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锁长安》 第1章 第 1 章 长安的夜,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朱雀大街上的灯笼昏黄,将行人的影子拉得细长,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大理寺少卿谢珩穿着一身月白色官袍,站在城南的废弃戏台前,眉头紧蹙。戏台中央,一具男尸蜷缩在地上,脸上凝固着极度惊恐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桃木剑,剑柄上系着一块小小的皮影——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皮影,眼睛用朱砂点染,在月光下透着诡异的红。 “大人,死者是城西布庄的老板王富贵,今早被伙计发现死在这里。”下属低声禀报,“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其他外伤,初步判断是吓死的,但胸口的桃木剑又实在蹊跷。” 谢珩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具皮影,质地粗糙,是民间常见的皮影样式,却唯独这恶鬼的面容,雕刻得格外逼真,透着一股邪气。“查过了吗?这皮影的来历,还有王富贵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正在查。”下属点头,“王富贵为人吝啬,但也没什么大的仇家。不过有伙计说,他前几天晚上去过城外的皮影戏班子,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还说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谢珩站起身,目光扫过戏台四周。废弃的戏台蛛网遍布,墙角堆着残破的道具,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腐朽的气息。戏台的横梁上,挂着几盏破旧的灯笼,其中一盏的灯罩上,画着一个与地上皮影一模一样的恶鬼图案,只是颜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看来这案子,和皮影脱不了干系。”谢珩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刚上任大理寺少卿不久,就遇到这样离奇的案子,若是不能尽快侦破,恐怕会引起长安百姓的恐慌。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戏台外传来,伴随着一个戏谑的声音:“哟,这不是谢少卿吗?深夜在此,是在查案,还是在欣赏皮影戏啊?” 谢珩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衣、腰佩弯刀的年轻男子站在戏台门口,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男子身形挺拔,眉目俊朗,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像是一匹不受拘束的野马。 “沈清辞?”谢珩认出了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辞是江湖上有名的游侠,自称“江湖第一侦探”,专破各类奇案怪案,却也因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被官府视为“异类”。谢珩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是在三年前的一场武林大会上,两人因一件失窃案有过短暂的交锋,彼此都对对方的能力有所了解,却也因理念不同而互看不顺眼。 “路过而已。”沈清辞走进戏台,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和皮影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这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皮影杀人案’?看来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此案是大理寺负责,与你无关,还请沈大侠速速离开。”谢珩的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他不喜欢沈清辞这种江湖人的做派,行事毫无规矩,只会添乱。 沈清辞却不以为意,反而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和皮影,动作比谢珩还要专业。“谢少卿,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笑着说,“你也看到了,这案子离奇得很,官府的那一套查案方法,恐怕未必能查出真相。不如我们合作,我帮你破案,你给我提供官府的资源,互利共赢,岂不是很好?” “不必。”谢珩毫不犹豫地拒绝,“大理寺自有办案流程,不需要江湖人士插手。” “哦?”沈清辞挑眉,拿起地上的皮影,“那谢少卿不妨说说,这具皮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死者胸口的桃木剑,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戏台横梁上的灯笼,为什么会画着同样的恶鬼图案?”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谢珩哑口无言。他确实还没查到这些细节,没想到沈清辞刚到现场,就发现了这么多疑点。 沈清辞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死者脸上的惊恐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一定是看到了让他极度恐惧的东西。而这皮影和桃木剑,很可能就是凶手用来制造恐怖氛围,吓死死者的工具。但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选择在废弃戏台作案?这些都是谜团。” 他顿了顿,看向谢珩:“谢少卿,我知道你看不起江湖人,但现在人命关天,长安城里已经有三个人死于类似的案件了,如果再查不出凶手,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你难道要为了所谓的‘规矩’,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吗?” 谢珩的脸色变了变。沈清辞说得没错,这已经是第三起“皮影杀人案”了,前两起案件的死者,都是死在自己最恐惧的场景中,现场同样留下了恶鬼皮影和桃木剑。官府查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头绪,百姓们已经人心惶惶,如果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怎么合作?”谢珩终于松口。 沈清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很简单,你提供官府掌握的线索和资源,我负责查案,有什么发现我们随时沟通。等到案子破了,功劳归你,我只要一个‘江湖第一侦探’的名声就好。” 谢珩看着他,眼神复杂。他知道沈清辞虽然行事乖张,但破案能力确实厉害,或许和他合作,真的能尽快侦破此案。“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得擅自行动,更不能破坏现场。” “没问题。”沈清辞一口答应,“现在,我们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案子。首先,我们要查清楚,这三起案件的死者,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其次,那个皮影戏班子,到底有什么秘密?最后,凶手为什么要用皮影和桃木剑作案?”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戏台四周:“谢少卿,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派人去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和皮影戏班子的背景,我去城外的乱葬岗看看,听说前两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在那里发现的,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谢珩点点头:“也好。记住,凡事小心。” 沈清辞笑了笑,转身走出戏台:“放心,我命大得很。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汇合,交换线索。” 看着沈清辞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中,谢珩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不知道和这个江湖游侠合作,是对是错,但他知道,为了长安百姓的安宁,他必须冒险一试。 月光下,废弃戏台的影子显得格外诡异,那具恶鬼皮影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谢珩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下属说:“立刻去查,城西布庄老板王富贵的所有社会关系,还有城外的皮影戏班子,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 下属领命而去,戏台里只剩下谢珩一人。他抬头看向横梁上的灯笼,恶鬼图案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是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谢珩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有种预感,这个“皮影杀人案”,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而另一边,沈清辞骑着马,行驶在城外的小路上。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越来越低,他却丝毫没有畏惧,嘴角反而带着一丝兴奋的笑容。“皮影杀人案,宫廷秘辛……”他低声呢喃,“看来这次的案子,会很有意思。” 他的腰间,除了弯刀,还挂着一块小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苏”字。这是他当年从被灭门的忠臣苏家废墟里找到的,也是他一直追查的真相——当年苏家被灭门,到底与宫廷秘辛有什么关系?而这次的皮影杀人案,会不会就是解开真相的钥匙? 雾气中,沈清辞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长安的这场皮影诡案,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谢珩与沈清辞这对注定要携手的人,也将在这场迷雾重重的追查中,逐渐揭开彼此的伪装,走向生死相托的羁绊。 第2章 第 2 章 晨雾未散,长安城外的“皮影张”戏班还笼罩在一片沉寂中。沈清辞翻身下马,将缰绳拴在老槐树上,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苏”字玉佩,眼神沉了沉。戏班的木门虚掩着,隐约传来皮影雕刻的“笃笃”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推门而入,院内堆着残破的皮影道具,颜料罐打翻在地,暗红的朱砂混着泥土,像是干涸的血迹。正屋的门开着,一个驼背老人正坐在窗边雕刻皮影,正是戏班班主张老头。看到沈清辞,老人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这位客官,戏班最近不迎客,您请回吧。” “张班主,我不是来听戏的。”沈清辞走到桌边,目光落在案上的皮影上——那是个尚未完工的恶鬼皮影,眉眼间的狰狞与案发现场的如出一辙,“我是来问个事,前几日,城西布庄的王富贵,是不是来过你这儿?” 张老头的身体僵了一下,手里的刻刀险些掉落:“王富贵?没……没印象了。” “没印象?”沈清辞拿起案上的恶鬼皮影,指尖划过锋利的边缘,“那这个呢?你刻的皮影,怎么会出现在杀人现场?”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沈清辞见状,放缓了语气:“张班主,我知道你有难处。长安城里已经死了三个人,都是死在你刻的皮影之下,如果你不说实话,下一个遭殃的,可能就是你。” 话音刚落,里屋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沈清辞眼神一凛,猛地推开里屋的门,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正从后窗翻出去,裙摆扫过窗台,留下一片暗红的朱砂印记。“站住!”沈清辞追了出去,却见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一枚掉在地上的银簪,簪头刻着一朵小小的玉兰花。 他捡起银簪,回头看向张老头,老人已经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是……是她逼我的。” “她是谁?”沈清辞追问。 “她叫苏媚,是三个月前来到戏班的。”张老头哽咽着说,“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刻那种恶鬼皮影,还教我怎么用皮影吓人。我一开始不愿意,但她拿我孙子的性命威胁我,我没办法……” “王富贵他们,为什么会被盯上?” “苏媚说,他们都是‘该杀的人’。”张老头回忆着,“她让我以听戏为由,把王富贵骗到废弃戏台,然后用皮影和桃木剑吓他。我当时躲在后台,只听到他的惨叫声,等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沈清辞皱起眉,苏媚?这个名字听起来陌生,但那枚玉兰花银簪,让他心头一动——当年苏家灭门时,他曾在苏小姐的梳妆台上见过一模一样的银簪。难道这个苏媚,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苏媚还说了什么?她有没有提到宫廷里的人?”沈清辞追问。 张老头摇了摇头:“她很少说话,每次来都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过我隐约听到她和人说话,提到了‘太子’‘旧案’之类的字眼。” 太子?旧案?沈清辞的心跳骤然加快。当年苏家是太子的老师,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被灭门,难道这一切都和太子有关?而苏媚,会不会是苏家的幸存者,回来复仇的? 与此同时,大理寺内,谢珩正对着三份死者的卷宗皱眉。王富贵、前吏部主事李大人、城南当铺老板赵老三——这三个人看似毫无关联,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官员,一个是市井之徒,但仔细翻看卷宗,谢珩发现了一个共同点:七年前,他们都曾参与过苏家灭门案的审理或作证。 “大人,查到了!”下属匆匆进来,递上一份密报,“七年前苏家灭门案,王富贵是负责押送苏家财产的人,李大人是主审官之一,赵老三则作证说看到苏家私藏兵器。而这三个人,在苏家灭门后都平步青云,王富贵接手了苏家之前的布庄生意,李大人升了吏部主事,赵老三的当铺也开得越来越大。” 谢珩的眼神沉了下来:“看来这不是简单的杀人案,而是复仇。凶手的目标,是所有参与过苏家灭门案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下属问道,“要不要派人保护当年参与此案的其他人?” “当然要。”谢珩站起身,“立刻列出所有参与苏家灭门案的人员名单,派人24小时保护。另外,查一下苏家当年的幸存者,有没有一个叫苏媚的女子。” 下属领命而去,谢珩却陷入了沉思。苏家灭门案是七年前的旧案,当时由先帝亲自下令,证据确凿,怎么会突然出现复仇之人?而且凶手用皮影杀人,手法诡异,显然是早有预谋。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戏谑声:“谢少卿,查到线索了吗?我可是带来了大发现。” 谢珩抬头,只见沈清辞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手里拿着那枚玉兰花银簪。“你查到了什么?” 沈清辞将银簪放在桌上:“戏班班主招了,是一个叫苏媚的女子指使他做的。这个苏媚,很可能和七年前被灭门的苏家有关。而且,她提到了太子和旧案。” 谢珩的目光落在银簪上,瞳孔骤缩:“这是苏家的东西。当年苏太傅的女儿苏婉,就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兰花银簪。” “苏婉?”沈清辞挑眉,“她还活着吗?” “七年前苏家灭门时,苏婉失踪了,下落不明。”谢珩说道,“如果苏媚就是苏婉,那她复仇的目标,就是所有参与苏家灭门案的人。但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策划这一系列的杀人案?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沈清辞笑了笑:“这就需要我们继续查了。不过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找到苏媚,查清苏家灭门案的真相。”他顿了顿,看向谢珩,“谢少卿,现在相信我的能力了吧?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们正式合作?” 谢珩看着他,沈清辞的眼神里带着自信与桀骜,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他知道,仅凭大理寺的力量,很难尽快找到苏媚,更别说查清背后的阴谋。而沈清辞在江湖上人脉广阔,行事灵活,确实是个可靠的盟友。 “可以。”谢珩点头,“但你必须遵守规矩,不能擅自行动,所有线索都要共享。” “没问题。”沈清辞伸出手,“合作愉快,谢少卿。” 谢珩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与他轻轻握了握。沈清辞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江湖人的洒脱,与谢珩冰冷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触碰的瞬间,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随即又快速收回手,像是有电流划过。 “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谢珩收起心绪,指着卷宗,“当年参与苏家灭门案的,除了已经死去的三个人,还有五个人,其中包括当今的礼部尚书和太子的伴读。苏媚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 “那我们得尽快找到苏媚。”沈清辞说道,“我在江湖上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戴面纱、用玉兰花银簪的女子。你则派人保护那五个人,同时查一下七年前苏家灭门案的卷宗,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谢珩点点头:“好。今晚戌时,在大理寺后门的茶馆汇合,交换线索。” 沈清辞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大理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他的身影,腰间的“苏”字玉佩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谢珩站在窗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场合作,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破案,还会让他和这个江湖游侠,产生更深的羁绊。 而此时的长安城外,一处隐蔽的山谷里,苏媚正对着一尊苏家祖先的牌位落泪。她的脸上没有戴面纱,露出一张与苏婉极为相似的面容,只是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与痛苦。“爹娘,哥哥,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让所有害过苏家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人,身影挺拔,看不清面容。“媚儿,别急。”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等时机成熟,我会帮你把所有仇人都送上绝路。” 苏媚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依赖:“殿下,你真的会帮我吗?” 男人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当然。苏家对我有恩,我不会忘记。而且,这也是我扳倒那些老东西的好机会。”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谢珩和沈清辞已经开始调查了,就让他们去查吧,等他们查到真相的时候,就是他们身败名裂的时候。” 山谷里的风,带着一丝寒意,吹动着苏媚的裙摆。一场围绕着复仇与阴谋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而谢珩与沈清辞,这对刚刚达成合作的搭档,即将面临更加危险的挑战。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步走进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而陷阱的背后,是更加可怕的宫廷秘辛。 第3章 第 3 章 戌时的长安,暮色四合,大理寺后门的“清风茶馆”里灯火昏黄。谢珩坐在靠窗的雅间,指尖摩挲着青瓷茶杯,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人群,眉头微蹙。约定的时间已到,沈清辞却迟迟未到。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沈清辞带着一身夜风闯进来,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青色布衣上还沾着几片草叶。“抱歉,来晚了。”他拉过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刚在城外跟踪一条线索,差点被人发现。” “查到什么了?”谢珩问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腰间的“苏”字玉佩,心头微动。 “我在江湖上打听了苏媚的下落,有人说见过她在城东的破庙里落脚。”沈清辞放下茶杯,眼神锐利,“但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只留下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恶鬼皮影,旁边写着“礼部尚书,亥时”。 谢珩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好,她的下一个目标是礼部尚书!” 两人立刻起身,快步走出茶馆。夜色渐深,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只有零星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礼部尚书的府邸位于城东的富贵巷,戒备森严,门口有侍卫日夜值守。 “我们分开行动。”谢珩说道,“我去正门,你从后门潜入,务必保护好礼部尚书。” “没问题。”沈清辞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谢珩快步走到礼部尚书府正门,出示了大理寺的令牌,侍卫立刻放行。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的侍卫脚步声在院子里回荡。谢珩直奔书房,只见礼部尚书正坐在书桌前批阅公文,神色凝重。 “尚书大人,有刺客要对你不利,还请你立刻随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谢珩说道。 礼部尚书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发白:“刺客?什么刺客?” “就是最近制造皮影杀人案的凶手。”谢珩解释道,“她的目标是所有参与过七年前苏家灭门案的人,大人你当年是此案的监斩官,她不会放过你的。” 提到苏家灭门案,礼部尚书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是……是苏家的鬼魂回来了吗?” “不是鬼魂,是人。”谢珩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跟我走!” 就在这时,书房的窗户突然被撞碎,一道黑影带着凌厉的风声扑了进来,正是苏媚。她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面纱,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神里充满了仇恨:“李嵩!拿命来!” 礼部尚书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谢珩立刻挡在他身前,拔出腰间的佩剑,与苏媚缠斗起来。苏媚的武功不弱,匕首挥舞得又快又狠,招招致命,显然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替苏家复仇?”谢珩一边抵挡,一边问道。 苏媚冷笑一声:“我是谁?我是被你们害死的苏家后人!七年前,你们诬陷苏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这笔血债,我要你们加倍偿还!” 两人打斗间,书房里的桌椅被撞得粉碎,竹简散落一地。谢珩的剑法沉稳,渐渐占据了上风,苏媚的动作却越来越急躁,破绽百出。就在谢珩准备制服她的时候,苏媚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皮影,挥手扔向谢珩。 皮影在空中展开,正是那个恶鬼图案,眼睛里的朱砂在烛光下透着诡异的红。谢珩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脑袋瞬间变得昏沉起来。“不好,是迷香!” 苏媚趁机一脚踹在谢珩的胸口,谢珩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书架上,竹简纷纷掉落。苏媚手持匕首,一步步走向瘫坐在地上的礼部尚书,眼神里满是杀意:“李嵩,受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破窗而入,弯刀带着寒光,直直地劈向苏媚。“住手!” 苏媚被迫转身抵挡,与沈清辞缠斗起来。沈清辞的武功招式凌厉,带着江湖人的洒脱与狠劲,很快就压制住了苏媚。“苏媚,你以为这样就能报仇吗?”沈清辞的声音冰冷,“当年苏家灭门案的真相,你真的知道吗?” 苏媚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他们诬陷苏家?” “当然是,但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沈清辞说道,“你只是别人的棋子,被人利用了!” “你胡说!”苏媚怒吼着,攻势更加猛烈。 沈清辞一边抵挡,一边看向谢珩:“谢少卿,你没事吧?” 谢珩摇了摇头,强忍着头晕站起身,再次拔出佩剑,与沈清辞联手夹击苏媚。苏媚腹背受敌,渐渐体力不支,一个不慎,被谢珩的佩剑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看来今天杀不了他了。”苏媚眼神一狠,从怀里掏出一枚烟雾弹,扔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书房,苏媚趁机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谢珩和沈清辞追到窗边,已经不见了苏媚的身影。“追!”谢珩说道。 “不用追了。”沈清辞拉住他,“她受伤了,跑不远,但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保护礼部尚书,而且我有话要问你。” 两人回到书房,礼部尚书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侍卫们也赶了过来,将书房团团围住。谢珩安排侍卫将礼部尚书送到安全的房间看守,然后和沈清辞一起走出了书房。 院子里的月光皎洁,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你想问什么?”谢珩问道。 沈清辞转过身,目光直视着谢珩:“七年前的苏家灭门案,你真的觉得证据确凿吗?还有,你为什么对苏家的事情这么了解,甚至知道苏婉有一枚玉兰花银簪?” 谢珩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我当年只是大理寺的一名小吏,参与了此案的审理,所以了解一些细节。” “只是这样?”沈清辞挑眉,步步紧逼,“那你为什么在提到苏家的时候,眼神里会有愧疚?还有,你腰间的玉佩,为什么和我这枚‘苏’字玉佩如此相似?” 谢珩下意识地捂住腰间的玉佩,那是一枚刻着“谢”字的玉佩,与沈清辞的“苏”字玉佩确实是一对,是当年他和苏婉定情时互赠的信物。七年前苏家灭门,他因为身份低微,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婉失踪,这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想说,你和苏家,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沈清辞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而我,是苏家的幸存者。当年苏家被灭门,我被父亲的旧部救了出来,这些年一直在追查真相。这枚‘苏’字玉佩,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谢珩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沈清辞竟然是苏家的幸存者。他想起当年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没想到竟然还活着,而且成为了江湖上有名的游侠侦探。 “原来如此。”谢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苦涩,“当年我对不起苏家,如果不是我……” “这不怪你。”沈清辞打断他,“你当年只是个小吏,根本无力改变什么。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查清苏家灭门案的真相,为苏家报仇。” 他顿了顿,伸出手:“谢少卿,现在我们不仅是合作查案的搭档,更是有着共同仇恨的盟友。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不要再有任何隐瞒。” 谢珩看着他,沈清辞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与真诚,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苏婉。他深吸一口气,握住沈清辞的手:“好,坦诚相待,共查真相。” 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握,月光下,他们的眼神交汇,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信任。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隔阂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并肩作战的默契与羁绊。 而另一边,苏媚逃到了城外的山谷里,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那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没用的东西,连一个礼部尚书都杀不了。” “殿下,是谢珩和沈清辞联手阻拦,我不是对手。”苏媚的声音带着委屈,“而且沈清辞说,我是被你利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冷笑一声:“他是在挑拨离间,你不要相信他。等我们的计划成功,我会让你亲手报仇。现在,你需要养伤,准备下一次行动。” 苏媚看着男人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的话不可信,而沈清辞的话,或许才是真的。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复仇之路,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夜色渐深,长安城里的风波暂时平息,但一场更大的阴谋,还在悄然酝酿。谢珩和沈清辞,这对有着共同仇恨的盟友,即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他们不知道,苏家灭门案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复杂,而背后的黑手,竟然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第4章 第 4 章 晨雾漫过长安城墙时,谢珩已带着沈清辞走进大理寺的秘档库。尘封的木架直抵屋顶,弥漫着纸张腐朽的气息,阳光透过高窗的格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七年前的苏家案卷宗,按理说该存放在这里。”谢珩指尖划过一排排泛黄的卷宗,目光锐利如鹰,“当年此案由先帝钦定,卷宗标注为‘绝密’,只有大理寺卿和经手官员能查阅。” 沈清辞摩挲着腰间的“苏”字玉佩,目光扫过架子上的编号:“我父亲当年是太子太傅,忠心耿耿,绝不可能通敌叛国。卷宗里一定有破绽。” 两人翻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最深处的角落找到一个上了锁的木盒。谢珩掏出特制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锁扣,里面整齐叠放着苏家案的全部卷宗,封面盖着先帝的朱红御印。 沈清辞迫不及待地翻开卷宗,里面记录着苏家“通敌”的证据:一封所谓的“叛国密信”,以及几名证人的证词。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手指抚过密信上的字迹:“这不是我父亲的笔迹!” 谢珩凑过来看,密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与沈太傅温润的笔锋截然不同,而且落款日期处有明显的涂改痕迹。“还有这里。”谢珩指向证人证词,“当年作证的赵老三和李大人,证词几乎一模一样,像是提前串通好的。” 两人继续往下翻,在卷宗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不起眼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个“雍”字。“雍?”沈清辞愣住,“难道是雍王?” 谢珩脸色凝重:“雍王是当今太子的皇叔,七年前手握兵权,一直与太子不和。但这张纸条,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家案的卷宗里?” 就在这时,秘档库的门突然被推开,几名穿着黑衣的蒙面人闯了进来,手里拿着长刀,眼神凶狠:“谢少卿,沈公子,留下卷宗,饶你们不死!” “是太子的人?”沈清辞瞬间拔出弯刀,挡在谢珩身前。 谢珩将卷宗塞进怀里,握紧佩剑:“他们是来销毁证据的。看来我们查到关键了。” 蒙面人一拥而上,长刀带着风声劈来。谢珩的剑法沉稳,招招直指要害;沈清辞的弯刀则灵动狠辣,辗转腾挪间已划伤两名蒙面人的手臂。两人配合默契,竟是比多年的搭档还要合拍。 打斗间,一名蒙面人绕到谢珩身后,长刀直刺他的后心。“小心!”沈清辞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一击。 “噗嗤”一声,长刀刺入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沈清辞的青色布衣。 “清辞!”谢珩瞳孔骤缩,红着眼眶转身,一剑刺穿了那名蒙面人的胸膛。 沈清辞疼得闷哼一声,却还是强撑着说道:“别管我,保护好卷宗!” 剩下的蒙面人见势不妙,想要趁机抢夺卷宗。谢珩将沈清辞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如冰,剑法越发狠厉,短短几招就将剩下的蒙面人全部制服。 他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怎么样?疼不疼?” 沈清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伤而已,死不了。”他抬头看向谢珩,眼底映着对方焦急的神情,心里竟泛起一丝暖意,“没想到谢少卿这么关心我。” 谢珩没心思跟他斗嘴,撕下自己的官袍下摆,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太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子带着一队侍卫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谢少卿,沈公子,听说秘档库有刺客,本太子特意来救你们。” 谢珩扶着沈清辞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太子:“太子殿下,这些刺客,恐怕是你的人吧?” 太子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平静:“谢少卿说笑了,本太子怎么会派人行刺你们?”他的目光落在谢珩怀里的卷宗上,眼神闪过一丝贪婪,“苏家案是先帝钦定的铁案,你们擅自翻阅秘档,可是大罪。” “铁案?”沈清辞忍着剧痛,冷笑一声,“卷宗里的密信是伪造的,证词是串通的,这分明是一场冤案!而你,就是幕后黑手!” 太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来你们知道得太多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太子心狠手辣了。”他挥了挥手,“把他们拿下,卷宗夺回来!” 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谢珩将沈清辞护在身后,握紧佩剑:“想要动我们,先过我这关!” 沈清辞也强撑着站起身,握紧弯刀:“谢少卿,我们并肩作战!” 两人背靠背站着,目光坚定。虽然沈清辞受伤,实力大打折扣,但他们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侍卫们犹豫着不敢上前,他们都知道谢珩的武功高强,而沈清辞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狠角色。 太子见状,脸色越发难看:“一群废物!给我上!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侍卫们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谢珩剑法沉稳,护住沈清辞的同时,还能反击;沈清辞则凭借灵活的身法,避开侍卫的攻击,偶尔还能偷袭几招。但毕竟寡不敌众,再加上沈清辞受伤,两人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大喝:“太子殿下,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大理寺卿带着一队大理寺官员赶来,身后还跟着几名禁军统领。“陛下有旨,太子殿下涉嫌参与苏家冤案,即刻停职查办,不得阻拦谢少卿和沈公子查案!” 太子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大理寺卿:“不可能!父皇怎么会怀疑我?” “陛下早就察觉到苏家案有蹊跷,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大理寺卿说道,“现在谢少卿和沈公子找到了关键证据,陛下自然要还苏家一个清白。” 侍卫们见状,纷纷放下武器,不敢再听从太子的命令。太子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他没想到自己策划多年的阴谋,竟然就这样败露了。 谢珩扶着沈清辞,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沈清辞,对方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彼此的信任。 “我们赢了。”沈清辞虚弱地说道,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谢珩点点头,握紧他的手:“嗯,我们赢了。” 阳光透过高窗洒进来,照亮了两人紧握的手,也照亮了卷宗上的真相。苏家灭门案的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而谢珩和沈清辞,这对经历了生死考验的盟友,也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太子绳之以法,还苏家一个真正的清白。而这段在查案过程中滋生的情愫,也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生根发芽,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第5章 第 5 章 长安的日光终于穿透连日的阴霾,洒满大理寺的公堂。太子被押在堂下,昔日的矜贵荡然无存,面色惨白如纸,死死盯着案上的苏家卷宗,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怨毒。 谢珩身着绯红官袍,端坐于侧席,目光沉静如潭。沈清辞站在他身侧,青色布衣洗得发白,却难掩挺拔身姿,腰间的“苏”字玉佩与谢珩的“谢”字玉佩遥遥相对,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大理寺卿主审,禁军统领监场,公堂内外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都想亲眼见证这场跨越七年的冤案昭雪。 “太子殿下,”大理寺卿的声音威严,“经查,七年前苏家灭门案,系你与雍王合谋,伪造密信、串通证人,诬陷沈太傅通敌叛国,实则为铲除太子太傅这一政敌,巩固自身储君之位。你可认罪?” 太子猛地抬头,嘶吼道:“我不认!都是诬陷!是谢珩和沈清辞联手陷害我!” “诬陷?”沈清辞上前一步,将那份伪造的密信掷在太子面前,“这封密信的笔迹,经多位书法大家鉴定,并非我父亲所写;落款日期的涂改痕迹,更是一目了然。还有当年的证人,早已在陛下的审讯下招供,是你用家人性命威胁他们作伪证!” 谢珩补充道:“卷宗中夹带的‘雍’字纸条,正是雍王与你通信的暗号。雍王已在封地被擒,对合谋之事供认不讳。人证、物证俱在,太子殿下,你还想狡辩吗?” 太子看着案上的证据,身体摇摇欲坠,终于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无翻身之日。 公堂外,百姓们群情激愤,纷纷痛斥太子的恶行。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高声宣判:“太子构陷忠良、草菅人命,罪大恶极,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人,终身监禁!参与此案的相关人等,一律按律严惩!苏家冤案,今日昭雪,恢复沈太傅忠良之名,厚葬苏家众人,追封谥号!” “万岁!万万岁!”百姓们欢呼雀跃,声音响彻云霄。 沈清辞望着公堂外的日光,眼眶微红。七年了,他终于为苏家洗刷了冤屈,九泉之下的亲人,终于可以安息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对上谢珩温柔的目光。 “都结束了。”谢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沈清辞点点头,嘴角露出释然的笑容:“嗯,都结束了。” 案件尘埃落定后,沈清辞在长安城外为苏家修建了墓园。开园那日,谢珩陪他一同前往。墓园里,松柏苍翠,苏家众人的墓碑整齐排列,沈太傅的墓碑上,刻着“忠良太傅沈公讳瑾之墓”几个大字,苍劲有力。 沈清辞将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父亲的墓碑前,轻声说道:“爹,娘,哥哥,妹妹,冤案昭雪了,害我们苏家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们可以安息了。” 谢珩站在他身边,默默为他撑起一把伞,挡住头顶的烈日。“沈清辞,”他轻声开口,“对不起,当年我没能保护好苏家,没能保护好你。” 沈清辞转过身,看着他:“这不怪你,当年你只是个小吏,根本无力改变什么。而且,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查清真相。”他顿了顿,鼓起勇气,握住谢珩的手,“谢珩,这些日子,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保护我。从一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的并肩作战,再到生死相护,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谢珩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沈清辞真诚的眼神,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眼眶也渐渐红了。“沈清辞,”他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也是。七年前,我眼睁睁看着苏家被灭门,看着你失踪,我心里一直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希望能有机会弥补。重逢之后,与你一起查案,一起经历生死,我才发现,你早已住进了我的心里。” 他轻轻将沈清辞拥入怀中,声音温柔:“往后余生,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沈清辞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七年的隐忍与等待,终于换来了今日的昭雪与相守。 而另一边,苏媚得知太子被废、苏家冤案昭雪后,独自一人来到了苏家墓园。她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与苏婉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她其实是苏婉的贴身侍女,当年苏家灭门时,她侥幸逃脱,一直以为自己是苏家的后人,被太子利用,走上了复仇之路。 “小姐,公子,”苏媚跪在墓碑前,泪流满面,“我错了,我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更不该被太子利用,差点酿成大错。还好,谢少卿和沈公子查清了真相,还了苏家一个清白。我会用余生来忏悔,来守护苏家的墓园。” 从此,苏媚便留在了苏家墓园,守着一方净土,为苏家众人祈福。 长安的风波彻底平息,阳光温暖而明媚。谢珩依旧是那个冷峻正直的大理寺少卿,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江湖游侠。百姓们经常能看到,两人一起在朱雀大街上散步,一起在茶馆里讨论案情,一起在城外的山林里策马奔腾。 谢珩的官邸里,多了一间画室,里面摆满了沈清辞的画作,有长安的繁华,有山林的清幽,还有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沈清辞不再四处漂泊,他成了谢珩最坚实的后盾,而谢珩,也成了他最温暖的港湾。 月光下,谢珩坐在窗边,看着沈清辞认真画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沈清辞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身,对他笑了笑,眼底满是爱意。 “在看什么?”沈清辞问道。 “在看我的心上人。”谢珩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从身后轻轻抱住他,“清辞,有你在,真好。” 沈清辞靠在他的怀里,拿起画笔,在画纸上添了一笔,将两人相拥的身影画得更加清晰。“嗯,有你在,才是最好的时光。” 皮影诡案已破,忠良冤案昭雪,长安的夜色温柔而宁静。谢珩与沈清辞,这对因案结缘、生死相托的恋人,终于在长安的日光下,携手走向了属于他们的余生。往后岁月,既有案牍劳形的坚守,也有江湖策马的洒脱,更有彼此相伴的温暖与深情,岁岁年年,永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