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狐妖》 第1章 第 1 章 容言走在大马路上,有些饿地头晕。 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时光洞出了点故障,他本来可以一天就到达的,结果硬是拖延了三天,盘缠还落在洞里了。 21世纪处处要钱,他一穷二白,吃不起饭。 诶,快要饿死了! 平时这时候,家里的下人早就把美味的饭菜摆在桌面上,喂给他吃了,哪用饿着肚子。 第一次独自生存,容言感觉很困难。 就算吃不到饭,临时吸点阳气维持维持体力也好。 他想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过来,结果一看,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一脸的暗沉,比他这个饿了三天的人还疲惫,好像已经被人吸食过阳气似的。 容言静静地呆立在街头,观察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21世纪的人,穿着和他们那很不一样。容言他们那平时都穿着长长的衣袍,21世纪的人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脚上还瞪着黑亮亮的皮鞋。 行色匆匆的人手里挎着公文包,走路就快擦出火花了,还不忘把手里的半杯咖啡喝完续命,好继续去公司当社畜。 现在是七月中午的十二点,太阳已经热得像火球了。 容言出了一身的汗,他拉了拉衣领,一时摸不准头绪现在该往哪里走。 他彼此来21世纪是来抓叛徒的,临走前兄长给了他很多嘱咐,告诉他如果到了21世纪,先去找一个叫江蓉的人,那是与他们狐族签订契约的人类,可以帮助他找出叛徒。 可是江蓉住在哪里,容言却忘了。 容言进入通灵阵,想给兄长发消息。 但临走前兄长轻蔑的眼神又在脑海里回荡。 “就凭你?你能抓住那几个叛徒?” 因为从小身体孱弱的原因,容言修炼了1000年灵力还和500年的狐妖一样低微。 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向兄长证明自己,也是为了向狐族证明自己。 他不能轻易向兄长求助。 太阳越来越大,晒得人身体发烫,还晒得人头脑晕乎乎的。 容言继续走在马路上,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点低血糖。 他太饿了。 好想吸点阳气。 走着走着,容言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嘭”地一声,横亘在马路中间的斑马线上突然倒下一个人,周围的司机纷纷鸣笛,一片咒骂声顿时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男女老少全都涌上前来。 “喂,小伙子,你没事吧?” “喂,醒醒啊。” “诶呦,警察叔叔,这有人晕倒了。” “快来人交个救护车。” “这人怎么穿着古装?” “演戏的吧?” “呦,不愧是演员,瞧这眉眼周正的。” 一群老太太老头也不管话题岔到哪里去了,竟直接对容言的外貌讨论了起来。 有老太太说他这模样有机会冲一线。 有老太太说冲一线有什么意思,这模样,多半要被大佬潜。 几个老太太讨论的眉开眼笑,眼里全是对容言外貌的赞赏,全然忘了容言的死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容言头脑晕乎乎的。 才刚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遭遇了如此横祸。 真是倒霉! 谁来给他吸吸阳气啊。 容言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眯着眼,对出现在自己上方的脸一个个看过去。 心里开始判断起对方的阳气来。 这个老头不行,太老了。 这个小孩不行,太小了。 这个男人不行,一看就像被人吸过的。 这个男人更不行,质量太差了。 怎么就没有一个高质量阳气的男人呢。 眼前恍恍惚惚的探过一茬接一茬的脑袋,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无数个小蜜蜂一般在耳朵边吵嚷,直吵得人脑瓜疼。 容言索性闭起眼睛。 眼不见为净。 “让一下。” 突然,一道低沉冷静的声音响起。 人群中走来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警察制服。 周围的人见警察来了,便散了开去。 容言瞬间感觉耳边清净了不少,不一会儿一道高大的阴影压了下来,遮挡住烈阳。 一张英俊的脸朝他靠近去。 随着这张脸的靠近,容言顿时感到一股充足的气流瞬间冲击了他的鼻腔,连周围的空气中都仿佛混动着浓烈的阳气。 这股阳气让容言感到通体舒畅,仿佛在泡温泉一样。 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脸朝自己放大。 容言眯着眼,一时愣了神。 这男人长得剑眉星目,五官硬朗,头发乌黑浓密,身材挺拔高大,即使是个人类,也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且夜里想起都要反复相思的类型。 容言不禁觉得脸颊在慢慢发烫。 兄长以前也经常抓过漂亮的男人,但没一个有面前的男人英俊好看。 他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心里像有一只闹腾的小鸟在上蹿下跳止不住欢呼。 太好了,找到了! 阳气最足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英俊的男人! 容言发出一声低叹,忍不住抓住对方的衣袖,示意对方,自己有话要说。 * 这里是清潭路,A市很重要的一条路。平时老头老太太买菜,白领上下班,小孩上下学都要经过这条路,人流量汇集。 正因如此,也是犯罪分子作案的聚集地。 前天,警局接到报案,说清潭路西边的一处小巷里发现了一起恶性案件,受害人应就住在附近,死者面目全非,脸部被严重毁坏,身高约一米七,经尸检,骨龄应在27,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是黑色裤子和白色帆布鞋。据警方初步判断,死者为附近住户,从受害者身上的遗留物件来看,却并未找出什么东西来,因为东西似乎被凶手都拿走了,死者身份尚未断定,还未有家属报案。 唯一奇怪的点是死者所杀似乎而非人力而为,因为该死者除了脸部,身体都变成了一块干尸,只剩下一层皮包裹。十分诡异。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离奇案件了。 席年刚忙完上一个案件,就在月初收到这个案件的调查令,由于案件诡异又恶劣,上头很重视,希望加大破案力度,最好在两个月内侦破案件。 还剩一个月的时间。 席年一大早就和自己的好友陆临前来探查线索,搜查了一个早上,一无所获,没有任何线索,两人往车那走,正好碰到路中央围了一圈人。 他赶忙和陆临赶去。 席年害怕又有人被杀害,赶忙前去查看。 所幸只是晕倒。 席年走上前探了探容言的额头,不烫。 又翻了翻容言的眼皮。 对方虚弱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愣了会神,过了会儿,扯了扯他的衣袖。 似乎是有话要说。 席年顿了顿,看着这张白净精致的小脸,思考了几秒。 过了会儿,他缓缓垂下脑袋,将耳朵贴在了对方的唇边。 容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着这股涌动着的浓烈的阳气,心脏止不住狂烈跳动起来,他眯着眼,挣着最后一口气,气若游丝地从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美人,快给我吸一口。”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头脑仿佛千斤重,脑袋一歪,就此狼狈晕倒了过去。 美人?吸一口? 席年神色复杂的看着晕倒的男孩。 吸一口是什么意思? 想到那具像干尸一样的尸体,似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 倏然,席年脑中白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垂眸看着躺倒的男孩,会不会和他有关? 第2章 第 2 章 席年冷静地观察着这个男孩。 眼睛紧闭,身体一动不动,一双白玉般腻白的手无力的耷拉在两边。 不像在伪装晕倒,倒像是真晕了。 看着对方眼睑下被浓密睫毛投下的两排小扇子暗影,他终于伸出手推了推他。 “喂。” 一动不动。 席年皱了皱眉。 伸手探到对方的脖颈大动脉处。 咚咚咚。 有力的跳动。 活着的。 他竭力忽视对方脖颈刚刚带来的温热滑腻的触感,站起身。 蹙眉沉思该怎么处理眼下这个情况。 陆临刚刚去清潭路西边视察情况,这时才赶过来。 一时分不清楚状况。 “怎么回事,这男孩怎么了?”陆临问。 陆临是席年搭档,也是席年几年的好友。 席年沉思了一会儿。 这男孩刚刚说的话太诡异了,而且刚好出现在清潭路这边,难免不让人怀疑和作案凶手有关联。 他必须得在这男孩身上探出点线索。 “开车来。”席年对陆临说道。 陆临疑惑:“他是谁啊?” 席年:“可能是线索。” 陆临惊喜,“你找到了?” 席年:“还不确定,得等他醒来问问。” 因为人是晕倒在斑马线上,一时导致了交通堵塞,时间紧迫,陆临不多问了,赶紧将车开了过来。 地处是市中心附近,车流量大,陆临费了大劲才头疼的把车停下,“快点上车,一会儿交警该来了。” 席年却止住不动了,“你抱他上去,我来开车。” 陆临头疼地皱眉,“诶呦,我的好兄弟啊,你这不跟人肢体接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以后怎么娶老婆啊。” 席年想说自己并非不跟人肢体接触,只是抱人这种行为显然太亲密,但没跟陆临多解释,只催促道,“快点。” 堵着路当口,陆临也不好浪费时间,只能听从席年的话,将人抱上了车。 席年上了驾驶座,车子缓缓开启,穿过马路,车内空调声发出呼呼声响。 冷气吹得人终于不那么燥热了。 开车的间隙,陆临瞥了旁边人一眼,“这人谁啊,长得还怪好看的,跟个明星似的。” 他说着目光又扫到对方的穿着上,“不会真是明星吧,拍戏的?穿成这样?为什么你说他身上有线索?” 席年听到陆临的话,透过后视镜,将目光定在对方脸上。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皮肤雪白细腻,眼睛虽然闭着,但席年刚刚才见过,像猫一样,圆圆的,瞳孔浅褐色,闪着光,鼻子小巧挺直很秀气,嘴唇不点而红。确实像明星。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投到对方的衣服上。 古代样式的淡青色衣袍,材质大概是砂织,很清凉的样子,宽宽大大的包裹住男孩稍显瘦弱的身体,衬得一张精致的小脸越发清秀漂亮,清隽昳丽。 察觉到自己的关注点跑偏,席年及时收回视线。 他尚且还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有线索,目前只是初步猜测。 “直觉。”他回答陆临的疑问。 “什么?”陆临震惊地瞪大双眼,“直觉?你怎么不说你能凭直觉查凶手,何必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陆临觉得一向严谨的席年今天怪怪的。 席年将刚刚故意把耳朵贴近男孩的嘴边听他说话的事告诉了陆临。 陆临听完,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亲眼看过死者尸体,不可能是人力所为。可受了这么多年的科学教育,又让他实在不相信有怪物的存在。 眼看着这个小男孩长得人模人样,他还是赶紧坐得离远了点,生怕这男孩突然变成个妖怪把他吸干了。 但案件紧急,一个月又连续出现三个相同症状的受害者,陆临还是忍不住好奇起这男孩的来历。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疑点。 这个男孩留了一头长发,在21世纪,很少有男孩留这种发型,他伸手扯了扯男孩的头发。 “哇,是真发,什么时代了,这男孩还留一头长发。” 席年听到陆临的话,又将目光定在了对方头发上,蹙眉沉思,男孩的一头长发结合一身古风装扮,让他眸色转瞬间暗思。 这男孩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陆临迟疑道:“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应该不会选择青天白日出现暴露自己吧。” 席年皱了皱眉,当即否决了他,“可能是一个团伙其中的一员,不熟悉路线,出来打探路线的。” 陆临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说起来,那三个死者虽然尸体症状都像被吸干了,但是一个面目毁坏,一个断了一只手,一个衣服被扒光了,各有不同。确实不像一个人做的。” “先把他作为嫌疑人吧,毕竟他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太巧合了,说的话也诡异。”陆临说道。 看着窗外极速倒去的车流,陆临这才想起询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他晕了。” 陆临惊讶地瞪大眼,“不去警局吗?” 席年:“单凭一句话也没法抓他审问,万一他只是脑子不好呢。” 陆临头疼,“也对,但是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我们也会有危险,毕竟我们只是人。” 席年没立即说话,沉默开着车,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回道:“等他醒来先探探情况。” 医院。 陆临充当苦力,一路将容言抱到门诊。 一路挂号,诊断,办手续,交钱,住院是席年包办的。 两人在病房里待了近一个小时,人还没醒,陆临快要饿疯了,他午饭还没吃。 “我不行了,我要吃饭,反正人也没醒,咱俩出去吃点?” 席年看了眼床上的人,略一思索,“你去吧,顺便带两份饭回来。” 陆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走了。 临走时,陆临看见席年一直盯着男孩的脸发呆。 罕见。 陆临盯着床上躺着的那张小脸看了半晌,确实漂亮。 他一个直男看了都要歪了。 他不怀好意地哼笑了一声,走上前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席年一怔,回过头来,冷漠的瞥了陆临一眼,“你脑子饿坏了了?” 陆临被骂了也不急眼,“那你盯着他看干什么。” 席年没说从和男孩待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身上血流似乎都变快了,身体也微微发热,而且按理说,他昨天熬了个通宵,今天应该很困才对,此刻却十分精神,心情也很愉悦。 就很怪异。 席年赶走陆临:“别瞎说,赶紧买饭去。” 陆临不服气,“我哪瞎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一个巨怕麻烦的人什么时候干过随时拯救晕倒路人的事了?” “而且,我两这么多年的关系,你都没为我花过一分钱,每次账算的那么清,今天这一通住院,你花了多少钱了?” 陆临说到最后,都有点感觉自己像被老公三了的怨妇了,但席年及时打断了他,“首先,我是直男。其次,他可能和案件有关,你能不能别瞎扯。我两算那么清,还不是因为你记性不好,每次借钱都忘还。” 陆临:“……” 丑事被揭穿,陆临闭上嘴,赶紧跑了。 席年耳根终于清净,虽然突然变得很精神,他还是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起来。 大约休息了30分钟,临近下午两点,窗外太阳烈得吓人,病房里空调呼哧呼哧吹着,容言才辗转醒来。 他刚醒,就看到床边撑着额头闭目养神的男人。 男人闭着双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层阴影,一双剑眉浓密微蹙,鼻梁直而挺拔,嘴唇饱满红润厚薄适中,m型很性感。 容言忍不住犯了会儿花痴,他看了会儿,察觉出身上不对劲,低头一摸。 好麻! 哇! 容言忍不住动了动腿。 怎么回事?灵力不足了吗? 就这一动,席年睁开了眼睛。 他转头,对上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 男孩眼尾微微上翘,眼型微圆,眼神清澈纯真,正好奇地打量他,见他睁开眼,眨了眨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 “是你救了我吗?”容言问男人,一双大眼睛里盛满对他的好奇。 席年看着男孩的眼睛怔了怔,但很快回过神来,礼貌地点了点头,他淡淡询问道:“你没事了吧?” 容言皱了皱眉,摇头,“我不舒服。” 席年:“哪儿?” 容言突然抓着席年的手朝自己腿上按去,“这儿。” 席年愣了一下,抬眼对上男孩的眼睛。 这男孩,怎么随便抓别人的手? 身体在男孩抓住手的瞬间,气血又开始上涌,浑身开始冒热气,精神特别舒畅,连带着心情都开始不自觉好起来。 席年抽回手,刻意忽略身体奇怪的变化。 容言好奇地继续打量着席年。 除去外貌上的巨大优势,这个男人似乎有点冷漠,不喜欢别人碰他。 容言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接触到男人手的瞬间,他感觉体内突然涌出一股灵力来,身体都开始舒畅。 但还没等他细想,男人便开口道:“你只是腿麻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原因,容言下意识地相信男人的每一句话。 其实他灵力已经严重不足了,他很怕待会儿暴露原形,吓到男人。 但过了一会儿,他也只是真的腿麻而已。 容言松了口气。 三天没吃饭,灵力又严重不足。 容言待在这个男人身边,能立马感受到对方身上源源不断围绕着的阳气。 简直充足的能让人溺毙。 他想立刻得到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阳气肯定很好吸。 容言这样想着,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珠子转了一圈,想好对策。 立马套近乎地打算先和男人聊天,“我这是怎么了?” “你低血糖。” “啊?”容言愣住了。 刚打算和男人好好聊聊,第一句话就遭遇了严重滑铁卢。 低血糖是什么,能吃吗? 看着容言一脸懵懂的样子,席年觉得奇怪,解释道:“就是太饿了。” 容言恍然大悟,随即羞窘的低下了头,诚实道:“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确实太饿了。 好饿。 所以能给我吸吸吗? 他眼巴巴的望着男人。 还有人能三天不吃饭?,席年惊讶,很快又道:“已经有人去买饭了,很快回来。” 能吃到饭,容言开心地兴奋起来。他终于可以不用吃动物园里的饲料了。但眼下比起吃饭,他更想怎么能吸到男人的阳气。 要不要施法弄晕他,直接吸呢。 但这人刚刚才救了自己,这样不太好吧。容言的理智和**在脑海里打起了架。 “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大好人。”他真诚道谢。 席年点了点头。 装扮像古代人,三天不吃饭,给我吸一吸。 种种怪异结合在一起。 席年疑虑重重。 得尽快探点线索。 心中略一思量,他问道:“你怎么在清潭路晕倒的?” 第3章 第 3 章 容言抬头,见席年黑沉沉的眼眸紧盯自己,他不知道席年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身世不能被人类知道,此次前来21世纪,肯定要和那帮叛徒牵扯,还是不要把面前这个人类牵扯进来。 于是闪躲道:“我,我去吃饭。” 吃饭?是个没什么漏洞的借口,清潭路的确有很多饭店,很多博主还去探店。 冒名前去的人都有很多。 单凭这个无法怀疑眼前这个人。 席年又一连问了很多问题,诸如怎么一个人去,怎么会三天没吃饭。 越问下去,男孩身上的疑点越多。 他的回答一律是不记得了。 很奇怪的回答。 很显然,对方想隐瞒什么。 席年觉得这样等下去有点耗时间,于是决定主动出击。 “我叫席年,你叫什么名字?”他打算先把这男孩的身世来历搞清楚。 “容言。” 席年又问:“哦?是哪两个字?你能写给我吗?”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容言还是答应了。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毛笔和纸。 席年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立马拿出手机来,说:“可以打字给我看。” 他掏出手机,递上去,看着男孩伸出白嫩的手接过。黑沉沉的眼眸锁定在对上身上。 果然,男孩很奇怪,对方接过手机后立马露出了一脸困惑的表情,“这是什么?” 没见过手机。 席年心里记下论断,解释说:“手机,你没见过?” “没见过,干什么用的?”容言看着那个黑乎乎的铁盒子,还会发光,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新奇地抬头看着席年发问。 席年看着那双清澈的狐狸眼,转开了眼神,“通讯用的。”他转而又开启了新的话题,“那你平时都怎么和你亲人联系的?” “我用通灵……”容言刚想说自己用通灵阵,但话锋一转,又停了下来,他想起自己的身份,随即撒起谎来,“我没出过远门,平时都在家里。” 席年装作疑惑地样子,“那你上学怎么办?” “上学?上学是什么?” 席年:“……” 看着对方清澈到透明,充满疑惑地大眼睛,席年可以确定这个人可能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连最基本的日常词汇都不懂。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但想到死者死状被吸成干尸的样子,他还是料定这个男孩或许和案件有什么关联。 他耐心解释了一下。 容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样,“原来去学堂就是上学的意思?你们21世纪人真有趣。” 席年眼眸闪了闪。现在有点想立马撇除掉对方是嫌疑人的身份了。 只说了几句话,对方就透露出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应该没有那个脑子杀完人后还懂消灭被害者遗物。 再看看他连手机都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脑子不好,失忆或者最离谱的,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继续套话道:“低血糖休息一会儿吃顿饭就好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想到回去,容言犯了难。 他还没要到江容的地址,就算要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去。而且,他现在最想要的是面前这个男人的阳气。 好歹给他吸一口啊。 好饿啊。 容言有点痛苦地皱了皱眉。 席年敏锐察觉他的情绪,“怎么了?” 容言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饿了。” 席年道:“饭等会就到。” 察觉到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席年还是决定找机会试探。 于是说:“我有点累,先休息会。” 容言正愁着要不要对席年施法,见对方突然坐在了床边,闭上眼睛,睡觉了的样子,他顿时一阵欣喜。 兄长说,男人的阳气吸一点少一点,一旦阳气尽了就是死亡的时候。 他只吸一点点,应该没关系的吧。 看着男人睡觉的样子,容言终于伸出手,轻轻一点,施放一道法术。坐在床边的席年立马头一倒,趴在了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太饿了,我三天没吃饭了,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只吸一点点。” 容言一边道着歉,一边从床上下来,走到席年身边。 他静静地看着席年英俊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上席年的脸颊。 席年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意识模模糊糊,脑袋昏沉,他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心中一动。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那只手又不安分的动了。 这次摸上的是席年的手。 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攥住了席年的大手,口中还呶呶不休:“求求你不要生我气。” 他可怜巴巴的说完,好像席年还醒着一样,做完这些忏悔,席年突然感觉一道阴影朝自己脸颊上压过来。 他突然有些后悔试探对方。 如果对方真的是非人类,自己该怎么办? 阴影越来越大,一道灼热的呼吸先是洒在席年的脸颊上,散发着淡淡甜香,席年感觉身体里的血流越来越快,精神越来越振奋,头脑也似乎不那么晕了,他看见男孩的嘴唇越来越往他唇边移动。 席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心中一动。 他不会是想吻自己吧? “咦?”上方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 席年:“?” “嗯?”上方的人又疑惑了一声。 这一次,席年的手突然被攥得更紧了。 “不对呀,兄长说应该要嘴对嘴才可以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让人脸颊发痒。 席年正疑惑对方想干什么,容言的手突然松开了他。 他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可那口气还没提上来,那只手突然又移到了其他地方。 先是脸颊,摸了摸,留下温热的触感,然后是头发,后背,腰,再然后是腿。 这人! 到底想干嘛? “呼。”终于,最后那只手又移到了他的大手上。 只是,这一次,那只温热的小手攥的更紧了。 手指被撑开,随后五指插了进来,紧紧握住。 紧接着,又一只手也以同样方式十指相扣。 席年像是被两团面团裹住。 空调的制冷都仿佛不管用了,浑身都仿佛跟手一样热乎乎的。 他身体血流越来越快,精神越来越亢奋。 容言紧紧攥着这两只大手,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 他真的没想到。 这男人体质竟然如此奇特。 只用跟他牵手就可以吸到阳气,不仅如此,他观察了一下对方的面色,不仅丝毫没有被吸后的萎靡神态,反而越来越精神红润。 对方的阳气在他牵住对方的手时,也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这是个极品的男人。 容言几乎只花了短短一秒时间。 他要定这个男人了! 下了决定,容言吸阳气越吸越满足,脸上喜笑颜开。 就在他吸得洋洋得意,心满意足的时候,一道声音骤然亮起:“喂,放开他,你在干什么!” “啊!”容言吓了一大跳,惊慌地抬头看着进门而入的男人。 他一脸心虚的垂下眼,“我,我没干什么。” 陆临将手里提着的饭砰地一声放到了桌子上,“还说没干什么!我都看到了!” 容言:“我真的没干什么!” 陆临警惕如鹰的眼眸扫视在容言身上,仿佛跟太阳一样刺眼,“没干什么你牵他手干什么?” 容言松开了手,吞吞吐吐,脸憋的通红。 该死。 找个什么借口比较好? 过了一会儿,陆临突然贼兮兮地奸笑一声,“哦哦~我知道了。”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知道了?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他明明伪装的很好啊。 容言紧张的垂下了脑袋。 但很快,他又平复下心情,他现在灵力恢复了,大不了消除那人记忆。 紧接着,陆临又不怀好意的哼笑:“你对我兄弟一见钟情了对吧?” 容言:“啊?” 他有点懵逼。 这什么发展? 陆临见对方一脸懵逼的样子,疑惑地挠了挠头,“我猜的不对吗?你要不是一见钟情,你牵他手干什么?” “我……我……”容言有点解释不出来。 他又不好跟一个人类直接坦白自己是妖怪。 万一吓死对方怎么办。 兄长说人类很渺小。 陆临看着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又想到兄弟对容言的特殊,一想到兄弟20大几还孤身一人,即便对方是个男的,他也极力开始撮合起来。 “诶呀,同性恋嘛,我懂的,不歧视不歧视。” “同性恋是什么?”容言更懵了。 陆临刚要解释,一旁趴着的席年终于装不下去了,抬起头狠狠瞪了陆临一眼。 陆临立马给自己嘴巴拉了个拉链。 容言看着醒来的席年,有点心虚,“你醒了?” 席年点点头,“嗯,时候不早了,赶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说着,将桌上陆临买的饭菜拿出来。 容言吸灵力也能饱,其实刚刚已经吃饱了。 席年的阳气太好吃了。 但他没拒绝。 立刻对着饭菜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嗯嗯,真好吃。” 陆临见他一副三天没吃饭的样子,笑着道:“慢点吃,别噎着。” 容言匆匆吃完,又想到对方要送自己回去,立马表示出了抗拒,“我不想回家。” 席年基本已经可以基本断定面前这个男孩是非人类。 刚刚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如果想他真的是凶手早就动手了,但他刚刚没攻击他。 可见不是凶手。 但很可能和那帮凶手有什么联系,可能靠他找出凶手。 但男孩不想回家? 很显然他想在自己身上获得什么? 席年黑沉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容言。 容言被这道目光看得顿感压力。 找什么方法让自己留下来呢? 不待他仔细思考,席年便道:“走吧,你家在哪?” 病房里的电视放着无聊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人对着男人苦苦哀求:“老公,你不要不要我。” 男人冷冷的看了女人一眼,“你知道错了?” 女人道:“我错了,老公,带我回家。” 男人邪魅冷笑:“知道错了就好。” 原来只要喊人类老公,就可被带回家。 眼看着席年坚决要送自己回家,容言突然急中生智,牵住席年的手,“老公,带我回家吧。” 席年:“……” 浅灰色的建筑高大庄严,铁锈雕花的大门朝两边打开。 看着面前恢宏的建筑,容言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哇,席年,你家这么大啊。” 陆临就差笑喷,“我们阿年可是富豪,刑警只是副业,他家当然大了。” “什么?”容言瞪大眼,他在动物园听过富豪这个词。 有钱的意思。 有了钱,就可以每天吃饱饭。 容言对这个老公越来越满意了。 “老公。”容言又牵住了席年。 席年看着对方再一次握住自己的手,皱了皱眉。 这家伙,是不是在趁机揩油。 他抽回自己的手,冷漠道:“我不是你老公,只是暂时收留你。” 陆临在一旁笑喷了,“哈哈哈,你还赖上席年了呀?不是真看上我们家席年了吧。” “那可不能够啊,他可是个直男。” 容言:“直男是什么?” 陆临:“你不懂?那你还叫席年老公?” “行了,快进去吧。”席年无意再听两人唠叨,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容言眼巴巴地应了一声,“来了,老公。” 待容言进门,陆临拉住了席年,“诶?你有没有探出什么?” 席年将一只小荷包拿了出来,“这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陆临拿起一看,荷包上绣着的花纹,和三名死者身上纹的花纹一模一样。 陆临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那你还把他带回家?万一他是凶手,这不是很危险?” “你还记得当年我父母死亡的事吗?” 陆临瞪大了眼,“怎么说?” “他们当时留下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 陆临当然知道席年父母的事,那是五年前,那时候他刚认识席年一年。 席年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父母尸体至今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