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午夜连线(原女×莱姆斯卢平)》 第1章 Cindy: La Nausée 有些事情一定要放在前面说: 这是两人抱团取暖的故事,采用了双人视角的阐述,关于视角我会在章节标题标明。 这篇会有点虐女(也许)所以受不了的朋友请及时撤离!毕竟还是为我xp服务的东西,我写的所有文都是因为找不到合胃口的所以自割腿肉的产物,以及给我的daddy issue一个存放的空间。 所以请不合胃口的朋友们及时撤离!感谢包容! ---------------------- 今天的天气很好,塔楼的天台上星河万里,我趴在半人高的石头围栏上,喝着第二瓶火焰威士忌。 “格林格拉斯同学,这个点你应该在宿舍。”一个熟悉的男声冷不丁地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黑魔法防御课的卢平教授正皱着眉头看着我。他从我脚下捞起一个空酒瓶,严肃地问我:“未成年校内酗酒,你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脑子轻飘飘地完全转不动。“那你会把我送进警察局吗教授?或者监狱,那会更好,反正我也无处可去了。” “我没那种权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院长并扣你学院分。” “好没新意,”我撇了撇嘴,翻身坐上了围栏。夜晚的风凛冽地扑倒我脸上,我双腿悬在外面,开心地张开了双臂:“卢平教授,你看!我要飞起来啦!” “格林格拉斯!你给我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还有这样的语气,冒火的、忍无可忍的,和他平常课堂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让我感到很新奇,忍不住回头想看清他的现在的表情。可是事实上,当人喝到这种程度的时候,你是很难把视线长久地聚焦在某人身上的。 这个过程很累,所以我放弃了,把剩下那半瓶火焰威士忌递给他:“你要和我一起喝吗教授?算我请你的,不用和我摊酒钱。” “我不和醉鬼计较,但是你现在最好下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我,举起魔杖:“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容易掉下去。” “掉下去?”我哈哈大笑,发自内心地快乐起来:“教授你说,如果人死只需要那么简单地掉下去,是不是显得很滑稽。你想,无论我们活得多累,只要脚一滑,轻轻松松就死了!” 天台的风很大,我冲着呼啸而来的风大声地喊:"喂!听好了!该死的地狱!我,辛迪,特么要来啦!” 我正打算往下跳,突然,一个漂浮咒让我升到了空中。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被卢平教授强制请了下来。他抢走我的酒瓶,然后紧紧把我拉在身边:“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不应该放弃生命。”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歪歪扭扭地站直,拼了命不往他身上靠:“应该?现在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了?在我真正需要引导的时候你早干嘛去了?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有谁特么告诉过我‘应该’怎么做!” 我越说越激动,扒着围栏又要往上坐。卢平教授急忙把我抱住,全力控制着我不让我往前走一步。 “你遇到什么事了?格林格拉斯,你和我说说好不好?我现在给你那些你需要的引导还来得及吗。” “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尖叫着冲他吼,然后崩溃地哭着瘫在地上:“我不是格林格拉斯,我不叫这个名字!” “好好好,辛迪,对吗?”他见我没有再做出什么应激的反应,便抱着我,和我一起坐在了地上:“和我讲讲吧,辛迪,你到底怎么了?” 在那个深夜,我第一次和别人分享了我的故事,甚至是我从没想过的对象——和我私生活没有一点交集的黑魔法防御学老师,我甚至怀疑在此之前他根本不记得霍格沃茨还有我这号人。 简单来说,我的母亲是个妓女,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死之前还非常用心地给我找找了个去处——格林格拉斯家。史蒂芬·格林格拉斯先生万般不情愿地把我认了,尽管我俩都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我生理上的父亲。 辛迪是我母亲给我的名字,在我记忆里,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尽管情绪没那么稳定,但是她心情好的时候,的确对我很好。 她会把我搂在怀里给我读故事书听,甜又腻的烟嗓哄得我咯咯直笑。她的唇膏永远是大红色,和她稚嫩的脸搭配在一起显出几分艳丽的俗媚来。 对,她不光是个妓女,还是个雏妓。 格林格拉斯家把我当一个人形污点,小的时候,家里所有人看到我时都当我不存在——不过这个问题在我稍微长大之后有所改善,尽管不是因为什么好的原因——我知道他们会在背后议论我,就像后来霍格沃茨的同学一样。 毕竟,还有什么比大家族私生女这种话题更有趣的呢,更何况,我的故事比大多数的丑闻更丑闻。 我成绩差,人缘也差,唯一拿的出手的只有一张脸。可这脸也对我不算太好,就是因为它,我上周刚刚被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堵到墙角。 他问我,能不能给他睡一睡。 “既然你妈是个给钱就能上的婊子,那你也可以不是吗?”他奸笑着凑近我:“至少我给钱比格林格拉斯大方多了。” 我刚要呼救,却被他施了咒,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我绝望地看着他把皮带松开,万念俱灰之时却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喊住了那个男生。 “是你,卢平教授,”我从他手里抽回我的酒瓶:“没想到吧,那天的那个女生是我。” 男生被震慑住,立刻落荒而逃。我垂着头,长长的卷发遮着脸,没让远处的老师发现端倪。 “当时你只是远远地看了看,然后走了。谢谢你教授,无论出于有意还是无意,你没有揭穿我的窘迫。”我靠在卢平教授的肩膀上,嘻嘻哈哈地喝了口酒。 他再次从我手里夺走酒瓶子,抬手把剩下的所有液体倒在地上防止我再多喝一口。他问我:“我不知道是这样,你怎么不向我求救?” “有用吗?”我轻笑出声:“没用的,我试过,无论是求诸人还是求诸己,都是徒劳。” “但是谢谢你哦,教授,”我趴在他的胸口,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出来我舒服多了,你想要什么作为回报都可以的。” “你想睡我吗?我给你睡,不收你钱,你在霍格沃茨应该没有性生活吧?”我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开始解扣子。 我看见他额头青筋都跳了出来,他连忙把我衣服拢上:“你在干什么?!” “我没和几个男人做过,你别嫌我脏,”我把他手扒开,然后伸手探向前扣式的内衣,小巧的扣子咔哒一下就在我指里打开:“你想摸摸吗?求你了教授,你□□吧,我想感谢你。” 他赶紧把自己穿在外面的衣服脱下给我披上,我拢在他宽宽大大的衣服里,泪眼婆娑地问他:“为什么?你不喜欢辛迪吗?我又做错了什么?” “如果你想报答我就好好活着,别作贱自己!”他压着嗓子说:“不要用那种事情作为你堕落的理由。” “作贱?这算什么作贱,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妈是个婊子,我特么也是个婊子。”我无法思考他究竟说了什么,只是一味地哭:“但是我不脏,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睡?” “别哭了,辛迪,好姑娘,”他把语调放柔,帮我把衣服扣好:“你不脏,辛迪,别用那种词语形容自己。你是个好姑娘,好孩子,都是那些坏人犯的错。你是对的,你从来都是对的。” 那天晚上,我哭着被他从塔楼抱下来,手里还不依不饶捏着我的空酒瓶。他本想把我带回宿舍,可我哀求他别这么对我。 “我把床帘拉上了,他们只会以为我一直在睡觉。可是如果我现在回去,他们就会说,那个婊子那么晚回来,指不定又是去哪接客了。”我攥着他的前襟不让他走:“求你了,让我去你那里呆一晚吧。” 他迫不得已,只能答应我的请求,让我在他床上睡了一晚,自己则打了地铺。 第二天我抱着枕头醒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像梦一样浮现。我不敢置信地抱住脑袋,很难接受自己居然睡在一个教授的床上。 卢平教授已经醒了,今天是放假前最后一天,他正在衣柜前收拾东西。” “嘿,你醒了辛迪。”他冲我笑笑:“醒了就赶紧回去收东西吧。” 我很感激他没有说更多的话,有关我的生活或者昨晚发生的事,我匆匆和他道谢,然后赶紧溜出了他的休息室。 说老实话,我并不期待放假,虽然我的校园生活一团糟,但这不影响外面的世界更加水深火热。 圣诞节往往是我最痛恨的一段时间,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必须回格林格拉斯的家。“不然你休想拿到你的生活费,小妞。”史蒂芬·格林格拉斯曾这么跟我说过。 就像那个赫奇帕奇男生说的那样,我确实是个婊子,我的第一个客人就是我的父亲。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喜欢发育中的少女,他是个该死的恋童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我觉得那日子应该临近了。 格林格拉斯的老房子颓败得和它奄奄一息的主人一样,我打开屋子走进去,昏暗的灯光把人影投在老久的墙纸上。 我回到房间,不紧不慢地换了身衣服。棉质的连衣裙搭配米白的小腿袜,涂上鲜红的唇膏,就像我母亲在世时爱装扮的那样,也是格林格拉斯最喜欢的模样。 “嘿,爸爸,我回来了。”我走进格林格拉斯的房间,他躺在过时的四柱床上,病气让房间里的空气都显得浑浊。他粗重地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厚厚的被子压死。 我蹲下来方便他能够更轻松地靠近我,他抬起他沉重的眼皮,定定地看着我。他眼球昏黄,活像是一具行将就木的干尸,当然,这是他应得的。 “辛迪,小家伙,让我看看你。”他抬起染上梅毒斑的手贴上我的脸:“我想我活不久了,大概就是这两天的事。” 我歪着头,扶着他的手,俯下身用嘴唇在他干枯的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记:“别这么说爸爸,我不想你离我而去。” “我在遗书上写了,会把房子留给你。”他说话很吃力,讲一个词就要换一口气,仿佛这真的消耗掉了他不少的生命力:“可是别的东西也许会被其他人拿走。” “我不在乎,爸爸,”我把脸贴近他的床榻,龙痘患者那陈腐得令人作呕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被子里扩散到我鼻腔:“我只想要你活着。” 老家伙当晚就死了,本该到我手里的房契也被他的兄弟得手,我甚至没能拿到我最后一份嫖资。 这让我很不爽,毕竟,在他临死之前我都还在为我该得的这份钱,捏着鼻子表演。 总之,我彻底无家可归了,带着所剩不多的私房钱,和一箱子老东西曾经送我的廉价首饰和衣服。 我躺在我能找到最便宜的旅店里,睁着眼听着隔壁房的男女在床上发出大声的噪音,心里盘算着明天该去哪儿整点钱——我的那点钱甚至不够我在旅店住到圣诞假期结束。 即便这个街区是犯罪的温床,住宿的费用也让我承担不起。 我一夜无眠,第二天晚上,穿着网袜画着浓妆,就饿着肚子,瑟瑟发抖站地在了寒风里的街边上。 我找上了我最熟悉的活计——当个妓女——我才15岁,不光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甚至都没到能正经去做工的年纪。 我贴身揣着魔杖,作为我最后的防身武器,忐忑地等待开张。 第2章 Remus: Les Fleurs du mal 从公交车的窗户里朝外看去,夜里的一切都像是被隔开了一样,和我处在两个世界。车上摇摇晃晃的,我靠在窗上,手揣在兜里,捏着周结给我的兼职钱。 这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隔三差五的抢劫案让我不得不谨慎一点。 夜幕是妓女、混混和流浪汉的家,他们像污水一样长年累月灌溉着这片地区,于是恶臭的柏油路上长出恶之花。 公交车上就有一个姑娘,她眼皮上抹着亮蓝色的眼影,人造皮草下裹着吊带袜,明晃晃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广告牌,大声向周围的人宣告——她是一个特殊职业工作者。 她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小了,厚厚的粉面下是盖不住的皱纹,大概和我一样,是个苦命的人。我偏过头尽量不去看她,以免给自己惹上麻烦。 窗外的霓虹灯下也站着她的同事,她们姿态各异地站着,与男人调笑着,谈妥一单生意然后扭着屁股和男人走进小巷。 公交车驶过那片脏兮兮的花花绿绿,向路灯更黯淡处驶去。而在这条街的尽头它掠过了一个我看起来很眼熟的存在,这使我的眼皮不受控地跳了起来。 她和学校里的样子很不一样,这使我差点没认出来她。 她孤零零地站着,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长长的大衣下细脚伶仃,手里拿着烟,正不熟练地抽着。 她拧着眉,和她在塔楼顶上说着要跳楼时那快乐的模样大相径庭。她是辛迪,辛迪·格林格拉斯——一个本该在霍格沃茨好好读书的小丫头,现在看起来却俨然是这条街区罪恶的一员、一个妓女、一个幼稚但妖媚的化身。 “操蛋。”我暗骂一句,赶紧下车,回头就往她所在的方向跑去。 仅仅是离开了一条街的距离,这点时间里她就被一个胡子拉碴的老男人找上了。我听见她细声细气地和那个变态讨价还价,顺着冬夜的风像刀子一样灌到我耳朵里。 “那么说好了,100块一次,然后我送你口一次。”嫖客和她谈妥了,正要抓着她的胳膊离开,却被我堵住。 “嘿,兄弟,你要干什么?”嫖客不耐烦地想把我拍开,却被我用无声咒打了回去。 他醉醺醺地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爬起来瞪着我。 “你给钱了吗?没给就给我滚!这个小丫头今晚上我要了。”我此刻无比感谢我鼻子上的那一道疤痕和压低了听起来很不好惹的嗓音,它们吓退了那个嫖客,他屁滚尿流地走了。 我回头看看躲在墙角阴影里的辛迪,她垂着头,就像是上次被我在霍格沃茨被撞见差点被奸了后,那副瑟缩的模样。那副姿态让我更加确信,我的确没有认错人。 我命令她:“把脸抬起来。” 她抬起了一点头,眼睛却垂着看着我的鞋,不愿意和我说话。她的口红已经被擦花,小小的左颊上有一大片红痕,看起来经受过什么暴力。 我一看就知道,刚刚那笔没完成的交易绝对不是她今天晚上的第一单。 我很难受,心里堵着透不上一点气,感觉脑子混乱得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车祸,各路人马都四仰八叉地横尸在地上。 她偷偷抬眼瞟了我一眼,然后又慌张地把脸垂下,疯狂地把头发向前捋想要盖住自己的脸。 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胸口始终一跳一跳地疼,有一只野兽想让我冲她吼,或者给她一耳光。它让我和她讲点冠冕堂皇的话,可我一看见她的模样,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脆弱得像是风中被轻轻一吹就会被掰断的树枝,我单是意识到她正站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就难受得像是要崩溃。 明明我只是她众多老师中的一个,甚至教了她不到半年,和她非亲非故。她在我的课上也永远坐在最后面,不举手不发言,与我的缘分也只有天台上那个荒谬的短短一夜。 我问她:“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她却摇摇头:“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你不如那一晚别管我呢,这样现在我也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 “和我走,”我提起她放在地上的小箱子,那东西轻得可怕:“去我家。” 我带她回了我家,她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我。我把外卖披萨放到她跟前,她看了我两眼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把暖气开开,冰凉的室内温度慢慢升了上了。她脱了外衣,露出里面暴露的吊带上衣和堪堪能盖住屁股的短裙。 她胳膊上有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掐出来的。我不忍多看,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果汁。 她大口喝下果汁,然后擦了擦嘴:“谢谢你,卢平教授。” 我没办法听见这个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这让我很难受。无论是作为她的老师还是一个比她大许多的成年人,我都对她的处境感到羞愧。 她吃完东西,跳下沙发要帮我收拾外卖垃圾,却不想扯到了某处伤口,面色难看的“嘶”了一声。 “别乱动,”我尽可能用我最温柔的语气和她说:“坐着,让我看看伤口。” 她不情不愿地坐着,神色紧张地看着我。我蹲下身,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仔细检查:“谁打的?” 她摇摇头:“我给一个人口,他太暴力了,但好歹出手比较大方。” 我让她抬手,想把她的衣服脱下。她护着胸口不让我干:“教授,我不想和你做。”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那种一直按捺着的像一个长辈一样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冲动,给她脑门上敲了个爆栗:“谁说要□□了,我对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没兴趣。” 她乖乖抬起手,配合我把衣服褪下,上身只着一件薄薄的内衣。我看见她腰上也有被掐过痕迹,忍不住去摸了一下。 她哼了一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可怜兮兮地阻止自己叫出声。我看着她白皙的□□上受过性虐的痕迹,再也没办法冷静,找来茶几下放着的白鲜,小心翼翼给她上药。 我把她的网袜褪下,看见大腿根部有一些红痕藏在裙底的阴影下。我询问她是否可以看,她只是垂着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由我掰开她的腿看个明白。 我把她的裙子掀起来,大腿内侧的嫩肉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肿胀着,完全不是健康皮肤该有的模样。 我屏着呼吸用指尖去触摸那里,她“嘶”的一声倒吸凉气,然后颤颤巍巍地挤出一声娇弱的“疼”来。 我不敢往深处想,怕我会在她面前落泪。只好假装聚精会神地给她上药,尽全力忽视掉她蕾丝内裤上的精斑。 我问她:“你今天接客了吗?” 她沉默了一阵然后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把她领到了厕所:“淋浴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 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我撑着头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那一晚天台上哭泣的她,以及她对我吼的那句: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有谁告诉过她应该怎么做?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能给她提供一些实质上的帮助,最多只能像个懦夫一样把她领回家、给她一个住处。我连给她一笔钱,告诉她用我的钱好好生活的能力都没有。 邓布利多给了我一份工作,但是我不知道这份好运能延绪多久,或许明天我的秘密就会被暴露,然后是解雇,我需要为自己攒一笔钱以抵御各种不期而遇的风险。 我正想着以后种种,盘算着为自己和那个浴室里的可怜孩子找一条出路,却听见很大一声倒地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 只是一瞬间,那晚辛迪企图跳楼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我只记得我的刮胡刀还大摇大摆地摆在洗漱台上,来不及想更多就冲到了浴室门口。 打开浴室门,她浑身**,淋浴喷头的水把她的头发打湿成一绺一绺的。透过发丝,她眼巴巴地望着我:“对不起,我脚崴了。” 她护着私密处,眼眶红红的,坐在地上动不了。明明是我像个变态一样在她洗澡时闯入,她却在和我说对不起。 我把水关上,然后用干毛巾把她包住,抱起来,尽量轻手轻脚的,生怕碰到她伤处。 她像是一只兔子,怯生生的趴在我肩头,和那晚喝了酒主动把我手往她胸上放的样子判若两人。她活得像是被分割开的两个人,而酒是这中间的粘合剂。 她的脚已经肿,看起来崴得不轻。我把最后剩下的一点白鲜涂在她脚踝上,寄希望于这种神奇的外伤药也能对内伤有点聊甚于无的功效。 我用魔法帮她把头发吹干,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被窝里,只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 “你的伤,”我试探着开口:“明天我去给你买药?” 她点点头,又疑惑地问我:“可是明天?我还待在这儿吗?” 我说:“在你有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之前,你就先和我住。我照顾你,好吗?” 也许明天我会给我俩找一条出路的,又或许后天,又或许永远这样昏昏沉沉地下去,但是我绝不会让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成为这个街区的一部分。 总有一天我会搬出去的,带着她一起。 在这个荒诞的午夜里,我升起了一种责任感,它来自于羞愧,来自于悲哀,来自于困顿者对于其同病相怜之人抱团想取的那一点点暖。 第3章 Cindy: ? bout de souffle 我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在卢平教授的沙发床上。他的经济状况看样子也不算很好,小小的房间,功能重叠的空间,把沙发放下来就姑且是一张床。 他把他的床让给了我,自己把茶几挪开,然后在地上铺了层被子权当床铺。我看见他的睡颜,即便睡着他的眉头也是不会舒展开的。 他让我和他在一起住,可我不可能总是赖在他家,委屈他睡地铺,这算什么呢?毕竟我和他非亲非故,而他也不是什么经济状况好到能平白无故多养个人的那种好人。 我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跨过他的身子,随便从箱子里翻了条裙子穿,然后走进他的厨房。 他家的厨房很窄,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我翻了几个鸡蛋出来,用番茄罐头炖了个蛋。 他被闹铃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把早饭倒到盘子里,端出来放到餐桌上。 “你给我做了早饭?”他有些诧异。 我点了点头,催着他赶紧去洗漱然后再来吃:“我也拿不准,这是我第一次做,还好没糊。” 他洗漱完坐在餐桌边,用勺子挖了块蘸着酱的蛋,我忐忑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尽管那里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他抬起头来冲我笑笑:“味道不错。” 我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浪费这些食材。 他吃相很好,几乎听不到咀嚼声,只有勺子偶尔磕碰在磁盘里发出丁零当啷的轻响。 他问我:“你不吃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饿。” 吃完饭,我端着盘子要去厨房收拾,他赶忙把我拦下来。他说:“让我来就好。” 我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照顾的滋味了,感觉很奇妙,像飘在云端一样不真实。我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跟着他走进厨房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找点事干。 他干活很利索,盘子洗完又把地拖了一遍。他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和我闲聊着,最后扯出他真正想问的话题:“现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极度信任他,尽管我们没见过几面,但是我愿意把我割裂的人生分享给他。就好像,他不是我的一个什么教授或者长辈,而是单纯的一个心理咨询师,而我是主动来找他的病患。 我尽量找了一些不刺激他感官的词句,简单描述了一下我与史蒂芬·格林格拉斯的关系,以及我如何在他死后流落街头的。 他沉默地听着,不置一词,手里捏着他给自己倒的冰水。我听见里面的冰块和杯壁,因为他手部时不时的轻摇而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脆响。 他家的灯是暖色的,和淡绿色的壁纸合在一起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这让我感到很舒服,很安全。 我问他:“那你呢教授,你又会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一个贫穷的街区,狭小的出租屋,楼下就是妓女和混混的安乐乡,连偶尔出现的巡逻警车都只会蜻蜓点水般象征性地快速掠过。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起身拉开了窗帘。明亮的日光照着室内细小的灰尘翻飞着,他背对着我,向着窗外。 “这只是暂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他说。 今天是平安夜,我们没钱置办装饰或者圣诞大餐。他带着我去超市里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也算是圣诞购物了不是吗?”他摸摸我的脑袋,然后用自己的钱付了款。 我兜里揣着自己的那一点点私房钱,拉着他的袖子:“我可以自己付的,我还有钱。” 可他坚持要由他出,拒绝了我塞到他手里的那几张零钱:“你还是个孩子,由大人付款是照顾孩子的义务之一。” 孩子。我已经很久没听见过这个词眼被用在我身上了,一般情况下,我都被称为小妞、婊子,贱货,顶多在床上听格林格拉斯叫两声宝贝,但这也绝不与它表示的“小孩”的那个意思沾边。 我瞪大了眼睛,不适应地应下了。卢平教授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牵着我的手,拉着我往回走。 我很小声地和他说了句谢谢教授,他让我管他叫莱姆斯就好。 他还带我去了趟诊所,趁着他们最后还没关门的时候。他带我做了一些关于性病的检测,诊所的人说如果有问题后面会给我打电话。 我问他,如果我真的得了病怎么办。他说,那就治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把这句话反复咀嚼在唇边,很想对卢平教授发火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想质问他:“你又不是我,你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你怎么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一想到他待我的那种态度,就不忍去苛责他。 毕竟,我的生活是我的问题,我没必要去这么对待一个少数对我好的人。 所以我违心地点了点头,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平安夜的晚上,他给我做了意面,我们俩人把沙发床摊开,坐在上面看电影。 录像带是在那种看起来很破烂的店里租的,画质就和店铺一样糟糕。可就算这样,我也看得津津有味,巴不得时间再慢一点,能让我有充足的机会感受这个温暖的无忧无虑的夜晚。 那是部老片子,黑白的,风格很像是麻瓜研究课上讲过的法国新浪潮。男主是一个混混,一上来就开枪打死了一个警察,然后开始逃命。 电影放完,劣质的录像带里居然还藏了一截别的影片的片段。一个男人敞着腿坐着,女人的头埋在他腿间。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段成人午夜影片。 莱姆斯尴尬地狂按遥控器,我看着他僵硬的表情轻笑出声:“没必要,我又不是没见过。” “如果不是因为我没那种能力,我巴不得给你施个遗忘咒,然后重新编一段记忆植入你脑子。” “可这就是我的人生,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我眨眨眼睛,趴到他胸口上,颇有暗示意味地在他胸口上画圈:“有些事实你没办法改变,它们是既定的。况且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就是贱的,”我终于从他嘴里听见了一个脏词,这使我异常兴奋又安稳。他说:“好,我不管你,那你跑去大街上被男人操,□□死了都不管我的事。你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生吗?” “我不想要人生,我想死,”这回我没喝酒,清醒地和他说:“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我问过她一个问题:是只有小时候人才那么艰难,还是长大了也一样?”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现在我知道了,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是一直都很难的。” 莱姆斯哑着嗓子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才找出两句苍白的安慰话:“可你都还没长大呢,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小孩呢,你怎么就知道长大后一定会很苦呢。” “你不就是吗?卢平教授。”我用遥控器把暂停的画面按开,电视里的男女暧昧地□□着作为我俩谈话的背景音:“你都三十多岁了吧,不还是住在这个街区,住在这个狭小的出租屋里。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床上也没有女人。你活得难道不苦吗?” 我看见他下颚处的肌肉都绷紧了,他一把把我掀开,指着门口让我滚。 我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正在发怒——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快乐得汗毛都立起来了。我笑着把他按倒在床上,另一只手从善如流地解开衣服就往他身上坐。 我说:“来吧,莱姆斯,说你想要我,至少让我来安抚你生活的苦处。” 他扶着我的腰,大手紧贴在我光裸的皮肤上,按理说他要么接着让我滚,要么干脆痛痛快快地和我做一场,可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诡异地冷静了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我,昏暗的光映在他眼瞳里,像一尊慈悲的圣像。他说:“你在害怕,辛迪。” 他竟然就这样轻易地看穿了我,我止住脸上的笑容,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说什么?” “你在害怕,小姑娘,你怕这是一场梦,你醒来还躺在一个嫖客的身旁。你是想保护自己的害怕,所以才故意激怒我对吧。”他帮我把裙子套上,摸着我的脸对我说:“我能理解的,我也干过这种事。” 不知道他哪一个词触到了我的神经,我捂着脸痛痛快快在他身上哭了一场。哭得手麻脚软,喘得他赶紧起来给我找纸袋,防止我呼吸碱中毒。 对,我是害怕的,我好怕好怕,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平稳,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一样。我对于这种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着。 我不受控地把那些他不愿听的话都一股脑地向他吐露。我自虐式地把我的自毁倾向展示给他看,期待着他的反应——或是被激怒或是打骂我,那会让我感到我真真实实地活着。 我哭得像是要把体内所有的水都放出来,榨干自己,然后重新去投胎。 他哄着我,趁我情绪没那么激动时喂我几口水喝。我死死拽着他的衣袖,生怕这散发着一点暖意的东西会无情地把我抛下,然后离去。 我哭着对他说:“对不起,教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第4章 Remus:37°2 le matin 我拿她没办法,辛迪,这个令我痛心不已的小姑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引导她,或者说拯救她。她过于早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思想,尽管没那么成熟,但是却也不好轻易改变。 她总是把愤怒、无助、悲伤等负面情绪和性关联起来,这让我感到无比悲哀。她是那么稚嫩,却承受了太多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东西。 我有的时候真的忍不住想冲她发火,那是一种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可我转念一想,她又能怎么抗争呢?命运把她带到这种处境,她只能俯首称臣。 就像我,我又能怎么抗争呢? 我年轻时也曾幻想过,过一段有意义的人生,不被身份限定,去过我想要的生活。可世事总不想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命运让你做狼人,那么全世界都会帮助它达成。 我也想过一死了之,但终究还是作罢了,于是就这么得过且过地活着,偶尔从艰辛里品出一丝甜味来。 就比如现在,小丫头哭累了,安安静静地睡在我身边。我看着她稚气未脱的小脸,对于那天从塔楼上把她救下、从大街上把她捞回来的决定感到庆幸。 狼人是一辈子的事,可她的苦也许只要过很长一段时间就能稀释了,那还是有盼头的吧。 过两天我们就回霍格沃茨了,这间短租房也可以退租了,我或许能在校外勉强改善她的生活,可回去后她终究还是要活在人群中。 霍格沃茨可不是什么能轻而易举就能与人为善的地方。寄宿的制度就决定了这群青少年整天裹在一起绝对干不了什么好事,就像我当年读书的时候一样。这种状态百年来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好转。 巫师可没有什么慈善机构能给这个小姑娘提供一个去处,她在毕业前也只能待在学校,至少那里提供了吃住。 我没法在校内和她走得太近,就连她假期住在我家的事都必须成为一个秘密。我需要保住我的工作,在巫师界工作的报酬远比麻瓜给得多。 我闭上眼睛,等待天亮。活着的秘诀就是不去想太多有关未来的事,走一步看一步,也许会有转机。 圣诞假期的街上人少得可怜,我们也窝在家里。她给我做了午饭,味道不错。我喊她一起吃,她却摇摇头只说不饿。 我知道,我一目了然的经济状况给她带来了负担。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怎么可能不饿,她只是想给我省点钱,所以才这么说。 我哑然失笑,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吃饭能有几个钱,等她长大了才会知道,吃饭已经是生活最便宜的开销之一了。 所以我走进厨房给她煎了一块牛排——本来也是给她买的——强硬地放到她跟前。她还是不吃,我只好和她说,如果她不吃我就把这块肉直接扔进垃圾桶。 她终于吃了,然后出了饕足意满的表情。我坐在她对面,看着报纸,感到无比的幸福。 “莱姆斯,谢谢你。”她用脚踢了踢我的腿,然后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嗝。 她真是可爱,我没有婚嫁却无端生出自己养了个女儿的错觉。 圣诞假期说短不短,可实在也称不上长,过两天就是返校日了,可她的假期作业还一点没动过。我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故而挑明了问她:“你是不想回学校读书了吗?” 她点了点头:“我没钱,而且我对魔法也不感兴趣,魔法从没给我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便利。” 我轻轻说:“可,那你能干些什么呢?” 她眨巴了下眼睛,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如果她不回学校,无论如何她都会重新回到街头,化上厚厚的浓妆,穿上暴露的衣服。 她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连忙抓住我的手臂:“别生我的气,莱姆斯。可我真的不想回去上学,他们总是在欺负我,我讨厌学校。” 我知道劝她回学校不异于再次把她丢进磨难的深渊里,不光对她太过残忍,也践踏了她好不容易才对我建立起来的信任。 “巫师没有关于青少年管理的机构,”我掐着手,字斟句酌地和她商量:“可是麻瓜有,他们会把你养到大的。” 她一下子就哭了:“你不要我了吗莱姆斯,是不是我太麻烦你了。求你,别扔下我。”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她的情绪太容易应激,像一只怎么也养不熟的猫。“我不会随随便便扔下你的,可是我该怎么待你才好呢?” 对于这种情况,我实在太不熟练,要如何把一个人留在我身边,这对我来讲是个很艰巨的难题。 她说:“要不你收养我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好像就误会了什么似的。哭着把我压倒在沙发里,爬上来亲我的嘴唇。 她说:“你不要我当你的女儿,那就让我当你的女人吧。但是你别丢下我,求你了,别丢下我。” 她一遍哭着,一遍试图伸手探向我的皮带,我连忙把她推开,用抱枕护住自己:“要说话就好好说,别天天想着那档子事!” “再说了,我有拒绝你吗!我不过是在想手续是否合法。”我没好气地捋了一把头发:“谁特么说不愿意收养你了。” 她立刻止住了哭泣,趴到我腿上,用我的裤子蹭着她的泪痕:“真的吗?莱姆斯,你真的愿意收养我吗?” 其实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可我总觉得会太冒昧,而且,我很忐忑,是否真的要把她留在我身边。 她在害怕,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拿不准,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她,我平静地看着她:“可是辛迪,我是一个狼人。” “那你可以收养我吗?”她好像并不在乎我说了什么。 我怀疑她是没听清,所以又重复了一遍:“嘿,小丫头,我说,我是个狼人。” 她说:“地狱有十八层,我遇上的大多都是能下到底的恋童癖和变态,狼人又如何,你已经是最接近天堂的那一个了。” “谢谢你,”我把她抱起来:“改名会很复杂吗?辛迪·卢平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喜欢得不得了。” 第5章 Cindy: Les Quatre Cents Coup 很难说清楚我为什么那么依恋他,可我无比感激那一天我是如何缠着他让他收养我。我想这是我一生中为自己做过的最大的争取和努力。 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我没有染上什么怪病,这让莱姆斯很高兴,热火朝天地在厨房给我做了顿丰盛的大餐。 “会不会有点多,”我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开心地问他。 “反正明天就要退租了,就算把东西剩在那儿最后也要扔。”他在我面前摆上餐具:“快吃吧。” “等等,”我神神秘秘地把电灯关上:“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把藏在床底的蜡烛拿出来点燃,立在餐桌上。早就落灰了的旧花瓶也被我插进新鲜的玫瑰,点缀在了桌角。 莱姆斯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把散落在鬓角的头发掖到耳后去:“你喜欢吗?莱姆斯。” “谢谢你,辛迪。”他笑了笑:“这很浪漫,我很喜欢。” “我想给我们最后待在这屋子里的晚上留点快乐的回忆,”我说:“我喜欢这里,这是我待过最像家的地方。” “听到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他给我的杯子里倒上果汁,给自己的杯子倒上酒:“那么就敬我们的家。” “我也要喝酒,”我冲他撒娇:“你就给我倒一点点嘛。” 他瞟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冷笑一声:“我可不敢,你上次差点酒后乱性的事还历历在目呢。我是真怕了你了,动不动就脱衣服的。” “我在上一个养父面前甚至都很少穿衣服呢,”我托着脸,娇笑出声:“我还没太习惯在男人面前穿衣服呢。爸爸,你得让我适应适应。” “少用这种口气说话。不过我也得适应一下‘爸爸’这个称呼,”他喝了一口酒:“这太突如其来了,我本来这辈子都打算单身一个人的。” “那么就敬‘适应’,”我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适应新生活的到来。 我喜欢他,莱姆斯·卢平,尽管我还不了解他,但是直觉告诉我,他是个好人,我的转机就是牢牢抓住他。 他问我:“既然你不想回霍格沃茨,那要不我帮你在对角巷找个学徒的工作?怎么着以后也能养活自己。” “不了爸爸,你要回霍格沃茨的话,那我就跟着你回。” 他挑了挑眉:“你认真的?” “对,”我点了点头:“我要待在你身边。” 我喜欢管他叫爸爸,和从前只为讨好格林格拉斯不同,这回我非常快速就接受了这个称呼。da-ddy,两个音节相连,舌头在唇齿间弹动一次,让我觉得和他的关系是如此紧密。 我飞速爱上了待在他身边的感觉,甚至爱上了那种说荤话会被责备的滋味,这让我感觉我是个小孩,可以不懂事,可以被关爱。 我和他一起坐上了返校的火车,不过还是没写我的假期作业。“我才刚刚丧父,沉浸在悲痛中,没法写作业。”我用这个理由顺顺利利地通过了作业检查。 我的监护权没有办法转移到莱姆斯名下,不过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我已经提交了材料,给自己改了名。 “辛迪·卢平?”室友南希看见了我自动更新在课表上的名字:“所以说卢平也是你妈的客人是吗?” 我给了她一巴掌,然后被其他人一起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 当我披头散发地和其他肇事者被斯普劳斯院长领到校长办公室时,邓布利多校长正等在那里:“说说看吧姑娘们,怎么打得如此惨烈啊?” 南希抬起头,满脸自我感觉正义地说:“我不过是问了问辛迪怎么改名了,她就给了我一巴掌。她是个疯子,一直都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我请求把她调出我们寝室。” 其他人纷纷附和,我听见很多攻击我的话从她们嘴里吐出。 可是我明明什么错事都没做过不是吗,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特么才是疯子,”我冲到南希前面给了她一巴掌:“你们都是疯子!一群不要脸的畜生!贱人!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平常都是怎么称呼我的?婊子?妓女的女儿?下贱的崽子?” “对,我妈是妓女,所以呢?我就活该被你们霸凌,活该一直遭受所有人的唾弃和冷眼,活该被男生堵到墙角□□?” “我真是太卑鄙了,可你又有多正义?在我的背包里倒墨水,往我的床上放蜘蛛,不是你们干的?我妈是妓女,好,那我也是妓女。南希·施耐德我告诉你,说不定你爸也特么是我的客人呢,你还得管我叫一声阿姨。” 南希的脸色立马涨成了猪肝红,尖叫着要冲上来挠我的脸。只可惜这里是校长办公室,她被其他人牢牢拉住,只能无能狂怒。 “够了!姑娘们。”邓布利多大声地制止了这一出闹剧:“斯普劳斯女士,麻烦你先把这些激动的小女孩带回去好吗?我想和格林格拉斯小姐单独聊聊。” “我改名了教授,”办公室门在某个依旧愤愤不平的女生手下被砸出巨响,我平淡地眨眨眼睛:“我现在姓卢平。” “哦对,我差点忘了。我看到了,你的名录更新了,”他冲我笑笑:“好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比那些激动的青少年更讲道理一点。” “对不起教授,我也是个激动的青少年,是我先动手打人的。可是的确是南希先骂人的,她问我,卢平先生是不是也是我妈的嫖客。” “那她们确实有点过分,我虽然不提倡暴力行为,但是我支持你保护自己,”他偏过头冲我狡黠地眨眨眼:“以及卢平教授。” “不过我很好奇,辛迪,”他问我:“你怎么突然改姓了,而且还改得和你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一样。” “这是我的个人选择,教授,格林格拉斯这个姓不适合我,所以我改了。” “可是,辛迪,”他给我倒了杯茶:“你只有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呀。” 我沉默地喝着茶,打算做一颗坚硬的石头。我可不想像个可怜虫一样,天天把自己那点破事昭告天下,告诉大家我过得有多惨,请大家对我好一点。 再说了,他如果真想帮我,何至于拖到现在。我相信他不可能不清楚学校里的霸凌现象,只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就让它过了。 邓布利多见我不说话,只好另起一个话头:“关于你所说的霸凌事件,我会去调查的。但是‘□□’?这不是个很轻松的指控,我想我需要你更多的证词。”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确有其事,教授,虽然被我撞见的那一次是□□未遂,但是我不能保证是否在此之前的、诸如此类的每一次恶**件都被制止了。”莱姆斯砰得一下打开门,朗声说道。 我回头一看,他大概是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的,脸都有些发红。 “爸爸?”我喊他。 他走过来,手搭在我的肩上:“辛迪在格林格拉斯家受到了很多虐待,我想要收养她,可惜手续不合规。” “啊,是这样的啊,”邓布利多了然地点点头:“那么卢平小姐,实在抱歉,再问你更多的细节或许对你太残忍了。卢平教授,我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可以吗?” 莱姆斯愣了一下,然后蹲下来问我:“我可以吗?辛迪,你同意吗?” 我问他:“你觉得邓布利多可以信任吗?” 他说:“可以,他知道我是狼人也雇佣了我。他是个可以信任的好人。” 我说:“那你说吧,我信你。” 第6章 Remus: Le Rayon vert 邓布利多做了我的担保人,辛迪的监护权终于转到了我名下。他没办法对那些欺负过辛迪的人做更多的惩罚,只能关了她们一个月的禁闭。 辛迪对此还是很气愤,她跟我说:“她们都应该下地狱。”她已经被分配了一个单人寝室,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回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住了。 她拖着行李来到我的休息室,宣布要和我一起住。 我一但要开口说不,她就眼眶一红装作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我只好用无痕拓展咒又给她辟一个房间出来,她兴高采烈地欢呼着,领包入住。 她是个狡猾的小丫头,一旦想得到什么,就拼命抓住不放手,这一点,我想我已经深深领略到了。 可她还不满足,当天晚上抱着枕头敲开我的房门,哭丧着脸说做噩梦了要和我睡。 这一回我是万万不能再答应了,严词拒绝了她的请求。 可当我半夜打开门想去看看她睡得如何时,我惊讶地发现,她竟裹着被子睡在我门口。 我再次确信,她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孩子,一个执拗的孩子。不过,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反倒感觉很欣慰。 至少,这展现了她再次复苏的生命力不是吗?她和那个坐在塔楼上想自杀的女孩已经不太一样了。 我没有喊醒她,而是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拉住我的手:“莱姆斯?” “是我,”我回答她:“晚安小姑娘。” 辛迪今年五年级,正是O.W.L之年,我本该督促她好好学习的,可我知道,这不是时候。她的心理状态还没好到能全身心地投入学习。所以她想学就学,不想学我也不该强迫她,更何况,她好像也没多喜欢魔法。 她拒绝去上课,我和斯普劳斯女士沟通后也默许了她的行为。于是她整天待在我的休息室,和外界的沟通只有我给她带回来的书和食堂打包的餐食。 有一次,我问过她:“你对哪门课最感兴趣?” 她正躺在我床上看书,随口答道:“麻瓜研究,怎么了?” “我在想,霍格沃茨毕业之后要不要把你送去麻瓜的学校。读个大学?比方说。”我说:“其实巫师挺可怜的,读书都只能读到17岁。” “麻瓜的大学教育可算得上一件奢侈品。”她认真地考虑起我这个提议,然后在第一步就提出质疑:“咱家有那个钱吗?” 我诚恳地回答她:“暂时还没有。” “那还是算了吧,”她把看完的书合上:“能活着已经够好了,没必要去追求那么昂贵的东西。” “嘿,我们先别考虑哪些,”我伸手揉开她皱起的眉头,那让她看起来像个愁眉苦脸的苹果:“说说看,如果你去读大学,你想学点什么?” “电影,莱姆斯,我想当个导演,”她眉飞色舞地和我聊起她憧憬的未来:“我以前特别喜欢偷偷溜到电影院里面去看电影,我甚至看过四遍《死亡诗社》。而且我在麻瓜研究课上关于电影的论文还拿过O呢。” “或者当个演员呢?”她心思很活泛,在这种幻想时刻终于能显露出一些天真的小女孩姿态:“我很漂亮对吧,莱姆斯,我可以去当个演员。” 她确实很漂亮,而且展露的是和她同年龄的孩子完全不同的美。这种美是妩媚的,娇俏的,来源于她的创伤,我情愿她从没获得过这份美。 “如果我当了演员,我就能挣很多钱!”她激动地和我分享着,仿佛那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然后我们就可以搬到诺丁山,顿顿吃餐厅,就算外卖也要点贵贵的中餐外卖,每个季节都要去买新衣服!你的狼毒药剂我甚至可以按箱囤!” “为什么是诺丁山?”我摸着她因为兴奋而翘起的头发:“大胆一点,南肯的独栋别墅!” 她尖叫着钻进我怀里,为这并不存在的未来瞎激动着。我开心地笑起来,拍了拍她快乐的脑袋。 “得了小姑娘,”我说:“做个白日梦怎么还能把自己讲亢奋了。” “你不懂!爸爸,”她坚持这么喊我,尽管我已经拒绝过她几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么久,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命运不会一直难下去的,它很奇妙,也许转机就在明天。” 转机就在明天?也许她的状态真是一点点好起来了,为能得到这个重新活蹦乱跳起来的小女孩,我由衷地感到开心。 巫师的图书馆里很少有关于麻瓜电影的书籍,我把能找到的都找出来,陆陆续续借出来给辛迪看。 她很开心,每天沉迷在自己喜欢的世界里,忙得不亦乐乎。 她会一大早爬起来,用简易的厨房给我做一顿早饭,等我去上课后又回房睡她的回笼觉。 她会在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在窗台旁看书,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全神贯注的,连我偶尔回来都能吓她一跳。 她会顽劣地偷喝我放在柜子里的酒,还在被我抓到的时候拒不承认,即便她已经在酒精的催化下双手双脚地抱在了我身上,像一只努力的树袋熊。 “你给我下去,”我掰着她缠得死死的手:“辛迪·卢平我告诉你,等你明天酒醒了你绝对没好果子吃。” “那就不吃果子!”她笑嘻嘻地把我的手挡开:“我要吃蛋糕!” “蛋糕也没有,该死的,你究竟喝了多少?” “只有……一点点,奇怪,我算好了我绝对不会醉的呀,”她迟钝的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主动撒开了手,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可是能喝整整一瓶半火焰威士忌的猛人,虽然只是小瓶版本。所以我也很奇怪,赶紧去看我的酒柜里,到底是哪一瓶少了。 “卧槽!辛迪你喝的怎么是我的伏特加基酒?你最好告诉我你是兑着喝的!”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玻璃瓶里显著下降了的液面,一把把那躺在地毯上的醉鬼捞起来:“赶紧去厕所给我吐出来!” 我真是怕了她,那个浓度那个量,别光说醉了,把胃烧坏都有可能! 我抱着她冲到浴室,扣着她的嗓子强迫她吐出来。她干呕了几下,然后吐了个干净。 这也太恐怖了,我后怕起来,心扑通扑通跳,决定以后一定要把酒柜锁起来,不能再让这没轻没重的小崽子接触到这玩意儿。 她还醉着,连漱口都要我哄着才肯干。她趴在我怀里,口齿不清地喊我爸爸,喊一会儿又开始自顾自地笑。 “你在笑什么,小家伙,”我用力捏了捏她的脸作为不满情绪的发泄。 她伸长手抱住我的脖子:“我爱你,爸爸。” “我也爱你,小家伙,”我接受了她凑到我脸上的亲吻。 “我爱你一百遍,一千遍。”她累得眼睛都眯上了,还不依不饶地说着话。 “那我爱你一万遍。”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她心满意足地睡了。 她对我很依恋,甚至依恋得有些过头,像是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那样,一旦抓住就绝不放手。 麻瓜的心理学上说这种依恋是病理性的,她脆弱又不稳定的人格正依附在我身上。我拿不准这样对她是好还是不好,毕竟——有稻草总比没有要好吧。 我不再阻止她喊我爸爸,我怕她会由我的拒绝产生一些“被抛弃”的误解。说老实话,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我都可以依着她的意思来 ——谁叫,我爱她呢。 喜欢写青少年酗酒到已成为本人手癖[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Remus: Le Rayon vert 第7章 Cindy: Minuit à Paris “我再也不喝酒了,我再也不喝酒了。”我一遍一遍读着,完成莱姆斯罚我的抄写两百遍:“我说,你也太苛刻了吧,莱姆斯。我手都要抄断了。” “那不正好,给你留个教训,”他坐在办公桌后批改着作业,头也不抬地骂我:“我是不是说过,未成年酗酒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好吧,我错了。”我乖乖低下头,笔下的字迹越来越潦草飘飞。 “对了,我想你应该会想知道关于那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他说:“那个把你堵在墙角的男孩已经被请回家了,他会停课两个月。” “切,”我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嘲讽道:“真是令人满意的结果,我还以为你们把他抓进阿兹卡班了呢!” “我知道你不满,我也觉得不够。可是未成年事件就是很难处理,我不求你体谅,但是这也的确是我和邓布利多努力过的结果了。” “他应该去死,他们应该通通都去死。”羽毛笔快速地在羊皮纸上刮来刮去,尖锐的笔尖在上面留下了不少的洞,我强按住那股干脆把纸撕了的冲动:“为什么!是他们把我逼到那种地步的!可是他们却无事发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莱姆斯来到了我后面,他俯下身抱住我,温柔但强硬地把羽毛笔从我手里夺走:“嘘,深呼吸,辛迪,放轻松。他们会遭报应的,总有一天。” “可是为什么?”我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紧紧抓着莱姆斯的手臂:“可是为什么啊!”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我心里有气,我想说很多,可它们最终都变成了一句“为什么”。 他抱着我,轻声哄了我许久。他说:“都过去了,辛迪,都过去了。” 那天后,我本来有所好转的心情再次低落下去,失眠和没食欲的问题困扰着我,我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莱姆斯大概是觉得我需要一些来自女性的关怀,所以请来了麻瓜研究学的教授巴布吉女士和我聊天。她人很好,还给我带了许多一看就是麻瓜出版的电影类书籍。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带辛迪去看看麻瓜的心理医生,”我听见她这么和莱姆斯说,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并且还特意带上了门。“她的心理状态很糟糕,她应该接受科学的治疗。” 当天晚上,莱姆斯就字斟句酌地和我讲了这个建议。他生怕触到我脆弱的神经,铺垫了很多,谨慎得甚至有些可笑。 我对心理医生没意见,就算最后症断结果说明我的确是个精神病也无所谓。我知道我不太好,也没那么讳疾忌医。而且我对精神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见。 可我仍然拒绝了他:“我不去,爸爸。我们没保险也没钱。” “辛迪,钱不是什么大问题,你需要治疗。”他一看就是要开始讲点什么长篇大论,就像他平常上课时那样。 我打断他:“可是钱的确是个问题呀。” 他的话咽在嘴边,面部肌肉不自然地僵着。我知道他现在的姿态叫什么——我在面包店外徘徊时也曾在玻璃倒影里见过拥有相同模样的我——那是窘迫。 “没关系的爸爸,没钱有没钱的活法。”我揽住他的身子,轻轻拍拍他的后背:“等放假了你带我去看场电影,给我做顿大餐,我的心情就好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不再看我:“怎么反倒成你安慰我了。” “等到暑假我就16岁了,我可以去找一份全职工作,这样我就有收入了。莱姆斯,我们会有钱的,只是要等两年。”我抱住他,亲亲他的脸。 我想,我让他感到负担了,对于这点我真的很难受。 所以在后面的日子里,我尽量每顿饭都多吃两口,尽管那让我想吐。我尽量多和莱姆斯笑笑,告诉他今天我心情还不错。 我尝试着接受了他带我出去走走的提议,在工作日的时候逛逛霍格莫德。 霍格莫德挺好的,没人认识我。蜜蜂公爵的老板会给我俩——白天店里唯数不多的顾客——很多试吃;文人居的商品陈列很好看非常好逛;在三只扫帚,莱姆斯会特许我喝一杯黄油啤酒。 “因为讲老实话,我不认为这玩意是酒,”他喝完了属于他的那一杯,然后又点了杯接骨木花酒:“顶多是加了点气泡的软饮。” “汽水,”我打了个黄油啤酒味的嗝:“还是热的。不如冰可乐。” “在这儿上哪给你找冰可乐去,”他小口抿着酒,似笑非笑地说:“有这个喝就不错了。” 莱姆斯对于三只扫帚的饮料熟悉得出奇,他大概是这间酒馆的熟客,罗斯默塔夫人甚至还会给他送新品的试喝。 “我读书的时候也喜欢和朋友们偷偷溜出来喝酒,”他主动向我提起他的过往,脸上带着怀念的笑:“西里斯长得好看,詹姆嘴又很甜,每次派他俩来,罗斯默塔夫人就愿意把酒卖给我们。” “我和彼得在位置上等着,然后他俩会兴高采烈地举着快要撒了的几个杯子来找我们。彼得总想挑战高度酒,在吐了几次之后终于学会老老实实地喝黄油啤酒。” “詹姆酒量也不咋地,充其量也就是两个彼得的程度。每次喝嗨了就会滔滔不绝地跟我们讲莉莉——哦,就是他喜欢的女孩。他清醒的时候也没少说,只不过喝醉了会更烦人一点。” “西里斯倒是很能喝,每次最后还剩的人就是我们俩。我负责扛彼得,他负责扛詹姆,在三只扫帚的客房里睡一晚,然后第二天回学校上课。” “西里斯可不愿意跟这两个酒气熏天的醉鬼睡,他每次把詹姆往床上一扔,就跑来找我。我们还能聊很久的天,直到谁都撑不住了才会闭眼。” 他讲的有几个名字基本上没有巫师不知道——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波特以及莉莉·波特。我知道他们年纪大概差不多,但是从没想过莱姆斯会是他们的朋友。 波特是大名鼎鼎救世主的父母,而布莱克则是谋害他们一家的逃犯。他们都是大人物,我总觉得他们离我的世界很远,能听到这么细节的故事让我感到很新奇。 还有莱姆斯,他竟然和那种人物还有过这样的过往,这让我对他的故事更加充满了好奇。 “再多和我讲讲吧,爸爸。”我牵着他的手,把脸蹭到他袍子上:“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故事。” 彼时我们已经走出了三只扫帚,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我们在霍格莫德漫无目的地散步,最终走到尖叫棚屋的跟前。 他说:“我上学时就是在这里变身的,那些传说中鬼魂的嚎叫其实都是月圆夜我搞出来的动静。包括打人柳,也是为了我才种的,它掩护着底下通往棚屋的密道——每次我都从那里进入棚屋。” “你一旦靠近打人柳它就会发狂对吧,让它安静下来的秘诀就是戳一戳它根部的那个树疤,好玩吧。” “现在我买得起狼毒药剂,当教授之后斯内普每个月也会帮我熬,可我读书的那个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每个月变身的时候我都会失去理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西里斯他们会变成动物来陪我——他们是阿尼玛格斯。” “登记?不我们没有登记,那样就不刺激了。” 那天晚上,莱姆斯和我讲了很多,从他们探索了霍格沃茨几乎所有的密道,到一起逃掉天文学课去黑湖旁喝酒。我想是酒意上头了,他甚至越说越兴奋。 他和我讲那些有趣的往事时显得是那样意气风发,看起来都年轻了几岁,显出几分少年人独有的跳脱。 我想,或许是因为后面的生活太过乏善可陈,他才会如此珍视他的那段校园时光,尽管那也远称不上无忧无虑。 他说他真想回到那些日子里去,相比起现在三十多岁灰扑扑的自己,他更喜欢那个十几岁的莱姆斯卢平。 “可是我喜欢现在的你,爸爸,最好的莱姆斯·卢平就是我眼前这个,”我斜着身子紧紧抱住他的腰:“我爱你。” 精神疾病就是反反又复复。可怜的小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Cindy: Minuit à Paris 第8章 Remus: De rouille et dos 辛迪的情绪状况还是不稳定,有的时候她会表现得像是已经完全脱离了悲伤,可那始终只是片刻的假象。 她偶尔会因为我的逗乐开心得像是要疯掉一样,更多时候却好像放空地躺在床上不愿动。 她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会把自己关在厕所里,躺在小小的浴缸里不肯出来。她愤怒的时候甚至会抓起我的墨水瓶直接往墙上砸去,然后被自己的行为吓得惊慌失措,哭着向我道歉。 我怎么可能去怪她,那又不是她的错。我只是单纯地为她难过,同时又深深憎恨上自己的贫穷。 她是个善良又敏感的孩子,我的情绪她都看在眼里。她一直试图安慰我,甚至开玩笑的和我说过可以带她去圣芒戈。 “圣芒戈的话就是免费的。我想我们可以去生物伤害科,毕竟巫师也算是一种魔法生物吧。”她这样说,嘴边挂着一丝无所谓的笑。 金钱是尊严的研磨器,把我的无能,血腥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虽然我不怕光天化日,可我怕她。 我怕她的安慰,我怕她为了不让我担心的强颜欢笑,我更怕如果不及时干预,她会自残、自暴自弃,最终再次爬上塔楼的围栏。 我想,古灵阁里大概还有一笔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不算多但也够用了。我本来把它当做自己的救命钱,等到实在穷困潦倒的时候再拿出来应急。可现在看来,救谁的命不是救呢。 巴布吉女士给我介绍了她的朋友——一个具有巫师背景的治疗师——她简单和他讲过辛迪的情况,我很感激她。 所以我给辛迪预约了这位治疗师的私人心理治疗,并度过了一段时间的等待期。 当我领着辛迪走进治疗室时,她是紧张的,牙关咬得死死的,手也无意识地紧拽着我的衣袖。 我其实也很紧张,但是作为一个大人,我不能老是充当那个需要被安慰的角色。所以我冲她笑了笑:“没事的,只是普通地来治个病罢了,你别太焦虑。” 她和治疗师单独谈了很久很久,最后打开门让我进去的时候带着满脸泪痕。我带她去做了脑电和采血,麻瓜的医疗手段我看不太懂但是我猜想它们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 医生和我说,她的量表结果和心理评估显示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他说:“必须要吃药控制。然后你要多观察她,多带她出去转转,尽量保持好心情。” 辛迪一天要吃三道药,可她记性不好老是记不到要吃,所以我每天饭后半小时,盯着她吃完药才回去上课。 吃药的头几天,她每天都嚷嚷着自己头晕、恶心、想吐,躺在床上没力气动。我很担心她的状况,尽管治疗师告诉过我这是正常的。 后来就好了很多,“这个药吃得我很平静,”她这样说:“想生气都不知道该怎么生,只可惜它让我不会思考了。” 不会思考?这兴许也是件好事,我想我们感到绝望无助的许多时刻,其实只是因为思想走上了绝路,真实境况往往没有那么糟糕。痛苦永远是哲学家的议题,有时我情愿丧失自主思考的能力。 我尽我所能地带她出去走走,她不愿意碰见学校里的人,所以我只有趁大晚上没人的时候陪她去黑湖旁或者禁林边转转。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还带她去了趟尖叫棚屋里面,自从我上次和她讲完尖叫棚屋的故事后她就一直吵着闹着要来里面看看。 这里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残破的家具摆设,厚厚的灰尘。墙上还保留着我青春期在这儿留下的抓痕,鲜活地仿佛产生在昨天。 我不想在这里多呆,可是辛迪很好奇。她捂着口鼻走在灰尘里,新奇地打量每一件陈设,甚至对我遗留在衣柜里的一件旧袍子都感到颇为新奇。 我很诚实地和她说:“我不喜欢这里,小女孩,我们最好赶紧离开。” “我把我所有的创伤都讲给你了,可你却不肯把你的交换给我,”她正研究着那扇封死的窗户是否可以打开:“莱姆斯,那就只能由我主动来探索了。” “我不认为那有些什么好讲的,”我捋了一把头发,靠在门框上:“都已经过去了。” “都已经过去了?”她重复着我的话然后笑出声:“如果你不解决你的问题,你如何放手让它们过去?” “嘿,冷静点,小家伙。我今天带你来不是想和你谈论这个的。” “那是什么?莱姆斯,承认吧,既然你肯带我来这里,那你其实内心也隐秘地期望着我来问你些什么话吧。”她冲我眨了眨眼:“我可不认为你是个轻而易举就能把自己的软弱面暴露在别人面前的人。” 我应该说过她很聪明,而且敏感,像只有着敏锐感官的嗅嗅,只不过是对情感而言。可是我没办法敞开和她讲,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少年人了。 “这很难,辛迪,关于我的问题,无论是说出口还是克服它都很难。”我叹了口气,跟着她走进了房间:“我想对你坦诚点,可是这太难了,很多东西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达。” 她踮起脚凑近我,昏暗的屋内,她的脸我看不真切:“我想亲你可以吗,莱姆斯?” 我没有出声,闭上了双眼,温热潮湿的唇瓣贴上了我的嘴角。她亲吻时发出的呻吟像是叹息,那滋味让我迷离。 “你的唇瓣应该不由你理智的大脑控制,它们很热情。”她煞有介事地评价道。 “我会下地狱的,小家伙。我没有道德,自私又懦弱。” “不,你不是,爸爸。”她手指轻抚过我的喉结:“你很诚实,善良。这都是我的错。” “我忧郁、敏感,是你接住了我。我把爱作为自己的燃料,是你饲养了我。我无时无刻不在吵闹撒娇,不肯安静,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表现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可你从来没有扔下过我。” “我想和你结成牢固的关系,我想知道你的过去,就算不能治愈你也能和你一起分担——尽管目前我连承担自己的痛苦都有些吃力——可是我总归是有那份心的。我想抓紧你的手往更远的地方去,莱姆斯,爸爸,我的爱人,我才是那个卑鄙不堪的人,谢谢你来找到了我。” “总之,我想说。莱姆斯,我的灵魂想和你的坐在一起,你的悲伤我想和你一起度过。” 没有人会在这么真挚又热烈的表白下保持理智和冷静。我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身子:“谢谢你,辛迪。” 我想,其实我也应该感谢——她来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