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孤儿院当院长夫人》 第1章 玉牌 戟青十年冬,天降大雪 “陈萍姑娘!唉——你拿着东西。”王姨裹着厚厚的棉服提着一篮东西小跑出来。每呼一口气就漫着白雾,她望着门口伫立的亭亭少女。 空中的雪哗哗然的落下,听见的声响唯有鸟儿爪子落在厚雪上声。 陈萍搓搓手,浅浅一笑道:“姨,这么冷的天跑出来是什么东西啊了……”手指尖被冻得通红,她拉了拉袖子试图让自己有知觉。 王姨拍拍她的肩,把篮子递给她:“这是家里的鸡下的蛋,拿去给你和你娘补补。”她心疼的看着陈萍,温柔的替她整理起袍子“可怜的娃,冬天也不知道给自己做自衣裳。” 家道中落,一夜之间富商巨贾的陈家被查,上交所有财产房屋,谁曾想那陈萍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呢! 搜去了金银珠宝还欠五十万两银子,母亲病重,父亲早死的陈萍独自撑起照顾母亲,归还钱财的重担。 王姨望着天空那鹅毛大雪:“工钱都拿到了吧。”她心想:这姑娘不容易我特点让管事的在里面加了一串铜钱。 话音刚落,陈萍便伸出手,是一串沉锭锭的铜钱,父亲犯的错让她始终铭记在心:“姨,陈萍不能多收这些钱的。” “唉!不行你这丫头把府上弄的这般好,算姨赏你的。”王姨很是欣赏面前的女子,人美不说干适时也是心灵手巧。 陈萍见劝不过就开始动起嘴皮子,招呼院里玩雪的哥儿,声音悠长:“过来~” 她蹲下,一手提篮一手摸摸孩子的头:“我下次来给你带糖吃。” “好不好?” 陈萍收了那钱转告王姨:“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款款将钱收下温柔的看着孩子。 “姑娘!姑娘不好了!”远远的有人从茫茫大雪中走出来。 陈萍接住那跌跌撞撞的来者:“怎么了?”皱着眉头,见那熟悉的装扮原来是邻居李氏。 妇人脸上被冻得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啊……陈萍!你娘……”她晕头转向说话因此断断续续,眼角咳出了泪水。 “怎么了?”陈萍的脸上露出一丝害怕。 母亲病重常年躺在床上,等着陈萍回来熬药。 母女两人相依为命住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度过每一个春春秋秋。被抄家后陈萍由母亲一手养大,日子虽然过得平淡甚至苦了一点但她们彼此宽慰,母亲的唯一希望是孩子,陈萍作为孩子仰望她的母亲。 “要债的来了!”李氏双手撑着膝盖还没有缓过来就不见了陈萍的身影。 “喂!你的鸡蛋还……”王姨楞在原地,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少女。 “姑娘也是厉害,靠着自己的手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年少有为了。”她待着李氏往屋里带。 陈萍快步跑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耳边是清晰的“嘎吱嘎吱”的声音。雪白的雪擦过自己的面颊,带着丝丝凉意随后陷入她的温暖里化作水从脸颊上滑落。 “快点!快点!” 雨雪小了,风也小了,互相裹挟着与陈萍擦肩而过。 巷子里热闹非凡,她停下脚步。 面前之间一个个人头间挤着一个人头,密匝匝的都是彼此间的怯怯思语。他们乌压压的围成一个圈,好像在观望着什么。 陈萍瘦弱,从小就没有吃过珍贵之物在长身体时发育不起来,整个身体看上去瘦长瘦长的。 “让让!让——”陈萍扭曲着脸从人形墙中极挤出半个身体,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经睁大与双眼。 “娘亲!” 陈夫人倚着门,一手抓里面,一手被一群壮了往外拽,他们硬生生的往外扯,拉,拽,嘴怀不依不饶,似乎毫不体会他人的痛楚。 “出来给大娘子一个说法!” “哼,死女人。”站在院门口还有一个要债卷,她里而浓的眉毛低压着,眼角自然的向下,一看就知道是个极严肃,苛刻的女人。 此人是贾家的大掌柜,手里经营着百家铺,着实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财富之家,早年间家中一粒米都没有了父亲只能向拥有大量金银财宝的贾府,当时就是手段了得的贾清青掌家,这一求本有的缘份都已经散尽。 陈萍之父本与贾清青从小定下姻像,俩人相伴在一起长大,同有爱好,善诗赋。 父亲死后借贾家的三百万银子都归母女俩人偿还。 “我不知道萍萍去哪里了!”母亲话音刚落就下意识的寻找这亲切可人的声音“萍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17岁少女身上,她大着步子上前,一把推操着那壮丁,先确认母亲受伤以后才放下心来”贾掌柜前来,为何不告知与我?” 贾清青抱着手臂,探出纤细的手指拉了拉肩上的长袍。“我分明前不久才让人下的通谍,姑娘年纪轻轻就开始与你父亲一样吗?” 狭窄的屋子前堆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陈萍皱皮眉,心里喃喃:宽掌柜声名在外,不至于和我开玩笑,那通谍怎会? 实有拽了下她的袖子,清楚明了的听见那熟悉而依日 虚张的声音:“萍···..”在这么多人中,恰恰只有身为女儿的陈萍能听见. 雪又大与起来,好似一把把鹅鸟毛从无而降,爱缓落下又像是小小的春 时白蝶在空中景舞两下,落在院门口,隔开相对立的两拨人 “娘亲~,你怎么呢不告诉我?”陈萍拉起母亲的手,往屋里走进 不远处就有人叫:“喂,话还没讲说呢!”壮丁想上前阻止,却被贾清青一条手臂挡住,她站在雪中讲话,只是临头微靠看着这对母女。 陈萍供手向着他们一行人道:“我和母亲大人说两句话确认。”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啊了?“陈萍的口中带着五分温柔三分生气还有两分焦急,见母亲开始掉眼泪,瞬时间那不为多的气也消了,指尖本冻的没了知觉在触碰到她温热的泪那一刻险些被烫的松了手。 “娘只想让你休息休息....你知道我不想让你这么劳累。你总是拼了命的在外奔波……”她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在哽咽。 “没事的,早点还完债我带娘亲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给您治病。”陈萍总能给足别人情绪价值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孩子,她有时候总会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 什么时候才能和母亲一样变得有条有理。 “抱歉……贾掌柜。是我的过错没有记清楚还债的时间。”她仔细算算时间,的的确确到了还债的时间了。 陈萍眨巴眨巴眼睛,睫毛上沾染了雪白的雪,轻轻颤动两下。 “喂,你总该为你的行为做一点……偿还吧!”壮丁不知道何时从旁边取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木棍。 陈萍吞咽了一口气,将母亲拦在身后退了两步,看着母亲担忧的神情。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 率先开口:“掌柜您为何不言语?” 贾清青摇摇头,淡淡道:“你知道的?我必须收回这次的。”她两手指搓搓,做出钱的姿势。 她瞅了眼本该与自己颇为有仇的姑娘,所恨之人的孩子,爱人的孩子。 我究竟是这么个选法,医药局欠了太多药费我总不能不还吧。 “孩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不能示弱也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母亲惨白的脸色上不见一点气血。。。。 陈萍从袖子里取出一大串铜钱,外加一包碎银子。 “既然贾掌柜跨越千山万水,来带我这京城里的偏远之地又带了那么多汉子,我也不能让您空手走让您这些兄弟连一口水也喝不上吧。”她笑眯眯的看着那个衣冠楚楚的女人。 她的内心的的确确害怕这个女人,怕她的手段残忍不讲情面,又佩服她的顶级经商才能。 在这个时代里又有多少像她这样顶天立地的女人呢?若是可以自己是否也能是一个独当一面的人? 壮丁上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钱财,冷冰冰的语言好像寒冬里永远化不开的雪,刺的人心里之发毛。 恶狠狠的眼神又像是雨,把人浇的透心凉“算你识相!刚刚不还说没钱吗?怎么现在就有钱了?像你这种人打死都不会有人怜惜你。” “行了,还的也差不多了。” 陈萍捏紧拳头,气的牙痒痒“钱已经基本还完了,请您不要再叨扰我和母亲了。若是再三再四的上门恐吓我母亲更不要对她动手动脚。” “否则我一定会上报。” 贾家资产早就吸引了官员们的注意,说三两句坏话挖点墙角根就能让他们坐立难安。 “姑娘说的是。”贾青清扭头招招手对着那些壮丁道“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风雪里陈萍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群人的背影上,看他们逐渐远行在茫茫大雪中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娘亲,快快进屋吧。”陈萍脱下外套披在母亲的肩膀上。 暖暖的屋子里有着暖炉,少女清馨的声音在屋里环绕“我明日再去找点工作把药钱还上就是了,大不了我在让郎中宽限我两日。”她耐心的替母亲整理好被褥。 “不用担心你的女儿,你女儿本事大的很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肯定能把事情都搞定的。”她挑挑眉毛,嘴角上扬着。 “哈哈哈……”母亲终于笑了起来“就会油嘴滑头……” 陈萍推开大门,如刀子一般的冷风仿佛下一秒就要划开她的面颊。 她打了一个哆嗦,门槛下已经堆满了雪将大半个都掩埋在下面。她拾起一边的扫帚在庭院里来回走来回扫动。 这样母亲起来就不用为这厚厚的雪无法走路而烦恼了。 手被冻的通红,她推开小小的门,探进去半个脑袋,温柔的唤着母亲“娘亲,今日的身体好些了吗?” “咳咳……嗯。”母亲坐起半个身体去和她对视。 “我要去找工作了。哦对了早饭在桌上我特意拿了东西盖着还是热的,记得一定要吃。” 简单的嘱咐两句后陈萍又踏上了日复一日的找工作的日子。 大雪过后人们都上街采购物品,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恐怕接下来的几日还会有大雪。 “啊!” 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痛,陈萍下意识的捂住额头半蹲在地上,摸着还在传来一阵阵痛的额头。 “喂!谁那么不长眼睛!”陈萍咬着牙东倒西歪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奈何眼前一黑一亮的甚至冒起了星星。 一个身型瘦长的男子站在面前,他皮肤白皙如玉,透着清冷的光泽,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带着弯弯又深情的眉毛,深邃的眼睛仿若幽潭。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泛着粉色。 面前的少年先是一惊后来又急匆匆的跑走,还不忘记补上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正当陈萍要走时一块玉立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玉牌做工精细,雕刻着极其复杂的花鸟纹路,栩栩如生的手法很难不让人称赞背后的师傅。 说到工艺师傅…… 陈萍在玉牌背后见着一排小字“工匠李鱼。” 这李鱼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雕刻师傅,靠着刻画花鸟树木而出名,多少人求他刻而找不到人。 他现在在尚书府工作,这五年来一直都为尚书府刻画…… 那么这枚玉牌就来自尚书府喽? 如此贵重的物品定是要归还的,陈萍虽然穷苦但并不是贪财之人,将手帕包好后迅速前往尚书府。 第2章 一见钟情 陈萍望着高而华丽的门府感慨着“真漂亮啊!”脑海里是小时候对家的思念,可是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她左问问右问问,寻了半天才找到尚书府。 “原来在这里……”陈萍喃喃自语,扣开大门。 “问姑娘何事?”管家道。 “我来确认一样东西。”说话间陈萍在衣袖里一顿翻找,为了防止弄丢特意放在衣服里边点的位置没想到那么难掏。 “姑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离开吧……”管家似乎是没了耐心看她在这里半天也拿不出东西来。 “唉!” 正当要关门时—— “这个!”陈萍亮出那枚玉牌“别关门。”在关门的那一刹那间她赶上了时间。 一手展示玉牌,一手掰着门缝组织管家离开将自己拒之门外。 随后管家便领着陈萍去了客厅。 厅堂极为轩敞开阔,地面以一方方厚重的“金砖”墁地,光洁如镜,隐隐倒映着人影。支撑厅堂的是四根合抱粗的楠木大柱,漆成庄重的暗红色。 富丽堂皇之境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姑娘在这里等候,长公子现在不在家不过我已经让人通知他回来了。”管家嘱咐道。 四周的装修本应该让整间屋子变得寒冷才是,可是却传来阵阵暖气不一会儿陈萍后背就起了一层薄汗。 一两个侍女越过珠帘,只是轻轻的勾起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 侍女面容姣好,素白的脸上带着气色很好的红晕,手里的盘子落在桌上“姑娘请喝茶。”只见一个个姑娘着华服,虽是个下人也比陈萍这种普通人要好几倍。 “谢谢。”陈萍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心里有了个问题:不知道这里的月钱是多少? 走后,陈萍独自在客厅里走动安静的等待着,忽然在背后的帘子后听见一段对话。 她站在墙边仔细聆听。 “哎!你别走,我和你说个事情,这个事情你肯定不知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啥?” “二公子其实根本就没有去学宫上学。” 尚书府有两位公子,长公子今年十九岁人长得花容月貌乃男子美貌中的仙品,城内城外的姑娘人人皆知每每提到他都会面红耳赤,只是人过于冰冷,不近女色不谈情感。那二公子呢?人们常说他是文曲星下凡聪慧过人,年纪轻轻就上了宫廷里举办的学宫。 “啥!”那人大惊“那……” “二公子走丢了,我听老爷说的,消息包准确的。” 原来袁尚书为了不让消息走漏风声竟然对外谎报!但是……为什么要谎报事情呢? 陈萍脑海里不自觉的产生了这么一个问题。 “看样子长公子就是去寻找弟弟了?好机会啊!……”陈萍眼前一亮,脑回路一转。 如果帮助袁长公子找到弟弟那么是不是可以适当提点要求。 陈萍不贪尚书府的钱财只求能为她提供点好工作。 “咳咳!”帘子后面传来一阵急促又沉闷的咳嗽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 不远处管家的声音响起。 “长公子到!” 一个少年款款走来,他步态优雅有女子的柔美姿态也有少年的一股清流风度。恰到好处的人绝对是不多见的。 袁长公子走到陈萍的面前,面上带着焦急嘴唇微张好像呼吸急促造成的。 肩头还有些落雪浮在氅子的毛毛领子上,在屋内的珠光下闪闪发光。 “姑娘久等——”他话未说完,只是突然愣住了,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陈萍,一秒一刻都不曾离开她。 这时陈萍才看清他的面孔,先前走的匆忙不曾仔细去揣摩他的面孔,原来真如他人说的那样雌雄莫辨,眼周围和鼻子上带着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感觉。 好漂亮…… 陈萍霎时间就喜欢上了他,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喃喃自语:“这小公子长得蛮漂亮的嘛……”嘴角扬起。 “姑娘说什么?”他歪着头,努力听清楚陈萍方才对着自己说的话。 “啊……没啥。”陈萍低下头脸颊红红的,突然心里来了一句:哎呀,我红啥脸。我来这里又不是谈情说爱的我是来这里还玉佩的!!! “姑娘请坐。”少年伸出手臂让她座下。 “问姑娘姓名?”他嘴角在见到陈萍的那时起就一直带着弧度。 陈萍的目光炯炯,心中想: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吧? “陈萍。” “袁安。” 两人简单的介绍后,开始了正题。 “是你捡到了我的玉牌吗?”他睫毛长长在眼下留下一段阴影。 陈萍点点头,站起来随后取出那枚玉牌“我害怕弄丢弄脏就一直拿帕子包裹好……”她收起那枚手帕。 将玉牌递给袁安。 袁安去接,望着那枚玉牌淡淡的笑了起来,那种笑不同于陈萍前面见到的笑。 但是很快这片涟漪就恢复了平静。 从高处往下看才发现是他天生嘴角就是这样的弧度。 他的眸子很冷像厚重雪,千年化不开。 “玉佩是我母亲的……在我16岁那年生辰作为礼物赠与我的……而如今天人两隔不再相见。”他的眉毛带着眼睛压下,死死的看着手里的玉牌。 “谢谢你。”袁安声音淡然无味,却真情流露。 “今日公子撞到我想必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陈萍率先提出这个问题。 袁安手撑起自己,起身走向窗户,手指一勾将其打开:“家弟失踪了……父亲怕人知道了影响家里的名声找了几个人在京城内寻找,寻了将就四五天了依旧没有消息。” “弟弟天资聪慧,丢失了必然引起他人的闲言秽语,不可。”袁安叹了一口气,雪白的雾气在空中升腾消散。 他转过眸子看向远处的陈萍开口:“我做哥哥的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寻弟弟心急这才撞到你把玉牌弄丢。” 他裹紧氅子慢慢的走回来,落座。 “不喝茶嘛?”他瞅了眼桌上的茶水点心是一点都没有动过。 他纤细的手指擦过杯子,“哦……原来是凉了。” 他说话间全然不知道陈萍到底在干什么。 陈萍就像是欣赏花瓶瓷器一般看他看的如痴如醉。 “来人,换茶水。” “是待人不周到了,陈姑娘帮了我这么一件大事而我居然忘记了。”他抬眼。 见眼前的姑娘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突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嘛?” 陈萍看的入迷才发现自己被发现了,开始装傻“啊!在想一些家里的事情,想家里的鸡鸭鹅有没有喂食!” “哦?” 茶水送到。 “公子还没有喝吧!”陈萍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再干什么只知道意味的掩盖自己看袁安看的如痴如醉的事实。 手一推—— 结果…… 不好!完蛋了!完蛋了! 把茶水全弄袁安的衣服上了。 出于害怕乱了手脚的陈萍赶忙掏出手帕去替袁安擦拭,嘴里还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皱着眉头一心一意的擦衣服。 心里暗暗的骂到:我了个娘,我到底在干啥? 随后她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又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双眼睛似乎在看着自己,被盯的好不自在。 抬头,手还落在他的腿上。 “……” “……” “陈姑娘——这不太合适吧?”他那双漂漂亮亮的眼睛一直看着陈萍。 这不炸了吗? 这下好了,给陈萍彻底干懵了,脑子里面好像有一颗东西瞬时间就炸开了。 他该不会要生气了吧!该不会要把我赶出去吧!我还没有说要帮他找弟弟呢? 短短的一段时间内,陈萍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想好了。 原本准备好接受被骂一顿被踢出去的结局了结果…… 袁安侧头,纤细的手摊在她的面前,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交给我吧!”他很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亮晶晶的。 “啊……”手里的手帕被拿走。 陈萍知道自己犯了错于是乖乖的站在一边,不敢去看他。 他用手帕擦了两遍,去看陈萍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突然觉得好笑起来:“刚才不是还一直看着我?现在怎么不看了?” “嗯……” “哼……”袁安轻哼一声,“行了,你不必害怕。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是怕我会把你——”他手一横模仿出杀头的动作。 “不是,长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会这么对我一届不懂事的乡野姑娘大打出手。” “噗嗤……”袁安长袖挡住嘴,风度翩翩的笑了起来,头转到一边。 “来人!”袁安命人前来。 “扑通!” 陈萍直接跪在地上刚想开口来上一句“公子饶命。” 结果袁安只是冷冰冰的对着外人“备件衣服给我。” “怎么了?” 很奇怪的是他眸子在转眼间切换,从冰冷到温存。 “啊!呃……”陈萍心里汗颜:呃……原来不是要把我拖出去乱棍打死啊?吓死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脚下一软……在公子面前出丑了。” “等等,找个大夫过来,一刻钟要是不到的话你直接走人。”袁安手撑头冷言冷语,压迫感十足。 好反差…… “公子,我想我可以帮你找到二公子。”陈萍点点头对自己的能力还是肯定的。 袁安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似乎是不太相信“哦?” “你真的有这本事?” “怎么没有,公子现在不是也没有办法吗?尚书大人身边的人能力不足,公子你也累了许久到现在了有什么消息了吗?”陈萍神神秘秘道。 脑海里大致已经有了对策。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说吧,你要什么报酬。” 袁安当下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小女子只求一个在京城里的小小职位替母治病还钱。” 第3章 长公子 “雪停了……”陈萍仰望着天空,空气里充满了烟火气息。 袁安带了名侍卫跟随。 侍卫的目光死死盯着陈萍,像是一只带有剧毒的蛇在看待自己的猎物。 他拍了拍袁安“长公子,这人真的可靠吗?一届女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别是唬你的。” 陈萍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猜忌的话语落入她的耳朵里,她摇摇头嘴角上扬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就算没有那十成把握那也有八成。 袁安扫了一眼她,侧目在其他地方,长长的谈了一口气“你不用管那么多就是了,我既然选择让她来就说明我是相信的。” “公子!”侍卫皱皱眉头。 “阿楠!”袁安怒声呵斥。 随后看着陈萍,用十分正经的语气全然没有前年那么多情的口气对她说:“你若是办不到找不到我的弟弟你就自裁谢罪好了。尚书府可容不得骗子。”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很难不让人觉得他在认真。 “是。”陈萍咽下一口气,心里又开始嘀咕起来:好好好……这下搞不定还要丢命了。 这就意味着从方才答应开始陈萍就上了一条永远不会回头的船。 马车渐渐使来。 “请上车——” 车上颠簸,陈萍的注意力一直再看坐在对面的他,他拖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喧嚣。 “喂!你最好不要使什么花招!不让我会让你在公子让你自裁前就能脑袋搬家。”江楠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小的哪里敢。”陈萍同时也回应了一个白眼,“你算老几?敢在公子面前说如此大放厥词的话?”她可不让着别人。 只要袁安不下令谁敢动她一根寒毛。 江楠是袁安的贴身侍卫,具尚书府的丫鬟侍女们说合长公子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关系也是十分的好,公子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你!” 陈萍猛的踩了他一脚“再敢威胁我我就告诉长公子!” 看面前的少年痛的龇牙咧嘴在自己面前又要装倔强的人突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笑“呵呵……如何?” “恶人先告状……” “怎么了?”袁安转过头看着两个人歪歪扭扭的。 陈萍两手一摊“无事。” 下了马车以后,“我要见官府大人。” “有通牒吗?” “没——” “你和官府老爷说一声尚书府求见。”陈萍身后传来一句十分可靠的话。 在尚书府的背景下很快陈萍就来到了相见之人的面前。 中年男人一席黑衣上面绣着精致的刺绣,坐在台前。 “何人?” “陈萍见过官府老爷——”她跪下行礼。 男人愣住,“原来是故人之子啊。” “我父亲救过您,您当时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现在可还作数?”陈萍望着台上伟岸的中年男人。 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若果他还在世的话想必也是这副样子吧,花白的胡须头发…… 那年他沾染上了赌博把家里的钱财都败光了,读书读一半什么功成名就变成了泡影,他走遍自己亲戚无一人帮助他,妻离子散的滋味让他内心无法安宁,深刻的体会到了痛楚,不光是心理上的痛处,身体也遭受赌场主的摧残。 身为朋友的父亲决定帮助他,花了大价钱替他还完钱,救了他一命。 之后两人不在相见。 “不可。” 斩钉截铁的否定语气让陈萍陷入了震惊,这样的回答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为何?”她睁大眼睛看着男人,发出质问。 “过往烟云早就不能拿到现在来说,我们早就断绝任何关系是到后来不也是亡了自己吗?” “我哪里敢帮他的女儿。”他端起茶水送入口中,神色自若。 陈萍摇摇头,这样的态度是她想过最坏的结果。 手探入袖子里,思考偏刻还是选择先放下。 “西凤漫天雪,何处报人恩。曾有先人这样说,也有先人这样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陈萍一一列举。 “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二来我父亲已经死了,家里的东西也已经被查办过去的陈府已经不存在了。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我只是想要带个人给我——我要杨鹤捕快。从他那里打听一些消息罢了。来找尚书府的二公子。” “有好处吗?” “无。” 陈萍在来时就知道他已经不是一个很清廉的人了,办事都得捞好处。 “小丫头片子你是在拿尚书房当靠背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钱。” “胆子够大啊!” “既然道理和您说不清楚,那就不要怪我了。您应该不想把当年那些烂摊子事情让别人知道吧!让高官们知道您以前是赌鬼妻离子散……” 现在的身份全是假的,当初他拿了剩下的钱财给自己买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才有了今天的势力。 “证据什么的我可还有哦?”她从袖子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 不过一张纸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我没有想到您会变成这样无情,真是官场浑浊啊……”陈萍看着手里的用人条子,谈了一口气看着上面的红章冷笑一声“后悔无期,陈萍告辞。” 在出发之前陈萍就与在大理寺联系好了杨鹤。 曾经在同一学堂长大的好友。 可是没有官府的用人条子就是想帮也帮不了。 “兄弟!多亏了你!”陈萍看着个子高高,宽肩窄腰的杨鹤。 她想过所有,想过万一他不同意出手,于是她找到了杨鹤去家里寻找当年父亲遗留下来的证据。 “你是谁?”袁安眯起眼睛,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两个人。 杨鹤将手搭在陈萍的肩膀上,信誓旦旦道:“青梅竹马。” 好笑的是袁安本来眯着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个人。 “你?” “啊?对啊!我未来的夫君。”陈萍油腔滑调“之一。” “你弟弟很有可能被人拐了。”陈萍无奈的摇摇头。前不久在我家附近就一个孩子失踪了,父母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着人。你说你弟弟去我家附近找人游玩然后就没有回家……” “那应该就是了。” 袁安点点头打听的消息里面确实有这么一条,但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冷冰冰的指挥起来“行,那快走吧。” 杨鹤在当地也是十分有名的捕快,执行力百分百每次都能搞定问题比很多捕快的功勋荣耀都要高,只因为他从来不兴师动众只是暗地里进行。 就这样搜了大半个上午。 两个人正搜的起劲,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啊!” “谁?”陈萍寻着声音去找。 见一女人拉着个小孩子,女人把孩子拽在怀里,那孩子面颊上都是眼泪。 “你在干嘛?”陈萍瞬时间就警惕起来。 “哎呀!死孩子非要捡地上那串糖葫芦吃,你说脏不脏,又不是不给买。”女人皱着眉头。 那孩子哭的更厉害了。 “走!” “……” 袁安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楞在原地的陈萍“你怎么……” “嘘!”她做出禁声的动作,对上他的眸子“等她走远点我们再跟上去。” 就这样拐过一个个的巷子,只听见女人对孩子严肃的叫骂声。 顺着她的线路最后来到了一个巷子底。 “就是这里了!”陈萍躲藏在墙壁后,一手抓住袁安的手。 “你去东大街的同庆楼里去找杨鹤,让他带着其他人来这里救我。”手抓的很紧,袁安的手很冰在她的温度下渐渐有了知觉。 袁安点点头,“我不想离开你……你这样很危险。” “黏人!”陈萍暗骂一声,今天上午就一直黏着自己。 人前冰冷贵公子,人后怪黏人的。 “快走!我自己有办法!” “你不怕吗?” 怕?长这么大还没有事情能让自己怕!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两只手被牵起又松开。 待里头人走后,陈萍长吸一口气左顾右盼一阵后进入了屋子。 其实害怕是真的……不怕是假的。 转头的那刹那间—— 瞳孔一阵地震! “怎么会有那么多孩子!!?” 十来个孩子被困在一起,嘴上都堵着棉布团团。 为首最大的孩子一眼就让她注意到了。 雪白细腻的皮肤,华贵的衣服。没错他就是尚书府二公子。 陈萍顾不得那么多,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块尖木刺先救起了二公子。 “快走!大姐姐!他们是诈你的!”少年开口的第一句话刚说完。 身后的门就开了。 “哟,我就知道有人跟踪我。”女人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刀,明晃晃的闪着眼睛疼。 陈萍将二公子护在身后,眼睛一会盯着女人一会盯着她手里的刀。 她在越来越近,身后可以移动的距离越来越短。 她像是深深的漩涡想要将所有人吞噬,陈萍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呼吸急促在耳边异常清晰。 “住手!”是杨鹤的声音。 率先见到的人却是袁安,随后是一堆模糊的人影,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冰冷的刀子没入身体,遍布全身。 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