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 第327章 双生破灭 骂到最后,甄嬛的声音陡然哽咽,尖锐的诅咒化作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混着脸上的香灰,糊得满脸狼藉。她扶着隆起的小腹,瘫坐在满地瓷片与香灰中,捶胸顿足,哭声凄厉:“允礼!我的允礼!你在哪里啊!” 她哭得肝肠寸断,眼底的疯魔掺了无尽的悲恸:“都是舒太妃那个老虔婆!还有玉隐那个贱人!是她们逼我和你断了夫妻情分!是她们毁了我们啊!” 恨意陡然转向,她猛地拔高声音,语气里满是刻薄的讥讽,:“都是因为摆夷异族!不过是蛮荒之地出来的野种,也配称皇家宗妇?舒太妃你占着太妃的尊位,却心如蛇蝎,硬生生拆了我们!玉隐你这个鸠占鹊巢的贱人,以为嫁了允礼就能登堂入室?你们全都是卑贱的异族,根本不配沾染皇家血脉,更不配阻拦我和允礼!” 她一边哭一边骂,时而痴笑时而痛哭,双手死死抓着地上的泥土,指缝间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眼底只剩对爱人的思念与对仇人的怨毒,疯癫得彻底没了章法。 屋内污言秽语与凄厉哭声交织,字字句句如同淬毒的冰棱,穿透窗棂刺向屋外。槿汐僵在廊下,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打颤,几乎要支撑不住身子,只得死死扶住廊柱。 她万万没想到,甄嬛竟会疯魔至此,不仅直言腹中孩儿是果郡王的骨肉,更是对舒太妃与玉隐恶语相向,那般刻薄地讥讽摆夷异族,字字诛心。冷汗顺着脊梁骨滚滚而下,浸湿了衣衫,她只觉头皮发麻,满心都是惊骇——这番话若是传出去,何止是株连九族,怕是整个凌云峰上下,都要化为飞灰! 屋内的哭喊仍在继续,夹杂着对允礼的痴念与对旁人的怨毒,槿汐听得浑身发抖,脚下如同钉了钉子,既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 屋内的哭喊陡然一顿,甄嬛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住紧闭的房门,耳尖捕捉到屋外廊柱传来的细微响动——是槿汐!她竟在外偷听! 疯癫的怒火瞬间再度燎原,她踉跄着爬起身,腹中沉重让动作踉跄,却依旧跌跌撞撞扑到门边,一把拽开房门。槿汐正浑身发颤地僵在廊下,冷汗湿透了衣衫,却依旧挺直脊背,只是脸色煞白如纸,猝不及防对上这双疯眼,也只是攥紧了衣袖,未退半步。 “崔槿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竟敢在外偷听本宫说话!”甄嬛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嘶吼声如同困兽咆哮。 她抬手对着槿汐的脸狠狠扇去,“啪”的一声脆响,槿汐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血丝。她却猛地偏过头,硬生生扛下这一巴掌,眼神里没有求饶,只有冰冷的隐忍,反倒让甄嬛愣了一瞬。 “我让你听!让你转头就把这些话禀报皇后,好换你的荣华富贵!”甄嬛恼羞成怒,抬手又要打去,却被槿汐抬手攥住手腕。 槿汐的手冰凉,力道却带着几分决绝:“小主息怒,奴婢并未想过告密。” “放肆!”甄嬛猛地甩开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用脚死死踩着她的手背,尖声命令:“去!把温实初给我找来!无论你用什么法子,绑也好,骗也罢,今夜之前,必须把他带到凌云峰!” 槿汐痛得额头青筋暴起,却咬牙没哼一声,只是抬眼看向甄嬛,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小主,温大人身为太医院院判,宫中眼线密布,且皇后正紧盯凌云峰,奴婢贸然行事,非但带不来温大人,反倒会打草惊蛇,暴露您的处境!” “暴露?我这样的人还怕什么暴露!”甄嬛眼神一狠,抬脚便要往她身上踹去,却因腹中沉重踉跄了一下,她扶着门框稳住身形,笑得癫狂又恶毒,“你若不去,我现在就扯开嗓子喊,把方才的话全抖出去!到时候,你和苏培盛私结对食的事,再加上我腹中孩儿的秘密,咱们一起被凌迟处死,尸骨扔去喂狗!” 槿汐浑身一震,这话如同利刃刺穿了她的软肋。她死死盯着眼前彻底疯魔的甄嬛,眼底翻涌着屈辱与绝望,却终是缓缓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不甘的沉重:“……奴婢遵旨。” 说罢,她猛地挣开被踩的手,撑着地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挺直脊背,一步步踉跄着离去,背影里没有半分窝囊,只剩被裹挟的无奈。 槿汐刚撑着身子走到山脚,尚未辨清下山的路,便见前方一抹熟悉的青衫身影,正提着药箱,垂头丧气地缓缓走来。正是温实初。他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郁结,步履沉重,若非苏培盛在宫中百般恳求,甚至不惜以自身前程相托,他本是托病推辞,断不愿再踏足这凌云峰,再见甄嬛一面——毕竟,昔日的情谊早已在深宫浮沉中消磨殆尽,只剩满心的疲惫与避之不及。 槿汐心头一震,驻足愣在原地。温实初也抬眼瞧见了她,先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待看清她满脸的红肿、嘴角的血迹,以及衣衫上隐约的泥污与破损时,惊得脸色骤变,药箱险些脱手:“槿汐姑姑,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目光扫过槿汐狼狈的模样,又望向不远处甄嬛居住的屋子,隐约可见门窗大开,屋内似乎一片凌乱,不由得心头一沉,语气里满是急切与不安:“难道是……她?” 槿汐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眼底翻涌着委屈与无奈,却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温大人,先进屋再说吧。小主……她如今情形堪忧。”说罢,她侧身让开道路,眼神复杂地看向那间狼藉的屋子,只觉前路茫茫,不知该如何收场。 温实初强压着心头翻涌的恶心与愤怒,迈进狼藉的屋内。甄嬛正瘫坐在满地瓷片与香灰中,见他进来,眼中瞬间迸发出疯狂的光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扑上前攥住他的衣袖:“实初!快!替我把脉!看看我腹中是不是双生胎!是不是允礼的双生子!” 温实初抽回手,面色冷硬,指尖搭上她的腕脉,只一瞬,眉头便紧紧蹙起。脉象紊乱,满是郁结之气,哪里有半分双生胎的稳健迹象。他收回手,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小主腹部渐大,只是近来饮食不节、积食腹胀所致,并非双生胎之像。” “你说什么?”甄嬛如遭雷击,浑身一僵,随即猛地攥住温实初的衣领,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眼底猩红,嘶吼出声,“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明明梦见两条青鸾钻进我的腹中,青鸾乃是祥瑞,定是双生子的征兆!定是你医术不精,诊错了!我要章弥!我要章弥来给我请脉!” 温实初猛地扯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鄙夷与不耐:“小主清醒些!章弥乃太医院德高望重者,此刻怎会来这凌云峰?您腹中只是积食,并无双生之兆,休要再自欺欺人!” 甄嬛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青鸾入梦,怎会不是双生……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疯癫之态,更胜从前。一旁的槿汐看着这一幕,只觉心头沉甸甸的,一片冰凉。 温实初猛地甩开甄嬛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他眼底的最后一丝怜悯也化为冰冷的漠然,转身从药箱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重重摔在桌案上,声音里满是疏离与决绝:“这里面是半年多的安胎药与调理身子的药材,按时服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屋内狼藉,又瞥了眼瘫在地上疯癫喃喃的甄嬛,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嘲讽与叹息:“只怕你,要把这孩子,生生在这凌云峰上生下来了。” 话音落,他不再多看一眼,提着药箱转身便走,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片刻也不愿停留。门被他“砰”地一声甩上,震得屋内的灰尘簌簌落下。 甄嬛猛地抬起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的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死寂的绝望。她爬过去,死死抱住桌腿,对着房门凄厉哭喊:“温实初!你回来!你骗我!我要章弥!我要回宫!” 哭声撕心裂肺,却只换来屋外的一片死寂。槿汐站在一旁,看着她疯魔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别过脸,眼底滑下两行清泪,满心皆是无力——这凌云峰,终究成了困住所有人的牢笼。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8章 诉苦 夜色如墨,养心殿内烛火昏黄,皇帝端坐龙椅,指尖叩着扶手,眸色沉凝。温实初一身风尘,衣袍上还沾着凌云峰的霜气,他躬身入殿,没有半分往日的恭敬,只冷冷垂着眼:“陛下,臣自凌云峰归,复命。” 皇帝没怎么计较,抬眼,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莞妃如何?胎象可好?” 温实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毫无温度:“莞妃确有身孕,足有五个月。只是凌云峰苦寒,她身子本就孱弱,又心绪郁结日久,胎象虚浮得厉害,胎动时弱时无,怕是……难撑到足月。”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眼底无半分怜悯:“臣诊脉时,已觉胎元不稳,气血亏虚严重。她在山中无人悉心照料,缺医少药,便是用上安胎药材,也未必能保得住这胎儿。臣无能,只能据实回禀陛下。” 皇帝眸色骤沉:“当真如此?便无半分法子?” “法子?”温实初冷笑一声,刻意隐去关键,绝口不提相助之意,“除非即刻移入暖阁静养,御医轮值,珍稀补药不断,或许有一线生机。可她既已自请出宫修行,陛下何必再为她费此心力?” 说罢,他转身便走,脚步决绝,没有一丝留恋。殿内烛火摇曳,皇帝望着他的背影,又想起甄嬛往日模样,眸色复杂难辨,终是重重叹了口气。 可五个月的龙胎,他不能说不惦记,可一想到甄嬛当初自己要出宫,断得那么干脆,再加上钦天监最近急着来报,说有“危月燕冲月”的天象,说这星象会让后宫不安生,对龙嗣不好,他的心就彻底沉了下去。 恰在此时,殿门轻启,一身茜红色宫装的曼妙女子款步而入,鬓边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正是今夜被翻了牌子的华贵妃。她见皇帝面色沉郁,连忙上前福身,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又不失分寸:“皇上,臣妾可等了许久了,腰都坐疼了。” 皇帝抬眼看向她,紧绷的神色稍缓,温声道:“世兰你来的正好,陪朕说说话。”他指着一旁的座位,“坐吧。” 年世兰谢恩落座,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帕角,眼角余光瞥过案上卷宗,故作关切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瞧着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莫不是累着了?” 皇帝叹了口气,将甄嬛的事和盘托出,末了又提及钦天监的天象之说,语气里满是帝王的算计和冷漠:“她既然已经入了空门,就该断了红尘里的念想。天象都警告了,这时候接她回宫,万一扰了龙脉根基怎么办?” 年世兰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讥诮,转瞬便化作满脸忧色,柔声劝解:“皇上息怒,您这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可不是为了一己私情。要说莞妹妹,也是个有主意的,当初一心要去修行,说断就断,何等决绝。如今怀了龙嗣,反倒让皇上这般左右为难,想来也是她自己没料到的。”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温和:“倒是胧月公主,小小年纪就这般乖巧懂事,前日见了臣妾还奶声奶气地问‘皇阿玛怎么又不开心了’,那般贴心,倒比她母亲省心多了。”这番话既赞了皇帝为公,暗指甄嬛倔强自作自受,又借胧月的乖巧反衬甄嬛的不懂事,还不动声色地凸显了自己的体恤。 皇帝听了,神色微动,想起胧月稚嫩的脸庞,脸色稍霁,点了点头:“还是你懂事。传旨,让莞妃挪去甘露寺正殿偏院养着,调些药材和人手过去,好好照料着,等天象平稳了,再做打算。” 苏培盛听了,眉头皱了皱,心里暗叹莞妃命苦,张嘴想再说句“娘娘肚子里毕竟是龙嗣,甘露寺虽说比凌云峰强点,可终究比不上宫里周全”,可抬头一瞅皇帝那阴沉的脸,那双深眼睛里满是说一不二的威严,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只好躬身磕头:“奴才遵旨。”起身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殿门关上的那一刻,还能听见屋里皇帝重重叹的那口气,以及年世兰温声软语的劝慰声。 凌云峰上,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得窗棂呜呜响。甄嬛缩在冰冷的床榻上,手紧紧护着五个月的肚子,肚子里孩子微弱的动静让她心里慌得厉害。她望着窗外铅灰色的天,心头还揣着一丝渺茫的希冀。或许,温实初念及往昔在碎玉轩的情分,会顾惜她腹中骨肉,在皇上跟前替她美言几句,求一道让她回宫的旨意。可她从早上等到天黑,盼来的不是那道救命的圣旨,倒是内务府来人,冷冰冰地传下挪去甘露寺的消息。 “娘娘,旨意到了,收拾收拾,明天就动身吧。”槿汐端着一碗冷透的稀粥,语气平淡得没一点起伏,眼神扫过甄嬛鼓起来的肚子,没半分心疼,反倒带着点不耐烦,跟着这么个失了宠、困在这苦寒地方的主子,她的前程也一眼望不到头。 甄嬛惨然一笑,眼泪掉下来,砸在冰凉的手背上:“危月燕冲月?真是好一个天象示警!他终究是信天命,不信我,更不管我肚子里的孩子……”她扶着肚子慢慢躺下,眼里最后一点盼头彻底灭了,只剩下满肚子的寒凉。甘露寺也好,凌云峰也罢,对她来说,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挪到另一个牢笼。身边的人,早就没了往日的情分,只剩一片凉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夜色刚漫过胡同檐角,槿汐就裹紧了身上半旧的素衣,缩在苏培盛私宅的门廊下,冷风刮得她脸颊发疼,却硬是没敢挪动半步。等门吱呀一声开了,看见苏培盛那熟悉的身影,她眼圈唰地就红了,不等对方开口,便哽咽着迎了上去。 “苏公公,您可算回来了!”槿汐一看见苏培盛,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快步跟着他进屋,刚落座就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个不停,“我……我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自从跟着莞妃到了凌云峰修行,我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她心里不痛快,就拿我撒气,动辄打骂,下手没个轻重,前些日子还因为粥熬得稠了些,就用簪子划破了我的胳膊。” 她一边抹泪,一边慌忙撸起衣袖,露出胳膊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又连忙给苏培盛续了杯茶,声音里满是委屈又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苏公公您瞧瞧,这疤到现在还没消呢。我伺候她这么多年,掏心掏肺,可她如今眼里只有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对我只剩呵斥打骂,半点情分都没有了。咱们可是对食夫妻啊,我跟您自然有什么说什么,这世上也就您还能给我句公道话,您……您是我唯一能托付的人了。” 苏培盛端茶的手顿了顿,看着槿汐哭得通红的眼睛,叹了口气:“槿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莞妃如今处境艰难,心绪不宁也是有的,只是……”他话没说完,槿汐就猛地抓住他的手,身子往前凑了凑,眼神里满是期盼,语气更是带着哀求的讨好:“苏公公,我知道您心善,最是体恤下人。咱们既是对食夫妻,我的难处就是您的难处,您就帮帮我吧,我真不想再跟着她受这份罪了,日后我定当好好报答您!” 苏培盛沉默了,指尖摩挲着茶杯沿,殿里皇帝的冷漠、槿汐的哭诉、莞妃的绝境在他脑海里交织,终是沉声道:“你先别急,容我想想办法。” 不多时他沉吟着开口:“可你明面上还是莞妃的贴身宫女,想立刻脱离哪有那么容易。如今在皇上面前,也就华贵妃还能说上几句硬气话,只是华贵妃跟莞妃向来不对付,对你怕是也没什么好脸色,贸然投靠,说不定还会把你当成莞妃的眼线,到时候处境更难。” 槿汐闻言,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抓着衣角的手微微发颤:“那……那可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耗在甘露寺,任由她打骂吧?” 苏培盛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她,语气沉了沉:“你先别急,也别露声色。往后在甘露寺,凡事多忍忍,少跟莞妃起冲突,别让她抓着你的错处。我这边会留意着,看看能不能找个由头,比如宫里缺人手,或是哪位主子身边需要调教得力宫女,再想办法把你调回来。”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记住,这段日子千万安分,别私下里搞小动作,甘露寺虽偏,可也少不了宫里的眼线,万一被人捅到皇上或是华贵妃跟前,我也护不住你。” 槿汐连连点头,眼里终于又燃起一丝微光,含泪道:“我听您的,全听您的,只要能离开那里,我什么都愿意忍。”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9章 藏污纳垢的甘露寺 轿子在甘露寺山门外稳稳落下,轿帘一掀,甄嬛扶着槿汐的手款款而出。一身月白绣暗纹的素衣,虽守着出家人的规制,却浆洗得笔挺发亮,领口袖口的暗纹在寒风中若隐若现;发髻上斜插一支羊脂玉簪,莹白通透,衬得她面色水润,眉眼间尽是往日的飞扬,半点不见凌云峰的憔悴。 静岸主持领着静白、莫言等人,早已在寒风中候了半个时辰,鼻尖冻得通红。见她出来,众人连忙齐齐躬身行礼,静岸声音恭敬:“贫尼静岸,率弟子恭迎莞妃娘娘。” 甄嬛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静白脸上,那眼神似带着钩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静白师父,别来无恙?前几日在凌云峰,我可日日听见你在佛前念叨我,说我‘不守清规,辱没佛门’,怎么今日见了,反倒拘谨得像只鹌鹑?” 静白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青一阵白一阵,指尖死死掐着僧袍下摆。想起往日在凌云峰,她如何苛待甄嬛,寒冬里让她跪雪地抄经,故意打翻她的汤药,说她不祥之身,如今人家怀的是龙胎,连皇上都特意下旨关照,哪里还敢放肆?只得咬牙躬身,声音发颤:“娘娘说笑了,贫尼……贫尼不敢。” “不敢?”甄嬛轻笑一声,故意抬手拢了拢衣袖,玉簪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当日我怀着身孕,身子畏寒,想喝碗热粥,你却说甘露寺米粮紧缺,转头就给你自己炖了鸡汤,只给我端来一碗结了冰碴的冷米汤。怎么,今日我回来了,这米粮就不紧缺了?” 她上前一步,语气陡然冷冽,字字如冰:“还是说,你只当我是凌云峰上那任人搓圆捏扁的废妃,如今见我得了旨意,便换了副趋炎附势的嘴脸?静白师父,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你这心口不一、欺软怕硬的模样,怕是佛祖见了,也要皱着眉说一句‘罪过’吧?” 静白被怼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双手攥得指节发白,恨得牙根直痒痒,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却只能硬生生忍着,把头埋得更低。 静岸连忙上前打圆场,双手合十:“娘娘息怒,静白顽劣,不懂事,日后贫尼定当严加管教,罚她抄百遍金刚经,替娘娘祈福。天色寒冷,娘娘身怀龙嗣,快请进寺歇息吧。” 甄嬛冷哼一声,瞥了眼静白那副憋屈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快意,不再理会她,扶着槿汐的手,昂首阔步地走进甘露寺。那背影挺拔如松,竟比在宫中时更添了几分凌厉。静白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莫言在一旁冷冷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甄嬛一进甘露寺正殿,便不待静岸安排,径直走到主位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殿内瑟瑟发抖的僧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往后这甘露寺,我住的偏院需得日日清扫,炭火要足,膳食按宫里的规制来,顿顿要有热汤。” 她看向静岸,话锋一转:“静岸主持,我知道你素来公正,但寺里有些人,心术不正,该管的还是要管。”说着,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站在角落的静白,“比如静白师父,既不懂慈悲,便罚她去后山劈柴挑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前院半步。” 静岸连忙躬身应下:“贫尼遵旨。”静白闻言,差点跳起来,却被甄嬛冰冷的眼神一慑,只得硬生生憋下怒火,咬牙领罚。 此后几日,甄嬛借着怀龙胎的由头,将甘露寺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些往日欺辱过她的僧人,皆被她一一惩治,无人再敢放肆。 夜色如墨,甘露寺后山的禅房里,烛火摇曳得几分暧昧。静白攥着拳头,一脚踹开门,满脸狰狞地破口大骂:“那甄嬛就是个狐媚子!靠着勾引皇上怀了孽种,竟在咱们这儿作威作福,罚我劈柴挑水,简直欺人太甚!” 她喘着粗气,眼神怨毒:“谁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不是龙种?凌云峰孤男寡女的,指不定是跟野男人苟合的种,也敢打着龙嗣的旗号耀武扬威!” 静岸端坐蒲团上,双手合十,脸上仍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鸷。她缓缓起身,从佛龛后摸出个沉甸甸的锦盒,“啪”地拍在桌上。盒盖弹开,满盒金元宝与珍珠翡翠流光溢彩,晃得静白眼睛发直。“噤声!”静岸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摩挲着锦盒边缘,语气里满是贪婪,“皇后娘娘出手向来大方,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万贯钱财尽归你我。” 她抬眼,脸上的和善瞬间褪去,露出几分荒淫的笑意:“阿弥陀佛。你以为我守着这破庙,真为了礼佛?从前偷偷养着的那几个俊俏后生,不过是解闷的玩意儿。等咱们得了钱,别说金银珠宝,便是想在寺里养一群俊俏和尚,日夜伺候,还不是你我说了算?佛祖?不过是骗人的幌子罢了!” 静白盯着锦盒,喉结滚动,先前的犹豫瞬间被贪婪吞噬。“皇后娘娘是想……除了她腹中的孩子?可这是佛寺,人命关天,还有那莫言,她向来跟甄嬛走得近,眼睛又毒,怕是会碍事。” “哼,莫言那厮,就是块绊脚石!”静岸眼神一狠,压低声音,“要动甄嬛,必先除了她!明日你借口后山采蘑菇,约她一同前往,那处悬崖陡峭,趁她不备,推她下去,就说是失足跌死,谁也查不出破绽!” 静白浑身一震,随即咬牙点头:“好!那莫言也总对我冷嘲热讽,正好一并除了!” “怕什么?”静岸冷笑,伸手掐了掐静白的脸,“平常小打小闹不够解气,此事需做得隐秘。除了莫言,你往后在甄嬛膳食里加些寒凉之物,日积月累,胎元自会不稳。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事成之后,富贵荣华享之不尽;若走漏风声,咱俩都得堕入阿鼻地狱!” 静白咬了咬牙,一把将锦盒揽入怀中,眼底迸出狠厉:“好!我听主持的!那甄嬛、莫言,都别想好过,咱们也能早日快活!” 禅房外,寒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佛龛上的佛像垂眸不语,仿佛早已看穿这寺中藏污纳垢的腌臜事。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0章 莫言之死 次日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甘露寺后山的小径上便已落了层薄霜。静白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衣,脸上堆着从未有过的“和善”,脚步轻快地寻到莫言的禅房外。她抬手叩了叩门,声音甜得发腻:“莫言师姐,醒着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莫言身着素袍,面色清冷,眼神里带着惯有的疏离:“何事?” “师姐你看,这几日天朗气清,后山的蘑菇定是长得肥嫩。”静白搓了搓手,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却藏着几分刻意的讨好,“莞妃娘娘身怀龙胎,正需滋补,咱们一同去采些,给娘娘炖个鲜菌汤,也好尽一份心意。” 莫言瞥了她一眼,往日里静白对甄嬛的苛待她看在眼里,此刻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让她心中生出几分不适。可转念一想,甄嬛腹中毕竟是龙嗣,若能补补身子也是好的,便不再多言,只淡淡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山走去,晨雾缭绕,山路湿滑难行。静白一路絮絮叨叨,一会儿说这山的景致,一会儿提往日的“情谊”,莫言只偶尔应一声,大多时候都沉默着,脚步沉稳地走在前面。行至后山深处那处“望云崖”,崖边怪石嶙峋,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风声呼啸着穿过崖壁,带着刺骨的寒意。 “师姐,你看那边,蘑菇长得真多!”静白忽然指向崖边一块凸起的岩石,语气里满是雀跃。莫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岩石缝隙间长着一片肥美的野菌,便俯身想去采摘。 就在她弯腰的瞬间,静白眼中的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狠厉。她猛地屏住呼吸,双手攥成拳头,趁着莫言毫无防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在了莫言的后背上! “啊——”莫言身子猛地一倾,脚下一滑,重心瞬间失衡。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身边的岩石,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苔藓,指尖划过粗糙的石壁,留下几道血痕。身体向后倒去的瞬间,她回头望了一眼,恰好对上静白那张扭曲狰狞的脸,眼中满是怨毒与得意。 一声短促的惊呼被狂风吞噬,莫言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坠下了悬崖,很快便被浓密的云雾遮掩,没了踪迹。静白探头望了望崖底,确认看不到人影,才拍了拍胸口,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狠戾取代。她整理了一下衣袍,故意在地上蹭了蹭,弄乱了发髻,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寺中跑去,一边跑一边哭喊:“不好了!出事了!莫言师姐失足跌下望云崖了!” 她的哭喊声响彻了清晨的甘露寺,僧人们闻声纷纷涌出,静岸也匆匆赶来,脸上满是“惊慌”:“怎么回事?快带我们去!” 一行人跟着静白赶到望云崖,望着空荡荡的崖边和地上散落的几片衣角,无不心惊胆战。几个胆大的尼姑顺着陡峭的山路往下探,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将浑身是伤、气息奄奄的莫言抬了上来。 此时的莫言,衣衫被岩石划破,浑身是血,额角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肋骨断了数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完整的声音。 甄嬛闻讯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惨状。她浑身一僵,脚步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触碰莫言的伤口,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莫言!莫言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莫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望着甄嬛,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不舍,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涌出。她想抬起手,却连半分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甄嬛,眼中满是不甘。 “槿汐!快!快去宫里请温太医!”甄嬛猛地回头,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温太医请来!一定要救活她!” 槿汐也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应声:“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说着,转身便拼命地往山下跑,裙摆翻飞,在晨雾中渐渐远去。 寺里的尼姑们找来了最好的金疮药,却只能简单地为莫言止血,根本无法医治她的内伤。甄嬛跪在一旁,紧紧握着莫言冰冷的手,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莫言的手背上,她一遍遍地喊着莫言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绝望:“莫言,你撑住,温太医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可山路遥远,从甘露寺到皇宫,一来一回至少要四个时辰。莫言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神也渐渐涣散,她望着甄嬛,似乎想记住这张脸,最后,头微微一偏,彻底没了动静。 就在这时,温太医终于带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连忙放下药箱,为莫言诊脉,片刻后,他缓缓收回手,对着甄嬛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娘娘,莫言师太……已经去了。” “不——”甄嬛猛地尖叫一声,瘫坐在地,泪水汹涌而出,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嘶哑地喊道,“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是我!是我没护住她!若不是我让她受了委屈,若不是我……” 巨大的悲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阵阵发黑,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额头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娘娘!”槿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住她,“您保重龙胎啊!” 温太医也慌了,连忙上前为甄嬛诊脉,手指搭在她的腕上,片刻后,才松了口气,沉声道:“娘娘放心,龙胎无恙,只是动了些胎气。您切不可再如此悲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甄嬛缓缓躺下,望着帐顶,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莫言的惨死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她的心上,那未说出口的遗言,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她不知道莫言究竟遭遇了什么,可静白那番“失足”的说辞,总让她觉得疑点重重。从此,她脸上再无往日的飞扬与得意,眼底只剩化不开的阴郁和冰冷,整日用沉默包裹自己,就连饮食也变得寡淡,甘露寺的日子,愈发显得漫长而难熬。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1章 大事 禅房深处,烛火微光摇曳,静岸与静白听闻莫言已死的消息,二人先是一怔,随即相视一眼,眼底瞬间掠过难以掩饰的窃喜,嘴角更是不约而同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仿佛压在心头许久的巨石终于被挪开,畅快不已。 “哼,活该!”静白率先啐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怨毒与快意,“那莫言就是个灾星,若不是她死心塌地跟甄嬛那个贱人搅和在一起,咱们何至于费尽心机除了她!如今她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 静岸连忙抬手示意她噤声,左右瞥了瞥,见四下无人,才凑到静白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隐秘的炫耀与暧昧:“师妹莫急,除去这心头大患,咱们也该寻些乐子。我悄悄从隔壁法业寺寻了个小和尚,生得极是俊俏,便是身量娇小了些,可那容貌,丝毫不输潘安宋玉。更妙的是,他也是个贪财的,极好拿捏。” 静白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连忙凑近了些,低声追问:“哦?竟有这般人物?师姐何时寻到的?” 静岸听得静白追问,脸上得意更甚,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晃动,声音压得更低,却难掩那份炫耀:“这你就不懂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她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与笃定:“那和尚虽说剃度出了家,穿了这身僧袍,可骨子里的风流性子半分没改,眉眼间那股子骚劲儿,一看就不是安分的。再者,他还嗜赌成性,赌场里输了钱,催债的跟阎王似的,可不就急着要大量银钱周转?” “我不过是给了他几两碎银,他便对我言听计从,往后只要咱们肯花钱,还怕他不乖乖听话,供咱们取乐?”静岸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与平日里端庄的师太模样判若两人。 静白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艳羡又兴奋的神色:“师姐果然厉害!还是师姐想得周到,既能解气,又能寻到这般乐子!” … 景仁宫深处,暖阁内熏香袅袅,皇后靠在在软榻上借着剪秋的手用完了一整晚红枣枸杞粥,心情看起来极好,手中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听着底下人回禀莫言之死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死得挺干净利落 也能让甄嬛伤心一阵子了。”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静岸倒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话音刚落,珠帘一响,祺贵人踩着莲步款款而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一进门便笑道:“皇后娘娘,您可听说了?甘露寺那个莫言,摔死了!” 她凑到皇后身边,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那莫言素来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偏生又跟甄嬛走得近,处处护着她。如今她一死,甘露寺里可就没人再能给甄嬛撑腰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皇后抬眼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这可不是臣妾消息灵通,是这莫言死得恰逢其时。”祺贵人笑得眉眼弯弯,“甄嬛如今没了护佑,又怀着重胎,正是脆弱的时候,娘娘您看……” 皇后放下佛珠,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说得没错。方才来人还说,甄嬛得知莫言之死,悲痛过度,险些动了胎气。”她顿了顿,语气愈发阴狠,“这可是下手的好机会。” 说着,她看向身边的剪秋:“剪秋,你即刻派人去甘露寺,给静岸传个话。让她转告静白,手脚麻利些,趁甄嬛胎气不稳,多在她的膳食里加些寒凉之物,务必做得隐秘,万万不可留下把柄。” “是,娘娘。”剪秋躬身应下。 皇后又叮嘱道:“告诉她们,此事若成,之前许诺的钱财加倍奉上,往后她们在甘露寺,便是天。但若出了差错,后果自负,本宫可保不住她们。” 祺贵人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娘娘英明!等甄嬛没了孩子,看她还怎么翻身!” 皇后冷笑一声,重新拿起佛珠,指尖轻轻转动:“甄嬛啊甄嬛,你以为怀了龙胎就能高枕无忧?这后宫,这天下,终究是本宫说了算。” 暖阁内的熏香愈发浓郁,却掩不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算计与狠戾,一如皇后那颗早已被权力与嫉妒腐蚀的心。 延禧宫的庭院刚洒过新雨,青石砖上还凝着湿痕,旻贵人正坐在檐下赏着阶前新开的秋海棠,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破宁静,伴随着宫女惊慌的呼喊:“德贵人!您慢些!” 话音未落,一道粉色身影便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发髻散乱,珠钗歪斜,正是德贵人娜兰珠。她脸色惨白,气息急促,撞在廊下的朱红立柱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抬眼望见旻贵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扑过去:“旻贵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旻贵人萨克达绵舒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连忙起身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蹙眉道:“德姐姐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仔细惊了胎气——”话到嘴边才想起,娜兰珠并无身孕,又改口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失魂落魄?” 娜兰珠死死攥着旻贵人的衣袖,指尖冰凉,声音带着哭腔:“是昌嫔……是昌嫔她!方才我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听见皇后宫里的人私下议论,说……说昌嫔怀的根本不是龙种!是那姜太医暗中做了手脚,用了旁门左道的法子,骗了皇上,也骗了全宫!” 旻贵人瞳孔一缩,连忙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向四周:“你疯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敢乱说?”她示意宫人都退到院外守着,才压低声音,“这话可不能胡说,若是被人听见,仔细你的性命!” “我没胡说!”娜兰珠掰开她的手,眼泪直流,“我听得真真的!她们说那姜太医是乌雅氏的人,早就串通好了,为的就是让乌雅碧檀母凭子贵,稳固乌雅氏在宫中的地位!姐姐你想,昌贵人素来不起眼,怎么偏偏就这么巧,刚来了个姜太医,她就怀上了?”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2章 解法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还有皇后娘娘,那般声势浩大的赏她、捧她,说不定就是早就知道真相,故意把她架在火上烤!等事情败露,不仅乌雅氏要倒,连带着咱们这些没子嗣的嫔妃,都要被皇上迁怒!” 旻贵人脸色也沉了下来,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她入宫多时,始终未能怀上龙种,心中本就对昌嫔的身孕存着几分羡慕与嫉妒,如今听得这般说辞,虽觉荒诞,却也忍不住心惊。“此事太过蹊跷,”她沉吟道,“皇后娘娘心思深沉,华贵妃又偏要护着昌嫔,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岂是你我能看透的?” “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娜兰珠哽咽道,“皇上若是知道自己被蒙骗,定会雷霆大怒。乌雅碧檀是死是活倒也罢了,咱们这些人,若是被牵连进去,该如何是好?” 旻贵人望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也乱作一团。她深知后宫之中,流言蜚语最是杀人不见血,此事若是传开,无论真假,昌嫔都难逃一劫,而她们这些与乌雅氏无甚交情、又无子嗣傍身的嫔妃,恐怕也会被皇上视作异心之人。 “你先冷静些。”旻贵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再对旁人提起。你方才在钟粹宫,可被其他人瞧见了?有没有让皇后娘娘的人察觉你偷听?” 娜兰珠摇摇头,又点点头,神色愈发慌乱:“我……我是趁人不注意躲在廊下听的,应该没人发现……可我实在害怕,就慌慌张张跑来了这里。” 旻贵人暗自叹了口气,扶着她在凳上坐下:“你暂且在我这里歇歇,平复一下心绪。此事咱们万万不能掺和,更不能散播流言。皇后与华贵妃的博弈,咱们这些人,只能远远看着,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至于昌嫔的身孕是真是假,自有天来定。咱们只需管好自己,莫要引火烧身便是。” 娜兰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依旧满面惶恐。延禧宫的檐下,秋海棠开得正艳,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焦灼与不安。 翊坤宫的暖阁里燃着银丝炭,暖意融融,却驱不散娜兰珠心头的寒意。她跟在旻贵人身后,脚步虚浮,往日里规整的发髻松松散散,眼眶泛红,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禾苗,没了半分精气神。 年世兰斜倚在铺着锦垫的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东珠手串,见二人进来,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道:“免礼吧,坐。” 旻贵人扶着娜兰珠在侧凳上坐下,率先开口:“娘娘,今日贸然前来叨扰,实在是事出有因。兰珠妹妹方才受了惊吓,言语失序,还望娘娘海涵。” 娜兰珠刚坐下,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又组织不好语言,急得眼圈更红了。年世兰看她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颂芝道:“去,沏两碗热牛乳茶来,多加些蜜糖,给德贵人压惊。” 颂芝应声而去,不多时便端来两碗冒着热气的牛乳茶。娜兰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接过茶碗便大口饮下,滚烫的茶汤滑过喉咙,暖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一碗饮尽,又连忙接过颂芝递来的第二碗,连喝三大碗,额角沁出细汗,眼神才渐渐有了焦点。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年世兰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定的力量。 娜兰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道来:“娘娘,方才……方才臣妾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到了宫门口,见皇后娘娘还未传话让进,便在廊下等候。谁知竟听见皇后宫里的两个宫人在暗处议论,说……说昌嫔姐姐怀的根本不是龙种!” 她声音发颤,却比先前清晰了许多:“她们说,那姜太医本就是乌雅氏的远亲,是乌雅海望特意送进宫的,用了旁门左道的法子,才让昌嫔姐姐‘怀上’龙种,就是为了让乌雅氏母凭子贵,在宫里站稳脚跟!还说……还说皇后娘娘那般厚赏昌嫔姐姐,根本不是体恤龙种,是早就知道真相,故意把她捧得高高的,等将来事情败露,好一举扳倒乌雅氏!” 这话一出,暖阁内瞬间安静下来。旻贵人垂眸不语,指尖紧紧攥着帕子,显然也在为这惊天秘闻心惊。 年世兰手中的东珠手串猛地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沉吟片刻,缓缓道:“你确定听得真切?那两个宫人,你认得吗?她们还说了别的没有?” “臣妾听得真真的!”娜兰珠连忙道,“那两个宫人一个穿青缎袄,一个戴银钗,臣妾虽叫不出名字,却见过几次,确是皇后宫里的人!她们还说,等皇上知道了真相,定会震怒,到时候不仅乌雅碧檀活不成,连带着乌雅氏一族都要受牵连!臣妾实在害怕,怕被这事波及,才慌慌张张跑去找了绵舒姐姐,又来求娘娘指点迷津!” 年世兰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指尖在杯沿轻轻叩击,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皇后这步棋,倒是比她想的更毒。先是捧杀,再放这种流言,既想坐实乌雅碧檀假孕的罪名,又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当真是好手段。 “你们倒是胆子大,”年世兰抬眸看向二人,语气带着几分警告,“这种话,若是传出去,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 娜兰珠吓得一哆嗦,连忙磕头:“臣妾不敢外传!只是实在害怕,才敢在娘娘面前吐露实情,求娘娘救救臣妾!” 旻贵人也起身行礼:“娘娘,兰珠妹妹年纪小,被吓糊涂了才会这般失仪。此事关系重大,臣妾二人断不敢声张,只是不知这流言是真是假,还请娘娘明示,我们该如何自处?” 年世兰看着二人惶恐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流言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但有一点你们记好,此事与你们无关,往后只当没听见,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谁也不许再提半个字。”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昌嫔,有本宫护着,轮不到旁人作祟。皇后想借流言扳倒她,也得看本宫答应不答应。”她眼底寒光一闪,“颂芝,你去查查景仁宫那两个嚼舌根的宫人,看看是谁给她们的胆子,敢在宫中兴风作浪。” 颂芝躬身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3章 清白 娜兰珠与旻贵人听得这话,心头那点悬着的慌促才稍稍落定,忙不迭屈膝谢恩,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怯意:“谢娘娘指点,奴婢们省得了。” 年世兰指尖捻着一串东珠手钏,珠串相撞发出细碎的脆响,她眼皮也未抬,只懒懒摆了摆手,腕间金镶玉的镯子滑到小臂,露出一段皓白肌肤:“去吧。这宫里的风,最是能吹皱一池静水,也最是能把活人舌头根子嚼烂了。听多了,污了耳朵,乱了心神,不值当。” 二人喏喏连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暖阁里的炭火气仿佛都随着她们的离去凝滞了几分。年世兰这才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紫檀木嵌玉的小几上,碧色的茶汤溅出几滴,落在描金的“富贵长春”纹茶托上,像极了雪地里溅开的血珠。她望着窗棂上糊着的云母纸,日光透过纸层,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斑驳,眼底那点方才对下人的和煦,早已凝成了腊月里的寒冰。 “皇后想拿流言当刀子,本宫偏要让这刀子先扎了她自己的手。”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裹着淬了毒的蜜,“昌嫔那肚子是真是假,验一验,便什么都清楚了。到时候啊……”她顿住话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茶盏边缘,“倒要瞧瞧,咱们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要如何收场。” 是夜,咸福宫的角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小药童,挑着两只半旧的药箱,借着月光的影子,泥鳅似的滑了进去。这药童不是旁人,正是翊坤宫调教出来的心腹李自徽,此刻他头上戴着顶毡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尖尖的下巴。 乌雅碧檀早已得了华贵妃的密令,此刻正歪在铺着银鼠皮褥子的贵妃榻上,身上盖着一床藕荷色绣折枝玉兰花的锦被。见李自徽进来,她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连带着声音都发颤:“劳烦……劳烦小哥了。”说着,便要挣扎着坐起身。 “小主躺着便是。”李自徽的声音压得又低又哑,他将药箱放在地上,打开来,取出一方脉枕,又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素帕,垫在脉枕上,“娘娘吩咐了,仔细些好。” 乌雅碧檀依言伸出手腕,腕子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上头套着只成色普通的银镯子。她的指尖紧紧攥着锦被的一角,指节都泛了白,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生怕惊扰了什么。李自徽指尖搭上她的腕脉,那指尖带着药草的清苦气,触得她微微一颤。 他闭目凝神,眉头先是蹙着,像打了个死结,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结竟缓缓松开了。又诊了片刻,他才起身,对着屏风后侍立的韵芝低声道:“回姑姑的话,昌嫔小主这脉象,滑而流利,如盘走珠,节律匀整,确是喜脉无疑。只是月份尚浅,胎气还嫩着,需得仔细将养着才是。” 昙儿的心沉了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李自徽:“有劳小哥了,这是我们小主的一点心意。”待李自徽走后,她立刻取了纸笔,将方才的话一字不落地写在纸条上,卷成个小卷,塞进一只信鸽的脚环里。那鸽子扑棱棱飞出窗外,很快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翊坤宫的暖阁里,年世兰正摩挲着一个描金漆的锦盒,盒盖上嵌着块鸽血红的宝石,在烛火下闪着妖异的光。听得韵芝传回的话,她猛地将锦盒往案上一掼,“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案上的青瓷笔洗都跳了跳。那宝石在灯光下仿佛也失了色,透着一股子寒气。 “好,好得很!”她冷笑两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怨毒,凤眸里的光像刀子,刮得人骨头疼,“本宫倒是小觑了她!平日里装得一副菩萨心肠,背地里竟能想出这般阴损的招数!拿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棋子,她的心,莫不是用万年玄冰做的?” 颂芝忙上前给她续上热茶,茶汤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脸上的表情:“娘娘,既是真孕,那先前的流言……” “流言?”年世兰猛地打断她,死死掐着锦盒的边缘,“那不过是皇后放出来的引子!皇上是什么性子?最是多疑,最恨旁人欺瞒!她先是让那些碎嘴的宫人散播昌嫔假孕的谣言,搅得六宫不宁,人心惶惶,再借着‘澄清谣言’的由头,让太医院那些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太医去给昌嫔把脉——那些人,要么是收了她的好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要么是惧她后位的威严,不敢不从。只需在脉案上稍稍动些手脚,说是什么气滞血瘀,经脉不畅,造成的假孕之相,皇上定然会信以为真!” 她顿了顿,端起茶盏,却并不喝,只是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那茶叶打着旋儿沉下去,又浮起来,像极了宫里人的命运。“到时候,皇上盛怒之下,定会治昌嫔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一个小小的贵人,怀着龙胎尚且保不住性命,旁人见了,谁还敢再与本宫作对?而皇后呢?她只需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说什么‘识人不清’‘管教不严’,便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能落个‘贤良淑德’的名声!好深的算计,好毒的心肠!”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案上的茶盏,寒意刺骨:“到时候,一碗落胎药下去,孩子没了是小事,昌嫔‘欺君罔上’的罪名便坐实了。即便昌嫔防范得紧,没喝那药,可太医院众口一词,皇上心中也定会存疑,往后对她只会愈发疏远,失宠是迟早的事。皇后倒是好算计,既除了眼中钉,又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还能落个‘明察秋毫’的名声。” 韵芝听得心惊:“娘娘,那咱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得逞。” “颂芝,赶紧去请太医院新任院判张须尽来!就说本宫身子不得劲,让他亲自跑一趟翊坤宫。”她抬眼看向韵芝,眼底藏着锋芒,“你回去跟昌嫔说,让她沉住气。明日皇上肯定会派人来请太医复诊,到时候不管来的是谁,照实说就行——有本宫在,没人敢动她一根毫毛。” “娘娘是想……”韵芝眼里闪过一丝明白,试探着问。 “皇后想借太医院的嘴害人,本宫偏要让太医院的人来证清白。”年世兰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笑意没到眼底,“张院判是三朝元老,向来刚正不阿,跟老奸巨猾的章弥不一样,不会轻易被皇后收买。明日让他当着皇上的面给昌嫔把脉,只要他亲口证实是真孕,皇后的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4章 諴亲王福晋 她顿了顿,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着,琢磨着更周密的法子:“另外,你让人盯着景仁宫,看看皇后接下来要派哪个太医去昌嫔宫里,有一点动静就立刻回报。还有,告诉姜太医,让他把脉案记录都备好,明日要是用得上,就让他当众跟张院判对质,也好让皇上看清楚皇后的鬼把戏。” 颂芝和韵芝齐声应道:“奴婢遵旨。” 俩人退下去后,年世兰独自坐在暖阁里,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眼底满是冷意。皇后想借着皇上多疑的性子除掉昌嫔,她偏要护住这龙种——不仅要让孩子平平安安落地,还要把皇后的阴毒算计全抖搂在皇上眼前。这深宫里的棋局,哪容得旁人随便搅和? 可事儿总不如人意,颂芝去太医院传完话没多久,就带着回复回来了,神色有点为难:“娘娘,张院判说……他正给皇上熬人参大补汤呢,事关龙体安危,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派了他的徒弟朱太医来给娘娘看诊。” 年世兰听见这话,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茶汤泛起细密的涟漪。她脸上没显出生气,反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意冷得像殿外的夜色:“哦?张院判倒真是忠心。” 没一会儿,朱太医就提着药箱进了暖阁,躬身行礼问安,神色恭敬得很,却难掩紧张。年世兰斜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抬手让他起来:“本宫就是最近有点乏,想着张院判医术高明,想请他来瞧瞧,既然他忙着照料皇上,有朱太医来也成。” 她伸出手腕,语气听着温和,眼底却没半点温度。朱太医战战兢兢地搭上脉,指尖凝神感受了半晌,才起身回话:“回贵妃娘娘,您产后气血本就亏虚,如今脉弦细而涩,是气滞血瘀之象。整体来看身子大致康健,只是您产后脏腑气机未全复,最是不宜动气——情志不舒会导致肝气郁结,进而加重气滞血瘀,久则恐生症瘕,还可能影响经行顺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臣给您开一副疏肝理气、活血化瘀的方子,用柴胡、香附疏肝解郁,当归、赤芍养血活血,再佐以茯苓健脾,陈皮理气,服药期间需静养安神,少思虑、戒躁怒,方能助气机调畅,气血归经。” 年世兰接过方子扫了一眼,随手递给颂芝,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辛苦朱太医了。颂芝,送朱太医出去,再备些银两,算是本宫的谢礼。” 朱太医连声称谢,躬身退了出去。他刚踏出暖阁门槛,年世兰脸上的笑意就瞬间没了,指尖狠狠攥着锦帕,“好一个张须尽,三朝元老的刚正,原来也是看人下菜碟!”她冷笑一声,凤眸里翻涌着戾气,“颂芝,去查查这朱太医的底细,特别是他跟景仁宫有没有牵扯。” “是,娘娘。”颂芝刚要转身,就被年世兰叫住了。 “等等。”她琢磨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再备一份厚礼,送到张院判府里,就说本宫感念他为皇上操劳,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颂芝一脸不解:“娘娘,他方才驳了您的面子,您怎么还……” “面子值几个钱?”年世兰挑了挑眉,语气有点漫不经心,“他敢派徒弟来敷衍,要么是怕皇后,要么是想要好处。本宫先给他搭个台阶,看看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让姜太医今夜务必守在昌嫔宫里,一步都不能离。告诉昌嫔,不管谁来问诊,都只说头晕乏力,别的一概不多说,啥事儿都等明日皇上过来了再说。” 夜色越来越深,翊坤宫的烛火一夜没灭。年世兰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目光深邃。张须尽的态度让她明白,皇后的势力远比她想的根深蒂固,这场博弈,怕是比她预料的还要凶险。 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不安——昌嫔性子柔怯,怕被皇后那边的动静唬住,万一明日对质时露了怯,反倒坏了全盘计划。当下便起身:“备轿,去永和宫。” 永和宫的暖阁里,正透着融融暖意。昌嫔乌雅碧檀斜倚在软榻上,眉宇间带着初孕的娇弱,身旁坐着位身着石青色旗装的女子,正是她的堂妹、諴亲王福晋乌雅淑夷。 乌雅淑夷比昌嫔小几个月,此时也怀了三个月身孕,小腹尚不显怀。她生得端庄正统,算不上出挑,却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肤色雪白得晃眼,眉眼细细弯弯,最亮眼的是一双眸子,清亮得像浸在水里的琉璃,瞧着便让人觉得温顺无害。她指尖轻轻抚过软榻上方悬垂的蜀锦绣帐,那帐上绣满饱满的莲蓬与莹润莲子,针脚细密、色泽鲜亮,一眼便知是稀世珍品。她一边摩挲着锦缎上凸起的纹样,一边连连夸赞道:“听闻这一匹蜀锦便价值千金,更何况此帐子连绵足有一丈余,再看你房中样样摆设都是很精巧的,足见咱们圣上多重视你这一胎呢。”说罢,才拿起一颗蜜枣递到昌嫔嘴边,柔声细语:“碧檀姐姐尝尝这个,甜而不腻,最是养胎。妹妹特意让人从王府带来的,想着姐姐怀着龙裔,定要吃些爽口的。” 昌嫔刚含住蜜枣,就听得门外太监高声通报:“华贵妃娘娘驾到——” 乌雅淑夷反应极快,立刻起身整理了裙摆,拉着昌嫔一同迎了上去,脸上满是恰到好处的恭敬笑意,屈膝行礼时动作标准又谦卑:“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金安。娘娘凤驾亲临,真是让永和宫蓬荜生辉,臣妾方才还和姐姐念叨,说许久没见娘娘,正想着何时能去翊坤宫给娘娘请安呢。”她抬头时,那双清亮的眸子盛满了孺慕般的敬重,语气更是温顺得近乎讨好:“不知娘娘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年世兰款步而入,手中握着一柄绛色纱贴绫绢花雕花柄团扇,扇面轻摇,带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矜贵。她目光扫过乌雅淑夷,眼底掠过一丝锐利的审视,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端起宫女奉上的茶盏,慢条斯理抿了一口,才抬眼盯着乌雅淑夷冷笑:“諴亲王福晋果然是乌雅氏族中最知书达礼不过的,自然是见惯了这些珍宝了,也是,昌嫔妹妹有孕可是满宫的大喜事,不也是你们乌雅氏的喜事么?”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5章 打压 乌雅淑夷脸上的笑意不变,依旧恭敬回话:“娘娘说笑了,臣妾对娘娘的敬重,向来发自肺腑。娘娘在宫中德高望重,又体恤下属,臣妾平日里不知多羡慕昌嫔姐姐能得娘娘照拂,今日能当面给娘娘请安,已是臣妾的福气。”她说着,又看向昌嫔,“姐姐能有娘娘这般靠山,真是天大的幸运,往后妹妹还要多向姐姐请教,如何才能得娘娘青眼呢。” “请教就不必了。”年世兰放下茶盏,瓷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语气里不带半分温度,“福晋是諴亲王的人,身份尊贵,又怀着王府的子嗣,自然有自己的活法,不必学旁人。倒是福晋今日进宫,来得巧得很。” 她话锋一转,凤眸直直看向乌雅淑夷,目光锐利如刀:“昌嫔如今处境微妙,皇后那边虎视眈眈,福晋这个时候进宫‘探望’,是真的心疼堂姐,还是想来看看这深宫棋局,到底谁能占上风?” 乌雅淑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很快掩饰过去,垂下眼帘,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娘娘何出此言?臣妾与姐姐是一母同胞的堂姐妹,自幼亲近,如今姐姐怀着龙种却遭人猜忌,臣妾心里急得不行,特意进宫来陪她说说话,只想让她放宽心,绝无其他旁的心思。”她抬眼时,眸子里竟泛起一丝水光,瞧着越发无辜:“娘娘若是不信,臣妾可以对天发誓,绝无半分虚言。” “发誓就免了,本宫从来不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年世兰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伪装,“福晋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一双眼睛亮得像琉璃,看着纯良,心里的弯弯绕却不比谁少。你既姓乌雅,又与昌嫔是姐妹,宫里的风吹草动,你怎会不清楚?” 她话锋又转,语气里的讥讽更浓:“说起来也可笑,从前昌嫔在宫里安安稳稳这么多年,没见你巴巴进宫探望过几次,如今她刚怀上龙种,处境又这般微妙,你倒来得勤快了。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些,未免太过刻意,生怕旁人看不出你是冲着这胎、冲着宫里的风向来的?” 年世兰顿了顿,目光依旧锐利如刃,直直剜着乌雅淑夷:“你今日来,怕是想看看昌嫔这一胎能不能保住,看看本宫与皇后的较量,到底谁能赢吧?若是昌嫔平安,你便顺势卖个人情,往后也能借着这层关系沾些光;若是昌嫔失势,你也能及早抽身,明哲保身不连累自己和諴亲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精得很。” 乌雅淑夷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却依旧强装镇定,低声道:“娘娘误会了,臣妾真的只是单纯来看望姐姐。您是后宫之主般的人物,身份尊贵,见识不凡,臣妾怎敢在您面前耍这些小聪明?” “后宫之主?”年世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眉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与威压,“这四个字,本宫可不敢当。如今皇后娘娘还在景仁宫好好坐着,执掌中宫凤印,福晋张口就把这名号安在本宫头上,可不是什么好话。” 乌雅淑夷依旧强撑着伶牙俐齿辩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的笃定:“娘娘明鉴!臣妾绝非不敬皇后,更不敢盼着中宫失势!方才那句‘后宫之主般的人物’,不过是感念娘娘在宫中的威望与体恤下属的仁德,一时失言夸赞,绝无半分僭越之心!” 她抬眼时,眸中虽有惊惶,却仍强装镇定,字字句句都带着巧言善辩的功底:“臣妾出身乌雅氏,自幼便被教导要敬重中宫、恪守本分,怎敢有半分逾矩之念?至于看不起娘娘出身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年氏一族军功赫赫,娘娘更是凭自身才智执掌翊坤宫,臣妾唯有敬佩,绝无半分轻视!”她死死咬着“绝非”“绝无”,抵死不认年世兰的指控,只想凭着口舌之争脱罪。 她身子微微前倾,凤眸里的冷光几乎要将人冻伤:“你这般巧言令色,不过是想混淆视听。你心里不敬中宫、轻视本宫出身,以为掩得严实,却不知本宫早已听得明明白白。这话,你在王府里,怕是没少和旁人念叨吧?” 乌雅淑夷吓得浑身一颤,脸色彻底没了血色,扑通一声就想跪下求饶,却被年世兰眼神厉色制止——她虽恨这女人油嘴滑舌,但也清楚,乌雅淑夷怀着王府子嗣,真让她跪了,传出去便是自己苛待弟妹、欺凌有孕之人。諴亲王与皇上兄弟情深,届时不仅触怒亲王,皇上怕是也会怪罪她不顾亲情、失了气度,于名声有损。 “不敢?”年世兰语气更冷,目光锁着她不敢起身的模样,“福晋不敢跪,也不敢认,不代表没想过。你以为凭着几句巧言就能脱罪?在本宫面前,这些伎俩不过是班门弄斧。”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颂芝与韵芝,语气不容置喙:“颂芝、韵芝,扶着諴亲王福晋,把她送到景仁宫偏殿候着,请皇后娘娘亲自问话。让皇后娘娘好好教教她,如何说话、如何敬重中宫、如何管好自己的舌头,别总想着用巧言令色蒙混过关!” 年世兰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可别学那祺贵人,仗着家族势力和口舌之利就口无遮拦,戳人逆鳞,最后落得个掌嘴禁足、人人唾弃的下场,那可就不体面了。”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乌雅淑夷的镇定。她被颂芝二人半扶半架着,双腿发软却不敢屈膝,眸子里的清亮被绝望取代,声音带着哭腔仍在挣扎:“娘娘饶命!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娘娘开恩,饶了臣妾这一次!”可任凭她如何巧言辩解、抵死不认,年世兰心意已决,她终究奈何不了这位手握实权、心思缜密的华贵妃。 “真心敬重皇后么?”年世兰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她发白的脸,“福晋的敬重,未免太廉价了些。本宫今日来,是给昌嫔通口风,明日皇上会派张院判来复诊,她只需按实说,本宫自然会护她周全。”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6章 太医 她转头看向昌嫔,语气缓和了些许:“你记住,明日无论谁来,都不必慌张,有张院判作证,皇后的伎俩翻不了天。” 昌嫔连连点头:“嫔妾谨记娘娘教诲。” 年世兰又看向乌雅淑夷,语气冷硬:“福晋若是真心疼惜堂姐,便好好陪着她,让她放宽心。若是敢在中间耍花样,或是把今日的话泄露出去,本宫不管你是諴亲王福晋,还是乌雅家的女儿,定不饶你。” 乌雅淑夷心头一凛,连忙屈膝行礼:“臣妾不敢,臣妾定会好好陪着姐姐,绝不敢多言半句。”此时她脸上的恭敬,终于多了几分真切的畏惧,再也不敢有半分伪装。 年世兰满意地点点头,起身道:“既如此,本宫便不多留了。昌嫔好好静养,明日之事,本宫自有安排。” 乌雅淑夷与昌嫔一同起身送驾,看着年世兰离去的背影,乌雅淑夷清亮的眸子里满是复杂,既有被戳破心思的难堪,也有对年世兰的忌惮。她没想到,年世兰竟这般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这份手段,着实让人心惊。 暖阁里静了下来,昌嫔看向堂妹:“淑夷,你……” 乌雅淑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勉强笑了笑:“姐姐放心,娘娘说得对,我定会好好陪着你,明日之事,咱们只需听娘娘的安排便是。”只是她心里却在想,年世兰这般强势,皇后又岂会善罢甘休?明日的复诊,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关。 次日清晨,景仁宫的消息便传了过来——皇后乌拉那拉·宜修竟亲自领着章弥太医与许太医,直奔永和宫要给昌嫔复诊。 这一切,皆源于前一日景仁宫偏殿的一场密谋。彼时偏殿烛火亮得刺眼,殿中摆着几碟上好的贡梨与蜜柚,果肉饱满的梨泛着莹白光泽,蜜柚的金黄果皮裂开细纹,清甜果香混着淡淡的木质香,格外清新怡人,却压不住空气里暗藏的紧绷。宜修眸底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一丝变化与感情。剪秋垂手立在一旁,声音压得极低:“娘娘,永和宫那边近日常遣人往太医院去寻姜太医一日三次的把脉,就连华贵妃也亲自登门探望,昌嫔娘娘的脉息,章弥太医瞧着总有些含糊。” 话音刚落,剪秋话锋一转,脸上堆起殷勤的笑意,躬身回话:“不过咱们还是有些收获的,昌嫔身边的昙儿从前是太后身边的竹息嬷嬷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忠心无二,可她那个陪嫁荷湘竟是个眼皮子浅的,不过区区几两银子便轻易笼络了为咱们所用。自然了,也是皇后娘娘您仁善,惦记着她老母幼弟体弱多病,这才让咱们乌拉那拉府上多加照拂,她才肯这般尽心。” 宜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发出一声不屑一顾的轻嗤:“卖主求荣爬上来的东西,这般没骨头的墙头草,待本宫事成之后,她也留不得了。” 剪秋连忙躬身应道:“娘娘说得是,这种人留着终究是隐患,不过眼下倒还能给咱们派上些用场。” 宜修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厉色:“章太医都把脉含糊?这宫里的女人,一旦揣着心思往‘子嗣’上靠,脉息自然就‘含糊’了。”她抬眼看向剪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去安排,明日清晨,让章弥和许太医随我一同去永和宫。就说……本宫念及昌嫔有孕不易,亲自去瞧瞧,也是尽一份姐妹情谊。” 剪秋一愣,随即躬身应道:“是。只是娘娘,若昌嫔并非假孕,这般兴师动众,怕是……” “怕什么?”宜修打断她,指尖猛地收紧,翡翠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便是真孕,本宫亲自登门,也显尽了中宫的气度。可若是假的……”她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章弥和许太医皆是宫里的老人,自有法子探出口实。本宫要的,就是她慌乱之下露出的破绽——哪怕只有一分可能,这诈也值得一诈!” 剪秋心头一凛,连忙应声:“奴婢明白,这就去吩咐。” 宜修望着殿外沉沉的暮色,眸中寒光乍现。 翊坤宫得了信,年世兰半点不慌。她一面使人火速请驾,称昌嫔乌雅碧檀昨夜起身子不适,恐动胎气,恳请皇上亲至定夺;一面遣人去请齐贵妃,随后携颂芝,款款往永和宫去了。 永和宫正殿早已聚了不少人。齐贵妃坐于桌边,指尖捏着块御膳房新送的玉兰枣泥糕,见年世兰进来,笑着招手:“华贵妃可算来了,这枣泥糕软糯不腻,你快尝尝。”年世兰入座,取过一块尝了口,点头道:“确实爽口,御膳房近来倒是越发用心了。” 殿内另一侧,襄妃曹琴默端着茶盏,眉眼间含着几分温和笑意,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她打第一眼便不喜乌雅淑夷,那般故作坚毅的模样,在她看来不过是惺惺作态。这份不耐终究按捺不住,她轻轻抿了口茶,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讽,出言敲打:“福晋怀着身孕,本该静养才是,这般日夜守在这儿,若是累着了腹中孩子,反倒得不偿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乌雅淑夷闻言,心头暗恨,却飞快稳定心神,面上依旧笑盈盈的,抬手抚了抚小腹,温声道:“襄妃娘娘说笑了,昌嫔妹妹怀龙裔更是不易,我守着这儿,既能安心,也能替皇上和皇后娘娘分些忧,也不算什么。”话音刚落,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看向曹琴默的目光带着几分挑衅,唇角勾起一抹巧笑:“听闻襄妃娘娘一手珠络打的极好,倒是妾身笨手笨脚的,这些末流玩意儿怎么也学不会,往后还请襄妃娘娘多多赐教才是。” 这话明着是请教,实则暗讽曹琴默出身微贱,不过是末流文官之女,怎比得上自己出身乌雅氏大族的体面。曹琴默端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缓缓颔首,眼底笑意凉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平和,字字句句暗藏锋芒:“福晋说笑了,珠络虽小,却需指尖藏巧、心底有丘壑,方能穿缀得妥当。倒是福晋出身大族,见惯了金尊玉贵,自然不屑于这些‘末流’,本宫不过是闲来无事,以小技自娱罢了,怎敢当‘赐教’二字?” 二人话音刚落,一旁的馨嫔安陵容忽然轻笑一声,纤手拈着绣帕的姑射神女纹样,语气柔婉得如同春日暖风:“福晋这份心真是难得,只是这话听着,倒像是咱们这些没怀着身孕的,反倒不如福晋尽心了。”她抬眼望向乌雅淑夷,笑容温婉可人,话语却字字诛心,“只是福晋怀着龙嗣,终究是金贵身子,若是真为昌嫔妹妹着想,倒该好好养着自己,免得将来昌嫔妹妹龙裔平安,福晋这儿反倒有个闪失,皇上和皇后娘娘怕是更要忧心呢。諴亲王更是难受。”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7章 引人误解 一旁的齐贵妃早已看出殿内气氛剑拔弩张,眉头微蹙,刚要开口打圆场,却被华贵妃年世兰笑着拉住了手腕。年世兰端着茶盏,语气热络地悄声打趣:“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咱们这儿正瞧着新鲜呢,倒是快尝尝这新酿的桂花蜜茶,香醇得很!”说着便不由分说将茶盏递到齐贵妃唇边,硬生生将她的话头引了开去。 乌雅淑夷本就鄙夷安陵容,更甚过对曹琴默的轻视,连带着对华贵妃这包衣奴才出身的,也暗存几分不屑。此刻被安陵容一番话说得脸色微变,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攥紧,心头那点不耐再也按捺不住,险些脱口而出:“你不过小门小户出身,也配……”话音未落,她猛地惊觉失言,脸上瞬间切换出春风拂面般的笑意,语气柔缓下来:“馨嫔娘娘说的很是,都是妾身愚笨了。”嘴上这般说,眼底的轻蔑却未完全掩去,只是强撑着笑意,勉强补充道:“只是我这心里,终究是放不下昌嫔妹妹。” 不多时,内殿传来脚步声,姜太医从里面出来,神色凝重地对众人道:“昌嫔娘娘胎气本就虚,昨夜又心绪不宁,这会儿脉象略浮,还需静养,实在不宜多扰。”他是乌雅氏特意举荐来护佑昌嫔的,实则是乌雅海望的心腹,自昌嫔诊出有孕,便寸步不离地守在永和宫,半点不敢懈怠。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太监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章太医、许太医到——” 宜修身着明黄色宫装,领着两位太医缓步而入,神色威严:“昌嫔身怀龙种,胎气不稳乃是大事,本宫放心不下,特地带两位太医亲自来复诊,也好让众人安心。” 姜太医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回皇后娘娘,昌嫔娘娘此刻身子虚弱,脉象浮动不定,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让娘娘静养片刻,待气息平复再诊脉,免得贸然施诊惊扰了龙种,得不偿失。” 话音未落,章弥已上前半步,目光直视姜太医,语气笃定:“姜大人此言差矣!皇后娘娘亲自登门,一片苦心皆是为了龙种安危,早一刻确诊脉息,便能早一刻安心,岂能因‘静养’二字延误时机?” 姜太医眉头一蹙,抬眼与章弥对视,声色微沉:“章大人莫要本末倒置!医者当以病患为本,昌嫔娘娘如今气息难平,此时诊脉岂能精准?若因此误判,谁担得起责任?” “责任自然由臣担着!”章弥寸步不让,躬身向宜修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在此坐镇,臣与许太医一同诊脉,双保险之下,断不会出错。倒是姜大人,这般瞻前顾后,莫非是有什么顾虑?” 这话直指要害,姜太医脸色一白,却仍强辩道:“章大人休要含血喷人!臣只是恪守医道,不敢轻率!”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位太医身上,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双方正僵持着,又有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年世兰与齐贵妃连忙起身,领着殿内众人行礼问安:“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皇上步入殿内,目光如炬扫过众人,率先落在乌雅淑夷身上。见她身怀六甲,眼底却盈着恳切,眉宇间凝着几分难掩的疲惫,显是彻夜未眠,语气不由放缓,温声问道:“福晋身怀六甲,身子金贵,怎还在此彻夜守着?” 乌雅淑夷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与恳切:“回皇上,昌嫔娘娘怀的是龙嗣,关乎大清国运,臣妾虽也有身孕,却实在挂念不已,便在此守了一夜,只求龙嗣平安,不负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期许。” 皇上闻言,眼中赞赏更浓,语气愈发温和:“难得你有这份心,重情重义,实属难得。”当即转头吩咐身旁太监:“取些缅国上贡的新鲜水果,再挑几匹上等衣料绸缎,赏给諴亲王福晋,好好补养身子。”乌雅淑夷喜不自胜,连忙叩首谢恩,神色愈发恭敬谦卑,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得意。 安陵容将她这番作态尽收眼底,想起方才那险些脱口而出的羞辱,心中怒火暗燃,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柔弱温婉的模样,上前半步屈膝行礼,语气柔中带刺:“皇上,福晋重情重义固然可敬,只是方才殿内言语间,福晋似对臣妾与襄妃姐姐多有误解,竟隐隐透着瞧轻之意。臣妾出身寒微,不敢与福晋比肩,可对龙嗣的关切,却半点不敢掺假,想来襄妃姐姐亦是如此。” 乌雅淑夷脸色一变,没想到安陵容竟当众发难,连忙看向皇上,眼眶微红地辩解:“皇上明鉴,臣妾绝非此意!只是方才馨嫔娘娘与襄妃娘娘言语间似有质疑昌嫔妹妹身孕之意,臣妾忧心龙嗣,才一时失言……”她顺势就要将话题引向曹琴默与安陵容,意图告状。 年世兰见状,当即轻笑一声,端着茶盏上前半步,恰到好处地打断她:“福晋这话可就偏颇了!襄妃与馨嫔妹妹不过是关切则乱,再者说,眼下最要紧的可不是谁的言语有失,而是内殿里昌嫔妹妹的身子骨啊。”说着,她转头看向姜太医,语气陡然郑重,“姜太医,方才你说昌嫔娘娘脉象略浮,可曾用了安胎的方剂?效果如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问恰好戳中众人眼下最关切的事,皇上的目光也立刻投向姜太医,乌雅淑夷到了嘴边的告状之语,竟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只能悻悻地闭了嘴,眼底满是不甘。 皇上这才转而看向宜修,方才的温和瞬间褪去,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皇后怎么亲自来了?” 宜修心头一沉,瞬间捕捉到皇上语气中的冷淡,方才那点因乌雅淑夷受宠而起的尴尬,被她瞬间压下,转而换上一副温婉通透的模样。她躬身行礼,声音柔和却字字熨帖,将“体察圣心”藏进每一处措辞:“皇上,近日昌嫔胎气不稳的流言愈演愈烈,臣妾知道皇上日理万机,却总惦记着后宫龙嗣,夜里怕也睡不安稳。臣妾身为中宫,本该为皇上分忧解劳,便想着带章太医与许太医亲自来复诊。一来是为龙嗣康健把牢关,二来也好尽快厘清流言,还昌嫔一个清白,免得这些闲话日日扰着皇上心神,乱了宫闱秩序,让皇上分心。” 皇上闻言,眉头蹙得更紧,语气中已然带了几分明显的不满,却仍克制着几分,未将话说得太过尖锐:“流言物议如沸!这本就是你身为皇后应该弹压的,却屡次闹到朕面前,不成体统!”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轻轻落在宜修心头。她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垂首的幅度愈发大了些,鬓边的珠花随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晃动,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难堪与怨怼。她暗自咬牙,冰凉的鎏金牡丹护甲刺得掌心生疼,却也让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她这番话既抬了中宫职责,又处处以皇上的“牵挂”“分心”为出发点,既端庄得体,又藏着不动声色的聪慧。可即便皇上斥责了她,也终究是给她留了脸面,未在众人面前深责,只是神色依旧冷淡,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掠过殿内僵持的两位太医,显然对这般兴师动众仍有几分不悦。宜修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纵是她算尽人心,在皇上这冷热分明的态度里,终究还是添了几分难言的狼狈。 一旁的年世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讥诮,随即又掩去,转而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慵懒模样,只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齐贵妃性子憨直,见状不由得面露担忧,张了张嘴想为皇后辩解,却被年世兰用眼神暗暗制止。乌雅淑夷则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忖:皇后又如何?在皇上心中,终究不及龙嗣与分寸重要。安陵容低眉顺眼,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情绪,只在心底冷笑:这后宫之中,谁也逃不过皇上的喜怒无常,皇后亦然。 “清白二字,可不是随口说说。”姜太医上前一步,语气坚定,“臣受乌雅氏所托,日夜守护昌嫔娘娘,前日已确诊娘娘脉象滑疾流利,是十足的喜脉。昨夜娘娘心绪不宁,胎气略有浮动,臣已用温和方剂安胎。章太医与皇后娘娘素来亲近,许太医又常出入景仁宫,臣担心二位太医诊脉有失偏颇,耽误了龙种,故而恳请皇上另请公允之人一同诊断。”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臣已将连日来的脉案详细记录,每一次诊脉的时辰、脉象变化、所用方剂都一一列明,皇上若有疑虑,尽可查阅。臣以乌雅氏的声誉担保,昌嫔娘娘确是真孕,绝无半分虚假!”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8章 确认 章弥脸色一变,正要反驳,襄妃曹琴默却柔声开口,语气轻柔如春风拂柳,字字却如针尖般戳中要害:“姜太医这话倒是在理。龙种事关重大,确实该谨慎些。皇后娘娘一片好意,只是章太医与许太医毕竟常受景仁宫照拂,如今又由皇后亲自领着来诊脉,外头难免会有人说闲话,倒显得不够公允了。”她既肯定了宜修的“好意”,又不动声色点出其中的不妥,堵死了宜修反驳的余地。 宜修本来端坐在紫檀木椅上,闻言心底猛地一怔,立即起身向皇帝微微一福。她死死盯着姜太医手中的脉案,那一行“脉滑有力,乃喜脉也”的字迹,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眼底。真没想到昌嫔这乌雅氏出身的女子,竟果真怀上了龙种!她看向姜太医的眼神,瞬间燃着痛恨的怒火,那目光似要将人凌迟,心底更翻涌着无尽的懊恼——为何当初不听剪秋与祺贵人的话,早点动手除去她腹中这孽种! 剪秋暗中扶住了她有些清瘦的臂膀,上好的杭绸缎料格外冰冷湿滑,有种腻腻的手感,指尖微微用力,以眼神示意她切不可动气,免得在众人面前失了皇后的威仪。 宜修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戾气,又想起反正自己手里还握着荷湘这个眼线,昌嫔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立刻有些安定下来。 她端起桌上的雨前龙井,浅啜一口,掩去眸底的阴鸷,转而温和道:“既然昌嫔妹妹龙胎万安,那臣妾也就放心了。到底是乌雅氏与皇家的血脉,自然要格外珍视。瞧着諴亲王福晋这般夜以继日地守着,倒像是这孩子承载了乌雅一族太多的期许,这份看重,真是旁人比不得的。” 听了宜修的话原本有些欣喜自在的皇帝立刻变得多疑起来,望向乌雅淑夷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安陵容见状在一旁连忙附和,纤手拈着绣帕,笑容温婉动人,话语却带着几分似是而非的担忧:“襄妃姐姐说得是。臣妾听闻,前日就有流言说昌嫔娘娘假孕邀宠,如今皇后娘娘亲自带太医来,若是诊出些什么,反倒更说不清楚了。不如请太医院张院判前来,与姜太医、章太医、许太医一同诊断,四位太医各抒己见,才能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也免得污了皇后娘娘的贤名。”她特意点出“污了贤名”,看似维护,实则将宜修架在火上,若执意不从,便坐实了“心虚”之嫌。 宜修脸色微沉,却偏偏不好反驳。曹琴默话说得滴水不漏,安陵容又精准点中要害,此刻若是阻拦,反倒显得她心怀鬼胎。 皇上也觉得有理,颔首道:“传旨,立刻请张院判前来。” 没过多久,张院判便带着徒弟朱太医匆匆赶来,进门行礼后,便直奔内殿给昌嫔诊脉。姜太医紧随其后,在一旁细细记录,时不时与张院判交流两句脉象细节。 片刻后,四位太医一同走出内殿。张院判率先躬身,语气沉稳:“回皇上,昌嫔娘娘脉象滑利匀和,节律规整,确是喜脉无疑。胎气略有不稳,乃是情志失调所致,只需好生静养,辅以安胎方剂,便无大碍。” 朱太医连忙附和,语气笃定:“师父所言极是,娘娘脉象清晰,孕象稳固,绝非作假。”姜太医随即呈上脉案,双手高举:“皇上请看,这是臣连日来记录的脉案,与张院判今日诊断结果一致,足以证明昌嫔娘娘确是真孕。” 章弥与许太医面面相觑,脸色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躬身:“臣等方才诊脉,也觉娘娘脉象似有孕之象,只是方才心有杂念,未能即刻定论。” 皇上脸色骤然一沉,眸中怒火翻涌,目光如利剑般扫向宜修:“皇后,你带着章弥、许太医亲自前来,到底是何用意?若不是姜太医坚守原则,又有张院判公正诊断,你是不是想让他们污蔑昌嫔假孕,除掉这龙种?” 宜修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皇上明察!臣妾绝无此意!章弥与许太医都是太医院的得力之人,臣妾只是想亲自盯着,确保诊断无误,绝非有意加害昌嫔啊!” 此时,华贵妃年世兰缓缓上前一步,鬓边金步摇轻轻晃动,语气似含关切,实则字字带刺:“皇上息怒,皇后娘娘身为中宫,按理说该是最疼惜龙嗣之人。只是昌嫔妹妹入宫不久,素来安分,腹中龙种更是皇上的心头肉,皇后娘娘这般兴师动众地带人来诊脉,未免太过蹊跷。”她抬手抚了抚鬓发,目光掠过宜修,带着几分冷冽,“方才姜太医说章太医与皇后素来亲近,许太医常出入景仁宫,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若不是张院判来得及时,恐怕昌嫔妹妹的清白,还有这龙种,都要被人随意拿捏了。” 曹琴默适时附和,语气柔婉却暗藏机锋:“华贵妃说得极是。皇后娘娘素来端庄贤淑,想来也是一时考虑不周。只是龙种事关重大,日后这般诊脉之事,还是多请几位公允的太医一同参与,才能避免闲话,也让皇上安心。”她看似为皇后开脱,实则坐实了“闲话”的由头,让皇上心中疑虑更深。 安陵容亦柔声附和,眉眼间满是“关切”:“是啊皇上,襄妃姐姐说得极是。昌嫔娘娘怀的是龙嗣,半点马虎不得,日后还是让姜太医多费心,再时常请张院判来复诊,才能万无一失。” 皇上脸色稍缓,转向姜太医,语气郑重:“日后昌嫔的安胎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护好龙种。”姜太医躬身领旨,声音铿锵:“臣定当肝脑涂地,不负皇上所托,不负乌雅氏所望。” 随后,皇上又看向乌雅淑夷,语气重归温和:“你怀着身孕还如此挂念龙嗣,实在难得。除了方才赏的水果衣料,再赏你一对缅国进贡的玉镯,好好养胎。”乌雅淑夷再次叩首谢恩,神色愈发恭敬,眼底却藏不住得意。 喜欢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请大家收藏:()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