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 第24章 扫荡 这个出手强度有点大了，天道还在努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道不行，殷灵毓只觉得道行被削去了一大块，有点虚弱。 平房区。 乌压压的兽潮和凌乱的枪声过去后，天空还在不断有雷霆于云层中滚动，哈尔滨关东军司令部内，电话铃声，电报机的滴答声与军官们惊慌的呼喊混杂成一片。 平房区遇袭，石井四郎将军失踪，核心资料被劫掠一空，无论哪一项都是一颗炸弹，连起来更是天都要塌了。 他们比谁都清楚七三一部队意味着什么，那里不仅藏着帝国最“宝贵”的细菌战数据和活体实验成果，更牵扯着无数一旦曝光足以让帝国在国际上彻底身败名裂的骇人罪行。 “什么？！” 驻哈尔滨的关东军某师团长铃木孝雄中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脸色铁青，不断大骂。 “七三一部队被…袭击了？石井君他…？混蛋！那里是帝国的最高机密！” “敌人…敌人是兽群…还有一个像妖怪一样的女人！” 前来报信的通讯兵声音颤抖，语无伦次，铃木孝雄一巴掌扇在通讯兵脸上。 “八嘎！立刻！立刻封锁消息！所有知情者，严格管控！绝不能让消息泄露到国际上！” “哈依！”传令兵立刻挺胸收腹，弯腰鞠躬。 铃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连串的命令脱口而出。 “驻哈尔滨师团，独立守备大队，立刻向平房区及周边实施合围！铁路沿线加强警戒，所有可疑人员，格杀勿论！航空队派出侦察机，搜索山林地带！通知宪兵队和特务机关，全力搜捕抗联残匪的踪迹！ “还有………还有横路嘉一郎那个蠢货！他之前报告杨靖宇失踪就透着古怪！立刻查清他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更让铃木孝雄崩溃的消息接踵而至，又一个传令兵跑进来，气喘吁吁：“报告！哈尔滨神社…神社遭遇雷击！主殿…主殿被彻底摧毁！ “什么？！” 铃木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神社被毁，这在精神和象征意义上的打击，丝毫不亚于七三一部队遇袭！这不仅是打帝国的脸，更是对“皇国神道”的亵渎！ “搜！给我搜！就是把长白山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 与此同时，关东军司令部最高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惊，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紧急召集高级军官会议。 “诸君，这次事情的性质极其严重。”梅津美治郎面色阴沉。 “七三一部队的损失，不仅仅是军事和技术上的，更是政治和声誉上的毁灭性打击。一旦那些资料……尤其是活体实验的记录泄露出去，帝国将在国际上陷入极度被动的境地。” 他扫视着在座的将领：“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挽回损失！ “我们要夺回或销毁所有被劫资料，确保石井四郎将军……或其遗体不被对方获得！” “另外！对外统一口径，坚称平房区是遭到不明武装匪徒袭击的‘防疫给水部队’，所有关于细菌战和活体实验的指控都是恶意诽谤！” “还有，立刻加强内部管控，尤其是对参与过相关项目，现今仍旧存活的科研人员和技术兵………” 哈尔滨及周边地区的鬼子部队被迅速动员起来，刺耳的警报声在各大军营响起，土黄色的洪流从兵营中涌出，卡车、摩托车轰鸣着驶向平房区方向。铁路沿线，巡逻的鬼子数量倍增。 原本用于前线或其他区域的扫荡计划被紧急叫停，兵力被优先抽调至平房区附近，步兵联队，炮兵联队，骑兵联队悉数出动，配属独立的战车小队和工兵部队，沿着主要公路和铁路线，呈扇形向长白山余脉方向推进，天空中关东军航空队的侦察机也频繁起飞。 如果不是殷灵毓把平房区的东西基本上收空了，鬼子甚至想趁乱投放鼠疫和霍乱，制造瘟疫， 但它们本来也畏畏缩缩不敢踏进平房区还有神社去抢救东西，毕竟进去就要挨雷劈。 而殷灵毓早就追上了队伍，为了更快的赶回去，干脆驾风把人全卷了起来，还没忘了带上那只混在兽潮里的东北虎。 东北虎狼狈的不断舔爪子，背上烧焦了一大块儿，但一虎咬死仨鬼子，相当自豪。 而殷灵毓带人低空掠过山林，到溶洞附近终于是没力气了，把人全放下，想说最后一段走回去吧，话还没说出口，人先单膝跪下了。 少女身上什么也看不出，脸颊上有着溅上去的血迹，更是反衬的脸色苍白，九条狐尾此刻也垂落在地，耳朵蔫巴巴的耷拉着，偏偏板着小脸儿，没事人儿似的。 “殷参谋！” “殷同志！” 杨司令和赵司令几乎是同时惊呼一声，东北虎也赶紧蹭过来把人往起拱。 殷灵毓扶着它打算缓一缓就起来，杨司令已经不容分说的把她一只胳膊搭到肩上，道：“老赵，搭把手。” 赵司令扶着背后的老人，帮忙抬了一下，殷灵毓就被杨司令给背了起来，杨司令让怀里的小姑娘抱好他，然后快步继续向前。 殷灵毓的确是力竭了，就轻声道：“谢谢。” “……你说过，你是自己人，自己人，不说两家话。”杨司令叹道：“殷参谋，你做的够多了。” 自她出现以来，救治伤员，提供物资，击杀追兵，联系中央，千里驰援…… 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他们这支濒临绝境的队伍从覆灭的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为他们开辟出了一小块喘息之地，还带着他和老赵闯入鬼子的军事要地，救出了抗日的火种，摧毁了鬼子的阴谋和信仰。 甚至刚才还想假装没事，不给他们添麻烦，只是又一次被耳朵和尾巴给出卖了。 她是强大，是呼风唤雨，可灰三爷尚且有代价，她就没有了吗？她不说，不代表杨司令现在猜不到。 可是她为什么要付出代价？ ……因为想帮他们，因为想救人，救国。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后怕 让人即便震撼于她的力量，可对上她本身时，其实只会觉得心疼。 而不是畏惧。 没办法害怕的，她的剑锋只朝向外，对内则执拗又皎然温和。 一九四零年四月。 长白山尚未化冻。 暂居溶洞的抗联迎来了一大批伤员。 即便殷灵毓再三表明自己好了，并把伤员也进行了医治，但现在还是被几位司令和总指挥给看住了。 他们希望她能停下来，哪怕只是短暂的歇一歇。 不过抗联的大部分需要外出的活动的确是停止了，鬼子现在跟疯了一样疯狂搜山，甚至溶洞附近都出现过他们的踪迹，如果不是殷灵毓之前设下的障眼法，他们说不定还真得考虑更换居住地了。 但他们也会后怕于自身不自觉产生的依赖，殷灵毓的能力太过强大，以至于在最近的几个关键时刻，他们几乎本能的将最大的希望寄托于她。 所以，他们一定要更快的成长起来，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终有一日，能成为燎原之火，能真正驱赶敌人，解放百姓，而非总是让她来承担代价。 纸人一次带太多东西行动会变慢，于是只带了一些最关键的照片和一封杨司令与赵司令两个亲历者的手写信，再次踏上前往延安的旅途。 杨司令等人看着纸人摇摇晃晃钻进地里，叹口气，转身去照顾那些被救回来的乡亲们。 尽管殷灵毓的回春术愈合了他们的身体，但有些痕迹，却无法轻易抹去。 他们亲眼目睹了同胞们被注入各种闻所未闻的病菌，看着他们在高烧，寒战，全身出现黑紫色斑块中痛苦死去，尸体被随意拖走，如同处理垃圾。 还有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冬天拖出去淋上水，整个人都冻住，再直接浇热水，皮肉便会脱骨分离，苍白的掉落在地。 或者将母亲和孩子一起关进屋子，加热地面，看看母亲能为孩子做到哪一步，是高高举起还是踩在脚下，美其名曰母爱实验。 鬼子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并不仅限于研究细菌武器，毒气，而是极其反人类的，测试人体的每一项极限数据。 有个比较严重的男人就是如此，他曾被关在隔音的实验室里，日夜承受着不同频率和强度的噪音折磨，直至失去听觉，如今虽然在殷灵毓的医治下恢复了听力，但人早就崩溃了，一点突然响起的声音都能把他吓得蜷缩到一起。 抗联的战士们对此只能慢慢的尽力安抚，为了让他们更加切实的意识到自己出了魔窟，众人还齐心协力，一起包了一顿饺子。 饺子是酸菜猪肉馅儿的，和面剁馅儿擀面皮，众人纷纷上阵，有的人包的实在太丑，只能用力把边儿捏紧，然后被身旁会包饺子的人教如何捏褶儿。 有的会包饺子的人还炫了一下技巧，月牙的元宝的麦穗的，还有福袋的，甚至还翻了两块儿糖包进去，笑着说谁吃到了谁肯定今年有福。 其余人就纷纷笑道，待会儿必须抢着吃饺子了。 “行，排骨你们不吃是吧？那我可全造了！”烧火的同志把一根木头扔到灶台里，拍拍手也跟着笑。 “不吃就不吃，里面的豆角土豆红薯粉哪个也不比排骨差！”另一人把话接上，主打一个嘴又硬又馋。 烧火的人作势要把一边备好的菜端走：“不加了不加了！啥配菜也不搞里头了！” “别闹，饺子快包完了，水开了没有？” “开了，下饺子吧！剩下的等下一锅！谁去扒蒜来着？蒜酱弄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谁再拿两个碗？还有盘子！！” 气氛热热闹闹，温馨亲切，许多人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小石头和几个少年营的战士，则活跃在那些获救的学生和年轻工人中间，他们年纪相仿，更容易沟通。 “大哥，你们是从哪儿被抓来的？” 小石头凑到一个戴着破旧眼镜，学生模样的青年身边，把包饺子剩下的糖递给他一块儿。 那青年接过来先是道谢，放进嘴里后还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早已没了镜片的空镜框，沙哑道：“哈…哈尔滨…我们是学生…游行…被抓的…” “嘿！你们是好样的！”小石头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敢跟鬼子干！不像那些软骨头汉奸！你们养好了，要是愿意，就跟我们一起打鬼子！咱们杨司令，赵司令可厉害了！还有殷姐姐，殷参谋………” 他自豪的看向不远处正在包饺子的殷灵毓道：“那可是咱们的仙家同志！本事大着呢！有她在，鬼子甭想嚣张！” 那学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殷灵毓那显眼的狐耳和尾巴，还是忍不住看向小石头。 其实最开始他就很想问了，她是谁啊？ 人怎么会有耳朵和尾巴啊？怎么一挥手就能放电还能飞啊？ 但他是被她救出来，所以他是不害怕她的，只是好奇，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救他们时，长剑染血，雷光环绕，宛如降世神只，凛然不可侵犯，从那座人间地狱里把他们硬生生抢出来。 可此刻，她又坐在一群战士们中间，娴熟的包着饺子，乖乖的等抗联的同志用完筷子再去拿筷子，然后往饺子皮里夹馅儿，几下就包好一个，和其他人一起说说笑笑，完全融入了大家。 而非高高在上的神。 “仙家？” “对。”小石头咬着糖块儿，道：“但是，仙家是很好很好的殷姐姐哦，不是坏狐狸，我们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殷姐姐在帮忙。” “你是没看见！殷姐姐可厉害了！鬼子那子弹，砰砰砰打过来，到她跟前儿，就跟撞上墙似的，叮叮当当全掉地上了！她一挥手，那雪啊，唰一下就变成冰剑，把鬼子扎得跟刺猬似的！还有还有，她还能让老虎听话，能让鹿拉爬犁，日行千里都不带喘气的！”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旁边的几个少年营的小战士也七嘴八舌的补充，青年想说自己见到过，但最终也没有打断孩子们。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饺子 虽然殷灵毓的存在对他这个受过新式教育，接触过进步思想的学生来说，冲击力实在不小，可是她抗日哎！ 她展现的力量或许无法用常理解释，但她用这力量在做什么，却是清清楚楚！ 她在抗击侵略者，她在拯救同胞。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管她是人是神干嘛？ 几人最终谁也没说出这不科学的质疑，只是难过道：“我们……我们这些学生，手无缚鸡之力，之前只会喊喊口号，游游行，什么都还没做成，就被鬼子抓进了宪兵队的地牢……” 很多人都牺牲了，鬼子丧心病狂，对着他们当街开枪扫射，好多同学就倒在他们旁边，血把雪地都染红了。 然后就是审问，审问过后关在地牢里，后来就又被转手送进了那个人间地狱。 小石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老成道：“别这么说！你们有文化，懂道理，以后用处大着呢！咱们抗联，缺的就是有文化的同志！等你们养好了身体，可以教咱们认字，可以帮咱们分析鬼子的报纸，可以做很多事！” “对！”另一个少年营战士接口道：“咱们杨司令说了，打鬼子不光要靠枪，也要靠笔，靠脑子！你们来了，咱们队伍就更强了！” 青年和同学们互相看了看，先是终于被他小大人儿的模样逗笑，但原本还有着些恐惧的目光随之也变得明亮而坚定。 “好！等我们缓过来，一定尽我们所能，为抗联，为打鬼子出力！” “先吃饭吧！不吃饱哪有力气打鬼子！”小石头拉他：“走走！开饭！” 饺子在翻滚的大锅里沉沉浮浮，白色的蒸汽带着面粉和馅料的香气弥漫开来，然后被端上桌。 “来来来！趁热吃！都别客气！” “都多吃点！锅里还有！” 打菜的人拎着大勺，给每个人碗里舀上被炖到浓稠的排骨炖豆角土豆粉条，炖菜的香气更加霸道，油脂的丰腴，豆角的清甜、土豆的绵软，粉条的滑韧交织在一起，勾得人直流口水。 起初，一些刚从魔窟出来的同胞还有些拘谨和麻木，捧着碗，眼神怯怯的。 但当第一口滚烫的，带着酸菜独特酸香和猪肉油润的饺子下肚，当那久违的，扎实的肉感和面香在口中炸开时，许多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谢谢……谢谢同志们……” “……香……真香啊……过年……也没吃过这么香的饺子……” “这酸菜味儿正！是咱东北的味儿！”一个原本是工人的壮实汉子，几口吃完一碗，又自己去盛，边盛边感慨道：“在里头……别说饺子，连口热乎饭都……” 他的话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那未尽之语是什么。 气氛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随即被更用力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声打破，仿佛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连同这美味的食物一起，狠狠嚼碎，咽下去，化作继续活下去的力量。 这口热乎饭，比什么药都管用，人愿意吃饭，愿意说话，心气儿总能慢慢回来的。 那边桌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和善意的哄笑。 “哎呦！我吃到了！糖！是糖饺子！”一个年轻战士举着半个咬开的饺子，兴奋地喊道。 “好小子！有福气啊！今年肯定顺顺利利！”旁边的人笑着拍他的肩膀。 “另一个在谁那儿呢？快找找！” 气氛于是更加热烈起来，一些仍在恍恍惚惚的人，便一边大口大口的吞咽，一边无声的落泪。 有人还不时掐一下自己，掐疼了就痴痴的笑。 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身边不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畜生了，是自己的同胞们了。 他们得救了。 灰三爷也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喝上了酒，啧啧感叹着自己在城里的堂口恐怕是要被拆了，他阅历丰富，嘴皮子也利索，能说会道的，一会儿吹前几天晚上自己如何和仙家讨价还价，一会儿忆往昔峥嵘岁月，说自己是怎么把鬼子和土匪都骗的团团转的。 有他调动气氛，这顿饭也就吃了许久，人们捧着饺子汤，围着火堆，拼命聊天，好像要把被关起来的时没说出口的话全都翻出来补上，来确定自己重新回到了人间。 抗联的战士也分享道：“要说跟鬼子在林子里兜圈子，那可讲究了！咱得会听声儿，鬼子皮鞋踩雪壳子，咔嚓咔嚓，跟咱自己人穿乌拉草鞋的声音不一样，老远就能分辨出来。” 那个戴着破镜框的学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说起来……在哈尔滨那会儿，我们几个同学，为了躲鬼子的巡逻队，还钻过下水道呢。” 旁边一个工人模样的汉子立刻来了精神，一拍大腿：“嘿！下水道？那地方俺熟啊！俺以前就是掏地下管道的！有一回，俺看见几个小鬼子军官，人模狗样地在街上走，不知咋地，掉井盖儿里一个！那家伙，扑通一声，摔得那叫一个结实！我们在旁边干活，憋笑憋得肚子疼，还得赶紧假装去救他……” 众人一阵低笑。 另一个学生道：“我们也有办法气他们，鬼子不是搞‘日语必修’吗？我们就在课堂上，用日语念咱们的古诗，鬼子教员听着觉得调子挺美，还夸我们发音标准，其实我们心里骂的就是他们！” “咱老百姓，没枪没炮，但也有咱的法子，鬼子不是要出荷粮吗？俺们村儿交粮的时候，个个儿往里掺瘪壳的发霉的粮，就盼着能吃死他们！” 一个妇女恶狠狠的一抹眼睛，接着骂：“遭瘟的小鬼子压根儿没打算放过俺们，去年扫荡，说是不让通共！俺们村给杀了好几家！畜生玩意儿还抢俺闺女！俺去追就给俺也绑起来扔那儿去了！俺现在还不知道俺闺女搁哪儿嘞！俺男人打鬼子早死了，俺得把娃儿找回来！” 灰三爷这下一挑眉：“你闺女叫徐知晓不？” “对！俺娃儿叫知晓！ “那我见过。”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知晓 灰三爷把大拇指一竖：“你闺女了不得哦！能说会道，把一个鬼子大佐给忽悠瘸了！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还一直暗地里找你嘞！” 要不是她一直找自己娘，灰三爷也不一定能把她记得这么深刻，但绝对还是会有印象的。 就凭她一个姑娘被送上去给鬼子军官之后，居然能很快冷静下来，却不认命，反而是演起了一见钟情，把对方给演进去，虚荣心爆棚起来正儿八经给她了个身份，还耐着性子陪她在城里搞爱心施粥，也能看出来这姑娘性子绝对差不了。 灰三爷也是在一个要饭的老杆子那里听到过，说是有个穿着顶体面的姑娘，跟着个鬼子大官儿，常在城西那片儿施粥。 粥是稀汤寡水，架不住是白给的，乞丐们虽然怕死，但饿啊，冷啊，听到鬼子居然施粥了，就都去领。 然后那姑娘就和这老杆子搭上了线，请他们帮忙找人，要饭的，拾荒的，拉黄包车的……哪个消息不灵通？这姑娘心思也是细，用这种方式和他们联系上，请他们帮忙找自己的娘。 他也远远见过一面，是在道外区一条还算齐整的街上，就看见一队鬼子兵开路，后头跟着个小汽车，车停了，下来个鬼子大佐，胳膊上还挎着个姑娘，那姑娘穿着绸缎褂子，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乍一看像是攀附鬼子的。 可正巧街边有个半大孩子，饿得皮包骨，大概是抢什么东西，被个二鬼子推了个跟头，摔在泥水里，哇哇直哭，那鬼子大佐连眼皮都没抬，姑娘却弯腰去扶，还给他擦了眼泪，塞了手里提着的打包的点心。 灰三爷就听那鬼子生硬道：“知晓，徐知晓，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的裙子都被他弄脏了。” 徐知晓就甜甜的笑笑，小声说了句什么，灰三爷没听清，反正那鬼子也就不计较了，拉着她的胳膊进了洋楼。 要不是她找的亲娘周玲在七三一这样的地方，说不定徐知晓还真能凭自己的本事和周玲团聚。 灰三爷把样貌一描述，周玲边哭边连连点头：“对！对！大眼睛，眼底下有颗小红痣，找的娘叫周玲！是！是我家知晓！” 她又高兴又自豪，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滚落，最终开始嚎啕。 “那孩子……从小就机灵……她爹死得早，我就怕她吃亏……没想到……她把自己弄到鬼子堆里去了……” 旁边一个同样失去孩子的母亲搂住她的肩膀，也跟着掉泪：“活着就好，活着就有盼头……玲子，你得挺住，等你闺女找来，你们娘俩还得团圆呢！” 可她的孩子，就在她旁边，口鼻流血，眼睛凸出来，像金鱼一样，几分钟就没了…… 周玲反手抱住她，拍着她，感受她在自己怀里拼命抽噎着小声哭着，咬着牙，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痛骂着小鬼子。 渐渐哭声与骂声连成一片，灰三爷和殷灵毓讨的一桶好酒也被大人们分着喝了，酒精麻痹着身体与意识，让人可以放下一切肆无忌惮的哭喊，才能让心里的痛苦稍稍得到释放。 哭了不知多久，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极度的情绪爆发耗尽了他们本就虚弱的精力。 抗联的战士们扶着拽着着这些身心俱疲的人们，走向溶洞深处那些殷灵毓开凿出的单间，土炕烧得暖烘烘的，驱散着长白山夜间的严寒。 他们三三两两，甚至四五个人挤在一铺小炕上，扯过干净温暖的被子，紧紧挨在一起，身体的温暖和身边同胞的呼吸声，成了最好的安神药。 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 抽噎声渐渐被沉重而平稳的呼吸声取代。 殷灵毓也被赶回去睡觉了。 溶洞里的火光渐暗。 窑洞里却是灯火通明。 小纸人缩在墨水瓶旁，看着那些人通红的眼睛，犹豫良久，还是抱起一张废纸，隔着它，忍着烫，拍拍其中那位湘音同志的手。 别哭了。 感受到小纸人笨拙的关切，那人哑声道：“谢谢你，小同志。” “也谢谢殷同志。” 这些证据拿到手上，领导人们的愤怒简直溢于言表，一个个胸膛剧烈起伏，眼圈儿通红。 英武的同志一拳砸在桌面上：“骇人听闻！丧尽天良！这是对我们中华民族犯下的、罄竹难书的罪行！是反人类的滔天大罪！” “看看！大家都看看！这就是他们鼓吹的‘王道乐土’！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另一个人抖了抖手里的照片，愤怒道：“必须立刻向全国、向全世界揭露这一切！要撕下日本军国主义虚伪的假面，让他们的野蛮和残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让所有被蒙蔽，被欺骗的人们看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怎样的野兽！” “对，要说，要大声地说出去！”湘音同志重重颔首：“这是我们斗争的另一条重要战线！要在舆论上，彻底打倒他们！” 他转向另外几人，道：“我提议，立刻成立一个专门小组，等后续资料全部被殷同志送来后，立刻负责整理，翻译这些罪证，要挑选最具代表性，最触目惊心的部分，尽快形成详细的报告。” “一方面，通过我们在重庆，在香港，以及国际上的关系和渠道，向国内外媒体发布！另一方面，也要准备在适当的时机，向国际联盟提起严正控诉！” “同意！”戴眼镜的领导人立刻附和道：“要组织外语好的同志，连夜工作，报告要客观，严谨，用事实说话，但同时，也要能激起全世界一切有良知的人们的愤慨！” “还要注意我们自身的安全和资料的保密。”另一位领导人补充道：“鬼子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像疯狗一样反扑。要提醒东北的同志们，务必提高警惕，做好应对敌人疯狂扫荡的准备。” “回信就拜托你了，纸人同志，还有后续的所有证据，辛苦了。”英武的同志俯身，拿起一张废稿，盖在自己的手上，轻轻碰碰它的手，权当握手。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失踪 纸人抬手乖乖迎上去，然后碰完就捂手。 哼！还是很烫好吧！ 要不是看你们那么难过…… 哈尔滨的街头，一家商铺。 “太君，真的没有了！所有的进货单，往来账目都在这儿了！” 李德顺弯着腰，对着店里两个翻箱倒柜的日本宪兵和一旁点头哈腰的伪军警察陪着笑脸，额头却渗出了冷汗。 他的杂货铺今天一大早就被闯了进来，鬼子兵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到处翻找，连装咸菜的缸子都要伸进去搅和两下，伪军警察还在一旁狐假虎威的盘问。 “李掌柜，皇军是查有没有私通抗联的违禁品和可疑人物！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生面孔？或者有什么人让你代存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李德顺连连摆手，忍气吞声：“小本经营，来往的都是街坊邻居，哪敢啊！”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被搜查了，一次比一次严。 而且，李德顺隐约听说，整个哈尔滨的商铺，旅馆，车马店，但凡是能藏人存货的地方，都被筛子似的过了一遍，货运码头更是被彻底封锁，连运煤的船都要被翻个底朝天，生意根本没法做，人心惶惶。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那神雷连鬼子的大本营和神社都劈了，咋就不能把小鬼子全劈死了得了！ 晦气玩意儿！ 以前章老先生在的时候还愿意庇护庇护小商人，自打小鬼子给他抓走了，现在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章父趁乱跑出桦树园后，第一时间去找了儿子儿媳妇，双方遇上后章父拉着他们就藏到了以前的人脉家里。 人脉是个洋人女记者，洋人的身份，小鬼子还是顾忌的，何况这位女记者家里颇有背景，热心又富有正义感，喊着信仰就来到了这里，那些各方各国的势力看着她身边全副武装的护卫，硬是没人敢动她。 作为《纽约时报》的特派记者，黛安娜亲眼目睹了平房区和神社上空盘桓数日的雷云，又从章家人口中打听到了一些可能是细菌武器的消息，直觉告诉她，她嗅到了重大新闻的气息。 黛安娜立刻行动起来，凭借外国记者，尤其是一位有着相当家族背景的记者的身份，她开始有策略的接触各方人员。 她先是拜访了瑞士领事馆的一位熟人，试图通过中立国外交渠道了解平房区的真实情况，对方却言辞闪烁，只暗示那里是军事禁区，情况非常复杂，并委婉提醒她不要过于深入。 她又尝试联系了几位在哈尔滨的西方医生和传教士，其中一位德国医生私下里告诉她，确实接到过日军医院的特殊会诊邀请，看到过一些症状极其罕见，不符合任何已知传染病模型的病人，但都被日方以“军事机密”为由迅速接管，不允许他们进一步接触或记录。 至于天上的雷霆，德国医生推了推眼镜，低声道：“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有人说，是中国人信仰的神灵发怒了。毕竟，那里对他们来说，是……嗯，你明白的。” 黛安娜感激的向他道谢，德国医生摆摆手，二人便客客气气的道别了。 然而，黛安娜的调查行动很快引起了关东军特务机关的注意，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关东军几乎是全部绷紧了那根弦，就怕消息泄露出去。 于是，一天下午，当黛安娜从教堂返回公寓时，发现两个穿着便装，眼神锐利的日本男子在公寓楼下徘徊。 其中领头的正是哈尔滨特务机关的一个课长，名叫中村，会说流利的英语，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微微鞠躬，态度客气但不容拒绝。 “黛安娜·霍普金斯小姐，冒昧打扰，我们注意到您最近对一些……不实的谣言很感兴趣，出于对国际友人的保护，我不得不提醒您，哈尔滨目前治安状况复杂，一些反日分子会散布恶意信息，企图破坏日满亲善和大东亚共荣的局面。” 黛安娜强作镇定道：“中村先生，我只是在进行正常的新闻采访，天空中的雷霆，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只是……好奇。” 中村的回答滴水不漏：“那是罕见的自然现象，我们已经全力处理，请您务必相信帝国政府的官方声明，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您的安全，是我们非常关切的事情。” 这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已经相当明显。 中村离开后，黛安娜感到一阵寒意。 她虽然坚定不移的支持着正义，因此显得莽撞，可她并不蠢，她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公开的调查恐怕难以继续下去了。 章家三人更是紧张不已，担心连累了她。 黛安娜拒绝了他们打算离开的请求，她的身份地位足够她任性，只是她也只能暂停了调查，只将章家人的口述整理了一番，并打算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设法将这份记录送出去。 如今的东三省大面积戒严，对于黛安娜来说，要如何传递这一消息，也是很费脑子的事情，尤其是中村的拜访，这说明她的通信很有可能要被监视和严查，就算使用外交豁免权，包裹也很可能在寄出前就被调包或拦截。 而且，《纽约时报》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报道，如果被压下去，石沉大海，她还不如不冒这个风险。 其他人，黛安娜不知道有谁能完全相信，何况，现在不管是谁，都要被层层盘查，日方和疯了一样，黛安娜觉得，这也很不保险。 如果她亲自携带，车站，码头必定有严密盘查，尤其是对她这种重点关照对象。特务机关很可能借故扣留，搜查，甚至制造意外。 黛安娜还在思来想去，想着要不要求助章父所知道的渠道，就听说，一位大佐的小情人，神秘失踪了。 大佐本人，则是被雷劈死了。 黛安娜：？ 等会儿？雷？ 是劈神社的那种雷吗？ 是一个人……一个中国神仙干的吗？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牵线 黛安娜若有所思，黛安娜恍然大悟，黛安娜开始在家门口安避雷针。 老大一个避雷针安上去还不算完，黛安娜不仅请了十字架，还请了观音像。 问，就说害怕，辟邪，求上帝保佑。 虔诚，阿门。 实际上，黛安娜想，这么大的避雷针和各类神明雕像，对面总会注意到自己吧？ 快来找我啊！我可是收留了你们的爱国商人呢！我跟你一伙儿的！我能帮你们登报！速联系！ 殷灵毓刚强行说服了杨司令等人，再度出手，接了徐知晓和一些残留的抗联地下工作者们回溶洞。 徐知晓和周琳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那个鬼子大佐，是徐知晓在得到殷灵毓的解释和帮助后，亲手杀死的，用的就是他身上的枪。 徐知晓举枪对着他，笑语嫣然：“下地狱去吧，小鬼子。“ 然后连开三枪，那叫一个果断，还顺手拿了他身上的保险柜钥匙，递给殷灵毓：“走，我知道他文件都在哪儿。” “厉害。“殷灵毓真心实意。 徐知晓把头发一撩，酷酷一笑：“那必须滴！” 半字不提自己有多艰辛才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和宠爱。 更何况她也不稀罕那所谓的宠爱。 徒留那鬼子大佐双目圆睁，又悔又恨，被殷灵毓一道雷法过去直接电焦，算作留下自己的印记。 周琳到底在七三一里受了折磨，吃不好睡不好，这几天被救出来也没养回来多少，被女儿抱在怀里，哽咽道：“知晓……闺女，瘦了，长个儿了……” “没事儿娘。”徐知晓擦擦眼泪，笑着安慰回去：“我又不傻，我可是好吃好喝的养着自己呢！反正不是我掏钱！” 她故意逗周琳，周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哽咽着努力让自己笑道：“你呀！打小儿就主意正！好，活着就好…咱们娘俩儿好好活……” 几位从哈尔滨及其他城市，被殷灵毓按着名单和暗号接头，险险撤出的地下工作同志，也被请到了溶洞深处的会议室里，进行信息汇报。 “司令，同志们，城里的风声紧得吓人，鬼子像疯狗一样，到处抓人，特别是和我们有过接触的商铺，车马店，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 “我们从其他渠道也得到印证，关东军司令部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回从平房区丢失的物品，并封锁消息，对外一律宣称是‘武装匪徒’袭击了防疫给水部队，他们内部似乎也在进行严格的清洗和审查。” “对，咱们仅剩的的几个外围组织也都被破坏了，现在想把消息或者人送出去，难如登天，鬼子对铁路，公路，码头的控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几人纷纷汇报自己所知的情况，杨司令也把七三一一事详细的讲述给他们。 “……鬼子现在是怕事情败露，所以才会如此疯狂反扑。” 几人点点头，殷灵毓去接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大概猜到，说这件事应该是和她有关了，但确切得知鬼子的罪行后，依旧怒火冲天。 “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杨司令沉声道：“咱们现在需要做一下后续的安排和规划，目前鬼子声势浩大，我提议，抗联如今应该保存力量，隐蔽为主。“ “同意。” “同意，但咱们的工作不能停。” 赵司令道：“我建议，会外语的，全部专心整理资料，分门别类，大致做出一个整理，然后交由殷参谋送往中央。” “这样一来，也能为中央的工作节省时间。” 李总指挥敲敲桌子：“还有一点，咱们如今不方便向外，但可以发展练兵和学习。” “有殷参谋在，我们有了相对稳定的环境，更应该抓紧时间训练新兵，提高战斗技能，同时，要组织识字班，形势分析会，让我们的战士，包括获救的学生，工人们，都明白我们为什么而战。” 杨司令道：“同意，我们要发展自身，为后续重新建立群众联系，搜集物资，扩大影响打好基础。” 殷灵毓坐在他身边，举手：“我提议发展工业，溶洞后面的暗河，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上次就没完全利用上，搬走之前也只做了水力锻锤，因为当时还不需要发电，但这次可以努努力了。 不对，好像已经能兑换了。 但最好还是发动战士们一起学习，一起亲手搭建，把知识和技能真正学会并运用。 杨司令等人还真没想到，修仙的殷灵毓会最先提科技，刚想说没有原材料，殷灵毓就道：“我在路上，从鬼子的仓库里收了许多东西，正好也可以用起来。” “那太好了。”李总指挥闻言道：咱们现在有学生，有工人，还有懂机械的同志，大家集思广益，是可以试试看。” 一旁的魏副司令也思索起来：“要是真能发电……咱们是不是就能自己造子弹了？鬼子的子弹和咱们的枪有时候不配套，要是能自己改造弹壳，重新装填火药…… 如果能有自主生产武器的能力，哪怕只是复装子弹，那也很不得了了。 灰三爷也受邀参与了会议，听他们说这些，听不太懂，便道：“那啥，有个消息，我今儿才知道的，有个美国的女记者，听说到处求神拜佛，这节骨眼儿上，我感觉她不是害怕，就找灰仙子孙们打探了一下子。” “她好像收留了抗联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啊，反正是知道鬼子搞那什么污糟武器的，还想要联系上咱们，哦对了，她还想把这个消息送出去，咱们要联系她吗？” “记者？是叫黛安娜吗？”徐知晓因为提供了鬼子的文件，也在会议室里。 灰三爷一摊手：“是这么个发音，洋人名字，老头子我搞不明白。” 徐知晓立刻道：“那应该就是了，各位司令，我对她有了解，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联系对方，她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而且很有背景，我跟的那个鬼子和我说过她不能惹。”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搬运 徐知晓经历特殊，但她自己丝毫不介意的提起，毕竟她又没有错。 “它毕竟是个军官出身，我借着它的身份，也尽量了解了一些东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整理出来给大家作为情报参考。“ 杨司令与赵司令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总指挥也微微颔首。 魏拯民副司令则看向徐知晓，严肃道：“徐知晓同志，你确定这位黛安娜记者值得信任，并且有能力将消息传播出去？” 徐知晓挺直了背脊，语气肯定：“各位首长，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我认为可能很大。” “我在几次不得不陪同那个鬼子参加的社交场合见过她，她会主动和场内的中国女性交谈，虽然语言不太通，但态度很平等。” “有一次，一个喝醉的意大利商人对我言语轻佻，是黛安娜小姐直接挡在我面前，用非常强硬的语气让对方道歉，后来她私下还用生硬的中文对我说‘女人，要勇敢’。” “我还听说，在去年哈尔滨学生反日游行遭到镇压后，她是少数敢于在报纸上发文，质疑日军过度使用武力的外国记者之一，她明知风险，还这么做，说明至少她本人的立场是站在正义和真相这边的。” 会议室内短暂沉默，众人都在权衡。 杨靖宇最终拍板道：“我看，可以接触，但必须谨慎，要有万全的准备。” 他看向殷灵毓：“殷参谋，这次恐怕还得辛苦你，既要保证徐知晓同志的安全，也要确保一旦情况有变，能立刻撤离，并且不暴露我们的根据地。” 殷灵毓点点头，耳朵也随之轻轻抖动了一下：“没问题，交给我，我会确保我们的安全。” 赵司令接口道：“接触的目标要明确：第一，确认她的态度和可靠程度，第二，如果可能，将她已经掌握的信息与我们手中的铁证进行互补，由她通过她的渠道将消息发往国外，第三，可以尝试建立一条隐蔽的联系渠道。” “同意。”李总指挥总结道：“那么，接触黛安娜的任务，就由徐知晓同志主要负责，殷灵毓同志负责安全保障和紧急接应，其他同志，按照我们刚才商定的方案，立刻行动起来！” 他环视众人，道：“学生和工友中的技术骨干，由老魏牵头，配合殷参谋提供的物资和图纸，研究水力发电和武器复装，改造的可能性！识字班，形势课，军事训练，也要立刻搞起来！” “是！” 会议结束，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殷灵毓路上也没看自己都具体收了什么，就看到是个仓库或者储存点就是隐身进去一通扫荡，如今往出放，硬生生在暗河旁边堆起了三座小山还没完。 起初还只是些零散物件，但随着她袖袍挥动，物资汹涌而出，迅速堆叠成山，其种类之杂，数量之巨，让闻讯赶来的杨司令、魏副司令以及那些懂技术的工人和学生们都目瞪口呆。 军火与军用物资自然少不了，三八式步枪，辽十三式，汉阳造，王八盒子，香瓜手雷，歪把子，九二式，甚至还有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和数十发炮弹！ 这对于缺乏重火力的抗联来说，简直是战略级武器。 更不要提军大衣，棉军帽，翻毛皮鞋，军用帐篷，行军锅，水壶，饭盒，望远镜，指挥刀，军用地图，电话线，以及十几部尚完好的野战电话机和一台小功率电台。 工业原料上，大量的钢锭，铁轨钢，铜线，铜锭，铝块，以及各种规格的钢管，角铁，钢板，应有尽有，还有大量加工好的木方木板，优质无烟煤，橡胶轮胎和胶皮，但更重要的是几台小型柴油发电机，手动冲压机，台钻、老虎钳，砂轮机、一套完整的小型铸模工具，甚至还有一台被拆卸保养良好的老式机床！ 而生活物资方面，单是粮食就已经堆积如山，袋装大米，面粉，成箱的压缩饼干，罐头，大量的食盐，白糖，食用油，火柴，蜡烛，煤油，肥皂，牙膏，纸张，墨水，钢笔……几乎涵盖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除了这些，殷灵毓还搬出了磺胺粉，奎宁，阿司匹林，止血绷带、医用酒精，碘酒，手术器械套装…… 数量之多，品种之全，远超一个大型医院的储备，显然，殷灵毓还光顾了鬼子的军用药品仓库。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比如留声机和唱片，照相机和胶卷，甚至还有几架钢琴。 这简直是搬空了鬼子在哈尔滨的后勤体系！ 现场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物资落下时沉闷的声响和暗河潺潺的水声。 殷灵毓摇了摇尾巴，自己也没想到居然收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路上太赶了，没仔细数。 但一想到这些很大一部分都是小鬼子在东北搜刮出来的，顿时又觉得手痒起来。 好像她还关着两个鬼子，对吧？ 杨司令掐了自己一下。 掐的人中。 随后满眼狂喜，奔着大炮就过去了！ 这可是炮啊！ 太珍贵了！ 在长达十余年的东北抗战中，抗联部队长期处于极端劣势的装备状态，重武器几乎为零。 面对日军坚固的据点，炮楼和装甲车，战士们往往只能用步枪，手榴弹甚至血肉之躯去冲击，而拥有一门足以摧毁敌人工事和轻型装甲的步兵炮，意味着抗联终于拥有了攻坚拔点的能力，拥有了与敌人正面抗衡的底气，其战略价值无可估量！ 魏副司令也对大炮爱不释手，一边摸，一边声音哽咽：“老杨！老杨！看见没有！咱们……咱们抗联……真要翻身了！” 李总指挥深吸两口气，侧眸看向身边的殷灵毓，想鞠躬，却被殷灵毓及时扶住，紧紧抓着她的手，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终只能重重的再次道谢。 “谢谢你，殷同志！” “有了这些，我们更能挺直腰杆，跟鬼子干到底！总有一天，我们要用这些武器，把侵略者彻底赶出中国！”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收取 “那当然！”殷灵毓回以一笑：“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狐仙少女笑的意气风发，眼里有光，笃定又自豪，像是流岚环簇的一弯月，温润如玉，皎皎辉光。 李总指挥这一刻甚至忽略了她的耳朵和尾巴，只看得到她身上来自同志的色彩。 具体的物资清点，整理分类，就把抗联的战士们全体折腾了足足能有一周，所有人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吃一顿好的，然后咧着压下不去的嘴角，面对堆积如山的物品，进行分类整理，造册登记。 整理到后面，赵司令晕头转向，一边唰唰唰往本子上写，一边问道：“殷参谋，你这次下山，到底收了几个仓库啊？“ 在一边记录物资的殷灵毓抬起头想了想。 “不知道啊，反正是鬼子的就收。” 这是实话，杨司令他们没犟过她，允许她再次出手，但只允许接人，并把名单和接头暗号给她了。 然后她隐身下山之后，除了接人，就是走到哪里扫荡到哪里。 赵司令只能叹道：“这是我们抗联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雄厚家底啊！” 一边也在奋笔疾书的杨司令抬起头，看向其他三人：“老赵，老李，老魏，家底是厚了，可咱们……不能光顾着自己。” “咱们现在蛰伏深山，首要任务是练兵，学习，恢复元气，大规模出击的条件还不成熟，这些武器弹药，尤其是重武器，留在我们这里，大部分只能闲置，可要是送到关内，送到前线……” “只有整个中国抗战的大局好了，我们东北抗联才能真正看到胜利的曙光，这些东西，在更需要它们的同志手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赵司令眉头皱得死紧，不舍的扭头去看了看那些装备，但还是跟着点头道：“咱们抗联，是党领导的队伍！咱们的斗争，是全民族抗战的一部分！我们不能守着金山银山，眼看着关内的兄弟部队缺枪少弹，挨饿受冻！” 几乎没有异议，物资清点出来后的第一时间，抗联就召开了会议，整理出了一份最急需运往关内的物资清单，优先输送武器弹药，药品，医疗器材，通讯设备和关键工业母机及原料。 又要麻烦殷灵毓出手，众人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如果没有她，单靠抗联，这些物资也很难及时支援到中央和前线去。 殷灵毓本来还犹豫过要不要亲自押运过去，一看数量，得了，去吧，纸人来纸人真的会累死的。 窑洞中，此时中央的同志们也得到了来自正常渠道的，有关关东军的调动消息，正在以此为根据，分析接来下的形势，以及部队的发展战略。 溶洞那边仍有残雪，而陕北已经逐渐热了起来。 会议桌上铺开着最新的敌情通报和华北，华中地区的地图。 “同志们，综合各方情报，关东军近期异动频繁。” 一位同志指着地图上东北区域，缓缓道：“至少两个精锐师团被从对峙苏蒙的前线调离，独立守备队，铁道警备队也大规模动员，其兵力指向非常明确，直指长白山腹地。” “看来殷灵毓同志和东北的同志们，在平房区那一下子，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另一位戴着眼镜的同志放下手中的电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鬼子这是急了眼，怕咱们把他们的老底掀个底朝天！” “就是！这等丧尽天良的罪行，就该大白于天下！”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那边的压力可就空前大了，鬼子这是下了血本啊……” “压力大是必然的。” 英武的同志接口道，顺手拿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了一大口凉白开，润了润喉咙：“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关东军兵力被牵制在长白山，其对华北，华中正面战场的支援力度必然减弱，这对我们巩固根据地，发展敌后武装，是个难得的窗口期。” “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告诉各部队，不能光看着鬼子在东北发疯，我们这边，该扩大的根据地要扩大，该拔掉的据点要拔掉！” “说得对！”湘音同志重重颔首：“他关东军再能蹦跶，也是顾头难顾尾！我们要让鬼子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首尾不能相顾！” 一位同志放下手中的红蓝铅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苦笑道：“战略上我们是乐观的，可一想到前线部队那个装备情况，我这心里头还是沉甸甸的。” “老蒋那边抠抠搜搜，咱们的战士，好些人还扛着老套筒，汉阳造都算好枪了，子弹更是金贵，每人能分到三五发就不错，很多时候还得靠刺刀和大刀片子跟鬼子拼。” 另一人也恼道：“别提了！就他？恨不得什么都不给咱们！跟着外人卡自己人脖子算怎么回事？要不是殷同志上次送来的那批金贵药品，咱们手里是真的啥也没有！” 管后勤的人叹道：“说起来，那盘尼西林除了可能会过敏，那药效真叫一个没得说！要是咱们自己能生产这个就好了，能多救多少同志啊！可惜，咱们现在没那个条件，连个像样的玻璃厂都没有。” “总会有的。”湘音的同志环视一圈，带着些笑意道：“想想看嘛，同志们，十年前，我们在哪里？五年前，我们又有什么？现在呢？我们有了陕北这块根据地，有了我们自己的武装，还有了千千万万支持我们的老百姓。” “困难是有的，而且不小，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我们不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只要我们方向对头，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至于那个盘尼西林的生产，”他转向负责后勤的同志，幽默道：“我看可以列入我们的‘长远规划’嘛！等将来咱们打下了大城市，接收了鬼子和老蒋的工厂，第一个就要把它搞起来！到时候，咱们的战士受伤，都用最好的药！” 这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仿佛那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 英武的同志也笑着接口：“没错！到时候，别说盘尼西林，咱们还要造自己的枪，自己的炮，自己的飞机！让鬼子也尝尝咱们‘土八路’的厉害！”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遇毓 窑洞里的气氛因这畅想未来的玩笑话而轻松了不少，负责后勤的同志笑着摇头：“要真有那么一天，我第一个把申请报告拍桌子上！咱们不仅要造飞机，还得造个大的，比鬼子的还大！” “那你可得先把账算清楚喽，”旁边戴着眼镜的同志打趣道：“别到时候连厂房的地基钱都凑不齐，那可真是落地就黄。” “嘿！你这人，尽泼冷水！”后勤同志佯怒道。 正当众人笑谈之际，窑洞角落的地面，忽然鼓起一个小包，泥土簌簌落下。 一个巴掌大小，略显疲惫的纸人分身，吭哧吭哧的钻了出来，直奔着桌面上的纸人本尊，一头融合了回去， 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 小纸人一跃而起，打开分身搬运回来的空间，往里头看了看，立马摇头。 太多了，放不下。 抬头一看看过来的那么多大佬，纸人顿觉压力山大，抱着墨水瓶又开始写字交流。 呜呜呜主人到底什么时候给自己把发音和通话的功能加上！ 再这样下去手都要磨起毛边啦！ 证据，很多。 看到这句，这下子众人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 小纸人掏了掏，把杨司令等人的这次的汇报信单拿了出来，努力举起来递到湘音的同志面前。 湘音同志接过那薄薄的信纸，展开信，目光扫过上面熟悉的，属于杨司令的那筋骨分明的字迹，再看看围上来的同志们，干脆清了清嗓子，念了出来。 “中央诸位领导同志，此次平房区行动，赖殷灵毓同志之力，得以成功，然亦彻底激怒日寇，关东军正调集重兵，对我长白山区域进行前所未有之疯狂扫荡，规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窑洞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凝神倾听。 “为保存力量，避敌锋芒，我部已果断撤出所有暴露及可能暴露之外围人员与情报站点，全体转入深山溶洞基地，依托殷同志所设之障眼法，暂可确保安全无虞，然，与外界联系将更为困难，短期内恐难有大范围军事行动。” 念到这里，他微微停顿，抬眼看了看众人，见大家神色凝重但并无意外，才继续念道。 “关于日寇细菌部队之滔天罪行，其铁证已由殷同志尽数收取，除由纸人同志送达外，我部正积极接触一可信之外国记者，名为黛安娜·霍普金斯，系《纽约时报》特派员，其人富有正义感，且背景特殊，日寇亦有所忌惮。” “若能争取由其将部分核心证据及报道刊发于《纽约时报》，或可在国际上掀起巨大波澜，揭露日寇伪善面目，使其陷入孤立！” “好！这个想法好！”英武的同志忍不住一拍大腿，低声道：“让洋人去说，比咱们自己说更管用！” 湘音同志点点头，继续念道：“另有一事，需向中央汇报，殷灵毓同志此次下山接应人员，途中……嗯，” 他念到这里，语气带上了一丝微妙的笑意和难以置信。 “‘顺路’对日寇在哈尔滨及周边之仓库，军火库，物资囤积点等进行了一番……‘清扫’。” “信上说，‘所得物资颇丰，计有各类步枪数千支，轻重机枪百余挺，步兵炮两门及配套弹药，军用被服，粮食，药品无算，另有小型机床，柴油发电机，五金原料，通讯器材等若干……’” 窑洞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多……多少？”负责后勤的同志声音都变了调，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圆。 “几千支枪？还有炮？！老杨他们这是……这是把鬼子的老家给抄了？！” “信上是这么写的。”湘音同志将信纸微微倾斜，让旁边的同志也能看到那震撼的数字。 “杨同志在信末强调，‘此批物资，多赖殷同志之力获得，然我部深处山林，消化能力有限，尤以重武器及大型设备为甚，思之再三，此等利器，应用于全国抗战之大局，而非藏于深山蒙尘，故已决定，除保留必要自卫及训练所需外，其余大部，将由殷同志亲自押送，支援中央及前线兄弟部队，不日即可送达，望中央做好接收准备。’” 念完最后一句，窑洞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幸福砸得有些发懵。 几千支枪！上百挺机枪！还有炮！还有机床，发电机！还有充足的粮食和生活物资！ 这意味着多少战士可以吃饱肚子，穿着暖和的衣服去战斗？意味着多少伤员可以得到及时的救治，重返战场？ 这意味着多少支濒临解散的游击队可以重新武装起来？意味着多少支缺编的主力团可以瞬间达到满员装备？ 这一刻，窑洞里的这些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革命者，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 英武的同志猛地站起身，甚至因为起来的太快而有些晕眩，不得不扶着桌子。 “几千支枪！上百挺机枪！还有炮！咱们……咱们好多主力团，一个团都凑不出两挺像样的机枪！战士们三个人分不到一支枪！现在……现在一下子……”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但那发红的眼圈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有炮！九二式步兵炮！有了这家伙，我看狗日的炮楼还怎么嚣张！一炮！就能给它们掀上天！有了这批装备，咱们主力部队的战斗力能提升一大截！拔据点，打伏击，底气就更足了！” 纸人急得蹦跶着吐擦眼泪的纸。 别哭了别哭了呀！怎么又哭了呀！ 失态的几人连忙用手背抹了抹泛红的眼眶，但激动的心情仍旧难以平复。 此刻的他们，粮食短缺是常态，枪支弹药严重不足，几个人分一支枪，就这样也不得不经常吩咐战士们“放近了再打”，重火力更是几近为零。 这一批武器和物资，弥足珍贵。 殷灵毓则将物资收入空间，从长白山出发，向纸人的方向，隐蔽的驭风而来。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送礼 沿途无景。 只有一片又一片战场。 硝烟弥漫，断壁残垣。 扫荡，掠夺，轰炸。 血色，枯骨，屠杀。 刺刀闪着寒光，炮火连天震响，黄土被血肉浸染却仍旧干裂，尸骸残破的零落在废墟里，飘动着的黑烟像是对着苍天吐出了他们胸中带着怨恨最后一口气息。 碉堡与炮楼林立，铁丝网和封锁沟将村庄与土地切割得支离破碎，鬼子的扫荡队牵着狼狗，耀武扬威的走过刚被焚烧的村庄。 现在是一九四零年。 抗战最艰难的时期。 根据地的日子苦到了极点。 战士们常常一天只能喝上一顿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别说鸡蛋，连咸菜都没有，因为盐也是金贵的东西。 药品也早已断绝，即便中央得到了那一批药物，但仍旧不够，纱布更是根本没办法遵循无菌原则，被洗得发白，直到再也洗不干净。 就算如此，天空中还有着日军侦察机嗡嗡的轰鸣，于是后方野战医院不得不频繁转移。 抬着伤员的担架队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有时候止不住的鲜血会顺着担架边缘滴落，砸起一点点微小的尘埃。 饥饿，疾病，缺医少药，装备低劣……如此条件下，还能与侵略者进行抗衡，代价就是战场每一天都在吞噬着生命。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张年轻的面孔，最终凝固在冰冷的统计数字里。 殷灵毓一身肃杀，手里还拎着一面旗帜，当她在窑洞附近显出身型的那一刹那，便有不少枪支瞬间举起。 “什么人！” 然后就是瞪大眼睛。 这也不是人吧？ 反应快的已经想起来了领导人们的吩咐，试探问道：“请问，您是殷灵毓，殷同志吗？” “是我。”带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的少女收敛了身上的煞气，乖巧作答：“同志你好，我来找首长交付物资。” 玄色古袍，火红狐耳，尾巴在身后无意识地轻摆，然而清泠泠的声音却叫着同志。 领队的班长努力将视线从那非人的特征上移开，对还在发愣的战士喝道：“都把枪放下！” 战士们如梦初醒，慌忙收枪，班长上前一步，尽量保持着镇定，道：“殷……殷同志！首长们早有交代！我们……我们这就带您过去！” 他示意两个战士前面带路，自己则落后半步，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殷灵毓身后。 没有任何车辆，骡马的影子。 那批据说数量巨大的物资在哪里？ 再一看手上，倒是拎了面旗，只是这位班长还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旗帜，旗上破了口子，还沾了血迹，实在是难以一眼辨认，而这时，几位领导人已经闻讯快步迎了出来。 殷灵毓坦然走到他们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大大方方递了上去，露出一个如冰雪初绽的笑意：“见面礼，还请各位收下。” 领先的同志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伸出手接下，第一时间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再次伸手，话语里带着湘地的口音。 “殷灵毓同志，一路辛苦！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他的态度自然得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位远道而来的普通战友，而非一位形貌殊异的狐仙。 殷灵毓眉眼弯弯，随即也伸出手与他短暂相握，那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茧子，让人心安。 “首长好，不辛苦。” 那面旗帜虽然破了些，可入手还依稀能看出其材质精良，边缘似乎还缀着流苏，英武的同志性子最急，上前小心的接过，和湘音同志一人一边，缓缓将这面旗帜展开。 当旗帜的全貌展现在众人面前时，饶是他们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呼吸也不由得一滞！ 这是一面日本陆军联队旗！ 旗面以黄色丝绸为底，边缘装饰着紫色流苏，虽然沁着血，带着弹孔和割裂出来的破口，却依旧能看出其曾经的华丽与威严。 旗帜中央，原本应该靠近旗杆的部分，用精美的丝线绣着金色的日本皇室菊花纹章，而在菊纹下方，则是墨笔书写的番号。 关东军第二师团步兵第十六联队。 郡山联队。 关东军第二师团，又称仙台师团，是鬼子最早的七个师团之一。 而这是它们的精锐！郡山联队的联队旗！ 日军联队旗是由天皇亲自授予的，是步兵联队或骑兵联队建制存在的最高象征，其意义远超过普通的军事单位旗帜，日军《军队内务令》明确规定，军旗在则联队编制在，军旗失则联队编制撤销。 因此，在面临战败，联队有被全歼或军旗被缴获的危险时，日军有专门负责“军旗奉烧”责任的旗手，且通常由联队中最优秀的中尉或少尉担任，必须及时焚烧军旗，以确保其绝不落入敌手，旗杆顶端的菊花御纹章也需被彻底破坏。 也是因此，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没有任何一面日军联队旗被敌方在战场上缴获的纪录，所有不复存在的联队旗，都是在日本战败投降或部队被歼灭前，由日军自行焚毁的。 而现在，被它们视为信仰和生命的联队旗，就这么被拎在手里，作为见面礼，送了上来。 众人抬头看向少女，少女仍嫌不够，凭空拿出一根旗杆来，顶端的菊花纹虽然脏，却还算完好。 殷灵毓笑盈盈的把旗杆也递了过去。 几位领导人的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他们太清楚这对于日军，对于那个狂妄的帝国意味着什么。 湘音的同志接过旗杆，问道：“殷同志，这面旗……你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吗？”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却发现其中只有自己的倒影。 没有什么意图可言。 于是继续缓缓道：“日军条令，军旗在，联队在；军旗失，联队销。” “自甲午以来，从未有敌军缴获过任何一面他们的联队旗，他们宁愿将其焚烧，连同护旗官一起玉碎，也绝不容许旗帜落入敌手。” “知道。所以我才把它带回来。”殷灵毓理所当然道。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换取 所以她才在那个鬼子军官拖着被冰剑射穿的身体想要烧旗时，把它抢下来了。 它们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增援，还是也是奔着长白山去扫荡抗联的，但总之它们没机会了。 在她面前屠村，呵呵，她也就是赶时间，不然高低把在七三一里收取的试验品给它们用用。 另一个人看着殷灵毓那纤细的身形和身后摇曳的狐尾，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正在剧烈摇晃。 一个装备精良，满编数千人的日军甲种师团主力联队，连同其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军旗，就这么被她一个人…一个狐解决了？ 但不管如何，解气！ 英武的同志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畅快的大笑：“哈哈！好！端得好！这见面礼，够分量！我代表前线所有跟鬼子拼过刺刀的战士们，谢谢你，殷灵毓同志！” 他上前一步，想拍拍殷灵毓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转而重重地抱了抱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感激。 湘音同志将旗帜小心的重新卷好，递给身旁一位同志，嘱咐道：“仔细收好，这是重要的战利品，更是历史的见证！” 然后，他温和而郑重的转向殷灵毓。 “殷同志，你这份见面礼，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来，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进去谈，你一路奔波，先喝口水，歇歇脚。” 窑洞内，光线有些昏暗，但收拾得十分整洁。 一张简陋的木桌，几条长凳，墙上挂着大幅的军用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红蓝箭头。 一位同志亲自给殷灵毓倒了一碗热水，递到她面前，语气温和：“殷同志，先喝口水，缓一缓。” 殷灵毓道了谢，双手接过粗瓷碗，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放下碗，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物资都在我这里，现在交接吗？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几位领导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毕竟信里提到的物资太多了，他们需要亲眼确认。 英武的同志闻言立刻道：“好！地方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在后山那片废弃的晒谷场，地方够大，也相对隐蔽！我带你过去！” 一行人走出窑洞，来到后山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这里原本是村民用来晾晒粮食的地方，如今荒废着，长着些杂草，四周有战士们警戒。 “殷同志，你看这里可以吗？”湘音同志问道。 殷灵毓点点头，没有说话，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空地中央，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她周身仿佛有无形的气流开始旋转，玄色的袍袖无风自动，那对火红的狐耳微微颤动，身后的九条尾巴如同云霞般舒展开来，周身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却不容忽视的金色光晕。 紧接着，令所有人终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以她为中心，空地上仿佛打开了一个连接着异次元的大门。 先是成捆的，油光锃亮的三八式步枪如同雨后春笋般，“唰唰唰”地凭空出现，整齐地码放在地上，迅速堆成一道长长的矮墙。 然后是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接着是木箱，无数个木箱，上面印着日文的弹药标识，被整齐地垒放起来，很快便形成了一座小山。 小山旁就是两门保养良好的九二式步兵炮，连同配套的炮弹箱。 到了后面，是路上殷灵毓收缴的，变得有些杂乱破损，沾了污渍，但对于战士们来说，仍旧是好装备。 但这还没完。 军用帐篷，成捆的军大衣，翻毛皮鞋，钢盔，水壶，饭盒……迅速占据了另一片区域，袋装的大米，面粉垒得如同城墙，药品也一箱箱的堆积起来。 而那几台小型机床，柴油发电机，成捆的五金材料，通讯器材……这些对于建设根据地无比重要的工业物资的出现，更是让负责后勤的同志激动得浑身发抖，扑到那台机床上，痴迷的抚摸着冰凉的金属机身，嘴里不住地念叨：“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整个交付过程持续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当殷灵毓终于把东西从空间里全部放出来后，原本空旷的晒谷场，已经被一座座由武器，弹药，粮食，药品和工业设备组成的“山峰”所填满。 阳光照射在这些物资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一片死寂。 负责警戒的年轻战士，全都僵立在原地，张着嘴，忘记了呼吸。 他们不是没有想象过这批物资的规模，但想象与亲眼所见，是两种完全不同程度的震撼。 殷灵毓满意的点点头。 还行，还算鬼子有钱，改天去别的地方接着薅。 湘音的同志不再多说客套话，而是看向殷灵毓，关切问道：“殷同志，你为我们，为抗战立下如此大功，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或者，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他问得真诚。 这些支援，对他们来说，太无私，太慷慨。 她这个狐仙，也太赤诚，太坦荡。 所以哪怕是明知她不合理，可他们仍旧愿意接纳，也感谢她的选择是他们。 他们对她，在她送来纸人时，其实就已经无法再有什么戒备心理，也不愿再去揣测她的来意。 殷灵毓认真的想了想。 “我能给你们做顿饭吗？” 几位领导人都愣住了。 他们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在带来了足以改变战局的军火和物资后，殷灵毓提出的要求，她想和他们换取的东西，竟然是……给他们做一顿饭？ 为什么？ 不要香火吗？不要表彰吗？ 哪怕她本事的确大，可地位，金钱，修行的帮助……这些都不要吗？ 几人对视一眼，心绪复杂，还是湘音的同志最先露出了温暖的笑容，点头道：“当然可以！正好，也让殷同志尝尝我们陕北的小米和红枣！” 身边的警卫员立刻道：“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灶台和柴火！”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揽星 小米和红枣都是挑的好的拿上来的，可布袋装着的那点小米自然也不够这么多人吃。 然而却是根据地这些人，包括首长们在内，原本一天的口粮。 不过有殷灵毓送来的这一批粮食，原本掌勺的厨子终于是有了充足的食材供应。 但也没有多奢侈，他们想把更多物资节省下来支援前线的战士们。 殷灵毓则完全不受这个限制，看到他们只搬了几箱罐头，打算给战士们改善生活，干脆自己接过锅铲，然后兑换了大块的五花肉，上好的腊肉，大鱼，猪里脊，荸荠，螺丝椒……… 被抢了活儿的厨子乐呵呵的。 能让同志们吃上好饭好菜，别说今天给他放假，就是不让他当厨子了，让他种地去，他也乐意的不得了呀！ 殷灵毓也没有打算用法力，而是认真的亲手处理食材，将它们做成一顿饭。 她也并没有给首长们特殊待遇，而是直接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将数量直接提升到所有赶过来的战士和乡亲都能吃上的程度。 这样他们就不会拒绝了。 她这点小心思也瞒不过谁，只是众人的确拒绝不了，只能含着笑，和她一起洗菜添柴，一位同志还去把自己精心种的菜采了来，又给大家添了点食材。 硬生生从一顿饭变成了一场提升士气的篝火晚会。 架着的大锅香气四溢，殷灵毓看起来游刃有余，但尾巴尖儿还在不断晃悠，看得一群看起来更像她的长辈的人们不时发笑。 “饭好啦！”殷灵毓招呼道，抬手把焖饭的几口大锅盖子挨个儿掀开。 每个锅里面都是香喷喷的白米饭，混合着切碎的腊肉丁，腊肉的油脂带着烟熏的风味浸染到了每一粒米饭里，又在锅底形成了焦香酥脆的锅巴。 另外的锅里面是辣椒炒的大杂烩，猪肝猪心瘦肉鱼丸和蔬菜，被殷灵毓称之为麻辣香锅，再旁边还有醋溜土豆丝，回锅肉，红烧肉，红烧狮子头，蒸蛋羹，还有土豆豆角炖肉，萝卜大骨汤和西红柿蛋汤。 炖菜的锅边也没有被殷灵毓放过，各自贴了花卷和饼子。 做饭的过程中就一直有人在不断的咽口水了，那大大一锅回锅肉肥瘦相间，先煮后炒，佐以郫县豆瓣和青蒜苗，肉片炒出了漂亮的灯盏窝，三肥七瘦加了荸荠的大肉丸子在浓油赤酱里翻滚，和红烧肉放在一起简直是让人移不开眼的两道美味佳肴。 等殷灵毓喊完开饭，众人甚至还有点恍惚，湘音同志环视着这些年轻的战士们，提高声音道：“同志们！今天这顿饭，是殷灵毓同志的一片心意！咱们要记住这份情，把这份力气用在打鬼子上！” 英武的同志接过话头，豪爽的一挥手：“都别愣着了！排队打饭！今天管够！” 众人如梦初醒一般，立刻排了长队，队伍有序的向前移动，每个战士的碗里都盛满了腊肉焖饭，再浇上几勺菜，大家或蹲或站，吃得满头大汗。 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麻辣香锅食材众多，味道麻辣鲜香，很是下饭，蛋羹和汤水又是清淡鲜嫩，老少皆宜。 “香！真个香煞个人咧！” “这腊肉饭，美得很！比咱过年吃得还扎实！” 旁边一个四川籍的小战士猛扒了两口回锅肉，被辣得直吸气，却满脸幸福道：“要得！硬是巴适！” 几个围着大锅等着分锅巴的半大少年兵，眼巴巴的看着锅底那层金黄焦脆的米饭锅巴，负责分饭的炊事员笑着用锅铲用力一铲，咔嚓一声，一大块带着腊肉油脂香的锅巴被撬起，引来一阵欢呼。 “给我一块！给我一块！” “别抢别抢，都有份！” 英武的同志跟战士们蹲在一起，吃得酣畅淋漓，额角见汗，对着殷灵毓竖起大拇指，含混的赞道：“殷同志，好手艺！这红烧肉，绝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比我在长沙吃过的大馆子都不差！” 殷灵毓带着点小得意，道：“那当然！这可是我的拿手菜！” 那小模样儿，配上那耳朵尾巴，又得意，又可爱，四周也都是善意的笑声和感谢。 夜色渐深，晒谷场上的热闹渐渐平息下来，战士们和乡亲们吃得心满意足，碗盘几乎都被刮得干干净净，最后剩下的一点菜汤和锅巴，也被几位战士小心的折进老乡自家带来的碗里，给他们带回家去。 “莫要浪费了，娃娃们明天还能泡点开水吃。” 人群已开始陆续散去。 后勤部门的同志早已点起灯，带着各部队前来接收物资的代表，围着那堆积如山的物资，继续紧张而有序的清点核对工作。 “三八式，编号核对无误，这一批先给教导旅送去！” “机枪！这边是歪把子，那边是九二式，分开登记！弹药箱轻拿轻放！” “药品！磺胺粉和奎宁单独存放，立刻通知野战医院来人！” 急促的报数声，搬运的号子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殷灵毓没有参与这些具体事务，她独自坐在不远处一个老树桩上，双手抱着膝盖，火红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眼神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续的法力消耗和长途奔波，即便对她而言，也并非全无负担。 湘音同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披着件外套，手里还拿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轻轻披在殷灵毓的肩上。 “夜里风凉，当心些。” 声音温和，带着长辈般的关切。 殷灵毓微微一怔，拢了拢带着体温的大衣，低声道：“谢谢首长。” 湘音同志没有离开，而是在她旁边随意的坐了下来。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远处传来的清点物资的声音，和近处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殷同志，保护好你自己。” 半晌，他道。 反倒是殷灵毓变出两个碗来，将其中一碗递给他，里面是咕嘟咕嘟冒气泡的饮料，然后看着瓷碗里盛满的星辰，挑破了他没说出来，也没打算说出来的话。 “首长放心，新中国成立了。”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敬畏 霍去病今日和卫青去御林军那边了，因为不放心，所以多留了一些人看守，但无人敢阻拦天子。 刘彻就这么高喊着，急匆匆的进了院子，卫子夫和刘据还跟在身后。 迎面一地的纸墨，被风吹卷到脚边， 刘彻脚步一顿。 捡起一张，上面写着的字密密麻麻。 “臣尝闻商贾之利，多寡悬殊，豪强连车数百，小贩负檐而行，若同税之，则富者益富，贫者难振。” “故请依商队车马多寡为差，十乘以下者税什一，十乘至三十乘者税什二，三十乘以上者税什五。” “然若豪商辄分其货，假托数家，以避重税，然边关多扰，匈奴频犯，商旅或聚或散，难有定数，且诸侯私贩盐铁，常伪作小商以避课，而郡县若遣吏核验，所费反逾所征，又边郡多战马，商旅借军需之名，虚报车乘，官吏难辨，更有猾吏与商通谋，隐没实数，反使税入不增，故此法终不可行，但尚有可取之处，录而存之，以备后察。” 刘彻沉默着，再捡起几张。 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内容还是各种推演与构想。 诸侯列国，外交关系，民生保障，施行难易程度，最终效果好坏，对国家的经济影响，方方面面，被考虑的细致周到。 门没关，应该都是风从屋里吹出来的。 殷愿从屋子里飞出来，落在门口拦住刘彻。 宿主忙于这个商税，都累了好几天了！让宿主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不准打扰！ 刘彻同卫子夫坐到庭院的石桌旁，叫刘据和自己一同一张一张的看。 这么大的，能够更改一国的政策的决策权，他给的时候，只觉得反正殷灵毓还算忠心，才学也确实上佳，能放心去用，而且也得再给自己过目。 所以还算放心，放手。 或者说就是因为殷灵毓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配合而坦荡，所以他才不介意她隐瞒的那些事。 更何况，民生造物与国家政策是不一样的，说到底她想做什么都要通过自己，所以刘彻并没有那么多怀疑和担忧。 可是殷灵毓和他以往见过的人都不一样，直白，纯粹，一心为公。 制定政策本身是个很难的事情，因为总要有人得到利益，而制定规则的人很难不偏向自己，还有自己所属的阶层。 可是他一行一行看过去，却找不到殷灵毓笔下谁才是受益者。 至少绝对不是高门望族，也不是她自己。 殷灵毓其实也是没办法。 她之前是真没去过诸侯与封国林立的时代，发明创造的东西没关系，可政策就需要无数细小的调整，才能确保得到想要的结果和效果。 如果直接上去就是照搬，比算缗告缗也未必能好多少，毕竟这两样政策表面看上去问题其实也不是很大，真正执行起来，才能看得出其中的可怕之处。 不考虑实际情况，再好的政策也不是万能的。 于是殷灵毓就开始了各种尝试和推演，索性她现在也不用上朝，窝在卫青给她留的屋子里就是写写算算，加班加点。 结果，到底还是没赶上刘彻的心急。 被饿醒的殷灵毓爬起来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百无聊赖的刘彻正一边催着刘据赶紧分析殷灵毓写的东西，一边用肉条逗着殷愿，一边嘴里还和卫子夫闲谈。 两人感情早就趋于平淡，但还尚算良好，颇有两分相敬如宾的味道。 “陛下来了？”殷灵毓从屋子里走出来，又饿又没睡醒，自以为与平常一样淡定平静，实则是在嘟嘟哝哝：“臣失仪了。” 刘彻看了好笑，抽出卫子夫的帕子扔给她：“把脸擦擦，精神精神。” 又扬声道：“来人！去做点儿饭菜来！” 下人早就预备好了，应声而去，殷灵毓给三人行了礼，就坐在了最后一个石墩子上，头还在一点一点。 “宿主，宿主，我给你当枕头，你再趴会儿。”殷愿挪过去。 “不用了阿愿，汉武帝好歹还在呢，那也太嚣张了。”殷灵毓以袖掩面，使劲儿揉了揉脸，下人也正将一碗鸡丝面配着小菜端了上来。 殷愿歪头：“好吧。” 然后猛一转脑袋，把刘彻随手放下的肉条抓起来就落到了树上。 哼！还不是被我拿到了！ “你这小雕可真是成精了。”刘彻吐槽了一句，给自己也看馋了，叫下人又端了三碗面上来。 吃过了饭，殷灵毓也终于清醒了过来：“陛下是来取商税制度的？臣还需要几天。” “现在不是了。”刘彻道。 殷灵毓看了眼整整齐齐放在他手边的那些稿子。 “陛下都看过了？还未完善，所以未曾上奏陛下。” “殷灵毓。” 刘彻站起身，高大的男人蓄着短须，平时爱笑，但沉下面色时目如寒星，气势迫人。 “朕很好奇一个问题。” 殷灵毓同样起身，拱手长揖。 “陛下请问。” 刘彻比她高太多了，他微微俯下身，仔细打量她。 “你不敬畏鬼神，不敬畏天地，甚至朕觉得你也不敬畏朕。” “那你在敬畏谁？” 殷灵毓缓缓直起身，目光沉静地迎上刘彻的视线。 “陛下问臣敬畏谁……”她顿了顿，声音不卑不亢：“臣敬畏的，是‘人’。” 刘彻挑眉：“人？” “是。”殷灵毓点头：“臣敬畏那些在寒冬里仍挣扎求生的黔首，敬畏那些在战场上以血肉筑长城的将士，敬畏那些明知前路艰险却仍愿为民请命的官吏。” “臣不惧鬼神，是因鬼神未曾救过饥饿的孩童，臣不畏天地，是因天地未曾怜悯过挣扎求生的百姓。” 少女抬眸，目光灼灼，眉眼清冷，犹带倦色，眼底却像有一场焚天的大火。 “臣敬畏人，敬畏人之性命单薄如沧海一粟，人不论在所谓的鬼神还是天灾面前看起来都太脆弱了。” “可那些在绝境中仍不放弃的，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那些愿意为他人牺牲的，同样是人。” “至于敬畏陛下与否。”殷灵毓轻笑一声：“若臣因畏惧而噤声，因谄媚而曲意，那才是对陛下，对大汉，对天下苍生最大的不敬。”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破拆 且不提金军中的暴怒与猜测，东京城中，一夜鏖战，终于将城池夺回，城中也清理干净。 然而，金军虽然驱逐，留下的伤痕却依旧在。 张叔夜和何烈从城墙上下来时，才勉强安排好兵力。 少，太少了。 金人十万大军，可他们呢？加上那些太学生和义军也才过千。 东京城，这样繁华而偌大的京城，仅有的这点兵力，四面城墙分一分，说难听点儿，简直跟金军留那么几个守城门的人一样，都是闹着玩儿似的。 张叔夜发愁，边走边皱着眉头沉思。 得想办法征兵，还有粮草，守城器械，没有足够的粮食和兵器如何守城？更不要说受损的城墙部分，也得动员百姓充当兵丁来修补…… “嗯？” 周围是不是太安静了点儿？ 何烈显然也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抬头四处看着。 “百姓呢？” 人呢？都去哪儿了？ “坏了！”张叔夜拔腿就跑：“太后娘娘！还有各位殿下！” 毕竟别说百姓了，他心里对朝廷对皇帝也说不上全无怨气的，这万一要是暴怒的流民百姓冲击了公主府，也不知道范琼挡不挡得住。 何烈被迫跟上，本来就没多擅武，气喘吁吁，最后还是焦池带了他一把，给他省省力气。 还没等到内城，张叔夜就看见与他想象中截然相反的一幕，百姓们虽然聚集在这里，身上也依旧衣衫褴褛，满是灰尘，血迹，脸上却没有了麻木与惊恐，转而带上了希望的神色。 而前方，有一缕炊烟。 几位女子都在煮粥，发都是简单挽的，衣服也都差不多是一样的，新换上的衣服朴实无华，看不出谁是王妃谁又是平民家的姑娘。 而百姓或坐或站，捧着陶碗瓷碗大口喝着粥，也不嫌烫，剩下的人还在等待，面含期盼，但范琼等人持刀一站，也不敢哄抢。 这样冰冷的天气里，这样饥肠辘辘的动乱后，一碗热滚滚的香甜米粥，安抚着百姓的心绪。 粥很香，是那种白米粥的味道，张叔夜走上前探头一看，已经煮的米粒开花，说不上多粘稠，但绝对不是清可见人的稀粥，且都是上好的精米。 “怎么这个时候施粥？哪里来的粮食？” 煮粥的女子抬起头道：“嘉珉殿下让我等给百姓煮些粥吃。” 张叔夜叹息一声，有这心是好的，可现在城中粮草本就不足，还要像以前那样施粥，未免太过仁善，却不想想粮草是否足以支撑让百姓吃饱。 就算能，又能撑几顿呢？ “殿下人呢？” “妾身出来帮忙时，殿下还在煮药。” 张叔夜走进府中，何烈焦池跟上。 殷灵毓正处理众人的伤口，低着头，身边的郎中已然心悦诚服，尽职尽责地打着下手，张叔夜想劝她节省粮草，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殷灵毓制止。 少女手上灵活的将布条打结，头也不抬：“张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话语到底还是先咽了回去，张叔夜深吸口气：“殿下，老臣无能，虽夺回四面城门，然而兵力太少，不知能撑多久，守城器械也大多被损坏……” “我已设法联系了宗泽老将军。”殷灵毓将伤口处理好，那女子捂着肩头起身走开。 “至于守城器械么，再造就是了。” 再造？这说的倒轻巧，张叔夜心里暗自又叹口气，且不说旁的，只一条，材料从哪里来？ 本来天降异象是他亲眼所见，嘉珉殿下于金营中奋起反抗，杀敌救人，其勇气与志气也让他心悦诚服，但在施粥和部署安排这些地方，却又揭示了殿下的许多不足之处。 只是殿下能挺身而出，能主事，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既为臣子，年纪上又是殿下的长辈，理当尽心尽力，为殿下排忧解难，弥补不足。 然而张叔夜还没有意识到，他下意识的将殷灵毓放在了领袖的地位上去看待。 “走吧。”殷灵毓起身：“去取建材。” 府中有大量的米，还可以用原身和原身的母亲常年施粥敷衍过去，但有武器不行，那不就是早就预谋造反了吗？ 所以，就地取材吧。 张叔夜还以为是拆屋，这倒也常见，只是百姓家的房屋用材并不矜贵，大多轻薄易折，做些船只或者烧了取暖，倒还可行，做滚木恐怕都不够格。 但用磨盘什么的做滚石的确可以，也算能用。 殷灵毓头发随意挽起，身上玄色带红的公主礼服有些醒目，也完全掩盖了也许存在的血迹，走出府门时不少百姓自发的跪下叩头。 这种时候的一碗稠粥，贵于他们的一条命。 “各位，吃饱了吗？”殷灵毓扬声问道。 “殿下大恩大德！” “多谢殿下！小人饱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抱着饿得皮包骨的孩子喂粥，强忍着泪水：“金贼把我儿活活打死了……要不是殿下这碗粥，老身也打算抱着孙儿投井了………殿下恩德，老身无以为报，只消是老身能帮上殿下的，老身绝不推辞！” “起来，都起来。”殷灵毓抬手：“吃饱了的和我走，我们去拆皇宫。” 拆皇宫，被她说的轻描淡写，然而众人纷纷瞪大眼睛。 皇宫某种意义上，就是皇权。 谁敢去动？ 张叔夜上前一步，语气急促：“殿下！” 这不是能胡闹的事情，哪怕……哪怕皇宫若是拆了的确能够他们守城所用，能够他们制作守城器械！ 可那是皇宫！ 殷灵毓不知道吗？ 她知道。 只是她不在意，她从来都不在意。 皇权至上，那又怎么样，她来自的时代注定她眼中看到的还是四周在悲泣的，渺小的，真实的，想要活下去的，人。 “张大人！” 殷灵毓转身看向张叔夜，一字一顿。 “国将不国矣！如此关头，一座宫殿，难道比人命更重要吗？” 张叔夜呆愣在原地。 殿下的眼神……好亮，亮的烫人，让人心都颤抖， 而百姓像是火星溅入干柴一般，被瞬间点燃了。 喜欢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请大家收藏：()历史快穿：白月光只求国泰民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幻境 殷灵毓只好又把雪撂下了。 她也知道不妥当，但是，谁能忍得住呢？ 但是还是要听指挥。 眼见着少女狐狸耳朵都耷拉下来了，杨司令居然莫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 可爱？ 他觉得手段神鬼难测的仙家可爱？ 但殷灵毓这样的表现，多少还是让他更进一步的动摇了。 也许，也许她的确可能会成为同志？ 嗯，立场仍需保持观察。 杨司令率先迈开了步子，殷灵毓抬手，金光一闪，没入他体内，给他施了一个神行术。 杨司令只觉得身体一轻，脚下原本深一脚浅一脚的积雪变得如履平地一般，甚至生出一种能日行千里的错觉。 他是读过书，也听过评书戏文的，因此立刻联想到，这莫非就是《水浒传》里，那神行太保戴宗日行八百里的法术？ 这让他有种时空错乱的荒诞感，仿佛一脚踏进了某个光怪陆离的志怪小说里。 暗暗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除了轻快，并无其他不适，杨司令看向殷灵毓，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先是道谢，然后一边向前一起大步赶路，一边问道。 “殷姑娘，这法术……能持续多久？动静会不会引来敌人？” “能持续一天，没有什么动静的，放心。”殷灵毓跟上他的脚步，直奔大娄子沟的方向。 两人沿着山沟疾行，这里积雪更深，林木也更密集，正行进间，杨靖宇猛地抬起右手，握紧拳头，做出一个停止，隐蔽意思的手势，随即身形一矮，悄无声息地滑入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 然后才想起来身边的不是战士，不知道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手势，侧头一看，殷灵毓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步蹲到另一棵树后，隐没了身形。 透过枯枝的缝隙，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小队约莫七八头鬼子兵，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山腰横向搜索。 他们穿着土黄色的军大衣，枪上了刺刀，嘴里呼出白气，不时低声交谈几句，脸上带着搜寻猎物的不耐烦。 殷灵毓气音道：“杀吗？还是给他们搞个幻觉，让他们看不见咱们？” 杨司令眼前一亮，同样的气音道：“看不见就行。” 杀了的话无异于是给鬼子他跑出去了的信号，就让他们看不见吧！就在这三道崴子山里接着搜去吧！浪费时间和兵力去吧！冻死了最好！ 殷灵毓于是双手结印，无声道：“惑心迷踪。” 一道无形的波纹以她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前方那几头鬼子兵毫无所觉。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在他们的感知中，前方这个山沟里，遮挡比其他地方少了许多，几乎一眼就可以看见，根本没有人能藏匿的地方。 只有呼啸的寒风，带着彻骨的寒冷。 带队军曹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八嘎，这鬼地方”，下意识的挥了挥手，领着队伍直接就往前快步前进，越走越远，直到身影被林木遮蔽。 杨司令就那么看着那几头鬼子，满眼迷茫，整整齐齐，擦肩而过，穿过他和殷灵毓中间，直接往前走了。 看都不看两边一眼的。 看着殷灵毓眉眼弯弯，杨司令也是终于心情稍好了些，对着她比了下大拇指，两人起身，迅速穿过这片危险区域，朝着大娄子沟的方向疾行。 这片土地上的风雪似乎永无休止。 大娄子沟附近的山脚下，一片狼藉。 杂乱的脚印，散落的弹壳，尚未完全被新雪覆盖的暗红色血迹。 杨司令看着战场痕迹，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道：“他们往大娄子沟里面撤了！追兵刚过去不久！” 话音刚落，被扯着袖子就在林间飞快穿梭了起来。 殷灵毓神色冰冷，脚下越来越快，抖动着耳朵，聆听山林的声音。 一处背风的石崖下。 大约二十几个半大的孩子，正依托着乱石和几棵老松，与三倍于他们的鬼子交火。 孩子们仅有的几把老套筒和猎枪已经没几颗子弹了，于是有人干脆握着削尖的木棍，眼神凶狠，利用地形，顽强的节节抵抗。 他们可是少年铁血队！ 绝不向敌人下跪！ 一个脸上带着冻疮的半大孩子正竭力的指挥道：“二班顶住左边！三班用手榴弹……不，省着点用，用石头砸！一班跟俺准备反冲锋，把狗日的压下去！” 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来啊！来啊！ 然而条件实在是太过恶劣了，他举着自己的猎枪，瞄准，叩下扳机——— 没子弹了。 于是俯身抓起一根棍子，就打算冲出去。 倏尔，一旁的山脚方向的树林子里，窜出一个头顶有着一对火红狐耳，身后舒展着九条云霞般尾巴的少女，手里还扯着一个人。 周围厚厚的积雪仿佛拥有了生命，化作无数柄细小而尖锐的冰剑，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覆盖了那几十头鬼子。 “噗嗤！” “啊！” “たすけて！”（救我！） “それは何だって!？”（那是什么东西！？） 惨叫声此起彼伏，冰刺精准地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带出蓬蓬血雾，在洁白的雪地上绽开。 仅仅几个呼吸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敌人，便已全部倒地，无声无息。 战场上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小石头！”杨靖宇缓了一下，扬声招呼道。 他们日思夜想，以为早已牺牲的杨司令，如同神兵天降，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司令！” “杨司令！你还活着！” “司令来了！！” 孩子们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哭又笑，那个叫小石头的指挥员更是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他狠狠一抹脸，带着哭音喊道：“司令！俺们……俺们没给你丢人！” “是胡仙！是咱东北的胡仙来帮咱们了！”另一个稍大些，显然听过不少民间传说的孩子激动的喊。 “我不是胡仙，是狐仙！狐狸的狐！”殷灵毓强调了一句，松开了杨司令。 “殷姑娘是咱们的自己人，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都站好，清点人数，救治伤员，准备转移！”杨司令也同时出声道。 然后对视一眼，同时改口。 “是自己人！” “是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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