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误》 第1章 第 1 章他活下来了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猪粪气息,孤幻静静地伫立在树旁,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远处那座破败的土屋。 这是他被拐至岭西的第二天。 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缚着他的手脚,勒得皮肤隐隐作痛。孤幻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陷入这般境地,然而现实却不给他太多时间去思索。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有人靠近了。 “喂!”一声粗暴的呵斥伴随着一脚踢在孤幻的小腿上。 他吃痛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他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神色各异却都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冷漠。 “长得挺带劲,叫啥名?”中年男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孤幻,语气里透着一股轻蔑与不耐烦。孤幻迎上他的目光,视线扫过对方手中握着的石刀,那锋利的刃口泛着寒光。 反抗显然是无济于事的,于是他垂下眼睑,低声道:“孤幻。” “孤幻?行啊,这名字不错。”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似乎思索了片刻,然后咧嘴一笑,“不过从今天起,你就叫一钱吧。” 一钱?这个名字简陋得刺耳,孤幻本能地抗拒,心底涌上一丝屈辱和愤怒。可惜,无论他如何沉默以对,那人显然并未将这份情绪放在心上。 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另一人带来的疯女人身上,粗声问道:“那你呢?叫什么?” 疯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过头 “俺老大问你话里!叫啥名”摁着那个疯女人的男人扇了那女人一巴掌,说道 “娇齐思”那疯女人开口了。 孤幻猛的抬起头,她也被拐了? “是你们说的只要我拐人就给我100万,你们怎么也把我拐了!你们说话不算数!”娇齐思愤怒的叫喊道。 “…………”孤幻看了看四周破的不能再破的土房子,一百万?这岭西怕是两块钱都掏不出来。 那男人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猛的拽起娇齐思的头发,对她指了指周周的纯生态的环境,又指了指自己破了好几个洞的衣服,指完又给了娇齐思一巴掌 “你让俺们住土屋的人给你掏100万?你在想什么狗屁?我们要是能掏出来100万,还让你拐人干什么?死娘们是不是光长□□不长脑子?”那男人爆了声粗口。 “老大,要不要把她砍成肉臊子?”摁着娇齐思的人开口道。 “族长那边要女人吗?” “不要” “那我们就先爽了再说”那男人发出了□□,娇齐思听后使动挣扎,摁着娇齐思的人摁的更紧了 孤幻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觉,但老天可能根本就不愿意放过他 “哟,忘了你了,那你就也跟着一起吧。”那男人注意到他,只说道 就这样,十几分钟过去了,孤幻听着听着被吓晕了,他一醒来,就发现他在另一个环境中。 “这是哪?”孤幻问道 “醒了?马上就到了”前面的男人声音尖锐又刺耳,向是身上少了二两肉的太监 孤幻循声望去,只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背对着他,看不清样貌。不知怎的,看着对方的背影,孤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是不是...没有鸡?” 话音落下,驾驶座上的男人身体明显一僵,随即沉默了下来。车厢里只剩下车轮滚动的“轱辘”声,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过了好一会儿,那男人才缓缓转过头,对着孤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神里满是鄙夷与恼怒,却并未反驳。 默认了,他是没有鸡。 孤幻开始观察周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带轮子的大笼子里,他刚想嘲讽这木笼子困不住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腰上锁了铁链条。 “…………”孤幻嘴角的嘲讽僵住了,心底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到地方,买他的那个太监,哦不,那个没有鸡打开笼子将他拉了下来 他听到了嘶嘶声。 他看着面前的林间别墅,看了一眼没有鸡,显然不相信这是他的房子 那个没有鸡没管,他对孤幻高傲说道:“我叫梅友叽,是这里的管家,买你来是因为别墅里进了蟒蛇,想让你引出来,如果你能活着,你就勉强留下当个扫地的” 蟒蛇?让我引?能活着? 梅友叽却像是没听见,转身走向别墅大门,尖细的声音飘了过来:“自己进去看。记住,蛇最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书房、地下室、储物间都有可能。你只需要把它引到后花园的铁笼里,就算完成任务。”他顿了顿,回头瞥了孤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哦对了,提醒你一句,那蛇性子烈得很,别想着耍花招,它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 话音刚落,雕花大门被梅友叽推开,一股混合着檀香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别墅内部与外部的奢华截然不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几道缝隙,透进微弱的光线。地面铺着深色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墙上挂着几幅看不清内容的油画,画框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已经有些时日没有打理了。 孤幻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迈步。那嘶嘶声此刻变得清晰了许多,仿佛就萦绕在耳边,又像是从别墅的每个角落渗透出来,让人分不清具体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探索,找到蟒蛇的踪迹,然后想办法将它引到后花园。 他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往里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客厅很大,摆放着昂贵的真皮沙发和实木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倒扣的玻璃杯,杯壁上凝结着水珠。不远处的壁炉里没有火焰,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旁边堆着几根枯木。空气中的霉味越来越浓,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腥气,那是蛇类特有的气味。 孤幻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冒出了冷汗。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盯着他,那目光冰冷、贪婪,带着致命的威胁。他屏住呼吸,缓缓转动身体,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沙发底下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谁?”孤幻低喝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体紧紧贴住墙壁。 没有回应,只有那持续不断的“嘶嘶”声,从沙发底下传来,越来越响。孤幻的瞳孔收缩,他能清楚地看到,沙发底下的阴影里,有一条粗壮的尾巴轻轻摆动着,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暗绿色的光泽。那尾巴的粗细,几乎赶上了成年人的手臂,由此不难想象,这条蛇的体型究竟有多么庞大。 但他不能退。后退就意味着失败,意味着死亡。孤幻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想起梅友叽的话,蛇最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而后花园是开阔的、有阳光的,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它引出去。 孤幻慢慢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掉落的枯木,紧紧握在手里。这根枯木算不上什么武器,但至少能给他一丝心理上的慰藉。他盯着沙发底下,缓缓移动脚步,试图将身体调整到一个有利的位置。 就在这时,沙发底下的黑影猛地一动,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嘶鸣,一条巨大的蟒蛇突然从沙发底下窜了出来!它的身体足有水桶般粗细,全身覆盖着暗绿色的鳞片,鳞片上布满了不规则的黑色斑纹,头部呈三角形,一双冰冷的竖瞳死死地盯着孤幻,分叉的舌头快速地吞吐着,带着浓烈的腥气。 孤幻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挥舞着枯木,朝着蟒蛇的头部砸去。可蟒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它灵活地扭动身体,躲开了枯木的攻击,同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毒牙,朝着孤幻猛扑过来。 “滚开!”孤幻嘶吼着,转身就跑。他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尽全力往前冲。客厅里的家具成了他的障碍物,他躲闪着撞翻了茶几,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开来,发出刺耳的声响。蟒蛇在他身后紧追不舍,身体滑行过地毯,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孤幻记得后花园的方向在客厅的左侧。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方向狂奔,眼角的余光瞥见左侧有一扇玻璃门。他来不及多想,猛地撞开玻璃门,冲到了后花园。 阳光刺眼,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稍微缓过一口气。后花园很大,铺着绿色的草坪,远处有一个圆形的喷泉,此刻没有喷水,池子里的水浑浊不堪。草坪的尽头,果然有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的门敞开着,显然是梅友叽早就准备好的。 “快进去!”孤幻在心里呐喊着,他朝着铁笼的方向跑去。身后的蟒蛇也追出了玻璃门,阳光照射在它的鳞片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它似乎有些不适应强光,速度慢了下来,但依旧没有放弃追赶,竖瞳里满是凶光。 孤幻知道,自己必须再快一点。他能感觉到蟒蛇的气息越来越近,那股腥气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咬紧牙关,脚下发力,距离铁笼越来越近了。就在他即将冲到铁笼门口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草坪上。 剧痛从膝盖传来,孤幻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蟒蛇猛地扑了上来,巨大的身体缠住了他的双腿,冰冷的鳞片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强大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他能感觉到蟒蛇的身体在不断收紧,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呼吸困难。 “不!”孤幻绝望地嘶吼着,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从心底涌起,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喷泉池边,放着一把园艺剪。 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孤幻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身体,朝着园艺剪的方向爬去。蟒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收紧的力道越来越大,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没有放弃,手指拼命地伸展,终于碰到了园艺剪的手柄。 他紧紧握住园艺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转身,将园艺剪的刀刃对准了蟒蛇的身体。蟒蛇被激怒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张开大口朝着他的头部咬来。孤幻下意识地偏头躲闪,同时双手用力,将园艺剪狠狠地刺进了蟒蛇的鳞片缝隙中。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绿色的草坪。蟒蛇吃痛,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缠住孤幻双腿的力道也松懈了不少。孤幻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铁笼。 他刚进铁笼,就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只见梅友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铁笼门口,手里拿着一根铁棍,狠狠地将铁笼的门关上了。 蟒蛇被园艺剪刺伤,变得更加狂暴,它疯狂地撞击着铁笼,巨大的冲击力让铁笼摇晃不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孤幻瘫坐在铁笼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湿透,既有汗水,也有蟒蛇的血。他看着铁笼外疯狂撞击的蟒蛇,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的梅友叽,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活下来了。 第2章 第 2 章自己没鸡还让别人没鸡 “你活下来了啊...”梅友叽低垂着头嘟囔道 孤幻刚想说话,瞬间就看到梅友叽打了个响指,周围就有四个保镖跑了出来。 “把这蛇和这个人的生殖器给切下来一并送进厨房”梅友叽阴侧侧的说道。 孤幻震惊的脸都吓白了,这梅友叽果然是没有鸡,自己没鸡还让别人没鸡,再说这为什么要送到厨房? 现在也容不得他细想,因为这两个保镖快过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几人扭头一看是一个长发美人在说话。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威压,让那两个动作利落的保镖瞬间僵在原地,连握着刀的手都微微发颤。梅友叽脸上的阴狠也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慌乱的错愕。 那是个极其惹眼的人。长发如墨,未经束缚,顺着纤细的肩头披散下来,直到腰际,发丝在晚风里轻轻晃动,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真丝睡袍,领口松垮地敞开一点,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肤若凝脂,像是常年不见日光,带着一种易碎的病弱感,可身形却异常高挑——孤幻目测过去,那人的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九,比在场最高的保镖还要高出小半头。 明明是这般纤细的骨架,这般温润如玉的眉眼,组合在这惊人的身高上,却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透着一种雌雄莫辨的极致美感。孤幻看得瞬间失了神,连即将到来的危险都忘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管他是男是女,这颜值简直逆天。 美人的脚步很轻,踩在青石板路上几乎没有声音。他缓缓走近,睡袍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露出一截纤细却笔直的小腿。他的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呼吸似乎也有些轻浅,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冰的寒星,扫过在场的人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美人看着温温柔柔的,但梅友叽看见却吓的谄媚起来。 “哎呦,主子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您先进屋”梅友叽一边谄媚的对那美人说到一边暗地打手势,让保镖带着东西先撤 “梅友叽,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主子,我买了个仆人,让他打扫房子,蛇肉呢想给您熬汤喝,您看您体弱,需要多补补”梅友叽此时像个太监。 “熬汤?让我猜猜你要蛇是想要蛇的那两根生殖器,再加上这个人的生殖器一块熬成高汤,喝下去你的隐疾就会长出,对吗?”那美人边说边向梅友叽那走去。 那美人唇边噙着一抹极淡的笑,像是月下冰花凝成的虚影,明明没有半分戾气,梅友叽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跪倒在青石板上,□□处瞬间湿了一片,一股臊气和屎气在晚风里悄然弥漫开来。 “主、主子!奴不敢!奴绝无此意!”他浑身筛糠似的发抖,额头“咚咚”地往地上磕,很快就渗出血迹,“是奴糊涂!是奴想着蛇肉滋补,想给主子您补身体,绝没有那些龌龊心思!求主子明察!” 孤幻都愣了,这梅友叽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美人明明看着这么可怜,大晚上身体不适还要处理梅友叽的事,还有,梅友叽居然当场拉了! 那美人没有理会梅友叽的求饶,脚步轻缓地从他身边走过,停在了孤幻面前。他身形高挑,孤幻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近距离看去,这张脸更是美得惊心动魄,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却不凌厉,唇线清晰,唇色是近乎透明的粉白,组合在一起,竟让人一时无法分辨其性别。 孤幻又看呆了。 “你叫什么名字?”美人的声音依旧冷冽,却比方才对梅友叽时柔和了些许,那股天生的威压笼罩下来,让孤幻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孤、孤幻。”他定了定神,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光不自觉地避开了美人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落在他月白色睡袍的衣摆上,那上面绣着几枝暗纹兰草,针法细腻,在月光下隐约可见。 美人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他身上被梅友叽手下折腾出的伤痕,又看向不远处被保镖踩在脚下、早已吓得蜷缩成一团的蛇,眉梢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梅友叽,”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把蛇放了。” “是、是!奴这就放!”梅友叽连忙爬起来,也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血迹和脸上的冷汗,冲那两个还僵在原地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声音都带着哭腔,“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蛇放了!小心点,别伤着它!” 保镖们回过神来,连忙松开脚,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那蛇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在地上盘绕了几圈,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便飞快地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很快就没了踪影。 “还有他,”美人的目光重新落回孤幻身上,语气平淡无波,“留下。往后,他归我管。” 梅友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对上美人那双淬了冰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能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奴糊涂,竟没发现这孩子看着伶俐,正好留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用着也舒心。” 他心里却把孤幻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这小子突然出现,自己也不会被主子撞破好事,更不会当众出丑,还吓尿了裤子。可他不敢有丝毫怨言,眼前这位主子,看似病弱无害,手段却狠辣得很,当年他那隐疾,便是拜主子所赐,这些年他之所以对主子如此畏惧,便是知道这位主子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怎样冰冷的心思。 美人似乎没兴趣再看梅友叽那副谄媚的嘴脸,转身对孤幻道:“跟我来。” 孤幻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梅友叽,又看了看美人挺拔而纤细的背影,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他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生路,若是留在梅友叽身边,迟早会被那疯子折磨死。 美人的脚步不快,似乎是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两人轻浅的脚步声。孤幻跟在后面,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前面的人,月白色的睡袍在夜色里如同月光凝结而成,长发随风轻扬,露出一段优美的脖颈,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明明是男儿身,却有着比女子还要精致柔美的线条。 “你不必怕他。”走在前面的美人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有我在,他不敢动你。” 孤幻愣了一下,连忙低下头:“谢、谢谢先生。” “我叫巫。”美人淡淡道,像是在介绍自己,又像是在随口闲聊,“往后,你便叫我先生吧。” “是,先生。”孤幻连忙应下,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位先生看着年纪不大,气质却这般清冷威严,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能感觉到苏玉寒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可那双眼睛里的冰冷,却让他不敢轻易亲近。 “梅友叽的隐疾,是我当年亲手废的。”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痴迷于各种旁门左道,想要恢复能力,这些年不知害了多少人,我本就有意收拾他,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孤幻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巫轻笑了声,没有再看他,将他安定在一楼,对他笑了笑便走了。 第3章 第 3 章让他去对着敌国唱,哪里还有战争 当天晚上 ,孤幻因为尿急,而在寂静的大别墅里迷了路,他刚想回房间憋着,刚扭头,就听见后花园后的凄惨叫声 声音听着像梅友叽。 好奇战胜恐惧,他凭着声音听着到的后花园,却发现是梅友叽在唱歌。 “…………”谁家好人唱歌的唱的跟被打了似的!!! 孤幻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巫想辞了梅友叽,但梅友叽是什么人,是个爱主子的人!于是他直接给巫唱了首《爱你》对巫表白,还堵着巫不让他走,虽然五音不全,但歌声中充满着爱! 巫堵着耳朵,身上披的厚披衫掉了他都没手去捡,只能紧闭双眼,而梅友叽却以为主子被他唱的感动坏了,唱的更大声了。 “。。。。。。”无敌了 孤幻这样想着。 巫突然扭头,望向孤幻的那个方向 孤幻吓的缩进房内,看巫没再看自己,于是就想着回房间,结果又迷路了。 “我记得我房间在一楼,但一楼怎么也这幺大啊”孤幻喃喃道。 突然有一条玄色小蛇出现,它缠上了孤幻的小腿,孤幻竟看懂了它的意思,它要给我带路! 夜雾像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漫进别墅的回廊,将廊柱上的浮雕晕染得模糊不清。 孤幻僵在原地,小腿上冰凉滑腻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爬上来,带着蛇类特有的冷润,却奇异地没有让人感到恐惧。 他低头看向那圈缠在脚踝上方的玄色小蛇,它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像被揉碎的黑曜石,一双竖瞳清亮得惊人,正安静地望着他,尾巴尖还轻轻扫了扫他的裤脚,像是在催促。 “你……真的要带我回房间?”孤幻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生怕吓走这条突如其来的引路者。 玄蛇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头部微微点了点,随后身体轻轻一松,从他的小腿上滑了下来,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无声地向前游去,走了几步便停下,回头望了他一眼,似乎在示意他跟上。 “你……真的知道我房间在哪?”孤幻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荒谬,蛇怎么可能会回答他。 没想到那玄色小蛇像是听懂了,缓缓点了点头颅,金色的竖瞳里似乎闪过一丝不耐,又轻轻蹭了蹭他的脚踝,像是在说‘别磨蹭’ 玄蛇先是带着孤幻去了卫生间,再回到了房间,玄蛇看着孤幻进了房间,孤幻刚想道谢,小蛇却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钻进地毯边缘的缝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孤幻反手关上门,想着刚刚给自己带路的那条小蛇,虽然岭西处的林间有蛇是正常的,但这么有灵性的蛇他到是头一次见。 孤幻打开灯,听着梅友叽又开始唱《喜欢你》了,虽然梅友叽唱的难听,但他至少扰民了。 第二天一早,孤幻本来想着自己找点活干,比如扫扫地什么,他刚到后花园,却发现了白色的条状物,走进一看,原来是个蛇蜕的皮! 蛇蜕约莫有成年人手臂长短,质地轻薄如蝉翼,层层叠叠的鳞片纹路清晰可辨,仿佛还保留着蛇身原本的形态。 最奇特的是,这蛇蜕的颜色并非寻常蛇类的灰褐色,而是透着一种近乎莹白的剔透感,阳光穿过薄薄的蜕皮,能看到内里隐约的纹路,宛如天然形成的玉刻花纹。 孤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指尖刚触碰到蛇蜕,便感受到一阵微凉的滑腻,质地柔软却不易破损,显然是刚蜕下不久,还带着些许未散的湿气。 “难道是昨晚那条小蛇?”孤幻心头猛地闪过这个念头,指尖微微一顿。 昨夜那条玄色小蛇鳞片如黑曜石般温润,与眼前这莹白剔透的蛇蜕截然不同,可这后花园除了昨晚梅友叽闹腾的那片区域,其余地方鲜少有人涉足,更别提会有其他蛇类出没。他仔细打量着蛇蜕的尺寸,粗细与昨夜那条玄蛇相差无几,尾部的纹路更是隐隐能与记忆中玄蛇尾尖的形态对应上,只是颜色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正思忖间,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孤幻扭头一看,原来是梅友叽来了。 只见梅友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过来,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想来是昨夜唱了半宿的歌,耗了不少精力。 梅友叽路过他时对他使劲哼了声,背着行李走出了大门。 梅友叽到死也想不到他为什么刚出林中就被杀了。 嘻嘻。 “孤幻。”巫喊道。 孤幻回头,巫一袭素色长衫,面色淡淡的,眼下带着一圈浅浅的青黑,显然也是没睡好。 “去做饭。”巫说完就回去补觉了 “好”孤幻连忙起身,刚想走却想起不知道厨房在哪。 “先生,厨房在哪?”孤幻喊住正要上楼的巫。 巫停下身,扭过头,对着厨房的方向指了指就上楼了。 孤幻是孤儿,也是个大馋小子,能自己独立生活时便一边赚钱一边给自己做顿好的,对于做饭那是手拿把掐,他为了给巫留下好印象,找出了几样食材做了四菜一汤,虽然早餐吃这么多有点不妥。 饭做好了,孤幻对着楼上喊了一声。 等巫下来时,发现孤幻已经把饭菜都端好了 有锅包肉,有糖醋里脊,有青椒火腿肉饼,有木须肉,还有玉米粥。 巫坐下后,看着孤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巫不理解。 “先生,您尝尝我做的饭合您胃口嘛”孤幻期待的对巫说道 巫垂眸看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四菜一汤摆得整整齐齐,色泽鲜亮诱人。锅包肉裹着琥珀色的糖衣,边缘还带着刚出锅的酥脆感;糖醋里脊块块饱满,酸甜的香气顺着热气往上飘;青椒火腿肉饼煎得两面金黄,隐约能看到内里渗出的油脂;木须肉里的鸡蛋嫩得像云朵,木耳和黄瓜片点缀其间,看着就清爽可口;玉米粥熬得黏稠顺滑,表面浮着一层淡淡的米油,冒着氤氲的热气。 这哪里是早餐,说是正餐也毫不逊色。巫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孤幻能做出这般像样的饭菜。他没说话,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最小的锅包肉放进嘴里。 牙齿咬下去的瞬间,酥脆的外壳应声裂开,内里的肉质鲜嫩多汁,甜酸适口的酱汁在舌尖化开,味道竟意外地不错。巫原本有些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柔和了些,又夹了一筷子木须肉,鸡蛋的嫩滑与木耳的爽脆交织在一起,调味恰到好处,没有过重的咸淡,却越吃越有滋味。 巫向孤幻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孤幻一直屏息盯着他的表情,见他接连夹了好几口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先生,好吃吗?我看厨房里有这些食材,就想着多做几样,要是不合口味,我下次再整。” 巫咽下嘴里的粥,抬眼看向他,眼神依旧淡淡的,语气却比之前缓和了些:“可以。” 就这两个字,却让孤幻瞬间来了精神,连忙说道:“那您多吃点,玉米粥熬了挺久的,养胃。还有这个肉饼,我用小火煎了好久,外皮酥,里面的馅也入味。”他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给巫碗里添了块肉饼,动作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巫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饼,没说什么,默默吃了起来。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和两人细微的咀嚼声,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巫素色的长衫上,给那抹清冷添了几分暖意。孤幻自己也没怎么动筷,多半时间都在看着巫吃,偶尔见他某个菜夹得多些,心里就偷偷记下,想着下次可以多做这个。 吃到一半,巫忽然停下筷子,看向孤幻:“你昨晚,迷路到了哪里?” 孤幻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拿稳。他没想到巫会突然问起这件事,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就……就在一楼的回廊里转了好久,后来遇到一条玄色的小蛇,是它带我回的房间,还顺便指了卫生间的方向。”他没敢隐瞒玄蛇的存在,一来是觉得这件事瞒不住,二来也实在好奇那条蛇的来历,或许能从巫这里得到些线索。 巫的指尖在筷身上轻轻顿了一下,眼神深邃了几分:“玄色小蛇?” “嗯,”孤幻连忙点头,努力回忆着细节,“大概有这么粗,鳞片像黑曜石一样,眼睛是金色的竖瞳,特别有灵性,好像能听懂人说话似的。对了,我今天早上在后花园还发现了一张蛇蜕,是白色的,晶莹剔透的,尺寸和那条小蛇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条蛇蜕下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蛇的粗细,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巫听完,沉默了许久,目光望向窗外的后花园,不知在想些什么。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孤幻也不敢再多说,只能安静地坐着,等待巫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巫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孤幻,语气平静无波:“那蛇无害,不用在意。后花园的蛇蜕,扔了便是。”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孤幻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但见巫没有多说的意思,也不敢再追问,只能乖乖应道:“好,我知道了。” 巫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继续吃饭,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些。 巫表面冷静,心里快吓死了,因为那皮就是他蜕的。 做为一条活了几千年的蛇,这房子是他捡漏的,因为原主人被毒死了,怎么被毒死的你别管。 巫:嘻嘻 他昨晚本来想着来后花园蜕皮,没想到他刚到梅友叽便跟来了,对着他表了白,还对他唱了情歌,不听完就不让巫走,刚想找个地方躲走,一扭头看见孤幻了,想来是想看看是谁在扰民。梅友叽唱的难听死了,让他去对着敌国唱,哪里还有战争。忍无于忍无需再忍,他直接一尾巴把梅友叽给抽晕了,之后就放心的蜕皮,蜕完就困了,本来想先在原地睡一觉,没想到他一觉睡到天亮,听到有人过来了,立马回了房间,皮也忘拿了。 第4章 第 4 章满满 餐后的阳光透过别墅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孤幻麻利地收拾完餐桌,骨瓷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被他一一归置进消毒柜。巫倚在客厅门框边,玄色长袍的衣摆垂落在地,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语气漫不经心:“随便逛逛,熟悉下房子布局。” 孤幻应了声,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后花园的方向挪去。穿过铺着青石板的走廊,推开雕花木门,后花园的景致豁然展开:修剪整齐的冬青丛沿着围墙蜿蜒,月季藤蔓顺着竹架攀爬,午后的阳光洒在草坪上,暖烘烘的青草香混着泥土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 刚绕过一丛开得正盛的蔷薇,孤幻正要抬手去捡蛇蜕,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石板路上,一道玄色身影正动着。他顿住动作,定睛一看,正是昨晚那条小蛇。 此时,小蛇正用鼻尖轻轻顶着那层蛇蜕,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却又带着一种认真的执着。 它似乎想把这层蜕下来的皮推到旁边的泥土里,或是藏进叶片之下,每顶一下,身体就会微微蜷缩,再缓缓舒展,玄色的尾巴偶尔会轻轻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尘土。 显然,它正在处理蜕下的旧皮,像是在清理某种不愿留存的痕迹。 孤幻轻笑出声,一人一蛇就这么对视上了 “嗨”孤幻率先对着那条蛇打了声招呼 “…………嘶斯”那条蛇也回应了他 孤幻更想笑了。 孤幻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得温柔,目光落在小蛇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我原本也是想来把它扔掉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了。” 蛇抬起小小的脑袋盯着孤幻,确认了孤幻没有恶意,又缓缓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那层蛇蜕上。 它这次没有再用鼻尖去顶,而是绕着蛇蜕转了一圈,黑色的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尾巴尖偶尔轻轻扫过蛇蜕的边缘,像是在丈量着什么,又像是在犹豫该如何处置。 过了一会儿,它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身体猛地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环,随后猛地展开,尾巴用力一甩,将蛇蜕往旁边的花丛里扫去。 可惜力气终究太小,蛇蜕只是擦着花丛的边缘滑过,落在了一株月季的根部,半掩在翠绿的草叶之间,并未完全藏好。 蛇显然有些不甘心,又慢慢爬过去,用身体将蛇蜕往草叶深处蹭了蹭,每蹭一下,就会停下动作,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像是在防备着什么突然出现的惊扰。 蛇刚想求助孤幻,一扭头,孤幻憋笑快憋死了。 “???” “…………嘶嘶嘶,嘶嘶嘶嘶(别笑了,快来帮忙)”蛇面无表情的嘶斯。 孤幻竟然看懂了,憋着笑把皮拿起来 “蛇,扔在哪儿?”孤幻问 “嘶嘶嘶嘶嘶嘶嘶(人,扔进这个坑里)” 孤幻又看懂了,把皮放进蛇尾指的小坑里,又帮忙埋了埋。 “嘶嘶嘶(人谢谢)”蛇感谢的嘶斯了两声 “你在对我道谢?”孤幻笑道。 蛇点了点头。 巫本来嫌弃太阳太晒想过来关窗户,结果看到远处后花园孤幻蹲着在说话,自言自语,跟有病似的。 他下楼走到后花园一看,孤幻在和他的意识体聊天!你说一句,我嘶一声,场面和谐的不像话。 眼看一人一蛇要结拜当兄弟了,巫适时咳嗽一声,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 巫还没说话,孤幻就开口了。 “先生,这条蛇有毒吗?我能养吗?”孤幻睁着亮晶晶的眼看着巫。 巫给出答案:“没毒,是条黑王蛇。能养。” 小蛇像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对着巫友好地“嘶”了一声,又扭头蹭了蹭孤幻的裤腿,模样十分亲昵。 “它叫满满。”巫说道。 “满满...好好听!”孤幻笑道。 满满点了点蛇头。 “唉?先生,您不是要补觉的嘛,您不困了?”孤幻突然反应过来,扭头对着巫道。 “我说怎么总觉得忘了点事。”巫抬手轻轻拍了下额头,乌黑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几缕,垂在胸前,衬得他多了几分软乎乎的娇小感。 巫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你接着逛吧,午餐不用叫我了。” “好。” 孤幻看着巫走远,转头看向满满。 “我不认路,可就拜托你啦,满满。”孤幻指尖轻轻蹭了蹭蛇头,满满立刻亲昵地回蹭过来,冰凉的鳞片带着温软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