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她不干了》 第1章 上刑场 “有星!有星!” 姜有星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耳边不断的声音吵醒,正要揉着眼睛起来看看究竟是谁周末早晨扰人清梦,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身上。 姜有星这才猛地惊醒了过来。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有一丝微弱的灯光摇摇曳曳,似乎是烛火。姜有星坐在一堆茅草旁边,双手戴着个木制的桎梏。 “有星啊……”刚才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中年男子的声音里微微颤抖,“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是阿爹对不起你啊…… ” 姜有星这时才勉强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隐约能看见了眼前的样子,并不是她入睡之前的温暖的小房间,而是一间古装剧里才见过的监牢。 姜有星研究星象数年,在占星学院进修回来之后就自己开了家占星馆,虽然赚的不是那么多,但好歹实现了自由生活这个小目标。 她记得昨晚看天象的时候也没看见哪个天象说自己要穿越啊? “行了,这不是还活着吗?”另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响起,“明日就要上刑场了,多活一时半会儿就珍惜吧。”说话的是个穿着狱卒服饰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个空木桶,大约就是刚才浇了她一身水的人。 姜有星身为一个卜算师,对自己穿越了的这件事情倒也没有那么不容易接受,只不过当务之急时得弄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才是,听那狱卒的话,怎么刚穿越过来明天就要上刑场了呢? “阿爹?”姜有星朝着对面的牢房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对面传来了衣衫窸窣的声音,穿着囚服的人出现在了视线里,他的手上也戴着相同的桎梏,头发凌乱,黑夜里看不清楚面容的模样:“有星,你好些了没?”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盆凉水的缘故,姜有星只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摇了摇头:“阿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倒是开门见山。 大约原主的阿爹确实也没有和女儿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男子哀叹了一声:“我也不清楚,明明三次算出来的次次都是大吉,可是次次都反其道而行之。” 算卦,下狱,姜有星。 这不是她睡前看的那本权谋文里和她同名的那个炮灰女配的剧情吗? 权谋文里暗流涌动,辽国内多方势力都在争夺王位,太子无德无道,身为二皇子的男主奋而反抗。而姜有星的父亲姜国师,愚忠于嫡长子,多次利用星象给男主使绊子,最终在主角团的设计之下三次算卦失败。 而这都多亏了原书里姜有星一心追求的男二陈渊。陈渊身为宣平侯府独子兼男主的伴读,暗恋公主的事情是人尽皆知,而姜有星仗着自己父亲国师的身份,硬是逼得陈渊与自己定下了婚约。陈渊也借此机会接近了国师府,给了男主扳倒国师的好机会。 太子见情况不妙,于是只能舍弃了姜国师这一大棋,将他推了出来承担了所有罪责。 终于,国师被定了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连着其女姜有星一同处死,姜有星在上刑场的前夜病死在牢狱之中。 姜有星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扶着牢门站了起来,打量了一番四周,好在墙上还有一扇窄小的窗户。姜有星走到窗下,勉强可以看见夜空。 万里无云,星星照亮天空,弦月暗淡无光。 虽然单凭着肉眼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勉强可以一算。 “这都死到临头了,还拿神棍的那套做什么?”站在外面的狱卒看着姜有星蹲下身子,拿着根茅草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只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全京城内谁不知道姜国师根本不会什么算卦之术,当年不过是误打误撞碰对了几卦,这一个月以来接连算错了三次大事,甚至害的边疆战事大败一场,这才因为欺君之罪被处死。 这姜有星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用这一套,怕不是死到临头吓疯了。 姜有星没有理会狱卒的嘲笑声音,她不知道这个姜有星的命数,可是她自己的命数绝对不会在明天结束,算出这个结果来,她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继续仰头看去。 姜有星一面看着天空,一面回忆着小说里的情节。这里的时间线还在书里的前半部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间同时还有一件事情发生。 “阿爹,近日宫中可有贵人身体有碍?”姜有星算到最后一笔终于问道。 姜国师思考了片刻:“宫内各位娘娘应当是无碍的,只不过太后娘娘已经缠绵病榻半月有余。” “太后娘娘的宫殿可是在西侧?”姜有星默默比划了一下方位。 姜国师点了点头,有些着急地问道:“有星你要做什么?”姜国师只有姜有星这一个女儿,自幼便是百般宠着,自然知道姜有星能有什么本事。 “没事的阿爹,咱们会没事的 ,我知道太后因何而病了。”姜有星看了眼要发笑的狱卒,挪到了他的面前,“怎么你不相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这狱卒夜里当值也无事可做,上下打量了姜有星一番:“打赌?你一个明日就要死的人,和我打什么赌?” “就赌我明日不会死。”姜有星握紧了手里的那根茅草。 牢房阴暗潮湿,姜有星靠着那堆茅草仰头看着小小窗户,一夜几乎没有睡着过。她猜测此时大概是秋季,囚衣单薄,夜里很是寒冷。 “起来,该上路了。” 牢门被打开,两个穿着盔甲的侍卫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将姜有星从地上拉了起来,解开桎梏换成了沉重的枷项。 姜有星这才看清了姜国师的模样,中年男人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多日的牢狱折磨,显得格外憔悴。 “有星……”姜国师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完,被侍卫一把拽开。 “别磨磨唧唧的了,你们算命的不是特别讲究时辰嘛,别错过了自己该死的好时辰啊。”侍卫不耐烦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要不是你们父女俩欺君罔上,北边的战事哪里会现在这般吃紧,也用不着加上这么多赋税。” 他推了姜有星一把,带着二人向外走去。 骤然从黑暗的地牢里走到白日之下,姜有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去适应光亮。 刑场在京城最热闹的集市街口。刑场正中央已经搭上了木堆,像是就等着他们绑上受死了。刑场高台之上坐着行刑官。 紧挨着刑场的一座茶楼上坐着几位衣着华丽,一看就身份斐然的人,目光都看向刑场这里,其中甚至有几位女眷。 姜有星记得原著中国师的女儿仅有的几次出场里都是无恶不作的嚣张模样,估计上面的人有一半是来看姜有星热闹的。 “犯人姜氏书慎,其女姜有星,欺君罔上罪大恶极,今处以火刑,即刻……”行刑官刚要拿起令牌扔下。 姜有星上前一步高声喊道:“且慢!” “大人,家父数次失误,并非家父之过而是人为。”姜有星本还想上前几步,被侍卫拦了下来,“我所说都是真话!” 行刑官明显不相信的模样,楼上几位女眷掩面笑了起来。 姜有星仔细看了一番行刑官,转了话锋说道:“大人,您近日是不是家中有子新生,但胎里先天不足?”她看着行刑官的脸色一变就知道自己没有说错。 “这是因为幼子生辰与生母相克,只需寄养于他人名下即可。”姜有星见他似乎有相信的意思,忙展开了自己的话题,“大人,可否听我禀明要事?” 姜有星也没等行刑官说话,匆忙开口道:“昨夜月相暗淡,是为北方玄武星所冲撞。宫内掌月之人无非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半月来的病是青州而来之物导致,此物现在仍在太后宫中西北之处!” 姜有星这一番话喊下来,嗓子都有些疼,忍不住咳了两声。 她说的不假,但是她不知道说出这个能不能保下她父女二人的命。 只不过事到如今只能一搏。 行刑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姜有星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茶楼上有一道目光格外明显,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去。 靠着窗户的一小桌上坐着两名下棋的男子,其中的一位穿着件深红色衣衫,手上戴着个很明显的白玉扳指。 只不过那道灼灼目光来自坐在他对面的白衣男子。 “南瑛,凝神。”红衣男子手持黑子,提醒对面人留意棋盘,“此次姜国师的事情多亏有你。” 白衣男子收回目光,斟酌着落下一枚白子:“也多亏那姜有星一心在陈渊身上,才能得知国师的内幕。” “皇兄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姜书慎还愚忠于他……”红衣男子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棋已经无路走,朝对面人笑道,“你的棋艺又长进了,终究还是下不赢你。” 姜有星看见红衣男子的那枚扳指就认出了他是原书里的男主,二皇子李琅。 只不过她此时可没空理会这些,行刑官再次开了口:“你这妖女,事到如今还要胡言乱语!” 姜有星忙又继续道:“有星死不足惜,只不过大人您真要拿太后娘娘之事涉险吗?” “你如今什么身份,还敢用太后娘娘当作你的筹码,简直是居心叵测。”行刑官这话倒是直接将姜有星的话打成了不当之言。 姜有星只能忍着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为何不能去太后宫中一探究竟,还是说大人您对太后娘娘的生死丝毫不关心?究竟是谁居心叵测!” 楼上的几位女眷听她这番话,窃窃私语起来。行刑官听见这话,面上似乎也有些犹豫。 “有星,你怎么能确定?”姜国师在她身边小声问道,语气里透露着紧张。 姜有星点点头:“我不会算错的。”更何况她在刑场之上突然说出此事,李琅和他的幕僚就算反应再及时也没办法抢在她之前了。 想她姜有星研究星象算卦数十载,就没一次算错过的。 姜有星很是笃定地看着高台上的行刑官,丝毫没有注意到姜国师的目光。 行刑官终于开了口:“行刑暂缓,且容本官去禀告宫中。” 第2章 来退婚! chapter2.来退婚! 行刑官派人去禀报宫中,刑场明明靠近闹市却是一片寂静。 姜有星站在刑场正中央,表面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则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薄汗。 行刑官手里的令牌并没有放下,拿在手里时不时看一眼一旁计时的工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琢磨着时间差不多却没有传来消息,行刑官思索片刻终于还是扔出了亡命牌。 “时辰到,行刑!” 这次容不得姜有星再辩驳几句,一旁的几位侍卫不由分说拉过父女二人押上了柴堆之上。 就在大火燃起的那一刻,姜有星总算听见了早该来的一句:“圣旨到!” 多亏是火刑,但凡换成别的刑罚,人头都落地了这圣旨才到。 姜有星看着已经被火焰燎着一角的囚衣裙摆,还没来得及舒展一下刚被松绑的手臂,就被姜国师拉过一并在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堆前跪了下来。 “传圣上急召,传姜国师父女入宫觐见,不得有误!”传旨的是个穿着不同于他人的老太监,尖着嗓子念完圣旨看向姜有星说道,“二位,请吧。” 旨意里说的明白,依旧是姜国师,并不是犯人姜氏。老太监带来的几人倒是机灵,连忙扶起国师和姜有星,引着二人朝马车走去。 姜有星趁机回首朝茶楼上看了一眼。 原本下棋的二人因为刑场上的变故停止了谈话,李琅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姜有星与那白衣男子正巧对视了一眼,那人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的神情。 姜有星还琢磨清楚那个表情到底什么含义,就被簇拥着上了马车。 “有星,一会儿进了宫,你可千万慎言。”姜国师还没坐定就拉过姜有星的手嘱咐道。 这也不怪姜国师如此谨慎,原书里的姜有星身为国师独女,所作所为简直算得上是无法无天,就连和陈渊的婚事都是她腆着脸跑去宫中求来的。 若说谁不懂礼数,那么她姜有星绝对是榜上魁首。 “阿爹放心好了。”姜有星思考了片刻,想着自己总得给这转变找个好些的理由才是,“在狱中女儿也想明白了,从前是女儿不懂事,以后不会给阿爹添麻烦了。” 姜国师握紧了姜有星的手,轻轻拍了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声。 大约是为了礼数,在被带进宫中之前,姜有星被拉去换了一身衣服。她提着裙子小心不被绊倒地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只剩下了一位带路的太监。 “公公,我阿爹呢?”姜有星看了眼四周,挤出一个笑容问道。 “圣上召见国师大人有事,召见姑娘您的是太后娘娘。”太监侧身道,“姑娘随我来吧。” 姜有星跟在太监身后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太后宫前。 慈宁宫的牌匾高悬,宫内的院子里栽了许多颜色各异的菊花,正值开放的季节,很是好看。宫里来来往往着低头走路的婢女,带路的太监在殿前止步,替她打开了大门。 姜有星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回想了一番自己从各种电视剧里看来的礼数,走到殿中央朝着前方小榻上的女子拜下行礼:“臣女姜有星拜见太后娘娘。” 大约是衣服太过繁琐的缘故,姜有星设想的好好的,却是“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好在原书的姜有星也并不是个知书达理的,宫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了,半躺着的太后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声音很是温和:“起来吧,走近一些。” 姜有星装着一副乖巧的模样,低着头走到了太后面前,这才发现太后身边还站着一位华服女子:“母后,姜国师的女儿您是见过的,宣平侯家的小渊是她的未婚夫婿。” 能说出这番话的大约也就只有太子生母,当今的皇后娘娘了。 只不过皇后的这身打扮丝毫不像是来给太后侍疾的模样,繁琐复杂的发髻上面带着华贵的珠宝,好像走起路来都能叮叮当当地作响,就连妆容也都是未加遮掩的浓艳。 也不知道之前姜有星为了那桩婚约干了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太后被这么一提醒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样啊…孩子,这回多亏了你了。” 姜有星有些好奇:“太后娘娘,敢问宫中究竟是有何物?” “青州知府数月前上供了一株异色珊瑚,看着很是新鲜,皇上孝心便献给了太后娘娘。”皇后解释道,“谁成想珊瑚是染色而成,太医说是那染料导致了太后娘娘的病症。” 姜有星点了点头,也没想到竟是个如此荒诞不经的事物。 “孩子,你此番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太后笑着问道。 姜有星思索了片刻,斟酌着开了口:“臣女斗胆,想请太后下旨收回臣女与小侯爷的婚约。”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姜有星话音刚落,皇后匆忙开了口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宣平侯在书中剧情的早期还是同太子一个阵营,虽说一双儿女都是摆明了站二皇子,但此时陈渊与姜有星订婚,不管陈渊是不是二皇子的人,有这一纸婚约在这里,宣平侯府便是与国师,与太子殿下是同一阵营的,皇后自然不会轻易松口。 姜有星抱着一大盒珠宝从慈宁宫里走出来的时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要悔陈渊的婚约从太后皇后那里是没办法了,她甚至连她与陈渊八字不合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皇后却只是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刚刚带她进宫的那名太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别的宫女太监又都是急急忙忙有事情做的样子,姜有星抱着那盒赏赐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不知道绕到了什么地方来,原先慈宁宫旁边都是巍峨宫宇,此时四周都是山石花树。 原来小说里的御花园是这个样子的。 正好是午饭的时辰,御花园里除了几位洒扫的宫女就没有别人了。也不知道那个盒子里究竟有什么贵重的珠宝,姜有星觉得有些沉的累人,好在御花园那条长亭的尽头有一张石桌,她单手提起裙摆走了过去。 总算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姜有星坐在石凳上伸了个懒腰,昨夜在阴冷的牢房里本就没有休息好,如今又从刑场上跑来宫中,她实在是有点想念她的空调房了。 “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传来一个男声,语气里满是敌意,听起来像是要来揍她一顿似的。 姜有星回首望去,虽说不认识眼前人是谁,但也猜了个大概,可能确实是来揍她的。 宣平侯府武将世家,小侯爷陈渊身为原书中女主的亲哥哥,不仅长了一副好皮囊,更是恣意潇洒,驰骋疆场。姜有星看见他的时候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原主对陈渊那般死缠烂打了。 他穿着身黑色劲装,手上还缠着圈厚厚的白色绷带,看上去是刚从武场出来的样子,眉眼间都带着丝不羁。 陈渊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姜有星,大约是还不知道她被赦免的消息。 既然她这边悔婚不行,那让陈渊去悔如何?姜有星这样想着,朝陈渊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是和善的笑容:“小侯爷好啊!” 往日里姜有星见到他都是直呼其名,眼里半分没有男女之别地恨不得直接黏在他身上似的,自从国师出事之后陈渊也是多日没有见到她,这时候突然跟变了人似的一时竟不知道姜有星想要干什么。 姜有星拍了拍一旁的石凳示意他过来:“过来啊,又不是要和你算账的。”陈渊和国师立场不同,更何况原书里国师一党确实干了不少坏事,她也怪不得陈渊。 陈渊被她这么一说倒不乐意了起来,大步走到她身边坐下冷笑道:“找我算账?你倒说说我干什么了?” 姜有星盯着他看了半晌,猜他是不知道自己会知道党争的那些事情,就在陈渊被她看的发毛的时候她总算开了口:“我阿爹做国师做了几十年,小侯爷你不会真的觉得算卦占星什么的都是坑蒙拐骗的吧?” 陈渊面上表情一僵,姜有星继续说道:“算错一次可能是星象变更迁移,连错三次还都是如此大事…更何况能知晓我阿爹算卦结果的无非就只有我与你罢了,小侯爷是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吗?” 姜书慎连算三大卦皆失败。 第一次算宫中宠妃孕像,殊不知那名宠妃根本就是二皇子的人,毫不犹豫地制造了一场意外嫁祸给了太子生母。第二次算祭祖大典的时辰,二皇子掐准时机让一群乌鸦从空中飞过。第三次算与北疆开战的时间,被人提前透露给二皇子,国师呈上去的是个错误时间,后来经过二皇子一党的修正才勉强没有全军覆没,这么一来反而成了二皇子的功劳。 国师算卦的结果没有上奏朝廷之前,也就只有姜有星会知道。按照原书中姜有星的性格,怕是都一字一句地告诉了陈渊。姜有星心中虽然有些慌乱,面上却一副说的颇为笃定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陈渊明显被她说中,握紧了拳头问道。 姜有星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要你退婚。” 第3章 冒牌货 陈渊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姜有星说的那番话实在是有些像是在准备威胁他什么,却没想到是要退婚。 “你说什么?”陈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姜有星又在耍他,要知道这桩婚约当时可是姜有星折磨了他近半年的时间求来的,这话简直不像是姜有星会说出来的话。 姜有星很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桩婚事本就不是你所愿意的,如今我愿意退婚了,你怎么反而犹豫起来了?婚约在这里大家谁都不好受,何苦呢?” “我犹豫?你是忘了你当初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什么吗?”陈渊气的有些想笑,果然他就不该相信姜有星能说出什么靠谱的话出来。 姜有星摇了摇头,面上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在狱中摔伤了脑袋,确实是记不起来了。”书中也并没有具体写出姜有星说了什么话,不过看陈渊这幅气愤的模样,说出什么来她都不会觉得稀奇了。 “你说我命中有一劫难,你的八字可以相抵。”陈渊说的时候很是咬牙切齿。 姜有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倒是没有想到会用出这种理由来,难怪方才她和皇后说八字不合的时候是那副神情。她组织了好一会儿的措辞总算开了口道:“那就算是我从前学艺不精吧……”占星虽然准确,但无论如何是远远算不到那么远的时候,这简直是胡扯一通了。 更何况按照书中的剧情,陈小侯爷一生顺风顺水,若非说真有什么劫难,那么那个劫难的名字就叫做姜有星。 “所以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办法能和你退婚的?”陈渊站了起来。 姜有星思索了片刻,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总之先和你说一声,日后我想到法子来自然会告诉你的。” “你最好不要反悔。”陈渊看上去不太相信她的样子,也不打算再理会她,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 多说多错,他总有些害怕姜有星会在哪句话里给他埋了什么陷阱。 姜有星眼见着陈渊离开,这里才松了口气,就听见另一个声音笑了一声道:“看来姜小姐确实很依赖星象一类事物啊。” 方才在茶楼上看见的那名白衣男子从长亭的拐角处走出,手中折扇打开,笑着看着姜有星。 “你是?”姜有星打量了他一番。 “在下二皇子府中幕僚,贺南瑛。”他收起扇子走了过来,倒是自来熟地直接在姜有星身边坐下,“刑场边的茶楼上,姜小姐应当是见过在下了。”他也没有遮掩什么,开门见山地说道。 贺南瑛这个名字在原书里出现过多次,是李琅身边的谋士,原是布衣出身,因机缘巧合之下被李琅所赏识。他多次的谋划在李琅夺嫡的过程中可谓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包括此次铲除国师的计划也是出自他之手。 贺南瑛一身白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若说刚才陈渊是恣意潇洒的,那贺南瑛可以说是温柔至极了,只不过没有一丝温柔直达眼底。 “贺先生,久仰大名了。”姜有星不太明白贺南瑛找她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有些戒备的离他远了些,“听先生方才的意思,是不相信星象之说吗?” “人若生来有命,那还有什么可争的。”贺南瑛点了点头,似乎是真的很诚恳地在询问姜有星。 姜有星皱了皱眉:“这也算是命数的发展,你不信也没有办法。”在现代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不相信星象之说的人,只不过像贺南瑛这样当着她面直说的还是少数,实在有些没有礼貌。 “也不知道姜小姐有没有算到自己此番会下狱呢?”姜有星看着贺南瑛那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陈渊看见她那么想走。不论是原书中还是现在眼前,贺南瑛好像都老谋深算地有些可怕。 “所以贺先生是特地来羞辱我的占星术的吗?”姜有星把桌上的珠宝盒往自己这里抱了抱。 贺南瑛又打开折扇摇了摇:“并不是。在下只是想来劝一劝姜小姐,历代国师与司天监向来是为皇上传递星象,姜国师又何必卷入政事之中呢?” 姜有星倒是同意这话:“你这话说的倒不像刚才那么不对,我也不想我阿爹牵扯其中去,不过长辈的事情我哪里管得着,你有空来劝我,倒不如想个法子把阿爹拉到你们那里去。” 平日里连算卜占星都不爱插手的女儿突然去劝他改站夺嫡阵营,姜有星都怕国师觉得她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原来如此。”贺南瑛若有所思。 “没别的要说了吧,我可要走了。”姜有星抱起珠宝盒站了起来,看着贺南瑛手里的扇子终于把憋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都秋日了,你为什么还要扇扇子?” 贺南瑛被她说的一愣,咳了一声,有些窘迫地合上了扇子,但仍旧保持着一副冷静的模样:“与你明说吧,国师如今在太子一边,不知道姜小姐打算如何选择呢?” “非得选一边吗?”姜有星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 “如今这般情况,你当真觉得自己还能同别的世家小姐一样置身事外吗?”贺南瑛也站了起来,又恢复了那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笑着朝她走近了几步,“能在刑场上保命的可不是国师大人,而是你。” “你刚才可还不信占星呢。”姜有星后退了两步,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可不管你们的事情,走了。”说罢朝贺南瑛摆了摆手,心中坚决奉行着要想活命就远离主角团的原则,按照原书里的描写,那几人恨不得一个人有八百个心眼在身上,姜有星可真怕哪天就被他们算计了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这次姜有星刚走出去几步就反应了过来,止住脚步回首道:“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麻烦带个路吧,走不出去了。” 贺南瑛笑了笑:“乐意至极,请吧。” 贺南瑛不知道是为了送佛送到西,还是为了在路上再劝服姜有星,总之是出了宫门之后仍旧跟在她身后。 姜有星在前面走着,正寻思着如何甩掉贺南瑛,不留神就撞上了前面的人群。 “哎哟!”被撞到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姜有星,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干什么干什么,没看见这里排着队呢?” 姜有星连说了几声抱歉,这才注意到这栋建筑前面排上了长长的队伍,甚至已经挡住了原先的道路。 “这里是在做什么?”姜有星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男子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番:“你不是京中人吗?这原先是姜国师开的算命馆,后来国师入朝这里就关门了,这几日国师的亲传弟子出山开业,一两银子算一次,据说可灵了!” “国师的亲传弟子?”姜有星一时想不起来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人物,男子也没耐心再与她多解释什么,把她往旁边推了推:“你要算的话去旁边排队去,别在这里碍事了。” 姜有星往大门内看了一眼,两个穿着道袍的小童站在门口一个维持着秩序一个负责收银钱,里面的大厅正中坐着个黑袍道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怀里抱着拂尘正和面前坐着的人念念有词着什么。 “在下倒是确实听说过这里曾经是国师大人开的算命馆。”贺南瑛站在她身边,又打开了手里折扇轻轻摇着,“据说当年京中那么多算命先生,就数国师最为灵验,也不知道是什么卦让上一位国师看中了姜大人,这才入了宫。只不过倒从未听说过国师大人还有位亲传弟子啊?” 姜有星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听说过。我阿爹占卜大多是占星看天象,什么时候会有一个道士徒弟了。”国师被下狱判刑的事情大概是人人皆知,倒是没想到会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占了国师废弃的占星馆,打着国师的名号出来算命骗钱。 “我倒要看看这人打的什么主意。”姜有星说着便大步朝队伍的最前面走去。 “诶,这位姑娘,先来后到。”其中一个小童看见姜有星似乎是想直接走进去,赶忙拦住了她。 姜有星也不想直接拆穿他们的骗局,刚准备无奈回去排队,一旁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个闪闪发亮的金元宝:“我们家小姐有急事,还劳烦通融一下。” 小童见到贺南瑛手里的金元宝愣了一下,另一个小童很是机灵地接过了元宝,笑嘻嘻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既然有急事,那赶紧进去吧,请!” 姜有星看了贺南瑛一眼,小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在下也想看看热闹,便帮一把了。”贺南瑛用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也小声说道,“不用谢了。” 姜有星刚想说自己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坐在那里的道士便开了口:“二位贵客,请坐吧。” 那道士闭着眼睛,一只手拿着签筒轻轻摇晃着:“贵客有何事要问啊?”看着他的姿势,好像就缺一撮胡子给他捋一捋了。 “听说你是国师的徒弟?那岂不是算得很准?”姜有星在他面前坐下,抱着手问的开门见山。 “自然。”道士摇头晃脑地说道,“贵客若有事询问,不如先抽一根签看看天意如何。”说着将手里的签筒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姜有星也想看看这个骗子究竟能胡诌出什么名堂出来,于是伸手随便拿出了一根竹签。 竹签上刻着的字姜有星勉强能认识,皱着眉头读道:“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这是什么?”姜有星看向道士问道。 道士有模有样地掐指算着,没有说话。 一旁的贺南瑛却开了口:“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三十六计中的借尸还魂计。” 姜有星僵在了那里,几乎是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此处倒是与三十六计无关。”道士开了口道,“此签为中签,是在提醒姑娘要警惕身边趋炎附势之人,若突然有所求,定要仔细提防。” 姜有星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抽签只是巧合,这道士确确实实是个没有什么本事的骗子。 “此话当真?不知可有化解之法?”姜有星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急切地问道。 “化解之法倒是有,只不过嘛……” 姜有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先生放心,银钱不会少的。” 道士忙笑道:“贫道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贵客既然如此,贫道也只能笑纳了。贫道在此给姑娘亲画一符,只不过还不知道姑娘名姓?” 姜有星一手握着签筒,一手搭在桌上轻轻敲着:“姜有星。姜国师的姜。” *“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三十六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冒牌货 第4章 烂摊子 小道士似乎是愣了片刻,随即继续说道:“还烦请贵客稍等片刻,贫道去取昨日新做好的黄符。”说着便起身掀开内室的帘子走了进去。 “画个符这么啰嗦的吗?”姜有星嘟囔着,干脆自己坐到了刚才那道士坐着的椅子上,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左看右看起来,“东西倒还齐全,这骗子准备工作做的倒是不错。” 贺南瑛笑着看着她,只见姜有星顺手拿起了一旁的毛笔,点了点砚台里的朱砂,也抬头看向了贺南瑛:“贺公子,方才你带我出宫,算我欠你个人情。说吧,贵客有何事所求啊?”她模仿着道士的语气,夸张地摇头晃脑说道。 本还想再说一次自己并不相信卦象星象所言,见姜有星这副模样,贺南瑛也是没忍住笑了起来:“姜小姐,那道士大概跑的能够出城了,你不用追去看看?” “什么?”姜有星忙拍桌而起,她被贺南瑛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刚才站在两侧的小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有些懊恼道,“贺公子也不早说。” “在下还以为姜小姐大人有大量,不打算追究了呢。”贺南瑛手中扇子指了指门外,“外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姜小姐,打算怎么办?” 隔着门,仍旧能够隐约听见外面排着队的人们熙熙攘攘的声音。 姜有星站在桌前,低头看着桌上的各种符纸卦盘,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这人,打的是国师府的名号对吧?” 贺南瑛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姜有星扑通一声坐了下来,国师因为三次卦象失败本就在民间声望大跌,虽然也不知道刚才那黑袍道人做了什么吸引来了这么多人,但如今这烂摊子看起来是要姜有星来收拾了,“贺公子,再帮个忙吧。咱们,开门迎客!” “我家牛昨天走丢了,在哪里能找到啊?” “高人啊,我儿子都娶了三房了,怎么到现在都没个动静呢?我啥时候能抱上孙子啊?” “姑娘,你帮我看看我家这包子铺招牌往哪里放能够招财啊?”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问的姜有星只后悔刚才没能抓住那个道人把他揍上一顿。 “东南临水的方向,只不过牛还活不活着就不一定了。” “这位夫人,这个应该先去医馆看看。” “正常朝着街道放就行,你家铺子地利,没几天入冬的时候生意就会好了。” 姜有星手上的朱砂笔就没听过,正准备喊下一个人进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和勒马的声响:“巡防营查街!让一让,这里怎么排这么长队?” 桌上的占星仪突然疯狂转动起来,姜有星扭头看去,指针最终摇摇晃晃地指向了一颗明亮的星宿。 女主主星。 原书女主,宣平侯府幼女,日后炬阳军的明光将军,陈青芃。 按照书中的情节发展,此时十七岁的陈青芃还没有前往军营历练,尚在京中巡防营内担任副统领。 姜有星下意识站起来拿起占星仪就想从后门跑路。 说好的不跟主角团扯上关系的!怎么主角团一个个地往她身上撞啊!也没星象说今日不宜出门啊! 姜有星这边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东西,穿着银红色战袍铠甲的陈青芃便走了进来,只看见趴在桌子上想拿到放在桌角的占星仪的姜有星有些窘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原书中形容陈青芃,说她虽然因为常年在外征战所以肤色偏黑,但是一双星眸熠熠生辉,长相很是好看,后来加入炬阳军在抗击北疆的战争中为了掩饰女子身份都戴着副鬼面面具。 其实姜有星在见到陈渊的时候就能够猜测到陈青芃的模样了,兄妹二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意气风发,那双偏棕色的眼睛扫视了屋内一圈之后,皱了皱眉直直看向了姜有星。 “姜有星?”陈青芃认识她,从前姜有星为了追求陈渊,没少往宣平侯府上跑,整的宣平侯府鸡飞狗跳的,“你又在闹什么?” 姜有星费劲地从桌上爬了下来,理了理衣服站好,干笑了两声:“没有没有,开张算卦,十文钱一卦,陈统领要不要试试?”说完姜有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还是弱弱补充了一句,“不准不要钱哦。” 果不其然,陈青芃没理会她的话,外面巡防营的人将还在排着队的人疏散驱赶开来,没排到算卦的人明显的不情愿。 姜有星抱着占星仪往门口走了两步,朝他们挥了挥手高声道:“没事儿,明天再来!认准我啊,姜国师独女仅此一人啊,咱们不准包……” 话还没说完,一根簪缨长枪横在了她面前,吓得姜有星一哆嗦:“想跑了?” “那哪儿能啊?”姜有星怏怏退了两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贺南瑛。 贺南瑛倒好,在陈青芃进来的时候起身翩然行了个礼,现在便又摇着个扇子站在了陈青芃身后。 忘了他们是一伙的了。姜有星恨恨想着,大冷天扇扇子,怎么不冻死他。 “所以青芃姐姐要干什么?”跑也跑不掉,姜有星干脆学起了原书里姜有星的语气来,姜有星本就生的好看,与陈青芃那副英气的好看又有所不同,撇了撇嘴眼睛里盛满水光地看了过去,好不可怜的一幅模样,看起来倒是柔柔弱弱,“有星是做错什么了吗?” 陈青芃被她说的一愣,从前姜有星就靠着这副模样装乖办柔弱,陈渊因此吃了不少亏,陈青芃一时都不太敢接话茬。 姜有星见她没说话,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说道:“有星从前年少不懂事,不该总缠着阿渊哥哥的,以后不会了。有星以后就守着占星仪好好学习阿爹的占星术,绝不会胡闹了。” 说着还装着哽咽了两声。 姜有星听见贺南瑛似乎是笑了一声,她躲在袖子后面瞪了他一眼。 听了她的话,陈青芃倒是真犹豫起来。其实仔细算来,姜有星似乎还比她年幼一岁,此前追求陈渊的时候虽然死缠烂打,但是倒也没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此番被下狱也算是被国师所连累。 说姜有星之前那些行为是年幼无知,也还算能解释得通。 姜有星当然也看出来了陈青芃的犹豫不决,于是乘胜追击道:“真的,青芃姐姐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小侯爷,今日我还去求太后娘娘改了婚约呢……虽然没成功就是了。” “算了,巡防营还有任务,不和你闲扯了。”陈青芃终于摆了摆手,“不过,你这个占星馆要是在占用街道的话,肯定是要罚金闭店了。” “好的,保证遵纪守法!”姜有星连忙将陈青芃送到了门口,“青芃姐姐再见!” 就差挥着个手帕告别了。 “从前倒不知道姜小姐这么聪颖啊?”贺南瑛总算开了口。 姜有星对他很是不满,但本着不惹事上身的原则,于是指了指门口:“贺公子不走?” “姜小姐忘了,方才还说欠我一个人情呢?”贺南瑛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着,姜有星不太喜欢,总觉得他的笑容背后应该是在算计着什么。 本来确实是准备给他画个符保个平安什么的,但此时姜有星也没了刚才的好心情,看着贺南瑛大有一副“你不给我算命我就不走了”的架势,于是又走回桌边坐下,将怀里的占星仪放在了面前:“说吧,算什么。” “那就……”贺南瑛在她对面坐下,盯着那个占星仪说道,“算一算在下的命途如何?” “八字。”姜有星将纸和笔推过去递给了他,“先说好,命途算不了那么远也算不了未来很具体的事情,我只是占星不是变戏法。” 说着,贺南瑛将纸推了回去:“请吧。” 占星仪再次转动起来,姜有星皱紧了眉头:“这不像是你的八字啊?你拿假的八字糊弄我是干什么?” “你算就是了。”贺南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又掏出了一个金元宝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姜有星把要脱口而出的骂人的话咽了回去,算了,能屈能伸。 “按理说,此生辰八字是双生命格,一位如夜中明珠,一位则是早夭之相。只不过……”姜有星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番,掐指算道,不由得“啧”了一声,“很奇怪,星象线没有完全断开,反倒是被人为续了起来。星象变迁,但是这个一直在主星附近徘徊,最后落在了……” 随着姜有星的话,占星仪里转动的指针缓缓停下来,姜有星看着指针指着的星象,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地伸手拍了拍占星仪。 占星仪纹丝不动。 “落在了哪里?”贺南瑛好奇地问道。 姜有星又使劲拍了拍,指针仍旧指着最中间的紫薇星上。 好你个贺南瑛,敢情是拿着皇帝的生辰八字来害我呢? 姜有星赶忙拿过一块黑布将占星仪盖上:“学艺不精,算不出来了。” “可是……”贺南瑛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可是。”姜有星打断了他的话,拿起朱砂笔,低头开始画符,三两下一张平安符便画了出来。姜有星站了起来,将平安符拍在了贺南瑛手里的扇子上,“拿着拿着,贺公子请回吧。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块儿不太好吧?” 贺南瑛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眼外面尚高照着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