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真回村种田了》 第1章 回家 第一章归巢 鼻腔里的痒意像有只无形的手,攥着神经往死里揪。林小满猛地吸了口气,想把那股钻心的感觉压下去,结果反而触发了连锁反应——喷嚏像憋了许久的山洪,接二连三地冲出来,打得她眼冒金星,眼泪直流。 她手忙脚乱地在桌上摸索,终于碰到那支快空了的抗过敏喷雾,对着鼻孔猛按了两下。薄荷味的药剂带来短暂的舒缓,却掩不住喉咙里泛起的干涩和痒。 “又犯了?”对面工位的同事探过头,语气里带着习以为常的无奈,“我说小满,你这过敏真该好好治治了,天天这么折腾,铁人也扛不住啊。” 林小满揉着发红的鼻尖,苦笑了一下。治?怎么没治过。从西医的抗组胺药吃到中医的汤药,从脱敏治疗做到偏方熏鼻,能试的法子都试了,可这尘螨过敏就像块狗皮膏药,黏上了就甩不掉。尤其在这寸土寸金的一线城市,写字楼里的中央空调永远带着一股陈年老灰的味道,出租屋的地毯和布艺沙发更是尘螨的温床。她的过敏,一年比一年重。 “医生怎么说?”同事又问。 “还能怎么说,”林小满声音沙哑,“建议换个环境,说空气质量好、灰尘少的地方,或许能缓解。” “换环境?”同事瞪大了眼,“这工作你不要了?在这儿打拼这么多年……” 林小满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玻璃幕墙外,是密密麻麻的高楼,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连阳光都像是被过滤过,没什么温度。她在这座城市待了八年,从大学毕业到成为小有名气的室内设计师,加班是常态,熬夜是标配,换来的是银行卡里缓慢增长的数字,和这越来越糟的身体。 值得吗? 这个问题,最近总在她脑子里盘旋。尤其是昨晚,她因为鼻塞几乎一夜没睡,凌晨时坐在客厅地板上,看着窗外零星的灯火,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她累了,不是身体上的,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 “我想回老家看看。”林小满轻声说,像是在跟同事说,又像是在跟自己确认。 同事愣了愣,随即了然:“你老家不是在农村吗?听说山清水秀的,或许真能行。不过……你那老家,还有人住吗?” 林小满的父母在她小学时就搬到了县城,老家的老屋,已经空了快二十年了。 “不知道。”她摇摇头,“但总得回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春天的草,疯狂地滋长。当天下午,林小满递交了辞职信。领导挽留了几句,见她态度坚决,也只能作罢。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看着满满一箱子的设计图和奖杯,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告诉太多人,林小满简单收拾了一个行李箱,买了张回老家的火车票。绿皮火车哐当哐当晃悠了十几个小时,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了连绵的田野和低矮的房屋。空气似乎也变得清新起来,她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鼻腔里没有预想中的刺痛,反而有种久违的舒畅。 下了火车,又转乘了一辆乡村巴士,才到了镇上。再往前,就只能靠步行了。林小满拖着行李箱,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两旁是绿油油的稻田,风吹过,稻浪翻滚,带着一股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偶尔有村民骑着电动车经过,好奇地打量着她这个陌生的来客。 记忆中的路有些模糊,但大致的方向还在。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村落轮廓。村口的老槐树还在,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伞。 沿着村里的土路往里走,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农舍,大多是白墙灰瓦,有的院子里种着蔬菜,有的晒着谷物,鸡犬相闻,一派宁静的乡村景象。 她的脚步停在了一处院落前。 院门是老旧的木门,漆皮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门环上锈迹斑斑。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几棵不知名的灌木歪歪扭扭地长着,几乎遮住了后面的老屋。老屋是典型的农村瓦房,墙皮已经斑驳,有些地方甚至塌了一小块,窗户玻璃大多碎了,用塑料布糊着,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这就是她的老家。那个在她童年记忆里,有奶奶的唠叨、有夏日的蝉鸣、有满院花香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片破败和荒凉。 林小满站在院门外,忽然有些犹豫。她真的要在这里住下来吗?住在这样一间几乎快要倒塌的老屋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杂草和泥土的味道,干净、纯粹。她走到院门前,轻轻推了一下。木门“吱呀”一声,发出沉重的呻吟,缓缓打开了。 一股混合着尘土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算浓烈,但足以让她这个过敏体质的人警惕起来。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院子角落里的一抹绿色。那是一株顽强的植物,在杂草丛中,竟然开出了几朵小小的、淡黄色的花。 像极了她小时候,奶奶种在院子里的太阳花。 林小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重新抬起头,望向那间破旧的老屋,望向满院的杂草,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坚定。 也许,这里真的可以试试。 她拉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走进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院子。脚下的杂草被踩出沙沙的声响,惊起了几只停在草叶上的飞虫。 推开老屋木门的瞬间,积灰在阳光斜照里浮沉,像被惊扰的时光碎片。屋里比院子更显破败:土坯墙的石灰层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的泥土;墙角结着蛛网,地上散落着枯败的草屑和几块碎裂的瓦砾;靠墙的木桌腿已经朽了半截,轻轻一碰就晃悠着发出“咯吱”声。 林小满放下行李箱,先打开了几扇还能推动的窗户。新鲜空气涌进来,带着田野的湿意,冲淡了些霉味。她从箱子里翻出口罩戴上,又找了块旧毛巾裹住头发,开始清理。 最先要对付的是地上的灰尘和杂物。她找来墙角那把锈迹斑斑的扫帚,试着扫了两下,扫帚毛掉了一地。无奈之下,只能用手一点点捡拾较大的碎块,再用湿巾擦去桌面上的浮尘。才忙活了半小时,鼻腔里又泛起熟悉的痒意,她赶紧退到院子里,摘下口罩大口喘气。 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她看着院子里疯长的杂草,忽然想起奶奶在世时,这院子里永远收拾的干干净净,还会种上几盆奶奶最爱的蟹爪兰,角落里还有一株她亲手扦插的月季。 正怔忡着,院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林小满回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站在门口,手里挎着个竹篮,正眯着眼睛打量她。 “你是……老林家的小满?”老奶奶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乡音。 林小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我,奶奶。您是……” “我是隔壁的宋阿嫲啊。”老奶奶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格外亲切,“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扎着两个小辫子,调皮的很。” 宋阿嫲? 林小满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是了,宋阿嫲是奶奶生前最好的朋友,两家只隔了一道矮墙,小时候她经常跑到宋奶奶家去蹭糖吃。宋奶奶的手很巧,会用稻草秆编小篮子,还会做甜滋滋的红薯干。 “宋阿嫲!”林小满快步迎上去,眼眶有些发热,“真是您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可不是嘛,多少年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宋阿嫲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听你王婶说老林家的丫头回来了,我还不信,这不一瞅,可不就是你嘛。怎么想着回来住了?” 林小满简单说了说自己过敏的事,宋阿嫲听完,叹了口气:“城里是好,就是太憋得慌。回来好,回来好,咱这儿空气好,养人。”她说着,把手里的竹篮往林小满怀里塞,“刚蒸的糖糕,你尝尝,还是热乎的。” 竹篮里铺着一块蓝布,上面放着几块白白胖胖的糖糕,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林小满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闻到香味,顿时觉得饿了。 “谢谢您,宋阿嫲。” “谢啥,邻里邻居的。”宋阿嫲走进院子,看了看屋里屋外的狼藉,皱起了眉头,“这屋子空太久了,得好好拾掇拾掇。你一个丫头片子,哪能干得了这些重活?” “我慢慢弄,不急。”林小满有些不好意思。 “不急也不行啊,晚上咋住?”宋阿嫲说着,转身往院外走,“你等着,我去叫你李叔来,他会泥瓦活,让他先帮你把屋顶漏的地方补补,再把窗户修修。” 林小满连忙拉住她:“宋阿嫲,不用麻烦了,我自己……” “啥麻烦不麻烦的。”宋阿嫲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你阿嫲不在了,我就得替她照看着你。你等着,我这就去。” 说着,宋阿嫲就急匆匆地走了。林小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离开老家这么多年,她以为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她,愿意这样真心实意地帮她。 她拿起一块糖糕,咬了一小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带着大米特有的清香,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那是属于童年的味道,属于家乡的味道。 没过多久,宋阿嫲就领着一个中年男人来了。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正是村里的李叔。李叔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小伙,看样子是他的徒弟。 “小满,这是你李叔,让他给你看看屋子。”宋阿嫲介绍道。 李叔憨厚地笑了笑:“小满丫头,回来啦。你宋阿嫲跟我说了,放心,这点活不难。” 他说着,就走进屋里查看情况,时不时敲敲墙壁,摸摸屋顶的梁木,嘴里念叨着:“还好,梁是结实的,就是瓦松了几块,补补就行。窗户框子朽了,得换两个新的……” 宋阿嫲则在院子里转悠,指挥着两个小伙先把院子里的杂草除了。“这草得连根拔了,不然过两天又长出来。那边那几棵竹子也得砍咯,不然竹根长到房子里去……” 看着忙碌的众人,林小满赶紧撸起袖子加入了忙活的队伍中。心中无比感激,但也只能等到安顿好后再来感谢淳朴的乡亲们。 天色渐晚,简单的修补和除草除尘已经完成,宋阿嫲和李叔他们已经回去了。 躺在从宋阿嫲家接来的被褥上,林小满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练笔之作,没有固定更新时间,就是写着玩的[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回家 第2章 镇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小满就醒了。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伴随着偶尔响起的响亮的鸡鸣声、犬吠声,特别令人踏实。 她起身推开窗,昨夜被李叔修好的窗扇转动时带着轻微的“吱呀”,比昨天那漏风的塑料布让人安心多了。院子里,宋阿嫲一早送来的扫帚靠在墙角,旁边还有一把崭新的镰刀——老人家说除草用镰刀比手拔利索。 老屋的清理才刚开始,锅碗瓢盆几乎一件能用的都没有,洗漱用品也带得不全。林小满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装,揣上钱包,打算去镇上添置些东西。 从村子到镇上要走将近半个小时,她沿着昨天来时的路慢慢走,湿润的空气让她的鼻子很是舒适。 镇上比记忆里热闹些。临街的铺子大多开了门,早餐摊的热气裹着香气扑面而来。林小满站在摊前顿了顿,摊主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见她望着锅里的锅边出神,笑着招呼:“小妹来一碗锅边吗?” “来一碗,再加一根油条。”林小满找了个小马扎坐下,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多久没吃过这样的早餐了?城市里的早餐要么是便利店的饭团,要么是写字楼楼下的连锁粥铺,精致是精致,却少了点烟火气。把油条放进锅边汤里浸泡一下,没有那么酥脆却去了几分油腻,再吃一口锅边下去,暖流从喉咙一直淌到胃里,熨帖得让人想叹气。 她吃得慢,看着周围的人。穿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狼吞虎咽地吃着饼;挑着担子的老汉放下担子,喊一声“来俩包子”;还有像她一样来镇上办事的村民,边吃边和摊主闲聊着田里的收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生活的实感,没有城市地铁里那种行色匆匆的焦虑。 “小妹,看着面生啊,不是镇上的吧?”摊主擦着桌子问。 “我是青云村的,回来住几天。” “哦——青云村!”摊主恍然,“是不是老林家的丫头?小时候常跟你奶奶来赶集的那个?” 林小满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摊主笑着说:“那时候你才这么高,总爱吃我家的芋头三角糕。” 一段模糊的童年记忆忽然清晰起来,奶奶牵着她的手,在这镇上的集市里穿梭,买一块热乎乎的芋头三角糕塞给她,她吃的嘴角油乎乎的,奶奶用粗糙的手帕给她擦……林小满心里一软,又买了两个芋头三角糕,打算回去给宋阿嫲也尝尝。 吃完早餐,她开始采购。先去杂货店买了锅铲、碗筷、洗洁精,又去五金店挑了灯泡和插线板——老屋的电线老化,得换些新的才安全。路过一家卖种子的店铺,她忍不住走进去,看着货架上五颜六色的种子袋,手指拂过“太阳花”“波斯菊”的标签,想起院子角落里那株顽强的小黄花,索性各买了一小包。 提着两大袋东西往回走时,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妈”的名字。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没来得及跟爸妈说辞职回村的事。 “小满!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 “妈,我在……老家镇上啊。”林小满老实回答。 “老家?!”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不是在上班吗?回老家乡下干什么?宋阿嫲昨天打电话跟我说你回村了,还辞了职?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带着担忧和一点点嗔怪。林小满早料到会是这样,赶紧解释:“妈,我过敏不是一直不好嘛,医生说换个空气好的地方养养,我就想着回老屋住段时间,顺便休息休息。辞职也是临时决定的,怕你们担心,就没来得及说。” “担心?我们能不担心吗?”妈妈的声音软了些,“那老屋都多少年没人住了,破破烂烂的,怎么住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在村里多不方便。要不你还是回县城来,跟我们住一起。” “妈,没事的,宋阿嫲和村里的叔伯都挺照顾我的,李叔昨天还帮我修了屋顶呢。”林小满尽量让语气轻松些,“老屋我慢慢收拾,住起来挺舒服的,空气也好,我这两天过敏都没怎么犯。” 正说着,爸爸接过了电话,声音沉稳些,却也带着关切:“小满,想回来就回来住段时间,爸妈不反对。但你得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就跟家里说,我和你妈明天过去看看你,给你带点东西。” “爸,不用麻烦,我这边都能买到。” “让你妈过来看看,她才放心。”爸爸顿了顿,又说,“宋阿嫲跟我们说了,你在那边挺好的,别太累着,收拾屋子慢慢来。” 挂了电话,林小满站在路边,心里又暖又有点酸涩。爸妈就是这样,永远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所有的担心都藏在行动里。宋阿嫲肯定是怕她一个人回来受委屈,才特意跟爸妈说的。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正拿着镰刀小心翼翼地割着院子角落的杂草,就听见了骑车鸣笛声。她直起身,看见爸爸开着皮卡车,妈妈坐在副驾,车斗里堆满了鼓鼓囊囊的袋子,还有一个竹编的狗笼,里面隐约有毛茸茸的东西在动。 “爸!妈!”她赶紧迎上去。 “慢点跑,别摔着。”妈妈跳下车,拉着她上下打量,眼里的担忧藏不住,“昨晚睡得怎么样?老屋漏风不?” “挺好的,李叔把屋顶补好了,一点都不漏。”林小满笑着说,“宋阿嫲还借给我一床新晒的被子,暖和着呢。” 爸爸已经把车停好,打开了狗笼。一只黄白相间的土狗从里面钻出来,抖了抖毛,好奇地打量着院子,尾巴摇得像朵花。它看见林小满,先是警惕地后退了半步,随即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以前林小满回县城家里时,总爱给它喂肉干。 “朵朵,还记得我不?”林小满蹲下身,朝它伸出手。 朵朵试探性地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心,随即欢快地摇起尾巴,围着她转了两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亲昵声。这是家里养了三年的土狗,聪明又通人性。 “把朵朵带来给你做个伴。”爸爸一边从车斗里搬东西一边说,“你一个人住这儿,有它在,夜里能警醒点。” 妈妈打开袋子,里面是崭新的床单被罩、几样常用的小家电,还有一大包蔬菜水果和肉。“知道你这儿啥都没有,我跟你爸特意多带了点,够你吃几天的。” 林小满看着忙碌的父母,心里热乎乎的。她原本想着自己慢慢收拾,没想到爸妈一来就带了这么多东西,连细节都考虑到了。 “爸,您带工具了吗?我看屋里的电线都老化了,想换一换。” “早准备好了。”爸爸拍了拍随身的工具箱,“我昨天特意去五金店买了新的电线和插座,今天就给你弄好。对了,你妈还念叨着要给你装个监控,门口和院子里各装一个,我们在县城也能放心点。” 林小满的爸妈在县城经营着一家生鲜小超市,属于夫妻店那种,没有请员工,今天也是暂停营业一天回来老家。 说干就干。爸爸带着林小满先检查屋里的电路,老旧的电线外面的胶皮都开裂了,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铜丝,确实不安全。“这线都得换,从总闸开始重新走。”爸爸拿出工具,开始拆线、布线,动作熟练。林小满在一旁递工具、扶梯子,偶尔被爸爸指挥着去买个小零件,父女俩配合得倒也默契。 妈妈则去镇上的玻璃店,选了合适尺寸的玻璃,又联系了做防盗网的师傅,量好窗户和大门的尺寸。“这窗户玻璃碎了太危险,装上防盗网,夜里睡觉也踏实。”妈妈一边跟师傅交代着,一边不忘叮嘱林小满,“以后锁门一定要锁好,晚上别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知道啦妈,我又不是小孩子。”林小满嘴上应着,心里却甜丝丝的。 等他们带着玻璃和师傅回到家时,爸爸已经把屋里的电线换得差不多了。新的插座亮闪闪的,打开开关,屋顶的灯泡发出明亮又柔和的光,比之前昏暗的旧灯舒服多了。“这下安全了,放心用吧。”爸爸擦了擦手上的灰,满意地说。 师傅很快就把玻璃装好了,透明的玻璃让屋里瞬间亮堂了不少。看着原本破败的窗户变得整整齐齐,林小满觉得老屋好像一下子有了生气。防盗网和大门加固的活计稍微复杂些,师傅说第二天才能来安装。 忙活了大半天,一家人终于歇下来。妈妈在厨房用带来的食材做了顿简单的午饭。虽然条件简陋,但吃着妈妈做的菜,听着爸爸讲着村里的趣事,林小满觉得无比踏实。 朵朵在院子里撒欢跑着,一会儿追追蝴蝶,一会儿趴在门口晒太阳,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屋里的动静,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模样。 “你看朵朵多高兴,在城里住楼,它总待不住,我们也没空溜它,这下可算有地方跑了。”妈妈笑着说。 下午,爸爸又在门口和院子的角落装好了监控,连接好手机APP。“你看,这样打开手机就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况,我和你妈在县城也能随时看着。”爸爸把手机递给林小满演示着。 看着屏幕里清晰的画面,林小满心里一阵感动。她知道,爸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在这儿住得更安全、更安心。 傍晚时分,爸妈要回县城了,生鲜超市实在没办法暂停营业多天,要不然蔬菜水果怕都坏了。 “明天防盗网就能装好了,有啥解决不了的事,就给我们打电话。”妈妈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叮嘱。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看着皮卡车载着父母渐渐远去,心里还有点不舍,她其实也挺久没回来看看爸妈了。 回到院子里,朵朵摇着尾巴迎上来,蹭了蹭她的裤腿。夕阳的余晖洒在刚换好玻璃的窗户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林小满看着收拾得渐渐像样的老屋,看着在院子里欢快奔跑的朵朵,心中畅享着她要把这院子种满花花草草。 练笔之作,没有固定更新时间[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镇上 第3章 院子 爸妈走后的第二天,防盗网和加固的大门就安装好了。银灰色的防盗网嵌在窗框上,既结实又不遮挡光线,重新加固的木门关上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透着让人安心的厚重。林小满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些新添的“防护”,心里最后一点不安也消散了。 朵朵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职责,白天趴在大门口晒太阳,耳朵却时刻竖着,有陌生脚步声靠近就会警惕地站起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等确认是村里人,又会摇着尾巴退回去,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屋子基本能住了,林小满把精力转向了院子。满院的杂草看着碍眼,她想起宋阿嫲说的“用镰刀利索”,便拿起那把崭新的镰刀,学着记忆里奶奶的样子,弯腰割草。可刚割了几下,就觉得腰酸背痛,镰刀也使唤得不趁手,要么割不断草根,要么差点划伤自己。 “这丫头,你哪干过这活。”熟悉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宋阿嫲端着个簸箕,探着头笑她,“我就说你弄不了,等着,我叫陈阳来给你搭把手。” “陈阳?”林小满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就是村东头老陈家的小子,小时候总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那个。”宋奶奶说着,已经扯开嗓子喊,“陈阳!陈阳在家没?过来给小满丫头搭个手!” 没过多久,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男人走进了院子。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迷彩服,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像是刚从田里回来。看到林小满,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小满姐,宋阿嫲说你要除草?” 林小满这才认出他来。小时候的陈阳又瘦又小,总爱跟在她后面叫“小满姐”,没想到现在长这么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想把院子收拾出来,种点东西,就是这草……” 陈阳没多话,接过她手里的镰刀,试了试手感,随即弯下腰。只见他手腕灵活地摆动,镰刀像长了眼睛似的,贴着地面“唰唰”地割过去,原本杂乱的杂草很快就被割倒一片,而且割得又快又齐,草根都露了出来。 “你真厉害。”林小满由衷地赞叹。 陈阳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干惯了就顺手了。小满姐,你想种啥?我家有菜种子,黄瓜、番茄、辣椒都有,要是想种花,我那儿也有向日葵的种子,好养活。” “向日葵?”林小满眼睛一亮,她昨天在镇上买了太阳花种子,正想着多种点花,“好啊,那太谢谢你了。菜种子就算了,这院子也种不下那么多。” “谢啥,都是自家种的。”陈阳一边割草,一边跟她闲聊,“听说你从城里回来住了?是打算长住吗?” “嗯,先住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把过敏养好。”林小满蹲在一旁,帮着把割下来的杂草归拢到一起,“也想把院子收拾收拾,种点花花草草,看着舒心。” 陈阳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把大半个院子的杂草都割完了。他直起身,抹了把汗:“草割了,还得把土翻一遍,不然种啥都长不好。我家有锄头,我去给你拿来。” 不等林小满道谢,他已经转身出去了。宋奶奶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院,正蹲在她身边,看着陈阳的背影笑:“这小子,踏实能干,大学毕业放着城里的工作不干,非要回来种地,说要搞啥‘生态种植’,村里好多人笑话他,可你看他种的菜、打理的果园,哪样不是村里最好的?” 林小满望着陈阳的背影怔怔出神,总觉得那个小时候的玩伴已经有点陌生了。 陈阳很快拿来了锄头,开始帮她翻地。他力气大,一锄头下去,就能翻起一大块土,把板结的泥土敲碎,动作有条不紊。林小满在一旁递水、递毛巾,偶尔搭句话,院子里只有锄头撞击土地的“咚咚”声,和两人偶尔的交谈,安静又平和。 翻完地,陈阳又帮她把割下来的杂草堆到墙角,说等晒干了可以当柴烧。“小满姐,种子我明天给你送过来。”临走时,他又叮嘱,“有啥重活干不了,就喊我,别客气。” 看着陈阳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土地也翻得松松软软的院子,林小满心里充满了感激。她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把泥土,带着湿润的气息和淡淡的青草香。 明天时候她就去小溪边捡小石头,回来把院子规划一下铺上石子路,这样下雨天也不会走不了,也可以让院子更美观。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是被窗外滚成串的鸟鸣唤醒的。 她起身洗漱时,朵朵已经蹲在院门口“值班”了,见她出来,尾巴在地上扫出轻响,喉咙里哼唧着蹭过来。林小满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心里盘算着今日的计划——去溪边捡石子。 吃过简单的早饭,林小满换上旧些的运动鞋,带着个空藤筐就往村后走。溪边的风带着水汽,比院子里更凉润些,滩涂上果然散落着不少鹅卵石,青灰色的、米白色的,还有带浅褐纹路的,被溪水冲刷得圆滚滚的,摸着光滑趁手。 她蹲下身,专挑那些巴掌大小、形状规整的石子往筐里捡。溪水潺潺地流着,阳光碎在水面上,像撒了把碎金,偶尔有小鱼游过,惊得水面泛起细微波纹。她捡得认真,不知不觉筐子就半满了,额角也沁出薄汗,脱了外套搭在臂弯里,只穿件薄棉T恤,倒也不觉得冷。 “捡这些石头做啥?”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见是陈阳,背上背着一个大竹篓,竹篓里装着刚割的青草。林小满拍了拍胸口,笑着举了举手里的石子:“想在院子里铺条小路,免得下雨踩一脚泥。” 陈阳走近了些,看了看她筐里的石子,又望了望不远处的滩涂:“这边的石子是匀净,就是得淘洗干净了才好用,免得打滑。”他说着,自然地接过林小满手里的藤筐,“我帮你多捡些,你一个人扛不动。” 他的动作利落,弯腰拾捡时腰背绷出流畅的线条,没一会儿就把筐子装满了。 林小满看着他额角的汗,递过水壶:“歇会儿吧,谢谢你。” 陈阳接过去喝了两口,喉结滚动着,把水壶递回来时,从口袋里摸出个牛皮纸包:“差点忘了,这个给你。”纸包里是葵花籽,饱满的黑褐色颗粒,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我妈说这是去年留的最好的种,成活率高,开花也大。现在九月,种下去刚好。” “太谢谢你了。”林小满小心地接过来,指尖触到他的指腹,带着点粗糙的薄茧,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把种子放进随身的口袋里,“等种下去,开花了一定请你来看。” “好啊。”陈阳笑得爽朗,露出白牙,“铺石子路要是需要帮忙找平,也喊我一声。” 两人一起把石子抬回院子时,宋阿嫲正坐在院门口择菜,见了他们便打趣:“这俩孩子,倒像是小时候那样,一早就凑到一块儿去了。” 林小满脸微微发烫,陈阳挠了挠头,把石子卸在院子角落:“小满姐,我先回去喂牛,下午要是得空,我来帮你铺石子?” “不用不用,我自己慢慢弄就行。”林小满连忙摆手,“已经够麻烦你了。” 陈阳也没多坚持,只说“有事喊我”,便转身走了。宋阿嫲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林小满,眯眼笑:“这小子,打小就实诚。” 林小满哈哈两声没接话,蹲下身翻看那些石子。这么一筐估计不大够,等会儿她再去多捡一点。 又来来回回了好几趟,先铺主路大概是够了。她挑出大小合适的,先在院子里用粉笔画出小径的轮廓——从院门延伸到堂屋门口。 她先用锄头铲掉一小层泥土,这样铺出来石子不会太高过路面。又用小铲子把路径上的浮土拍实,再把石子一块块嵌进去,大些的铺在边缘,小些的填在中间,仔细地用手把缝隙拍平。朵朵在一旁好奇地绕着转圈,时不时用鼻子拱拱石子,被她轻声呵斥两句,就乖乖趴在旁边晒太阳,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 这活儿看着简单,实则费腰。等铺完从院门到堂屋门的那段主路时,日头已经爬到头顶,林小满直起身捶了捶腰,额上的汗滴落在石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看着脚下那条蜿蜒的石子路,青灰与米白交错着,踩上去稳稳当当,心里竟生出股莫名的满足感。 正歇着,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视频电话。镜头里,妈妈问她在忙啥,林小满把手机对着院子拍了圈,特意晃过那条石子路:“你看,我自己铺的路,好看不?” “哎哟,我闺女还会这手艺了?”妈妈笑着夸她,“就是别累着,重活等我跟你爸下次过去再弄。对了,宋阿嫲说陈阳那孩子总帮你,回头你买点东西谢谢人家,别让人觉得咱不懂礼。” “知道啦。”林小满应着,心里却想着,或许等院子房子都改造的差不多了,请陈阳和宋阿嫲还有李叔他们来院里吃个火锅,喝杯茶,才是最好的谢礼。 挂了电话,她看着布袋里的葵花籽,又望了望翻整好的土地,忽然觉得,或许她也能学着某音小视频,做个乡村自媒体,内容就是老院子大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