想尝尝黎爷的手艺,就没在说什么了,“行,你做吧,我晚上尽量早点儿回家,喝你炖的排骨汤。” 黎爷爷,“你早点回来吃就行。” 黎细出了门,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反手打开奶箱拿牛奶,但今天他没有拿到,“今天没送吗?”黎爷爷给他订的是一年的牛奶,要等明年三月份才会到期,黎细想今天的送货员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应该晚点再到,等晚上回来再喝吧。 黎细走着楼梯看四下无人,就想尝试一下翻杆,一手紧紧抓住楼梯扶手,一个跳跃,“完美!” “干嘛呢?”林重刚上一楼就看到,跳下来的黎细,“多危险呐,就不能好好走楼梯。” “还没1m高呢。”黎细拍了拍手,“不要紧的。” “要是要紧就完了。”林重揽着黎细的肩膀,“小到扭到脚,大到腿骨折。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知道了。”黎细以前经常翻栏杆,从来没有出过事,但男朋友已经严厉教训了,黎细决定以后还是好好走路吧。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喝牛奶?”林重见黎细今天不止买了包子,还买了一杯豆浆。他平时是不买豆浆的,都会从家里拿一瓶牛奶喝。 “今天早上我们家的奶箱是空着的。”黎细吃着包子,“应该是送牛奶的,出了什么事,要晚点才能送到,晚上回家在喝。” “哦。” “对了。”黎细坐到了林重的自行车后座,“那个吊坠你给林小煤没?她喜不喜欢?” “你送的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今天上学都还戴着呢。”林重单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我拍了不少照片呢。” 黎细打开林重的手机相册,第一张就是林小煤的照片。 小姑娘穿着粉红色的花裙子,扎着两个双马尾,双手放到下巴下面比着小花的姿势,胸前带着水滴状的蓝色吊坠。 黎细一张一张翻着林重的相册,他相册的很多照片都是林小煤,“小煤长得真是太可爱了,怎么看都觉得漂亮。” “对了。”林重说,“你周末如果没有事的话,可不可以陪她一起玩?她好几天没见你了,这几天常常念叨你。” “当然可以。”黎细不停的翻着林重的手机,“你要是周末没空带她,把她送我家也行。” 林重在心里说了一声谢谢。 - “中午去吃馄饨吧?”黎细看了一下挂在黑板墙上的表,现在马上要下课了。 林重说,“不去,带你去吃点别的。” “哦?”黎细有些意外,“吃什么?” “等到了你就知道。” 林重骑着车子带着黎细来到了工地小屋里。 “不吃去吃饭吗?”黎细有些疑惑,“来这儿干嘛?” “吃好吃的。”林重打开了门。 黎细跟着走了进去,小屋的地上有一个酒精锅,“从哪儿搞的这个?” “很早就有了,只不过以前一直塞在床底下一直都没用。”林重把锅给点燃。 “直接给点上了?”黎细看着锅,“你这里边儿炖的是什么?” “排骨。”林重打开锅盖,排骨汤是已经炖好的样子,林重里面不仅放了排骨,还放了玉米和冬瓜。 黎细眼睛都亮了,“你什么时候搞的呀?” 昨天晚上两人还在一起,在小屋里待到将近11点,他那个时候还没见过里有酒精锅。 所以这锅排骨汤,是林重今天早上才弄的。 “我今天醒的早,三点就起了,想着没事就去菜市场买了点儿排骨给你提前炖汤。”林重用筷子翻拌着,以防下面糊锅,“这小火炖的特别慢,三点半开始炖的,炖到五点才炖好。” “啊?”黎细敲了一下他的头,“怪不得中午上课的时候老打瞌睡!原来天天不睡觉。” 林重没答话,夹起一块排骨递到黎细嘴边,“尝一尝,味道好不好?” “你耗费心思,亲自做的,不用尝也好吃。”黎细把骨头吃进嘴里,林重为的这一块儿是脆骨,都可以吃,黎细嚼的很是起劲,“特别香!” “你喜欢就好。”林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次性餐具,给黎细盛了一大碗,“我还买了点馄饨皮,用这个汤一煮,绝对好吃。”林重拿出馄饨皮,把皮下到锅里煮。 黎细吃着排骨心满意足,“林重,你简直对我太好了!”黎细味给林重一块排骨,“简直对我就是有求必应。” “你这点要求又不算什么,举手之劳就可以做到。” “会厨艺,有耐心,对恋爱对象有求必应!”黎细说,“完美了,太完美了!简直就是完美性男朋友!” “哪有那么夸张。”林重看黎细碗里吃了一半,又拿勺子给他添。 “一点也不夸张。”黎细端着碗,“太完美了,亲一下。” “别了吧,你满嘴油光呢。” “林重,你竟敢拒绝我!”黎细佯装生气,“今天你要是不亲我,这顿饭我就不吃了!” “不吃饭可不行。”林重无奈地摇了摇头,很使劲地亲了一下黎细的嘴巴,“说倔强话可不能让肚子受罪。” “操!”黎细有一种被撩到的感觉,“行了,我吃还不行吗?但你不能光顾着我,你也要多吃一点。” “知道了。”他刚刚光顾着喂黎细吃饭了,自己还没吃一口呢。林重拿起筷子就和黎细一起吃。 小雨也回来了,黎细就把碗里的排骨扔到地下,和它一起分享。 两个人一只猫,冒着热气的酒精锅,在简陋的小屋里,共享着好吃的排骨。 “今天咱俩不能一起牵手回家了。” “为什么?” “今天我要早点回家,我爷爷也给我炖了排骨汤,让我早点回家吃呢。” “行,那咱俩明天再牵手回家。” 黎细把自己碗里的最后一个排骨,夹给了林重,“好,明天再牵。” 第42章 第 42 章 “我要上楼了。”黎细下了林重的自行车后座,他看了看周围四周,确定没有人,就亲上了林重的嘴唇,“晚安。” 林重现在被亲已经不脸红了,“晚安。” 黎细还站在原地,“我看着你走。” “行。”林重把车掉了个头,三踏一回头的慢慢走远。 黎细直到林重的身影渐渐消失,他在扭头回了家。 他上楼梯的时候,才刚上2楼,就闻到一股煤气的味道,“谁家煤气泄漏了?” 这里都是老式小区,用的都是罐装的煤气罐,也都没有报警器,如果长时间煤气泄露,没有被及时发现,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黎细用袖口捂着鼻子,慢慢上着楼梯,查找着源头。 但他刚上的三楼,他家邻居竟然就站在自己家门口,“姨,你有什么事吗?” “哎呦,你可算回来了!”邻居大姨说,“你家的门缝里一直飘着煤气味,你是不是早上出门前没关煤气呀?” “不可能的。”黎细说,“我们家没人做……”他饭字还没有落音,就突然想起来黎爷爷今天早上要说给他炖排骨汤。 “不好!我爷爷在家!”黎细急忙地打开门,他刚一打开门,大量的煤气煤朝他扑面而来,熏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好在家里开着灯,黎细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就见放在煤气灶上的锅炸了一片,而黎爷爷躺到了地上。 黎细先是把煤气罐给拧紧,以防煤气再次泄露,然后又急忙蹲下查看黎爷爷的情况,“爷爷!”黎细有些颤抖地食指去探黎爷爷的鼻息。 还有微量的气息,但太微量了。 黎细连忙按压黎爷爷的胸腔,给他做心肺复苏,“爷爷,醒醒!我求你,你别吓我!爷爷!” 邻居大妈一进门儿见这种状况,慌忙地打开他家的所有窗户,也掏出手机立马地拨通了120,叙述情况。 挂断电话,打开这个屋子里的所有通风,还安慰黎细,“没事儿的,孩子,救护车一会儿就来。” 黎细双眼已经模糊了,他的泪水已经沾满了眼眶,这些事情他只在课上遇到过,从来没有真正的遇到过这种情况,黎细还在不停地给黎爷爷做心肺复苏,但毫无反应,“爷爷!我真的求你,你快醒醒,别吓我!”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把黎爷爷拉到了救护车上,进行急救。 医生问,“患者中毒时间多久了?” “我不知道。”黎细的脸已经哭得通红,“我也是才放学,一回到家就看到他躺那了。” “给患者高流吸氧!”医生一边忙着一边还在追问黎细,“患者多大年纪了?” 黎细,“快70了。” “不只是一氧化碳中毒那么简单。”医生检查着黎爷爷身上的伤口,“患者当时应该是直接晕倒在地,而且还是头部朝下,后脑勺受损。” 黎细听到这个结果,心里崩溃了。 70多岁的老头了,已经不经摔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基本上一摔都会出事。 虽然是在救护车上,医疗设备有限,但医生还是竭尽所能的进行抢救。 抢救了好久,黎爷爷才有了一丁点儿反应。 黎爷爷好像张嘴在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阿……阿细啊。” 黎细听到了,连忙凑到耳朵边听,“爷爷,你别吓我,一定会没事的。” “阿细啊。”黎爷爷口齿很不清晰,艰难地开口,“我……枕头下面还……放了钱,我……这个……月的工钱也……没结呢。” “爷爷你说什么呢!”黎细哭地泣不成声,他觉得黎爷爷是在交代后事,他不敢听,“不要说这些,你一定会没事的!” 黎爷爷只是艰难地晃了晃头,“要……去找……你奶奶了。” 心电图机归了零。 医生抬起手臂看了一下表,“北京时间夜晚10点43分,患者宣告死亡。” 救护车还在行驶,医生已经无力回天了,黎细趴在黎爷爷身上崩溃大哭。 黎细坐在医院角落的长椅上,夜晚的医院太安静了,安静到,他只敢无声地哭,用手掌使劲儿地擦着眼泪。 一名男医生拿过一张纸,“签一下字吧。” 黎细抬起头看着那张纸,是死亡证明。 黎细还是不敢相信,一切都太突然了。 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还在和黎爷爷快乐的交谈,但晚上的时候,他就接到了一份死亡证明。 男医生看出了黎细的难过,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就坐到了黎细的身边。 “你父母呢?”从始至终,这个身穿校服的男孩,父母都没有出现。 “父亲死了,很早就死。”黎细在死亡证明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母亲也在,今年有了自己的家庭。”他签好了,把纸还给了医生。 医生拿过纸张,没在说什么了。 黎细使劲儿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脸,问医生,“接下来要怎么做?” 医生知道他只有一个人,就耐心的跟他讲流程,“你明天早上要拿着你爷爷的所有证件,去派出所吊销。” 黎细掏出手机把医生的话都给录了下来。 医生说,“你应该是你爷爷的唯一亲属了,他的银行卡,各种存折。你要去银行办理一下过户。再然后就是办理火化手续,尸体运到殡仪馆后,随车家属首先到业务室,交验死亡证明,选购骨灰盒,领取火葬续。取骨灰一般需要2至3天左右。,如果你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提前时间,可以办理提前取灰手续。” 医生的话说完,黎细就关了录音。 黎细向医生鞠了一躬,“谢谢。” “别。”医生想扶他的起来,但没成功。 黎细一直弯着腰,他太难受了,但他很倔强,他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有卫生纸吗?”黎细问医生。 “有。”医生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卫生纸给黎细,“拿着。” 黎细弯着腰接过医生递来的纸,擦掉眼角的眼泪,“我还能再去看我爷爷一眼吗?” “可以。”医生指黎细身后的那间房门,“那个门是不会锁的。” “谢谢。”黎细推开了身后的房间。 黎爷爷在房间的正中央,就静静的躺在那儿。 现在的尸体还有温度,黎细紧紧地握着黎爷爷的手,“忘了给你说了,我今天中午喝过排骨汤了。是林重给我做的。” 黎细看着黎爷爷安详闭眼的模样,跟他讲话,“你知道林重吗?我可能也没跟你说。他说我交的男朋友,我们谈了快三个月了。估计你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可能理解不了,我找个男的谈恋爱,但我妈能理解。” “我妈和她那个新老公可如胶似漆了。”黎细说着说着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你的脏事儿我会一个人办理的,我不想再打扰我妈了,她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不能再为我操心了。” “你给我留的那些钱,我会省着花的,肯定够我上大学。”温度在慢慢流失,从黎细的手里慢慢流失,“坏老头!走的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没能让你享清福呢。”黎细眼泪又失禁了,他蹲下来抱头痛哭。 眼泪止不住,哭声收不住。 黎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已经太晚了,空旷的大陆没有一个人经过,现在连车都没有。 医生给他的卫生纸他用了只剩最后一张,最后一张纸也被他擦的已经一团糟了。 他今天好像已经把这17年来没有流过的眼泪全部流了出来。 太糟了,一切都太糟了。 黎细又开始讨厌这里了。 如果他没有来沈城,黎爷爷应该就不会死。 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其实很想找个人诉说,但他从小到大诉说的对象这会儿已经应该睡了。 这时黎细的手机突然响了,弹出一条信息。 【被人偷袭了】:我自己试着做出了一道大题! 黎细看着林重发来的图片,不由的笑出了声。 林重写的步骤,琳琅满目的,但答案确实错的。 黎细给他拨回了一个电话。 林重秒接。 “错了。” 林重看着自己写的试卷,“哪儿错了?” “带错公式了。”黎细走的有些累了,就蹲在了大马路边。 “啊。”这道大题是林重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独立做出来的,但还是做错了,他有些泄气,“真的觉得数学他就不是人做的。” 黎细轻言细语道,“高中数学确实很难,你还有一年时间学习呢,慢慢来嘛。” “我又没有挂,一年时间我也学好不到哪儿去。”林重躺到了床上,专心跟黎细打电话。 “说什么呢!”黎细又站起来继续走了一段路,“我不就是一个外挂吗?不会我就教你,咱耐心学,总会学会的。” “这话说的,教了半年,还是倒数。”上个学期的期末成绩已经出来了,林重的分数并没有多大变化。 “那就再教一年嘛。”黎细笃定地说道,“你一定可以的。” “行,我在努一年的力。” 黎细走的有些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夜晚的风吹来有些刺骨。 黎细身上还只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医院离家里的路有些远,黎细走累了就停下歇会儿,走走停停。 “对了,林重你明天不用来接我上学了。” “为什么?” 黎细不想让任何人为自己担心,“我爷爷住院了,我这两天打算在医院陪他。” 林重问,“严重吗?” “还好。”黎细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哭腔说:“不严重。” 林重松了一口气,“不严重就好。” 黎细没在说什么了,他今天晚上太容易累了,刚走路,还没两百米,腿又有些疼了。 他蹲在大马路边,马路边总是会生长出来一些野花。 黎细认识这种紫蓝色的小花,阿拉婆婆纳,黎细摘下来了几朵,天气慢慢冷了,就算他不摘下来,这些花也快要枯萎了。 俩人的变化还没有挂断,黎细看着手里的花,又看着手机显示通话的页面,“林重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有很多种花,但它们终将会枯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在心里种上一朵,永远不会枯萎的。”阿拉婆婆纳。 希望你永远健康,不要离开我。 第43章 第 43 章 林重今天虽然不用去接黎细,但他还是早早起床了。 这是他的习惯。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才五半点。 昨天晚上和黎细挂完电话后,没做题,倒是背了一晚上的书,所以现在整个人的脑子都很胀。 林重拿出放在柜子里的MP3,他前段时间已经买好了储存卡,在里面下了不少首歌。 黎细应该会喜欢这些歌。 林重戴上耳机,躺在床上,又开始试听。 等全部的歌播完,林重睁开眼睛,又看了一眼表,六点了,该去上学了。 出门的时候,看着窗户外下起了小雨,林重又拐了回房间,拿出一把小伞,放到了林小煤书包的侧兜里,又看她小书包的钱袋子零钱没有几块了,又在里面添了一些零钱。 林重没有选择骑车子,学校离他家其实很近,走路十分钟就可以到,林重一只手拿着,又一只手拿着买来的包子吃。 他买早餐的时候还遇到了楚柔,他和她并不熟,但楚柔遇见他就有些意外,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早啊,林重。” 林重略微颔首,“早。” 楚柔刘海已经很长了,可以挂到耳朵上了,但她头上现在还卡着那两个红色的一字卡。 林重随口地说了句,“你变漂亮了。” 谁知楚柔反应有些激烈,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林重只是无心之举,随口说道,但还是肯定了刚刚说的话,“像个小梅花鹿一样。”这是黎细之前夸她的话语,女孩子听了应该会很喜欢。 楚柔把多买了一瓶牛奶给林重,“这是我请你的,谢谢你夸我。” “不客气。”林重看着手里的牛奶,说实话,还是蛮有好处的。 黎细一个人走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 他整整一宿都没有睡觉,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这是黎爷爷以前经常坐的位置。他那样呆坐着,脑海里没有任何想法。 但他还是给自己定了个闹钟。 因为他还要处理黎爷爷的后事。 闹钟响起的时候,黎细就火速关了,拿着早就收拾好的资料,看着外面下着雨,就拿了一把伞出了门。 黎细骑着单车,先救了火化有关部门,交了资料,缴费,选购了骨灰盒。 因为小乡镇里,没有什么人,所以火化不需要排队。 工作人员看着黑眼圈极重的黎细,好心说:“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呢,你要不躺在那个长椅上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黎细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就在这等着吧。” 工作人员也不在说什么了。 黎细坐在长椅上,双眼无神,他手里一直抚摸着一个钢笔。 这是平是黎爷爷写字用的那一支,这个钢笔应该跟着黎爷爷很久了,虽然比看着没有任何磕碰,但它的笔壳都有一些掉漆了。 一个多小时后,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小罐子出来了。 黎细把黎爷爷安葬在黎奶奶的旁边,听黎爷爷以前说安葬他奶奶的时候,旁边的这块地就已经被他给买下来了,就是希望死以后还能跟跟黎奶奶躺在一起。 安葬后,黎细就直接走了,没有选择再多待一会儿。 黎细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他先是收拾黎爷爷的屋子,老头儿平时挺节俭的,衣服都没有多少件,黎细很快就打包好了。 黎细收拾黎爷爷床铺的时候,果然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两张100块的现金,黎细看着现金轻笑了一声,他把现金叠了起来,放到了自己手机壳的背后。 收拾完卧室,黎细就去厨房。 厨房地面上还有排骨汤撒一地,还有砂锅碎片,黎细深呼吸了一下,去拿扫把和拖把。 当他收拾好地面的时候,就开始收拾灶台。 但当他看到灶台上那一张纸的时候,黎细又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张纸上是黎爷爷写的如何做排骨汤的方法。 黎细觉得黎爷爷的死是他造成的,如果他没有跟黎爷爷说那碗排骨汤有多好喝,如果那天他阻止黎爷爷炖汤该有多好。 黎细蹲在厨房的角落又大哭了起来。 “林重,你可以帮我一起去办公室搬一下作业吗?”班里的一位女同学说,“新教材都很重,我一个人搬不动。” 现在已经是中午放学时间了,班里就剩下林重一个男生没去吃饭了。 林重说好。 他和女生一起去了办公室。 女生说,“老板,我们来了。” 英语老师指着地上的资料,“查够你们班的人数,那走就行了。” 林重站到一边,等女孩查完自己只负责办就行了。 这时他们班主任何说也进来了。 英语老师见何说,问,“今天黎细怎么没来上课呀?跟你请假了吗?” “是的,而且还请了好几天呢。”何说说:“昨天大半夜给我发的短信,他爷爷突然去世了,父母都不在身边,要一个人去处理爷爷的后事。” “啊?”英语老师听后叹了一口,“父母都不在身边,爷爷去世,打击应该挺大的,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缓过来。” “我一直觉得黎细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何说:“感觉他回到学校应该就能调整好心态。” “林重,你先把这些搬走吧。”女孩查好了数,但她一抬头就发现林重不见了,“人去哪儿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拔……”林重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林重出了校门就一路狂跑,他现在恨不得扇自己,为什么早上不骑车子。 他昨晚就听出了黎细声音有些不对劲,但黎细说是爷爷生病了,林重觉得他应该是担心爷爷,所以声音才会有些不对劲,并没有多想。 林重一路狂奔,他用自己最快地速度跑到了黎细家门口。 “黎细!开门!”林重拍打着黎细家的铁门,“黎细你听到了吗?!” “大中午的谁啊!动静就不能小点!”邻居大妈拿着锅铲子出来,“我小孙子还在睡觉呢,你就能不能小声一点?!” “不好意思。”林重放低了自己拍门的声音。 “你找这户人家?”邻居大妈说:“这家人昨晚上出事儿了,老爷子煤气中毒也不知道抢救过来没?估计正在医院呢。” “哦。”林重掏出手机继续给黎细打电话。 “以后敲门声小点。”说完邻居他妈就关了自家的门。 打不通,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林重不停地急促敲门,“黎细你开门好不好?我知道了黎爷爷去世了。” “林重,别敲了。”黎细没有打开门,他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黎细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身边需要一个……” “回去吧,林重。”黎细靠着门蹲了下来,“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会控制不住的掉眼泪。我跟你说过的,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掉眼泪的样子。” “黎细。”林重蹲在门前唤他的名字。 “阿重,你就让我一个人冷静几天吧。”黎细声音带着很严重地哭腔,“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去消化。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阿细,我觉得……”林重有些欲言又止,“比起自己一个人消化,会不会说出来会更好一些?” “说出来什么?”黎细眼泪又开始掉了,“说出来我想喝那碗排骨汤,然后我爷爷去做了,因为他做了那碗排骨汤,他才去世的。他平时根本就不会去扭煤气罐,根本就不会进厨房。都是因为我……”黎细看着手里的那张排骨汤的配方,“我要是没有来到沈城就好了。他就不用每天早起去城里上班,他就不用担心我这个够不够用,那个够不够用的。我要是没有来,他昨天就不会……”黎细最后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他当时就应该答应妈妈转回去。 “阿细,你在说什么呢!”林重头贴着门,“你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其实人……”林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终究会死,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黎细擦掉眼角的眼泪,“可是如果不是我想喝那碗排骨汤,我爷爷他会晚死一点的。” “我们不能这么想,这人世间生死离别……” 黎细打断了他的话,“回去吧,我调整好状态,就会去上学。” 林重不说话了,就呆呆地蹲在黎细家门口。 好长时间过去了,长到黎细觉得林重应该腿蹲麻了,早早就回去的时候。 门外传出来一句沉重地声音:“黎细,开门吧,我想抱你。” 因为这句话,黎细的心理防线崩塌了。 他起身打开了房门。 林重听到动静火速跑了进去,黎细立马躲到了他的怀里。 “要开灯吗?”屋里很黑,看不到一丝光亮。 “不要。”黎细头紧紧的贴在林重的胸前,“我现在控制不住自己,我会掉眼泪的,很丑。” “好。”林重回抱住黎细,不停地亲着他的额头,“想哭就哭,不要憋着,我会闭上眼睛的。” 黎细先是很小声地吸着鼻子,刚开始他就强忍着,但渐渐的时间久了,他就忍不住了,一旦眼泪掉了下来,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收也收不回来。 黎细躲在林重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44章 第 44 章 黎细哭了很久,但渐渐地就窝在林重怀里睡着了。 林重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了起来,抱到他的房间,让他躺在床上睡觉。 黎细快两天没睡觉了,所以睡得很沉,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他吵醒。 林重给他盖好被子,替他拂去眼角的眼泪,喃喃道:“黎细,别在哭了。” 等黎细醒来的时候,看着窗外的天,已经是深夜了。 黎细踩着拖鞋出了房间。 “醒了。”林重端着一碗白粥,“睡了这么久了,应该饿了吧?家里没什么食材,还没来得及去买,所以我就做了白粥。” 黎细点点头,接过林重递过来的碗,他现在碗试探了一下,粥是温的,可以直接喝。黎细有些饿坏了,直接一口气把粥喝完了,“还饿。” “你想吃什么?” “吃你做的。” “可以,但我要先去菜市场买菜。” 黎细向前一步抱住林重,头靠在他的胸前,“我和你一起去。” “那你要先去穿一件外套。”林重说,“白天下了雨,天气有些潮湿,穿单衣会很冷的。” “好。”黎细又折回房间穿了一件外套。 俩人到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都没有几个小贩儿在买菜了。 “你想吃点什么?” “吃肉。” 林重买了两斤五花肉:“做水煮肉片行不行?” 黎细跟在林重身边:“可以。” “我不喜欢吃油麦菜。” 林重放下手里的油麦菜:“那小白菜可以吗?” “就是非要放菜吗?” 林重又放下了手里的小白菜:“你不喜欢,就不放。” 把菜买齐就骑着电动车回家了。 林重问:“你主食想吃什么?” “馒头。” 林重捏了一下手刹:“这有一家现蒸的馒头店,现蒸的比较好吃。等我一会儿,我去买。” “去吧。”黎细直接下了车,“等我会儿。” “还是咱俩……”林重话没说完,黎细就走远了,进了馒头店里。 黎细买了两块钱的馒头出来,又看到旁边有一家超市走了进去。 黎细拿了东西:“多少钱。” “71。” 黎细扫码付了钱,把东西装进兜里,他刚一掀开超市的门帘,就看到了林重。 “你怎么过来了?” “看你买的什么。” 黎细把糖纸拆开:“张嘴。” 林重老实张嘴,嘴里就被塞了一颗棒棒糖。 黎细把买来的另一颗糖拆开塞到自己嘴里,很自然的牵起林重的手,“走了,该回家做饭去了。” “这里油烟挺大的,你要不然先去客厅看会儿动漫?”林重手里抄着菜。 “不行。”黎细就站在案板旁边,“厨房太危险了,我在这儿看着你。” 林重没在说什么了。 把先煮好的豆芽和千张捞出来,然后再把已经腌制好的肉放到料汤里煮了一会儿。等肉熟了,林重把肉和汤倒到豆芽和千张里。等锅里的油烧热,把先准备好的芝麻,干辣椒,花椒放到油锅里一炸,直接倒入肉汤里。肉汤砰砰砰地叫,水煮肉算是做好了,香气弥漫。 “拿筷子吧。”林重端着饭盆。 黎细拿着碗筷跟在身后:“真的好香。”刚坐下,就夹起一块肉,就要塞到嘴里。 “吹一吹在吃,很烫的。” 黎细果然被烫到舌头了,但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在口腔里来回转了一圈儿才咽下去,“好吃。” 林重给黎细夹肉,放到他碗里。 黎细边吃边问:“你这做饭手艺跟谁学的?” “我爸。” “叔叔很会做饭吗?” 林重点点头:“以前是个厨子,还开过一家小餐馆。不过后来生意不好就倒闭了。” “后来叔叔就去工地干活了吗?” “是的。”林重笑了,“给工地干了一年的活,不仅1分钱也没拿到,竟然还死到了那儿。说来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黎细放下碗筷,不说话了。 林重继续给黎细碗里夹着肉:“别想别的,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肉。”黎细给林重手里塞了个馒头,“你也要多吃点。” 黎细饿的厉害,很快就把两个馒头给吃完了,他继续翻拌着锅里的肉吃,“感觉这个料汤要是煮泡面吃肯定很好吃。” “那我现在下楼给你买两包去。” 黎细刚想说不用,他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响了,“等我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黎细跑进卧室去接电话,黎细有些意外,这个点儿他妈竟然会给他打电话。 黎细接起电话,就出卧室,准备继续吃饭。他刚一出卧室的门,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黎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林重肯定是去买泡面了。 黎细:“喂,妈。你这个点打电话干嘛呀?” “你爷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黎细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他原来每天都会给我发短信报备你的情况。”黎妈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但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给我发过一条短信。” 黎细用筷子搅着锅,“确实出事儿。” “出了什么事儿?” 黎细:“去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黎细,你爷爷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跟你说干嘛。”黎细放下了筷子,躺在了沙发上,“妈,我觉得你现在难得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不要再为我爸这边的亲戚和我再去操心了。” “你在说什么呢?”方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你爷爷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父亲。” “哪门子父亲?咱俩之前母子俩一起生活这么久,过年的时候都不来他这。我之前也没见你跟他说过话。”黎细哄着自己的妈妈,“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处理什么呀?你就算是再早熟,你也只是个未成年人!”方蓉说,“等着,我现在就买机票飞回去。” “妈,不用了。”黎细听起来有些无奈,“你知道的,你儿子的个人思想很严重,我不想让你过多干预我的私生活。” “合着我现在作为你的母亲,连你的个人生活都能插足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黎细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是林重回来了,他走过去开门,林重拿着两袋方便面回来了。 “方蓉女士,你不要忘记了,你不只是我的母亲,你还是你方蓉。”黎细说,“你之前已经为我操劳够多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有些事情我是可以自己解决的,你不需要为我担心。方蓉女士,你也应该去专注自己的生活了,不要在为我付出了。” “母亲为儿子付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你现在不仅仅是我的母亲了,你还是你老公的爱人。”黎细靠在厨房门框,看着林重为自己煮面,“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要再为我操心了。” 方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黎细,妈没白生你这个儿子。” 黎细笑了,“行了,挂了,你好儿子该吃饭了。” 黎细挂断电话,就从后面搂住了林重的腰,“林重,我不想吃了。”刚刚和母亲说了那么多,黎细全然无胃口了。 林重只是关火,把锅里的面给捞了出来,放到碗里,“把它放到冰箱里,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可以吗?” “可以。” 林重把水煮肉片剩的汤打上保鲜膜放到了冰箱里,让后又把俩人刚刚吃的碗筷刷洗了。 林重做这些的时候,黎细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 林重刷完碗,用围裙擦拭着手,“困吗?要是困的话就回去睡觉吧。” “有点。”说着黎细就打了一个哈欠。 林重牵起他的手,“困了就要睡觉。” 他把黎细牵到他的房间,看着黎细躺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 林重就坐在黎细床头的椅子上。 “这东西你怎么还留着?”林重看着黎细书桌上一个大的黄桃罐头瓶里面放着好多纸玫瑰。里面有一朵是红色的,是林小煤送的;其它的都是白色的,上面还有这印刷的字体,是林重送的。 “你给我的,当然都留着了。”黎细有些困的眼睛睁不开了。 早知道当时找点儿干净的纸折了,林重看着那些用废弃的草稿纸折的纸玫瑰花。 “我睡着之后你就要走了吗?” 林重点了点头。 黎细身体朝墙角挪了挪,“别走了,跟我一起睡吧。” 林重说:“这床太小了。” 黎细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林重。 林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脱了鞋,躺到了床上。 黎细高兴了,把自己的被子分给林重一半,盖在他的身上。 单人床一个人睡还好,但如果是两个1米8的青少年睡就很拥挤了。 只有一个枕头,黎细把自己的枕头让给林重,而他枕着林重的胳膊,头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前。 “林重,下次出门前提前说一声。”黎细说。 林重知道黎细说的是刚刚他去买泡面,没给黎细打招呼。 林重:“好。” 黎细没在说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久,立秋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安静,没有了蝉地叫声。 只有彼此呼吸,心跳,声。 林重突然说:“黎细,对不起。” “啊?”黎细有些懵:“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来晚了。”林重手轻轻地抚摸着黎细的脸颊:“让你一个人,哭了好久。” 第45章 第 45 章 黎细睡醒了睁开眼睛,他的床边已经没有了人。但他脑门儿上又被贴了个便利贴。 买菜去了。 黎细把便利随手贴到自己上铺的床板上,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五点多一点。 可恶的生物钟,黎细暗骂了一句。 他一起床,看着自己房间干净的地面,又看了看书桌上堆满的书。 “这人贤惠的有些过分了吧。”黎细踩着拖鞋,收拾着桌子上的书,把自己的书又给放回了原位。 他刚收拾好,屋外就有人进来了。 林重买了一兜菜回来,把手里的钥匙放到门口的鞋柜上,“醒了?” 黎细:“没醒,还在梦游呢。” “……”林重进屋换了拖鞋,“我打算**蛋清汤面吃,可以吗?” 黎细点点头:“鸡蛋我要流心的。” 林重进了厨房穿上围裙开始做饭,黎细去了卫生间洗漱。 等黎细洗漱好,林重的面也做好了。 “今天去上学吗?”林重把碗给黎细端了过来。 “去。”黎细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看着昨晚的新闻联播。 “对了。”林重说,“你那个房间连个书柜都没有,书都没地儿放。等周末的时候,咱俩去家具市场挑一个吧。” “我刚想说这事呢。”黎细吸溜着碗里的面,“做人就不要太勤快,我的书都是有规律的摆放的,不是在地上瞎放的。” “你那在地上撒一堆试卷,还有规律?”林重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没。”黎细起身领着林重去自己房间,“书桌下方右边的,是我还没有做的套卷。书桌上面的,是我即将要做的试卷,还有要巩固的习题。书桌下方左边,是我已经找过了的,并且做完的试卷可以扔去卖破烂的,所以左边的怎么放都无所谓了。” 林重看着自己早上刚整理好的地面,现在又被黎细扔了一地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一碗面条俩人吃的都很快,吃完黎细把碗给林重,自己靠在厨房门框看了林重刷碗,“你今天做了一顿早饭,花多少钱?” 林重刷着碗说,“挂面4块钱一把,做着一顿才用了一半,青菜买了两块钱的,还剩一点儿放到了了冰箱里,然后就是鸡蛋我买的是10块钱的,只用了三个。” “也就是说这顿早饭咱两个青少年吃的还不到10块钱”黎细说。 林重点点头。 “行,那以后早饭就你做吧。”黎细说,“咱俩平时一人喝一碗胡辣汤就要六块钱,还要一人吃三四个包子,至少要花12块钱做早饭,还是自己做饭更划算一点。” “行,你觉得我做的和你胃口就行。”林重刷完了碗,“那我以后晚上和你住在一起?” 黎细说:“反正你晚上也不回家,天天去那破屋里住。和我住在一起又有什么的?” “那晚上还把小雨给接过来。” “可以。” 以前这屋子里会有黎爷爷听戏曲的声音,但黎爷爷走后,这屋子里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小的时候如果妈妈不在家,他就会去苏好家里焦,他很少一个人待着。黎细不喜欢自己身边没有人,他很怕孤独。 他不想回了家连个说话唠嗑的人都没了。 黎细说:“你要是嫌弃床挤的话,你也可以把小屋的那张铁架床给搬过来,这俩床换一换。” “不会。”林重捏了捏他的脸,“挤一挤暖和些。” “行了,时间不早了,该去上学了。”黎细说。 “你拐回屋里,再穿一件厚外套吧,我今天早上看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雨。”林重叮嘱。 “那你也穿一件吧。”黎细看着穿着单衣的林重,从自己的衣柜里又拿出一件外套,扔给了他,“试试看能不能穿上去。” 林重很利索地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刚刚好。”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双手插到兜里,却摸到了一个东西,“你口袋里还有东西。”林重地从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黎细之前学校里的一个名牌。 黑色的名牌,上面是金色的字体。 六中高二(2)班黎细 黎细随口说道,“扔了吧,这玩意儿没什么用了。” 林重确认了一遍,“你不要了?” “不要了。” “那我要。” 林重把名牌塞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你这个行为让我突然想到我们六中有一个传统。”黎细说,“每当高三毕业的时候,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就会鼓起勇气向自己心仪的高三学长学姐们要他们的名牌,当做一个念想留着。” “只要要就会给吗?”林重问。 “当然不是。”黎细走向前一步,靠近了林重,“六中还有一个传统,名牌是只会送给心仪的人。”说完黎细就搂着林重的脖子亲了上去。 刚下楼梯,来到户外,就有一阵狂风吹了过来。黎细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还好林重提醒他穿了一件厚外套。 “你没骑车子吗?”黎细问。 黎细在自己家单元楼下看了一圈儿,都没有看到林重的自行车。 “没。”林重开始在车棚里找黎细的自行车。 “没骑刚好,这么大的风,骑车子会冷。”黎细说,“刚好咱俩起的还早,这会儿走路去学校,应该能准点到达。” “行。” 俩人并肩一起走。 这时候的秋风来的急匆匆的,像是赶人一样,赶走了夏天。金黄黄的叶子已经落了下来,黎细随手捡起一张金黄色的银杏叶,“秋天到了,这是它给你送来的礼物。”他把金黄色的银杏树叶,送给了林重。 林重举着银杏树叶,让清晨的阳光照在这个叶子上,硕大的天空,在银杏叶的背后,太阳散发出的光芒照射在银杏树叶的身上,让这天空的主角,成为了金灿灿的银杏树叶。 林重说:“真好看。” “每一个季节都会有一个精心挑选的礼物,而这个礼物就是这个季节当中最美的。”黎细走在路上,踩着其他已经枯掉的树叶,一踩一个,脚下咔嚓咔嚓的响,“春天是野花,夏天是蝉鸣,秋天是黄叶,冬天是期待。” 林重问:“为什么冬天的礼物不是实物?” “因为冬天太冷了。”黎细笑了起来,笑的两眼弯弯,如沐春风,“冷的只会让人期待春天的到来。” “说的对。”林重深邃的眼睛注视着黎细,“只有春天是令人期待的。” 林重把那片银杏树叶放到了自己手机壳背后。 黎细回学校的时候还引得了一群同学的关心,毕竟两天都没到校了,同学难免有些担心。 黎细只是耸耸肩,很轻松地说,“生病了,没来而已。” 林重就坐在一旁看着黎细。 黎细不是一个会让别人觉得他可怜的一个人,他只想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阳光的一面。 晚上放学,两人又并肩走着,走在早上同样来上学的路。 “你不回家哄小煤睡觉吗?” “她不用我哄着睡觉。”现在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只有路边的灯在照耀着,他牵起了黎细的手,“而且我跟她说了,我这两天会和你住在一起,她很同意。” “好吧,她不需要你哄着睡觉,那你就哄我睡觉吧。”黎细说。 林重说:“好。”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粒粒小雨,林重从自己的书包侧兜里掏出了伞,撑开,举到了黎细的头上,“拿的伞终于有用处了。”以前林重的书包里不会放雨伞这样的东西,但不知怎么的,他和黎细待在一起的时候,天空总会突然间下起雨,两人也总是会被淋湿。后来,林重就长了记性,在自己的书包里放了一把伞。 黎细看着头顶上的伞,又看着林重,“这好像是咱俩在一起第一次没有被淋湿诶。” “是的。”林重拿的伞有些小,他打伞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朝黎细那边偏一些。 黎细看在眼里,并未多说什么。 “为什么这棵树的叶子现在都掉光了?”黎细看着路灯边对面的一棵树,这棵树的旁边其他的树都还有金黄黄的叶子,而唯独那棵树已经变得光秃秃了。 林重说,“可能是坏掉了吧。” “怎么会呢?”黎细指着那棵树,“它还有‘心脏’诶。”那棵枯的树木后边恰好一个路灯,小县城的路灯并不是多高,路灯照耀下形成的光圈,恰好照在树枝的中间。 路灯的光圈形成的形状,看上去就像是树的心脏一样。 林重理解他的意思,说:“人工心脏,质量不好。” “……”黎细骂了他一句,“没情商!太会破坏氛围了!” “那我讲一个符合氛围的。”林重看着自己被淋湿的右肩,雨水从雨伞斜面落下,滴到了地上。雨水堆积成多,地上便出现了小水洼。 “当雨水落下之时,便是天空弯腰亲吻大地之际。”林重说完扭过头来,他的眼睛对上了黎细比路灯照耀还要亮的眼睛,“流在地面上的水洼便是证明。” 黎细听后笑了起来,“那若是狂风暴雨,便是天空对大地表达热烈的爱意了。” “是的。”林重停下了脚步,亲吻上了黎细的额头,“天空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它最热烈的爱意。” 第46章 第 46 章 “阿细哥哥,数学作业我写完了。”林小煤把自己写完的算题本给黎细检查。 黎细帮她批改了一下,“全对,小煤真聪明。” 俩人击掌。 “那我可以玩你房间里的玩具了吗?”林小煤问。 “当然可以。”黎细房间里有不少东西,滑板,汽车模型,拼图堆一地。 黎细本以为林小煤会去玩自己的拼图,但林小煤却跑去墙角拿自己的中提琴包,“阿细哥哥,你能教教我拉这个吗?” 黎细眉头皱了一下:“你要学中提琴?” 林小煤:“我想试一试,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黎细把包打开,把里边的中提琴拿了出来。 这把中提琴是他自己打了两个月的暑假工,自己赚钱买来的。 所以即使现在不学了,但也十分真贵的保存着。 “来我教你。”黎细拉着林小煤的小手放在琴弦上,把琴弓放到她另一只小手里,“来,就这样慢慢的拉一下。” 黎细的大手包裹着林小煤的小手,替他手拿琴弓,拉着中提琴,发出悦耳的声音。 拉完一首曲子,林小煤很是高兴,她把自己额头前面的头发随手拨到两边,“真好玩!我还想玩。” 小孩总是会对事物产生兴趣,黎细还记得自己刚学中提琴的时候,就是因为觉得好玩儿才会去学的,但学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还好,一旦兴趣变成了任务,那这项兴趣就已经变得索然无味了。 林小煤一直拨着自己前面的刘海,她的刘海已经很长了,快长到眼睛那里的长度了,所以很碍眼。 黎细把她夹在后脑勺碎发的两个卡子取下来一个,整理了一下林小煤的刘海用卡子卡到脑顶上。 谁知道刚查好林小煤就自己取了下来,“额头上不能没有头发,光秃秃的不好看。” “可是你的刘海已经很长了。”黎细说,“不卡起来的话会很扎眼的。” 林小煤:“剪掉一点不就好了吗?” “够聪明的。”黎细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那我带你去蒋砚池哥哥到理发店去剪一下头发,好不好?” “好。” 两人行动极快,一决定就马上出门,去了理发店。 “我靠!你长头发呢?”黎细看着给别人理发的蒋砚池,原本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蒋砚池,变得很短了。 “剪了。”蒋砚池给别人剪头发的时候不停。 “为什么啊?”黎细看着蒋砚池,“之前长头发多好看呀!” “上个星期去相亲了。”蒋砚池给人剪好了,用海绵扫了一下脖子上的碎发,“十块钱。” 转过椅子看着黎细说,“顶着一头长发去,人家姑娘说觉得我挺不三不四的,就剪了。” “……”黎细看着差不多和自己年龄一样大的蒋砚池,“你才多大年纪就去相亲。” “都快十九了。”蒋砚池把林小煤抱到椅子上给她整理刘海,“我跟你们不一样,出来社会早,父母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能有个手艺,快点成家立业。” 黎细理解,在小县城辍学的人,一辍学就步入了社会,很多都是十八十九都结婚成家了。 “那你结婚了记得通知我,我给你随个大礼。”他看着蒋砚池的短头发,甚是不满意。 “行,到时候还请你伴郎,吃席给你单独开一桌。”刘海剪的很快,蒋砚池两刀就给剪齐了。 “你剪不剪啊?”蒋砚池问。 “剪。”黎细的头发也有一些碍眼了,“还剪个前刺。” 蒋砚池拿起推子,“你将来会办婚礼吗?” “这你要问林重了。”黎细和林重刚谈恋爱没多久,蒋砚池就就知道了。 “你俩打算长谈?”蒋砚池有些意外。 “谈恋爱不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吗?如果不奔着结婚,那谈恋爱还有什么意义。”黎细撇了他一眼,“而且林重这人他没得挑,人又老实,还贤惠。那那都好,我是喜欢死了。” 蒋砚池听后并没有笑出来,“可他有一点不好。” “哪点不好?” “家庭不好。”蒋砚池说,“他妹,他妈,他舅,林重一个人,要养活这么多人。就这样的家庭,身边一堆累赘,是个女的都不会选他。” “那还好我是个男的。”黎细其实明白蒋砚池的意思,他身为林重的兄弟,说这些话其实也不算坏话,只是实话罢了。 黎细淡恋爱没想那么多,他们现在还都是学生,不需要思考那么长远。 林重现在有自己的工作,他的工作可以维持着现在家庭的开销,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而黎细也不需要林重为自己付出什么,林重只要站在自己身旁就够了。 往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黎细有信心,只有林重一直在自己的身旁跟着自己,他一定会为林重打拼出一个美好的生活。 “哎,你们怎么在这儿?”林重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推门进来了。 “小煤头发有些长了,我带她来剪,顺便自己也剪了一下。”蒋砚池给他剪好了,自己熟练的解开围布,用海绵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碎发,照着镜子抓了一下发型,“我脸配前刺,就是帅!” “你真够自恋的。”蒋砚池整理了一下东西,问林重:“你也来剪头发?” “是的。”林重把自己买的其他小零食掏出来给林小煤吃,“不过等吃完饭再剪吧,我买了速冻饺子,你这不是有电锅吗?在哪儿?” 蒋砚池说:“在收银柜底下。” 林重跑去收银柜底下把电锅拿出来,接上水,把四个按钮的火都打开烧水。 “买的什么馅儿的?”黎细站在一边。 “羊肉的。”林重问,“可以吗?” “是肉的就行。”黎细说。 “我那个塑料袋里边还买了几串烤鱿鱼,特地给你买的。”水很快就烧开了,林重开始下饺子。 “谢谢。”黎细跑去拿烤鱿鱼吃,坐在林小煤身边,一起分享点好吃的,等着饺子熟。 林小煤说:“阿细哥哥,我想玩你的手机。” 黎细手机空间大,下了不少小孩爱玩的游戏,不过林小煤最爱玩的还是爱说话的汤姆猫,黎细把手机打开给她玩,“不过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就不能玩啦,要等吃完饭才玩。” “好。” 林重把盛好的饺子给黎细端了过来,“吃饭吧。”看着林小煤,“可以吃饭了,把手机关了。”递给她一个小碗,里面只有七八个饺子,但也够她吃了。 “有蒜吗?”黎细吃着饺子,问林重。 “买的有。”林重放下自己手里的碗,找袋子里自己买的蒜,剥好皮放到黎细手里。 一旁的蒋砚池说,“给我也剥两半。” 林重把一个整头的扔给他,“长手了就自己剥。” “靠。”蒋砚池爆了一句。 黎细看着都不由得笑出了声,林重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碗里的饺子又给黎细夹了几个,怕他不够吃。 “来人剪头了。”黎细看着有一个小姑娘推门进来了。 蒋砚池扭头看了一眼:“我妹。” 平时借车的主,黎细今天可算见到了,“叫什么名字啊?” 蒋砚池说,“蒋池塘。” 蒋池塘坐到了蒋砚池的身边,“哥,我还没吃饭呢,我也想吃。” “锅里还剩了一点。”林重说,“自己去盛吧。” 蒋池塘麻溜地去给自己盛饺子。 盛完饺子回来,看着坐在林重身边的黎细,“你是林哥的同学吗?” 林重替黎细答话,“是。” 蒋池塘不说话了,好像在想着什么。 等吃完了饺子,林重收拾着碗筷,去刷碗。 店里来了人,蒋砚池给人剪头发。 林小煤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黎细的手机。 林小煤玩着自己的手机,黎细玩着林重的手机,林重手机里没多少软件,更是没有游戏,唯一的一个游戏□□飞车,还是前段儿时间黎细自己下的。 黎细专心的玩着游戏,蒋池塘凑了过来,“哎,你和林哥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都是恋爱关系肯定很好啊,黎细嗯了一声。 蒋池塘问:“那你是不是知道林哥最近谈恋爱了?” “是的,谈了好久了。”黎细回答。 “啊,既然真的谈了。”蒋池塘对声音听起来有些丧。 黎细玩完了手里的这一局,看着蒋池塘的反应,“怎么他谈恋爱,你看着这么不高兴?” “因为我喜欢林哥好久了,他谈恋爱我肯定不高兴啊。”蒋池塘有些抑郁。 “……”靠北,黎细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妞,“你才多大啊?上几年级?” “15了,上初三了。”蒋池塘兴致缺缺的回答。 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也能理解。毕竟自己男朋友长得确实不错,有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黎细心想。 “小孩子还是要以学习为重比较好,毕竟马上就要中考了,争取努力考个重点高中。”黎细开导着蒋池塘。 蒋池塘:“那是当然,我又不是智障。现在不以学业为重,什么时候以学业为重?” 黎细很是欣赏,“哟,思想还挺端正的。” “不过他女朋友长什么样了?”蒋池塘有些好奇:“长得好看吗?学习成绩好吗?和他是同班吗?” 自夸这件事,黎细可是相当的在行。 “他们学校年级第一,和他是同桌。”黎细很骄傲的说,“性感犹如玛丽莲梦露,身材犹如维密斯模特,智商犹如海蒂拉玛!那简直是才华与外貌双肩!” “……”蒋池塘有些无语,宽大的校服包裹着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身材呀! 别的不说,上高中大家都被知识摧残的不成样子,哪还有心思打扮自己,而且那人还是年级第一。 “算了,林哥他自己喜欢就好。”蒋池塘说,”而且我也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喜欢他的。” “真懂事。”黎细揉了揉蒋池塘的头,“自己努力学习,去外面的世界,就会遇到更好的。” 蒋池塘摸了一下自己刚才被揉的头,她看着同样也很帅的黎细,不自觉的有些红了脸颊,“嗯,我会努力的。” 这时,林重刷完碗回来:“聊什么呢?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没什么。”黎细站了起来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就是觉得自己的身材可以尝试去维密斯当模特。” 林重上下看了一眼黎细:“确实可以,超级性感。” “操。”黎细嘴角都要咧地更高了。 第47章 第 47 章 黎细从进校园自己的半拉身子就挂在林重身上,就在校园生活,两个男生这样做很常见。 “靠北。”黎细一副还没清醒的样子,“高考就不能提前考吗?真的不想天天6点起床。” “晚上精力旺盛的恨不得拆楼。”林重任他压在自己身上,“怎么早上就这么难起床。” 现在林重和黎细每晚都会住在一起。 “夜猫子的生活你不会懂。”黎细还不往回怼林重,“而且我又不跟你一样,天天在家不睡觉,一上课就打瞌睡。” “上课铃声比较催眠。”林重不想说是黎细晚上天天拉着自己晚上熬夜看电视,要不然他还是能睡着的。 看电视就算了,但黎细看的还不是正常人能看的。 黎细喜欢听全英语的数学讲课,完全没有中文字幕,他说:这样听课不仅可以提高数学,而且还可以提高英语,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但林重觉得每次看的时候就觉得电视屏幕里的一个光头在讲鸟语。 “细哥!”张文浩看到两人这个样子扑了过来。 “操!”林重被压的差点摔倒。 “滚开。”张文浩不轻,黎细也被结结实实的冲击了一下。 张文浩很快就起开了。 “对了,下周就是咱们学校十年校庆了,估计应该会有一整天的文艺表演。”张文浩说。 “十年一大庆,五年一小庆,今年又是我国建国,今年又是一整个十年。”黎细说,“比起国庆,咱学校十年校庆祝算个狗啊?” “总归是可以放松一天。”张文浩说,“我听说每个班都要表演一个节目,估计咱们班到时候可能就是穿着校服合唱《黄河大合唱》。” 黎细,“是这个最好,省的耽误我的学习时间,排练节目。” 张文浩很是捧场:“细哥不愧是学霸,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忘学习!” 黎细很喜欢别人夸奖自己,但还是谦虚的说了一句,“低调。” 三个人一路走走聊聊,就到了班里。 “中午咱俩一人买一个饭包当午饭吃,然后边吃边走去喂小雨。”黎细腿搭在自己的椅子上,屁股坐在林重腿上,很是惬意。 林重:“可以。” 张文浩一扭头看到两人这个样子也火速坐了上去,“我也要怎么玩。” “操。”黎细又被结结实实地压了一下,“张文浩,我数三个数,你……” 黎细话还没说完,身上的重量又被压中了。 杨明看到三个人这样做,也跑过来坐了上去。 “我他大爷……”黎细一句脏话还没有吐出来,班里的另一个男生也跑过来坐了上去。 这种智障行为,男生百玩不厌。 直到林重身上除了黎细叠加了五个人,他的身子才有些承受不住,直接歪了下去。 歪倒的男生并没有立马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互相瞪着眼傻笑了起来。 直到上课铃响了,他们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黎细捂着自己的大腿中:“他大爷的!蛋差点都要坐碎了。” 林重不怀好意的看着黎细在大腿中间,“我给你揉揉。”说着就要上手去摸索。 “滚!”黎细拍了一下他的手,“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林重笑而不语。 俩人去小卖部买了一袋羊奶,和几根火腿肠,准备去工地喂小雨。 黎细原来是打算把它带回家养的,但黎细试过两回,抱着它带走,结果刚离工地没多远,这猫就跳出黎细的怀里,又返回了工地。 林重说,可能是流浪猫不习惯圈养,喂喂就好了,不要强求。 黎细也只能说好。 “小雨,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黎细推开小屋的门进来。 黎细把火腿肠包装打开,放到猫盆里。又把罐装的羊奶上面的一层封盖,给撕开,放到猫盆旁边,打算把猫抱出来喂养。 “我靠!小雨的窝竟然被霸占了!”黎细看着很小的猫,窝里边躺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而他的狸花小雨,却窝在了猫窝的角落里面。 黎细的声音有些大,正睡着觉的两只猫咪被吵醒了。 林重蹲下来查看情况。 小雨醒来的第一件事并不像之前一样急着吃饭了,而是舔了舔自己身边的黑白猫的猫毛,好像在安抚一样。 林重说:“估计是它女朋友。” “怪不得不愿意跟咱回家,都和小美猫搞成洞房花烛了。”黎细看着两只亲密无间的猫。 “带的东西估计不够吃。”林重掏了掏口袋想再找点其他吃的。 两只猫咪从猫窝里出来了,小雨没有着急吃东西,而是把猫盆朝自己女朋友那里推了推,表示让它先吃。 “还挺会照顾小女朋友的。”黎细说。 林重并没有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什么好吃的,只掏出了一袋黎细刚刚给他买了一见钟情花生蛋白饮料,可以算是牛奶了。 在林重犹豫要不要给猫咪喝的时候,自己手里的牛奶就被抽走了,“等会儿我再给你买一袋,这一袋先给它俩喝。”黎细看出了林重的犹豫。 林重没说什么。 林重看着快乐撸猫的黎细,“这只猫你也要收养吗?” “儿媳妇当然要养了。”黎细说。 “既然养的话,就起个名字吧。”林重蹲在他身边,趴在腿上侧着头看着黎细。 “起名字。”黎细闭上眼睛想了想,“那就叫小楼吧。” 林重听到这个名字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笑,“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因为它和小雨是在一片烂尾楼认识的,所以就叫小楼喽。” 黎细注视着林重,烂尾楼认识的,不只是猫,还有他们两个。 两个少年也在一片烂尾楼,相遇,相恋。 想到这里,黎细竟觉得这片烂尾楼,好像也没有这么烂。 因为在这儿供养了,一对人,一对猫,的两段爱情。 “这名字真好听。”林重的手覆盖在黎细的手上,和他一起撸猫。 “要带回家里养吗?”林重问。 “还是不了吧。”黎细朝着林重那边挪了挪,头靠在他的肩上,“它们是属于这里的,还是不要带它们离开了。” “好。” 晚上在家里。 黎细洗完澡,走到正在在桌子上写卷子的林重身后,他的头发并没有吹干,还滴着水,下巴放在林重颈窝的时候,掉落下来的水滴落到了林重正在写的卷子上。 “大哥,你能不能看看题?卷子上面都写了x不等于y,你怎么还能算出来答案x等于y呢?”黎细用手指戳着试卷,看着林重,“你能不能看看题,稍微动一动脑子,你是……” 黎细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重突然吧唧一下。 亲的太突然了。 黎细被搞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要以为亲,我就可以逃避问题。” 林重又是吧唧一下。 黎细:“……” 在黎细欲言又止的时候。 林重又是吧唧一下。 “操!”古有美人误事,今有美男误骂,黎细在心里暗骂自己,太没有定力了。 怎么就能因为三次吧唧,忍住了自己的暴脾气。 黎细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那个……再亲一下。”黎细在脑海里怒扇自己耳光,他本来是想说让林重专注做题的。 林重被他逗笑了,但还是亲了一下。 这次的亲亲不是简单的嘴唇贴一下,而是舌吻。 俩个人的舌吻总是很少,但每次亲的时候时间总是格外的长。 “唔。”黎细被亲的很是舒服。 分开的时候,林重看着被自己亲的满脸涨红,嘴角还流出口水黎细,顿时有些火冒三丈。 灯光照的太亮了,衬的黎细很是色情。 “林重。”黎细抱着林重的腰,满脸涨红地说,“我们试试那样吧。” 林重懂装不懂,“那样。” 都是17岁的少年了,这样的环境,不懂的才是傻逼,黎细才不会相信,他说的意思林重不懂,他声音有些怨念,“你要是不想试就直说。”说着就要放下抱住林重的手臂,准备离开。 “怎么可能不想?”林重地黎细拽回自己怀里,他亲了亲黎细的额头表示安抚,“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没有东西呀,宝宝。” “靠北!”黎细被着一声宝宝给叫的害羞了一下,这双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你太肉麻了吧!” 林重看着已经全身都通红了的黎细,顿时来了恶趣,“宝宝,宝宝,黎细宝宝,阿细宝宝,我的好宝……”林重嘴被捂住了。 黎细头狠狠地埋进了林重的胸膛里,声音听着很不正常:“哥别叫了,快要受不了了。” “行。”黎细不让叫了,那他就不叫了。 黎细埋进林重的胸膛里,闷声说:“东西我其实很早就买了,买3L的你应该能用,就放在床板底下压着呢。” 林重僵硬了,他不敢相信黎细说的话。 俩人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好像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黎细摸了摸自己湿润的额头,“我去!林重,你流鼻血了!” 林重慌忙放开黎细,手脚忙乱的找纸。 黎细看着他的反应逗笑了,倒在了床上,笑的直不起腰,“至于吗?就两句话就能把你搞流鼻血!” 太丢人了,林重用纸团塞住自己的鼻孔。他有些不敢看黎细。 黎细看着脖颈赤红的林重觉得很是好玩,他把床板底下压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自己床头的桌子上,“东西我放书桌上了,你要用就拿;你要是不用,我就刀了你。”说完黎细就关了灯,安静平躺在床上,像一只案板上的鱼一样,等待林重来处理自己。 房间里大约安静了两分钟,林重就拿起书桌上的东西,他站在床前,黑暗的环境里,看着眼睛亮亮的黎细。 黎细说:“林重,你呼吸很重诶。” 第48章 第 48 章 “黎细,起床吃饭了。”林重蹲到床边,贴在的耳朵边叫他起床。 黎细睁开眼看着自己面前“丑陋的嘴脸”,他抬起自己的手,轻轻地打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下回老子一定要把你屁股操开花!” 林重笑了,哄着昨晚受累的人:“行,下会让你上我,随你处置。” 黎细听得心满意足了,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爷的,真的觉得自己的屁股不是自己的了。” “就三回,不至于吧?”林重扶着黎细的腰帮,给他揉了揉。 “三回?重点是三回吗?重点是两个小时!你也真的能憋!”黎细很起劲儿地用后肘顶了一下他,“改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情况,我真的怕你小小年纪就得了什么病。” 黎细被林重给骗了,这货看起来纯情的要命,实际上干起精神的真不是人能干的。 昨天晚上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黎细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才拿出一件高领毛衣。 林重站在一旁问:“还有吗?给我也找一件。” 黎细扭头看着他,林重脖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咬痕,林重的皮肤不算很白,主要是脖子上的咬痕太明显了,甚至还有血迹在上面。 那咬痕是昨晚他咬的。 “你?”黎细从自己衣柜里随手拿出了一件长袖扔给他,“露着吧。” 林重只是抿嘴笑了一下,“饭我已经搁桌子上,快点儿刷牙,要不然该凉了。” 下楼,林重打算去车棚推车子的时候,手被黎细拉住了。 黎细说:“不坐车了,屁股疼。” “行。” 黎细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缠在一团的耳机线,只有一支线,所以很好舒开。插到自己手机的耳机孔里,一只耳机戴到自己的耳朵上,另一只耳机戴到了林重的耳朵上。 共享一只耳机,听着同一首歌,在清晨的时候,走在同一条道路上,一起拉着手去上学。 这是黎细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黎细身边虽然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但苏好在上学的路上总会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苏好只会专注于相机,再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记录他在清晨看到的美好时刻。是不会和自己像散步一样走着。 而林重会。 黎细不用说他就会。 林重总会观察自己的脚步,而且加快速度或减慢速度。 黎细知道,哪怕是他不会看林重,林重的余光也一直会看着他。 这可能就是友谊与爱情之间差别。 虽然脖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咬痕,但林重进到班级也没有尝试去遮挡他。 “林重。“张文浩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这个脖子上这么明显的痕迹,咋搞的?” 林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侧着头刚好和黎细对视了一眼。 黎细一脸我等着你怎么解释的傲娇小表情。 林重只是揉了揉脖子上的痕迹,勾唇笑了笑,“家里小孩儿咬的。”语气听着有些无奈的宠溺。 张文浩知道他有个妹妹,想着应该是他妹妹要的,也没有再多想了。 黎细听了不自觉红了耳垂,他握着林重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大字。 林重明白,这是我是大孩的意思。 临近中午最后一节课要下课的时候,何说敲了敲黑板给大家宣布,“下周就是咱们学校的校庆,也没有什么可庆祝的,就是腾出一下午的时间让大家表演欢快一下,当然了,一个班要表演一个节目。我仔细想了想,现在都高三了,大家的时间都很紧,也没什么时间排练节目。但学校硬性要求每个班都要表演,所以还是决定大家集体合唱《黄河大合唱》这首歌,毕竟大家人手都会。” 正中黎细的心。 “细哥!”张文浩扭过头来表情很是夸张,“我靠,你竟然猜对了!” 黎细拳头顶着自己的额头,侧着头看着张文浩,“我是赌王黎鸿燊!” 黎细,一个自大自傲的中二高中生,总是会说出一些很二球的话。 等下课铃响了,黎细没在和张文浩说话,看着自己的时候,问:“黎鸿燊,我是你的第几任老婆呀?” 黎细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林重会这么问自己。 黎细仔细想了一下,无论以前说过多么重要的话,林重好像都会很捧场,接下他一些中二的发言。 黎细说:“黎鸿燊又不是何鸿燊,我这个穷逼一生能找到一个老婆就不错了,四个不敢想象。” “你要这么说的话,”林重说,“那男人穷点儿还挺有好处的。” 中午放学。 因为有猫,早上两个人没时间喂。只有中午和晚上才有时间喂猫咪,所以中午喂猫的时候就格外的急,很怕猫咪饿着。黎细和林重很少会选择在店里吃饭,而是打包边走边吃。 黎细边走边咬着自己端着的打包盒里的状元加馄饨吃。 林重看黎细吃饭的样子都会担心他会被烫到舌头。 工地门口很脏乱,因为总有人把这里当垃圾场扔垃圾。 黎细看到一堆垃圾旁边被扔了一块儿大镜子,镜子很大,可以照到全身,黎细走过去照了照,”我去,老子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帅?” 还是那么的自爱,林重看在眼里。 “举手投足就是帅。”黎细手搭在林重肩上疯狂摆pose,他很是欣赏镜子里的自己,“从头帅到脚趾尖!” 林重接他的话:“帅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学超人强把裤衩子给穿到外边。” “在外边就算了。”黎细看着林重,眼神很是挑衅,“要是在屋里,你让我不穿裤衩子都行。” “别敢说不敢做。”林重搂着黎细的腰,让他半挂着自己的身上带着他走,“你要是有胆,晚上□□给我看。” 脱衣服而已,黎细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当即跨下海口:“晚上谁不裸谁是孙子!” 林重味着玩,黎细把玩着吉他。 因为身边没有电吉他玩,所以黎细就对这把木质吉他很是感兴趣。 ”为什么蒋砚池的吉他会放在这里?”黎细问。 “因为他没地方放。” “不能吧?”黎细有些疑惑,“他家里没地方放他店里也没有吗?他那理发店很大呀?” “蒋砚池之所以把其他放到这儿,是因为想藏起来。”林重挑逗着猫说,“蒋砚池从小成绩就不好,但他很有梦想。在15岁的时候,就发誓想成为一个歌手,所以就旷课,就会藏到某个地方写歌,练吉他,找灵感。” “但是后来被他父亲知道了,认为他之所以学不好习,就是因为搞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林重说,“父子俩大吵了一架,在家里砸了好多东西,这把吉他也差点被砸了。” “那后来呢?”吵架肯定是为了去解决问题,蒋砚池现在当一个理发师肯定是有原因的。 “吵架的时候,因为急火攻心蒋砚池的父亲吵着吵着就晕倒了,把蒋砚池吓了好一大跳。”林重说,“他如果坚持自己当歌手的梦想,他的父亲肯定会更生气,他担心他父亲会气坏了身体。蒋砚池比起自己的梦想,他还是更担心父亲的身体情况,所以就放弃了当歌手的梦想。蒋砚池想了很久都觉得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再学也学不出什么东西,所以就转头去学习了理发,开了一家理发店。” 是一个糟糕充满遗憾的故事,黎细心里想。 黎细看着自己手里的吉他,又看了看低着头喂猫的林重。 “林重,你有什么梦想啊?” 黎细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林重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也没有回答。 黎细放下手里的吉他,走到林重面前蹲了下来,问:“或者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 黎细仔细想了想,他从来没有发现或者去问林重喜欢做什么事情。 不知道自己的恋爱对象,喜欢做什么!黎细觉得自己身为男朋友有些不称职。 “喜欢做的事情?挣钱算吗?”林重说完这个答案,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抬头去看黎细,只见黎细表情一脸严肃,很是不满意他的答案。 林重收回了自己的笑脸,“我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从父母开始争吵时,可能算的上我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思考如何让父母不吵架。后来父亲去世,我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去搞钱,因为只有搞到钱,我才可以把家庭维持下去。后来家庭维持平衡了,我就希望母亲能放弃舅舅,不要再给他钱,林小煤能快快长大。如果这样做的话,我就会非常的开心。” 黎细听完很是沉重,一个如何生活下去都是问题的人,怎么敢有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觉得刚刚自己问的问题太蠢了。 “林重,对不起。”黎细看着林重眼神有些伤感。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林重很轻松地松了耸肩,“苦难不重提,都已经过去了,无所谓了。” 黎细额头轻靠在林重的肩上,声音很轻:“林重,如果没有喜欢做的事情,那你就把心里那些空闲的位置,全部让给我吧。” 黎细说:“让我去填满你心里的那些空缺吧。” 第49章 第 49 章 “林小煤,你穿好衣服没有?”林重站在林小煤房间门口,“你的阿细哥哥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马上就好。”说着林小煤就提着鞋子打开了门,“报告哥哥,我穿好了!” 今天的小寿星,身穿白色上衣上面还印了许多玫红色的樱桃图案,穿着一个深蓝色的背带裤,自己还扎了两个双马尾,还戴着一个阿拉蕾的粉红色帽。 林重看了都眼前一亮:“我妹妹怎么这么会打扮?” “不是打扮的问题,是你的妹妹本身就很漂亮。”林小煤说话颇有一番小大人的样子。 林重被逗笑了:“你简直跟黎细有的一拼了。” 林重准备牵着林小煤出门的时候突然被林母给叫住了:“阿重,你今晚也不回家睡吗?” 林重虽然以前也不常在家里睡觉,但至少每晚放学的时候会在家里待上一会,到凌晨的时候才出去。 困了就在那片空地的沙发上睡,不困就躺在那个沙发上干熬。 林重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今晚我会回来睡的。” 林母听后眼睛都亮了:“行,晚上我会等你们两个回来的。” 林重点了点头。 黎细看到林重给他发的已经下楼的短信,就打开了自己的DV机:“我是黎细。”黎细用DV机照着自己,背对着楼道。 看到林重下来了,就把镜头对准了他,“这位身穿灰色毛衣牛仔裤的寸头男生,他是我的男朋友,林重。” 林重扶着楼梯下来,看着黎细用dv机记录着,还这么介绍自己,有些笑的合不拢嘴。他火速跑地黎细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对着镜头说:“我是林重,我身边的这位是超级无敌巨大帅哥!是我的男朋友,黎细。” 黎细抬起头看林重也笑了起来。 黎细把手掌放到林重下巴下:“我男朋友。” 林重把手掌放到黎细下巴下:“我男朋友。” 两人说完都笑了。 “我是林小煤!”林小煤腿短,走路慢,林重下楼梯也没有等她。 黎细看到她的穿搭,眼前一亮,把镜头对准林小煤:“这位是从天上降临的美丽小天使,林小煤。今天的主角就是她,我们小天使的8岁生日到了!” 林小煤对着镜头说:“我就是从天而降的小天使,林小煤!” 录完了视频,黎细把DV机给关了,放到了自己的背的斜挎包里,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礼品盒子:“小天使,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林小煤接过盒子就打开了:“好漂亮的镯子!” 黎细送的是一个银镯子,镯子被打磨的很亮,看起来特别好看。 “那我给你戴上。”黎细蹲到她的面前,“银镯有保平安的寓意,阿细哥哥就希望小煤这辈子平安健康快乐,万事无忧。” “嗯!”林小煤狠狠地点了一下头,“有阿细哥哥的祝福,小梅一定会平安、健康、快乐、万事无忧的!” “小嘴真甜。”黎细捏了捏她的脸,“等会儿带你去吃大餐!” 林小煤问:“吃海鲜吗?” 黎细点了点头:“是的,等会儿带你去吃海鲜自助!然后再带你去游乐公园玩,而且那里晚上还会有烟花秀!”黎细把这一下午的时间都给安排好了。 林小煤听着都觉得很是兴奋,“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 林小煤跑到最前面,黎细和林重跟在她的身后。 秋日的太阳已经不是很毒了,林小煤已经可以毫无顾虑的在街上的各种地方跑。 黎细被林重牵着手,他另一只手看着自己刚才拍的视频。 DV机的像素并不是很高,但模糊的像素好像是加上了一层滤镜。 黎细看着视频里的林重:“没想到你还挺上镜的。” 林重鼻子挺拔,下颚线也很清晰,虽然是寸头,在他浓密的五官下,也撑住了。 镜头里的黎细,虽然长着一副生人勿进的下三白,但实在架不住笑的太开朗了,看着很是阳光,想让人靠近。 “这小东西拍出来的东西就是不错。”黎细看完整条视频。 不是多么高清的像素,但记录的却很完整。 “到时候也发我一份。”林重也很喜欢这个视频。 “好。” 黎细和林小煤先到了海鲜店开吃,林重去蛋糕店取蛋糕。 蛋糕是早上林重自己亲自做的,很小一个,只有六寸。 因为他觉得如果做大了,黎细可能就会光顾着吃他自己的蛋糕,肚子没地方吃海鲜了。 卡通蛋糕上,林重点上了7颗蜡烛。 黎细打开DV机,林重给林小煤带上黄色的生日帽。 烤肉店没什么人,他们三个又坐在角落里。 黎细就给林小煤唱起了生日歌。 林小煤闭着眼睛许愿:希望,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的哥哥和阿细哥哥都能陪我一起过。 林小煤在心里默念出完愿望,睁眼的时候,眼角都不自觉的流出了一些泪花。 黎细第一个看到有些慌张:“怎么哭了?” 林小煤不知道自己哭,随手抹了抹眼泪:“以前都是哥哥一个人陪我过,那个时候我们只能吃到小小的三角形蛋糕,从来不吃这些大餐。”林小煤看着面前自己的海鲜拼盘,“自从阿细哥哥来了以后,小煤就经常吃到好多好吃的,哥哥也很开心,小煤觉自己真的好幸福。” 林小煤以前要上幼儿园,林重是要攒钱给她凑学费的,所以总是很省。直到去年林小煤开始上小学一年级了,不需要交什么学费,林重才开始慢慢攒下来了一点钱。 林小煤很懂事,所以在自己哥哥面前从来不会抱怨什么。 林重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些。 “笨蛋,如果你喜欢吃的话,我们每周末都可以来吃。”林重替自己的妹妹擦眼泪,“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要掉眼泪。” “就是啊。”黎细说:“你如果想吃什么,周末的时候告诉我,我也会给你买的。” “阿细哥哥对我真好。”林小煤狠狠地点了一下头,跑到黎细旁边坐了下来,蹭着他的肩膀:“小煤真的希望,阿细哥哥能一直陪着哥哥还有我。” “阿细哥哥会的。”黎细揉了揉她白而光滑的头发。 吃饱喝足,天色还变为黑透。 林重和黎细一人拉着一只林小煤的手,林小煤因为他们两个拉着自己的手,所以总是会助跑一小步,然后荡起来,玩儿的很是不亦乐乎。 来到游乐公园里,这里新建了一个很大的沙坑,林小煤见到眼睛都亮了,松开两人的手就往沙坑里跑。 黎细和林重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时刻观察着林小煤,以防她会被什么东西磕碰到。 黎细头靠在林重的肩膀上,和他十指相扣。 黎细很喜欢靠在他的肩膀上,林重也很喜欢被他靠着。这一个很简单的姿势,让林重很心安,他会产生一种黎细很依赖他的感觉。 黎细想着刚刚吃饭林小煤说的那些话,黎细说:“你妹妹很依赖我。” 林重说:“她哥哥也很依赖你。” 黎细听后笑了,笑地胸膛起伏,“真是巧,她的阿细哥哥也很依赖你。” 原来不只是林重在依赖着黎细,黎细原来也在依赖他。 林重喜欢这种,恋爱时相互依赖的感觉。 因为就会让他有一种归属感,林重在父亲去世后,从来再也没有归属感了,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去解决那些麻烦,解决那些问题。 他的世界原本是一团黑暗,在黑暗中生活久了,除了有恐惧感,还会有麻木感。一旦产生了麻木,就不再有恐惧,因为他已经没有感知了。 但这一切都在他遇到黎细发生了改变。 黎细很鲜活,他的性格鲜活又跳脱,他热爱生活,更爱自己。 黎细是林重想活成的样子。 所以他才会喜欢上黎细。 黎细的到来就像是,他生活在一片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很小的一道裂痕,什么也进不来,但可以进来一滴水。 让他本身没有感知的世界,突然有了触觉。 水的接触,这滴水滴落进来,最终落到了他的心里。 林重紧紧的包裹住那滴水,他很贪婪,还想要更多感知,希望还能有更多的水滴落出来。 能把他带走这片黑暗中。 因为他贪婪的祈祷,在日积月累,一滴一滴水从这里低落下来的时候,就是这道裂痕变大了。 使更多的水从外面流了进来,这些水汇聚成一团,让林重奇迹般的飘了上来。 春天,黎明时的第一场细雨,竟然使一个枯萎很久的树木长出了玉苕。 这简直就是春天的奇迹。 林重觉得。 黎细,就是他等待了一整个冬季,无比期待的春天,无比想念的春雨。 “黎细。” 林重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黎细抬头看着林重,“怎么了。” 秋日的风吹着很狂,它可以吹走地上的砂石,可以吹走地上的枯叶,也可以把人们精心整理的发型给吹乱;但它吹不走,两个紧紧坐在一起,十指相扣的两个少年。 林重说:“你是我的期待。” 是我从秋天开始,就已经的期待。 第50章 第 50 章 林重看着林小煤渐渐熟睡,就退出了她的房间。 林重的手机一振动,他就立马打开。 【烦】:林重! 黎细是他的聊天置顶,一旦他更新了微信名称,林重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别烦】我在 【烦】:没有长嘴吗?为什么不发语音! 林重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看到这条消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按住发送语音键,发送了一条两秒的语音:“我在” 【烦】:我现在已经到家,换好衣服躺在床上了。我在床上足足躺了15分钟!你还没有跟我说晚安!你干嘛呢? 【烦】:不住在一起,每天互道晚安,不是恋爱期间必须做的事情吗? 好啊,刚哄完小的,现在又要哄大的睡。 就分别一晚上,就因为没有说晚安这件事怄气了15分钟没有睡觉。 林重觉得有些好笑。 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长按语音发送键:“阿细,晚安,希望你能做个好梦。” 那边黎细听完也很快给予了回复。 【烦】:嗯 【烦】:睡了 【别烦】:晚安,我也要睡了 林重突然觉得黎细谈恋爱以后慢慢变得很幼稚了。 可能是真的应了那句话,谈恋爱可以使一个人变得无比幼稚。 林重躺在床上,拿出放在柜子里的MP3。 这个MP3本来是打算送给黎细听歌用的,但黎细这段时间常常用手机听歌。 林重觉得他用惯了手机,应该就不会再用MP3了。 所以也就没送出去。 林重戴上耳机,看了一眼表,才九点半,干熬着睡觉,应该能睡着。 林重平躺在床上,耳机里播放着歌曲。 等列表里所有的歌曲都挨着播放完的时候,林重睁开了眼。 快十点半了,他并没有睡着。 林重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耳机摘掉。 他才和黎细分开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他现在想和黎细聊天,但又怕打扰他的睡觉。 林重想想还是算了。 黎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林重给他发的最后一条语音,他已经听了不下三十遍了。 “他大爷的,怎么突然开始失眠了?”黎细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他和林重同居才一个月,现在分开一个小时,既然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现在想和林重聊天,但又怕打扰他的睡觉。 黎细想想还是算了。 林重在床上坐了五分钟,最终还是决定穿上鞋,戴上耳机,下楼骑车子。 “你不是睡觉了吗?”黎细刚一骑单车来到工地,就看到了林重躺在工地矿地中间的沙发上。 林重看到黎细也有些惊讶。 黎细问:“怎么会来这里?” 林重说:“睡不着。” “心有灵犀呀,男朋友。我也睡不着。”黎细把车扎到一旁,自己跑到沙发,挨着林重也躺了下来。 沙发边黎细家的单人床还窄,两个人一切躺着是相当的拥挤。 黎细搂着林重的腰,林重搂着黎细的腰,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紧紧相拥。 “我刚刚在家睡觉的时,摸着床的另一半少一个人觉得很不舒服。”黎细说,“才跟你睡了一个月,竟然就睡习惯了。27天习惯法还真是有效。” 林重听着黎细絮叨,轻笑出了声,他把自己的耳机摘下来分给黎细一半:“一起听吧。” 黎细看着林重夹在衣领上的MP3:“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你的那个坏的时候买的。”林重说,“本来是相送给你的,但发现你已经开始用手机听歌了,就觉得你不需要了。” “谁告诉你我不需要了,不要替我妄下结论。”黎细把林重衣领上的MP3取了下来,“比起手机,我还是更喜欢用这个听歌,用这个听歌更有感觉。本来过两天打算再买一个,既然本来是打算送给我的,那我就拿走了。” “好。”林重说,“储存卡里我下了不少歌。” 夜晚秋日的凉风很凉,但两人紧紧相拥,丝毫没有觉得很冷。 耳机里播放的歌曲。 黎细觉得这么抱着太拥挤了,抬个胳膊都费劲,于是就坐了起来,林重顺势躺在黎细的腿上。 风吹过黎细,把他的头发都已经吹乱了。 “林重,你为什么每晚都会在这里?”黎细想起他和林重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 而且他曾经骑着单车晚上下溜达的时候,也会见林重一个人呆呆的躺在这个沙发上,就躺在这片空地上。 总会是有原因,黎细觉得。 林重抬手帮黎细压了压被风吹乱的头发:“可以算是个恐怖故事了,你要听吗?” 黎细低下头,深邃地眼睛注视着林重:“林重,我真的很想了解你。” 黎细想知道林重背对着藏起来了的那一面。 “你愿意倾听,我便会全盘告诉你。”林重说。 “你愿意说出来,我便会认真倾听。”黎细说。 一个只要开口,另一个就会认真倾听;一个只要倾听,另一个便会开口。 他们是双向的。 林重听后抿嘴笑了,他坐了起来,指着前面,一栋高楼。 那栋高楼是这一片烂尾工地最高的一栋楼,而离这个沙发也只有10米左右远,沙发正对着那栋高楼。 “我的父亲当时就是从那栋高楼摔下来。”林重头靠在了黎细的肩上,闭上眼睛,说话很慢,“安全绳锁断了,他摔下来的时候黄色的安全帽都摔烂了,我就站在那附近,摔下来的时候大动脉的血是会喷出来,暗红色的血当时溅在我的脸上,我被吓得想叫都叫不出来。” “父亲摔下来的时候,还紧紧的抱住母亲的头部,所以母亲在万幸中活了下来。”林重的声音很轻,黎细觉得他的声音比风声还轻。 “还是工地的一个工人,看到了,连忙打的120。”林重说:“我那天晚上在急救室的门口坐了一晚上,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有一个医生路过看到我说,怎么就一个小孩儿在这儿,家里没大人了吗?” “那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林小煤还一个人在家待着呢。”林重说着说着脑海里就慢慢浮现了那些场景,林重觉得很痛苦,就又躺在了黎细的腿上。 黎细用自己的手盖住了林重的眼睛:“林重,不要再回忆了。” 林重摇了摇头继续说:“我慌慌张张地回到家,还没有,打开门就听到了家里尖锐哭泣的声音。我一打开房门,就看见林小煤坐在地上,她脸本身就白,哭的时候整个脸都是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蹲下来抚摸她的脸的时候,她的脸都哭的起皮了。”林重侧着身子,紧紧地揽住黎细的腰,想要努力缩在黎细的怀里,“她当时见到我,就立马抱住了我,嘴里喃喃着喊着哥哥。在那个时候我的思绪才被她喊了回来。” 林重讲完了他的故事,黎细想张嘴去安慰他,但到喉咙里的话,最终还是变成了抬起手抚摸了林重的头。 林重说:“我其实谁也不讨厌,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讨厌是没有用的,所以只能去承受。” 林重被像小孩一样,抚摸着头有些觉得好笑,干笑出了两声:“黎细,我是不是很可怜?”林重看着黎细的眼睛问。 “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去定义可怜。”黎细说:“但我可以去定义坚强。” 黎细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林重,你真的很坚强。” 还在坚强的生活着,在挣扎着。 林重抬手覆盖住了黎细的眼睛。 林重现在不喜欢黎细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了。 “黎细,日出真的很好看吗?”林重问。 “很好看。”黎细回答的很肯定干脆,“其实我看过很多次入出,但每当我看到新的日出出现时,还是会被它感叹惊讶的。” “好,我相信你。”林重说,“我相信,当我见到日出的时候,它一定会像你描述的那样令我感到惊讶。” “林重,你要相信我。”黎细说,“我见过这个世间的美好,所以我才笃定这个世界很漂亮。” 林重:“好。” 黎细低下头去亲吻林重,唇齿相交,气息纠缠。 黎细低着亲吻林重,林重张着嘴享受着黎细的主动。 黎细虽然年纪还不是很大,但已经见过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他见到的那些人都是在自己美好的世界圈里的,而林重不一样。 林重是唯一一个站在圈外的人。 他一个人站在圈外,面对着自己,让黎细以为他是一个呆呆站在哪里的玩偶。但当黎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了过去使,才发现要不是一个呆呆的玩偶,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跟他一样。 只不过他不爱说话而已。 林重的话很少,很多都是黎细跟他说话他才答话。 就连笑的时候也没有大笑过,都是抿着嘴紧绷着,嘴角勾着笑。 黎细认为这是生活环境导致,有些自卑胆怯。 不爱说话,不爱抱怨,只会自己一个人去默默承受。 林重明明是个很好的人,有担当,有责任,要是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去勇敢的追寻自己,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朝霞, 林重值得得到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朝霞。 黎细柔声说道:“林重,再勇敢一些吧,去追寻吧,你值得的。” 第51章 第 51 章 何说站在讲台上:“后天就到咱们校庆了,表演是定在下午,中午还是正常上课。” 何说说完下面的同学都一阵嚎怨,大家都以为会放全天假。 “行了,不要抱怨。”何说书本立起来敲了敲讲台,“都是高三的学生了,能有半天放松时间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何说又开始给学生们讲大道理。 “中午吃什么啊?”黎细没听何说讲话,他的肚子现在一到饭点就开始嚎叫,“我真的好饿。” “你想吃什么啊?” “火锅。”黎细看着林重,“今天做英语阅读理解的时候,文章是外国友人去重庆吃火锅,我也想吃。” 林重问:“要吃特辣的?” “越辣越好。” 林重点点头,掏出手机给蒋砚池发了条消息。 林重说:“等中午放学就去蒋砚池店里。” “男朋友。”黎细小幅度地噘了噘嘴说,“你简直我不要太好。” “并没有。”林重牵起了黎细的手,“这些只是很简单的小事,随手都可以做到,只是你太容易满足了。” 如果要给自己的恋爱对象打分的话,黎细绝对会给林重打满分!林重在恋爱方面完全就是一个学霸,而且是天赋型学霸。 他会永远满足黎细的要求,而且还是立马满足,行动能力太强了。 中午放学,林重一只手拿着手机跟蒋砚池打电话:“那个火锅料你需要先放八角和大葱炒一炒,炒出香味才好吃,之后你再多烧点水,到时候方便添汤。” 黎细听着林重这些很是高兴,不自觉地脚步放慢了一些,看着林重的背影这些来了乐趣。 自己又退后了一大步,然后准备一个冲刺,跳到林重背上的时候,林重竟然突然扭头了。 黎细已经起跳,跳地有些高,翻过来林重的肩膀。林重慌慌忙忙地赶紧护住他的头,以防头摔地上。 黎细摔在地下的时候也绊住了林重,林重手肘护着黎细的脑袋,倒在了黎细身上。 黎细摔下来的时候,林重很快就反应过来护着,倒是没有多疼,只不过林重倒在他身上的时候,手肘顶着自己腹部,到有些疼。 “不好好走路干嘛呢?”林重把黎细扶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训斥他。 刚刚这种事太危险了,要是头第一个着地,轻了也要摔成个脑震荡。 “本来想跳你背上,让你背我的。”黎细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谁知道跳太高了,你还突然一扭头,吓我一大跳。” 林重绕着黎细围了一圈,看他别处有没有说,发现没有,就放下心了:“下次直说就行了,这样太危险了。” “知道了。”黎细随口应下,不好好走路,就挂在林重身上。 林重调整自己的脚步速度,和黎细同步走着。 黎细和林重走的时候从来不看地下会有什么东西,因为林重会帮他看着。 但这会林重还在和蒋砚池打电话教他怎么调芝麻酱,所以也没太关注地下的东西。 当黎细反应自己脚底下有的时候,已经走了好几米远。 黎细抬起自己的鞋,看了一眼,瞬间变成苦瓜:“我操!现在的狗怎么在马路边都拉屎啊!” 林重看着黎细皱成囧字的脸,觉得有些搞笑,安慰他说:“踩着狗屎运了,挺好的。” “好个嘚儿啊!”黎细穿的这双鞋是刚刷洗好的,才刚穿一天,又要重新刷了。 而且他也不想穿踩到屎的鞋,这简直有损他当帅哥的形象。当他直直地看着林重脚下的那双小白鞋,想法不言而喻。 眼神太直白了。 林重解开鞋带,脱下了一只:“换换吧。” 黎细把那只踩了狗屎的鞋麻溜的脱了下来,然后火速地穿上了林重的。 黎细:“好了,现在是你踩着狗屎了!” “狗屎运也是运。”林重揉了揉黎细的头:“快点走吧,蒋砚池都把东西给下锅里面了。” “好嘞!”黎细听后牵着林重的手跑了起来。 毕竟,孔子曰: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当两人跑到的时候,理发店已经飘出了一股香香气腾腾的辣椒味了。 林小煤最先看到两人,对着还在小屋里忙活的蒋砚池大喊:“砚池哥哥,我哥哥来了。” 蒋砚池也把蘸料给调好了,端了出来。 “够香的。”黎细推开门进屋,“小煤,你是自己来的吗?” 林小煤摇了摇头:“是砚池哥哥接我过来的。” 蒋砚池用小碗分着蘸料:“林小煤放学早,我想着吃火锅就把她也给接过,咱们要吃特辣的,还特地给她买了点袋番茄的,搞了个鸳鸯锅。” “特地给你搞的,那小煤你就要多吃点哦。”黎细给她找好勺子。 林小煤狠狠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大吃特吃的!” “林重在外面干嘛呢?怎么不进来?”蒋砚池伸着脖子看站在外面的林重。 “踩着狗屎运了,洗鞋子呢。”黎细有些幸灾乐祸。 蒋砚池门口也有个自来水管,林重就拿着水管冲自己的鞋底冲了冲,等把鞋底的脏东西给冲干净了,林重才进了理发店。 蒋砚池的理发店白天会播放歌曲,蒋砚池是玩儿音乐的,所以听的歌都很唯美,播放的歌曲在一定程度内会提升理发店的格调。 火锅放了特别多的麻椒,黎细吃着又辣又爽。 林重怕他辣的厉害,就提前打开一瓶酸奶,放到他手旁边。 午饭店中午理发店没有什么人,四人就围着一个电磁炉,吃的格外的爽。 理发店的音响播放完一首曲子,就会自动放另一首。 这首曲子的前调只有吉他。 前调有些长,但很好听,黎细有些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倾听。 我想成为海里的鱼 自由自在 无拘无束 畅游个痛快 但奈何这只是我的想象 现实生活中 我只是池塘里的一条小鱼 供人观赏 我想学着鲤鱼跃龙门 越过龙门 在天空当 自由自在 无拘无束 畅游个痛快 但奈何现实生活中 我狭小的池塘 解决我的温饱 都是一个难题 鱼想跃门成龙 人想出人头地 但奈何总要回归现实 鱼儿活在池塘 人活在想法 一切的美好都活在想法里 歌曲有些短,但词黎细很喜欢:“这是谁的歌啊?这么好听。” “我的。”蒋砚池说。 黎细有些惊讶,虽然他知道蒋砚池以前搞过音乐,但没想到写出来的歌竟然这么好听:“词写的不错,特有感觉。” “词不是我写的。”蒋砚池吃着东西说,“词是林重给我写的。” 黎细不是有些惊讶了,而是很惊讶了。他端着碗木愣地看着林重。 林重还是很淡静地给黎细碗里夹了一块毛肚:“快点儿吃,毛肚煮老了就不脆了。” “哦。”黎细机械式地夹起碗里的毛肚,送到自己嘴里。 “歌名叫什么?”黎细问。 蒋砚池说:“鱼。” 黎细抬头撇了蒋砚池一眼,他是问林重的,这小子嘴倒挺快的。 黎细和林重中午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所以当他们吃饱的时候就要立马回学校了。 林小煤中午午休的时候有两个多个小时,所以吃完饭就没和林重一起走,而是继续待在蒋砚池的理发店里玩。 黎细和林重并肩走着,黎细一直直直地看着林重,想张嘴说些什么。 林重叹了一口气:“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你会写歌?”黎细问。 “不会。”林重说,“那首只是随手写的,从开头到结尾不超过半个小时就写出来了。而且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自己写了这首歌。” 黎细是发自内心觉得,鱼的歌词充满了现实,充满了理想,真的很好。 “是给蒋砚池写的吗?”黎细问。 “是的,那个时候的蒋砚池把梦想看的很重。”林重牵起了黎细的手,“天天在我耳边说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歌手,从一堆素人里出人头地。这个梦想有些伟大,我们这样的生活环境,资质背景,就像鲤鱼跃龙门一样,很难成功。” “说的挺道理。”但黎细内心不太喜欢这个道理,因为蒋砚池梦想的道路才跨出了一步,就被强行停止了,甚至还没有游到龙门面前。 没有尝试起跳,就被否认了。 “我知道你很讨厌这个道理,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林重看出了黎细的不悦,“而且现在的他已经欣然接受了。” “哦。”黎细确实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他也只能欣然的去接受。 林重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表示安慰。 “不要老揉我的头发,发型是会被搞乱的。”黎细拍掉林重的手。 “好,以后不揉了。”林重说。 “不过你竟然会作词,那给我也写一首歌,行不行?”黎细问。 林重很欣然地回答:“可以,你让我洗几手都没问题。” “给我写的歌必须要认真。”黎细说出自己的要求,“不能像鱼这首歌词一样,半个小时就写出来了。给我写的歌,歌词要唯美,要有故事感,要动听。” 都是创作歌曲最基本的要求,林重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你要是写的好听的话,将来就可以开一个万人演唱会。”黎细开始憧憬那个场面,“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是你为我写的歌。” 林重:“你可真是太高抬我了。” 第52章 第 52 章 “林重。”张文浩刚从办公室回来,“何说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林重有些诧异,他在学校表现的都是中规中矩,很少有老师会让他去办公室,但还是点了点头。 黎细写着周报抬起头问:“你犯什么错事了吗?” 林重说:“我整天都跟你在一起,我根本就不可能犯事啊。” “说的也对。”黎细想了想何说可能是找他讲一些其他事。 林重进了办公室。 何说找他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和他谈一些最近的学习状况:“你最近的学习动力很强,这次周测进步也很多。” 现在他们高三,每周都会周测一次,周测做的卷子会出评分和排名,相当于小型考试了。 林重认真听着何说讲话。 何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卷子,给林重:“这卷子上的题都是我特地为你出的题,你要认真写。” 卷子不少,有五六张,A3纸的大小还都是手写字体,卷子上的有些字体甚至在写的时候,墨水可能有些多,蹭花了一些字。 “我会的。” 这时坐在何说旁边的老师上课回来了。 是一位很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对了,老何,明天下午表演,你们班表演什么?” 何说:“我们班没搞那么认真,我就让学生们表演大合唱,唱那个《黄河大合唱》。” “啊?”那位年轻老师有些惊讶,“和我们班撞上了,我们班选的也是这首歌。” 这位女老师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何说是5班的班主任。 表演都是按年级倒序每个班的正式表演的。 也就是说高三一班会第一个表演,而高三五班会是第五个表演。 “那看来我们班要换个表演节目了。”何说问自己面前的林重,“还有没有哪些歌是大家都会唱的?” “国歌,算吗?”林重很真诚的回答。 这当然不行了,何说想了想:“你到时候回帮问问看有没有哪位同学毛遂自荐,能在全校同学面前表演的。唱歌跳舞都行,女孩子应该都会愿意吧。” 全校同学面前表演,林重不知想到了什么:“可以,找这个不难。” “行。”何说:“那明天表演的这个事情,我就放心交给你了。” “好。”林重揽下了这个事,就离开了办公室。 林重回班的时候,黎细刚好把那一张周报给写完了。 黎细把周报扔给林重:“帮我把答案给对一下。” 对答案这种小事,黎细以前都是自己做,但现在有了林重,他就不想做这种小事了,他不想做的事情,林重都会帮他做。 林重先去找班里的英语课代表,把英语老师留给他的周报答案给要了过来。 然后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红笔给黎细批改。 “老何叫你去办公室干嘛?”黎细又掏出了一张试卷在写。 “说我最近成绩进步了不少,又拿了几张卷子回来。”林重给黎细对着完形填空的答案很是认真。 一张周报大部分都是选项题,所以五分钟就可以对完。 林重把批改好的周报还给他:“完形填空错了两个。” “竟然没有蒙对。”黎细看了一下自己选错的题,完形填空这两个空他做的时候就很那不准该选什么,所以就赌了一把运气,但显然他的运气不是很好。 黎细把周报夹到英语书里头,等着上英语课的时候,听英语老师讲。 — 晚上放学。 林重走到校门口手机突然响,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是温梅给他发的消息。 说今天蛋糕店生意很是火爆,她一个人忙的晕头转向的,做了很多蛋糕。今天的厨房被她搞得很乱,现在是收摊的时候了,可是她现在累的已经没有力气收拾厨房了,想让林重来店里一趟,打扫一下卫生。 这是他的工作,林重是不会推辞的。 林重给温梅回了一个好,他对黎细说:“我要去一趟蛋糕店,帮梅姐打扫卫生。” 黎细听后有一点点小丧:“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因为今天老何给我发了两套比较难的数学卷子,让我晚上回家写,明天早上就要交给他。”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林重说,“我打扫卫生很快,你在家等我回来就可以了。” “那你回来的时候就直接给我买一份饭吧,不用做饭了。” 现在除了午餐,早餐和晚餐都是林重在家里做。 林重点点头:“可以。” 现在这个时间还有公交车,黎细把林重送到公交站牌,看着他上了公交车,才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了家。 林重一到店里,温梅就简单的交代了,就离开了。 林重看着堪比灾难现场的厨房,叹了一口气。 叹完气,梳理好气息,穿上挂在门后的围裙,卷起衣袖,开始整理。 先是把大大小小的纸盒子拆开,压在一起,这样方便给环卫工人;然后又把用完的瓶瓶罐罐,用一个很大的塑料袋装了起来,等会儿连着纸箱一起给环卫工人。这些废品可以卖钱,但温梅还是选择给环卫工人让他们去买。 接下来就是沾满面粉的各种盆,面粉粘在盆上很难刷,林重只好先放在水池里泡上一会儿。 然后就是整理前台展示柜里面的蛋糕。每一样甜品的保鲜度只有三天,林重把已经到三天的,开始一个一个的打包好。 自己前段时间做出的新疆奶酪面包,卖的很是火热,其他到保鲜期的甜品都会有一些,唯独新疆奶酪面包卖的很空。 等打包好这些,林重就把还没有到保鲜期的甜品放到保鲜柜里。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做蛋糕的材料有没有过期的或者少的。报告给温梅,记得让她采购。 等彻底收拾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林重锁上门,把东西放到了环卫站。 这会儿已经没有公交车了,林重就直接选择了步行回去。 城里的夜晚还是很热闹,小吃街不少。重在小吃街逛了几圈,买了不少好吃的,准备带回去给黎细。 林重不知不觉走了好久就走到了这条商业街的最末端。 运气,这是这家的店名。 右下角还有一行比门头小一点的字,运气不错,找到了运气。 “新开的吗?”林重看着这家店在新的广告牌,外面玻璃的展示台也擦的格外的干净。 林重抬脚走了进去。 店内的木质地板,在暖黄灯的照耀下亮的有些反光。 老板见有人来了,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吉他,招呼着客人:“进来买点什么吗?” 林重看到这个老板微微有些惊讶,这家乐器店的老板长得很年轻,是一个男,有一头落到肩膀的黑发,可能是发型原因,林重觉得和蒋砚池长得有些像。 林重问:“你这里是新店开业吗?” “是的,今天晚上刚开张,你是进来的第一个客人。”那个老板说。 “那真是挺巧的。”林重看着挂在墙上的吉他,“新店开业的第一个客人有什么优惠吗?” 那老板笑了:“你先看看你喜欢哪一款吧,选好了我在想给你一个怎么样的优惠。” 林重把自己买的东西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原木色的吉他,“有调过音准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这个老板的态度很随意,像是东西买不买都无所谓,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卖货的。 林重尝试谈了一小段音,音很准,弦距也刚刚好,手感相当不错:“这把多少钱?” 老板看了一下他手里的那把琴:“你手里那把是全单琴,是有点小贵的。” “所以多少钱呢?”林重问。 “新店开业,给你搞个吉利的数字。”老板说,“666怎么样?” 林重听后眼睛都瞪大了:“老板,你开玩笑的吧?” 全单琴的面板和背侧板全部用的都是实木,价格至少在几千到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都有,林重估摸着手里的这把怎么说也值三千块钱。 “没开玩笑。”那老板语气很是随意,“我是个富二代,来这种小地方开店只是图个清,顺便找找自己创作的灵感。” 林重看着面前和蒋砚池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那老板看出了林重思绪有些漂泊:“你要不要这钱?你要是要的话,我就直接给你包起来了。” “要。”林重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前款到账,老板就把吉他包拿出来,准备把吉他放里边。 林重看着躺在吉他包里的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制止住了准备拉拉链的老板:“老板,等一下。你这里有签名笔吗?” 在吉他上签名,大部分吉他手都会这么做。 老板点了点下巴:“桌子上有根白的。” 林重又把吉他从吉他包里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拿起签名笔,一气呵成。 “黎Z?”老板问,“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有。”林重吹了吹签的字,想让它快点干,“黎,是我喜欢的人的姓。Z,是我的名字。” 老板有些不解地问:“这把吉他,到底是买给你的,还是买给他的?” 林重说:“因为他,我才会想买这把吉他。” 林重把吉他放到烂尾楼的小屋里。 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吧。 第53章 第 53 章 “给你表演一个两口吃面包。”黎细拿着林重昨晚他从蛋糕店给自己带来的面包,这个面包比他脖子还长。 黎细先是把面包使劲拍扁,然后再对折三下,用嘴找好角度:“看好了!” 然后张开他的深渊巨口,咬下面包的第一口。 林重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脸颊,觉得有些可爱。 黎细的第一口咬的比他想象的小了不少,手里的面包还有一大半。 林重说:“两口不行就三口。” “说了两口就两口。”黎细顶了顶自己两边的腮帮子活动筋骨,“最后一口了。” 他那视死如归的表情,林重觉得特别好笑。 黎细先是咬一大口,然后再把剩下的用手指使劲往嘴里捣,东西是塞进嘴里了,但人快要被噎死了。 喉咙被堵塞,黎细即便是难受着,捶着胸口,也不舍得把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林重慌慌张张地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瓶水:“快点儿喝一口。” 黎细咕噜咕噜地把大半瓶水给喝完,可算是缓解了:“哎呦,我的妈呀,这一口噎的差点见到我太奶奶。” 林重笑出声了:“都说了让你分三口,非得逞能。” 黎细跟他抬杠:“都说了两口可以解决,干嘛要分三口。” 这会儿又不是刚刚噎的差点儿见到太奶奶了,林重有些无奈。 这时,林重的手机响了,是何说给他发的消息。 【何说】:林重同学,你问好了没有?咱们班有谁愿意今天上场表演? “谁大清早的给你发消息啊?”黎细继续喝着水缓解自己胸口的胀痛。 “老何。”林重快速的回了条消息,就关了手机,“咱们班演唱的歌曲和一般的重了,所以取消了。昨天去办公室的时候,老何让我找同学问谁愿意上场表演,然后今早回复他。” 黎细想到昨天自己让林重帮自己对周报答案,林重就在那个时候和英语课代表聊了几句,可能就顺路告诉了英语课代表,让她表演。 黎细觉得应该是英语课代表揽下了这个活,所以也就没往别处想。 黎细和林重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一上午。 今天是校庆,所以学校也把午休时间给利用了,等学校的学生吃完午饭回来时,班里的老师就组织大家搬着板凳去报告厅。 十七中的报告厅很大,可以让全校学生都挤进去,就是表演台小了点。 高三的学生都被组织做到了最后一排,人山人海的,黎细一抬头看到的都是后脑勺,很难看到表演台站着人:“为什么都不去操场啊?这一抬头看到的都是后脑勺,还看个屁表演呀?” “今天风大,操场冷。”林重说。 有道理。 黎细本身就对表演不感兴趣,所以也就不尝试继续伸着脖子看了。 自己周围全都是人,乌泱泱的一片。黎细觉得无聊就把自己手机掏出来玩。 他刚一打开游戏上号,就发现他的好兄弟苏好也在线。 可能是好兄弟有心灵感应,黎细刚想点邀请拉他,苏好就率先给他发了一个组队申请。 黎细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对林重说:“帮我看着老师,我打一把游戏,放松一下。” 林重点了点头。 黎细问:“你怎么不上课?” “这会儿午休。”苏好说,“中午三节武松的课,脑子差点烧焦了。现在躲在厕所里打几把游戏放松一下。” “你别把腿给蹲麻就行了。”黎细选了自己想用的英雄,“我貂蝉这个月得了个村标,带飞你。” “巧了,这个月我吕布省标。”苏好说,“咱俩珠联合璧,上他五颗星!” 黎细和苏好玩游戏有些认真,完全没注意到坐在自己旁边的林重离开了位置。 林重来到报告厅的后台。 蒋砚池很顺利的溜进学校,把吉他给他带了过来:“你什么时候舍得花钱买这种东西了?” “昨天。”林重淡淡回答。 蒋砚池问:“我不是有一把吗?为什么要再买一把?” “那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只是想有一把自己的而已。”林重背上自己的吉他包,看着蒋砚池问,“等会儿我上场表演,你是做后台还是坐前面?” 蒋砚池笑了,笑地看着有些半喜半忧:“我又不是学生,坐在后台也能听见你唱歌。” 刚好,学校的主持人上台开始宣布表演正式开始了,等说完台词。第一个班级也开始合唱了。 唱的很洪亮,在后台的位置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林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黎细和苏好一把游戏玩了30多分钟,玩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 他先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下表演台,现在是3班的人正在表演,表演的小品。 黎细看了两分钟表演,突然尿意来袭。 想着林重,会不会应该也在厕所上大号,就起身去了卫生间。 一楼的卫生间只有两个,黎细去的卫生间并没有找到林重。而另一个卫生间又在这一楼道的另一端有些远,林重应该也不会在那。 那他应该是回班了,黎细不是很想看表演,就决定还是回班找林重。 黎细跑回班也没有发现林重。 “这小子去哪了?”黎细被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给林重打了个电话。 就发现林重的桌子在振动,手机也没拿。 黎细放弃挣扎,准备再折报告厅。找了一圈了,黎细觉得林重应该做完自己的事回去了。 黎细刚打开教室的门,准备出去时就和进来的人撞了一下。 张文浩手里的东西也被撞撒了,泼了黎细一身。 “张文浩!”一碗泡面洒在了黎细身上。 香辣牛肉面,油汤特别多。他们校服大面积的白色,洒在身上格外的明显。 黎细有些生气:“都过了午饭点儿了,你没事儿吃什么泡面!” “我中午被老何叫走了,现在才吃了饭。”张文浩有些心疼的看着地上的泡面,“结果你一开门还全部都撒了。” 这事儿谁也没有错,黎细平复了自己的气息:“泡面的钱我会赔给你的。” “钱倒是不用。”张文浩看着黎细校服身上的油污,“那你衣服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回家洗呗。”黎细脱掉校服外套,“你先把那打扫一下吧。” 黎细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放在板凳上。他记得林重刚刚好像没有穿外套,但他早上穿了。黎细有些冷,决定掏出林重的外套先穿上。 林重桌兜很干净,校服外套不在里面。他发现林重挂在桌侧书包鼓鼓的,校服外套应该就在里面。 黎细打开林重的书包,把下午服外套从里面拿了出来。 黎细掏出里边的校服外套时,也扯出了唯一放在书包里的两张A4纸。 A4纸飘到了地下,黎细捡了起来:“什么东西呀?” 主持人:“下面让我们有请高2(5)班的林重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演奏。” 黎细看到纸张上写的,瞳孔微缩。 一张A4纸上写着的是歌词,另一张A4纸上写着的是歌谱。 “竟然这么快就写出来了。”黎细看了一下歌词。 歌词写的很棒,不是按照黎细的要求写的,很有故事感,唯美感。 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没起歌名。 不过看完歌词的黎细已经想好了歌名。 竟然是给他写的歌,当然要他去命名。 黎细把两张纸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小心保存。 他准备现在就去找林重,临走之前,还拿上了林重的手机。 黎细拿出了林重的手机,由于接触手机屏幕亮了。林重手机唯一一个人脸识别的解锁设置的是黎细的。手机屏幕亮的时候,刚好对上黎细的脸,就打开了。 打开手机,手机的页面还停留在林重和何说聊天的界面。 【何说】:林重同学,你问好了没有?咱们班有谁愿意今天上场表演? 林重回:【老师,我上场表演。】 霎时间,黎细想起。 “你要是写的好听的话,将来就可以开一个万人演唱会。”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是你为我写的歌。” “你可真是太高抬我了。” 整个时期中,所有的师生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人,林重没有本事开一个万人演唱会,但是他可以在几千人的面前表演。 在几千人的面前,唱着给他写的歌,对他表达爱意。 黎细慌慌张张地跑下楼。 “他大爷的!报告厅为什么建的这么远?”黎细第一次觉得三层楼算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了。 黎细下楼梯的时候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了,能跳就跳。 黎细赶到了报告厅,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坐在台上的林重。 林重坐在一个板凳上,怀里抱着一个吉他,麦克风立在他的嘴边。 身穿着十七中的蓝白校服,右胸前还带着一个名牌,左耳朵上的两颗黑色的耳钉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的像两颗闪耀无比的黑色宝石。 “你是我黎明时的细雨。” 林重唱完了这首歌的最后一句,拨动了一下最后的琴弦。 错过了,黎细错过了林重在几千人的面前为他表白的演唱。 林重唱完抬起头,他坐在表演台上,黎细站在报告厅的门口。 相隔着那么远,两个人的眼睛还是对视上了。 两个人,都强撑着嘴角,苦笑。 第54章 第 54 章 林重演唱完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林重只是弯了一个腰就下台。 黎细来到后台的时候,不只看到了林重,还看到了蒋砚池。 蒋砚池凑过来问:“怎么样,林重唱歌是不是特别好听?” “压根儿就没听到。”黎细冷着脸。 “怎么可能,你们学校报告厅的音响挺大的呀。”蒋砚池一脸不可置信。 林重把吉它收拾好放到包里,背在身上走了过来,握住黎细的手腕,对蒋砚池说:“我们还有事儿,你自己先回去吧。” 蒋砚池愣愣地点了点头。 林重握住黎细的手腕把他牵出了报告厅,在离开报告厅的门口时还遇到了班里的其他几个同学。 三个同学围在一起问林重:“林重,刚刚你演奏的那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 林重点了点头,想绕开他们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答,三个同学都很惊讶。 林重在班里可以算是透明的存在了,每天安静的不说话,也不和同学打闹,没想到还有自己写歌这一项才艺。 但另一个同学看着林重右胸口的名牌问:“你问什么会戴上一个黎细名字的名牌?” 黎细有点快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说话都很冲:“他戴我名字的名牌关你什么事儿?” 三个同学都显然地愣了一下。 黎细平时在班里虽然看着很高冷,但找他说话或者帮忙的时候都很热情。 “我自己想戴的。”林重知道黎细现在在发火的边缘,对着几位同学说,“我们两个还有事,要聊的话,等到时候回班再聊吧。” 林重本来想把黎细带回班再聊,但当他们两个刚下一层楼梯,黎细就挣脱开了他的手:“不要你牵。” 林重看着臭脸的黎细,生的气好像很严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说:“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大爷!”黎细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了,“林重你长嘴是干嘛的?鼻子下面这张嘴是用来说话的!不是让你用来抿嘴的!” “对不起。”林重又说了一遍。 黎细语气不是很好:“你要是提前告诉我,你会上场表演,那个座位我肯定就不会离开!你要是张嘴告诉我,我肯定会抢第一排的位置,看着你唱歌。”黎细狠狠地锤了一下林重的肩,“你问什么不告诉我!” 林重眼里满是歉意:“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惊喜,别人没有惊喜还有惊吓,你这是连惊吓都没有。” 林重演唱的歌曲全校人都听到了,唯独歌曲里面的主角,黎细没听到。 明明是给他写的歌,但第一次的演奏,黎细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歌词。 黎细越想越生气,这人学习的时候笨就算了,怎么给恋爱对象布置惊喜也那么笨! 黎细说:“不会张嘴说话的笨蛋!你嘴要是以后不用,就拿针缝起来!省得让人看到生气。” “明明是给我写的歌。”黎细把心里的难受全部说出来,“但第一个听歌的人却不是我,你个混蛋!”他捶林重的肩膀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林重哪怕是被捶疼了,脚也没往后退一步。 总要把受的委屈给发泄出来,这样才不会憋屈,林重站直了任他打。 黎细又使劲锤了五六下,发泄完了才停手。 “气消了吗?”林重问。 “消个屁!”黎细说,“反正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和我说话。” 这是单方面宣布冷战了,林重心想。 “那什么时候能和你说话?”林重问。 “45年后。” “……”林重蹙眉:“阿细,二战早就结束了。” “二战冷战结束是有原因的,咱们两个冷战结束是因为什么?”黎细瞪着林重,“就因为你说一句,二战早就结束了?” 这是要人哄,林重又重新握起了黎细的的手腕:“想听我唱歌吗?” “你在说废话吗?”黎细把手掌反了过来,和林重十指相扣。 林重轻笑了两声,牵着黎细跑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跑,黎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跑。 没有理由的奔跑。 当他们跑到楼下离开学校的时候,天空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 黎细这次并没有吐槽天空为什么会突然下。 这次下雨他反而很高兴。 黎细看着牵着自己的手,跑在自己面前身上背着一个吉他,带着自己跑的林重。 他看着林重,刚好林重一扭头看着他。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就毫无征兆的大笑了起来。 身穿校服的两个少年,在大雨中,奔跑,大笑。 在路人眼里,觉得可能是遇到了两个神经病。 但被人误会又何妨呢? 他们身上穿的是高中的校服,他们两个是17岁的高中生。 这样一个美好的年纪,总要去做一次不被成年人理解,不被世界理解的傻事。 因为过了这段时间,就变成了成年人,就要融入世界了。 现在不被成年人和世界理解又何妨呢?难道就要停止奔跑的步伐吗? 不会。 因为他们现在还在奔跑,在路过的成年人异样的眼神里奔跑着。 两人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片被成年人抛弃的废弃工地里。 这片面积极大的废弃工地,只有,堆积在一起的钢筋、砂石、水泥、各处只建了一半的房楼,还有两个身穿校服的少年。 一个站在工地的正中间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一个坐在工地正中间的沙发上看着面前抱着吉他的少年。 林重拨动琴弦,雨声无法掩盖住他的歌声,只会成为他的伴奏。 那年的春雨 姗姗来着迟 一连就把 它迟到的 全部给补给 我身在一片荒凉 但因为春雨 竟也开始野蛮生长 毫无生机的荒地 细雨的灌养 使那里长出玉苕 掉入了冰冷的河水里 竟被一阵春风 奇迹救上了岸 我想要拥抱春风 藏到怀里 这样我心中就拥有了春天到来的痕迹 我要去拥抱春风 得到春雨 这样我心中就拥有了春天到来的痕迹 我身在一片荒凉 但因为春雨 即也开始野蛮生长 黎明时的春雨 使荒凉长出了玉苕 使我有了新的生命 我把开春后的第一场雨 收集了一滴 藏到了心里 这样我心中就拥有了春天到来的痕迹 当我打开自己的收集瓶 竟发现我收集的全部竟是你 你是我的春风 你是我的春雨 “你是我黎明时的细雨”林重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黎细,唱出了歌曲的最后一句。 穿着校服,胸前戴着是黎细名字的名牌,耳朵上戴着的是黎细送的耳钉,怀里的吉他虽然不是黎细送的,但却写的是黎细的名字。 为什么会戴一个黎细名字的名牌? 广城六中的校服名牌,只会送给喜欢的人。 这个校服名牌的秘密林重和黎细会知道。 戴着黎细名字的名牌,戴着喜欢的人送的耳钉,在几千人对学校师生面前,演唱着两个男孩子的爱情。 这首歌是林重写出来的,是为黎细写出来的。 黎细是春天到来这里的,就像迟来的春雨一样。 如果林重是一片荒凉的树林,那么黎细就是春天到来的第一场春雨。 那场荒凉的树林,因为春雨的到来开始生长出生命。 土地坚硬无比,唯有雨水可以渗透。 在大雨里,黎细听了一场个人演唱会。 林重唱完坐到黎细身边,头靠在他的肩上:“好听吗?” “听了能让人身心爆炸的好听。”黎细的头也歪到了林重的头上。 林重听到夸奖笑出了声。 “起歌名了吗?”黎细问。 “没有。”林重说,“这是给你写的歌,想让你去命名它。” “好。”黎细本来心中已经起好了一个名字,但他放眼望去,看着这一片杂乱不堪的工地,就打算把心中的那个名字换掉,“就叫烂尾楼吧。” “为什么?”林重说,“和歌词不太搭。” “可是和我们很搭。”黎细握住了林重的手,“我们就是在这一片烂尾楼相遇相爱的。就像是故事的开头很糟糕,但故事却很精彩。糟糕的歌名,却有一段精彩的歌词。” 在烂尾楼相遇时,那时正是春天。 黎细来到这里的时候,林重的春天就开始了,在这片烂尾楼里。 天晴了。 毫无征兆的大雨总是晴的很快。 太阳崭露头角折射出了光芒,出现了彩虹。 两人已经淋的彻底湿透了,就瘫坐在沙发上,互相依靠着。 当彩虹出现时,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开始傻笑了起来。 晴天雨天的出现,总是那样的,毫无征兆。 第55章 第 55 章 两人回到家,林重还没有关好门,就被黎细揽着脖子强吻了。 林重顺势搂住黎细的腰,任他的嘴在自己的脖子上胡作非为。 黎细掀起林重的上衣,去亲去咬林重的胸膛。他喜欢咬林重胸上的那颗痣,在那里留下咬痕。 林重搂着他的腰,肩上的吉他包也顺势掉了下来。 “林重,我想要。”黎细的声音变得软绵绵的。 林重敏锐地感觉到了黎细在用什么东西顶自己的下半身,他也顶了上去,两人隔着裤子互相磨蹭。 当他低下头看着黎细也在抬头看自己的时候,就再也抑制不住藏在心中的原始**的火苗了。 这旖旎的气氛,让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难以克制。 【入党申请】 “真快成鸭子了。”两人总共才做过两次,每一次做完,屁股疼的黎细都觉得合不上。 林重吃了一颗桌子上的薄荷糖,压压嘴里的味。 “你吃糖有什么用?”黎细看到他吃糖,说:“还不如去刷一下牙。” “不去了。”林重躺到了床上,把嘴里的糖咬碎咽了:“都3点了,干了6个小时的体力活,实在是太困了。明天周六还要早起呢。” 电动马达机困了。 黎细枕着林重的手臂,两人一起同榻而眠。 第二天一早,黎细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黎细刚想骂人,就听见电话另一头小巧的声音:“阿细哥哥你快开门!我在门外。” 黎细脑子瞬间清醒了,摸了摸自己床边已经没有人了,慌慌张张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和裤子穿起来。 一打开门,就看到穿着靓丽的林小煤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打包好的馄饨。 林小煤进门把手里的馄饨给黎细:“我哥哥说等手机里的时间变成10的时候就跑过来给你送饭。”说着晃了晃她挂在脖子上的粉色翻盖小手机。 黎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已经10点半了,林小煤给他送的饭很及时。 毕竟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还没吃上一口东西。 林小煤的送餐任务完成,就跑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 应该是林重嘱咐过了,所以林小煤买了两碗,黎细端着馄饨回了房间。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让林小煤给你送的饭送到没?”林重问。 “吃上了。”黎细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 肠胃还是会感到有些不舒服。 “你今天中午回不回来?”黎细问。 “不回去了。”林重说,“等到中午的时候要去替梅姐采购东西。而且今天还有订单,要在8点之前做好三个生日蛋糕。” 说到生日的蛋糕,黎细点亮屏幕看了一眼日期。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他和林重的生日了。 “你都会做什么样式的生日蛋糕啊?”黎细吃完一碗馄饨了,又把另一碗打开。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会做。”林重看着挂在墙上的日历,11月3号那天他早已画上了红圈。 “生日那天是在周三,所以我们两个上完课才能过生日。”黎细说,“就做个大一点的当晚饭吃就行了。” 林重说:“可以。” 两人挂了电话,黎细的第二碗馄饨也刚好吃完。 “他大爷的。”两碗馄饨让黎细吃的有些撑,肠胃的异样更加明显了,“以后真的不能干这么猛了。” 黎细吃了两片健胃消食片,希望可以缓解自己的肠子,让他舒服一点。 黎细拿出他放在床底下的一个行李箱,拿出里面的东西。 把每一样工具都放在桌子上,开始做手工。 林重把今天中午需要烤的最后一样甜品给做好,就脱下了围裙:“梅姐,我就先走了。” 温梅点点头:“下午记得早点回来。” 林重并没有去采购蛋糕店需要的物品,而是来到了电玩市场。 老板问:“要自己设计一个封面吗?” “要。”林重掏出手机把自己提前设计好的封面发给老板。 老板接到图片就开始立马设计实物样图。 林重隔着柜台盯着老板设计。 “字母打错了。”林重指着电脑:“是ding。” 老板听不懂英语:“盯?” 林重伸着身子,够着键盘打英文,打完单词指挥着老板:“这个英文字体给我搞成意大利斜文体,然后放在这个位置。” 足足删删改改三十多分钟,才设计出让林重满意的样板图。 老板说:“东西要隔一天才能出成品,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过来拿。” 林重先把钱付了:“我一个星期以后过来拿。” 老板听着付款的声音播报:“15块钱,你怎么付200?” “那个机器我也要,钱我先给你付了预定着,因为我怕到时候缺货。”林重指着老板身后柜台的东西,“一个星期以后,它俩我一块过来拿。” 莫名其妙,老板心说,一个星期以后才要的东西,一个星期以后过来买就好了。他就是干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会缺货,至于提前一个星期就过来设计购买吗? 晚上回去的时候林重买了菜回家。 周六,周日的时候林小煤偶尔也会住黎细的家里。 等林重做好饭的时候,一大一小都坐的板正等着开饭。 糖醋排骨,蒜蓉青菜,一荤一素,搭配的很好。 黎细和林小煤看到裹满酱香糖醋排骨,就火速拿起筷子夹了一人加了一块。 俩人都是狂热的肉食爱好者,摆在一旁的蒜蓉青菜看都没看一眼。 林重很自觉地吃着蒜蓉青菜,看着俩人吃肉。 林重趁着现在正香,他的碗里就突然多出了一块肉。 黎细眨了眨眼睛:“做饭辛苦了。” 林重勾唇笑了。 俩人吃完饭就留林小煤在客厅刷碗。 兄妹两个人,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刷碗,照顾一个小少爷。 黎细刚把看完一集动漫,林重就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了。 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脖子上挂着毛巾。 身上的水渍没有擦干净,顺着身体的曲线流下来。 前胸上布满了咬痕,后背上布满了抓痕。 黎细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林重走进了他,黎细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八月栀子的味道。林重洗澡用的沐浴露是他的沐浴露,这款沐浴露黎细从小用到大,身上的气味从未变过。 现在林重身上也裹满了这样的味道。 林重下巴放在黎细肩膀上,用脸颊去蹭他的脸颊。 蹭完之后,黎细就说了一句破坏氛围的话:“林重,你周末作业还没写。” “……”林重心都要碎,“明天写行吗?” “按照你独立思考的速度,你明天休息的时间完全写不好。”黎细笑地很灿烂,站起身来,坐到床上,给林重让位置:“所以你今天晚上必须先把数学给写出来,剩下的明天再写。” 林重只好认命的坐在了椅子,生无可恋的拿起笔,写数学题。 “导数第二问你就不要尝试去做了。”黎细看着林重写卷子,“就凭你的脑袋,你想100年也想不出来。” 林重放弃的很快,直接忽略了导数的那一题。 黎细手里拿着政治小册子背,偶尔会时不时的看着林重做题:“为什么垂直?” “很明显啊。”林重拿着一块三角板放到题目给的例图量了一下,“三角板证明了它是90度。” “……”黎细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填空题,这是大题!要写解题步骤!你用三角板量是没有用的!” 数学这玩意,真不是人学的,林重看着面前的圆锥曲线题都有一种想死的冲动了。 不是说学习是为了生活需求吗?谁家买菜需要用到立体几何? 黎细书都背完两页,林重一张数学卷子还没写完。 黎细看着用笔撑着昏昏欲睡的林重,气的脑袋都要炸了。 把手里的书一卷,使劲地拍了一下林重的后背:“大哥,你才写了20分钟!” 林重被拍醒了,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阿细呀,9点了,该睡觉了。” 黎细:“……” 黎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才9点零3,又看了一眼林重,困得眼皮都在下垂。 但看了一眼,总共只有四道大题的数学题,只写了两道,第二问和第三问还都写错了的数学卷子。只存在十几秒的心疼,瞬间一扫而空。 “学不死就往死里学。”黎细伸长手臂,从桌兜里拿出两样东西。 他先是喝了一口东鹏特饮,然后就把速溶袋装的黑咖啡粉倒进里面,盖上盖子使劲地摇晃,递给林重:“把这个喝了给我继续写。” 林重本还想反抗一下,但是他的下巴就被捏住了。黎细把瓶口塞到林重的嘴里强行灌下他特调的提神饮品。 “干我能干六个小时,不说一句累的。”一瓶饮料黎细给林重灌了一大半,“数学题20分钟都写不了。” 黑咖啡外加东鹏特饮,林重喝了不只提了神,口腔也跟着受了一回罪:“好难喝。” 黑咖啡,是连黎细都觉得十分难喝的饮品。 “赶紧写你的。”这两种组合黎细也就尝试过一次,喝一口就吐了,“以后你干我几个小时,就写几个小时的数学题。” “啊?”林重面露痛苦,“你这说的,我下次硬起来可能都是个问题。” 黎细:“……” 第56章 第 56 章 黎细今天醒的特别早,睁眼的时候才刚5点,睡在自己身边的林重还紧紧闭着眼,呼吸均匀的睡着觉。 黎细盯着林重的脸看了一会儿就不自觉得亲上了他薄薄的嘴唇。 林重一睁眼就看到了黎细在亲自己,心里就暖洋洋:“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黎细一般都是林重做好早餐才会起床。 “生日快乐!”黎细说。 “谢谢。”林重揉了揉黎细睡得一团糟的头发。 黎细从床上起来换掉睡衣,说:“今天早上我做饭,给你做一碗长寿面。” 刚刚起床,林重的声音非常富有磁性:“好。” 黎细紧跟着手机查找的教程,煎鸡蛋,放材料,等水开始冒泡地时候就立马把挂面丢到锅里等待煮熟。 面条很细,熟的很快。黎细拿出两个碗,先把面条盛出来,放到碗里,又把煎好的鸡蛋摆到最上面,旁边点缀两颗大头菜,再撒上一把小葱花,给林重做的长寿面就做好了。 林重刚好也洗漱完出来,黎细就给他拿好筷子,让他快点吃。 虽然就是很普通的清汤面,没有什么难度。 因为是爱人做的,即便不那么完美,不那么丰盛,但林重觉得还是好吃极了。 两人的早餐总是很简单,所以就吃的很快。 黎细和林重是打算晚上上完课才正式去过生日,所以今天白天的日常也是和往常一样重复着。 唯一不同的是,昨晚他们班调了座位。 黎细和林重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黎细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由的中二灵魂又再次燃烧:“后排靠窗,王的故乡。Death Note,从天而降吧!”踩着靠在墙上安装的暖气排道:“我要代替月神,去创造新的世界!” 林重看着黎细只会觉得可爱,接着他的话:“细神,你会爱我一辈子的吧。” “弥海重,只要你听从我的指挥,我便会爱你一辈子。”黎细演技极佳,看着林重的眼睛,满眼都是深情:“让我们一起见证新世界的诞生吧!” 坐在后排的张文浩一脸无语。 黎细刚到的第一天,还有着高冷的人设,现在这个人设崩的稀碎。 张文浩拍了拍黎细的肩膀:“细哥,我新买了游戏机,但是是双人的,你今晚有事儿吗?没事的话今晚去我家一起玩?” “今晚不行。”黎细很果断的拒绝了:“我今晚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张文浩心大,被拒绝了也没有想太多:“行吧,那我去找杨明。” 晚上的时候,俩人连最后一节课都没上,就走了。 林重跑去蛋糕店做蛋糕,顺路还要去拿提前一个星期就给黎细买好的生日礼物。 黎细则是跑回家拿东西,拿着东西就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去了工地。 黎细第一个到了工地的小屋,就开始给气球打气。 为了防止自己在干活的时候两只小猫咪捣乱,黎细就提前带了好多猫零食给小猫吃。 等打完一屋子的气球时,灵敏地耳朵就捕捉到了自行车刹车的声音。 黎细火速放下手里的气球,拿起彩条花炮,等林重刚一推门进来的时候:“砰!”很响地一声,林重被吓了一跳。 黎细被他的反应给逗乐了,笑着说:“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了!” “你也是。” 毕竟还有五个小时,就到黎细也要成年了。 黎细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把放在床上给林重的生日礼物递给他:“给,你的礼物。” 礼物被一层蓝色的包装包着,上面还用红丝带系着,看形状像是一本书。 林重先是把手里的蛋糕放下,又把他给黎细准备的礼物递给他:“这是你的。” 黎细摆好位置的DV机一直记录着。 林重拆开他的生日礼物。 是一本相册,林重翻开了相册的第一页。第一页是透明的,Puv材质的塑料,上面画着的是他上次看到的铅笔素描画。不同的是,这次他看到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两张正脸大头素描,各自的耳朵上都戴了一只耳机,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林重继续翻着相册的第二页,第二页就开始有了照片。 照片的内容是日出,云雾缭绕,唯有最东边看到了太阳的身形。照片下方还写着一行字。 “这本相册我给它起名叫,朝晖夕阴,希望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去看好多个朝晖夕阴,去填满基本相册。” 林重一页一页翻着相册,看着相册里的内容。 相册里都是朝夕晚霞的照片,拍摄的十分美丽。然而每一张照片下,黎细都给他写了字。 “日出代表着新的一天开始,希望新的一天你能比昨天优秀。” “日落结束又何妨呢?明天又不是没有太阳。” “太阳的背面不是黑暗,它的背面和前面一样,都是炽热的。” “我们要珍惜每一天的太阳,虽然每天的太阳都一样,但是每天的太阳又都不一样。” “不要去浪费太阳,请你去珍惜它。” 十几张照片,就十几段话,有长的,有短的,每一句都值得让人去珍藏。 林重翻到了有照片的最后一页,这张照片不是夕阳,也不是晚霞,而是一张路灯下的照片,一**重站在路灯下的照片。林重单手推着自行车,他不是抬着头走路,而是头低着,看着自己的鞋尖走路,路灯的影子把他拉的很长:“林重,要勇敢的向前看,这句话是送给你的。” 林重抬起头,刚好对上黎细的眼睛。 黎细只是伸出手臂:“很感动吗?要不抱一下吧。” 林重抱住了黎细,和他紧紧贴在一起:“黎细,你是我炽热无比的太阳。” 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个专属的太阳,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林重很庆幸的是,他在17岁这样的美好年华里,就遇到了属于他一个人的太阳。 黎细听后笑了,揉了揉他头:“太阳太炽热,你这么怕热的人,不适合你,还是细雨比较好。” 林重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搂着黎细的腰。 不管是太阳还是细雨,只要是黎细就好。 太阳和雨是可以同时出现的。 黎细就是他突如其来出现的太阳雨。 等林重不那么激动,黎细就放手去拆他的礼物。 “CD!”黎细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盘CD,CD的封面好像是自己设计,是黎细从来没有看过的图案。 塑料壳的封面大体为浅蓝色,中间有一朵看着雾气蒙蒙纯白色的云朵,云朵上有一横浅黄色的斜体英文字母:unfinished building。 黎细打开塑料壳,看着CD的本体。本体就不像外壳那样小清新了,用的颜色,主体是灰色,灰色布局遍地都是半截的房屋,就像烂尾楼一样,唯有右下角有两只猫咪。 一只是狸花猫,另一只是黑白相间的猫,那是小雨和小楼。 黎细很开心收到这样的礼物:“里面有录你唱的歌吗?” “有,而且还是我第一次尝试去唱的那个版本。”林重打开蛋糕盒,把蛋糕从里面取了出来:“我还给你买了CD机,你可以试听一下。” 黎细把纸盒子里面最后的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个崭新,还没有开封的CD机。CD是银白色贝壳的样式。 黎细着CD机在DV机面前晃了一下:“我男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身后点蜡烛的林重手抖了一下,他勾唇笑了笑,抬头看着黎细,他还在DV机面前分享着自己刚收到的CD和CD机。 等把CD放的好,按下开始播放的音响,黎细并没有听到声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林重虽然买了CD机,但并没有买音响:“林重,放不出来。” “怎么可能。”林重已经把蛋糕蜡烛点好了:“我来之前还在那个卖CD的老板那试了一下,听着音质还特别好。” “那是因为老板那儿有音响,咱这没有音响。”黎细说。 “……”林重沉默了一会儿:“忘记一块儿买,明天我会去再买一个音响的。” “好吧。”黎细又把东西给收拾好,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盒子里。 林重把蜡烛点好的蛋糕端到黎细面前:“快,许个生日愿望吧。” “我许?”黎细显然并不满意这个提议:“我们两个人的生日,当然要一起许愿。你也要闭上眼睛许。” “好。”林重听话的闭上眼睛开始。 黎细:希望林重可以快乐。 林重:希望黎细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等两人许完愿,同时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林重,生日快乐。”黎细黑色的瞳孔,在头上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明亮。 “谢谢你的祝福。”林重单手拖着蛋糕,另一只手从蛋糕上抹下一点奶油,抹在了黎细的鼻头上。 黎细也抹下了一点奶油,抹在了林重的在脸脸颊上。 在脸上抹蛋糕奶油是有抹去过往不愉快的,迎接崭新生命的寓意,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祝福。 一个蛋糕只有他们两个人吃,所以并没有切,这直接拿着叉子开吃了。 两人吃的时候,小雨和小楼也过来凑了热闹。 两个人两只猫,共享着同一个蛋糕。 蛋糕吃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一个八寸的蛋糕黎细吃的最多,肚子吃的都有些膨胀了。 他躺在小屋里的铁架床上,闭着眼睛休息,林重收拾着地上已经快没有用的气球。 林重收拾着的时候,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林重很快按灭手机,捡起了扔在地下的彩头花炮,走到床边,“砰!”地一声巨响,在黎细的耳边。 黎细被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刚准备骂一句。 就看到林重低着头看着自己,笑的两眼弯弯:“生日快乐,黎细。” 黎细的手表从59跳到了00。 第57章 第 57 章 黎细睡醒的时候,自己的额头上又被贴了一个便利贴。 做了饭团,放到微波炉里了,记得加热一下。 黎细看完就随手粘贴到了自己上铺的床板上,那上面已经被贴了十几张便利贴了,都是林重给他写的字,全是提醒他吃饭。 黎细其实挺疑惑的,明明这种小事,发一个微信就可以了,为什么每次都会选择重新写一张便利贴,贴到自己的额头上提醒自己吃饭。 黎细起床先把微波炉打热,让后去洗漱,等他洗漱好,微波炉也刚好加热完毕了。 黎细拿着饭团又回了房间,吃着林重做的紫米饭团写的作业。 黎细自己一个人写卷子的时候总会给自己定一个闹钟,来提高自己的效率。 一张完整的模拟数学卷,他会给订一个90分钟的闹钟,来检验自己的做题速度。 等写完最后一道大题,算出结果时,黎细订的闹钟还有六分钟才会响起。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拿起放在桌子上早已凉透的紫米饭团继续吃了起来。 等黎细吃完饭团,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也弹出了一个视频申请。 是苏好打来的。 “干什么?”黎细把林重早上就从奶箱里拿出来给他拿进屋的牛奶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你已经放假了?”苏好看着黎细身后的背景明显是在屋里。 现在已经元旦放假了,今天31号,明天1号就是新的一年开始。 “是的。”黎细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日历,明天就是元旦了,今晚不能留林重在这里睡了,毕竟林重是有母亲的。 苏好抱怨着说:“六中简直就不是个人,都要元旦了,今天上午还要上一上午的课,再这么上学下去,我真的觉得我自己要死了。” “不有五个月就要高考了,忍忍就好了。”黎细开导他。 “我这个月考试成绩下来了,和我预想的一样。”苏好背上了书包,准备出校门:“如果高考不出意外的是能考F大的,到时候和你一起上大学。” “别了吧?你不是最讨厌背书了吗?”黎细写完了卷子,就随手拿着桌上的乐高开始搭建:“你能背下比新华字典还厚的法典?” “说的道理是挺对的。”苏好一脸死气:“但是我除了摄影和旅游也没有别的爱好。而且爱好是爱好,工作是工作;如果把工作变成爱好,那我就会感觉我没过多久就会讨厌我的爱好,讨厌工作。” 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好像都不喜欢工作,但会喜欢上自己的爱好。但如果把爱好变成工作,每天都在重复着爱好,那这样机械式的爱好,还能算是爱好吗? “你不是说你要环球世界吗?”黎细想了想,问:“如果整天一味的待在办公室,做着枯燥的工作,那你的环球世界旅行要多久才能开始。” “我的计划就是大学毕业就开始。”说到环球旅行苏好就兴奋了起来:“我的旅游攻略PPT都已经做了30多张了!埃及的金字塔,英国的白崖,土尔菲的圣索菲大教堂,我要在30岁之前至少要去20个国家里面!” 苏好今年也18岁了,而他的环球旅行这个梦想已经快16岁了。 “梦想是好的,别被中国签证给绊倒就行了。”黎细打趣。 “操!说的好现实。”苏好被逗乐了。 “对了,你大学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苏好问他。 黎细想考F大,是在选文科理科的时候决定的。黎细学习理科其实也并不差,但是他更喜欢文科,因为文科只要多背背书,多记记,并不需要动多少脑子。 但他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毕竟每天都要背知识点,一旦背多,脑子再好也会头疼。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黎细就不打算回头了。 “我找个工作平淡的过一生就可以。”黎细很憧憬自己的未来:“我又没有当□□这样的梦想。只要当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下班时间能都属于自己,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黎细的梦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平淡的过完一生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又是很简单的事。 在这个世界我们没有办法去定义普通人,什么是普通人?年轻的时候受过良好的教育,老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死去,没有经历过天灾,车祸,病痛,随着自然现象的消亡。可这明明是一件很完美的一生,是多数人都没有办法去完成的一生。 如果在这期间又遇到了一个很相爱的人,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是异性还是同性,能和相爱的人去过着这样完美的一生,这简直就是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情。 想到这,黎细脑海里渐渐的浮现出了林重的样子。 不管林重将来有没有考上大学,有没有当上老师,黎细都不会嫌弃他。 考上大学的人遍地都是,可又有几个人能成为亿万富翁呢? 黎细都想好了,如果林重没有考上大学,那就和他一起开个甜品店,毕竟林重做甜品的手艺也是一顶一的好。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为什么一定要去罗马?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在罗马道路的中间开一家甜品店,卖给那些去往罗马的人。 林重不擅长去学习知识,他擅长的是去做美食。一张食谱他看一遍可以记住,但一道数学题,你给他讲十遍,他也不一定能记住。 不管将来人们选择去哪里,但如果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那么每个人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罗马。 不要一味的去做流水线出厂的仿生玩偶,那样会很无趣;人类是有脑子的,是可以独立思考的。 黎细又和苏好聊了两句就挂断电话了。 黎细前脚刚挂完电话,就听到了屋外的房门被打开了。 黎细走出了房间,果然回来的人是林重。 因为只有林重才有他家的第二把钥匙。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黎细看了下手表,现在才1点多,林重平时都是2点才回来的。 “明天就是元旦了,大家都放假回家了。”林重换了鞋子:“所以店里没什么人,就提前回来了。” 林重把放在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给黎细:“给,回来的路上买的。” 塑料袋子里边还装了一个纸袋子,袋子隔着手还透着温度,黎细打开袋子看。 是栗子,每颗栗子都被剥了皮,金黄黄的表面一看就很好吃。 没有外皮的栗子总是凉的很快,所以林重才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暖着的。 毕竟只有热栗子才是最好吃的。 黎细先拿出一颗塞到林重嘴里,等看着林重含到嘴里的时候,黎细才拿出第二颗自己开始吃。 黎细吃着板栗,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林重,就想着刚刚他和苏好聊的那些话:“林重,如果你没有考上大学,有什么打算吗?”黎细问。 这个问题问的林重明显愣了一下:“好像并没有。” 林重没有思考过未来,他不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他更习惯于走一步看一步。 “我就知道。”黎细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我都替你打算好了!” 还是那么的爱出谋划策,林重坐到了沙发上,认真听黎细为自己的未来规划。 “你将来要是考不上大学,就找一个门面店铺。”黎细脑海里已经构建出了未来的画面:“你做甜品的手艺这么好,开一个甜品店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做甜品的成本那么低,30块钱的东西可以卖300块钱!多干几年,买车买房不是梦!” “照你这么说,那我还不如不去上大学了。”林重开玩笑道:“还不如现在立马去支个摊子,多赚四年钱呢。” “阿重,你这个想法很危险。”黎细语调变得十分严肃,“在高考没有到来之前,不管怎么样,都要拼尽全力努力一把,要不然上了12年的学都白学了。”他上手很使劲地捏了一把林重的脸:“而且当老师有很多好处,教师资格证在很多旅游景点,门票都是半价!” “我要是挣钱发大财了,还至于在乎这半价了。” “你要是挣钱发大财了,还至于我这个高中初恋吗?”黎细声音有些阴阳怪气:“应该会把我甩的远远的,然后会去找其他小鲜肉吧?” “不敢。”林重搂着黎细的腰,在他的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正所谓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你才狗窝呢。”黎细笑地合不拢嘴:“我黎细就是个大金窝。” “说的对。”林重亲了一下黎细的脸颊:“今天中午买了二斤牛腩,中午吃土豆炖牛腩好不好?” “冰箱里还有半把长豆角,炖的时候也要放里边。”黎细说。 “好的。”林重又亲了一下黎细的额头就去厨房穿上围裙准备做饭了。 黎细摊在沙发上刷着微信朋友圈。 黎妈妈更新了她的朋友圈,黎细点开照片翻看,俩人幸福的合照,凑成了一个九宫格,黎细随手点了一个赞,就退出了微信朋友圈。 黎细正在尝试去脱离母亲,母亲已经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能不打扰就不去打扰。他的母亲已经为他操劳太多了,方蓉也是一个女孩,而这个女孩最美好的年华,都是在围着黎细去转。 在黎细小的时候,不管方蓉工作再忙,也会挤压时间听黎细拉琴,看黎细玩滑板,听他去弹电吉他。 即便是后来放弃了拉中提琴,方蓉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很开玩笑的说了:“你不拉中提琴,就在为家里省了一大笔钱。儿子真是长大了,开始为家里的开销担心了。但这是你省下来的钱,所以这笔钱应该是你的,钱的去向应该由你去判决。”后来方蓉每个月都会给黎细3千块钱,这3千块钱原本是黎细每个月学中提琴的学费。 黎细喜欢晚上夜骑,周末爬山,方蓉就会给他买最好的公路自行车,登山装备,还有各种护具,在行动上去支持他喜欢做的事。 黎细正直的三观,也都是自己的母亲塑造的。 黎细虽然有些生气方蓉突然弃养了自己,但他很快就体谅到了母亲的用心。 他是毕竟跟自己爸爸一个姓,他的爷爷还在这个世界。而长这么大黎细跟自己的爷爷见面不超过十次,老头子年龄大了,身边也没有一个人陪着总会感觉到孤独。毕竟也是亲人,所以方蓉才会选择把黎细送到沈城,陪伴黎爷爷。 黎细真的很爱自己的母亲,所以他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幸福。 黎细听着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看着林重背对着自己,拿着锅铲翻拌着。 黎细不论在哪个城他都遇到了想一直陪伴的人。 广城是母亲和苏好,沈城是爷爷和林重。 黎爷爷已经去世了,沈城只剩下林重了。 黎细拍下了一**重做饭的背影。 他很少会发朋友圈,一般只会发□□动态。发□□动态也是去分享一些再去做兴趣爱好时发生的一些趣事,不会去发平凡的日常。黎细□□都是朋友同学,而微信就是一些亲戚家人。 黎细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并配上了刚刚拍下的林重背影。 等待投喂![转圈jpg] 黎细发完这条朋友圈,就把手机关了,扔到一边。 他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说:“林重,你今晚不用陪我睡了,回家睡吧。” 毕竟明天就元旦了,林重家里还有母亲还有妹妹要陪,总不能天天陪着男朋友。简直就成了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典型了。 谁知林重天后拿着锅铲的手一抖,扭头一脸惶恐地看着黎细:“我那个只是开玩笑说说而已,你不要生气。” “我生什么气呀?”黎细有些疑惑。 “就不上学,直接去开个甜品店挣钱。”林重解释道:“那个真的是说说而已,我的脑子里并没有这个想法。” 黎细听后笑,他男朋友还真是一根筋的执着:“我并没有因为那个生气。” “那你为什么今天要撵我走。”林重的土豆牛腩炖好了,再放锅里闷一会儿就可以盛出来吃了。 “那是因为明天元旦。”黎细打开早已蒸好的电饭煲,拿着铲子开始盛米饭:“总陪在自己恋爱对象身边,不去陪母亲不太好。元旦过节的还是要多去陪陪母亲。” 林重听完松了一口:“你没生气就好。” 第58章 第 58 章 等林重走后,家里就又恢复了冷淡地气息。虽然林重在家也不说话,但好歹也算一个聊天对象,能问一句便能答一句。 黎细闲来无聊只好开始刷试卷,前段时间武松给他寄了不少试卷,就怕他沈城出的题型简单,让他失去了学习的动力和紧张感。 给他寄得试卷都是竞赛版题型,写起来十分伤脑子。 黎细打开林重送给他的CD机,听着最柔情的歌,打着最硬的仗,按动笔芯,开始战斗。 学习没有捷径,只能多看多听多练。 数学题的导数题虽然难,但只要理清好思路,带入好公式,就可以做出来。 有句俗话说的好:不做倒数第二问怎可拿满分? 等黎细写完6张卷子每科都写一张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无论是语文作文,英语作文,政治解答题,黎细都写了。 由于没有答题卡,黎细文科卷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黎细暂停了音乐,文科生连续六个小时不知脑子要废,手也跟着要废了。 黎细先把自己写的语文作文和英语作文发给了各科的老师,让老师帮忙估一下分数。然后才起身活动筋骨。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爱玩手机,就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黎细拿出了快要落灰的中提琴准备练一练。 黎细的手其实并不好看,又拉中提琴,又玩电吉他,玩儿了这么多年,五个手指上早已布满了茧子。但好在他的骨骼比较分明,手指又细又长,才不会让他的手过于的难看。 黎细打开了CD机,烂尾楼这首歌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中提琴的谱子,他也在心里勾勒了很多遍。 随着电流般的音乐响起,黎细拉动了他肩上的琴。 中提琴的琴声悠扬而又低沉,很适合这首歌。 曲谱的前半部分,拉的悠远而深沉,直到后来的春风席卷,拉中提琴的速度才开始循序渐进的变快,但很快又变慢,变慢之后又变快。来来回回的反复着,每一首歌谱的诞生,都会有一个故事。而烂尾楼这首的歌谱,就是歌谱里的主角在反复挣扎,跳脱,生长,就像春雨落下之时,是需要穿过云层,才能亲吻大地,雨水和大地紧紧相依,直到互相嵌在对方的身体里,融为一体。 雨水的降落使大地生长出了生命,大地的存在使雨水降落之时有了落脚点。 “手竟然还没有生。”黎细很满意自己刚刚拉出来的曲子,中提琴的伴奏,与歌曲相融的恰到好处。 拉完这首曲子,穿着羊绒毛衣在没有暖气的屋里,黎细的背后竟然出了细汗,额头也有几滴汗水。 黎细拿出擦琴布把中提琴和琴弓仔细的擦拭了一遍,才放回盒子里。 拉完一首曲子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三分钟就结束了。 黎细躺在床上无聊刷着朋友圈。 他刚刚发的那条朋友圈,已经被好多人给点赞了。 林重也给他点了赞,在15分钟之前,应该是刚从蛋糕店里忙完,才有时间看手机的。 黎细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才11点,黎细觉得林重应该是睡了,就不想发消息打扰他了。 黎细晚间的精力总是最旺盛,除了很累的时候他不到2点很难睡着。 黎细把家里逛了一圈,发现根本就没有用它打扫的地方。厨房的水池干干净净,每个房间的垃圾桶的垃圾袋都是新的,洗衣机里有没有需要晾晒的衣服。 “太贤惠了。”黎细瘫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林重走之前把家里的地板也拖了一遍,随黎细在地上怎么打滚也不会弄脏衣服。 黎细为了给自己找事做,只好把他三个板子的砂纸都给换上了新的。 黎细把滑板卸下来的螺丝和螺丝帽堆到一起,省的等会儿上的时候会找不着。 换砂纸黎细很熟练,三个板子不到五分钟就换好了。 再把螺丝给安装好就可以了,但等装上最后一个螺丝的时候,发现螺丝帽不见了一个。 板仔丢螺丝帽就像是美术生的橡皮会在画室凭空消失,是一样的现象。 即便是放的再好,它也会像是长了腿自己逃跑一样。 黎细先把两个已经安装好了滑板放好,然后想去翻找家里的工具箱,看有没有合适的螺丝帽。 但黎细在家里翻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工具箱放哪里了。 “算了,明天问林重。”黎细找了一圈就放弃了。 自己一个人无聊,就打开家里的电视,投了一个自己存了好久都没时间看的纪录片。 黎细以前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夜晚看着枯燥乏味的纪录片并不会觉得无聊,但可能今天晚上因为没有找到螺丝帽,所以心情不好,纪录片刚放二十分钟,他就看不下去了。 黎细关闭了电视,一个人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手机屏幕开开关关好几次。 都是停留在和林重的聊天页面里。 现在已经很晚了,但黎细很无聊,他也睡不着觉,就想和林重聊天说话,但又怕打扰林重休息。 林重住在他家的时候,黎细晚上经常睡不着,就会拉着他一起看一些无聊的纪录片,或者是讲课。 林重就是坐在沙发上的一边,黎细的头就靠在他的肩上,两人很少会交流,但就是那样简单的互相依靠着,会让黎细很心安,并不会感觉到孤独。 这套房子足足有八十多平,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一个人住的未免有些太大了。这么大的房子,家里也没有小猫小狗,就显得很有人间烟火气息。 黎细安静地躲在沙发里面,看着手机亮屏的时间。 已经55了,还有5分钟就要告别这一年了。 1月1号,就要去迎接一个新的年份,告别旧的年份。 “家里好安静。”黎细又把电视打开,声音调高了两格。 电视随机播放的是元旦跨年的节目,舞台上演员们唱唱跳跳的很是喜庆。 黎细长这么大,今年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过元旦跨年。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让林重再陪他一晚,明天早上再赶他走。 黎细闭上眼睛听着电视里节目主持人已经开始十秒倒计时。 还有十秒,就要和今年道别了。 “六” “五” “四” “三” 这时,正对着客厅的房门被推开了。 “二” 黎细和站在门外的林重四目相对。 “一!”主持人话音落最后一个数字:“祝电视机面前的各位朋友们,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林重放下手里的钥匙,走了进来。他面色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元旦也算跨年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想,想和你一起跨元旦。”林重是跑过来的,所以气息还有一些微喘:“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 黎细先是有些惊讶,后来又有些呆住,再后来他就放声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黎细也不知道被点了哪处的笑穴,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笑的眼睛都出了泪花。 林重只是抿了抿嘴,他蹲到了黎细的面前:“你坐在沙发上,是不是在等我?” 男朋友有些自作多情,黎细心里想,但还是张口说:“是的,我在等你。”黎细捏了捏林重的脸:“可你来的好晚,去年的最后一秒你才到达。” “对不起。”林重有些冰凉的手抚摸在黎细的脸颊上:“下次不会了。” 黎细说:“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再一,再二,不再三。”林重为自己找开脱:“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行吧,再原谅你最后一次。”黎细坐了起来,把林重给捞到沙发上,自己躺到他的腿上。 “我男朋友真大度。”林重低头亲了一下黎细的额头。 黎细掏出手机,又把刚刚没有看完的纪录片,重新投到了电视上观看。 他把纪录片调到了从头开始,20分钟前还觉得这部纪录片极其无聊的黎细,这会儿看竟然觉得有趣至极。 两个人都是硬比钻石的男高中生,黎细有些怕这个姿势躺久了就擦出火花,于是就坐了起来,头靠到林重的肩上。 “刚刚给我的滑板换砂纸的时候。”黎细边看纪录片,边和林重说话:“我明明把所有的螺丝和螺丝帽都放到一起了,但还是丢了一个螺丝帽。” “而且家里的地方我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工具箱。”黎细指着放在沙发旁边的滑板:“所以导致现在这个滑板还剩一个螺丝帽。” “工具箱就放在电视边柜的抽屉里。”林重起身去拿了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螺丝帽,捡起黎细仍在滑板边的T形工具,把黎细的滑板拧上最后一个螺丝帽。 “谢谢。”黎细亲了一下林重的脸。 “谢就拿出点儿诚意来。”林重扳过黎细的脸,去亲吻他的嘴唇。 唇齿相交,唾液交换。俩个人每次舌吻的时候林重都非常占上风。 黎细亲着亲着就被林重给推倒在沙发上。 皮质的沙发有些凉,黎细的上衣都被林重慢慢地推到胸上。 屋里没有暖气很是寒冷,黎细裸露在外的皮肤,毛孔瞬间炸开了。 但在林重一点一点的挑逗下,身体的温度很快就回升了。 林重从刚开始的亲吻嘴唇,再到脖颈,然后到男人的胸膛。 黎细微微抬起自己的上半部分,让林重去玩弄他的nipple。 nipple有两个,林重吸着一个,另一个就用手指头夹紧摩擦。 黎细发出呜咽地声音,很是享受。 自己的上半部分虽然被照顾的,但下半部分还没有。 黎细顶着抬起胯部去顶林重的,黎细的声音已经软的不能再软了:“林重,裤子给我解开。” 像解裤子这种小事,黎细从来不会自己动手去做,他本来就是当下面的,要当免费的沙袋是要被撞击的那一个,多干一点工作都觉得亏。 林重听话的手往黎细身下游去,摸索着把黎细裤子上的抽绳给解开,然后就连同内裤一同退去。 事后。 黎细被清理干净,又被柜子裹成毛毛虫一样。 林重也洗完澡出来,掀开黎细的被子和他躺在一起盖着同一张被子。 俩人都没有穿上衣,肌肤紧紧的贴在一起。 黎细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浓颜,轻轻地吻上了林重的眼皮上。 今年的元旦跨年他并不是一个人。 因为林重在最后一秒打开了他的家问。 第59章 第 59 章 冷飕飕地风吹过,钻进黎细的短款羽绒服,让他狠狠地打一个喷嚏。 林重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给黎细裹上:“你这衣服是不是太薄了,零下十几度的天也不知道穿厚点。” “我的羽绒服可是纯鸭绒的,很厚的。”黎细不喜欢穿的太过臃肿,因为那样不好看。 刚刚林重给他裹上的灰色围巾,满满的都是林重的味道,黎细很喜欢。 林重掏出黎细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一摸,果然他想的一般冰凉。 林重牵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口袋里:“今天放学这么早,要不去给你买两件新衣服吧,马上要过年了。” 黎细刚想说不,林重就继续说:“顺便也给我买一件,咱俩当情侣装穿。” 黎细心动了,牵着手:“走吧。” 俩人去到卖衣服的大商城里,已经晚上10点多了,没有几家在卖了。 “这个好看。”林重拿起一件黑色卫衣,背后印着夸张的英文。 “idiot?”黎细看着上面的印花皱了一下眉头,但又看着林重,勾唇笑了笑:“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林重不懂idiot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了黎细的话,让旁边卖衣服的阿姨给自己提前装好。 黎细挑了两件卡其色的卫衣,和两件黑色长款绒服。 “你也太幼稚了啊?”黎细把林重挑好的衣服拿了出来:“都多大了还穿猫和老鼠的。”林重挑的衣服都是卡通动漫图案印花。 “18。”林重很认真地回答。 “……”黎细一脸无语:“算了,我给你选吧。” 黎细又选了几件衣服,递给林重:“去试试看合不合适身。” 就算是男孩子,也不能当众脱衣服,林重拿着黎细递来的衣服,掀起了个由门帘隔绝的一个简陋试衣间。 但当他脱下衣服,刚换上第一件毛衣的时候,后背就被扎了一下。林重在后背摸索半天也没摸到是什么东西扎自己,就喊外面的黎细:“黎细,你能进来帮我看一下后背吗?这衣服扎人。” 黎细掀起那块布帘,见到了这个隔绝的试衣间里:“什么东西?” 林重掀起自己的后背:“不知道,扎的特别不舒服。” 黎细头疼,林重后背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好奇这小子怎么在外面试衣服连秋衣都脱。 真是成了蠢蛋了。 黎细翻着林重的毛衣,从里面找到一个扎带尖:“没事了。” 林重把毛衣放了下了,站的板正:“这件衣服可以吗?” 黎细挑衣服都是选择纯色修身的,因为这样挑衣服很少会出错。 “我的眼光那是必然的。”黎细很满意林重身上穿的这件圆领黑色毛衣:“等会儿这件毛衣我也拿一件,到时候咱俩一起穿。” 林重说好。 俩人又在商城里逛了一圈,给林小煤也买了几件过年的新衣服,就离开了商城。 逛了两个小时,三个人至少都买了两套衣服,快小2千了。 黎细看着手机弹出的扣费短信,略微有些心疼。付钱的时候,都是他争着付款,连让林重掏出手机都没有。但这点心疼,在他出商城就一扫而空了。 因为下雪了。 黎细抬起手接住天空,落下的一片雪花。 黎细原来生活的广城比较偏南方,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下雪,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雪花。 “下雪了!”黎细的眼睛亮亮的,和站在自己身边的林重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林重只是帮他裹紧了围巾:“明天上学路上的该结冰了。” “那我们骑车子骑慢一点就好了。”黎细牵着林重的手,和他一起漫步地走。 林重贴心的把两人露在外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两人走的很慢,就像六旬老人一样,就像是老人吃饱饭,在公园楼下散步消食。 黎细看着眼前的雪花慢慢的飘落在地上,前所未有的开心。 当他们真的路过一座公园的时候,黎细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远处的游乐设施:“我其实也很想玩公园里的滑滑梯,但一直没有敢去玩。” “为什么?”林重问。 “都17了,去玩那种比自己才长半截的滑滑梯会被人笑话幼稚的。”黎细嘟囔着:“我很讨厌别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林重说:“不会的,因为你现在也还是一个小孩。” “小孩个屁呀,都成年三个月了。”黎细想拽着林重继续走。 但林重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话,就趁没人的时候去玩吧。” 现在已经夜晚11点了,又下着雪,公园里没有任何一个路影。 黎细说:“不玩。” 林重说:“就一次。” “行吧。”黎细没有犹豫的就妥协了。 黎细爬上了滑楼梯的台阶上,林重就站在滑滑梯的出口处看着他。 黎细蹲在滑滑梯的入口,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这应该是他八岁以后再一次蹲到这样的一个入口。 希望不会被卡住,黎细心里想,然后就钻进了滑滑梯的入口。 黎细绷着手臂,减小自己的身躯,从滑到纵身而下。 塑料的黄色滑道让黎细想到了小时候滑滑滑梯的感觉。 不出数秒,黎细就滑到终点。 和小时候不一样,黎细的屁股并没有飞出去,而是飞扑到了林重的怀里。 林重张开双臂,一把就抱住了滑出来的黎细:“抱住你了。” “是的,你抱住我了。”黎细不知心里为何有些心酸。 但他其实很开心。 “还玩吗?”林重把黎细扶了起来。 “不了,一次就够了。”有一次美好深刻的回忆就够了。 这次的滑滑梯,是黎细心中最完美的滑行。 雪越下越大,渐渐的都开始堆积了起来。 夜间没有公交车,俩人连续走了一个多小时,小腿实在有些酸了。 两人虽然没有走到家,但好在走到了烂工地里。 黎细雪都没有拍,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工地中间的黄色沙发上。 “腿特别酸吗?”林重把黎细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帮他按压小腿放松。 “已经走不动路。”黎细揉起一团小雪球:“快凌晨了,今晚别回家了,直接在小屋里睡算了。” “行。” 黎细揉好两个小雪球,把它们堆放在一起。一个小雪人的身体就的做好。 又翻出自己的书包,把涂卡笔的笔芯带短两小节,给小雪人当眼睛。 “太丑了。”说着黎细就一拳打散了自己刚堆的小雪人。 林重帮黎细揉完腿,就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不说话,陪着黎细一起淋雪。 黎细看着自己面前的雪景:“雪看多了也并没有多好看呀,古人赏雪到底有何乐趣?” “乐趣在于,陪着赏雪的人。”林重回答:“共赏雪,乐趣在于共赏,有知己相陪,赏诗品茶,就算再无趣的景,应该也会看出别人的风味吧。” “说的也是。”黎细扭头看看林重。 林重的发型从始至终都没有变,一直保持着寸头。雪飘落到他的头上,看着有堆积的迹象。 黎细说:“你去把屋里的吉他给拿出来。” 林重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好,就跑去屋里拿吉他了。 等林重拿完吉他回来,黎细抬手接住雪说:“向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黎细笑眯眯地看着林重:“阿重,奏乐!” 林重笑了笑,手指拨动了琴弦。 其实他的脑子里并没有想好弹什么曲子,但当手覆盖在琴弦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弹出了声音。 黎细跟随着柔声的吉他声也大声地唱了出来:“那年的春雨,姗姗来着迟,一连就把,它迟到的,全部给补给。” 在烂尾楼唱烂尾楼,在冬季的下雪唱春季的春雨。 大雪纷飞,大声歌唱,冬风狂吹。 一个动嘴,一个冻手,简直就是智障行为。 雪落在吉他上,很快就融化成了水。 吉他不能沾水,但是比起放在角落里落灰,不如让它也活一回。 如果生命只能燃烧一次,那就让它燃烧的更旺烈些吧。 林重也张嘴和黎细合唱了起来:“我想要拥抱春风,藏到怀里,这样我心中就拥有了春天到来的痕迹。”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刻,雪在安静的飘落,只有歌唱声和吉他声,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对方的眼睛。 夜晚的冬风吹得越来越狂,雪飘到脸上,简直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 但两人并没有停止唱歌,反而越唱声音越洪亮:“我身在一片荒凉,但因为春雨,即也开始野蛮生长,黎明时的春雨,使荒凉长出了玉苕,使我有了新的生命!” 明明只有两个人在唱,声音并不会有多大。 但这一刻,这道歌声却格外的响亮,震耳欲聋。 十七八岁的少年,就应该趁着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去做一些不被人理解的傻事。 雨中奔跑,大雪咏唱,也只有在这个年纪去做才有感觉,才最值得去回忆。 不能说浪费青春,因为每个人的青春是不一样;只能说去珍惜,珍惜我们可以得到的青春,珍惜青春的每一天。 黄金一般的年纪,黄金一般的时刻,身边有一个陪自己能在狂风大雪中做傻事的人,是多么的珍贵。 “你是我的春风,你是我的春雨,你是我黎明时的细雨” 歌声很小,但却又很响。 响的是这一刻震耳欲聋的青春。 第60章 第 60 章 黎细站在林重家门口深呼吸。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林重家了,但他现在是林重的男朋友,去见自己恋爱对象的母亲难免会有些紧张。 何况还是蹭年夜饭。 黎细本来是还想来的,但昨天晚上林重对他说,他可能要陪小煤看完春晚才能过来,春晚播放完已经很晚了,就不能和他一起跨年了。 黎细抬起手臂敲响了房门。 只敲了两下,房门就被打开了。 林小煤抱着拳头:“阿细哥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黎细从口袋里掏出早已为林小煤准备好的红包:“给你,小机灵鬼。” 林小煤接过红包很是开心,嘴角咧到后脑上:“谢谢阿细哥哥。” 黎细和坐在沙发上刚和林母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被林重叫到厨房帮忙了。 黎细一进厨房,林重就把门关上了。 黎细问:“需要他帮什么忙?” “只是怕你和我妈坐在一起尴尬,才把你叫进来的。”林重忙着手里的活说:“距离开饭还要等一会,你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机就行了。” 男朋友真体贴,黎细心里美滋滋的。 “给,这是给你的。”黎细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新年快乐,男朋友。” 这个红包比刚刚给林小煤的那个红包厚上好多。 林重看到红包眼神里微微有些惊讶:“我竟然还有。” “特地给你准备。”黎细想把红包放到他的口袋里,让他收好。 但是林重口袋里有一个很厚的东西,导致黎细没有放进去。 “你口袋里放的是什么呀?”黎细拿出林重口袋里的东西。 一个小方盒,上面印证的是黄金店铺的LOGO。 林重说:“给你买的。” 黎细调侃:“过年送黄金,你还真是大方。” 黎细打开盒子,是一个金黄黄的小金锁,上面的图案是他的属相。 金锁看着很大:“这是多少克的啊?”黎细问。 “20克的。”林重洗了洗手,拿着小金锁要给黎细戴上。 “那至少也要6000块钱。”黎细看着自己脖颈前的小金锁,想了想黄金的价格,大概计算了一下:“太浪费钱了。” “给你买就不浪费。”林重亲吻黎细的额头,“而且用钱去买黄金,怎么说是浪费呢?” 林重一个月工资才1千9百块钱,送他的这个新年礼物就是他三个多月的工资。 黎细刚刚给林重的那个红包里才5200块钱,早知道就给他再包个大点的红包了。 “下次不要买那么贵重的东西了。”毕竟是自己男朋友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黎细怎么的也不舍得去商场里退掉。 “知道了。”林重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做了。 “晚饭你要做什么?”黎细站在一边看着林重做饭。 “爆炒肥肠,烧腐竹,蒜蓉菜心,还有一锅排骨汤。”林重烧热油就把材料放到锅里开始炒:“如果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做。” “三菜一汤就够了。”黎细靠在身后的柜子上,观察着做饭的林重。 虽然平时没见过林重运动,但他的身材比例极好,肩宽窄腰。穿着围裙,把绳子系在腰后面,紧紧的把腰部线条展现了出来。 毛衣的袖子被他挽了起来,精瘦的小臂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阿重,你真的没有健过身?”黎细问。 林重虽然正在专注着炒菜,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黎细:“温梅每次进货的时候都是成箱的进,店里就我一个男的,所以东西都是我搬的,这算健身吗?” “也算是撸铁的一种。”黎细说。 “尝尝咸不咸。”林重用筷子夹起一块肥肠吹了吹才递到黎细嘴边。 黎细把东西咽到肚子里,才评价味道:“刚刚好。” 只要东西准备好,炒菜就会出的很快。 林重把最后一道菜炒好盛到盘子里,电饭煲里的汤也刚好炖好。 “拿碗筷吃饭吧。”林重端着饭菜和黎细一起出了厨房。 等摆好餐具的时候,刚好也到了播放春节联欢晚会的时间了。 林小煤喜欢看唱唱跳跳表演的节目,手里举着筷子也跟着电视表演舞动了起来。 家里的三个大人都被她逗乐了,一阵猛夸说她比电视里跳的还要好看。 林小煤跳完舞说:“新的一年,我的新年愿望就是明年还能和阿细哥哥一起吃年夜饭!” 等说出来才反应过来,“电视说愿望是不能说出口的,要不然会实现不了。”林小煤面色有些失落:“我太笨了,竟然把这件事都给忘了。” “不会实现不了的。黎细说,“不止明年,阿细哥哥以后都会陪你一起吃年夜饭的。” “说话算数!”林小煤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头香黎细拉钩。 等吃完饭,黎细破天荒的自己动手洗碗。 在有长辈面前,黎细还是很想留下一个乖巧懂事的印象的。 黎细收拾好厨房,林重刚好把林小煤哄睡着,从她房间里出来。 林重家里的床比黎细的家的大很多,躺在床上打滚都没问题。 林重换好衣服上了床,习惯性地楼着黎细的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很困吗?”黎细很小声的问。 “睡不着吗?”林重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晚上精力大。”黎细嘟囔:“都和我住了几个月了,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林重挑逗黎细:“要□□吗?” “别了,这是在你家,你妈还在对门睡呢。”黎细做起爱来从不压制自己,能叫多浪就叫多浪。平时在自己家就他们两个人,怎么叫都无所谓,但是林重家不只有林小煤,还有林重的母亲呢。 要是真做起来,这房间但凡隔音不好一点。明天就不是大年初一了,而是他的忌日了。 “你说不做就不做。”林重调整了一下胳膊,希望黎细枕的时候能枕舒服一点。 黎细头搁在林重的脖颈上,说话的呼吸声都打在他的皮肤上:“阿重,你有什么新年愿望没?” “新年愿望?”林重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可以说出来吗?” 黎细说:“当然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就帮你实现。” “行。”林重低头注视着黎细的眼睛:“我的新年愿望是,我怀里的黎细能对我说,我喜欢你。” 黎细很惊讶,林重的这个新年愿望让他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但又有一些好奇:“就,这么简单吗?” “说出自己的喜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林重轻笑了两声:“那是一件需要做很多心理准备才能做到的事情。” “可你的愿望就这么简单吗?”黎细说:“好歹也要说一个伟大一点。” “是愿望,又不是妄想。”林重开玩笑:“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能成为亿万富翁,能帮我实现吗?” 黎细:“……” “可你的这个愿望真的好简单。”黎细头靠在林重的胸膛上,聆听着林重的心跳。 “不简单了。”林重把下巴放下黎细毛茸茸的头上:“毕竟你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黎细仔细回忆了过往,他确实没有亲口说过他喜欢林重。 就连他们在表白交往的时候,黎细也只是跟他说试一试。 试一试是随时都可以放弃的,这个回答是多么的笼统,多么的糟糕。 林重起码对他说过两次喜欢,而他竟然一次也没有说过。 黎细瞬间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男朋友。 黎细捧起林重的脸,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声音庄重而又严肃:“林重,我喜欢你。” 林重心跳的声音传到头顶,振聋发聩:“谢谢你能喜欢我。”他用他平生的意志去控制自己的心脏不会跳出来。 一句只有六个字的简短话语,却可以让平时沉静而又稳重的林重难以克制自己的心脏。 林重并不庆幸黎细喜欢他,而是感谢黎细能喜欢他。 黎细还在继续说:“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你!” 黑暗渐渐被光芒给侵蚀,他和黎细生活一起那么久,也在一点一点被吞噬。 当太阳靠近黑夜的时候,可也并没有展现出恐惧,而是也想上前跨上一步去拥抱太阳。 爱是一个让人弃暗投明的时刻。 人人都说太阳是温暖而伟大的,所以人人都想去尝试拥抱太阳,感受他的温暖,感受他的带来的光芒。 黎细身上的温度滚烫的像是要地林重给灼伤一样。 但林重并不会选择躲避他的炽热。 他已经一个人度过了太久漫长的冬天了,难得等来了属于自己的太阳,即便是会烧伤自己的皮肤,他也不会选择撒手。 太温暖了,温暖的想把他藏到自己的怀里,只让他温暖自己。 爱是自私的,但又是大方的。 自私的想占为己有,大方的想把自己所剩无几的好处给剖开,大方的展示在自己的爱人面前。 希望能用这些好处,去留住自己的爱人。 林重紧搂着自己怀中的爱人,轻声说:“黎细,我真的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不是喜欢,是爱。 他的内心早就被黎细给填满了。 黎细是第一个对他表露出心疼,第一个告诉他不要垮,第一个讲述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人。 他一颗灰色的心脏里,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种下了一颗种子,被阳光和细雨的细腻照顾生根发芽了。 娇嫩小小的嫩芽,在精心的照顾下长成了参天大树,大树茂密的树叶填满了整颗灰色的地带。 第61章 第 61 章 高考进入倒计时的最后100天了,整个高三学习部都充满了学习氛围。 就连张文浩平时这个不爱学习的混混早自习都开始背起了英语。 “细哥,这个英语单词什么意思?”张文浩拿着自己手抄的英语作文本问黎细。 黎细看着窗户外的太阳:“咝?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文浩你都开始学习了。” “跟你说正经事儿呢。”张文浩红着个脸说:“昨天晚上我妈拉着我跟我苦口婆心的说了一晚上,就是希望我们家能出个大学生。还说哪怕是我上个大专,她也支持,我妈都50多岁了,天天看着那个串串香店,就是希望我这唯一的儿子能有出息。” “行了,你别给我打感情牌。”黎细拿着笔,在那个英语单词下面写上了汉译:“虽然起步有些晚,但努努力大专肯定是能考上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文浩说看着汉泽背下一句,但十个单词,四个不认识。 黎细直接拿过他的笔记本,把整篇英语作文都给他翻译了下来:“我劝你还是多背背单词,词汇量基础比林重都差。” “怎么可能?”张文浩不服:“我跟林重的水平就是倒数第二教倒数第一!差不多。” “林重一模考了388。”黎细一脸蔑视地看着张文浩:”你考多少?” 张文浩不说话了,他一模成绩只有218分。 “慢慢背去吧。”黎细撂下一句话就把头扭弄回来。 黎细看着林重一模试卷上的错题:“这次的数列题那么简单,你怎么还能做错?” “因为我是猪脑子。”林看这段时间写数学试卷,脑子都快要写炸了。 对于他来说,一整张数学卷子上就没有一道简单的题。 黎细:“……” “让你写的那么多金考卷都白写了。”黎细帮林重在试卷上订正。 “真的太难了,以后不写了行不行?”林重看着面前的金考试卷,十分钟了第六道选择题他还拿不定答案。 黎细说:“可以呀,你要是文综能考280我就同意你不写数学。” 文综总分才300,就算是林重把课本吃了也考不了280分。 “考不到就给我好好学数学,数学是短时间内最容易提高的成绩。”黎细帮林重最后一题订正好还给他:“只要把每道题先给吃透,考100以上就不是个难题。” “别说100分了,我现在考及格都是个难题。”林重看着自己只有60分的试卷。 “废话不要那么多,你认真学就对了。”黎细手掌控制着林重的头,让他抬头看黑板上的倒计时表:“阿重,我知道你很头疼,但你只要坚持100就可以解放了。” 林重绷着嘴强撑着嘴角笑了笑:“知道了。”嘴上这么说,但他其实一天也不想坚持。 晚上放学,林重骑着自行车,黎细坐到自行车的后座,共享着同一个耳机。 黎细换了一个新的储存卡,MP3里只有一首歌。 是烂尾楼。 “黎细,立春了。”林重看着冬天光秃秃的树枝,已经有叶子去装饰它了。他踏着自行车的脚很轻快。 黎细看着路边的草丛里已经有野花开绽放了,他荡着小腿说:“春天到了。” 树木长出了新的叶子,地上的草也开始茂密生长,野花也一朵一朵的在绽放。 春天到了,憋了一寒冬的生命开始悄然绽放。 喜欢春天,是因为秋天是囚禁的生命的季节,冬天是斩杀生命的季节。 夏天的冒绿的树叶是靠春天延续的。 春天是孕育新的生命,一个美好而又充满幻想的激情。 到了家,黎细就随手把书包一扔:“今天晚上我做饭,你去把你白天政治没有背完的给背完。” “行。”比起写数学题,背书对于林重来说还是相对简单的。 黎细穿上围裙,准备开始做饭。 母亲在的时候都是母亲做,他很少下厨自己做饭。除了会做简单的面条,剩下的他都不会做。 黎细拿出冰箱里的食材,跟着网上的教程,一步一步上手。 “吃饭了。”黎细把做好的饭菜摆到桌子。 林重从房间里出来。 “书背完了吗?”黎细把筷子给他。 “背完了。”林重夹起菜心,尝了一下。 “怎么样?”黎细很好奇的问,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做饭。 “有点咸,但能吃。”林重配着馒头吃。 “那个教程上写的适量,我也不知道适量是多少。”黎细拿起筷子自己夹了一块:“能吃就行了。” 青菜确实有些咸了,但配着馒头吃,还是可以咽肚里的。 吃饭的时候两人很安静,电视里播放着黎细提前投好的动漫。 “男主竟然没有活到大结局?”黎细看着电视和林重讨论剧情。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结果出村就是死两。”林重看了都摇了摇头。 “笑死了。”黎细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嘴里吃的东西都喷出来了。 看到主角死亡的那一刻,黎细在想,原来热血番的少年也会死亡。 饭是黎细做的,所以林重就揽下了洗碗的活。 第一次做饭的黎细把厨房搞得很乱,所以林重收拾的时候费了些时间。 等林重收拾好厨房的时候,黎细也洗完澡出来了。 林重坐在床上用核桃夹给黎细剥核桃吃,剥好一个就喂到黎细嘴里。 “你也别光顾着给我吃。”黎细写着卷子说:“自己也多吃点儿,补补脑。” “我这脑子再补也就那样,聪明不了多少。”林重不剥好一个就继续塞到黎细嘴里。 “对了,我今天问老何了。”黎细说:“如果你去考公费师范生的话,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在本地教书。” 林重听后剥核桃的手顿了一下:“可是那样的话,要在本地教书六年。” “当老师的不就是教书的吗?”黎细不以为然。 林重没有在说什么了。 他其实很想张嘴说,他不想去考什么公费师范生。虽然在一起的时候,黎细就说他们只是试试,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对待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因为他真的很喜欢黎细。 黎细会去别的城市上大学,而他考上本地大学都是难题。林重想过,只要熬过大学四年,拿到本科毕业证书,就攒钱去黎细上学的城市定居。 “林重。”黎细出声打断了林重的思绪。 黎细看着林重,他的脸色很明显变得不好,黎细问:“你怎么了?” 林重摇了摇头:“我没怎么。” 黎细听后瞬间冷下脸,声音很严肃:“林重,我不是什么动漫男主没有办法听到人的心声。但我长得有眼睛,我能看到我刚刚说出让你去考公费师范生,你的脸色变得很差。” 林重轻笑了两声缓解气:“哪有,我平时不就是这种脸色吗?” 黎细摇了摇头:“林重,你的演技其实很差。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一眼都可以看出来。” 林重听后瞳孔结结实实地晃了一下,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不可能吧?” 黎细起身轻轻地抱住林重:“你不开心的时候要告诉我,我要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这样我才能分担你的情绪。” 林重在黎细脖颈处蹭了蹭:“我不想考公费师范生。” 黎细说:“那就不考。” “可我要是不考,你会不会不开心?” “不会的。”黎细眼睛注视林重,双手放到他的脸颊处:“林重,让你去考公费师范生,只是我给你提的一个意见。既然是给你提的意见,你是可以不接受意见的。” “人可以去听取别人的意见,但接不接受意见是自己的事情,别人无权干涉。”黎细还是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太没有主见了,“你懂了吗?” 林重点点头。 “懂了就好。”黎细深吻林重,表示奖励。 林重搂着他的腰,手不怀好意的往黎细衣服里钻,先是抚摸脊柱,后来便慢慢地往下游走:“黎细,咱俩快一个月没做了。” 黎细每回写卷子都能写到12点,他写卷子林重就坐在床边背书,跟着他熬夜。学习摧残人心,林重被搞得也没动力去做。 夜黑风高,高中男又经不起挑逗。 黎细只是笑了笑说:“林重,要高考了,你需要戒欲。” “不。”说着林重就扑倒黎细:“我更需要奖励。” 湿润的舌头在黎细口腔里搅拌着。 暧昧的调戏,沉重的呼吸,黎细向来不会拒绝自己男朋友的所求,所以就认林重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但在进入之前黎细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 “知道了。”说完林重就顶了进去。 黎细双手紧紧搂着林重的脖子,林重有些太心切了,黎细被搞得有些疼痛:“操你大爷的,能不能慢点啊。”太久没做,突然的融入让黎细有一种下身被撕裂的感觉。 “我要是慢下来,你又会觉得不舒服。”林重语气不紧不慢,但身下的速度却从未减慢:“太久没做了,等会儿就能感觉到爽了。” 时间久了,黎细确实感觉到了爽快,也不再骂什么,开始认真享受了。 今天受点苦伺候一下自己男朋友,明天他能好好学习就行了。 第62章 第 62 章 “我给你买的红裤衩穿了吗?”黎细出门前问。 “穿了。”林重突然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可能是这两天学习学傻了,明明早上还是强扒着自己一定要穿上红内裤。 黎细又问:“那我平时用的那一根笔你带上来。” 学霸的笔,开过光。 林重从口袋里掏出答题工具:“拿了。” 黎细看了一下林重的笔:“你怎么就能带一根黑笔呢?” “一根就够了。” “够个屁。”黎细从自己笔袋里就拿出一个黑笔:“就一根黑笔是不行的,如果在考场上这根笔摔到地下,它就会断墨,是很难使用的。” “行。”林重把黎细又递来的一根黑笔装进口袋里。 “准考证,准考证再检查一遍。”黎细还是放心不下。 “我昨天晚上就检查好了,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又检查了一遍,都带齐了。”林重推着黎细往前走,“行了,赶紧走吧,要不然赶不上考试了。” “知道了。”黎细打开门,刚好遇到隔壁阿姨抱着她小孙要下楼出去遛弯。 阿姨说:“你们俩今天高考加油!” “一定。”黎细逗了逗小孩的下巴就下楼梯。 两人被分在了不同的考场,距离都有些远。 在路口分别之时,黎细锤了一下林重左胸,那里放着他上次去文曲星殿求来的逢考必过福纸。 黎细当时本想去和苏好一起去拜财神爷,但跨入殿里的门槛时,就想到了自己猪脑子的男朋友。 “林重,高考加油。” “我会的。” 第一天中午考完的时候,林重就在馄饨店早早等他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黎细随手把自己的准考证放到桌子上,林重见到后把它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离得近,跑得快。”林重已经点好了混沌,黎细一到就直接大口大口地吃了。 等黎细碗里吃的只剩下最后一个馄饨的时候,他勺子盛起那个馄饨,和林重正准备把他碗里的最后一颗馄饨吞进嘴里的时候,勺子与勺子碰了一下:“状元混沌,祝你考状元。” 林重笑了笑,把那颗馄饨放到了黎细的碗里:“你更适合当状元。” 连着两天的高考,天气都很风和日丽。 但当宣布最后一场考试铃声落下之时,学校外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黎细交完试卷第一个冲出了考场,他太想立马跑过去见林重了。 黎细是第一个淋着大雨跑出考场的考生。 他跟林重约好了,等最后一门考试考完就在工地相见。 暴雨来袭,像是积攒了很久。 好在林重出门的时候看了天气预报,提前在他的车筐里放了一把雨伞。 黎细一手打着雨伞,单手骑着车,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但当他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他急忙摁住手刹。 走进了那家花店,等他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一束用塑料袋包裹的花朵。 等黎细骑着自行车赶到工地的时候,林重手里拿了一把伞,站在黄色沙发的旁边。 黎细见到林重,就把伞扔到一边,一把抱住了他:“我压对题了!政治解答题你一定写满了对不对?!”黎细很兴奋。 “是的,你压对了,我写了很多。”林重拍了拍黎细的背让他冷静下来。 “对了。”黎细抑制不住地兴奋:“路过花店的时候给你买的。” 盛夏的雨天,两人躲在同一把雨伞下面,黎细把自己在花店精心挑选的向日葵,送给林重。 “林重,毕业快乐!” “谢谢。”林重看着自己怀里的三朵向日葵,这三朵向日葵被包装纸精心包裹的很好。 “对了,刚刚老何说要让我们回学校一趟。”林重又把向日葵重新放到了袋子里,以防它被雨水打蔫。 “估计又是要灌心灵鸡汤。”黎细把自己扔到一边的伞捡起来合上。 他要和林重牵手共同撑着一把伞。 两人到学校的时候,大部分高三学生都选择回来了,高三楼层的充满了热闹的声音。 看着走廊扔一地的试卷,他和林重牵着手在“知识海洋里”漫步行走。 黎细刚一推开班级的门,就被一群男生抱着,脸上糊满了蛋糕。 “我操!谁啊!”黎细脸上糊满奶油,眼睛都睁不开了。 张文浩和其他几个男生打响了早已准备好的彩头花炮,“欢迎十七中高3(5)班的大学霸从高考的战场中回来!” 黎细看着面前这样的阵仗,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行了,高考考的都怎么样?” “那可真是太行了。”张文浩说:“细哥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偷看过卷子?压题压的真的是神了!” “还好。”黎细在考前的时候特地熬了一个夜,整理了一下沈城近两年的模拟试卷,把每一门学科可能会在高考试卷中出现的题型,全部整理了出来,分享到了5班的群里,让他们好好记,好好背。 5班的学生都很相信黎细,黎细整理出来的那些东西,5班的每一个学生都认真记了。 当他们拿到近三分相似的试卷的时候,都惊呆了。 都觉得黎细押题简直是神。 所以才会给黎细搞了这么个特殊的回归仪式。 林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纸巾想帮黎细擦掉脸上的奶油。 “擦不掉。”黎细用纸巾擦了擦眼周围的奶油:“太多了,需要水洗。” 张文浩见黎细脸上厚厚一层奶油,也觉得刚刚做的有些过分,立马道歉:“对不起啊细哥,本来只是想在你脸上抹一点的,谁知道手一抖,整个蛋糕都泼出去了。” “没事。”黎细笑了笑,“下次也让我泼你一次就可以了。” 张文浩:“没问题。” 林重拉着黎细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黎细用水冲着狠狠地洗了一把脸:“你还别说,用奶油洗完脸,脸还挺紧绷的。” “你不生气啊?”林重用纸巾帮黎细擦掉侧脸还没有被洗掉的奶油。 脸上被突然糊一大堆奶油,任谁都会生气。 “高中毕业了,高兴很正常。”黎细说:“而且像这种事如果是一个人单干肯定会生气,但如果是在一群人的烘托下,这事儿就会变得很有趣,不会让人生气。” 心大,林重觉得自己男朋友脾气真的是太好了。 “黎细同学。” 俩人刚出洗手间,就被楚柔拦住了。 这会儿大家都在班级里打闹,走廊里都没有什么人。 “我可以单独和你聊聊吗?”楚柔说。 “可以。”黎细答应的很迅速。 林重看着楚柔红透的脸颊,很有眼色地说:“我回班等你。” 等见林重等你,楚柔就立马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只是很想感谢你在学习上对我的帮助。” 楚柔抬起头,注视着黎细的眼睛:“谢谢你的那些鼓励,现在的我变得这么开朗都是因为你。” 楚柔比黎细矮上一节,黎细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卡上头顶上的两个红色一字夹。 楚柔现在已经没有刘海了,但是她还是会把那两个卡子夹到自己的头上。 “不用谢我,那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而已。”黎细耸耸肩:“你变得这么漂亮,我可没有出手帮助过什么。” 楚柔听到后笑了起来,笑的很青春明媚:“说的也是,我漂亮是因为我本身就漂亮。”她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糖果:“毕业快乐,很高兴能和你做这么久的同学。” “我也是。”黎细看着自己手掌上的糖果,这个糖果的包装纸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等楚柔走了,黎细就打开了那个糖果纸。 黎细喜欢吃荷氏糖,所以荷氏糖是他吃过最多的一类糖。 黎细趴在走廊的窗口上,吃下了那颗糖。 嗯,是他最爱的西柚味。 “聊了一些什么?”林重走到黎细的身边。 “没说什么,她就是来感谢我对她学习上的帮助。”黎细咬碎了嘴里的糖,直接咽了下去。 雨已经停了,窗外的空气很潮湿。 黎细趴在窗口上,风路过的时候打乱了他的头发。 林重一声都有些看呆了。 他很喜欢黎细的脸,因为真的很帅。 黎细把手里已经揉乱的小纸团递给了林重:“以防你吃醋,自己看看吧。” 林重打开了那个小纸团。 上面是女孩的字体,白色的纸上,用黑笔写下:谢谢你。 林重看完心里的一根弦也就放下了。 “其实长这么大,除了上次李甜对我表白,就没有女孩对我表白过。”黎细说:“学生时代的女孩子都能很好的隐藏自己心里的小秘密。她们喜欢谁,不喜欢谁,喜欢谁要不要跟他喜欢的人表白都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如果我不喜欢这个女孩,我是会和她保持好界限,不会给予暧昧的气氛的,你用不着紧张。”黎细把林重还给自己的小纸团,放到自己的手掌上,让风把那个纸团吹走:“林重,我说过了,我非常喜欢你,所以我会一直喜欢你。” 他扭过头,对上了林重那平如湖水的眼睛:“我喜欢你,所以你用不着紧张。” 林重平静的脸一点一点在裂开。 黎细站直了身体,他向前一步轻轻地亲了一下林重的嘴唇:“毕业快乐,我的男朋友。” 第63章 第 63 章 黎细躺在床上,记着苏好给他订的高铁票。 今晚11点的,凌晨1点就可以到。 十七中的毕业照今天下午他们就拍了,所以黎细可以放心走了。 林重帮他收拾收拾着行李。 高考后放假3个月,黎细打算在广州待久一点。 【苏好】:还像上次一样,到时候我会去车站东门等你。 【烦】:可别像上回一样了,骑个自行车去车站接人,来回40多公里,你也是真能蹬 【苏好】:不行,即便你是个男生,晚上还是很打车危险 【烦】:顶多就嘎个肾,抽个血,没事的 【苏好】:…… 【苏好】:对了,3个月的假期,你男朋友跟不跟你一起来? 【烦】:你在问废话吗? 【苏好】:要帮你们两个提前开个房吗?毕竟你俩现在已经毕业成年了 黎细看得出来苏好话里有话。 【烦】:用不着,在没成年之前,该干的,不该干的,早就干了,而且干的还不止一次 身为知己一般的好友,苏好看这条消息,瞪大了双眼,实在是佩服。 【苏好】:牛 “行了。”林重把行李立了起来,“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走的时候拎着直接走就可以了。” 黎细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林重:“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 “假期要帮梅姐看店。”林重蹲在黎细床边,“你和苏好玩儿好就行了。” 黎细又问:“就去几天也不行吗?” 林重抿嘴笑了笑,拒绝的表达无需多言。 黎细眨了眨眼睛:“那如果你男朋友的对你撒娇,想让你陪她去广城约会也不可以吗?” 林重轻笑了两声问:“你想怎么对我撒娇?” “让我想想。”黎细刚刚只是随口一说,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撒娇。 脑子灵光一现,突然闪过林小煤抱着他的大腿,喊着他阿细哥哥的画面。 “阿重哥……哥!”哥哥两声,就像cctv播报员一样,说的字正腔圆。黎细想的时候并没觉得有多么的羞耻,但自己张口说的,就格外的羞耻。 黎细知道自己这个撒娇不合格,就提前道歉:“我不太会撒娇,这真的太难了。” “没有吧?”林重用手撑着下巴,眼神略带调戏地看着黎细:“这比数学导数题简单多了。” “有!这玩意儿是要靠天赋的,我在这方面没有天赋。” “好吧。”林重接受了黎细拙劣的借口:“你的男朋友很满意你的撒娇。” “那你还不赶快收拾行李。”黎细看了一眼表:“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 凌晨的高铁站有些少。 黎细看着沈城站三个大字泛着红光,又低头看了一眼林重牵着自己的手。 林重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拉着他们两个的行李。 俩个人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旅行包那么多。 六月份已经进入了盛夏,夏夜的凉风吹着很是凉爽,高铁站的广播让来往的乘客注意安全。 此情此景,让黎细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偶像剧私奔的情景。 黎细说:“林重,和我一起逃离沈城吧。” 林重笑了笑:“好啊,但有时间限制,我们只能逃离三天。”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接住了黎细的智障发言。 林重看着黎细的眼睛。 黎细是三白眼,他的巩膜在眼睛的绝大部分,但黎细的瞳孔很黑,显得眼睛格外的明亮有神。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只有林重一个人的身影。 说着有些随意,但正常人的眼睛却不会骗人。 黎细动过让林重抛弃他的母亲,抛弃他的妹妹,抛弃他的舅舅,抛弃沈城的一切,和他走的想法。 可这只是想法,只是黎细一个人的想法。 林重是不可能会那样做的。 两人说完这两句话,从进站到落座,都没有再说过话。 车子发动的时候,黎细从口袋里掏出了MP3。 给自己戴上一只耳机,另一只耳机很自然地给林重戴上了。 储存卡里的所有歌都被黎细给删除了,只留下了一首歌。 烂尾楼。 耳机里播放的这首和林重录的有些不一样。 林重录的只有吉他当背景音乐,而正在播放的这一首,背景音乐里有中提琴的声音。 林重:“好好听。” 黎细:“毕竟想了很久。” 林重没有在说话,他用自己的手覆盖住黎细的手摩挲了几下。 “三天其实够了。”黎细闭上眼睛头靠在林重的肩上:“能有时间去沉浸在美好里,就已经是件很难满足的事情了。因为现实不是相机,它不能像相机一样定格在一处,按一下快门,成为永远。” 林重说:“我不贪心的,能有就够了。” “不行。”黎细睁开眼睛看着林重:“你还是要贪心一点。” “林重,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黎细指着自己:“你现在有我了,知道吗?” 林重淡淡地嗯了一声,听着有些敷衍。 在事情没有做到前,黎细是不会说大话,但他可以打保证:“林重,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他会给林重一个无忧美好的未来。 “我一直都相信你。” 虽然说了不用苏好来接自己,但黎细到站的时候还是收到了苏好在高铁门口等着自己的消息。 见到苏好,黎细就问:“骑的什么车啊?” 上回苏好来车站接黎细,就骑了一个自行车,黎细拉着行李箱,坐在自行车的后坐。 一路飞驰,行李箱的轮子都拉飞了一个。 “三蹦子。”苏好按了一下电动车的遥控器:“特地找我们家楼下卖菜的阿姨借的。” 黎细:“这辈子真是和三轮车结上缘了。” 林重把行李搬上三轮车。 黎细很自然的打开车上手工马扎子坐了上去,林重就坐他旁边。 “吃饭没?”苏好插上钥匙,就启动了电动车。 “没,随便找个夜市吃就行了。”广城夏天那怕是晚上要闷热的要命,黎细手里拿着小型电风扇对着自己吹。 黎细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高铁站的照片,发了□□空间。 “回国” 林重第一时间就给黎细发的说说点了赞。 “你也发一个。”黎细把刚刚拍下的照片发给黎细。 “我发什么?”林重听话地准备好照片,就是不知道要配什么文案。 黎细一脸吃惊地问:“你没看过女频小说?” 林重点点头:“没看过。” “女频小说都没看过,18年白活了。”黎细夺过林重的手机,敲击键盘。 林重用的是9键,而黎细用的是26键,习惯用26键的黎细,用9键打两个字都耗费一小会儿。 黎细把手机还给他:“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找一些女频小说看,女频小说的故事都特别的跌宕起伏,痛快人心。” “有时间我会去看的。”林重看着自己手机刚刚发的动态。 “联姻” 林重看着这四个字,他就能想到故事的大概情节,回国联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苏好骑着三轮车来到了一条美食街。 三个人一人点了一份炒粉,坐在炒粉店老板真的折叠桌上吃,又买了一点炸串。 “尝一口真的可好吃了。”黎细拿着自己的东西递到林重嘴边。 林重看着黎细递来的东西直摇头:“真的吃不了。” 黎细咬了一大口毛蛋:“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吃,真的太没品味了。” 林重看着黎细眉头紧锁:“你知不知道毛蛋是用什么做的?” “问的什么白痴问题?”黎细又咬了一口毛蛋:“不就是没有孵化成功的小鸡吗?” 黎细指着最后一颗毛蛋:“看看这血管多清晰。” 林重看着表面虽然已经被洒满一层材料的烤毛蛋,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些血管分布。 “别给我看。”林重把面前的毛蛋推了回去:“刚吃了一碗炒粉,吐了可惜了。” 黎细被林重的样子给逗了,笑着把最后一颗毛蛋咽到肚子里。 苏好买了三碗冰粉回来了:“快3点了,赶紧吃,吃完就去爬山。” “爬山?”林重有些疑惑。 苏好吃着饭说:“黎细,你忘跟你男朋友说了?” “没忘,本来是想到地方再跟你说的。”黎细看着林重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下回跟我们一起去看日出了。” 林重这才反过来:“是啊,该一起了。” 到达广城的第一站就是兑换当时的承诺。 黎细和苏好经常爬山,所以爬半个小时并不会觉得很累。 但林重就不一样了,这是他18年以来第一次爬山。 上了高中之后就很少有体育课,林重平时最长时间的运动这是从家出发,骑自行车到温梅的蛋糕店。 这其中的路程也就15分钟。 林重抬头看着还有一大半的阶梯,半个小时,他们现在才爬到半山腰。 “很累吗?”半个小时,黎细呼吸声还像平常一样正常。 虽然现在的林重已经累地气喘吁吁了,但还是嘴硬的说:“还行。” 黎细强忍着笑意:“还行就好,毕竟还有半个小时太阳就要升起来。” 夏天的时候,太阳总是升起的很早,所以这次他们爬的有些赶。 “你俩也太慢了吧?”苏好最先爬到山,在山顶观景台等了俩人十多分钟。 黎细说:“还是单身狗好,跑得快。” 苏好:“……” 现在太阳还没有升起,但山顶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人。 三人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盘腿就地而坐。 一个多小时的运动,三人都饿了,苏好从背包里拿出干粮。 当苏好拿出一盒巧克力棒的时候,黎细给每个人分了三根。 黎细:“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黎细,今是于林重和苏好结为义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好当,如果有违,五雷轰顶!” 苏好:“……” 林重笑了笑:“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林重,今是于黎细和苏好结为义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好当,如果有违,五雷轰顶!” 苏好:“……” “有点智障啊。”苏好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说:“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苏好,今是于黎细和林重结为义兄兄弟,有福他俩享,有难我来当,如果有违,五雷轰顶!” “真的好智障。”黎细靠在林重的肩上笑个不停。 “你知道就行。”苏好把刚刚结拜的三根巧克力棒一下吃到肚子里,“真的很丢人。” 黎细不以为然,只是抬头问林重:“很丢人吗?” 林重低头亲了一下黎细的额头:“并不觉得。” “还是男朋友好啊!”黎细心里美滋滋的。 苏好:“重色轻友。” 天空的最东边渐渐的开始出现金黄色的光芒,是日出开始了。 黎细拉着林重的头,身体靠在观景台的护栏杆上。 黎细说:“第一次看,就要离近点看。” 太阳现在只出了一小角,林重并没有抬头去看太阳,而是看着自己身边黎细。 “这座山是我爬的第一座山,也是我第一次看日出的山,现在更是我与你第一次共看日出的山。”黎细扭头看着林重,“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山。” 日出正式开始了,确实像黎细说的那样让人感叹。 “能和你一起爬山看日出,真的很值得纪念。”林重低下头,亲吻了黎细的额头。 在亲吻的一瞬间,苏好按下了相机快门。 第64章 第 64 章 “阿姨还是我来吧。”林重见苏妈妈要切菜,赶忙的接过菜刀。 “行。”苏妈妈今早醒来就见到林重就一直喜笑颜开的。 林重不仅帮他拖地晾衣服,洗碗做饭更是样样拿手。 苏妈妈靠在厨房的柜门,看着专心炒菜林重,真是越看越满意。 要是个女孩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有个干儿媳妇了。 苏妈妈看了一眼表,已经快11点了,自家的两个儿子,现在还在屋里睡大觉呢。 学校要求11点要回校,苏妈妈只能敲醒两个懒蛋的房间门。 “苏好,黎细,你俩该起床了!”苏妈妈用力敲着木质的门。 “醒了。”苏好顶着一头鸡窝头,从旁边的一扇门出来。 “哎?你怎么在那屋睡?”苏妈妈伸脖子看了一眼杂物间。 杂物间的最中间被腾出一块大空地,苏好在那个位置摆了一张躺椅。 “因为你儿子这辈子就是受苦的命。”苏好撂下一句话,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苏妈妈有些不解,苏好房间里的床很大,哪怕是三个男生一起睡也是足够的。怎么自家儿子脑抽了要去连个空调都没有的杂物间睡觉。 正当苏妈妈想入神的时候,面前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黎细同样顶着一头鸡窝头:“干妈,早上好啊!” “早上好什么啊?现在都已经中午了!”苏妈妈身为一个母亲,大早上的就开始忍不住的唠叨。 苏妈妈说:“明明都是一起回来的,你们两个能睡到10点,而人家林重今天早上7点早早就醒了,还帮我做了一堆家务!” 准备去卫生间洗漱的黎细,刚好和在厨房准备做饭的林重对视上了。 俩人只是听着苏妈妈的唠叨,笑了一下,并未多言。 等吃完饭,三人就一起出门去学校了。 林重说:“我又不是六中的学生,进去不太好吧?” “没事,我也不是六中的学生。”黎细说,“进去就当参观旅游景点了,虽然这个旅游景点和监狱没什么区别,但还是很值得让人参观的。” 林重问:“怎么,以前住校吗?” “不是,我走读。”黎细说:“所以每次早上上学都会带上十几份早饭,一个个的哭爹喊娘的要我帮他们带好吃的,跟探监没什么区别。” 林重可以想象到每天早上黎细上学的路上都会手拎着十几份打包好的早餐,飞驰去学校。 到了六中,林重进了校园不得不感叹一下,六中的占地面积很大,而且整个学校看着都很新。 高三的学生熙熙攘攘扡进入学校。 林重问:“你要先回班吗?” “是的。”黎细点点头:“昨天晚上在群里聊,大家半年都没见了,很是想念。” “行,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林重很怕进到黎细班级里会尴尬:“我想在学校附近转转,参观一下你的学校。” “也可以。”黎细急着和班里的同学打闹:“那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 黎细和苏好上了楼梯,林重背着手在六中的校园里闲逛。 林重逛的时候才真正觉得这个学校真的太大了。 不仅有篮球场,足球场,乒乓球场,甚至还有网球场。 学校的食堂也很大,但并没有到中午吃饭的点,林重就没有走进去了。 林重逛了一圈,就返回到了原点。 林重随便上了一栋教学楼,发现教学楼的第一层楼道墙上粘上了红色的荣誉墙。 他一眼就看到了荣誉墙最中间的黎细。 蓝色的照片背景,身穿棕红色短袖的高中生,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 高一(2)班·黎细 广城作文比赛二等奖 两年前的荣誉,在泡沫板的荣誉纸上已经起壳了。 林重看着荣誉墙上黎细的照片一时看出神了。 黎细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但他的优秀不止像表面表现的那么轻松。 林重和他一起住了一年多,生活习惯也是相当熟悉了。黎细每晚睡不着的时候,都会不停的写卷子,看书。 在广城生活这么多年,黎细晚上不学习就会骑自行车去夜骑爬山,看风景。 优秀的文笔远远不是在书本中就可以学到的,更要去亲身体会尝试。 美丽的风景远比照片上看的好。 “同学可以让一下吗?”有两个身穿校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请求林重让一下过道。 “可以。”林重站在了一边。 “谢谢。”两个女生道了谢,就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了。 “我的背景你一定要拍清楚一点。”一个女生站在靠这黎细的照片旁,让另一个女孩拍照。 “绝对没问题。”拍照的女生说:“我留两个荣誉框,把黎学长的照片给你留下来,另一个到时候你抠图,把自己抠上去就可以了。” “行。”女生说:“只要拍的清晰一点,万物都能修!” 女生很快就拍好了。 “看看怎么样?”拍照片的女生,给女生看成图。 “相当完美。”女生很满意:“到时候P一个我获奖的荣誉框,和黎细学长的身影就可以了!” 林重一直站在一旁听两个女生的交谈。 他抬头看着荣誉墙上黎细的照片,不禁会想,黎细真的太优秀,优秀的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女生看林重有些眼生,不像是六中的学生。 林重说:“不是。” 女生说:“果然如此,你也是来想看看黎细学长什么样子吗?” 也?为什么是也?林重心想。 “果然黎学长回来,附近的学校都知道了。”女生和另一个女生说:“黎细学长即使不在广城一年多,他还是那么的受人欢迎。” “就是,毕竟优秀的男生谁不喜欢?”说着原本拍照的女生用肩膀怼了一下身边的女孩。 “哪有?”女生被说红了脸:“你不就是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我不想追赶。”拍照的女生说:“我可不像你,为了一张能P在一起的荣誉墙,拼命学习,提高自己的语文文笔,参加作文大赛。” “喜欢这么优秀的人,当然也要变得优秀啊。”女生不以为然地说:“而且将来就算没有在一起,我变得那么优秀,照样也会被人喜欢的,去变得优秀是多么优秀的决定。” 林重站在一旁听着,像是不经意间问:“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尝试向他表白呢?” 这么优秀努力的女生,是黎细会喜欢的类型。 “不会去尝试的。”女生摇了摇头:“黎细学长对每个女生都很好,但是很有分寸感的好。我之所以会喜欢黎细学长就是因为他优秀,尊重他人,有分寸感。这些优秀的品质很少能在一个人身上全部看到过。而黎细曾经说过这并不算优点,这只是作为人的一个基本。” “而且黎细学长真的对每个人都太好了,如果我去向他表白,至少有一半的概率会被拒绝。虽然知道,即使被拒绝了,黎细学长还会像往常一样给我们讲题。”女生说着笑了:“但女孩子嘛,心里想的比较多,打破平衡,会容易觉得尴尬。与其想着怎么样去维护平衡,不如不去打破那层平衡。” “比起绞尽脑汁的想让他如何喜欢上我?不如去想想如何让自己的名字和他并列。”说着女生抬头看着荣誉墙上黎细的照片:“我的作文二等奖,可是耗费了我两年的努力呢。” “两年的努力真是刚刚好。”拍照的女生说:“毕竟今年,这个荣誉墙就要被撤掉了。” 六中学生获得荣誉奖,从上墙的那一天起,中间不会有任何原因撤掉,只会在学生毕业的那天,才会撤掉。 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寓意的,希望在六中的学子在毕业的时候,可以把自己高中时获得的荣誉和努力一起带走。 女生的话又让林重陷入了沉思。 黎细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人们喜欢他,热爱他,想去追逐他。 黎细真的太优秀了,有很多人都喜欢他,有很多人为了喜欢他去变得优秀。 而黎细当初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很纠结他自己喜不喜欢男生,喜不喜欢自己。 当林重的思绪又开始悲哀时,教学楼外突然产生了一阵吵闹声。 女生一听这个吵闹声就知道:“高三的开始扔彩带了。” 别一个女生说:“那咱们两个快去看看。” 林重也跟着两个女生走到了教学楼外。 三楼的楼道上趴满了学生,个个手里攥着拳头,伸出栏杆外。 林重在一楼层的学生当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自己上方的黎细。 黎细用胳膊和他挥了挥手。 当广播播报六中即将毕业的各位学子们,你们可以扔掉手中的彩带,让彩带代替你们随风飘扬! 站在三楼的的每一位学生,同时扔下手中的彩带。 五颜六色的彩带同时飘落,林重一时都被这美丽的场景给惊呆了。 在十七中的时候,学校并没有扔彩带的环节,甚至连扔书的都没。 只是播报着让大家赶紧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可以离校了,不要在学校逗留。 林重的眼前落下无数条彩带,但每条彩带落下时,在他的眼里都像是放慢了速度。 每一条彩带在林重眼里都是不一样的,他想看清每一条彩带的样子。 当林重想着为什么这些彩带扔下来的不会落地,这样他就可以捡一条属于自己的时候。 他的头上慢慢掉落了一条。 林重张开手掌抓住了那一条蓝色的彩带的尾端,但彩带不停在他的手心中脱落,这条彩带不一样,它是完完全全落地的。 林重抓住那一条彩带,直到一整条才彩带完全落地。 刚刚扔下来的彩带至少有几百条,但一条都没有掉落到地上,彩带的另一头都系上了主人的手指。 但,唯有林重手里的这一条掉落在了地上,被他抓住了。 林重抬头想找彩带的主人时候,但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黎细趴在栏杆上笑。 黎细伸开自己空空荡荡的右手掌,整个五指上没有系任何东西。 黎细笑的很阳光灿烂,对站在楼下的林重用口型说:属于你的,彩带。 第65章 第 65 章 “阿姨,这些晾干衣服,你可以放到衣柜里了。”林重把收好的干衣服给苏妈妈。 “辛苦你了!”这两天林重揽下所有家务活,苏妈妈高兴的不得了。 “都是小事,不辛苦的。”林重穿上挂在厨房门上的围裙:“他们两个应该快醒了,我先把饭给做好,这样他们两个一醒来就可以干饭了。” “麻烦你了。”连着两天没有进厨房被油烟熏陶,苏妈妈脸上气色都好了不少。 黎细和苏好,一放假就能晚上熬到凌晨5点,中午12点才会睡醒。 “干妈!你去黄提亮美白的面膜在哪里?”黎细中午一睁眼看到放在床头柜镜子上的自己,脸色黄蜡。 看到镜子里这样的自己,黎细一睁眼就被吓醒了。 “都给你们说了少熬夜,非不听。”苏妈妈拿出自己的面膜:“这下好了吧,脸都熬黄了。” 黎细敷上面膜,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他敷着面膜,瘫坐在沙发上,吃着放在茶几上,洗好的油桃:“没事,高科技医美产品,解决一切。” 苏妈妈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要是继续在杂物间睡,明天睡着了,可能就醒不来了。”苏好一进到客厅就把空调开到16度。 “那我可得让干妈赶紧给你买一份身意外保险。”黎细对苏妈妈说:“我看网上说买这种保险出了意外就赔700万呢!” “真的假的?”苏妈妈说着就拿出手机:“这么多钱!我现在就买一份!” 苏好:“……” 黎细打开电视机:“看什么?” “回家的诱惑。”苏好:“第23集。” 黎细听苏好的播放了回家的诱惑大型狗血下饭局。 “对了。”黎细看着电视问苏好:“你出国旅行,钱攒了多少了?” 苏好一副得瑟的样子:“不多不少,小小5万块!” 黎细听到这个数字十分震惊:“你卖相机啦?!” “嘘!”苏好连忙捂住他的嘴。 这个行为,明显就是卖了,而且卖的还不是自己的。 黎细一脸贱样地问:“你卖的叔叔的?” “就卖了一个。”苏好老实承认:“卖的是一个特别老的型号,不值什么钱,就卖了1万块钱。” “记得上交5千。”苏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来到了苏好身后。 “妈,你开玩……”苏好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妈妈打断了:“再多说一句话,就把5万块钱全交下来。” 苏好老实闭嘴了。 苏妈妈叹了一口气:“家里还有六年房贷要还,一个一个的,不想着还房贷,非要去玩摄影这么烧钱的爱好。” “就是啊!老爸也太没用了!”苏好附和着自己的母亲:“明明都知道玩儿摄影穷三代,还非要玩!苏明太可恶了!” 苏妈妈:“……玩摄影穷三代,两代玩摄影穷八代!你和你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妈,这话你就说错了。”苏好说:“咱们家最多穷两代,因为咱们家到我这,他不一定有后代,我可是不婚主义者!” “……”苏妈妈狠狠地掐了一下苏好的脸:“那就请你这个不婚主义者赶紧洗手吃饭!别把自己给饿死了。” 黎细虽然安安静静在一旁老是待着,但生气的女人眼里容不下一滴沙子:“还有你别装二大爷了!赶紧去洗个脸,可以开饭了。” 餐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精美的菜肴,苏妈妈看到又忍不住夸林重:“哎呦,我的妈呀,小重你可真的是太贤惠了!” “阿姨,太夸张了。”林重双手把筷子递给苏妈妈。 “一点儿也不夸张,你比那俩小王八蛋好太多了。”苏妈妈尝了一口林重炒的菜,色香味俱全,十分美味:“他俩长这么大,唯一帮我做过的家务就是拖地,晾衣服,其他的一样没干过。” “妈,你怎么能说自己家儿子坏话?”苏好和黎细洗漱完,就火速跑过来吃饭。两个人在家都是坐没坐姿的蹲到板凳上吃饭。 苏妈妈都没眼看了,看着自己面前坐着乖巧,吃饭不仅不慢地林重:“唉,还是林重你好,你要是我儿子就更好了。” 黎细一脸吃惊:“干妈,你心也太大了吧?两个吞金兽都快养不活了,你还想养三个?” “你给我死一边儿去。”苏妈妈对自己两个儿子白了一眼:“你们两个也就在学习上有点用处,在生活上跟白痴没什么区别。”说着又看了一眼林重:“还是小重这样的孩子好,什么家务活都会,讨大人喜欢。” 苏好吃着饭说:“你喜欢就好,刚好他是你干儿媳妇。” “什么意思?”苏妈妈没有理解苏好的话。 “意思是”苏好咽下嘴里的饭:“林重,是黎细的男朋友,也就是你的干儿媳妇,你对你干儿媳妇满意,这自然是件好事。”苏好一句话解释明白了,就专心吃饭了。 苏妈妈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他看了看黎细,又看了林重:“你……你们?” 黎细淡定地吃了口米饭:“我和林重是情侣关系,并且谈了快两年了。” 苏妈妈眼里充满了错愕:“我嘞个亲娘啊!”苏妈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亲儿子是不婚主义者,干儿子又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是跟当奶奶无缘了。”苏妈妈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 林重看到苏妈妈丢了魂的反应,有些担心:“阿姨,没事儿吧?” “放心,干妈心一直都很大。”黎细给林重夹了一块肉,让他别多想。 “苏明。”苏妈妈拿起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给苏好爸爸打电话:“我是想明白了,不管是亲儿子还是干儿子都废了!趁咱俩还年轻,还是赶紧要个三胎吧。” “噗!”苏好听后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 黎细趴在饭桌上笑个不停。 吃完饭,林重在厨房里洗碗。苏好进入自己的卧室挑选设备:“等会去郊区逛逛吧?” “你自己去吧。”黎细靠在门框上:“我妈从外地回来了,我要带我男朋友去见家长。” 方蓉在婚后就申请了调职到和自己去老公一个城市了。这次是听说黎细带着自己男朋友回来,才回广城的,身为黎细的母亲还是很想见自家儿子喜欢的类型的。 黎细领着林重来到了花店。 方蓉每次长期出差,或是黎细出远门的时候,母子两个只要隔三天没有见面,黎细就会在见到自己母亲之前买一束红玫瑰,送给自己小女孩母亲。 方蓉每次收到都会说,下回不要再买了,或者是又送我玫瑰。 但等下一次黎细又拿着同样的玫瑰见自己母亲的时候,方蓉还是会很高兴的收下花,说道上一回收到花的话。 黎细进就说:“老板,请帮我包一束红玫瑰。” 黎细是这家店的常客,老板只是像往常一样:“又是送给自己母亲的?” 毕竟有很少男孩会买一束玫瑰送给自己母亲。而黎细常常送,老板就记住了黎细。 趁着老板在包玫瑰花的功夫,黎细也坐了下来,准备自己也包一束。 “有想要的花吗?”黎细抬头问林重。 林重认真思考了一会,说:“就……向日葵吧。” 毕竟在高中毕业的最后一天,黎细就是送给自己一束向日葵。 “行。”黎细拿了两朵向日葵修剪插到海绵块上。 “风信子好看,在来点风信子。”黎细喜欢什么花,就拿一副插进海绵块里。 “三色堇也好看,搞点三色堇。”林重拿了一束紫色的三色堇。 紫色的,黎细看到后微微皱了一下眉,但毕竟是自己男朋友挑的,黎细还是很高兴的把花插到上面。 林重:“在搞点小雏菊。” “哇,好争分夺艳的花束。”花店老板看到黎细插的花都不人感叹:“丑的满五颜六色的。” “谢谢夸奖,请帮我包起来吧。”黎细很满意他和林重一起插的这束花。 他和林重插的这一束花,黄的,白的,紫的,粉的都有,各种颜色千奇百态,虽然每个花都很美,但当每个花都聚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有些五彩斑斓,丑的有些特色。 黎细抱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林重抱着一束五彩斑斓的花,两人在地铁上挨着坐,引起了旁人不小的注意。 在两人并不在意,黎细反而还掏出口袋里的MP3,整理了一下耳机线,一只耳机放到自己耳朵里,另一只耳机放到林重耳朵里。 到了咖啡厅,方蓉早早已经到了。 “美丽的方蓉女士,这是您的玫瑰花。”黎细抱鲜艳的玫瑰花摆在方蓉面前。 “又送我玫瑰。”方蓉收下玫瑰花,放到身边另一个板凳上。 黎细介绍站在自己身边的林重:“这是我的男朋友,林重,我给你看个照片的。” 林重第一次见黎细的母亲有些紧张,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阿姨好,我……是林重。” 方蓉被林重的反应给逗笑:“你好,我是黎细的母亲,我叫方蓉。” “林重。”林重伸出手和方蓉半掌握了一下。 方蓉看着林重怀里抱着一副五颜六色的花:“这束也是给我的吗?”声音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不是。”黎细手臂挡在花束面前:“这书是我送给我男朋友的。” “嗯?”方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家的儿子:“一年不见,你审美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林重怀里的这束花在方蓉眼里真的太丑了。 “你儿子这辈子的审美都用在投胎挑母亲和找自己男朋友身上了,审美都用光了,自然就变差了。”黎细一句话夸了两个人,让有些紧张的林重缓解了不少。 落座的时候,黎细的手自然的搭在林重的手背上。 这一小小的行为,让林重彻底放松了。 方蓉问:“对了?高考考的怎么样?” “感觉这次语文会差点。”黎细说:“还过数学不出意外会考满分。” 方蓉点点头很满意黎细的回答:“那小重呢?” 突然被点名的林重懵了一下,他就是个大学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我……考的…” “妈!”黎细说:“好不容易考完了,就不要问这样的问题了,聊点儿轻松的可以吗?” 自家儿子方蓉还是很了解的,黎细长这么大,可从来不会觉得聊学习成绩是一件不轻松的事。现在觉得不轻松,那就是黎细男朋友的问题。 方蓉的教育理念是不会把成绩当孩子的全部,所以即使林重的学习成绩不好,方蓉也不会降低林重的好感。 方蓉把咖啡杯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了,她把杯子推到黎细面前:“再去前台帮我点一杯。” 这家咖啡厅是有服务员的,方蓉之前是这里的常客不可能会忘记的。言下之意就是想把黎细支开,她想和林重单独谈话。 黎细捏了捏林重的手心:“放心,我妈是不会吃人的。” 方蓉:“……” 黎细走后方蓉就步入了今天的正题:“其实今天叫你们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方蓉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超厚的红包:“毕竟是自己的最喜欢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见见了。” 林重光看那个红包的厚度,就知道里面塞了不少钱,他把红包推了回去:“阿姨,这也太多了,我不能收。” “没事,我听黎细说了从他爷爷去之后,你就一直住在他家照顾他。”方蓉把红包塞到林重手里:“又是给他做饭,又是给他洗衣服的,明明是男朋友,活生生的当成了保姆。” 林重本还想拒绝,但看到右手边隔着三个桌子的黎细疯狂点头,表情狰狞地用口型说着收着。 林重看到差点没憋住笑出声,红包也就自然而然地收下了。 在回去的路上,黎细问:“我妈都跟你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林重说:“就是说了一些我帮你做家务的话,但在聊天当中提到了爷爷的字眼,你妈妈可能是怕提到爷爷你会伤心,所以才把你支开的。” 黎细觉得自己母亲有些小题大做,但小题大做也是对自己的关爱。 黎细翻着自己母亲给林重的红包:“有点少,沈城那边彩礼要多少啊?” 林重:“听蒋砚池说最少要8万8呢。” “那剩下的7万等我工作后再给你。”黎细又把红包还给了林重。 林重笑了:“行,你什么攒够,就什么时候给我,我就在沈城等你。” 第66章 第 66 章 林重打包两份馄饨回家,一开门就看到黎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今天店里有些忙,累了一中午,就不想做饭,所以打包了两份馄饨,可以吗?” “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黎细穿上拖鞋,下了沙发。 林重打开打包盒的盖子,他不只买了混沌还买了一份凉菜。 黎细搅着碗里的馄饨,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林重看着黎细失神的样子:“是天热不想吃馄饨吗?” 外面的天气已经快40多度了,酷暑当季人很容易没有胃口。 “不是。”黎细吃了一口馄饨说:“今天高考出成绩。” “哦。”林重夹了一口菜喂给黎细:“查分了吗?考的怎么样?” “查了,考了个666。”黎细说:“数学就考了148,没有满分。” 黎细大概也猜到了那一份扣到了哪里,最后一道导数题有些复杂,他在写的时候把卷面搞得很乱,扣2分也是应该的。 “这分挺吉利的。”林重安慰说:“能考148都已经很不错了,不要执着于满分。” “没执着,我挺满意我考的这个分数的。”黎细语气有些小得意:“这次高考我是咱们市的市状元,沈城省的省排名第20位。” “那我还真是交了个状元男朋友。”林重看着黎细很是骄傲。 “可是你的状元男朋友交了个笨蛋男朋友。”黎细吃完一碗馄饨了:“我做了几个小时的心理挣扎,你准考证号我到现在还没敢输进去。” “你怎么比我本人还害怕?”林重也吃饭了,他把打包盒用袋子系好扔到垃圾桶里,随手有用,放在桌子上的抹布仔细擦干净餐桌:“我觉得我高考考的还不错。” “可是你三模只考了390!我能不心慌吗?”黎细拿起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打开了查分网站。 林重的准考证号黎细背的比自己的都熟悉。 “考的怎么?”林重凑过来看黎细的手机。 黎细名字考证都输入好了,但迟迟都没有点一键查询:“还是你自己查吧,我真的不敢。” 明明前段时间还说林重考不考上大学都无所谓。但黎细查分的时候还是很心慌,比他查自己的都紧张。 “行,我自己查。”林重按下了一键查询。 网络页面突然出现了缓冲的符号,黎细紧张的闭上眼睛,怕看到不好的分数。 五秒的时间,林重的高考分数就出现了。 “多少?”黎细双眼紧闭,问林重, “数学竟然及格了?”林重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数学那一栏92的分数。 他三模的数学才考78,高考竟然超常发挥了。 “不要为了哄我开心说谎话。当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觉得你那个脑子数学能考及格,有点难实现。”黎细慢慢睁开眼睛,当手机屏幕的亮光出现在他眼前时,黎细瞬间尖叫了起来:“啊!!!!我操!我操!486!!!” 黎细,一个高考考了666分的人,当他看到自己分数的时候,心情很平淡,没有任何跌宕起伏。但他看到林重高考总分486的时候,激动地跳了起来了,跳到了林重身上:“你简直太棒了!” 黎细捧着林重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一下:“真的神了!” 林重托住黎细的屁股,以防他突然摔下:“你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吧?” “林重,你简直太牛了。”黎细又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林重的高考总分。 三模的时候只考了390分,而到高考直接进步将近100分。 语文考了113分,数学考了92,在黎细心里简直牛逼坏了。 “阿细,你一个市状元,夸一个只考400多分的,是不是有点讽刺?”林重开玩笑道。 “我考状元是应该的。”黎细笑的两眼都弯弯了:“而你考了486分,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发挥,值得奖励!” 林重语气有些不怀好意:“你准备奖励我什么?” “这就看你想要什么了。”黎细亲了一下林重充满智慧的头顶:“令我能及的都会给你实现,要是不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努努力给你实现。” 林重问:“反正就是不管我想要你都会帮我实现?” 黎细点点头:“没错!” “那就……”林重看着黎细亮晶晶的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黎细,他根本就不可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根本不可能有想上大学的想法,更不可能会产生想去当人民教师的愿望。 “亲我一下。”林重说出说了自己想要的奖励。 还是一个非常好实现的愿望,黎细心想:当他每次希望林重能许一次愿望的时候,林重就会许一些极其容易实现并且非常现实的愿望。 林重对黎细的要求总是很低。黎细和林重谈了两年的恋爱,日常的生活琐碎,都是林重一个人操劳。 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事都是林重做。在上学的时候黎细会在自己心里给自己找借口,他是因为要认真学习,所以才没有特别多的时间和林重一起做家务。但现在转眼间已经放了快一个多月的假了,黎细并没有招暑假工,也没有用太多时间学习,当黎细想的要去做一些家务消磨时间的时候,就发现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林重在去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做好了。 黎细换掉的袜子随手扔到房间里的一角,想着等袜子攒够一堆再洗,但当他第二天早上去阳台找晾干的新袜子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昨天换掉的袜子早已被洗,湿哒哒的晾在阳台衣架上。 都说谁做家务谁就会变得唠叨,但林重做家务这么久,黎细从来没有听林重抱怨过一句。 黎细环顾着这么大的家,顿时心中懊悔。这明明是他和林重的家,但家中全是林重一个人在精神护理。 黎细觉得他太对不起林重了。 “林重。”黎细捧着林重的脸颊,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林重看着他深情的眼眸:“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爱你。” 林重的心仿佛被击穿了,他微微有些愣神,欲言又止地开口:“这……是特别奖励吗?” “不是。”黎细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我的真心话。” 林重哑笑了两声:“我爱你,黎细。” 吃完午饭林重就要去蛋糕店,在林重临走之前黎细拿了一件外套和一把雨伞:“我刚看了天气预报晚上7点会下雨,拿上雨伞,省的淋湿。” “好。”林重穿上外套,把雨伞放到口袋里。 在林重推门迈步的时候黎细突然灵光乍现:“老公,我会安静在家等你回来的。”说完,黎细就靠在门口的鞋柜上,笑个不停。 林重一瞬间僵住了。 反应过来的林重摇头笑了笑,黎细一天天的就会撩拨他。林重捧着笑个不停黎细的脸,亲了他脸颊:“我会早点回来的,迷人老婆。” “操。”黎细脸上的笑意根本受不住,看着林重眼睛瞳孔里的自己:“我觉得我需要一件黑色蕾丝睡衣,这样更符合我迷人老婆的身份。” 林重点点头:“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买一件的。” 送走林重,黎细踏着拖鞋打开冰箱拿出里面林重早上给他做的芋泥盒子蛋糕。 黎细在家翻箱倒柜找到一根生日蜡烛,黎细点燃蜡烛插到蛋糕上:“庆祝林重高考上岸!”说完就吹灭了蜡烛,拿勺子挖着蛋糕吃。 黎细刚吃一口蛋糕,苏好就给他打来了视频。黎细刚已接通就听到苏好鬼哭狼嚎:“我科目2终于过了!” “恭喜。”黎细淡定地吃了一口蛋糕,他科目二要明天才能去考,苏好都能过想必一定很简单。 苏好边骑车自行边和黎细聊:“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考的怎么样?” “正常发挥。”说到高考成绩黎细就高兴:“还过林重考的特别好!他考了486!” 苏好点点头:“就这么点分数,你竟然还能截个图当微信头像。” “什么就一点?”黎细反驳苏好:“你知不知道他高二的成绩才考200多分,高考竟然能考400多分,已经很牛了!原来的数学只有40多分,高考竟然考了91!简直就开挂了!” “牛逼牛逼。”苏好心不在焉的捧场:“这么—多的分数,他要和你一起去北城上大学吗?” 黎细说:“不,他留在沈城。” 苏好听后顿住了下:“你俩……要异地大学四年?” “不然呢?”一想到异地黎细就心烦:“林重妹妹和他妈都在沈城,一个小的,一个残的都是负担,他不可能去异地上大学。” “说得有理。”眼看要过马路了,骑车不能分心,苏好就和黎细挂断了视频。 挂断电话黎细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吃完蛋糕到最后一口,黎细就躺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暑假过完以后,他就要和林重异地恋四年。想到着黎细就心烦的要命。 晚上林重回家,家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林重打开客厅的灯,就看到黎细窝在沙发上睡觉,空调开到20度,正对着他吹。 林重又连忙把灯关上了。 “也不怕冻感冒。”林重折回卧室拿了一条薄被子,给黎细盖上。 林重刚一给黎细捏好被子,就发现黎细的呼吸级重。 林重把手放到黎细的额头上,黎细的额头很烫,果然空调开的太低,冻感冒了。 林重把空调温度稍微调低了一点,又去厨房给黎细冲了一包感冒冲剂:“黎细,醒一醒,把药喝了。” 黎细睁开眼就看到林重手里拿着一杯水,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杯子喝了下去,等喝完才说:“你给我下药干嘛?” 林重笑着解释:“因为你有点发烧。” “没吧?”黎细并没有感觉到头疼,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可能是除了高考成绩太高兴,才会发烧。” 林重本想说是因为他空调开的太低,吹的。但黎细冰凉的手突然握住林重,感冒时声音有些沙哑:“恭喜你啊!即将成为沈城师范大学生!” 第67章 第 67 章 黎细考驾照的地方就在蛋糕店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刚一考完就立马冲进蛋糕店吹空调:“考个试在太阳底下排半个小时的队,真的要热死了!” 林重从冰箱里拿出提前给黎细冰好的水:“喝没有糖的会更解渴。” 黎细接过水杯就咕噜咕噜的灌,喝完水黎细就看了一眼手表:“12点了,你该下班了。” 林重问:“饿了?” 黎细点头:“特别饿。” “行。”林重脱下围裙:“中午想吃什么?” “今天不用做饭,我带你去换换口味。”黎细牵起了林重的手:“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林重跟着黎细走。 黎细牵着林重的手,坐上了公交车,来到了大学城的位置。 林重有些意外黎细会带他来这:“怎么来这里?” “当然是提前尝尝男朋友大学旁的美食。”黎细带着林重下了车:“我在网上看沈城师范大学,还被誉为沈城吃饭大学,网上的人都说这片的美食最多了。” 这里的美食一条街,大大小小的广告牌,喇叭招呼声,即便是暑假也热闹非凡。 黎细并没有着急吃饭,而是牵着来到了沈城师范大学的正门口:“这学校门口挺气派的。” 林重站在学校门口,看着自己即将要待在四年的地方。 学校很大,建筑也很多,林重看着这样环境美好的校园,十分庆幸自己高考努力了。 黎细掏出手机:“去,站那儿去,给你拍张照。” 林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无袖T恤,五分短裤,匡威帆布鞋,身上简单的连个配饰都没有:“算了吧,今天穿的不好看。” “确实不好看。”黎细把自己的手表摘了一下:“多个配饰就好看了。” 林重看着自己手里的电子表。这块手边从他见到黎细的第一眼,除了平时洗澡他就没见黎细离开自己的手腕。黎细每周还会用手表清洁剂,把手表里里外外都给擦一边,很是爱惜。 “愣着干嘛?怎么还不戴上?”黎细拍了一下肩膀,把林重往前推了一步:“就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我要拍一下你大学生活的第一张照片。” 林重很想说一句,录取通知要明天才能收到,但现在还不算是这里的学生。但看着顶着烈阳不顾形象的蹲下为自己拍照的黎细,他还是选择性的闭嘴了。 黎细拍好照片跑过去给林重看:“怎么样,我的拍照技术是不是很棒?” 照片里的林重站的比直,双手自然的抱在胸前露出手表。因为照照片的时候看着黎细,所以面带笑意。 林重说:“特别棒。” “棒就行,我要发朋友圈。”黎细又给照片精修了一下,就发了朋友圈。 林重看着黎细丝毫不会屏蔽他人他朋友圈很是心满意足。他摘下手腕上的手表:“拍完照了该还给你了。” 黎细看着递来的黑色手表,这块手表是方蓉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那个时候的黎细特别贪玩,经常到半夜很晚才回家,搞的方蓉每天都特别担心他。 后来在黎细生日的时候,方蓉就送给了他这块表。就是希望每当时间到20的时候,黎细那不要在外面贪玩,快点回家。 因为是母亲送的,所以黎细格外爱惜。 黎细看着黑色的手表,这块手表的秒表计时框,每时每刻都在跳动,黎细说:“算了,送你了。” 母亲送的手表,所以每当黎细抬手看手表的时候就会想到母亲。黎细现在把这款手表送给林重,就是希望以后林重每当抬起手臂看手表的时候,能想到他。 林重看着手里的手表,这款手表看着做工很精美,价格一定不便宜:“我用不到手表。” “这个手表不贵,买的时候才200多,已经过去八年了,这个手表估计贬值到连50块都不到了。”黎细接过手表,抬起林重的手腕,把手表戴到了林重左手手腕。 左手手腕处,连通着心脏。 黎细希望林重抬起手腕看手表想他的时候,林重能心跳加速。 听到价格不是那么贵,林重才放心收下。 “走了,学校也参观完了,快去吃饭吧,饿死了。”黎细牵着林重去了美食一条街。 美食街的美食虽然很多,但由于太多黎细还是挑花眼了,最终还是选择了众多美食当中一定不会出错的麻辣烫店。 黎细吃只丸子,呆呆的看着林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重看着他发呆的样子问:“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没,挺好吃。”黎细又夹起来一块魔芋吃。 “挺好吃的,你为什么吃的这么斯文?”林重放下筷子:“吃饭这么斯文,可一点儿都不像你的作风。” “这又不是在家。”黎细反驳:“在外面吃饭当然要斯文了。” 说的有道理,林重点了点头:“是有什么心事吗?” 被看出来了,黎细瞬间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刚刚是惹你生气了?”林重看着黎细这样的反应,很慌。 “林重,请你不要什么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揽。”黎细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 林重说:“可你刚刚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没有和任何人接触。突然的叹气肯定是因为我。” “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黎细放下筷子,彻底不吃了,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林重。 自从高中毕业后,林重左耳朵上的两个黑色耳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耳朵。 林重一直戴着黎细送的耳钉。 黎细记的那天晚上他和林重聊为什么而活的时候,林重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左耳朵上的两个耳洞。 而他送给林重耳钉的那一天,他并没有从林重脸上看到收到礼物开心的表情。 说明,林重左耳上的两个耳洞是他因为不开心才打的。 “林重,我想打一个耳洞。”黎细沉思了许久突然说。 林重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有点突然,有原因吗?” “打耳洞还需要原因吗?”黎细直视着林重的眼睛不答反问。 “不需要。”林重给黎细夹了一个丸子:“只要你喜欢就好。” 因为是大学附近,所以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打耳洞的店。 黎细看着打耳洞的广告心中泛起一些犹豫,他抓住林重的手问:“打耳洞,疼不疼?” 林重看着黎细的样子勾唇笑了:“怎么,你害怕啊?” 黎细说:“打耳洞是用一个针扎进自己的耳朵里穿孔,相当于自己在人体里凿了个洞!我能不害怕吗?” 林重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打耳洞的感觉。 林重的两个耳洞都是自己用曲别针穿的。没做任何消毒,林重直接让曲别针穿过自己的耳朵,流出了血。 林重斟酌了一下语言:“就比打针稍微疼一点。” “好!”有林重的这句话黎细心中就有了胆量,牵着林重的手,跨步进入了打耳洞店。 黎细进店说自己打耳洞,老板就直接让他坐到凳子上等一下就好。 老板用消毒棉签在黎细左耳朵上擦拭了一遍,然后拿出像订书机一样的东西,在黎细的耳朵上调试位置。 林重就站在黎细身旁,他把自己的手借给黎细抓着。林重的手泛白,可见黎细是多么的紧。 “黎细。”林重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干嘛?”黎细抬头着林重。 老板在黎细分神的那一刹,按了一下工具,耳洞就正式打好了:“行了。” “靠?”黎细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快?!”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左耳耳朵戴上了一个黑色的耳钉:“看着还挺骚的。” 黎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攻气十足的脸,因为左耳的这个耳钉,显得有种别样的风味。 林重挑起黎细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真心评价:“特别好看。” 黎细说:“好看你也打一个。” “我也打?”林重蹙眉:“我都有俩了,再打一个会不会有点怪?” “怪什么?你的耳朵是你自己的,你想打几个就打几个。”黎细说:“而且你再打一个,这样咱俩以后买耳钉就可以直接买两对。” “行。”林重拿起老板放在桌子上打耳钉的工,再按下工具的那一刻,林重又换了一边,把工具放到了自己右耳朵上,按下工具,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林重就直接自己打好了。 黎细被惊讶到了:“我靠,你这么娴熟?” “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一看就会。”林重掏出手机想结账,但手机刚一拿出口袋,就被黎细塞了回去:“我来结。” 林重微微皱眉,虽然他和黎细并没有立下AA制的规则,但两人通常会这次的钱你出,下次的钱就该我出。 刚刚吃饭的时候是黎细付的钱,所以这次因该是林重付款了。 没等林重细想,黎细就拉着他走了。 “老子这张脸无论怎么搞都是那么的帅。”黎细出了打耳洞的店门,就用手机相机照着开始自恋。 林重捧场:“那是肯定的,你这张脸无论怎么搞都是锦上添花。” “嘴真甜。”因为是在外面黎细没有亲林重,而是捏了一下林重的脸颊表示奖励。 两人像散步一样,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林重大学门口。 黎细看着林重大学的校门,情绪有些低落地说:“上大学之后一定要每天给我打电话。” “会的。”林重轻轻地揽住黎细的腰,开玩笑逗他:“每隔十分钟就给你一个电话,烦死你。” 黎细被逗笑了,看着林重的眼睛:“说到做到!” “一定。”林重轻轻揉了一下黎细的头。 第68章 第 68 章 两人下了出租车就到了旅馆,黎细下了车就喊累:“坐了那么久的车,屁股都要坐麻了,累死了。” 林重拉着行李箱:“那就赶紧睡觉。” 已经快晚上10点了,是到睡觉的时候。黎细明天还要早起去F大报道。 “林重,你在开什么玩笑?”黎细撇了他一眼。 林重不解:“不是,你刚刚说累了吗?” 黎细无语:“林重,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定的是明天中午10点的高铁票,如果从现在开始算的话,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14个小时了。”说完黎细抱胸看着林重:“你确定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两个只老老实实睡觉?” 林重脑子短暂的短路了一小会,欲言又止地说:“阿细咱俩来之前才做过,你确定吗?” 黎细直接踹了他一脚:“屁话那么多干什么!买套去!” 被踹了一脚之后,林重老实去旁边商店买套了。 林重回到旅馆的时候,黎细已经洗完澡了。 因为只睡一晚上,所以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东西,黎细洗完澡就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等林重。 黎细摆的姿势有些骚气,他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自然的搭在腰上,在林重进门的时候眼睛就像进了沙子一样,不停的眨眼。 林重被眼前的景象给逗笑了:“干嘛呢这是?” “看不出来?”黎细又眨了一下眼睛:“诱惑你呢。” 林重咬了腮帮子一下,避免自己笑场:“穿着汤姆猫的睡衣诱惑人呢?” 黎细咬唇压制自己的火气:“我只给你三分钟洗澡的时间。” “两分钟就行。”林重把刚买的东西扔到床上,就火速跑到了宾馆的浴室。 林重放在床上的东西袋子沉甸甸的,黎细闲着没事就打开袋子看。 “哟?水蜜桃味的。”黎细打开包装拿了一袋,脱下睡衣,进了浴室。 事后,黎细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了,林重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儿一样哄黎细睡觉。 黎细打着哈欠说:“好困。” 林重轻声说:“困就要睡觉。” “不要。”黎细轻轻摇了摇头:“马上到天亮了,咱俩还要早起吃北城的早餐呢。” 黎细说不睡觉,那坚决就是不会睡觉,林重就放弃了拍他入睡的行为。 黎细头紧紧的贴在林重的胸膛上,手也轻轻的勾着林重的手。 “林重。”黎细轻声唤林重的名字。 “我在。”林重回黎细。 “林重。”黎细又唤了一遍。 “我在。”林重又回答了一遍。 “林重。” “我在。” “林重。” “我在。” “……” 黎细连着喊了林重十几遍的名字,林重就回复了黎细十几遍。 黎细被自己幼稚的行为给逗笑了,窝在林重的怀里笑个不停。 林重勾唇笑了笑,轻轻揉了一下黎细的头。 黎细边笑边问:“我是不是喊多少遍你都会回答多少遍?” “是的。”林重的语气很肯定。 黎细问:“为什么?不会觉得很烦,很幼稚吗?” “不会的。”林重说:“怎么会觉得幼稚呢?我又不是成熟无趣的大人,我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孩。”说到最后林重的语气在他自己都会察觉的情况下变得很弱。 “说的没错。”黎细亲吻林重的额头:“我们还都是一个小孩。” 早上刚一亮黎细的手机就振动,是苏好给他打来的。 苏好:“我在旅馆楼下,你俩可以下来了。” “OK!”挂断电话黎细就火速起床,由于翻车速度太快,腰部的骨头发出了一声“咔嚓”:“我擦!” 林重笑着慢悠悠地起身:“没闪着吧?” “没,就是响了一下而已。”说着黎细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对着林重悠了一下:“都怪你。” “都怪我。”林重搂着黎细的腰:“是我的错,年纪轻轻的经不住诱惑。” ”你知道就好。”黎细亲了一下他的:“行了,快点去洗漱吧,要不然苏好该等急了。 两人一下楼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停在旅馆楼下。 那是苏好家的车,苏好的父母还有苏好靠在车上等着俩人。 黎细的母亲没有来,说不难过是假的,今天黎细是大学报到的日子,这还是黎细的母亲第一次缺席。 “怎么了?”林重察觉到黎细的心情有一丝低落。 黎细摇了摇头:“就是第一次母亲没有参加我的成长,挺难过的。” 从小到大,无论是家长会,校运会还是竞赛,只要可以有家长陪同,黎细的母亲无论工作多忙都会参加。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林重扣住黎细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但是我可以保证,往后但凡是关于你的,我都会参加。” “还挺会安慰人的。”黎细牵林重的手,向前走。 苏好父亲把放在越野车后备箱的两个公路自行车搬下,又把黎细的行李放到上:“你们仨去溜圈儿,我们两个先把你们的行李放到F大。” “我这车的后座谁装的?”黎细看着自己爱车皱了一下眉头,全黑色的自行车车身,加了个金黄色的后座。 “我给你装。”苏好自顾自的戴上安全头盔:“我去的时候,楼下那修自行车的大爷就这一个颜色,比起不装和装一个丑的感觉还是装上更好一些,挨的骂比较轻。” “真想一脚把你踹到南天门。”黎细戴上面罩和骑行墨镜,对林重说:“公路自行车的前座都比较高,如果你不想脸对着我屁股,就背对着我坐。” 林重接过黎细递来的头盔笑了两声:“又不是没对过。” 黎细:“操!” 苏好一个深度旅游爱好者,一天的旅游攻略足足搞了十多张PPT:“只有六个小时的时间,时间比较紧,我们不可能一天把北城逛完。在我们俩去F大报道之前我们只能去三个景点。” “你安排就行了。”黎细尝了一口刚上来的粥,只尝一口就差点吐出来了:“好难喝。” 林重用他的勺子尝了一口:“我觉得还行,你要是不喝了,我替你喝完。” 黎细火速把碗推给他:“别浪费粮食。” 现在正是旅游旺季,苏好领他们来的旅游景点都人满为患,不过两个人并不在意。 两人出来玩注重的不是玩儿,而是两人。 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黎细指着在地上觅食的鸽子“那个鸽子怎么这么肥?” 林重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就那只鸽子,吃的最快,吃的最多:“跟你一样,吃的比较多。” 黎细问:“嫌弃我?“ “没有。”林重说:“能吃是福,特别好。” 这时一个端着箱子的老奶奶坐到了黎细的身边。 黎细看着满满一箱子的茉莉花,老奶奶的手里还攥着一把细铁丝。就问身边的林重:“有现金吗?” “有。”林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现金。 黎细接过现金就问身边的老奶奶:“奶奶茉莉花手链怎么卖的?” “10块钱两串,要一串吗?”老奶奶拿起提前编制好的两个茉莉花手链。 “要。”黎细伸出自己的左手腕:“我和我朋友一人一串。” 有生意老奶奶自然高兴,很快就把两个茉莉花手链戴到了两人的手腕上。 黎细把手腕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闻着茉莉花香:“还是茉莉香。” 林重问:“喜欢茉莉?” “可喜欢了。”黎细看着自己手腕伤和林重手腕上的茉莉花手里:“茉莉花不只香,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好的寓意。” 林重停下脚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但实在是没想出来:“什么寓意?” 黎细牵着林重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送君茉莉君莫离。” 参观完旅游景点,刚好就到F大的门口。 黎细报了到就在苏好妈妈的带领下来到了宿舍。 黎细和苏好报了同一个专业,也分配到了同一间宿舍。 四个人的寝室,已经到了三个人。 同寝室的人见人来了自我介绍:“我叫陈斌。” “我叫黎细。” “我叫苏好。” 分别握了手,陈斌看见林重:“你叫?” “林重。”林重和他握了手。 陈斌问:“既然咱们宿舍都到齐了,晚上要一起去聚餐吗?” “我不是你们宿舍的。”林重解释:“我是黎细在老家的发小过来送他。” 黎细听到这个自我介绍蹙了一下眉头:“你?” 林重没有解释,只是捏了一下黎细的手心。 黎细明白,毕竟他们两个是同性恋,没有必要告诉全部人。 “大少爷驾到!通通闪开!”黎细他们寝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头戴低压帽,戴着墨镜穿着皮衣的人拿着一个喇叭进来。 “我靠,这哥们儿比我还中二。”黎细压低声和站在自己身边林重说。 林重手臂搭在黎细的肩上,憋着笑:“确实。” “我叫俞明明。”俞明明放下行李掏出一个袋子:“这是我们新疆的特产,我妈妈特地让我给室友带的。” 黎细接过囊,咬了一口,比较硬,吃着有些费牙,但还是很好吃:“好吃,奶香奶香的。” “好吃就行。”俞明明又从袋子里掏出几个罐子:“我还带了葡萄干和酸奶呢。” 黎细吃人嘴短对林重说:“早知道我也带几把烤冷面分给大家了。” 林重吃着黎细给自己掰的馕饼:“等我回去给你寄过来点。” 说到回去,黎细才想起来林重中午10点要赶高铁。 他习惯性地抬手看手表,就发现手腕干干净净:“我靠,几点了?” 林重抬手看了一眼手表:“9点40了。” “跑!”黎细扔下手里的馕饼,拉着林重就往外跑。 紧赶慢赶,刚好赶上了高铁,林重上高铁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黎细看着林重渐行渐远的背影,鼻子就有些酸。 正当黎细心情低落的时候,他的手机振动。 是林重给他打来的视频:“你先别生气,虽然我知道还没有到十分钟,但是一想到要离开你好久,就想听你的声音。” 手机屏幕里的林重直直地看着黎细。 “操!”黎细单手捂住自己的脸,难得的面红耳赤:“太他爹的会了!” 林重靠着高铁的座椅上也笑了起来。 第69章 第 69 章 大学的第一节课,黎细他们寝室的四个人都坐在同一排。 俞明明说:“听说咱们第一节课是张三老师上课。” “有点儿小激动。”黎细随手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恰好就翻到了一条关于家暴立案法,他看都没看,就合上了书:“要我说,家暴就应该直接枪毙,哪儿那么多废话。” “臣附议。”苏好把课本立起来挡着玩儿手机。 “什么内容比你大学第一节课还有趣?”黎细勾着头看苏好手机。 “找兼职。”苏好给黎细看自己的手机:“以前高中就想找了,但奈何娱乐时间有限。” “当摄影。”黎细看着苏好做的兼职投稿简历:“挺好的,专业对口。” “你要找吗?”苏好投完简历问:“大学四年呢,你爷给你的那点存款够花吗?” 黎细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那怎么办?到时候找你妈要?” “我有手有脚的,找她要干嘛?” “聊什么呢?”俞明明见两人聊的火热也凑了过来。 苏好说:“准备找兼职,你要找吗?” “我不用。”俞明明说:“我父母一个月生活费给我5k,够花。” 黎细和苏好两人听到后瞪大了眼睛。 俞明明又和坐在自己旁边的陈斌聊:“黎细他们要找兼职,你要一起找吗?” “我也不用。”陈斌淡淡说:“我爸的律所就开在二环,我要是放假没事就会去他的律所兼职,给开工资的。” 如果不是现在上课黎细和苏好两兄弟可能会抱头画圈。 兄弟两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手,双双叹气:“差距!” 陈斌翻看着手机说:“晚上咱们系会组织聚餐,你们要去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要a的话,咱们宿舍我包了。” 都是刚步入学校的大学,系里聚餐总不能推脱掉。但都是学生,也并没有多少钱。 男生的一句请客,总可以结上关系。 “义父!”由于正在上课,苏好压低了声音抱拳:”一饭之恩,孩儿定当涌泉相报!” 黎细同样抱拳,学着三国演义里的张飞说:“俺也一样!” 陈斌被逗笑了:“操,你俩不愧是发小。” 下课铃一响,黎细刚从座椅上起身,手机铃就响了。 “真够准时。”黎细小声嘟囔了一句,就立马接起了电话:“喂,下课了吗?”黎细一手讲的课本一只手拿着手机:“你中午还有几节课?你等会儿中午要去你们学校食堂吃吗?我晚上有人请客,所以中午打算随便吃点。” “他跟谁聊天儿呢?”陈斌说:“这么腻歪。” “他对象。”苏好说。 陈斌和俞明明都瞪大了眼睛,俞明明大声说:“他有对象?” “是的,他高二就谈了。”苏好说:“两个人特恩爱。” “操!”陈斌咬牙:“我能收回刚刚请客的话吗?真的十分不情愿请一个有对象的人吃饭!” 俞明明说:“我本以为咱们寝室四个人都是单身狗,还幻想过我将来会是咱们寝室第一个脱单的,怎么突然半路上的那个程咬金啊?!” 苏好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天降无敌。” 黎细坐在校园内的长椅上和林重打视频:“大学第一节课怎么样?” 林重回答:“还可以,我们那个教授讲课很幽默。” “能听进去就行。”黎细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还担心你上课没有我的监督会不认真听讲呢。” “不会的。”林重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肯定要认真上。” “有这个觉悟就行。”黎细用手掌撑着下巴:“大一的课程也不是很紧,业余的时间就多背背单词,早一点把四级给过了。我不在你身边,没有办法监督你,你要自己有这个觉悟。” “我不学也不行啊。”林重拿起一本资料:“快递今天早上就收到了。” 黎细前几天就网购英语四级的一些资料,填的蛋糕店地址,林重早上到店的时候就收到了快递员送来的快递。 黎细嘻嘻一笑:“好好背,争取大二的时候也把六级给过了。” “男朋友的要求一定完成。”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林重下一节有课就挂断了电话。 黎细今天中午是没课,就打算去图书馆,来学校两天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去逛自己大学的图书馆。 F大的图书馆很大,很安静,人也很多。黎细找到自己需要的资料就找了一个角落,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不离身的有线耳机边听歌边学习。 黎细大约学习了半个多小时,自己面前的光突然被挡住了,黎细以为这人可能做自己对面,一会儿就坐下了,但是大约过了一分钟,面前的身影依然屹立不动。 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黎细还是摘掉耳机,抬起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只见沈桨站在黎细看书的桌子,低头看着他,眼神笑眯眯的用口型跟他说“你好” 黎细认出来了是那次去游乐园邀请一起聚餐的男生,他礼貌的点了点头打招呼。 沈桨坐了下来,打过招呼,黎细也就重新戴上耳机继续低头专注看自己的书。 沈桨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书,又掏出一本笔记本,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递到了黎细面前。 黎细看着放在自己资料书上的笔记本微微皱了眉头,但还是拿起旁边的笔给予了回复。 黎细,你是哪个系院的? 黎细两秒就写完了一个法字。 黎细把笔记本还回去,还没到半分钟,沈桨又把笔记本递到自己的面前。 这么巧,我也是法学系的,我也算是你的直系学长了。 黎细写下了个嗯字,就把本子还给沈桨。 沈桨接过本子忍不住排腹,竟然是个小高冷。 小高冷帅哥认真学习的时候,是会排除外界的一切杂念,只会用心专注于自己眼前的书籍。 沈桨见黎细学习这么认真,已经放弃了打扰的想法,开始专注于自己的学习了。 连着看几个小时的书,眼睛总会是酸。黎细揉揉眼睛合上了书,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他认真学习的期间林重还给他发了许多条消息。 黎细收拾好东西,边走边回消息。 林重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黎细就回了几条。 上午的课上完了 吃完饭就要去蛋糕店里帮忙了 蛋糕店今天人不是很多,梅姐说下午就不用去了 小楼变胖了不少 黎细一条条回复。 能听懂吗?上的课如果听不懂,不去问老师就要问我 学校食堂好吃吗?中午吃的什么? 下午没有工作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它男朋友太疼它了,把什么吃的都让给它,胖也是幸福的胖 黎细发完最后一条消息,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他。 “黎细。”沈桨在身后追。 黎细问:“有什么事吗?” “要一起……”沈桨话还没说完,黎细的手机电话铃就响了。 黎细对着沈桨说了一句抱歉就接起了电话。 “喂,妈。”黎细接通了电话就听到了母亲抱歉的声音。 “对不起啊儿子,我这两天有一些工作事情要忙,用的也是工作的手机号,忙的太晕头转向了,都忘了你大学开学了。” “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黎细从来不会埋怨自己的母亲:“而且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区区一个开学,我还不至于搞不定。” 黎细虽然这么说,但方蓉还是有些埋怨自己:“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错过了你大学的开学典礼。” “没事,开学的时候,林重陪着我呢。”黎细说。 “那就好。”方蓉悬着的一口气可算放下了:“对了,你的大学生活费够花吗?”方蓉虽然知道黎爷爷在去世的时候给黎细留了一些存款,但并不知留了多少:“如果不够花的话,我再给你汇一笔。” “够花。”黎细为了防止自己妈妈担心说:“而且我现在也找到兼职了,不用为我操心。” “兼职?你不会又和苏好去看网吧了吧?” 黎细在14岁的时候和苏好暑假闲着没事儿干就找了一份当网管的工作。 那个时候国家童工抓的不严,两人成功应聘到了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份工作。 从早上6点干到晚上10点,中间只午休两个小时,但两人还是干的不亦乐乎。 起初方蓉以为两个小孩每天起这么早回来这么晚,是去哪个地方疯玩儿了,但直到暑假的最后一天,她去菜市场买菜,路过一家网吧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家儿子坐在网吧正对着门的收银台和苏好一起嗑着瓜子。 这才发现了两个小孩的秘密,可把两家大人气的够呛。但两个未成年人的小孩儿去网吧不是为了打游戏,而是为了兼职赚钱,着实也有些好笑。 “想什么呢,妈。”黎细说:“我都多大了?我还天天看网吧。” “那你找的什么工作?”方蓉问:“感觉以你的资历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吧?” “家教。”黎细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么个工作:“你儿子211在读本科生,高考又是沈城的市状元,找两个家教的工作还是轻轻松松的。” “说的对。”方蓉一听是这么个工作,就彻底放下心了。 简单聊了两句,母子俩就挂了电话。 黎细挂断电话,朝旁边一看,发现沈桨就站在自己旁边,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我靠,你干嘛呢?” 旁听一路的沈桨笑着说:“你找工作好快啊,大学刚开始第二天就找到了,到时候和你一起毕业的应届生可有麻烦了。” “哄我妈的话你也信。”黎细说。 “哦?” 黎细解释说:“简历都没写呢,找到个毛啊。” “那真是凑巧。”沈桨掏出手机:”我这儿刚好有两个给孩子找家教的家长,我推给你,你试试看吧。” “真的假的?”黎细打开自己的手机,加上沈桨的微信。 沈桨加上黎细的好友就直接把人推给了他。 沈桨说:“这两个家长和我算是熟人,只要你能力没问题应该就可以应聘上。” “教人学习我是有绝对经验的。”黎细的回答很肯定,毕竟自己的男朋友自己一手教出来的。 林重那个笨蛋他都能教会,其他人一定也可以。 “你有信心就行。”沈桨看着迎面走来的苏好,他记得苏好这个人,苏好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沈桨不用想就觉得是来找黎细的,于是停下了脚步:“你朋友来找你了。” 黎细也看到苏好:“那再见学长,我要是应聘成功了请你吃饭。” “我等你。”沈桨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学校食堂就行,我不挑食。” 黎细笑了笑,跑去找苏好了。 第70章 第 70 章 “今天周末,你们等会儿干嘛?”俞明明趴在床边问床下的几个人。 苏好收拾着自己的相机:“我约了摄影,等会儿就要去。” “我要去我爸的律所。”陈斌收拾着书包。 俞明明把目光看向黎细:“咱们两个去附近玩儿吧?” “不行。”黎细微微一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家教应聘成功了,要去上课。” 一个宿舍三个大忙人,俞明明叹了一口气:“算了,就留我一个人再次独守空房吧!” 三个人都笑了,离开了宿舍。 黎细戴上耳机,把手机放到自行车车把上的固定架上,给林重打过去了视频。 林重秒接:“准备去上家教吗?” 黎细由于是骑车子,没有专心看着手机屏幕,但还是认真回答:“是的,今天上午两节课呢。” 黎细应聘了两家家教都成功应聘上了,教的都是高二的学生。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竟然还要重温一遍高中的学习内容。即便是会,黎细还是有些颇为头疼。 黎细看着林重:“就你一个人在店里吗?” “梅姐回家睡觉。”林重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就有很多空闲时间了,可以算是一个全天员工了,温梅给他涨了不少工资。 黎细认真骑车子,林重就给黎细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比如林小煤数学测试考了100分,蒋砚池相亲的时候谈了一个不错的女孩,小雨小楼两只猫有多能吃。 黎细听着总是时不时地回几句。 林重撑着手臂,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黎细。黎细骑自行车的时候总会带一个墨镜和面罩,看不清全脸。但林重还是一直盯着,专心致志的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里的黎细。 突然蛋糕店外下起了雨,林重说:“沈城这几天下雨下的特别勤,就没怎么歇过。” 黎细刚好要等红绿灯,紧紧地捏住手刹,拽下自己的面罩,对着手机屏幕笑,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下雨,那是因为黎明细雨在想你。”戴着墨镜,黎细笑的痞帅。 虽然有墨镜遮挡,但林重觉得黎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看着自己饱含了深情。 路过的风吹过黎细,卷走了思念,化成雨,带给林重。 林重扬起嘴角:“那我可得好好听着雨声了。”林重手指弯曲,敲了敲手机的棱角:“听听,你是怎么想我的。” “还能怎么想?”黎细到了地方,停好单车,摘下面具和面罩:“一闭眼睛全都是你,连做梦都是。跟鬼似的,阴魂不散。” 林重听到这话高兴了:“梦到我啦?什么内容啊?” 黎细盯着手机屏幕里的林重挑了一下眉,意味不明地笑:“你觉得呢?小钻石。” “操。”又被撩了,林重双手捂住脸,面红耳赤的。 黎细看到林重这样的反应,心满意足了:“行了,不聊了,要去上课了。” “嗯。”林重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上完两节课就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黎细先是给俞明明发了一条微信,问要不要帮他带午饭,发完微信就马上给林重打视频。 毫不意外,林重这次又是秒接。 但这次镜头对准不是林重,而且白的像个小雪球的林小煤:“阿细哥哥!” “我在呢。”黎细见到林小煤很开心:“怎么样?咱们两个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 “特别想!”林小煤说的情绪就有些沮丧:“小煤想你想的最近都瘦了。” “年纪不大,机灵话倒不少。”黎细被逗笑了,看着她身后的背景问:“你这是在哪里?” “在李奶奶的馄饨店!”林小煤回答道:“因为这几天老是想你,经常吃不下饭,所以哥哥就带我来李奶奶的馄饨店吃馄饨。” “吃馄饨就有胃口,看来也没有多想我。”黎细逗她。 林小煤嘻嘻一笑:“是因为馄饨太好吃了,忘记想了。” 两人又互相拌了几句,手机就被林重拿走了:“刚下课,还没吃饭吧?” 黎细点点头骑上自行车:“刚刚俞明明发微信说让我帮他带一份学校外牛肉拉面,顺路的时候我也吃一点。” 黎细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一家拉面馆,点好饭后,黎细扫了一眼冰箱,并没有看到自己常喝的桃子味的气泡水,就随手拿了一瓶豆奶喝。 林重已经吃完饭把林小煤送回家来到工地了,林重给猫盆里倒满了猫粮,给两只小猫吃。 “小雨每回都是等小楼吃完才吃,即便是给它准备了两个碗,还是要等自己女朋友他自己吃饭。”林重用手机照两只猫咪吃饭给黎细看。 “听别人说流浪猫吃饭的时候会经常遇到抢饭的猫,小雨应该是在帮着他女朋友放哨。”黎细的面上来了,舀了辣椒盒里面一大勺辣椒。看着他和林重的猫咪,吃的很香。 正当他看着猫咪下饭的时候,面前的阳光又被挡住了。 黎细嚼完嘴里的东西,抬头看着沈桨,摘下耳机问:“有事吗?” “这么巧,出学校吃个饭还能碰到你。”沈2桨坐到了黎细的对面,笑眯眯地问:“今天应该是你上家教的第一天,顺利吗?” “还不错。”毕竟是帮自己找兼职的人,黎细挂断了和林重的视频通话,专心和面前的人说:“上次说了要请你吃饭,那你这顿饭我帮你付。” “那就谢谢你了。”沈桨撇了一眼,黎细还没有黑掉的手机屏幕。 沈桨看着正在吃面黎细,黎细吃的面很辣,他的嘴吃的通红,额头两侧也冒出些许的汗珠。黎细低头吃面的时候,眼睛上的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黎细穿的短袖很宽松,领口很大,纤细的脖颈,带着一条略微粗的黑色绳子绑着的吊坠,吊坠的本体被黎细藏到衣服里面,使沈桨看不到黎细带的究竟是什么。 沈桨点的面也被服务员端了上了,他看着自己清汤的面条,又看了一眼黎细红彤彤的碗汤,也在自己碗里面加了一大勺辣椒。 沈桨吃着面和黎细闲聊:“你是以多少分数考进的F大。” 黎细说:“3个6。” “666还挺吉利的。”沈桨看着黎细笑出了声:“我喜欢,但奈何我高考的时候就考了650多分。” “高考能考600分以上都是吉利的数字。”黎细原场道。 “说的对。”沈桨看着黎细已经吃完的碗底,又看了一眼自己只吃了两口的面。 黎细吃完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和自己额头上吃饭冒出来的汗。 沈桨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黎细的微信朋友圈从来不会屏蔽其他人,也不会设置多久可见,所以只要加他微信的人都可以看到他的每一条朋友圈。 然而黎细很少发朋友圈,十条朋友圈里至少有八条都是林重。每一条文案都有些许的暧昧。 沈桨承认自己是有一点喜欢黎细,但他不会去当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黎细。”沈桨叫住了即将要离开黎细,略带试探的还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黎细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是的,他叫林重。” 毫无卡顿,毫无迟疑,毫不避讳。沈桨得到了答案,笑的还是很开朗:“我记得他那天吃烧烤,坐在你旁边的寸头。” “是他。”黎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着帮室友打包好的饭,“钱我已经帮你付过,谢谢你帮我找兼职。” “不客气,我也得到了我相应的报酬。”说着沈桨端起他那碗红彤彤的拉面。 黎细在还没有离开饭馆的时候,就给林重重新打过去了视频。 林重又是秒接。 黎细就开口抱怨:“阿重我跟你讲,我刚刚吃的那碗拉面,辣椒放多了,真的超级辣!”黎细推开饭馆的门离开了。 沈桨看着自己红彤彤的面条,又看了一眼自己对面那一碗连汤都喝干净的空碗,心里感叹,还真是不浪费粮食啊。 第71章 第 71 章 林重从蛋糕店下班已经很晚,他大学虽然不住校,但也不会住到自己家里,而是继续睡在黎细家。 林重洗完澡,躺在床上。上下床已经很老了,林重稍微翻一个身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林重盖的被子还是之前他和一起盖的被子,但是,林重用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黎细的味道已经变得很淡了。 空旷安静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林重无聊翻开手机,打开的第一个软件永远都是□□。 只是洗个澡的功夫,黎细的动态又更新了三条。 【什么是中二病?呃,根本不懂!吃我一记民法典!】 【我爱背书,背书使我快乐,背书使我幸福,人活着就是为了背书!书籍就是我的霸道总裁,我这个娇弱无比的小女子根本逃不掉。】 【陈义父今天又破费了!】 林重点开黎细最后一个动态配的图片。 图片里黎细站在最前面,照片的空白处被填满了美食。 黎细在北城的这一个月里,每晚的晚饭都是相当的丰富。 一个宿舍,两个小土豪,经常请两个穷逼吃晚饭,一个宿舍只有义父和儿子两种关系,宿舍氛围相当活跃。 陈斌拿着一份外卖:“这还有一份炒米粉,谁吃?不能浪费。” 黎细摆摆手:“不吃了,再吃肚子就要炸了。” “我也不吃了。”俞明明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个月了,腹肌都吃没了。” “我吃!”苏好操控着电脑修图:“你放我旁边吧,等晚上的时候我当夜宵吃。” 陈斌把米粉放到苏好桌子上:“整个宿舍就你最内卷。”他指着苏好放在书架上的书:“英德法,连学三门语言,一下课就跑去做兼职,你简直是铁人!”陈斌给苏好竖了一个大拇指。 “去兼职的时候还不忘发自己的名片。”黎细看着苏好桌子上一沓名片:“证还没拿到,方圆500里都有律师咨询名片。” “你们懂什么?”苏好喝了一口提神饮料:“哥,这叫防患于未然!现在行业多内卷呀,各个行行行业的尽头都是销售!没一点儿销售头脑,将来在社会怎么立足?” 苏好修完图,给单主发了过去,就打开放在自己旁边的米粉吃了起来:“而且我连三年后要是找不到工作怎么办都想好,俗话说的好,听人劝,吃饱饭,拿着a证干炒饭,一年挣他个二十万!” 躺在床上俞明明说:“要是真这么赚钱,我也跟你干。我会做新疆炒粉,到时候给你当主厨。” “到时候加我一个。”黎细打开电脑上网课学习。 “到时候我不介意有一个副业。”陈斌趴在桌子上看着文献。 俞明明低头看着床下努力学习的三个人,也立马下了床,打开书籍开始学习。 连着学习了两个小时,黎细活动了僵硬的脖子,看着还在认真学习的室友,黎细拿着手机轻声的想离开宿舍,但他刚一握住门把手,就听见一阵唏嘘。 黎细对着三人竖中指:“单身狗的气急败坏。” 宿舍的其他两个早已知道黎细的对象是个男生,但人家无论是男还是女,好歹有对象。而陈斌和俞明明两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单身狗。 现在已经很晚了,大部分的学生都回到了宿舍,黎细蹲到走廊的一角给林重打视频。 林重这次没有秒接,黎细看了看时间喃喃道:“睡着了吗?” 正当黎细想着林重已经睡着挂断电话的时候,视频就被接通了。 林重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他躺在床上连一半埋在枕头里:“对不起,刚刚睡着了,才没有秒接你的电话的。” “接了就好了。”黎细蹲下靠在墙上。 手机里的林重还表现着刚醒来的松散与疲惫,只露出一只眼睛,先软的枕头勾勒出高挺鼻梁的形状。 “阿重,你长得真好看。”黎细盯着林重的脸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林重听到黎细的夸奖很是受用,他轻笑了两声:“你也好看,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不用你夸,我也知道。”黎细噘了噘嘴,他看着狭小手机屏幕里林重。 黎细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感受林重的怀抱了。 林重手掌的温度,柔软的嘴唇,略硬的发茬,黎细记忆里的感觉正在流逝,他们两个只是两个月没见而以。 黎细趴在自己的胳膊窝处,闷声说:“林重,我不开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黎细的鼻头都酸了。 林重听到后眉头都皱紧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慌张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其实,我也没有多么的不开心。”黎细语无伦次的解释:“每天其实都很开心,每天早上可以吃到学校食堂美味的早餐,而且一天的课程也没有很多,课余时间也很多,一下课放学就可以和同学,朋友聚餐或者是学习。我每天过的都很充实,但就是缺少了什么。” 林重双腿弯曲,趴在自己的腿上,看着手机屏幕里小小的黎细,柔声说道:“缺少了我,对吗?” “对。”黎细看着愣神了一会,反应过来的时候使劲儿地点了一下头:“就是缺少了你。” “学校食堂的早餐再美味,可我还是觉得它有没有你做的面条好吃。一天的课程虽然很少,但是我还是想和你坐同桌,听一天课我都觉得没有问题。我并不是不喜欢聚餐,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和你放学的时候牵着手回家,手掌轻轻的搭在一起,连同着我们两个人的温度。”黎细看着满脸笑意的林重:“我真的好想你,特别特别想的那种。” “我也想你。”林重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他的眼角流露出些许的眼泪,但用手指轻轻一擦就擦掉了:“特别特别想你的那种。” “我这几天,无论是上课,吃饭,睡觉,脑海里永远都是你的画面。”黎细喃喃道:“也不知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汤药,能让我一天24个小时,1140分钟,86400秒,一分神的时候就在想你,根本不会想其他的。” “不愧是数学考149分的学霸。”林重轻笑两声说:“说多了怕夸张,但我确实,在我每天闭眼的那一刻和睁眼的那一刻,脑海里全是你。” “这就足够了。”黎细听后脸颊绯红,头顶着身后的墙:“我其实是很容易被满足的,我知道你也在想我,我就觉得足够了。” 林重说:“要不然我周末的时候去看你吧。” 黎细摇了摇头:“不行,车票很贵的。” “可是我有学生证,可以打75折呢。”林重说:“而且去花钱看你,我觉得是相当的值得。” “不行,即便是打折,来回也花好多钱,而且只能陪我周末两天时间,不太划算。”黎细撑着下巴说:“你挣钱也不容易,还是不要浪费。” “勤俭持家的有些过分了。”林重开玩笑道:“要是将来把工资交给你,估计以后连瓶汽水都买不起。” “那你就喝白开水!”黎细笑着说:“我们学校这边没有卖,我经常喝的那款桃子气泡水,我就连喝了好几天都开水呢。” “要不然我给你寄一箱?” “不用了,喝习惯了。”黎细蹲着腿有些蹲麻了,就直接坐到了地上,双腿打的笔直。 林重看着黎细眼下乌青,黎细即便是上了大学,每晚还是会学习到很晚。 学法学,要看的东西很多,要记的东西也很重,黎细晚上不仅要背书,还要做兼职家教的教学方案。教高中生,总会有些心理压力。 林重柔声问:“是不是很累啊?” “不累。”黎细摇了摇头:“都是一些动脑子的活,一点儿也不累。” “可你眼下的乌青很重。”黎细以前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哪怕是刷题刷到半夜,也会在眼下敷两张土豆片。 黎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两天睡得晚而已。”黎细说:“一天就那么几节课,下了课就可以专注做自己的事情,即便是累也觉得开心。” “说的也是。” 两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生活上的琐事,直到快凌晨了,才挂断电话。 黎细站起身的时候,小腿都在抽搐:“操!”黎细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宿舍。 黎细回到宿舍的时候,苏好床头的灯还亮着,苏好正戴着耳机,看法语教学课程。 黎细站在苏好旁边,苏好的课桌对面的墙上,贴了两张地图。 一张是中国地图,一张是世界地图。 中国地图的那张,有许多地区都被印上了一个好字。印章下面的地区,代表了苏好已经去过这个地方了。 黎细摘下苏好的耳机说:“哥们,1点了,玩儿命呢?” “这是直播!”苏好夺回了自己的耳机:“就剩十分钟了,有事儿等会儿说。” 黎细叹了一口气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好想阿重】:真觉得苏好过两天可能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黎细拍了一张苏好还在学习的一张照片。 【在想阿细】:有点厉害 【好想阿重】:周一到周五白天上完课就去做小时工,周末的时候又当摄影,又兼职发传单,一天工作完又回宿舍学习。比钢铁侠都钢! 林重也知道苏好旅游全世界的梦想。 【在想阿细】:只能说,梦想的力量不容小觑。 黎细看着林重发来消息,梦想那两个字,就看林重发了一条语音。 “你大学考上了,未来也一定能找到工作。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林重听了黎细的语音,很快就给予了回复:“我的梦想是和黎细一直在一起。” 林重的短短的一条语音只有几秒,但黎细还是循环播放了好多遍。 “我也是。” 黎细睡前给林重发的最后一条语音。 第72章 第 72 章 “哥们你快点的,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苏好靠在水房门口等黎细。 “我把这一点儿灰擦掉就行。”黎细把纸打湿,喷上洗鞋喷雾小心擦拭。 苏好简直都没眼看了。 黎细脚下的这双鞋是一个月前林重给他寄来的生日礼物。宝贝了一个月,昨天才上脚,口袋里随身带着湿巾,走哪儿擦到哪。 “行了。”黎细晃了晃脚,看不见一丁点黑点,满意的点点头:“走了,去上课了。” 苏好把书扔到他怀里,还没开口说话,黎细就说:“离我一拳远,不……” “不要踩到你男朋友花了1000块钱给你买的蓝色球鞋。”苏好白了他一眼:“至于吗?” 黎细不答反问苏好:“咱俩一起长这么大,你有送过我500以上的东西吗?” “……”苏好短暂的沉默了一小会儿,反击:“你好像也没有送过我吧?” ”……”黎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愧是兄弟,彼此彼此。” 中午,林重接了林小煤就来到了蒋砚池的理发店。 蒋砚池一见到林重就调侃:“哟,一个月没见了,大学生。” 林重没接他的话:“她头发太厚了,容易出汗,给她打薄一点。” “行。”蒋砚池抱着林小煤坐到了洗头的位置上。 林小煤乖乖闭上眼睛,让蒋砚池给自己洗头。 期间林重一直站在旁边,蒋砚池有些疑惑,以前林重可不会无聊的看着自己洗头。 于是就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林重双手自然的抱在胸前,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摇晃。 手机没有包壳,但露出的角都很新,蒋砚池就问了一句:“换手机了?” 林重眼睛瞬间亮了,但是还是很高冷地嗯了一声,并说:“黎细送的。” 蒋砚池一听,给林小煤洗头的手停下了,他眯起眼睛,盯着站在旁边的林重问:“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给林小煤剪头吧?” 林重不说话,只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壳,给手机套上:“也是黎细送的。” “……”蒋砚池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噗。”然后就怎么收也收不住地大笑。 林重有些尴尬,他揉了揉脖颈:“我……我去煮饺子了。” “哥哥,你笑什么?”林小煤睁开眼看着蒋砚池。 蒋砚池眼角笑出了泪花:“高兴才笑。” 蒋砚池认识林重十几年了。林重并不是会到处张扬显摆的人,而今天,只是因为黎细送了一部手机,只是因为黎细送的,才会特地跑自己兄弟面前,炫耀。 虽然炫耀的很低调。 林重煮着饺子,黎细就给他打来了视频。 “阿重!看我们学校比我脸还大的鸡排!”黎细手拿着一个金黄的大鸡排,放到自己脸边:“才3块钱,吃着老爽了!” 林重看着黎细:“这么大一定要吃慢点,不要噎着。” “我买的有果汁,放心好了。”黎细咬了一口鸡排问:“在理发店吧?午饭和蒋砚池一起吃?” “是的。” “吃的什么菜?”黎细问。 林重把摄像头翻转,镜头对准,还在煮的水饺:“饺子,速冻的。” “这菜太好。”黎细看着渐渐浮上来的饺子:“不过不是我的菜。” 用电锅容易糊锅,林重只能用勺子翻拌着锅底:“怎么了,想吃饺子了?” “不是。”黎细说:“你把摄像头翻转回来。” 林重有些不解,但还是翻转了摄像头,整个手机屏幕都对准了自己的脸。 黎细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这才是我的菜。” 林重懵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染上了红色。 理发店的灯光很足,黎细看的一清二楚。 “脸又红了。”黎细嘴角上扬的厉害。 林重使劲地搓了一把脸:“阿细,别撩了,会受不了的。” 黎细每一次语言撩拨,对于林重都是一种煎熬。 不能触碰,不能亲吻,不能压火,只能硬扛。 “就不。”黎细撇嘴说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能用行为挑逗你一下。现在不在了,嘴上占点便宜,挑逗一下都不行。还让不让人活命了?” “别,跟你开玩笑的,随你怎么说。”林重见林小煤已经剪好了头发,就把饺子给盛了出来。 林小煤剪完头发就跑过来吃饭,但一见林重正在和黎细打视频,就立马凑了上来。 “阿细哥哥!”林小煤夺过林重的手机:“看我新剪的头发好看吗?” 林小煤的刘海剪到了眉毛上面,按理说一字眉的刘海会很丑,但是林小煤剪了就很好看。 白净的小圆脸,偏灰色的瞳孔,又长又白的睫毛,鼻子也像哥哥的一辆高挺,粉色的嘟嘟小嘴,就跟一个精心捏制的小洋娃娃一样。 “特别好看!”黎细夸奖:“就跟芭比娃娃一样!” 林小煤嘻嘻一笑:“那小煤长得这么好看,阿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黎细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按理说考试完就可以沈城了。但是由于他找的兼职是家教,就是要周六,周日放假给给人上课。 而且教的都是高中的学生,薪资都是按小时收费给的。这么好的工作黎细要是请假回家,就等同于白花花的银子从口袋里飞了出去。 黎细欲言又止:“那个……小煤……阿细哥哥放假不一定能回去。” 林小煤一听完脸上的精神劲儿瞬间没了,站在一旁的林重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黎细捏着后颈解释:“因为哥哥在这边兼职的是上家教,就是像你平常上学那样,老师跟你讲课,哥哥给别人讲课。” 林小煤伤心地说:“不上课不行吗?” 黎细摇了摇头:“不太行,如果不给人家上课,哥哥就赚不到钱,没有办法给你买好吃的和玩具了。” “可我不想要玩具,只想让阿细哥哥你能回来陪我玩。”林小煤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黎细,好像下一秒那双眼睛就会流出豆大的泪水。 “看情况吧。”黎细也不敢把话说太绝:“阿细哥哥如果能回去,就一定回去。” “行吧。”林小煤丧着脸把手机还给了林重。 林重拿着手机看着黎细,像是试探地问:“放假确定不回来了吗?” “我有一个学生,他的妈妈对他的期望很高。”黎细说:“正式放假冲刺的时候,感觉会很难请假。” 林重抿了抿嘴:“好吧。” “你别难过。”黎细声音都放低了一些:“我不回去,你可以来啊。放假一个月呢,到时候找个公寓一租,住上一个月不是问题。” “也行。” 黎细说的确实是一个办法,林重到时候还可以带上林小煤,在北城住上一个月,全当旅游。” “我早上没吃饭,饿的厉害。”蒋砚池盛着饺子:“给你留20个饺子,够你吃的吧?” 林重点点头:“够了。” 蒋砚池端着自己的碗:“也别光顾着给你男朋友打电话,饺子泡发了就不好吃。” 黎细听到了蒋砚池说的话:“那你先吃饭吧,我刚好也要去图书,就挂了?” 林重说好,黎细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俞明明看着手机说:“咱们学校后面新开了一家海鲜自助,学生证打65折,晚上要去组团吃吗?” “可以啊。”黎细收拾着书包:“你和陈斌请客那么多次了,这会让我来请。” “你请客不早说?”苏好看着刚从食堂里打包回来的饭:“早知道晚上吃海鲜,今天中午就不吃饭了,白花了我6块钱!” 黎细打趣道:“别吃了,放起来留着明天当早餐吃。” “说的挺有道理。”说着苏好就把盖子盖了上去,把那份还热乎乎的盖浇饭放到了柜子里。 “操,真丫的学傻了。”黎细笑骂了苏好一句,收拾好了书包,背到了肩上:“走了,去知识的海洋里当鲨鱼去了。” 苏好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傻逼行为,又把盒饭打开吃了,并喊着黎细:“我等会儿就去,记得帮我占个座。” 林重吃完饺子,把锅碗都刷干净,用毛巾擦了擦手。 正想着得着闲空,看会儿手机的时候。 手机就发来了一条微信提示音。 【妈妈】:阿重,上了大学以后好久都没回家了 【妈妈】:我听李婶说,你那个大学离家也没有多远,今晚回家吃顿饭 林重虽然不住校,但是他并不喜欢住在家里,于是就对母亲撒谎说在学校住校。 林重单手支撑在洗漱台上,内心挣扎再三。还是给母亲发了一个好。 林母看到这个好字,又连着给林重发了好几条消息。 【妈妈】:我今晚就去菜市场买一条鱼回来 【妈妈】:再买一点排骨,你考上大学,家里都还没跟你好好庆祝 林重看着母亲发来的消息,嘴角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上扬了。 但看着母亲发来的消息,林重又忍不住担心母亲做饭不太方便,就给母亲发了一条消息。 【在想阿细】:就咱们三个人吃,简单做一点就好了,别弄得太麻烦 第73章 第 73 章 “您的小票。”服务员把打好单子双手递给黎细。 黎细含泪双手接过,看着那四位数,喃喃道:“我操,心在滴血的感觉总算是体会到了。” 苏好和其他两个人在黎细付款的时候就早已冲进店里开始拿东西吃了。 等黎细落坐的时候,三个人拿的吃的桌子都摆不下了。 “少喝东西,少吃水果。”黎细又看了一遍小票,有些哽咽说道:“多吃贵的,把这一顿给我吃回本。” “放心吧!”俞明明一口塞了一条长腿蟹:“来之前特地撸了两个小时的铁呢。” “一定。”陈斌吃着鲍鱼:“今天帮导师整理东西,没吃午饭呢。” 苏好端着一盘剥好的虾尾,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炫。 黎细剥了许多小青龙,用筷子扎成串,张开大嘴自拍了一张。发给了林重。 【好想阿重】:鲨鱼觅食!!! 林重坐在公交车上看到黎细发来的照片,噗笑出了声。 【在想阿细】:难得吃一次,就要多吃点 【在想阿细】:转账1000 黎细吃着鲍鱼回复林重的消息。 【好想阿重】:吃的是自助,不用那么多钱 黎细把转账退给了林重:涨工资了花钱也不可以大手大脚,要有存钱心理! 【在想阿重】:知道了,钱没收也是你的,以后可以随时找我要 【好想阿重】:行吧,为我存钱也存钱,你就存着吧 “给。”苏好舀着两个冰淇淋球递给黎细:“哈根达斯的。” “谢—”黎细谢谢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壮汉路过苏好,苏好手里的东西一个没拿稳,就掉在了地上。 壮汉这是因为自己的东西才掉地上,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这个过道太窄了。” 苏好用纸擦了擦被雪糕沾染上的手:“没事,是我手没拿稳,我再去盛两个就好了。” 黎细看着地上的雪糕,有些心疼:“操,好歹让我尝一口,你在落地呀。” 雪糕掉在光滑的地板上容易滑倒路人,店里的保洁也不在附近,刚好黎细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到了拖把。 黎细起身去拿拖把,把地上的雪糕污渍拖干净。 林重到了家,刚走到自己家所在的楼梯,就看到家里的门大敞,屋里还传来很剧烈地争吵声。 林重一听就知道是自己母亲和自己舅舅在吵架。 但有些意外,林重母亲的性格是很懦弱的,对舅舅也很顺从,林重长这么大就没有听母亲和舅舅吵架。 林重不太想见到自己舅舅,所以就不想回家。 他又下了一层楼梯,一个人坐在楼梯的墙。 小区的楼道灯都是声控的,没有人路过的时候就漆黑一片。照亮林重的只有一个6.7英寸的手机。 林重没有什么休闲娱乐,他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拿出手机点开黎细的□□动态。 开始进修:《霸道民总爱上我》《民夫人在逃99次!》 真是跟666杠上了,考个4级也能考个这样的分数 滑板溜街就是帅! 【图片】靠,这怎么的也得是个人大代表级别! 林重点开那张图片看。 黎细不知道从哪搞了一副半框眼镜,身穿行政夹克,胸前带着党徽。一副正气十足的样子。 林重看着黎细的照片,心里不自觉的涌上了一种欣慰的感觉。 他的男朋友真的好优秀。 一想到黎细的优秀,林重的心头总会涌上自卑感。 林重关掉手机,狠狠地搓了一把脸:“不要多想。”林重小声安慰自己。 林重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过去20多分钟了。 他舅舅应该离开,于是林重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上了楼。 结果刚一上楼,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舅舅,在家门口大吵,林重心里吐槽道:真是没完没了。 他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打算静静地等着俩人吵完。 林母拄着拐杖,头发乱糟糟的:“今天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把这钱拿走!” 一个身体略微弯曲,身上穿的邋里邋遢的人,就是林重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他的舅舅。 林重舅舅说:“你儿子都考上大学了,将来有的钱是赚!而且我拿了也没多少,就这点钱,还不够我还赌债呢!” 林母把拐杖丢在一边,靠在楼梯扶手旁,死死的抓着自己弟弟的手臂:“我身为阿重的母亲,活了半辈子都没为他操劳过什么,现在阿重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我就想给他攒点钱,让他不要因为生活费不够,而不能专心学习!”林母的手指因为抓住自己弟弟的胳膊太用力,指甲都深深的陷在林重舅舅的肉面。 “我都说了,把这钱还完,我就再也不赌了!你这娘们儿怎么油盐不进?!”林重舅舅的一个用力挥手挣脱开了林母。 林母本身就是一个残疾人,缺少一条腿,平衡能力很差,林重舅舅的一个挥手使她失去了支撑,在惯性的情况下,林母向后倒去。 “妈!”林重余光看到自己的母亲,从楼梯上快速的滚了下来。 而滚下去的楼道拐角处还放了一盆超大的陶瓷花盆。 林母滚下来的时候,头重重的插在了花盆。 “妈。”林重慌慌张张地跑去查看母亲的情况,双手颤抖地拿出手机,连忙打了120。 林母摔下来的时候头脑还是有一些清醒,林重把母亲平躺放到地上。 林重舅舅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慌乱了起来:“不是,不是我干!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下来的。”说完就踉踉跄跄地跑了。 林重看着怀里的母亲:“妈,你坚持,等会120就过来了!” 林母看着眼前的儿子,眼角流下了泪水:“阿重啊,你说我为什么叫吴招弟啊?” 林母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以自己的弟弟为主。从小到大都要让着弟弟,自己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连自己结婚也是因为弟弟赌债还不上,自己的父母才给他连忙说了一门嫁给林重父亲的婚事。 当初害林重父亲从工地,也是因为想让林父能给点钱,把自己弟弟都是赌债给还上。 林母的父母都已经年老色衰,不能帮自家儿子还上赌债,所以就请求林母能帮自己弟弟还上赌债。林母没什么钱,就想和自家男人商量一下。林父一直认为你帮他还了这一次,将来会有无数次要帮他还,所以坚决不会拿出一分给林母的弟弟还赌债。 林母认为自己弟弟打的保票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帮他还完这一次,他今后绝不会再赌。与是就和林父在工地上大吵了一架,林父也就从实际你的高楼下摔了去。 这一摔,赌债不仅没还会上,自己也失去了丈夫,两个孩子也失去了父亲。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6楼的楼道里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妈。”林重帮自己的母亲顺着气:“救护车来。” 林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救护人员把林母抬到担架上。 林重也想跟上去,但突然想到林小煤自己一个人还在家里呢。 就跟医护人员说自己等会儿就跟,说完就冲进了屋里。 屋里的饭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但屋内空无一人。 林重以前就告诉过林小煤,如果舅舅来家里害怕的话,就藏到衣柜,双手捂着耳朵,这样就看不到,也听不到,就不会害怕。 林重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到林小煤的房间打开了衣柜。 林小煤小小的一个坐在衣柜的角落里,双手捂着耳朵。 当衣柜门突然被打开的时候,林小煤害怕的身体一缩,但一抬头看到是林重,脸上瞬间就高兴了起来:“哥哥!” 林重把林小煤抱了出来,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还好,没哭。 林重始终还记得三年前他赶回家,林小煤趴在地上,哭到快要晕厥的样子。 “哥哥,舅舅走了对吗?”林小煤仰着脸问林重。 “对。”林重把林小煤放到床,林重的手握着林小煤的小手:“小煤,你听哥哥说。妈妈生病了,哥哥现在要去医院陪着妈妈,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家睡觉,不要害怕,等哥你陪妈妈看完病就一定会回来。如果明天不想上学的话,可以不去上学。” “不会的哥哥。”林小煤笑着说:“小煤明天会自己上学,不会旷课的,你放心吧!”林小煤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看着面部都在抽搐的哥哥:“小煤现在已经长大,哪怕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有问题的!哥哥你放心,陪妈妈去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林小煤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林重,她亲了一下林重的额头:“小煤一定会乖乖等哥哥回来的,在这期间我一定不会哭的!” “好。”林重看着自己懂事的妹妹心头一酸:“哥哥一定会快点回来的。” 林小煤的小手摸了摸自己哥哥的寸头,她还记得有一次在黎细家里看到了,黎细是怎么夸奖自己哥哥的,林小煤摸着林重的头说:“阿重最棒!” 林重被逗笑了:“小煤最懂事了。” “啊啾!”黎细刚出海鲜自助的门,就被狂风吹的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我靠,这天怎么这么冷?” 苏好裹紧了自己的外套:“都入冬快两个星期了,肯定冷啊。” “操!”黎细今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这会儿风大,黎细被风吹的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看着路边早已掉干净的树,感叹道:“今年冬天来的有点儿快啊。” 第74章 第 74 章 “给你。”蒋砚池把一罐冰凉的提升饮料,递给林重。 林重哑声说:“谢谢。” 林重单手拉开饮料罐的拉环,仰起脖子喝。冰凉的水冲过喉管,使林重干涩的嗓子得到了一丝缓解。 蒋砚池坐到林重旁边,医院的铁架长椅,因为多坐了一个人但产生了铁锈的摩擦声。 蒋砚池从口袋里掏出烟,刚把烟盒打开,刚咬到烟蒂的时候。 身旁的林重就出声提醒:“这是医院,不能吸。” 蒋砚池看着嘴里的顿了一下:“忘了。”说完就把烟别到了耳朵上。 蒋砚池侧头看了一眼林重。 林重双眼爬满了血丝,眼下的黑眼圈也很重,干涩的嘴唇起了皮。 蒋砚池轻笑一声说:“多少年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 蒋砚池上一次看到林重这样还是三年前。那个时候的林重父亲刚去世,母亲又躺在医院里,林重一个人照顾着年幼的妹妹,不到一个星期,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林重闭上双眼,头靠在背后的墙上,稍作休息片刻。 蒋砚池看他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医生怎么说?” “命救回来了。”林重有气无力的回答:“不过还要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中午。” “算是个好消息。”蒋砚池点亮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4点了,再过段时间天就该亮了。 蒋砚池十分庆幸自己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了手机,看到了林重给他发来的消息:在医院。 林重双手交叉放到自己头后边盯着墙,说:“你现在兜里有多少钱?” 蒋砚池问:“你要多少?” 林重想了想说:“2万吧,给我妈做个义肢。” “噗。”蒋砚池嘴角上扬,嗤笑了一声:“等银行上班,我就去银行把钱打你卡上。” 林重睁开眼开着他:“不犹豫一下?” 蒋砚池皱了一下眉头:“借你钱,我犹豫什么?” “你不是马上结婚了吗?” “我结婚和借你钱两者有毛线球关系?”蒋砚池又把耳朵上的烟取了下来,用牙齿咬着:“在说了,我上个星期就跟那妞分了。” “嗯?”林重疑惑:“之前不是谈的挺好的吗?怎么分了?” “还能怎么分,不合适,就分了。”蒋砚池挠了挠头:“她之前之所以答应跟我谈,也是为了应付家里。那妞怎么的也是个大专毕业的大学生,我就是一初中没读完的文盲。我……配不上人家。” 林重听后沉默了一会:“及时损止,挺好的。” “好个屁,我爸知道后骂了我一星期!”蒋砚池面部痛苦:“这年头结个婚真难!” 林重斜眼看了蒋砚池一眼,问:“你真想结婚啊?” 林重和蒋砚池从小一起长大,无论什么时候林重都没听过蒋砚池和自己聊过女生。他们两个在一起聊天不是音乐就是梦想,很少会有别的话题。 蒋砚池嘿嘿一笑:“也不是特别想。” “操!”林重笑了,他捶了一下蒋砚池的肩膀:“走,吃饭去。” “你请客?”蒋砚池咬着烟,手搭在林重的肩。 林重勾着嘴一直笑:“你舍得让我请吗?” “这辈子真是欠你的。” _ “啊!”黎细从厕所出来长舒一口气:“以后晚上再也不吃那么多东西了。” 昨天晚上吃海鲜吃多了,黎细今天早上整个肚子都是胀的。 陈斌从抽屉里拿出一板健胃消食片:“给,吃两片。” “谢谢”黎细接过健胃消食片吃了两片。 “老铁们,今天上午都有什么课?”苏好打着哈欠,踩着爬梯下来。接没穿袜子,脚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高度不是很高,苏好摔下来没什么事,只是屁股受了罪:“我操,我的骨盆摔成八瓣了!” 寝室里的三个人都被苏好滑稽的样子给逗的笑个不停。 苏好扶着屁股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明天就买个防滑垫。” “用毛巾包着也一样。”陈斌收拾着书包:“对了,今天上午咱们没课。我去图书馆自习了,中午回来给你们带饭。” “等等我。”俞明明从床上跳了下来:“我和你一块儿去,顺便帮我补习。” 马上快期末考了,大家都在这个时候临时抱佛脚。 “我就不去图书馆了,回来随便帮我带一份儿就行了。”黎细打开电脑,翻开书,准备在寝室学。 陈斌和俞明明走后,整个寝室就剩黎细和苏好了。 洗漱的苏好坐在自己的课桌上,坐着自己的事情。 黎细看了一会文献就看不下去了,早上没吃饭,这会儿他饿的头晕眼花。 “苏好!”黎细说:“有吃的没?” 苏好翻了翻自己的抽屉:“有桃,吃吗?” “吃。”黎细接过苏好递过来的两个水蜜桃,起身去卫生间把桃洗了。 两个水蜜桃,一个是硬的,一个是软的。 黎细喜欢吃硬的,于是就先吃软的那一个。黎细是会把喜欢吃的留到最后细品的人。 软桃上一口就流露出了汁水,水流到黎细的手上十分的黏腻。黎细烦躁的甩了甩手,但汁水太黏,黎细就用纸擦,吃桃的时候又用一张纸包住一半,才继续吃。 吃完一个软桃,黎细抬头看了一眼贴在墙上的课表。 他在墙上共贴了两张课表,一张是自己的课表,一张是林重的。 黎细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现在刚好林重下课的时间,于是就给林重拨了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打了好久也没有对接通,黎细就看到手机的那一行暂时无法接通的小字。 “忘充话费了吗?”林重只会接迟黎细的电话,但从来不会不接。所以当系统自动挂断的时候,黎细只会认为林重光充话费没流量才没有接自己视频通话。 黎细顺手给林重充话费,停了几秒算着话费该到账,又给林重过了回去。 但这次林重还是没有接。 黎细吸了一口气:“大中午去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电话都打不通。” 黎细打不通电话,就给林重发了几条消息。 干嘛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管你在干什么,要是看到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回我 “黎细。”苏好说:“陈斌说他被导师叫走了,中午不能回来,给咱带饭了。不过俞明明给咱俩站了座,让咱俩快点过去。” “行。”黎细看着手机没有被秒回的消息,内心有些沮丧。 “3号床,吴—”年轻的护士病例上的名字停顿了一下:“3号床吴女士的家属在吗?” “在。”林重从早上吃完饭就坐在病床旁边守着自己母亲。 护士把医院开的账单递给林重:“欠费了,需要去大厅缴一下费。” “好。”林重接过账单看了一眼。 医院这个地方,只要躺一晚上,百块是最少其次上不封顶。 林重掏出手机想看一下自己的余额,但是发现手机怎么打也打不开。 林重昨晚没充电,这会手机自动关机了。 林重找了一个充电器在病房床头充电,看着1万多块钱的病例账单出了神。 温梅现在一个月给他开3千块钱的工资,减去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费,林重一年最多才能存1万块钱。 母亲进一趟医院,他一年的努力就全没了。林重心里积压的委屈一时全上来了。 林重揉捏着账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好好的过一个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生活在这么累的家庭里。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总爱跟他开玩笑。 林重在质问自己,也在质问着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不公。林重使劲的搓了一把脸,想把委屈都给搓走。 新手机充电很快,充上三分钟就可以开机了。 手机一开机,消息就噔噔噔的蹦出来。 林重点开一看,一条是银行卡到账通知,一条是话费到账通知,剩下的就是黎细给他发的消息。 黎细因为林重没回他消息心情有些烦躁,饭就简单吃了两口,就回了宿舍。 “为什么还不回消息!”黎细烦躁的戳着林重的微信头像。 但无论再怎么戳,林重有没有发过来一条消息。 黎细长叹一口气,把手机关了。看着自己摆在桌子上的黄桃罐头,大罐的黄桃罐头里面放了许多纸做的玫瑰花。 那是林重送给黎细的,也是黎细收拾行李带的第一件东西。 黎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刚刚还没有吃的硬桃,咬了一大口,盘腿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面前手机弹出消息。 黎细刚咬了一口桃,自己的右眼皮就跳了两下:“左眼跳是财,右眼跳是……”黎细揉了一下自己的右眼:“不能迷信!” 黎细右眼多揉了好久才睁开眼睛,当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手里粉红色的桃,心全是黑。 “怎么坏了?”黎细把桃子看了一圈,发现外皮是好好的,但是心却早已坏的发黑。 “亏我还留到最后吃。”黎细随手就把桃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垃圾桶放在门口,黎细坐在椅子,手轻轻一抛,桃子正中垃圾桶。 黎细说:“Yes!恭喜来自China的黎细选手拿到了一场精彩的开球!” 黎细刚高兴没多久,放在桌子正中间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黎细一看是林重打来的电话,一激动没坐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但在摔到地上的同时接起了电话:“阿重!你今天干嘛去了?一中午都没联系!”黎细接通电话的第一秒就是埋怨林重失联了一中午。 “黎细。”林重这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干嘛?”黎细从地上爬了起来 ,坐到了椅子上:“失联一中午你必须跟我好好道个歉,一中午没联系你,害得我一中午都心神不宁的,学习都学不进去!” “对不起。”林重看着手里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医院账单:“但是,我们……分手吧。” 黎细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耳鸣了,他宁愿相信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也不愿相信拿手机的人是林重:“那个朋友,你不是这个手机的主人吧?我是这个手机的朋友,你能不能……” “黎细,我是林重。”林重又重新说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为……为什么啊!”黎细分手的消息又听了一遍,他他情绪一瞬间变得暴躁起来:“失联一中午的是你,又不是我!是你做错了,你为什么要跟我提分手?而且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我会改,但你为什么要提分手?!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的黎细,你听我说。”林重的声音听起很平静,但是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安:“是因为,因为我……配不上你。” “咱们两个本身差距就很大,我自己一个人身边带着一个有白化病的妹妹,还有一个残疾的母亲,一个爱赌博的舅舅。”林重说这些话的时候手紧紧的握拳,指甲捏在手心里,才使自己的声音听着不会颤抖:“我这一身累赘,本来就不配谈恋爱,而且还是跟这么优秀的你谈。” “我……配不上你,真的,我配不上你。”林重看着病房窗外光秃秃的树木,他的内心好像因此也失去了生命。 “林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黎细吸了吸鼻子,这一刻,他的眼角流露出了泪水:“我明明那么的喜欢你,我的所有行动都在证明着我喜欢你,我在努力给你安全感,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林重听到黎细这么说,心仿佛狠狠的揪了一下,黎细很少说喜欢自己,当黎细说出喜欢两个字,林重的心永远都在狂跳。但当他看到还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母亲,还是狠下心来说:“黎细,你当时不是说我们只试试什么?” “我试你大爷的。”黎细哑着声音谩骂道,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眼角的泪水也在一滴一滴的落下:“阿……重。” “试过了,就结束吧。”林重用那张很轻的病例账单盖住了自己的脸,说:“阿细,我真的垮了。” 黎细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他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停住了,身体的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黎细想张嘴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但他发现他的喉管无论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 痛,真的好痛。 原来心脏疼到极致,喉管是真的发不出声音。 “呕—”黎细手臂放在桌子上支撑着,干呕的一声,胸腔明明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顶着,想吐出来,可黎细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 黎细吃的那一口桃明明是好的,但黎细这会儿不知怎么了,他的喉管好像吃到了一口很苦很苦的桃子,让他苦的只想干呕。 第75章 第 75 章 “林重同学。”林重的导师在下课的时候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林重。 林重平时上课很积极,从不缺席,而且每回上课永远是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但林重请了两天假,这次回来虽然还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但是看着面色发白,完全没了精气神,身为老师免不住的担心自己学生的状况:“林重同学,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气色看着很糟糕。” “没事。”林重强撑着嘴角苦笑了一下:“只是快期末了,担心自己考不好而已。” 教书这么多年的老师又不是傻子,这么拙劣的理由他当然不信,但林重都这么说了,他又不能再多说这些什么,老师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期末考试我们导师也会力挽狂澜的。” 林重抿嘴说了句谢谢。 林重下午没课,温梅知道他妈妈住院的消息也给他放了几天假。 林重这两天一直都在医院奔赴,母亲今天早上出院了,他今天难得的可以睡个好觉了。 林重刚走出教学楼,阴森森的天空就下去了瓢泼大雨。他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 林重说:“是你在想我吗?” 林重伸手掌,雨水在他宽大的手心里落下,但很快,接住雨水就顺着指缝流了到了地上。 林重轻笑出了声,他摘下左手手腕的手表,把它和手机放到了外套内层的口袋里。 当林重的平底的帆布鞋,踏进积水处的时候,鞋很快就湿了。 林重淋着雨走到了学校门口旁的公交站,雨下的很大,从教学楼到学校门口的这一小段距离,林重浑身都湿透了。 公交车到了,上了公交车,林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1元硬币,铁壁放到投闭口的时候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下雨,公交车上并没有几个人。林重要坐到终点站才下车,他就坐在了公交车末尾的最后一排。 林重投靠在车窗,静静地看着车窗上因为下雨流落在窗户上的水珠。 他谁也没告诉的,默默地选了一滴水珠。他希望自己认定的那一颗水珠,能第一个到达最下面的窗户框上。 林重又私心,他选的那一颗水珠比其他水珠的起点都高,所以那颗水珠通过“走后门”的方式获得了第一。 看着自己的选手获得了冠军,林重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很轻的笑声,有点像嘲笑那颗“走后门”的水滴一样。 林重抹了一把脸,他的手抹完脸都是湿的。林重认为自己脸上的水是雨水,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但当他抹完脸的时候,自己的嘴唇还是能感受到水的时候。滴在自己嘴唇上的水是咸的,不是雨水的味道。 林重揉了揉眼,低落在自己脸上的不是雨水,而是他的眼泪。 林重的眼泪已经流了好久,只不过刚刚一直混合着雨水,他自己都从未察觉。 当林重走到烂尾楼的小房子时候,看到了门口停着一辆粉红色的电动车。 林重推门进去。 蒋砚池蹲在一个小板凳旁边,手里拿着筷子,等着冒热气的酒精锅里的东西熟:“回来了。” 蒋砚池撇了一眼浑身湿透的林重,他很想张嘴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林重把湿掉的外套放到一边。 蒋砚池到了一个丸子,想放到嘴里尝尝熟不熟,但舌头一接触到冒着热气的丸子,瞬间打了圈:“我去,真烫!” 林重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走到他旁边,拿起放在酒精锅旁边的一次性筷子,也蹲了下来,等着锅里的东西熟。 “一直没问。”蒋砚池吃着东西:“你大学生活怎么样?大学生的课程是不是都特有趣?” 蒋砚池虽然是一个初中都没有读,但他还是很向往传说中的大学生活。 “和上初中没啥区别。”林重用筷子扎了一个牛肉丸,使劲地吹了吹,等吹了凉透了才塞到嘴里:“就是课少了点,我用比较多,但是那些活动我都不感兴趣,就没参加过。” 蒋砚池好奇的问:“都有啥活动?” “不知道,我不感兴趣,也就没去了解。”林重吃着煮的方便面,蒋砚池放的红99火锅料,煮方便面特别好吃,林重喜欢吃:“不过等我们下次学校举办活动的时候,我会叫上你,一起参加。” “真的?!”蒋砚池眼睛都亮:“不是你们学校的也可以参加?” 林重点点头:“可以。” “到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得捯饬捯饬。”蒋砚池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去参加大学活动,怎么的也得打扮的像个大学生。” 林重抬头看着蒋砚池的外貌,莞尔一笑:“你不捯饬也像个大学生。” 蒋砚池就比林重大一岁,初中辍学后就学了理发。天天在理发店待着,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所以整个人都特别的白净,看着很青春昂逸。 “不过你头发是不是长了?”林重看着蒋砚池已经到耳垂发丝:“不剪剪吗?” “不剪了。”蒋砚池捏住自己耳边的一缕发丝转了转,随后又挂在耳后:“我觉得我还是长头发更好看。” 林重看着蒋砚池的头发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确实。” 蒋砚池放下筷子咧嘴一笑:“我吃饱了,该去店里了。” 林重站起身:“带雨伞了吗?外面的雨还没停。” “有雨衣。”蒋砚池推开了小屋的房门,把放在车筐里的雨衣拿了出:“感觉你今天不会回家睡觉,所以我在来之前给你带了一床被子,就在那个铁架床上。”蒋砚池看着林重,勾起嘴角笑了:“难过可以,但别给自己身体给搞垮了。”说完,蒋砚池穿好了雨衣,坐在了电瓶车的车座上:“天冷了,记得注意保暖。” 林重望着他,瓢泼大雨下他还是问出了口:“今天,为什么会来这儿?” 以前,蒋砚池总会拿着一把吉他在工地最中间空旷的地方,创作自己的歌曲。 林重会坐在那个黄色的沙发上旁听。 蒋砚池总是会幻想,这片工地以后会围满了人,会听他唱歌。 但自从蒋砚池开了理发店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踏入过这遍工地,踏入他的梦想了。 “嗯……”蒋砚池没有看着林重:“今天你妈出院了。” “今天早上出的。”林重点点头,他望着蒋砚池:“还有别的原因吧?” “还有。”他抬起头看着林重,雨衣前面的遮雨板,挡住了他的视线:“还有,就是我们是朋友。这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变。” 雨水在冲刷着地面,充满灰色背景的工地,林重的视线里只有一辆粉红色的电动车,和穿着鲜红色雨衣的蒋砚池。 林重勾起嘴笑噗笑了一声,他看着蒋砚池说:“谢谢。” “不客气。”说完,蒋砚池就拧住电动车的把车,离开了。 蒋砚池,林重一生中不可多得的朋友。 那缕鲜艳的颜色离开,这片工地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林重返回了屋子,看着猫窝里睡觉的两只猫,两只猫咪睡觉,小楼总是会紧紧的躺在小雨的怀里,而小雨也会伸出自己的手臂,把小楼紧搂在自己的怀里。 两只猫咪睡觉的姿势,就像是林重和黎细在一起的睡觉的姿势。 看久的林重心里很不是滋味,略带怨气地打了一下小雨的头。 小雨被打醒了,它抬头看了一下刚刚打自己的人,发现是林重,又紧搂着自己的女朋友睡觉了。 “……”林重暗骂了一句:蠢猫。 给猫碗里倒满了猫粮,林重就躺在铁架床上,身体被被子裹成一个蚕蛹。 下雨天,听着雨声,是最适合睡觉时候。 但林重睡不着。 他在想黎细。 只有林重大脑放空,脑海里就会出现黎细的画面。 黎细的样子,黎细的声音,黎细的气味,都出现在林重的脑海里,耳朵里,鼻子旁。 即便是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那些都会通过回忆,让林重感觉到。 屋外的雨声,时时刻刻全方面都在让林重回忆黎细。 “下雨,是因为黎明细雨在想你。”这句话又出现在了林重的耳畔。 不只是黎细会想林重,林重也会十分想念黎细。 林重摸着自己的右耳垂。 那是他的第三个耳洞,是他为了黎细打的耳洞,是因为他喜欢黎细才打的耳洞。 不管怎么样,林重的右耳耳朵,也是黎细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证明。 第76章 第 76 章 “我是林重,我身边的这位是超级无敌巨大帅哥!是我的男朋友,黎细。”视频播放了这,黎细又按了返回键,从头开始播放。 “哼—”黎细又抽了一张擦鼻涕。黎细的桌子上的纸早已堆成一座小山了。 【分手大师群】 【心理咨询师·好】:我靠,你们两个快想想办法呀!一上完课就回到宿舍这样干坐着,真就那么看着他颓废下去? 【心理咨询师·明】:想了两天了,想的脑子都快冒烟儿了,我是真的想不出来!陈斌你快点想个办法,咱们宿舍就你成绩最好,想法最多! 【心理咨询师·斌】:这又不是课后作业!我能想出个什么呀?我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可能会安慰失恋的人! 【心理咨询师·好】:和黎细认识这么多年了!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 三人看到这条消息,同时低头看着黎细。 黎细双眼通红,眼球上爬满了血丝,眼下的黑眼圈也很重,嘴唇干涩到已经起了皮。 平时最注意自己形象黎细,现在头发乱成鸡窝头,也没有打理。 他就那样的安静坐着,不哭也不说话,看着同一段视频,看了两天。 【心理咨询师·斌】:要不然真的给他找个心理咨询师吧?真的很胆心他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会猝死 【心理咨询师·明】:我支持这个提议!毕竟我们三个谁也没有谈过恋爱,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失恋的人!还不如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心理咨询师·好】:真是让我这个不婚主义者产生了恋爱恐惧!太可怕了!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远离Amoureux ! 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容易酸痛,黎细单手捂住眼睛:“操!” 黎细把电脑关上,问在床上爬着的三个人:“去不去吃饭?” 三人听到皆是一愣。 “不去算了。”黎细拿起挂在床边的外套,准备出去。 黎细刚一打开宿舍的门,身后就转来一想阵声响。 俞明明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苏好快速地穿鞋,陈斌穿着外套。 “吃什么我请你。”苏好跑过来揽着黎细的肩膀:“我昨天发工资了,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黎细点点头:“行。” 到了火锅店,黎细双眼无课的盯着面前的电磁炉,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什么锅啊?”苏好看着菜单。 俞明明说:“心情不好当然是吃辣的!” “点个鸳鸯的。”黎细抬眼看着两人:“本来火气就够大了,再吃上火的,我怕吃了急火攻心,直接倒地下。” 苏好听后火速把辣锅给划掉,点了个清汤锅。 陈斌对着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饮品我们就要菊花茶,降火。” 黎细招招手,对服务员说:“给我来瓶二锅头,谢谢。” 三人听后都震惊了。 苏好放下手里的菜单:“黎细,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黎细不回答,等服务器把酒拿上来的时候,黎细直接拧开瓶盖,闷了一大口二锅头。 三人看到后下巴都要震惊掉了。 黎细酒量不好,他刚刚喝的那一大口白酒足以让他醉了。 黎细头有些发懵,他看着已经沸腾的清汤锅,自言自语道:“还记得高考的前一夜,说不紧张是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那天即便是吃了晚饭,到了凌晨还是特别饿。那会都快凌晨4点了,我躺在林重的怀里跟他说我饿了。” “然后他二话不说的下了床,去厨房给我煮了一碗面条。”黎细又闷了口酒:“面条煮好后他就给我端到床边,轻声细语的对我说,家里没什么食材了,如果我不想吃,就给我下楼再买些别的。” “大晚上的,那小县城怎么可能还有店在营业。”黎细揉了揉眼睛,把即将要掉落的泪水,擦掉了:“不管怎么样,那个面条也是他做的,我就吃了。尝了一口,我就觉得那面条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面条!到现在那个味道我还记得。” “爱……爱的味道。”黎细哽咽:“那面条,就是……爱的味道。” 三人听着黎细说的话沉默不语。 黎细手里的酒已经喝了半瓶,喝酒喝的全身都通红,像森林冰火人里的火人一样。 “我这个人,既迷之自信,自大,还大男子主义。”黎细单手顶着额头,双眼紧闭:“他不喜欢我也正常。” 自傲了19年的黎细,自从林重跟他提分手,就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 黎细觉得他其实长得一般,幼稚至极,浑身中二病,应该是个人都不喜欢自己。 “跟他在一起后,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他做。被他照顾的我就跟个废物一样。”黎细苦笑:“他……不喜欢我了,也正常。” 黎细觉得应该是他配不上林重。林重有担当,有耐心,人老实,从不抱怨。而黎细,除了有一些兴趣爱好,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黎细认为林重比他好1千倍,好1万倍。 苏好听着黎细说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从小就和黎细一起长大,也是最了解黎细的人。黎细从小就特别开朗,特别自心。现在确因为林重,以前自信自傲的黎细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哥们,你不能……”苏好停顿了一下,思考该怎么说:“不能就因为被甩了,陷入自我内耗啊!” “就是啊!”俞明明打趣:“其实特优秀,长得特帅,有不小姑娘都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 陈斌绞尽脑汁,想来一个安慰分手人的话:“那句话怎么讲?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嘛!” “下一个屁!”黎细把酒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到肚子里:“我才不要下一个!我……就要林重。” 黎细彻底喝醉了,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六目相对,一阵沉默。 “唉——”苏好长叹一口气,拎起黎细的手臂挂在他的肩上:“那什么,你们两个留在这儿把这饭吃了,我把他带回宿舍了。” 俞明明问:“你不吃点啊?” 苏好点了一桌子菜,钱都付过了,但桌上的菜四人一口都没吃。 “不吃了。”苏好让黎细半边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扶着他走。 “我靠,真够沉的!”苏好拖着黎细走的气喘吁吁。 半路,黎细突然挣扎,推开苏好,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吐了起来:“呕!” 黎细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吐出来的都是水。 “苏好!”黎细还在宿醉状态,双眼模糊看不清周围:“这哪儿啊?” “大马路牙儿边。”苏好站在一旁看着黎细呕吐。 “操!”黎细揉了揉太阳:“他爹的,头疼跟炸了一样。” “活该。”苏好擦了擦鬓角的汗说:“一个人啥也没吃,干了一斤白酒,你也真够牛的。” “你现在赶紧给我去买个葡萄糖。”黎细直接坐在了路边台阶上,勾着头说:“感觉现在不醒酒,我明天就要躺医院里了。” 黎细一个人空腹喝一斤酒,现在浑身血液都在沸腾,胃更是烧的要命。 苏好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前面路口有一家药店:“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苏好走后,黎细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马路边。 马路边人来人往的,看到黎细那样坐着,都忍不住看上一眼,但并没有人上前搭话。 “给你。”苏好买东西快,不到一分钟就把东西给买了回来。 “谢谢。”黎细接过东西,拆开包装直接喝了下去。 喝了葡萄糖,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黎细的胃痛。 黎细把葡萄糖喝完,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地方,苏好就坐在他旁边。 黎细不说话,苏好也不说。 苏好摸了摸口袋:“口香糖吃不吃?” “吃。”黎细在苏好一来的罐子里捏了两颗口香糖,塞到了嘴里。 薄荷味口香糖散发出来的味道,刺激了脑神经,让黎细清醒了不少。 头脑一清醒,他就会想林重。 “哎。”苏好用膝盖撞了一下黎细的腿:“刚刚火锅都没怎么吃,现在要不要去吃点串串香。” 黎细嘴里嚼着口香糖:“不去,没胃口。” “不去算了。”冷风吹着,苏好冻着有些发凉,他搓了搓手,把手放到口袋里暖着。 黎细撇了他一眼:“冷就回去。”说完就直接躺到了地上。 “回去个屁啊。”说完,苏好也直接躺在了地上。 黎细闭着眼,安静的听着过路的每一个车辆。 人来人往的:“哎我说。”苏好睁眼看着天:“咱这样一直躺着,能行吗?” “大晚上的,谁在乎你怎么样?”黎细长舒了一口气说:“当今社会,就算你死路边了,也没人会关心。” “说的有道理啊。”苏好笑了,北城是个发达城市,周围都是高楼大厦,根本看不到星星,苏好索性也闭上了眼睛。 黎细突然睁开眼说:“不对,明天早上可能会有人关心你。” 苏好想了一会儿,但并没想出答案:“谁啊?” “城管啊!”黎细说:“两具尸体躺在人行道上,多影响市容啊!估计一上班就给你拉到郊区里抛尸了。” “操!”苏好噗笑了一声说:“我觉得咱俩现在就挺影响市容的。” 黎细手放在自己的头下当枕头:“但是这会儿城管下班了,他不用管你了。” “下班了好,他们下班了咱俩才可以随心所欲的躺在这儿。”说着苏好还打了个滚:“你还真别说,躺在大马路沿儿上,小风吹着,还挺爽的。” “爽了好。”黎细捡起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颗枯树叶,盖住自己的眼睛:“改明儿个,我就给你找两张报纸,让你一直爽。” “可别了。”苏好说:“要是我那天晚上睡的熟,被人贩子拉走去卖血,就完了。我环球旅行的梦想还没完成呢,坚决不能死。” “不想死,挺好的。”说着,黎细就不说话了。 冷冽的冬风吹着,两人安静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路灯下,马路边,过往的人,车,看到两人躺在这儿皆是震惊,甚至有人还说了闲话。 窃窃私语的声音,俩人听到了,但还是不为所动的继续躺着。 “唉,黎细。”苏好突然问:“你真就那么喜欢他?” “嗯。”黎细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特喜欢。” 特喜欢,要命的喜欢。 黎细又补充的说了一句:“即便是他不喜欢,不需要我喜欢,我也会喜欢他。” “有喜欢的人,挺好的。”苏好说。 渐渐的,两人都被风吹的有些冷的时候。 离地面十分遥远的天空,突然飘下如鹅毛般的白雪。 雪片一点一点的飘,飘到黎细的鼻头上。 黎细感受到雪的飘落,拿下了放在自己眼睛上的叶子:“下雪了。” “感受到了。”苏好伸出手指,点着他能点到的半空中的雪花。 “苏好。”黎细突然叫了苏好的名字。 “说。” 黎细沙哑着声音说:“我好想他。” “咱还有20天就放要假了。”苏好笑着说:“一放假就去重新把他追回来。” “嗯……”黎细闭眼沉思了一会儿,扬起嘴角笑出了声:“军师提议不错。” 第77章 第 77 章 期末考最后一场铃声响起,黎细火速从座椅上弹起,速度飞快的往外走。 “你不收拾行李啊?”苏好紧跟在他的后面,看着黎细书包侧口袋里放着的活口扳手皱了一下眉,一时有些心疼林重。 “太浪费时间了,不了。”黎细在学校门口打了车。 “至于那么急吗?” “至于!”黎细摇下车窗,很认真地说:“这个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欠一顿家暴!林重的家暴就是来的太迟了!” 苏好不由地想,还好中国的家暴还没有立法,要立法了,他现在就会跟着黎细,去第一视角看犯罪的全过程。 只看,不阻拦。 黎细对着出租车师傅说:“师傅,高铁站!出发!” 林重睡醒睁开,看着被贴满便签纸上铺床板,出了神。 以前周末的时候,林重永远醒得很早,黎细永远醒得很晚。 林重会在去蛋糕店上班之前给黎细做好早餐,并在黎细的额头上贴上一张便利贴,贴醒他记得吃。 便利贴的内容基本都一致,但黎细还是会把每张都收集起来,并贴到床板上,这样做,黎细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林重每天对他的爱。 林重看着便利贴说:“该撕下了。” 便利贴该撕下来,他也该离开了。 分手二十多天,每晚都住在自己前男友家,是一件十分过分的事情。 林重从床上起来,把被子叠好。 拿着打扫工具,把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都打扫了一遍。 打扫完就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他脱掉围裙,挂在厨房的门上。 拎着自己的行李,把拖鞋换掉,扭头最后看一眼这个家。 这个家,林重以后不会再回来了,现在再多看一眼都是奢望。 “再见。”说完,林重就打开了门。 黎细刚掏出钥匙,准备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门就突然被打开了。 门是向内开的,黎细一眼就看到了手里拿着行李包的林重,林重也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黎细率先做出反应,朝着林重脸上就是一拳。 林重被打的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还没等林重站稳身子,黎细屈膝对着林重的关节就是一顶,让林重彻彻底底的躺到了地上。 不等林重说话,黎细就率先擒住林重的手腕,身体坐在林重的膝盖上,以防他反击:“不是都分手了吗?怎么还住在我家?”黎细死死地盯着林重:“啊?前、男、友!”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林重听着这三个字,心如刀绞:“我,今天就有搬走的打算,行李都收拾好。” 林重不说还好,说了只会让黎细更生气。 开门的时候黎细看到林重还在自己家里的时候,黎细是十分高兴,兴奋的。但,当他看到林重手里拎着一大包行李包的时候,刚刚的兴奋一扫而空,只剩下恼火。 “我搬走你大爷!”黎细挥起拳头就有继续打林重。 林重看到黎细举起的拳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着那拳头落到自己脸上。 但闭眼等了一会儿,意料之中的拳头并没有落到自己的脸上,反而林重的脸上感受到了水滴。 林重睁开眼睛。 黎细眼角落泪。 黎细哭了,在林重的面前哭了。 泪水一滴滴的落在林重的脸上,让林重有一种被灼烧的错觉。 “怎……怎么哭了啊?”林重用手指轻轻擦去黎细眼角的泪水。 黎细声音带着哭腔,哽咽道:“不……不分手行不行。” 黎细眼眶里一直掉着泪,视线模糊不清:“我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分手?” 黎细的泪水越流越多,林重怎么也擦不干净。 “你到底那点配不上我了。”黎细泪水决提,睫毛不停地颤抖:“又没断胳膊断腿,缺眼睛少鼻子的,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到底哪配不上我了。” “再说了。”黎细趴在林重的肩头上呜咽:“咱没胳膊没腿的就去义肢,没眼睛就去义眼,鼻子没了,我就把我耳骨抽下来给你垫鼻子。我又不会嫌弃你,你到底为什么要分手啊!” 黎细趴在林重的肩上不停的哭,积压了20多天的眼泪,只要有一滴落下,就会像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要告诉我,不要在心里生我的闷气。”黎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就……算是你不喜欢我了,你也要告诉我。我……我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重新喜欢我的。” 黎细抬头看看林重的眼睛:“但你,就是不能和我分手啊!我那么喜欢你,你跟我提分手,比杀了我还难受。” “黎……细。”要说的话堵在喉管,让林重难以说出口:“你……怎么那么好。” 分手明明是林重的问题,而黎细却认为是他的问题。可黎细想了20多天,把他和林重之前所有的通话,聊天记录,全部回想了个遍,也没想到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惹得林重生气,要和自己分手。 “我那么好你还要和我提分手。”黎细红着眼眶:“你简直就是神经病!” “我神经病。”林重身边没有纸,就用自己的袖子擦着黎细脸上的泪水与鼻涕:“好了,不哭了,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不哭可以。”黎细攥住林重的袖口,狠狠的擦了一把鼻涕,还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你答应我,以后别提分手,行不行?” 湿润的眼睛,如同小狗一样看着林重。 林重看着心疼,顿时心就软了。 他掀起黎细的刘海,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哑着声音说:“好。” 不管怎么样,先答应了再说,总不能一直看着人哭,他看着心里也难受。 黎细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掀起林重的衣摆,狠狠地擦了一把脸,又擦了一把鼻涕,擦完就站起身,略带嫌弃地说:“把衣服换了去,脏死了。” 林重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一摊黏物无奈地摇了摇头。 黎细脱下鞋子,把林重刚刚叠好的豆腐块被子,又给揉成一团。但他刚一坐在床上,抬头就看见自己站在上铺床板上的便利贴不见了。 “林重!”黎细把上铺的床板都掀开了,也没见到一张便利贴。 林重听到黎细叫自己,洗衣粉还没倒上,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怎么了?” 当他看到黎细把上铺床板给掀开,头露出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我这板子上的便利贴呢?” 林重思考了几秒说:“那些便利贴贴在板子上太久都不粘了,我就把它们全部撕下来,放到抽屉里了。” 林重怕要是说了实话,黎细又该生气打自己了。 黎细手劲不轻,刚刚林重被打的半张脸,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黎细打开抽屉,发现便利店确实在里边:“把我书包给拿过来,我那里边有胶带,我要把这个重新贴到墙上。” 黎细一张一张整理的便利贴,在墙上的笔画怎么贴才好看。 林重把黎细刚刚扔在地上的书包给捡了起来,刚一拿到手里,黎细放在书包侧兜的扳手就掉了出来。 三斤重的扳手,从半空中落地发出了剧烈的声音。 林重捡起地上的扳手有些疑:“法学生?上课还需要带扳手?” 黎细贴着便利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是苏好,黎细接通了电话。 “我先提前声明一下。”苏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打这通电话并不是因为我笨,看不懂你留下来的教案。只是我上大学这么久,真的已经不会高中的题了。” “那天不会,说。” “你PPT留的那一页那道数学题怎么写?几十行的步骤我真的看不懂!”苏好盯着电脑屏幕:“我明天早上就代替你去给人家上课,这会是真的紧张!” “你放心吧。”黎细用502胶把便利贴牢牢的贴在墙上:“最后那道题不是给你留的,而是给人家留的,是一个高中生会做的水平。” 苏好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个假期还准备去海边玩呢。” “嗯……”黎细看着已经被粘好的便利店墙面:“假期结束,就回去。” 电话那头的苏好明显沉默了一会儿:“大哥,你在开玩笑吗?我要替你上一个假期的家教?” “没开玩笑。”黎细心里丝毫没有歉意的说:“麻烦你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重洗完衣服,回来了。 黎细躺在床上靠里挪了挪,眼睛一直注视着林重脱了鞋上床睡在自己旁边。 林重一躺下,黎细就火速地枕着林重的手臂,搂着他的腰,躺在他怀里说:“咱俩好久没有这样一起睡觉。” 黎细在林重的怀里,他的鼻腔都充满了黎细的气味。 “想我吗?”黎细闷声问。 “特别想。”林重搂着黎细腰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我也想你。”黎细的耳朵贴在林重的左胸口,倾听着林重的心跳声,说:“林重,你……可不可以一直都喜欢我?” 黎细始终认为,林重之所以和他提分手,是俩人分开大久,林重对黎细的感情淡化,不喜欢他了。 当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总是觉得很好笑,他总算理解了那句:即使再勇敢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会面露胆怯。 喜欢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勇士,也可以让一个人变成胆小鬼。 林重听后身体明显钝了一下,他感受到了怀里黎细的不安,尤其是当他低头对上黎细那如同小鹿一样的眼睛,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 他轻轻地握住黎细的手,于他十指相扣,放到自己的左胸口处:“黎细,我喜欢你,我爱你,即使这颗心脏不再跳动,我也会一直爱着你。” 第78章 第 78 章 第二天,黎细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再一次久违的感受到了额头上的便签纸。 “去蛋糕店了,微波炉里面有粥,记得热一下再吃。” 黎细把清晨的第一个吻献给了那张便利贴。 穿上衣服,单手给林重打过去一个视频通话。 意料之中的,这条通话被秒接了。 林重接通的第一句话就问:“饭吃了吗?” 黎细出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微波炉打开。 “刚醒,刷完牙就吃。”黎细挤上牙膏,边刷牙边和林重聊:“小煤在家吧?等会我去接她,带她出去玩。” “她在家。”林重说:“刚好她这段时间一直念叨着你,见到你她一定会兴奋跳起来的。” “行。”黎细加热好的米粥端出来喝:“对了,快过年了,今年我们自己包饺子吃,行不行?” 林重看了一下放在收银台旁的日历,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 “可以。”林重在手机上定了一个日程:“想吃什么馅的?” “羊肉,韭菜,大葱,茴香,萝卜”黎细一连串报了好几个馅:“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是我就想吃,包饺子的时候我会帮你。”黎细的眼眸看着林重:“可以吗?” “你想吃就可以。”林重说:“而且包饺子一点也不麻烦,你坐在我旁边歇着就可以。” 黎细撇了撇嘴,他认为之前的自己,就是太懒惰了,一点也不帮林重分担家务:“不行,我就要帮你。” “行。”林重勾起唇笑了:“如果不会,我会手把手教你的。” 毕竟吃到黎细包的饺子,也是一种幸福。 两人又聊了几句,黎细就把粥给喝完。 挂断电话,因为林重的叮嘱黎细在出门前又穿上了一层厚外套。 滑着滑板,戴着有线耳机,穿过人来人往的小巷。 滑板代步快,黎细很快就到了林重家楼下。 在上楼之前,黎细还对着一块可以反光的玻璃,照了一下全身,打理了一下着装,才上楼梯。 着装达到自我满意,黎细单脚立起滑板,上了楼。 曲起两个手指,黎细敲了两下木门,然后往后退了一步,静等房间里的主人给自己开门。 门渐渐被打开,黎细刚想开口喊小煤的时候,在见到开门的人立刻改了口:“阿姨好。” 林母见来的人是黎细,高兴着说:“来进来坐。” 黎细进到屋子里,看着林母还算灵活地走动给自己倒茶,心里一切都心知肚明。 “林重放假的时候,会去上班,所以。不在家。”林母给黎细用一个纸的一次性塑料杯,倒了一杯水。 “我知道,我是来找林小煤的。”黎细喝了一口林母倒的温水:“我跟林重讲过了,要带小煤出去玩。” “那好啊,小煤刚好在家。”林母朝着林小煤在屋里喊了一声:“小煤,有人来找你。” 林小煤从屋里出来,看到黎细就往他身上扑了上去:“阿细哥哥!”看到黎细表情十分惊讶:“你不是说你不回来的吗?” “因为我想你了,决定还是要回来。”黎细捏了捏林小煤的脸,将近半年没见,林小煤至少长高了一头:“对了,今天你哥哥说我可以带你去玩,你想去呢。” “好!”林小煤听黎细要带她出门玩就更高兴了,牵着黎细的手就往外走:“妈妈,我和阿细哥哥出去玩了。” 黎细被林小煤牵着,对林母说:“阿姨我们走了,我晚上一定会把小煤送回来的。” 林母点点头:“好。” 黎细拉着林小煤的小手,随口问:“小煤,你妈妈什么时候按的假肢啊?” “妈妈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就有了。”林小煤说:“当时妈妈可以站起来走路的时候,我还高兴了好久。” “医院?”黎细问:“你妈妈是生病了吗?在医院住了多久?” 林小煤点了点头:“那天晚上哥哥说妈妈生病了,在医院住了好多天才回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妈什么病啊?” 林小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哥哥没有告诉我。” 林小煤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生了什么病,黎细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林重为什么分手的答案。 “小煤。”黎细说:“咱俩在去玩之前,阿细哥哥想去剪个头发可以吗?” “可以啊。” 黎细来到了蒋砚池的理发店,毕竟是林重的发型,蒋砚池肯定知道些什么。 但现在正是快要过年的时候,蒋砚池小小的理发店也排起了队。 黎细推门进去,蒋砚池看到他人,给人推头的手都顿了一下:“来剪头啊?” 黎细点头。 “坐收银台那等一会儿吧,你前面有五六个人的。” 黎细牵林小煤坐到收银台的位置,黎细把自己的手机给林小煤玩游戏,黎细自己当乜店里的收银员,帮蒋砚池收了几个账。 来蒋砚池理发店的基本上都是老头老婆婆,剪头发剪的快,很快就到黎细了。 “过来洗头。”喊着正在玩儿自己收银柜的黎细。 黎细合上收银柜,走了过去。蒋砚池像对待平常人一样,给黎细脖子底下垫了一块毛巾,用着温水给黎细洗头。 蒋砚池看着坐在那边的林小煤,问:“你俩合好了?” “嗯。”这都知道,黎细心想。 “合好了就行。” “不过我今天过来是有事问你。”黎细突然睁开眼:“林重欠你多少钱?” 蒋砚池拿着小型花洒的时候突然一抖,把水溅到了黎细的眼睛里。 虽然溅眼睛里面都是水,但对头皮不烫的水,对眼睛确实滚烫的。“我操。”黎细骂了一句,连忙起身,用毛巾擦自己的眼睛:“你要是把我眼睛搞瞎了,我明天就把你的店给你告破产。” “水而已。”蒋砚池给他递了一张纸:“擦完顺便过来坐,可以剪了。” 黎细坐在椅子上,蒋砚池拿着剪刀。 蒋砚池说:“他欠我2万。” 黎细点了点头:“等会儿我转你。” “行,你俩谁还我不管,钱到我手里就行。” 蒋砚池剪着前面的刘海,黎细就闭上了眼睛问:“他妈为什么住院?” “具体我不知道,反正是因为他舅。”蒋砚池说:“他舅就那个德行,一天什么也不会干,就会耍牌喝酒,没钱就找林重妈要。” 黎细听后用舌头顶了下腮帮:“他爹的,要不然咱俩合伙,趁哪天晚上他舅喝多,给他踹河里淹死他。” “我觉得这个题真的很不错。”蒋砚池说:“这个想法我曾经也有,但就是没有实施。” “为什么?” “因为林重。”蒋砚池给黎细剪好了头发:“他说如果被人逮着了,一辈子就完了,即便他是个人渣。” 确实像自己男朋友能说出来的话,黎细烦躁的搓了一把脸:“操!” 蒋砚池用海绵扫着黎细脖子上的碎发:“收款码就贴在收银柜上,记得扫钱。” “知道了。”黎细起身,要回了自己的手机,扫了蒋砚池的收款码。 在推门离开之前,黎细对蒋砚池说:“你长头发最有个性,特别美。”说完黎细就牵着林小煤离开了。 “操。”听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嘴笑了。 黎细这人,实在是太不错了。 口袋里的手机,迟来的收款播报。 蒋砚池打开手机,2万块钱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钱是还了,但理发钱是1毛都没掏。小本生意,蒋砚池不爱亏钱,当机截了个图给林重发了过去。 黎细领着林小煤到县里的商场,玩了好久,还买了不少过年的新衣服。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黎细把林小煤送到楼梯口,自己打算回家的时候,就接到了林重打来的电话。 临近过年,温梅的蛋糕店也要大扫除。林重打扫了一整个下午,刚刚才摸到手机,就看到了蒋砚池发的微信。 “钱你男朋友替你还过了。” 电话那头林重的声音有些喘,像是在跑步一样:“你在哪?” 黎细说:“刚把小煤送回家,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林重坐上了公交车,林重家比黎细家离公交站稍微近一些,林重话还没开口说,黎细就说:“我就站在原地等你,你不用太急。” 电话那头林重说:“好。” 黎细找了个石墩坐了上去,因为天很冷,手露出来只会挨冻。所以黎细没有玩手机,双手插在口袋,脚下无聊的踩着滑板。 小巷的路口总是人来人往,玩耍回来的小孩,上班回家的大人,吃完晚饭消食的老人。让看着破旧老败不堪,寒风穿透的小巷也有了生活的气息。 今天晚上好像有一些格外的冷,黎细坐在石墩上没十分钟,身体就有些发抖。 “什么时候来啊?”黎细脚下的滑板,都被冻懒了。 当一阵夹杂着地上的尘土寒风吹过的,吹到黎细眼睛里的时候,黎细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等风过去的时候,黎细睁开了眼睛,时间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洁白雪花从天空中飘落,林重从马路对面走来。 明明是寒冬的季节,林重却不嫌冷,到外面只穿了一件皮衣夹克,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围巾,朝着黎细快步走来。 林重和雪竟一起到了。 走到黎细面前,林重蹲了下来:“等了很久了吧?” 也没有很久,只有15分钟左右,但黎细还是点了点头:“你来晚了,我都要冻僵了。” “对不起。”林重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掉,给黎细戴上:“太着急见你了,既一时忘了现在正值冬天。” 他当时应该叮嘱黎细到暖和的地方等自己的。 “没关系,我愿意等你。”黎细握住林重冰凉的手掌:“你也被冻到了。” 说着黎细就把林重的手放到自己嘴边,吹了一口暖气,黑耀般柔情的眼眸低头看着林重。 被那样像小鹿一样的眼睛盯着,林重身体里的寒冷被一扫而空:“真暖和。” “那我给你多吹吹。”黎细又对着林重的手退了好几口暖气:“是不是更暖和?” 林重笑了:“嗯,特别暖和。” 黎细注视着林重,有一颗雪花落到了他的眼角,黎细用被冻的僵硬的手,轻轻地捧起他的脸蛋。大拇指轻轻地抚那颗雪花,黎细的声音夹杂在寒风里:“林重,可以和我做一个交换吗?” “什么交换?”林重问。 “我把我往后的余生都给你,你也把你往后的余生都给我。”黎细说这话的时候睫毛都在颤抖,脸颊和鼻头都被冻的绯红:“这样,我们就可以变得平等。” 变得平等,你就不会那么多苦了。 “好。”林重的喉管里艰难的发出了这个声音。当他的眼角流露出来一滴泪水,但很快就被黎细抚去。 “林重,别再害怕了。”黎细低头亲吻了林重的额头:“我会爱你的。” 第79章 第 79 章 清晨醒来,黎细摸着身旁的位置还有一些余温,屋外有的轻微的炒菜声。 黎细拿出压在枕头底下的红包,踩着拖鞋就去找林重。 林重听着声后的脚步说:“还要几分钟才能吃饭,你先去洗漱吧。” “新年快乐,男朋友!”黎细把红包呈现在林重面前:“今年有点穷,所以给你少包了一个零,等明年有钱了一定给你补上。” “好。”林重接过黎细的红包:“快去刷牙吧,可以吃饭了。” “行。”黎细亲了一口林重的脸颊,跑去洗漱。 早上林重总是爱煮粥,黎细喝着林重煮的软糯香甜的红豆薏米粥,看着桌子上林重倒扣的手机。 短短吃饭五分钟,林重的手机响了两次。第一次林重调成了静音,第二次林重直接关机了。 黎细看着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林重说:“打人别打头,四肢随便,知道吗?” “好。”林重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起身说:“回来的时候我把包饺子的食材给买好的。” “行。”黎细吃着饭:“我会在家等你的。” 林重揉了揉黎细的头,穿上外套,腰间的口袋放了一把扳手,出了门。 听着关门的声音,黎细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还是不放心的给林重发了一条信息。 我国xiàn法还是比较完整的,目前我还没有找到任何漏洞,所以,别干傻事 好。 林重秒回了。 黎细看到林重回的消息松了一口气。 正值新年,黎细给微信好友里面每人都群发了一条,新年快乐。 【苏大帅】:这新年我一点也不快乐! 【苏大帅】: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看到苏好发来的微信,黎细装作没看见。 林重来到吴军家门口,门敲也没敲直接抬腿踹开。 门被林重一脚暴力踹开,空气中飘散着浮尘,林重甩了甩手,把浮尘剥开,挎着长腿径直的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酒味,烟味聚集在一起,林重一进屋就觉得呼吸不舒。 吴军畏手畏脚的从房间里出,见来的人是林重,长舒了一口气:“呦,这不是我那个大学玍外甥吗?替你妈来给我送钱?” “少他爹的攀亲戚。”林重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板凳,坐在上面,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我妈户口十几年前就迁走了,她现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扳手,表明来的目的。 “再怎么样我也是你舅。”吴军不以为然的坐在林重对面,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被压扁的烟盒,拿出一根香烟,点火吸了起来。 林重看着吴军吸的烟:“够有钱的呀,现在还能吸利群。” “人活着这一辈,不就是为了这一口吗?”吴军吞吐着烟雾。 林重全身都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咪着眼盯着他。 吴军看着林重的样子轻呵一声,又把那一盒拧巴的的烟盒掏出来,把开口的那一面对着林重:“来一根儿。” 烟盒里有两根,林重用两根手指捏起一根,拿出来咬到嘴里,咬到烟就翻口袋找打火机。 “给。”吴军伸长手臂,把打火机递到林重眼前。 林重看着吴军伸直的手臂,轻笑了一声。 林重装着要去拿打火机的样子,突然握住吴军的手腕,再以吴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个手掌一砍,打到了吴军手腕关节处。 “林重,你!”吴军被打的生疼。 林重站起身走到吴军面前,抱着他的头就是屈膝一顶,让吴军直接从板凳上一屁股摔了下去。 “大过年的还是不见血比较好。”林重拍了拍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吴军:“我来之前就说了,我妈户口十几年前就迁走了,她现在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所以……”林重踩在吴军的肚子上:“你欠多少钱以后都和她无关,她没有必要一辈子当你的姐,一辈子都帮你收拾烂账!”说完就狠狠地踢了吴军的肚子。 林重脚劲大,这一踢,吴军直接躺在地上倒地不起。 林重把咬在牙里的烟吐到了地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扳手,扭头就走。 下楼的时候林重刚好遇到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地痞流氓,林重一看就是要债的,管也没管的就自顾自地下楼。 — 林重买完菜回来,就看到黎细手拿一本红色封面的书,在自己家门口蹲着。 黎细见林重一回来,就马上站了起来:“怎么回来这么晚?” “过年菜都不好买。”林重低头看了一眼黎细手里拿着的书,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看来是真的害怕自己犯事。 黎细顺着林重的目光看着自己手里的书,黎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法学生看法书,很正常的。” “我又没说什么。”林重勾着唇角,轻呵了两声。 “你是没说什么,但是你现在取笑我了!”黎细捏了一下他的腰窝:“明明是为你着想!” “错了。”林重亲了一下的脸颊:“原谅我。” “给我做饭就原谅你。”黎细也亲了一下他。 “行。”林重用钥匙拧开了房门。 当他开门的时候,林小煤朝着俩人跑了过来,林母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 “阿细哥哥,新年快乐!”林小煤跑过来抱住了黎细。 黎细把她抱了起来:“新年快乐,又长大一岁的小姑娘。” 林母走了过来,接过林重手里的菜:“我锅里炖的有鸡,等包完饺子就可以一起吃。” 林重低头看着早已白发的母亲:“好的,妈。” 林重调好了饺子,一家人围到一起,包饺子。 黎细以前从来没有自己动手包过饺子,他看着林重三秒包一个的速度,比葫芦画瓢。 “馅太多了是会溢出来。”林重用筷子夹走黎细的饺子皮上的一些饺子馅。 “好。”黎细把饺子皮对折,一个皮薄肉少拧巴的饺子就包好了。 因为是自己第一次包,所以黎细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高,能看出来是个饺子就行了。 三个人包饺子包的快,不到20分钟就包够了。 春晚已经开始,林小煤拉着自己的母亲和黎细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林重到厨房下饺子。 林母已经简单的炒好了几个菜,林重把它们盛出来摆盘,又把煮好的饺子一人分了一碗。 一家四口人,围在一个桌子,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等待着跨年。 “哥哥,你的饺子为什么和我们的不一样?”林小煤发现他哥哥的饺子和他们的都不一样。林重夹起来的每一个饺子都是扁扁的,而他们三个人的饺子都是很饱满的,像一个元宝一样。 “味道都是一样的。”林重又吃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饺子。 黎细包的饺子,当然只有林重他一个人能吃。 黎细看着林重碗里的饺子,他碗里的每一个饺子都像是面皮一薄,黎细勾起嘴角,小声地说了一句:“幼稚鬼。” 林重小声嗯了一声。 吃完饭,黎细没吃完饭就被林重叫到屋子里。 林重光着膀子,坐在床上。 黎细见到他这副样子挑了一下眉毛:“干什么?色诱啊?” 林重身材很好,肩宽窄腰,手臂细长,还有肌肉线条。 “那要是色诱你,你上钓吗?”林重伸直胳膊,把黎细揽到怀里。 “那要看鱼饵有多香。”黎细笑的不明所以。 “你会喜欢的。”说着林重一个翻身,就把黎细扑倒在床上。 屋外播放春晚的声音,新年爆竹的烟花声,掩盖了黎细的叫声。 因为刚才干的是体力活,黎细出的汗都染湿了头发,林重剥开了躺在自己怀里黎细额头的碎发。 “过两天就要回去了。”黎细的声音很小,像是累坏了一样。 “那要再来一次嘛?” 黎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不能了,实在是太费屁股了。” “那就乖乖睡觉。”林重揽着他的腰,轻轻的用掌心推着按摩。 “林重。”黎细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说:“今年的新年愿望还没许呢!” 林重听后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觉得我现在过的挺好的,不需要许愿。” “你不许那我许。”黎细闭眼想了想一下,不到30秒就想好了:“今年的新年愿望,我希望我可以拯救世界!” 又是中二发言,林重心说。 “你要是拯救世界的话,我就在身后给你当小跟班。”林重说:“我就认你为我的老大。” “这个可以。”黎细笑着说:“当我的小跟班儿,天天给我做好吃。毕竟拯救世界,也不能让自己饿肚子。” 林重说:“还是老大聪明。” 第80章 第 80 章 “哎黎细,你还真别说。”苏好进入校园就开始环顾四周:“林重在校园环境不比咱们学校差。” “本来就是。”黎细手里握着手机,和林重发微信问他在哪儿。 【恭喜阿细考上研究生】:在拍集体毕业,下一个就是我们了,拍完就去找你,原地等我 【恭喜阿重本科毕业】:好,我给你发个定位 黎细和苏好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长椅旁边种了一棵很大的合欢树。 正值夏季,合欢树开的很盛。 苏好问:“话说回来,你男朋友一毕业就找着工作了?” “肯定的呀。”黎细看着四周,这个大校园林重待了四年:“等放完假就要去实习十七中实习了。” 苏好听到学校的名字,惊讶地问:“高中老师?!”苏好想想林重之前的那个成绩,倒也没有多少信心林重能教好学生。 “嗯。”黎细点点头:“他打算在母校当个政治老师。” 小两口一个是学法的,一个是教政治的,一个将来要考编,一个已经考上了编,算是把铁饭碗吃到底了。 苏好又问:“不过林重要一直在沈城教书吗?” “不会。”黎细看着穿着学士服,迎面走来的林重:“到时候他会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的。” 黎细起身,朝着林重跑了过去。 林重看着黎细跑过来,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坐在长椅上的苏好,拿起相机记录下来了一切。 “毕业快乐,男朋友!”黎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林重,真心的为他感到开心。 林重低头吻了一下黎细的额头:“你也是。” 黎细明天就要拍大学毕业证,但还是从北城连夜赶回来,参加林重的毕业典礼。 林重身材好,即便是很宽大的学士服,他也能压的住。 如果没有黎细,林重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穿上这样一层衣服,如果没有黎细,林重就不可能有大学生活,如果没有黎细,他就不可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林重看着怀里的黎细。还好,他有黎细。 “温情好了没?”苏好拿着摄像机走了过来:“问题好了就赶紧的过来当模特。” 苏好本黎细强拉着回来当摄影的可怜虫。 “先去哪儿拍?”黎细问林重。 林重把自己的学士帽摘下来,戴到黎细头上:“你想去哪里拍都可以。” “真的?” “真的。” “那去那片烂尾楼,我在那儿有东西送给你。”说着黎细就牵起了林重的手跑了起来。 留在原地的苏好一头雾水:“拍个照跑什么呀?” “你别跟着我俩。”黎细拉着自己男朋友跑还不忘记自己兄弟。 苏好:“……”如果不跟着拍照,那他来到底有什么作用? 又和那个年纪一样,黎细又是紧紧牵着林重的手,带着他奔跑。 现在除了年纪不一样,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变。 无论是人还是物,还是这磅礴大雨。 雨水浸湿着两个少年的身体,浸湿着两个少年的鞋子。 但唯独没有浸湿两个少年奔跑的脚步。 “我觉得咱俩在一起特招雨神喜欢。”黎细扭头看着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林重。 “可我喜欢下雨。”林重紧紧的握着黎细的手。 喜欢下雨,喜欢下雨奔跑,喜欢下雨时淋着雨和黎细一起奔跑。 无论是淋雨还是下雨,之所以喜欢,就是有一个人,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都会紧紧的握着林重的手,带他一起跑。 “我也喜欢。”雨水冲刷黎细的脸:“尤其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更喜欢了。” 两人在没有成年的时候,就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在雨中牵着手奔跑。 但两人现在成年了,还是没有畏惧他人的目光,在雨中牵着手奔跑。 无论到了怎样的年纪,发生了什么,黎细永远都不会放开林重的手带他一起奔跑。 两人又一次的跑到了那片烂尾成堆的烂尾楼里。 被别人抛弃的烂尾楼,却有两个少年当成了宝贝。 这是两个人爱情发芽的地方。 黎细带着林重来到了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这片烂尾楼最空旷的地方,黎细让林重坐到了那个黄色沙发上。 黎细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穿的衬衫早已湿透:“林重,我是不是在你面前还没有表演过?” 林重坐在湿漉漉的沙发上,身上的黑色无袖背心,已经被雨水浸湿的粘在身上:“怎么,你要给我表演吗?” “当然了。”黎细拿出事先藏在沙发底下的中提琴盒,拿出里面的中提琴。 琴盒里不只有一把中提琴,还有一大束黄色的向日葵。 “给你的。”黎细把向日葵,送到林重怀里。 “谢谢。” 黎细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他总会在一些特定的节日送给林重特定的花。 黎细调整好站姿,架好中提琴,看着面前的林重,拉动了琴弦。 大久没有拉了,当黎细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还特地把生了灰的琴拿出来练了半个月。 只希望能在自己爱人面前能有一次完美的表演。 琴弦波动。 林重也唱出了声。 这次,林重依然是主唱,大雨和琴声依然是他的伴奏。 观众依然还是黎细。 歌曲依然还是那首烂尾楼。 “你是我的春风” “你是我的春雨” “你是我黎明时的细雨” 一首歌曲唱完,两人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不只是现在,只有彼此,以后也只会有彼此。 雨还在不停的下,自己最珍贵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没有任何一次会比这一刻更加美好。 林重起身紧紧的抱住黎细:“黎细,你是我的春天。” 春天总会在一个寒冷的冬季末端出现,而黎细就是在那一刻出现在林重的身边的。 误打误撞的相遇,让毫无关系,兴趣相反的两个人,走在了同一条道路上。 “我爱你,林重。”黎细捧起林重的脸吻了上去。 不管林重怎么样,黎细都会爱林重。黎细会包容林重的一切,会静静的聆听他的故事,直到林重能让黎细彻底走进他的心里。 唯有黎明细雨,可滋万重山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