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领盒饭后又穿书了!》 第1章 第 1 章 乌云翻滚,雷声震耳欲聋,穿云裂石,压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宿主,请选择是否接受最终任务】 一声电音带着冰冷自宋砚岚脑海中传来,闻言,他只觉浑身战栗不已,心道:“我特么终于要领饭盒了!” “接接接!” 话音未落,那道电音再次响起【男主君栖安已经到达,请宿主完成被男主击败的任务】 果不其然,方才闭目养神的宋砚岚刚睁眼就瞧见高座下方一白衣男子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肤白若玉,负剑而立,一身白衣同乌黑的卷发被大风刮得乱飞,明亮的双眸朝宋砚岚怒视,似有天大的仇恨。 宋砚岚勾唇,眼尾上挑,他撑着脸好整以暇的朝君栖安望去。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宋砚岚先沉不住气了,不禁吐槽君栖安这小子还没看够吗?不应该现在说些什么吗? 例如:宋贼!乖乖束手就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然后一剑把他头给砍下来。 宋砚岚耍帅用的邪魅一笑弄得他现在脸都快笑僵了,他起身开口讥诮道:“这不是我们赫赫有名的君仙人吗?今日怎么有雅兴到我这儿来做客?” 他当然知道君栖安要他命来了,但作为一个拥有反派修养的穿书者!宋砚岚自然要把言语挑衅拉满,从而增加男主的怒气值。 对!他宋砚岚是一个穿书者,某天在完成手术辅助工作打算结束这悲催的实习生涯时,好巧不巧,碰见了医闹这档子事情,他这人秉持着能劝则劝莫要伤了和气的原则,成功“喜获”被推搡一头撞墙上的“成就”,真是可喜可贺! 等待他再次醒来之时,就被一个自称001的系统告知,自己穿越到了一本名叫《一路称霸修仙界》的男频小说,听名字便猜到了剧情,无亲无故的男主偶遇仙缘拜入仙人门下后被同门师兄嫉妒,受尽欺辱,后一路修仙开挂打脸然后称霸修仙界,最后和后宫这样那样再那样的无脑爽文。 而他宋砚岚的任务则是:弥补小说空白人物,成为男主忌惮的反派,后被男主击败,让男主驰名天下! 能让男主击败后驰名天下,那想必不是什么炮灰类反派了,于是宋砚岚潜心修行,前期对男主千般万般好,后叛离修仙界并与之为敌。 爱之深,责之切;情深不寿,转爱成仇。 宋砚岚认为情感落差越大,恨意就越深! 事情也正如他所料,仅仅用了六年时间他便走到了这本书的末章,只需最后一笔,便大功告成! “师兄!你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吗?”君栖安皱眉道,声量不大不小,正好传进宋砚岚耳里。 宋砚岚思绪这才回拢,他方才还笑着的神情陡然变得狰狞:“那又如何?走黑路又如何?我还不是走过去了?这条路可比你们那些名门正派的路好走多了!” 话音未落,君栖安只觉鼻尖一痒,周身被苦涩后带着回甘的气息包围,他斜眸而视,宋砚岚不知何时已闪身至他身后,咫尺之距,从远处看二人好似贴在一起般,亲密无间。 “师弟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天资聪颖、一身适合修行的好骨头吗?”宋砚岚贴在君栖安耳边,语气轻缓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忧伤。眉间一点忧郁如何也散不去。 宋砚岚觉得他自己简直可以得奥斯卡小金人了,太能演了,短短几句话就把羡慕嫉妒恨都诉尽,这不活活天资不足后离经叛道的大反派一枚吗?要是回去学医太痛苦了他可就决定转行当演员了。 思索间,身前的君栖安身形发力,将宋砚岚搭在他肩头的手挣开。 蓦然,一股无形之气将宋砚岚震的退后两步,定睛便瞧着君栖安咬着唇红着面,一双好看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宋砚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眸如同一滩死水般看向君栖安:“师弟,你这是何意,你以为以你的实力能和现在的我相提并论么?” 说罢,他抬掌,手间运转魔气朝君栖安胸前击去,速度之快在黑泱泱的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反派作死原则一:狂妄自大!对自身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 嘴上是这么说,实则宋砚岚脸都快笑裂了,他巴不得男主动手呢,打嘴炮战着实无趣。 即使速度再怎么迅速,可在君栖安面前还是捉襟见肘。 只看君栖安微微侧身,抬手将朝自己袭来的手掌击开,在宋砚岚露出破绽之际反手一掌将此人击退数丈之外。 宋砚岚连连后退,胸口疼痛如麻,一口气咽不下,忽地喉中腥甜一阵,一口血自他口中流出。 察觉到嘴角边的温热,宋砚岚明显不知所措了一瞬,错过了面前君栖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心中不禁道:“我去,这男主开桂了吧?这轻飘飘的一掌怎么还打的我吐血了呢?” “君栖安!你找死!”宋砚岚怒吼,额间青筋暴起俨然一副被怒火冲昏了头的模样。 一道劲风自君栖安身后冲来,他提剑一挥,冷光在疾速矢来的黑气中一闪而过,那团黑气瞬间啪的一下便消散于天地。 忽地,君栖安眉头紧蹙,钝痛感从腰间如潮水般涌上全身,低头一看,一袭白衣被血染的通红,一团红色不快不慢的从腰间向周围扩散,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见此,宋砚岚重新拾起笑容,他挑了挑眉,似对能让君栖安受伤这件兴奋异常,俨然一副恶人做派,趁机偷袭小人至极! 说实在的,他真的没想到能偷袭到君栖安,毕竟和君栖安同窗修行之时这人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两年过去了这实力定然只增不减,没道理会被这点小伎俩偷袭到。 “师弟,你看你,两年不见怎么还实力倒退了呢?为何不用剑挥向师兄呢?顾念同窗之情?”宋砚岚揶揄笑道:“别搞笑了,谁需要你顾念那点可悲的同窗情谊。” 话落,宋砚岚感觉脸上划过一丝冰凉,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雨点开始坠落,最后渗入地中。一道白色闪电划破天空,接着巨大的雷鸣乍起,震的地上都抖了三抖。 君栖安垂眸,雨珠挂于他的长睫,一掀起眼皮,那雨珠便滚滚从他那白皙光滑的脸颊滑落,被反手持着的剑此时剑身冰裂状的纹路在雨中冒着幽幽蓝光。 他将剑锋调转,剑尖直指宋砚岚,雨水顺剑刃滑落,犹如剪刀裁布般被一分为二,滴落而下。 宋砚岚一惊,虽然自己让男主用剑,可这男主也太乖了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行!快点干死我好让我任务完成。”他心道。 淅淅沥沥的雨中,两道身影时而交缠,时而分离。内力与冷器碰撞,迸发出点点火星。不断落下的雨滴,时不时折射出冷冽的白光。雨势愈下愈猛,毫无停歇之意。二人的打斗也随之愈发激烈,难分胜负。潮湿之气与血腥味交织,弥漫在整个空间。 “快看!是君公子和宋贼!” 闻言,宋砚岚将目光撇了过去,只见一群白衣修士手握长剑一窝蜂地朝他们这儿赶来。 看来外面两道结界已然被攻破,而最后一道便是他这儿,如若他败了,那么,这场人魔大战毫无疑问人界赢了,宋砚岚此时心情大好,因为这意味着他离回家又近了一步! “别过来!”君栖安喝道,进攻的速度依然不减半分。 那群修士闻言,个个都停了下来,不停有助威声传来。 “君公子,杀了那宋贼!” “杀了那宋贼!” “君公子莫要怕,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丹修不成!” …… 宋砚岚他真的要吐槽了,这群人拿他是丹修数落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回了,他现在不是丹修是入魔的魔修好吗?什么时候才能搞清楚状况。 “师弟当真众望所归,众星捧月啊~教师兄我好生羡慕。”宋砚岚讥讽道。 “师兄……你明明可以……”君栖安颤音,不停的抵御着宋砚岚愈发猛烈的进攻。 “明明可以什么?陪你走‘名门正派’的阳光大道?着实可笑!你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宋砚岚咬牙道,脸上神情仿佛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打斗场面异常激烈,所有修士都屏息凝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空中那两位你来我往、激烈交锋的对手。瓢泼大雨的冲刷声与激烈的打斗声交织在一起,声声入耳,令人心弦紧绷。 约莫过了几刻钟,宋砚岚显然已处下风。他眼前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剑风扫至肩头,剑锋已然抵在他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此情此景,引来众修士一阵惊呼。 宋砚岚喘息着,垂眸看了眼架在脖颈上的剑,抬手似有所行动,可面前的君栖安哪给他机会,剑尖缓慢移动至他心口处。 “师弟真是心狠。”宋砚岚的声音低沉,全然不见刚才那挑衅、寻死的模样。 反派作死原则二:死到临头装柔弱博同情!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并非因为即将落败,而是因为剧情即将落幕!他马上就要达成任务了!内心的兴奋难以抑制。 君栖安望着眼前神情黯然的宋砚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身后阴风阵阵袭来。他猛然转身,挥剑直刺,瞳孔瞬间紧缩——那剑不偏不倚,正中欲偷袭的宋砚岚胸口。 宋砚岚任由剑剑穿透胸膛,剧痛传来时他反而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视线开始模糊。 “即使……即使打败我又如何?君主他们已经从幽兰撤退了……”他字缓句轻,嘴角鲜血溢出,面上还是不屑一顾的神情。 反派作死原则:临死前爆出点反派团的行踪,让男主前去斩草除根!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男主怒气值100%,声望值100%,检测到宿主生命值正在流失,50%……45%……20%……现在进行遣返】 倒地的一刹那,君栖安稳稳地接住了宋砚岚。在意识模糊之际,宋砚岚瞥见了君栖安脸上那令他意外的神情——既非愤怒,亦非欣喜,竟是柔情?唇瓣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但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楚。 他抬手指腹在那张合的唇瓣上一抹,那唇即刻染上一抹嫣红。 闭眼瞬间,修士们山呼海啸的喝彩声穿透雨幕,像极了一场荒诞的终曲。 新人作者,文笔小白,希望你可以看的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眼皮像被铅块坠着,挣了两次才掀开一条缝,刺眼的白光激的宋砚岚瞳孔一缩,浓烈又熟悉的气味刺激着他的脑子,他想起来了……是消毒水。 “病人醒了!” “病人醒了!” 耳边平地乍起一道女声,宋砚岚转了转目光,一护士正快步走出门外,嘴里不停喊:“207号房病人醒了!” 宋砚岚猛地清醒过来,弹的一下坐了起来,瞧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这是回到现实世界了吗?”他喃喃道,他没想到真的回来了,在书里的日子就和梦一样结束了。 宋砚岚缓缓起身下床,穿上鞋子,走了两步,只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毫无实感。 蓦地,宋砚岚左脚绊右脚,下一刻身体失去平衡朝旁边摔去,耳边传来道中年男人的声音:“病人你别乱走啊!” 疼痛在身体炸开,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一黑,宋砚岚便不省人事。 再睁开眼,四周白雪皑皑,幽幽花香伴随着冷气在鼻尖萦绕。 宋砚岚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白茫茫一片。数棵梅树屹立在雪地之中,枝桠上红梅朵朵绽放,为这片纯净的雪景增添了几抹嫣红。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诫他,事情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 然而,当他的目光抬起,望向天空的那一刻,所有的自我安慰瞬间显得苍白无力。 天上飞行的不是飞机,那特么是人!踩着剑!御剑飞行! 宋砚岚都要抓狂了,心道:“不是吧?我特么不会又双叒叕穿书了吧!” 【宿主大大,好久不见】 熟悉的电音再次响起,依旧带着一贯的冰冷,然而其中却隐约透出一丝心虚。宋砚岚听到这声音,竟不禁涌起泪意:“001,解释!” 【宿主大大,由于遣返时出现了异常,你恐怕还要在书中世界再停留一段时日】 宋砚岚很快便冷静下来了,毕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他语气冷淡,可仔细听又带着丝颤抖:“就是说可以解决对吧?” 【对……所以辛苦宿主这段时间……苟活……一下】 电音断断续续,像极了磁场不稳定,信号接受不良似的,滋滋电流声冒了一会,001的声音便彻底消失了。 反应了许久,一阵冷意袭来拉回了宋砚岚的思绪,他这才发觉自己被冻到快要不行了,刺骨的寒意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手被冻得通红失去知觉。 若是换之前天气的变化对他那样修为的人是没有影响的,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体不是之前那副了,修为也低不是一星半点儿。 宋砚岚叹了口气,捋了捋被风吹的翻飞的头发,哀声道:“生活不易啊!” 他环抱着胸防止体温更迅速地流失,随后驱步朝山下走去,若是还留在这非得冻死他不可! 不知走了多久,宋砚岚终于看到了些建筑物,好在001还算良心给他套了件厚点的衣裳,不然他真的冻死在半路了。 乌瓦边上覆满了白雪,时不时有雪絮从屋檐上飘落,在半空中被食摊的蒸汽一拱,化成白雾,整条街像盖了层会呼吸的纱。 宋砚岚闻着那飘香四溢的气味,身心顿时暖和了许多,然而肚子却不适时宜地叫了起来,眼前琳琅满目的美食令人目不暇接。 他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一个遍,而后终于知道了001那句:“宿主你暂且苟活着。”是何意味了。 身上身无分文,那可不就苟活着吗? 不知不觉,宋砚岚走到了一家包子铺跟前,望着热气腾腾、洁白如雪的包子,他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忽地才想起来自己没钱,可目光却怎么也不能从包子身上移开。 “这位客观,要点什么吗?” 摊主是位看起来犀利的大娘,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宋砚岚,仿若这人要是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举动,立刻将其绳之于法! 二人四目相对,宋砚岚憋了半天把:“我想吃这个包子,但我没钱。”这句话噎了回去,随后悠悠吐出:“现在是什么年份?” 那大娘也是没有料到宋砚岚会问出这种问题,愣愣的回答道:“穆修25年。” 宋砚岚垂眸,若有所思。人魔大战那年是穆修20年,也就是离他完成任务已经过了五年了! 可明明事情就发生在刚刚,宋砚岚一边思索着一边摇头,显然没想到穿回去一会书中世界就已经过去了五年。他正要抬脚离开包子铺,却不料身后大娘突然叫住了他。 “小哥,等等!” 宋砚岚闻声回头看去,只见一袋子递到了他跟前,袋中散发着热香热香的气味。 “小哥是饿了吧,看你也不是咱这儿的人,这包子就免费送给小哥吧。”大娘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宋砚岚受宠若惊的接过了那袋包子,旋即脸上笑容浮现:“谢谢大娘,大娘您真是人美心善,菩萨转世呐!” 一顿甜言蜜语夸得店铺大娘笑的嘴都合不拢。 宋砚岚嚼着嘴里的包子心道:“身无分文,我迟早饿死在街头,倒不如回归老本行。” 至于他宋砚岚的老本行是什么—— 冷风拂过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街角那家古旧的药铺静静地伫立,门楣上一一块斑驳的牌匾,上书“同仁堂”三个字,笔力酋劲。 门前,众多年轻的、中年的以及年老的医者们背着药箱穿梭往来。他们大多出门时兴高采烈,归来时却屡屡碰壁,满脸失望。 宋砚岚蹲在同仁堂对面,一边咬着大娘给的包子一边乐呵呵的看这些医者忙得焦头烂额。 方才他进去药铺里头,原是打算回归老本行在医馆兼职的,虽说他叛离仙门已经两年,医术知识忘了不少,但好在学术有专攻,给普通人看病还是绰绰有余。 没错,这修真世界中,修仙者通常分为:剑修、法修、符修、体修、丹修。而宋砚岚便是修丹,制药医病统统不在话下。你要问他为什么不成为人人推崇的剑修,那便有无数个原因了,其中一个便是——太辛苦了! 然而想象中固然美好,现实却颇为骨感。他刚踏入同仁堂,打算毛遂自荐一番,却立刻遭遇突如其来的嘲笑,多数人皆讥讽他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不自量力。然后立马把他打发,自己忙自己的东西去了。 他何时被人如此轻看过?好吧,修丹的时候一直被轻看。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没嘲笑这群人呢!气得宋砚岚毛茸茸的离开了医馆。 不过蹲在这的一段时间宋砚岚也知晓了为什么这里药馆的医师都忙成这样了。 这座镇子上有户富贵人家,这富贵人家中有个千娇万宠的女儿,活泼好动! 这前些日子却一病不起,找了许多大夫看都毫无作用,于是家中便在方圆百里的城镇大张旗鼓张贴告示,要是有人能医好这位小姐,必得重金奖赏。 所谓豪掷千金!其中不乏医术高超的修仙人家慕名而来,可也是治标不治本,不出几日便又卧病不起。 宋砚岚确实有心前去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什么病症如此难以根除。然而,他身上连根银针都没有,灰头土脸的看着就像蹭吃蹭喝的毛头小子,不被乱棍打出来都算不错的了。 这时,天空中雪花纷飞,宛如轻盈的羽毛,飘落在宋砚岚的面颊上,瞬间化作水珠。那冰冷的触感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连叹息。 他每叹息一声,身旁便多一声叹息回应,宋砚岚不禁转头看向身侧。只见一位身着绿罗裙的小姑娘蹲在不远处,手托着腮,凝神注视着对面的同仁堂,仿佛入了迷。 “朋友,小小年纪怎么唉声叹气?”宋砚岚扬声问道。 小姑娘被惊得四下张望,发现宋砚岚是在和她说话,思索了一番随即叹气声越来越大,她眸中忧伤藏不住,神情低落道:“我家小姐生病了,这些贪慕名利的狗医生,随便抓副药就把我打发过去了,那药要起作用也还好,可关键是不起作用!狗东西!……” 小姑娘越说怨气越大,最后竟还咒骂起人来。 宋砚岚闻言干笑一番,随即眸光一闪,道:“我帮你医你们家小姐如何?管我几日饭就行,划算买卖!稳赚不赔!” 小姑娘听后,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宋砚岚一番,此人布衣,黑发披散,嫩白的脸被冻得通红,年纪看上去也只是比她大了一点。 “就你?”绿姑娘显然也是不信任宋砚岚,可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改了口道:“行,你有能力的话就医好我家小姐,衣食住行少不了你的。” 见绿姑娘答应了,宋砚岚笑眯眯的起了身,走到了她面前:“交给我准没错,别看我这样我‘师父’可是医术了得的名人。” 宋砚岚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曾经是御清宗司药仙尊的坐下弟子,多少人千金难买一脉。 绿姑娘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宋砚岚跟着他走,一路上宋砚岚碰见了不少提着医药箱的医者,越往前走人还越多。他开始思索这绿姑娘家的小姐不是……很快这个念头就打消了,毕竟多少医者求着去给那户富贵人家小姐把脉,哪会随便抓副药就给打发了呢。 两人立于一座府邸前,一枝红梅悄然探出红墙,眼前的大门尽显辉煌大气,富丽堂皇。头顶那黑色匾额上,“李府”二字赫然在目,彰显出无尽的宏伟气象。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面露难堪的医者,宋砚岚就这样直挺挺的和这人相撞。 “你这人不长眼吗?”那人大骂,似要把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明明是那人自己撞上来,宋砚岚却是挑挑眉,被骂也不恼,而是坦然的道了声歉。 那医者见此也不好再发作,呸了一声便离去。 至此宋砚岚也明白了些什么,一户富贵人家多些儿女也不奇怪,有受宠的那就有不受宠的,而这位绿姑娘口中的小姐多半是不受宠的那位。 “朋友,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宋砚岚笑道,一直叫人家绿姑娘好像不太稳妥。 “无尤。你呢?”无尤答的随意。 宋砚岚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稍加思索了一番,才缓缓吐出两字:“山风。” 忽地,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勾起,哼笑出声。 无尤见宋砚岚莫名其妙笑出声,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没再说什么,她引领着宋砚岚,穿行于曲折蜿蜒的连廊之中,最后停于一房间门前。 开门进去,房间陈设简洁,一套桌椅,桌上茶具摆放整齐。房间一张做工精美的架子床摆放在跟前,一眼望去,可见一女子躺在床上,唇色惨白,面露痛苦之色,为病魔所折磨。 宋砚岚朝无尤点了点头便朝床边走去,他声音轻柔道了句:“失礼。” 脉诊结束后,无尤面露焦急之色,可又怕打扰到床上人轻声询问:“怎么样?” “你不是说那同仁堂抓了点药给你吗?还有剩的不?”宋砚岚问。 “有的。”话音未落,虽不知宋砚岚要做什么但无尤还是从旁边一柜子拿出一包药材交给了他。 宋砚岚示意无尤可以出去了,便带着那包药材合上了门。 第3章 第 3 章 李府庭院的一隅,白烟缓缓升腾,药香弥漫四周。 “咳咳咳……咳咳咳”宋砚岚身形被一团白烟覆盖,呛得他直咳嗽,泪水不禁蓄满眼眶,“我去,烟太大了,控火控火!咳咳……”他急忙朝正在熬药的无尤提醒。 无尤并未回应宋砚岚,只是默默地将火候调小。待烟雾渐渐散去,原本被烟雾遮挡的宋砚岚的面容也随之显露出来。 宋砚岚坐在延廊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半个身子斜倚在栏杆上,手肘轻靠栏杆,眼神四处游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没见过世面,一踏入大宅便忍不住四处张望。 不是他想到处张望,而是这宅子实在处处透着诡异,自他踏入门这一刻总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等到他抓住那道目光朝那儿望去,却什么人也没有,不适感也随之消失,可当他放下警惕,那种感觉却又在他心头隐隐涌现。 这宅子多半藏了什么脏东西,可那东西躲得实在隐蔽,来这儿这么久了他都没感知到这东西躲哪了。估摸着李家那位小姐便是遭这“东西”缠身才卧病不起,要是碰到稍微有点道行的修士便将自身隐匿起来,等修士离去再接着纠缠,这就是治根不治本的原因,想要那小姐完全好起来,那就得把蛰伏在这宅子里的脏东西给除掉。 “无尤啊,你知不知道这宅子最近发生过什么怪事?又或者曾经发生过。”宋砚岚询问。 无尤闻言,头也不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还在燃烧的火苗,蓦地她猛地抬头望向宋砚岚,迟疑道:“你是说,小姐的病是……” 见无尤误会,宋砚岚连忙摆手打趣道:“朋友想象力还真丰富。” 如此回答,无尤又低下了脑袋,专心熬药。 宋砚岚见此也没有在揪着问三问四,这小孩明显有事情瞒着他,不想说那就罢了吧。 他目光转向面前紧闭的房门,哎呀,他在思考要不要和这小姑娘说她家小姐,病根已久,长期不治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恐怕没几天可活的了。 无尤和她家小姐感情深切,不知真到那时候能不能撑得住。 爱别离苦,八苦之最。 宋砚岚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无尤坦白她家小姐的病情。尽管他实在不愿扮演这个冷酷的角色,但人终究要学会面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藏伏在这宅子的脏东西揪出来,介时那受宠小姐恢复如初,他也能得千金赏赐,何乐而不为呢? 宋砚岚正盘算着要是他得了千金该怎么花才好时,不远处传来了极尽谄媚的恭维声:“哎哟,仙人当真是英姿飒爽,人中龙凤,旁边这位更是美若谪仙啊。” “李大人您当真是谬赞,还请容我们看贵小姐一眼”回应他的是一道清脆有力的女声。 宋砚岚听着耳熟,这李家家主居然找了仙家门派来给他女儿看病,这待遇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这边这位是只生不养吗?他真是替这位不受宠的小姐感到痛心。 他循着声音望去,想看看是那家门派的子弟。 一个穿着浑身透露着有钱气息的胖老头面前伫立着一对身姿轻盈的男女,看上去极为般配。 男人青衣如碧,修长如竹,墨黑的卷发编成辫子垂落胸前,眉间透出一抹冷峻,神情淡然。仿佛隔着万水千山,仅凭一眼便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接近。 女人白衣若雪,肤若凝脂,唇若点绛,一双杏眼朦胧温柔,盈盈似水。 是君栖安和慕容姝! 虽说君栖安的相貌没做任何变化,但刚开始一眼望过去宋砚岚还真不敢确定这人就是原书男主,才是后来想起原著描写君栖安本就是:孤高自傲、目空一切,妥妥爽文大男主,但在任务期间君栖安这个人的性格和原著天差地别,时常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穿错书了。 而慕容姝,众所周知,男频文男主周身总是萦绕着莺莺燕燕,而身旁的慕容姝便是众多莺莺燕燕中的其中一位!和男主师出同人的师姐! 能在此处见到这二人,宋砚岚惊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禁有些忧伤这李家主人请来的修士居然是御清宗子弟,还是男主,不得不说能力惊人了。 他原本还抱着一种期望,认为李家主人请来的不过是一些零散之士,最终只会无功而返。到头来,还得由他亲自出马,而奖赏自然也会落入他的囊中。 可现在幻想破灭了,铁树开花的概率都比男主无功而返的概率高上千倍万倍。 一想到他还要在这世界苟活许久,目前唯一赚大钱的机会也被男主夺去,他恨啊! 想到这,宋砚岚便朝君栖安那边投去幽怨目光。 “哈哈,仙人这边请,这边请。”李家主人抬手将君栖安与慕容姝朝另一处引。 慕容姝行走了两步,发现君栖安没跟上来便回头,只见君栖安站着不动,视线朝着院落一隅望去。 她顺着君栖安的视线看去,只见一绿衣女子蹲在砂锅面前似在熬药,毕竟在这还是能闻到一点药味,而似乎火候大了,烟雾愈来愈大,朝着一处飘去,白烟中似有一人。 “师弟,怎么了?”慕容姝小心翼翼地问道。 君栖安闻言,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便跟上了慕容姝与李家主人的步伐。 “咳咳咳……咳咳,我……咳咳,无尤,你再这样熬这锅药就废了!”宋砚岚再次被这浓烟呛到,忍无可忍的他起身撑杆跃起,脚尖轻点便稳稳当当的落到了院中铺满的鹅软石上,可谓身手矫捷。 “给我,我来!”宋砚岚一把抢过无尤手中的蒲扇,开始亲力亲为的熬药。 数个时辰之后,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院中石灯明亮,砂锅中的药已然熬成,这在控了半天火候的宋砚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舒展了一番身体。 他将锅中的药乘到碗中交给了一旁的无尤:“你且拿着,等我让你给你家小姐喝的时候你再给。” 宋砚岚推门而入,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布帛,鼓鼓囊囊,里头包着东西。 他将布帛打开,里头大大小小的银针整齐的排列其中,折射出凛冽冷光。 宋砚岚勾唇一笑,望着这“白来”的银针满足的眯了眯眼。 他来到床前,单膝跪在了地上,一枚银针刺入面前这位小姐耳下一寸距离,床上之人便有了反应,好看的眉头紧皱,烛光下一张白脸愈发病态。 “你做什么?”无尤面上染上怒色,箭步朝宋砚岚走来。 “打住,药别撒了。”宋砚岚无暇顾及一旁的无尤,又从布帛拿下一枚银针扎到了另一个穴位。 无尤闻言,慢下了脚步,看着碗中摇摇晃晃但并未洒出的药舒下一口气来。 她原本对面前这来路不明的人并不十分信任,但无奈别无他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他。 几刻钟之后,宋砚岚长舒了口气,将扎在小姐身上的银针拔出并收回布帛之中。 “喂药。”言简意赅,宋砚岚起身,跪的他膝盖都麻了。 话音未落,无尤立马跨步至床前,将床上之人扶起依靠在她肩上,手中的碗对准那人的口将药满满灌了下去,嘴角溢出的汤药也被无尤用衣袖轻柔地擦去。 宋砚岚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这二人。 他在院中随意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夜空中的残月皎洁如洗,月光洒落,给四周披上了一层霜白。积雪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耀眼夺目。 随处张望下,一抹青色晃了晃宋砚岚的眼,他眯着眼极力想看清那抹青色,可都无济于事,当即决定走两步换个角度。 果然,这次看清了。 远处,一位青衣男子斜倚栏杆而坐,洁白的月光轻洒在他白皙的面庞上,让他那带有攻击性的面容柔和了些。他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涂了红漆的栏杆上,更显得那只手愈发洁白。 是君栖安。 君栖安察觉到视线的投射,便朝那方向望去,却一无所见,于是他收回了目光。 宋砚岚此刻捂着嘴,在君栖安朝他这边看过来那瞬间便立马蹲了下去,这才没被发现。 突然间,他松开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这才恍然大悟。是啊,他现在为何要惧怕君栖安?看见了便看见了,他如今是“山风”大夫,不再是修仙界公敌宋砚岚了。 之前做任务时的身体是宋砚岚捏造的,容貌与身形都同他原本的模样大相径庭。可名字却是本名,如今这副身子便是他在原世界的容貌,可名字却选了个化名“山风”,造化弄人啊。 “你蹲在那做什么?” 说话的人是无尤,手上提着盏烛灯,她一出来便看见宋砚岚蹲在那儿鬼鬼祟祟。 宋砚岚闻言,立马起身,平静道:“没,什么都没有,怎么了吗?”他将目光转向无尤。 “小姐醒了,她想见见你。”无尤吞吞吐吐,神情扭捏,半天又吐出一句:“山……山风大夫。” 见此,宋砚岚啼笑皆非,看来那屋中小姐醒了,状态应当是好了不少,他就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他还是有点医术在身上的! 见宋砚岚眼尾上挑,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一副:看吧,我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行了,你快去吧,小姐待会还要休息。” “行,吧!”宋砚岚将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的朝那小姐房间处走去。 无尤目睹此景,抬手轻抚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拥有如此高超技艺的人,竟有如此心性,确实令她眼界大开。 嗯大概是小君学的小宋扎了辫子,小宋一眼过去看不太习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房间内,烛光柔和,安神香自香炉中袅袅升腾。 “小女子名唤李馨敏,在此多谢山风大夫的悉心诊治,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一名女子静坐于床榻之上,烛光映照之下,她的面容显得愈发温婉,然而那憔悴之色却始终难以掩饰。 “姑娘不必客气,行医治病本是我分内之责。只是近日我暂无去处,若姑娘不介意,能否容我借宿几日?”宋砚岚面露笑容道,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那床榻底下。 “大夫不是这小镇的人吧?若大夫不嫌弃的话还请在这多玩几日。”李馨敏嫣然一笑,很大方地就答应了下来。 后面宋砚岚和李馨敏又聊了几句便被无尤领去客房歇息去了。 宋砚岚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帐顶出了神,他想着001怎么还没有消息,这日子也忒无聊了些。 思索间,冷风从被窝缝隙钻了进来,冻得他一哆嗦,不自觉缩了缩身子将被子盖得紧了些。 发了半天呆,宋砚岚终于决定了,他要给自己找点事干,明日白天里就把这李府摸透,晚上就去找那脏东西玩玩。 翌日—— 天气依旧寒冷如故,时不时会飘落些许细雪。 宋砚岚一大早就被无尤叫醒去同仁堂抓了些药,然后在还未完全亮着的天下熬药煮汤,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刻的他蹲在砂锅前,手中一把蒲扇轻轻摇晃,一头乌发被扎成辫子垂落胸前,时不时的哈欠声催的他愈发困倦。 这让他不禁想道:“这小丫头片子真会使唤人,要不是……哎,好吧,谁叫我寄宿在人家这儿呢?” 他一直忙活到天亮了许久,反正困意也没了,宋砚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瞎逛起来。 宋砚岚这人有个特点,特能聊。短短一日之内,便与李府上下的小厮、丫鬟乃至厨房的大娘都聊了个遍,府中大小八卦他都了如指掌。 冬日的天总是暗得早,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李府上上下下灯火通明,可却出了奇的安静。 宋砚岚在给李馨敏熬完药便回房躺着了,一直到夜深人静时分,他勾唇一笑,掀被起身,出了门悄然跃上房顶,向下俯瞰,整个李府皆在眼中。 他凭借着月色辨认出白日里听小厮说的‘小姐平日里爱玩耍的藏宝阁’翻身跃下房顶,足尖轻点落在廊下。 来到一扇房间门前,轻轻推门而入。房间的部分景象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清晰地映入了宋砚岚的眼帘。 高大的架子上陈列着众多名贵玩物,每一件都显得价值连城,如此奢华的架子竟摆满了整间屋子。 宋砚岚轻手轻脚地走进去,随后悄然关上了门,开始在屋内四处走动。这间屋子出奇地宽敞,果然不负方圆百里内声名显赫的富贵之家。 宋砚岚偷偷来到这间屋子,并非出于对屋内物品有兴趣,而是因为今晨与府中小厮闲聊时得知,这李家小姐便是在这房间玩耍突然昏迷过去的,之后每当有下人前去清扫都会莫名其妙的受伤。有时夜里还会传出些清脆的碰撞声响。一想到那脏东西可能藏在这处他就忍不住过来一探究竟。 这种器物多的地方最容易藏脏东西了。 不过这么大的宝库门外居然不上锁是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宋砚岚思索着,余光突然撇到了一边墙壁上的影子,瞳孔骤缩。 只见那墙上除了物品和宋砚岚的影子之外不远处还有另一道人影,那道影子离他的影子越来越近,也就意味着这屋里除了他一人还有别人,并且那人已经发现了宋砚岚正慢慢靠近。 宋砚岚见此,呼吸都轻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影子离自己的影子越来越近,既然他方才没有发觉这房间还有一人,那么意味着这人实力定然在他之上,硬碰硬肯定不行。 一个字在他脑海里浮现:“跑!” 宋砚岚提步,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跑出这间屋子,可正要到门前,忽地,肩膀一痛,扭头看一只手已经赫然出现在他肩头将他死死定在原地,动不得分毫。 他心里大喊不妙,抬手将那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击落,随后朝身边轻轻一跃便与那人拉开了距离。 许是外头的月亮被云层遮挡,瞬间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而脚步声朝宋砚岚越来越近,不急不慢,显然那人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不将宋砚岚放在眼里。 心头不好的预感顿然涌生,他朝摆满物件的架子奔去,在过道间来回穿梭,可脚步声一直都有,也就是说此人根本没有被他甩开,来回几趟宋砚岚也累了,倒不如打一架再趁机脱身。 这么想着,他宋砚岚五指并拢朝身后击去,可想象中的打击感没有传来,反而是他的手腕被那人紧紧抓住,冷意从手腕迅速蔓延至全身,头皮阵阵发麻。 宋砚岚一记侧踢过去瞬间解放了自己方才被抓着的手腕,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劲风朝他袭来,接着左肩疼痛蔓延全身。 还没来得及舒缓疼痛,那人的下一道攻击又接踵而至,宋砚岚咬着牙接了数招后,只觉得这人招式熟悉的很,但和印象中的招式区别又很大,面前这人下手果断、狠毒,招招致命。 而那头人却也觉得宋砚岚的招式熟悉的很,凌厉的攻势瞬间缓和了不少,慢慢在脑海中描摹着宋砚岚的一招一式。 感受着对面愈发缓慢的进攻,宋砚岚心下一喜,料定这人是个没体力的,虽出招漂亮,可不能打持久战就对他没威胁! 刚想乘着对面缓下来打算一招解决了敌人的宋砚岚就听耳边传来轻笑一声,随后胸口疼痛剧烈,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击的朝后退了又退,直至退无可退,后背撞上了硬物,疼痛又激的他头皮发麻。 而他刚好撞上的是一架堆放满物品的架子,那架子被撞的震了一下,刚好架子上放了尊青花瓷。这一下那青花瓷便摇摇欲坠,若摔了下去必定会引来他人,吓得他来连忙伸手去扶。 宋砚岚大抵觉得心中一口气舒不上来,可能他真的生气了吧,今晚吃的瘪比他这两天吃的饭还多,这不知道哪个臭小子和他玩阴的,他定要让这人知道什么才叫玩阴的! 袖中银光一闪,数枚细针自宋砚岚袖口疾射而出,隐没于黑暗之中,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这细针等再想动时便会发觉针已入穴根本动弹不得。 数秒后—— 他不动,敌不动,宋砚岚以为自己得手了,揉了揉自己的肩,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臭小子落他手里了。 怎料没走两步,咔哒一声,自己的手便被人按到了后背,整个人被压在了架子上动弹不得。 宋砚岚觉得自己这左肩及左臂还是承受太多了,但自己技不如人,难说,他想着要不求饶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额……大哥,要不……”话还没说完,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砚岚耳边。激的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接着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那人咬字清晰,一字一句语速相当缓慢:“大夫,好针法。” 这声音,宋砚岚对其可太熟悉了,这声音伴随着他做任务时的日日夜夜。 本文男主君栖安! 宋砚岚觉得此时要是没有君栖安将他按在架子上他腿一软立马就跪地上了,若是他知道男主也在这他绝对不会踏进这儿一步。 他突然觉得自己出门前非要装模作样带个面纱是个正确的抉择。 君栖安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抬手就想摘了宋砚岚的面纱,一探真容。 他觉得面前之人太过于熟悉,熟悉的想让人靠近。 蓦地,门外突然响起阵阵呼喊声。 君栖安手头上得动作顿了一下,他皱眉微蹙,目光朝门那边望去,似很不满外头的动静。 “着火啦,着火啦,快去灭火!!” ………… 宋砚岚明显能感觉到君栖安按压他的力道轻了许多,心道这是个好机会,反身便挣脱了钳制,飞速朝门外奔去,走之前还不忘将门带上。 留在屋内的君栖安,目光落在手指间夹着的几枚银针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片刻后,他将银针轻轻收起,眸光闪烁,唇角微微上扬,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 出了这间房,见君栖安没追出来心中的巨石瞬间落地,刚舒了口气,便被一道男声硬控住。 “山风,你怎么在这?还打扮的……哎,不管了,老爷和小姐的房间着火了,你快去帮忙灭火。” 叫住他的是白日里和他聊天地的扫地小厮,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塞给了宋砚岚一桶水便离去了。 提着盛满水的水桶,宋砚岚的手臂一疼,额角抽了抽,扭头便看见不远处火光冲天,浓烟弥漫,火势之大烧的天光泛红。 此时李府上上下下早已乱成一团,所有人都神色慌乱,着急忙慌的提着水往起火点跑。 宋砚岚赶到时,火势已经减小不少,自己桶中的水也泼了干净。 “小姐!小姐还在屋里!”一个丫鬟灰头土脸的从火中跑出来,泪水糊满了面,手还指着还在烧着的屋中。 李夫人一听晕倒了过去,要不是站在她身侧的丫鬟扶着恐怕早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宋砚岚当即往着了火的屋里冲,毕竟人命关天,可蓦地,余光瞥见无人在意的角落一道黑影从烈火中窜了出来,速度之快留下道道残影,直觉告诉他这火和那道黑影脱不了干系。 “哎哟,仙人,你要救救我们的女儿啊。” 闻言,宋砚岚回头,此刻他的面纱已然摘下。 君栖安的手臂被李家家主抓着,而二人目光对视上,他朝君栖安点了点头,便转向那黑影离去的方向奔去。 既然君栖安赶来了那么李家那位千金肯定没什么事了,自己还是去把那东西揪出来,看看是何方妖孽。 那东西和个皮球一样滚的飞速,宋砚岚尝试抓了几次都没能抓找,反而将灵力给耗没了,果然,打怪这种事情还是不太适合他这个人。 叹息了一声,宋砚岚也只得紧紧的跟上那东西,尽力不跟丢,等抓到机会一举拿下。 越追周围的建筑越是熟悉,这不就是无尤她们那院子吗?稍微一失神,那东西就逃得无影无踪。 不过这院子的房间都没什么人住,随便找找还是很容易将它藏身之地寻找出来的。 想着,宋砚岚开始一间间房找过去,这里的房间不大,开门一眼扫过去便知道里头有没有藏东西。 搜了好一会时间,几乎将这边院子的房间都查看完了,还是没找到,这东西是不可能又跑出去的,毕竟他方才在这院子周围设了法阵,虽不强大,可对付这东西却绰绰有余,法阵没有反应那么这东西只能是还在这附近了。 而这里还没看的房间也就只有无尤和李馨敏那儿。 你们不要再打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宋砚岚在无尤房门前来回踱步,虽说现在已经到了晚寝时分,但外头动静那么大他不信无尤能睡得着,便思索着该用什么理由进到她房里查看一番。 很快他便想到了个一箭双雕的法子,宋砚岚吸了口气,开始叩了几下门,一副气喘吁吁,受了不少苦的模样喊道:“无尤,外头着火了!” 喊了好一会都没动静,宋砚岚都要开始怀疑自我了。刚想再喊几句却被打断了。 “山风大夫,别喊了,我在这。” 宋砚岚循声望去,瞧见无尤一身绿衣站在李馨敏房门前,皱着眉头,似乎对他深夜大喊大叫的行为十分不满。 “着火了。”宋砚岚讪笑两声,随后朝着火的地方一指。 无尤听了神情没有太大变化,反而随口说道:“我知道,又不会烧到我们这。”后还接了句:“活该。” 见无尤不上当,宋砚岚挑了挑眉头,立即转换了更为稳妥的的理由。 他神情陡然严肃起来,开口道:“我想和你家小姐说些事情,嗯,关于她的病状。” 无尤不假思索,开口道:“小姐要休息了,山风大夫有什么话我可以转为代劳或是你明日再和小姐说。” 宋砚岚被无尤说得一噎,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无尤身后便传来李馨敏微弱的声音。 “是山风大夫来了吗?无尤快将大夫请进来吧,外面天冷,冻着了便不好了。” 无尤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妥协将宋砚岚请了进来。 一踏入屋内,熟悉的安魂香依旧弥漫,那香气比以往更沉,混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腐木味,烛光熠熠生辉。 李馨敏如往常般端坐在床上,背倚床架,神情温婉,一头青丝垂落至背,脸色依旧苍白无血色。 宋砚岚环顾房间,烛火摇晃不止,烛影幽幽,宛如魑魅魍魉般诡谲。 他一张俊美的脸庞绽放出笑容,那笑眯眯的神情仿若一只狡黠的狐狸道:“李小姐,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话落,宋砚岚将椅子拉到了床前,坐的离李馨敏近了些。 “大夫医术高超,我今天喝了大夫给熬的药觉得好了不少。”李馨敏嫣然一笑,语气中透露着对宋砚岚的感激。 若她无病,这般容颜姿态,不知要让多少男子倾心。 李馨敏又道:“大夫小小年纪,阅历似乎不少,可否和我聊聊?整日躺在这房中倒也无趣了许久。” “看着小,实则不小了,李小姐有什么想聊的尽管聊。”宋砚岚不禁笑出声来,尽管他这副皮囊已二十二岁,但那张娃娃脸却让他看起来仅有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然而他的心智却远不止二十二岁。 李馨敏闻言先是问了几个地域风景问题,然后问了宋砚岚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宋砚岚可谓有问必答,李馨敏也表现得对宋砚岚的话非常感兴趣,接着她又问:“那小大夫,你知道昨日到府上做客的人是何来历吗?” 见她问这个,宋砚岚先是一愣而后略带迟疑问道:“是一个长得很俊的青衣男人和一个很美的白衣女人?” 李馨敏轻点了头,开口:“嗯,今早无尤扶着我出去走走,偶然看见了那客人,当真容资绮丽、气质不凡,比我这辈子见过的人儿都好看。言完言,她自嘲般笑了笑。” 一旁听着的无尤很不赞同的道:“小姐,不必这样说,你比他们都更要美丽。” 这句话对李馨敏很是受用,她方才还失落着现在转而扬起了笑容:“无尤你嘴最甜了。” 宋砚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打听君栖安和慕容姝,他要说好的还是说坏的呢,这有点让他难办,思索再三便开口道:“仙门之首,御清宗子弟,女子男子皆为天下第一剑修座下亲传弟子,其中这位男子更是了得,不知小姐是否知晓君栖安。”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李馨敏的神情。 听到君栖安这三个字,李馨敏神情显然愣了愣,随后眼帘微垂,手指在棉被上轻捻,手上一失去了光泽的玉镯赫然显露,她说:“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此等怎会光顾这样的小地方,小大夫莫要诓我。” 对于李馨敏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年病卧在床能知晓君栖安这号人物,宋砚岚也不意外,毕竟五年前人魔大战一触即发,魔族在肆意妄为,人界生灵涂炭、寸草不生。作为人胜魔的最大功臣君栖安,定然在人魔大战之后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毕竟在他领盒饭前一刻,系统清清楚楚提示了男主的声望值高达100%,对于君栖安的知名度,宋砚岚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怎会诓你,外人皆知李家家主财大气粗,爱女心切,能请来这样的大人物为那小姐祛病也不足为奇。”宋砚岚说的随意,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爱……女?心……切?”李馨敏眸光闪过一丝忧伤,手死死地抓着棉被,苍白无血的手上,青筋清晰可见,她咬着下唇,喃喃念叨着这四个字。 察觉到李馨敏情绪不对劲的无尤怒道:“山风!你别说了!小姐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吧。” 而宋砚岚似没有听见一样,目光黏在了李馨敏手腕上的玉镯,那镯子本就暗淡无色,此时在他眼中何止黯淡,简直乌烟直冒啊,显然是有邪祟寄宿在镯子里头。 “你这镯子……”宋砚岚说着,袖中指尖灵力凝聚。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无尤打断了施法,她抓着宋砚岚的左臂将他往外拉,人小小一个,劲倒不小。 左臂再一次遭受暴击的宋砚岚内心真是一万匹马奔腾而过,他哀嚎道:“嘶……疼,我球球了,别拉左臂,受重伤了。” 见宋砚岚神色痛苦,无尤立马放开了抓着宋砚岚左臂的手,下意识道了声歉。 此刻,李馨敏早已冷静了下来,她语气柔的能出水:“无尤不可无礼,真是让小大夫见笑了。”随后她又道:“无尤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小大夫说。” 无尤张口正想说些拒绝的话,便被李馨敏一句“听话”给打了回去。 待到无尤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宋砚岚和李馨敏二人,气氛开始陷入诡异般的寂静。 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李馨敏主动打破了这份寂静:“山风大夫,我这病……。” 宋砚岚见她主动问起,想必早已心有准备,便直言道:“病根深植,久未根除,现已别无他法。” 闻言,李馨敏没有过多其他情绪,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宋砚岚的回答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便索性不谈论这个了,只见她陡然话锋一转:“山风大夫,我和你说说我怎么认识无尤这孩子的吧。” “愿闻其详。”宋砚岚说。 “那是一个和现在截然相反的夏日,那时我还未这般病入膏肓,行动还未受阻。有日我在这宅子待腻了便跑到街上去,然后就看到端茶水的无尤在被责骂,我已经忘记那人骂了什么?定然是什么很伤透人心的话才导致我冲了上去对无尤说‘你别在这了!你来我家和我一起吧。’现在想想真是幼稚透了,但我敢这么说,无尤那孩子还真就答应了。小小一个的,思想成熟的不行,感觉我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一般,明明骨子里就是不爱笑的一小孩,但是却总是笑着和我说一些很有趣的话,时常让我笑的直不起腰。” 她说的认真,神情淡然,像是在和宋砚岚说些家常便饭般。 宋砚岚手肘支着椅子扶手,托着腮,李馨敏讲的认真他便听的也认真。 突然,李馨敏看向宋砚岚,表情略带严肃,一字一句道:“大夫,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若是我以后不在了,还请你帮我照看无尤那小丫头。”说罢,她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我这有些东西要给大夫,算是报酬罢。” 见状,宋砚岚立马起身,阻止了李敏馨的行动:“李小姐还是坐着吧,有什么东西我拿就好。” 李敏馨闻言,干笑两声道:“那有劳大夫了,在床底下,一个长长方方的箱子。” 宋砚岚垂下眼帘,叫人看不起他眸中的情绪,他屈膝弯下身子,脑袋贴在了地上朝床底看去。 乌漆嘛黑,但接着烛光还是能勉强看清里头放了一个箱子,他眼珠子转动,迅速扫视了那不大不小的床底,然后将手伸了进去尝试将那箱子拿出来。 此刻,宋砚岚的心砰砰直跳,他觉得这一刻时间仿佛慢了许多。终于,那箱子被宋砚岚拿出。 他正要起身却身形不稳,箱子比预想的要沉重许多。他屈膝发力时,箱底似有重物猛然下坠,力道失衡身子便朝床里倒去。李馨敏眼疾手快抬手扶住了正欲跌倒的宋砚岚,她神色慌张:“山风大夫,小心!” 宋砚岚的一只手被李馨敏轻轻扶住,肌肤紧贴着那枚玉镯,阵阵凉意随之传来。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才不至于摔倒床里,稳住了身子的他立马站了起来:“没事没事,那箱子还真沉,说是装了一颗头也不为过。”他说后半句时不经意瞟了一眼李馨敏。 只见她乐呵呵的笑道:“大夫还真爱说笑,快打开吧。” 依她所言,宋砚岚打开了那盒子,里头是一些金银首饰,首饰样式繁多,成色上品,若是拿去典当,定能换不少钱。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数量不多,还望山风大夫海涵。” 若宋砚岚应允了李馨敏的请求,那么这些金银首饰也足够无尤和他自己使用一段时间,无尤不用跟著他吃不饱穿不暖,这想得还真是周到,二人主仆情意不是一般的深。 “太过沉重了。”宋砚岚垂眸,手合上了那装满金首饰的箱子,忽地,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紧盯着李馨敏纤细手腕上的镯子道:“戴着这镯子不会觉得重吗?” 李馨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说话,却又被宋砚岚下一句话惊的目瞪口呆。 “一颗头在床上,不会觉得心神难安,难以入睡吗?” 言完,宋砚岚朝那床里看去,一颗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颅赫然映入眼帘,原本整齐的双髻发型如今已有一髻散乱,发丝如树根般蔓延至半张床铺。七窍血流如注,一只眼珠脱落,另一只眼则死死地凝视着他。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颗头颅的右脸颊上,一道刀痕清晰可见,伤口处脓液横流、溃烂不堪,白蛆在其中肆虐啃食。 下一章君岚又能再见面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烛光映照着宋砚岚的半边脸颊。 “山风大夫不答应便算了,又何必在这吓唬我。”李馨敏音色还是那般柔和,然而,仔细聆听却能察觉到其中隐含的冷冽之声。 宋砚岚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道:“我是那种人吗?是不是唬你,李小姐心中自有定数。” 道完,他又吐出了三个字,目光从那无体头颅转向李馨敏的脸上。 “张绵菖。” 就在宋砚岚吐出这三个字的那一刻,李馨敏瞳孔骤缩,手指不停的摩挲这手腕上那只镯子。苍白的唇又张又合,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宋砚岚心下了然,又继续道:“一个半月前,府里来了个新丫鬟——张绵菖。李二小姐的贴身丫鬟笙笙因家里有事所以请了假,那张绵菖便代替笙笙暂时服侍李二小姐,这张绵菖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平日里摸走了李二小姐不少东西。不过都是一些小物件,李二小姐没发现。一天早晨,她给李二小姐整理床铺偶然发现枕边一只银簪,便顺走了。可能觉得一只银钗而已,却没料到二小姐对那只簪子爱不释手,二小姐发现了便勃然大怒,下令彻查。这张绵菖自是被揪了出来。” 他说的口干舌燥,来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又继续接着说:“那二小姐娇生惯养,自是不能容忍这等人在她面前放肆,便用银簪将那张绵菖的左脸划破,伤口之深称得上容颜尽毁。她心中虽有怨恨但毕竟不能怎么样,便打算一走百了,临走前还去李大人那藏宝阁转了一圈,拿了不少东西。可拿的出去吗?最后不知如何将那架子撞倒,头身分离,死不瞑目。怨气化为鬼魂一分为二寄宿在了那藏宝阁的器物上。” 宋砚岚停顿了会,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而被那头寄宿的器物恐怕便是李大小姐您手上的那枚镯子。” 李馨敏闻言,可以看出来非常勉强的扯了一个笑容:“山风大夫知道的可真多。前面所言不假,可我并未听说那张绵菖如何死法,如何死状,大夫你又是如何知晓呢?大夫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若真如大夫所言我这儿有颗头颅,我为何看不见?而且那身子又在哪?” 她的问题颇多,宋砚岚记得晕乎乎的,皱着眉头道:“死法死状我猜的。头颅确实在你这,寻常人看不见怨气所形成的鬼魂,但你肯定看得到,身子……暂且不知,但肯定在那藏宝阁中。” 他那时潜入藏宝阁就是为了找可疑的器物,谁知中途遇到了君栖安,难怪那藏宝阁既没有人看守也没有上锁,定然是君栖安和李家家主提出要求到那藏宝阁探查一番。 “山风大夫想来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或许降妖除魔大夫也不在话下,既然大夫你也说了死法死状是大夫猜测,那就只是猜测,仅此而已。”李馨敏淡然道,神色有所放松,一只手却死死地按着手腕上的玉镯。 宋砚岚勾唇一笑,毫不谦虚道:“确实不在话下,不过这猜测正不准确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发怒了,小姐你知道的,不是吗?” 他眼中,床上那颗可怖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颅此刻漂浮在半空,黑发竖起,像一根根黑针朝四周散去,那只尚算完好的眼睛,瞳孔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眼白。以“她”为中心的周围充斥着能呛死人的腐味,黑气弥漫。 宋砚岚并不担心李馨敏是否有危险,或者说,这东西对李馨敏构不成威胁,毕竟它只能吸取体弱多病的李馨敏的气,才能继续对李二小姐作恶。反而,现在更应担忧的是他自己,毕竟他刚才的话似乎激怒了这位张绵菖。 果不其然,那黑发如丝般飘逸,纷纷向宋砚岚涌去,伴随而来的是浓烈的腐味。 腐味直冲天灵盖,熏得他鼻头皱了皱,急忙用袖子遮了遮口鼻,才不至于被熏得翻白眼。 宋砚岚旋身一错,躲开了朝他袭来的黑发,可黑发太多,他躲过的也只是一大部分。而他只觉腰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勒着,低头一看,不知何时,那腰上一缕黑发缠绕,力道越收越紧,几乎要将他勒的喘不上气。 他咬牙,蓄灵力覆手,朝那黑发一抓,用力一扯,那头当真被他扯了过去,缠在腰身上的黑发松了松,瞬间大量新鲜空气涌入他的胸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头颅不甘心,黑发似水草般成波浪状后猛地变直,如同钢针一般朝宋砚岚的致命点刺去。 宋砚岚发誓,他要是惯着这东西他就不姓宋! 在头发刺到他之前,宋砚岚把手中的头发握的又紧了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这头发从头颅上扯下来,他侧身抬腿,手中发力一扯,那头颅猛的朝他飞来,正好被抬起的腿踢中。顿时,头颅如一颗皮球咻的一下被踢得飞了出去。 宋砚岚有意控制方向,却无意控制力道,头颅正好朝门那边飞去。那门“啪”的一声打开,头颅顺势飞了出去,不知落在了何处。一声巨响随即贯穿宋砚岚和李馨敏的耳膜。 李馨敏茫然的目视着一切,那头颅飞出去后,宋砚岚便咧嘴一笑,乐呵呵的跟了出去,留着她一人留在房中。 一出门就见无尤还未离去,站在门口瞠目结舌的看着被头颅砸出一个窟窿的墙壁,见宋砚岚随后出来,她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问,不知是猜到了怎么回事还是对此事不太关心。 “你能看见!”宋砚岚惊奇道,能看见鬼魂的有四种人,其一:新生婴儿,其二:天生适合修行之人,其三:经过修行开了天眼之人,其四:将死之人,且条件颇多。 而无尤显然是其二,毕竟能看出来这人一点修为都没在身上,显然没修炼过,方才他笃定李馨敏定然能看见这头颅也是因为这人时日无多,符合条件。 “很奇怪吗?你不也能?”说完,无尤多的眼神都没给宋砚岚便径直朝房中走去,进去后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看的宋砚岚大受震撼,他该说无尤这人是沉着冷静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还未回过神来的宋砚岚便觉脸颊一疼,似被利刃划伤般,洁白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道细窄的伤口,下一刻血液自伤口泠泠冒出,温热的感觉顺着脸颊一路下滑。 他抬手朝伤口抹去,神奇的是那伤口瞬间愈合,若不是脸上还残留着鲜血,倒让人真的以为方才受伤是一场幻觉。 头颅完好无损的从墙体脱出,再度漂浮于半空之中,只是周身气息愈发诡谲了些,与方才在房间截然不同——气场貌似更强大了。 宋砚岚见此,心中猜想了个大概,这东西在李二小姐那做了一个多月的祟,想来人气吸了不少,不过这东西终究是弱的一批,吸了一个月还未将人吸干,拖到了君栖安慕容姝前来,若再作祟那便是作死了,纵火固然不失为一种绝佳的复仇手段。 他瞥了一眼方才着火之地的方向,发现火势已熄灭,想来李二小姐大概也没什么大碍。 宋砚岚松了松骨骼,打算好好会会这颗头颅。 他先发制人,脚尖轻点,如已发利箭矢入空中,迅速无比,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他手指间夹着几枚银针,银光冷冽,飞速射向敌人。 银针不偏不倚,数发全中! 那针中注入了灵力,定然不会是普通的针,那头颅全部“吃下”定然不会无事。 只见张绵菖嘴张的能塞下两个鸡蛋那么大,口中黑气冒出,眼中污浊的液体咕噜咕噜的流下,一只眼珠不停的转悠,头发像失去控制般的乱窜,将一旁的几根柱子削落,那走廊失去了柱子的支撑便轰然倒塌,碎石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巨响,这巨响恐怕很快便会引来过人来。 宋砚岚觉得地连着他都被震的抖了三抖,他得在人过来之前速战速决。 想着,他正欲再次靠近那颗头,却不料它这么快就将他的银针给“消化”了。此时无数根头发向他攻来,他几乎没有躲避的余地,他咬牙迎了上去,正好借这个机会将它一举拿下。 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但宋砚岚他这人血条特别厚,一贯有什么危险便冲上去,毕竟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反正就算受重伤了自己也能给自己调灵力进行治疗。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宋砚岚疑惑的抬头看去,这一看,一幅绮丽的景象便出现在眼前。 头颅的面部肌肉诡异般的开始抽出,口中发出怪叫,尖锐的叫声撕裂整片夜空,刚才向他袭来的黑发如同枯萎的草木般垂落下来,软绵绵的。 随后那因为眼珠子掉出来而空荡荡的眼眶竟生出一只赤蝶,蝶大如掌,翅薄似绛纱,脉络纹路呈暗金符箓,仿佛上古咒契。 赤蝶振翅飞出,途经之处,鳞粉脱离,状若火雨。而后轻盈的落在了头颅的鼻头上。 须臾,那头颅的七窍竟流出鲜红的血液,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红血化为成百上千的赤蝶将其包围,严丝合缝。 那头颅动弹不得一点,嘴中发出的叫声愈发凄凉、悲惨。 若是他第一次见此场景定然移不开眼眸,可他不是。宋砚岚下意识环顾四周,果不其然,熟悉的青衣引入眼帘。 再往上看,便能看见君栖安双手抱胸,身形修长依靠在柱子上,三两只赤蝶在他周身凌空振翅,他面上神情淡然的朝宋砚岚那边投去目光。 君栖安见宋砚岚发现了自己,勾唇,呈现出淡淡的笑容,他抬手朝宋砚岚招了招。 见此,宋砚岚下意识回以更大的笑容,双手举过头顶,挥了挥手。 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他,立即尴尬的收起了笑容,双手缓慢垂下,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袖下双拳紧握,这都是习惯惹的祸! 太好了,太好了,主角攻来救场了。 小宋:“貌似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皓月当空,白光倾泄。 宋砚岚朝张绵菖的头颅望去,此时那头颅被那赤蝶啃食掉了半张脸,如一滩似水一般跌在地上,全然不见方才那副凶恶模样。还剩半张脸流着脓水,散发恶臭。 几日不见,这血契蝶威力大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没错,方才那将张绵菖头颅折磨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赤色蝴蝶便是宋砚岚做任务时为数不多的金手指——血契蝶。 古经记载:上古有大荒,万族争灵。北境天裂,魔群坠世,血流漂橹。其血液渗入地脉,经过百年阴火熬炼,化茧成蝶。首只血蝶破茧之夜,赤光冲霄,星月尽失辉,天地以为妖祟,遂命——血契蝶。 宋砚岚也是狗运,有幸成为这血契蝶的契主,不过这都是往事了。 因为宋砚岚在领盒饭前把血契蝶的契主身份转让给君栖安了,想着自己反正都要没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怎料又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岔子。 这蝶君栖安也是用的得心应手,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对此感到欣慰。 忽然,脸上一丝冰凉划过,转瞬即逝。宋砚岚猛地回神,不知何时君栖安已经来到他身前。 近观,男子眉宇间如凝寒霜,唇色润泽,神情孤傲,宛若不染尘世的谪仙。那淡然的目光中隐含三分轻蔑,令人不敢直视,然而他那俊美无俦的容颜,却足以让人鼓起勇气,忍不住偷窥几眼。 见此情景,宋砚岚的呼吸不禁一滞,心中暗叹:不愧是男主,容貌确实出类拔萃,难怪无数女修为之倾心。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这人到底在生气什么?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宋砚岚拱手给君栖安行了一礼,尝试道谢。 然而君栖安却冷哼一声,他咬了咬红唇,目光死死地黏在宋砚岚的脸上,似要将其看穿。 宋砚岚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看,有些心虚,他搞不懂这人在生气什么,自己又没惹他,忽然想起前不久自己和君栖安在李家家主的藏宝阁大打出手,心中对此事好像有了些底。 想来君栖安也早已将他认出,原本就被君栖安盯得心虚,如此一想,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就当宋砚岚笑也不是,走也不是,说也不是,处于一个窘迫的处境时。 一道清脆的女声将他救出。 “师弟,你让我拿的东西我拿来了。” 宋砚岚大喜过望,心中连连夸赞:“慕容姝!好样的。”,想着他不由自主的带着笑意朝慕容姝看去。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一旁君栖安的眼中,白齿死咬下唇,像要咬出血才肯罢休,长睫下的眸光冷了又冷。 许是君栖安落在宋砚岚身上的目光太过“炽热”,宋砚岚竟觉一阵头皮发麻,缓慢将视线从慕容姝身上转到了君栖安身上。 见君栖安满脸阴鸷,说实在的他被吓了一跳,旋即脑子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君栖安这小子在吃醋啊! 毕竟他方才见慕容姝太过高兴,一不小心多看了两眼,宋砚岚和君栖安相处的时间也不少,那时的君栖安对各色美人都淡淡的,可以说毫无兴趣。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总是修行带着男主也对修行修上头了,连投怀送抱的美人都失了兴趣。那时的宋砚岚时常觉得愧疚不已。 不过如今看来,君栖安不仅实力名望双收,美人更是在怀,占有欲还多了。 想到此处,宋砚岚啧啧了两声,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他拍了拍君栖安的肩头,如老父亲般一脸欣慰。 这一拍,拍的君栖安满头黑线。宋砚岚干笑,连忙收回咸猪手:“失礼,失礼。仙人与家弟长得颇为相似,顿时亲切之感生出,实在冒犯。” 心中不禁犯嘀咕:“欸,五年这小子变化还挺大,碰都不给碰了。” “哦?那我倒想看看,能有多像,山风岚大夫?”君栖安一字一顿,语气中透着玩味。 岚字一出,宋砚岚如遭雷劈,愣愣地看着君栖安那张俊脸,心中思绪万千最后总结为一点:他被卖了,而且君栖安还貌似认出他来了! 内心疯狂扭曲、尖叫,可他依旧云淡风清,深怕被君栖安看出什么端倪。 “师弟,这位是……”慕容姝来到了二人身边,见君栖安身边的人着实面生便开口问道。 “在下谷……”宋砚岚寻思着他要不现场改个名罢,可这样若是被拆穿倒不是叫人知道他心中有鬼吗?而且他不太相信君栖安能仅凭字眼能认出他是谁,便把这现场改名的想法毙了。 “在下山风,一个平平无奇小大夫。”宋砚岚抱拳朝慕容姝行了礼,眸光忽地被慕容姝手中端着的盒子吸引了过去。 慕容姝没有再理会宋砚岚,而是来到君栖安身侧,脸上扬起甜笑道:“这镯子还真如师弟说的那样。” 说罢,她将盒子打开,一只玉镯静静的躺在盒子中,而这只镯子和李馨敏手上的那只颇为相似,可品质却相差的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此时,面前这只镯子却散发着和李馨敏那只镯子一样的污浊之气,想来张绵菖的身子便是寄宿了在这件器物之中。 宋砚岚下意识伸手想去拿那只镯子,可落了个空。手被慕容姝躲了过去,反应过来的他真的想扇自己两下。 慕容姝一脸奇怪的看着宋砚岚,心下只觉得这大夫也太自来熟了些,但君栖安又好像和这人很熟的模样,思来想去,她还是把盒子给宋砚岚递了过去。 见盒子又递到了自己跟前,宋砚岚咧嘴一笑:“多谢慕容姑娘。” “你知道我?”慕容姝惊奇的问。 “何止知道。”宋砚岚一边说一边将那玉镯观摩了个遍,随后二指掐诀,口中念咒。 一瞬间,那镯子浊气如山泉般迸发出来,紧随而来的是清脆的玉裂声。 一具无头尸体赫然出现在地上,宋砚岚挑挑眉,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干的不错。” 慕容姝不知何故,听到这句话心中竟感到一阵欢喜,仿佛被长辈称赞一般,顿时心生愉悦。 “啊!” 一声尖锐且充满恐惧的叫声吸引了宋砚岚他们三人的目光。 顺着声音看过去,那边不知何时多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为首的是李家家主和她的夫人。 一群人面色惨白,浑身哆嗦,显然是见了什么可怕之物。而那李夫人更是昏死了过去。 “你看……我就说吧。” “就是有脏东西!” “怪不得二小姐的病怎么也医不好。” “那边的那三个人好俊好美呀。” ………… 宋砚岚瞥了一眼地上剩的半个头和一具无头尸,他真要吐槽这张绵菖了! 普通人一般看不见鬼体,除非那怨鬼有意耗费吸来的人气,吃饱了没事干去吓唬活人。 方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半个头颅,此时竟咕噜咕噜地转了过来。眼眶中蛆虫翻滚,脓液不断下流,半张嘴咧至耳边,发出阵阵桀桀怪笑。一旁的无头尸体也随之诡异扭曲四肢,随后如丧尸般一边扭动躯体,一边朝那群人冲去,落在常人眼中,实在是恐怖至极。 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纷纷一蜂拥朝身后逃去。 宋砚岚额角抽了抽,忍无可忍的朝那半个头颅踹了一脚,飞了! 他轻轻一点足尖,纵身跃至那行为怪异的无头尸体前,随即抬脚猛力踩下,动作连贯流畅。那无头尸体瞬间被踩得深深凹陷进地面,四肢如同蛇一般疯狂扭动,整个躯体却动弹不得。 “李小姐,如何?身体这不是在这了吗?”宋砚岚莞尔一笑,抬腿就把那无头尸体往回踢。 无头尸体朝那半颗头的方向滚去,掀起阵阵灰尘。 无尤搀扶着李馨敏站在房门前,显然已在外站了一段时间。此刻,两人的神情复杂多变,难以捉摸她们内心的思绪。 “或许大夫猜的的对的,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只玉镯也只是父亲给我的。”李馨敏唇角轻扬,微笑中垂下眼帘,让人难以窥见她的真实神色:“大夫神通广大,也定然知晓我在这家中并不同小妹那般受宠,如若大夫猜测我因为嫉妒而做出让小妹生命垂危之事那大可不必。” 闻言,宋砚岚一惊,这镯子居然是李家家主给予李馨敏的,这他当真没有猜到。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浑厚的男声打断。 “好你个李馨敏,我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哪里亏待过你?你居然对你的小妹做出这种事情。你是要毁了她吗?你个歹毒的女人!扫把星!” 来者正是李家家主,原本打算将君栖安请去为刚苏醒的李家二小姐诊治,却不曾想听到这一茬。 他气急攻心,整张脸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章鱼一般。他口出恶言,咄咄逼人,一边指着李馨敏破口大骂,一边径直走了过去。 言语粗鄙听的宋砚岚难受的皱了皱眉,更别说被指着鼻子骂的李馨敏心中如何难受了,还是自己的生父。 一旁的慕容姝显得有些焦急,她看了看李馨敏,又望向李家家主,不知该如何开口调解。反观君栖安,神情依旧淡然,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只需按部就班地处理公事。 “不,大人,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中疑窦太多,李小姐或许真的不知情,你倒不必说得如此难听。”宋砚岚步履如飞,挡在了李馨敏和无尤二人面前。 李家家主见不知哪窜出来的小毛头也敢拦着他,顿时怒火更旺,指着宋砚岚一顿骂:“你又是哪来的小白脸?这是毒妇的情郎是吧?害我女儿你也有一份对吧?”说罢,他抬手想要去抓宋砚岚。 但突然哀嚎一声,那要去抓宋砚岚的手陡然红了一片,紧接着涔涔鲜血流出。 李家家主神情痛苦难耐地捂着自己被打伤的手,若是旁人他定然早就破口大骂,势必要将这人大卸八块,可这人偏偏是…… “李大人自重。”君栖安声线冰冷,面上虽在笑可却愈笑愈让人觉得危险,手中小石子抛了又落,最后在他手中化为一堆齑粉飘洒在空中。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不关李小姐的事情吗?”宋砚岚当真觉得李家这家主简直不可理喻,那边那个是女儿这边这个不也是女儿吗?何至于此。 他张口还想继续说些话,手腕处却一阵冰凉,宋砚岚闭了口。 “小大夫,别说了,谢谢你。”李馨敏紧紧握住宋砚岚的手腕,将他轻轻往回拉,尽管声音听起来平静,但细听之下,仍能察觉到一丝难以捕捉的颤抖。 宋砚岚被李馨敏紧紧抓住的腕部,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写的真的烂透了,真的很抱歉,以后会进行修改的(哭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