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下的秘密》 第1章 向日葵下的秘密被揭晓？ 讲台上原本空荡荡的笔筒，一上午就被不同颜色的康乃馨填满，粉笔灰落在花瓣上，也成了温柔的点缀——教师节的气息，藏在这些细碎的心意里。 “呦吴悦，今年教师节，你们班学生又给你送向日葵啊？”办公室里的赵老师看到吴悦捧着一束向日葵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羡慕和好奇。 “嗯，肯定又是毕业的那群孩子送的，都送了4年了，但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每次都没有署名。”吴悦点头示意，她一直不知道是谁送的向日葵，前两年她一直认为是现在班里的学生送的。 “那就奇怪了，你在你们群里问问。”赵老师对此也表示很疑惑，给老师送话哪有不留名的道理。 “行，我问问他们。”吴悦将花放在桌上拍了一张，发到了那个满是祝福却已无毕业三年的群里，并配文道：孩子们，谢谢孩子们的祝福，我想问一下，这束向日葵是谁是的呢？为什么没有写上你们的名宇？我还好奇是谁做好事不留名呀。” 可群里同学纷纷表示不知情，谁知道都不知道这是谁送的，吴悦心里带着疑惑。 一个许久未联系的身影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会不会是她？不会是她的，从那次后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但所有学生中只有她送过向日葵。” 吴悦既期待是她，但又害怕不是她。 吴悦拿起向日葵看了又看上面着“满星花店”她像是有了思绪，没有注意到她还有课要上，只是一味地拿起花开车到了那个花店门口。 下车后，吴悦一眼就看到店里摆满了向日葵，暖黄色的花盘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老板，您好？我想问您一下，这花是在您的店里买的吗？”吴悦站在正在整理花束的老板面前。 老板接过花看了看，肯定地说“没错，这是我们店里的。西城区就我们一家‘满星花店’只卖向日葵。” 吴悦带着想问的问题来到这里，仿佛快要揭开这个答案。 吴悦的心猛地一跳，连忙追问“那您能帮我查一下吗？这花连续4年教师节都往一中送，收件人是我，叫吴悦，可是一直没有留名。” 她迫切的想知道，送花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让她牵挂多年的女孩。 老板放下手中的活，打开电脑翻找购买记录，片刻后抬头说“是一位姓万的女孩订的，她一次订了十年的向日葵，每年教师节都会准时送到一中给你，这是她当时留的电话，177********” 吴悦听后怔了怔，没有想到真的是她，除了她知道自己喜欢向日葵，除了她姓万，还有谁会在教师节的时候送给她向日葵的，吴悦早该想到是她的。 除了她，谁还会怎么傻呢？“万思悠”这三个字在吴悦心底藏了七年，从认识万思悠那时起，使深深地藏在了她的心底。 “谢谢老板。”吴悦说完便抱花离开了，她坐在车上，打开手机拨通了那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过的电话，电话铃声一遍遍地响，却始终无人接听。 她是还在怪我吗？怪我当年那么狠心，所以电话都不愿意接？可既然恨我，为什么还要顶话给我…… 吴悦想起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四年前的那个圣诞夜…… 那个冬夜对吴悦来说很痛，痛的心碎……可那晚痛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一个与世长辞的人。 但无论发什么她都会这么做，她不能耽误万思悠，万思悠不只是有她，她还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未来的万思悠还会遇到很多人。 那一晚万思悠像往常一样飞奔到吴悦身边。 “吴悦老师，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万思悠的眼睛像夜空中的星星让人挪不开眼，她看向吴悦的眼神里藏不住的爱意。 可是吴悦并不开心，她的脸色冷的像是没有温度。 她怎么会不懂万思悠的心意？ 毕业前办公桌上时不时出现的巧克力、冬季手里也很少缺过的暖手宝和热牛奶、每次不开心时安慰自己的小纸条、还有她那骨子从未有过学英语的冲劲儿…… 这一切的一切她又怎么会不懂。 万思悠兴奋地讲述着大学的新鲜事，九月刚入学的她，对未来充满憧憬。 不只是对未来、还有对吴悦，她认为只要她快快长大，她就可以更快的追上吴悦的步伐。 “吴悦老师，你知道吗？我们宿舍楼下的小猫跟我家十三长得特别像，都是金渐层……” “万思悠同学，这些事你很早以前就已经跟我在微信上说过了”吴悦刻意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她多想认真听万思悠絮叨，但是她不能—她不能耽误这个女孩的未来。 在很早以前就不应该，所以吴悦尽可能地表现出不耐烦。 万思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有些尴尬地说“啊？是吗？对不起，我忘了……”她只是见到吴悦太开心了。 她想跟吴悦说好多好多话，说什么都好只要是跟她。 “我想……我早就应该把事情跟你说清楚。”吴悦避开万思悠的目光，寒风吹得她心口发疼。 她怕多看一眼，就再也狠不下心，她会将万思悠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吴悦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万思悠看到吴悦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她心里隐隐有些发慌。 “我想说你已经毕业了，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连结的关系了。”吴悦强迫自己向远方看去，不敢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 “啊？吴悦老师你说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改的。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万思悠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开始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吴悦听到她的话后嘴角在看不清的地方轻轻抽了下。 只要吴悦表现的有一点点生气的样子，万思悠都会下意识去想是不是自己惹吴悦生气了，哪怕错不在她。 这个傻子从来都是把吴悦放在第一位。 “我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别再联系了，明白吗？”吴悦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的不耐烦。 “我不明白！你明明说过，就算毕业了，我们也可以做朋友的！就像以前一样！”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万思悠哽咽着说。 “朋友？你见过哪个老师会跟自己的学生做朋友。从前我们是师生，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我们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对等的，你明白吗？”吴悦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像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 但是在万思悠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指关节泛白，指节凸起，掌心被攥得没有一丝空隙，连手背的青筋都微微绷起。 “我不明白！我也不会明白！明明我们的关系是很好的，你明明也……”万思悠哭得喘不过气。 她只觉得心里很堵很堵，堵到她想要使出所有力气把埋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万思悠同学，你真的想多了。”吴悦再次打断她。 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在职责范围内和你们相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是和其他学生这样相处的，所以你是真的想多了。”吴悦知道万思悠要说什么，她不能让万思悠说出来。 因为一旦说出口吴悦就真的不会放她走了，她舍不得……她是真的舍不得万思悠。 “呵呵，我倒是想，是我想多了”万思悠有些自嘲，她不明白她明明能感受到吴悦是喜欢她的。 难道那些细节都是骗人的？ 在学校时，她生病的时候吴悦陪她去看病，眼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她的英语成绩有了进步时，吴悦会单独给她庆祝；在班里发脾气时，她总会单独将万思悠排除在外；运动会时会在终点迎接万思悠，哪怕万思悠没有赢得比赛，她都会张开双臂拥抱万思悠；在万思悠第一次从大学回家的时候赶来车站见她，只是因为万思悠开玩笑说没有人接自己回家有一点害怕……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算偏爱，那什么才是？ 因为吴悦做的这些事情早已超出了正常师生相处的范围，所有人都认为万思悠是吴悦的例外，万思悠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原来在吴悦心里万思悠只是众多学生里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 因为例不例外从来都只有吴悦说了才算。 “老师希望你以后能走的更远，去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你们已经毕业了，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也不要联系了。”吴悦说话的声音有些细微地颤抖，眼眶有些泛红，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 “对不起，吴悦老师，是我打扰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万思悠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冲着吴悦鞠了一躬，而后还没等吴悦反应过来便跑走了。 她的脊背绷得笔直，却走得慌乱。 吴悦将万思悠赶走了，她想这回万思悠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吧，是真的不会再回头看她了吧…… “你以后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啊，一定不要把心思放到我身上了，我一点都不好，不值得你对我好。我知道你刚刚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我也爱你。”吴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吴悦再也撑不住了，蹲在原地痛哭起来，丝毫不在乎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与周围的欢声笑语是多么的冲突。 那个冬夜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滴酒不沾的吴悦拉着好友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好像只有喝醉后她的心才不会这么痛。 在那个充满美好的冬夜，吴悦亲手斩断了与万思悠的所有关系。 她不是不爱，只是她们的爱注定不会被世俗接纳。 她只能亲手斩断这份感情，这样才不会毁了万思悠的未来。 第2章 好友与吴悦的见面 “吴悦你干什么去了？你下节还有课，翘班也要分时候好不好？快回来，我今天没时间帮你代课！”办公室的孟老师突然给吴悦发来消息。 吴悦才缓缓回过神，驱车到学校上课。 讲台上的吴悦神情还是有些恍惚，自从得知向日葵是万思悠送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乱了。 她看着班里的学生，每个人好像都有万思悠的影子，可终究都不是她。 好不容易魂不守舍地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地吴悦才发现，刚才上课的时候，万思悠将电话回了过来，可是她没有接到。 吴悦立刻将电话打了过去，她期待万思悠会接电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万思悠的声音了。 只是打个电话而已没什么的，她想万思悠绝对不会想跟她有任何关系了，所以只在电话里问问近况就好。 “嘟嘟……”电话被接通了，可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喂？思悠？是你吗思悠。”吴悦小心翼翼地问。 她怕万思悠会突然的讲电话挂断，她更怕万思悠还恨着她。 “喂，老师，我不是思思，我是景诺。”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地女生声音。 吴悦愣住了—为什么是万思悠的好友接的电话？ “景诺？怎么是你？思悠呢？”吴悦的声音急切急切起来。 听到不是万思悠的声音后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万思悠就这么不想听到吴悦的声音吗？ 连电话都是让好友代接？ “老师你是想问向日葵的事情吧？”景诺避开了吴悦的问题，直接切入了正题。 “你怎么知道？”吴悦听后思绪更混乱了，她还没说，景诺怎么就猜到了？ “花是思思订的，老师你今晚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景诺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 她想既然吴悦知道了花是万思悠送的，那其他的事情也不用再瞒着吴悦了。 吴悦早就该来看她的好友了，万思悠等的时间是有些长了…… “今晚？我有时间的，可是……就我们两个吗？”吴悦对于景诺的邀约有些发懵，心里满是失落。 为什么是她们两个？万思悠呢？她不来吗？她还是不想见我吗？ “对就我们两个，今晚七点在你小区楼下的咖啡馆可以吗？”景诺自始至终没有对吴悦提起万思悠。 仿佛这通电话本来就是打给她的。 “可以。”吴悦看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课表，压下心底的失落答应下来。 “那老师咱们晚上见。”景诺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吴悦这才反应过来万思悠从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景诺对于她询问万思悠的情况也是闭口不提。 她有些苦笑，心里也暗暗发酸。 整个下午，吴悦强迫自己沉浸在工作里，不停讲课、备课，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时间还是过的格外的慢。 终于熬到下班，吴悦提前来到咖啡馆，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目光时不时的瞟向门口。 七点整，景诺准时出现。 暖黄的吊灯把光线揉成软绒，落在深棕木桌上，与窗外冷蓝的夜色隔出两个世界。 玻璃门上的风铃偶尔轻响，混着磨豆机低沉的嗡鸣和杯碟碰撞的脆声，漫在飘着焦糖香气的空气里。 吴悦招手示意站在门口的景诺。 景诺坐下后，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放在桌子上。“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景诺。”吴悦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好奇为什么约她的人是景诺。 “今天怎么想约我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来的人不是万思悠。 按理说万思悠会来的，万思悠一定会来见她的。 可是吴悦你又是万思悠的谁呢？ 为什么她一定会赶来见你？你有什么资格会想她会来见你？ 当初赶走她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景诺是万思悠的至交好友，二人相识于初中，至此便形影不离，就连大学也是同一所。 景诺握着咖啡勺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语气隐晦。“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思思也会希望你知道的，只不过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 “嗯？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吴悦疑惑着盯着景诺，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思思给您订了十年的花这件事，您已经知道了吧？不然也不会打来电话。”景诺没有直接回答，自顾自地说着。 “是，我今天去了那家花店，老板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吴悦点点头，急切地追问。 “思悠呢？她现在怎么样了？这几年，她过得好吗？”她以为万思悠过得很好，所以才不愿意见她，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 曾经的万思悠，眼里心里全是她，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景诺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思思在那边会过得好的，起码不会有人再伤害她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在那边，思悠到底怎么了！”吴悦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恐慌瞬间席卷了她。 “思思她不在了……”景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万思悠的离开，是她心底永远拔不掉的刺。 亲眼看着最好的朋友离世，那种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可能！她还给我订了花，怎么会不在了，是不是思悠让你跟我开玩笑的，她只是不想见我对不对？她肯定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来见我的对不对？”吴悦慌了，吴悦彻底慌了。 她猛地握住景诺的手，急切地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老师，思思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倒是也希望这是玩笑，明明一切都在变好，明明春天就快到了。思思差一点就要看见天亮了，只差一点……”景诺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却越掉越凶。 可万思悠说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不后悔。 “她……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吴悦眼眶已经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四年前，圣诞节之后。” “圣诞节？怎么会是那个时候……”吴悦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那个她亲手推开万思悠的夜晚，竟成了永别？ 为什么是那个时候，她怎么会想不开的…… 吴悦以为自己推开她后，她会走的更远，未来会更加耀眼。 可最后万思悠却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冬天，那个冷的没有温度的冬天。 “我早该看出来她不对劲的，这个骗子，一直跟我说她很好，有在好好吃药，结果那几天的药，她根本没碰。”景诺恨自己没有那么细心，没有多观察万思悠的举动，没能留住万思悠。 “吃药？”吴悦愣住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万思悠那时候有生过什么病。 “思思当时已经患上抑郁症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老师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一点就没有发现吗？”景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控诉。 “说到这里好像老师也出了一份力，老师对思思那份特别的‘偏爱’，让思思被全班孤立半年之久！” “什么？这怎么可能？”吴悦对景诺的话深信不疑。 “抑郁症、被孤立”这万思悠统统都没有同她讲过，她对万思悠的好怎么会成为她被孤立的源头……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思思给自己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她拼了命的学习英语，想要你记得她；再加上思思父母在那年春节离婚了。外界的影响加上自己的施压，压思思的根本喘不过来气。难道老师不记得高三下半年思思有段时间请了一周的假吗？”景诺一口气说了所有，但这些事情吴悦全不知情。 “我……这些我并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她请假的时候跟我说她胃不太舒服，要去医院看医生……”吴悦的声音哽咽。 她只记得当时万思悠面色不好，却还笑着跟她说“别想我”，原来那个时候，万思悠已经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了。 “她是去看医生了，可她看的是心理医生！”景诺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真的不知道思思喜欢你什么，什么都要瞒着你，就连喜欢你这件事情她都只能藏在心里！”景诺控诉着吴悦。 仿佛她不是吴悦曾经的学生，她只是为好友鸣不平的控诉者。 “我也喜欢她，我爱她。”吴悦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可我不能毁了她，她的未来还很长，会遇到更多人，她不能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她的心像被攥住似的发紧。 眼泪没忍住砸进咖啡杯，一圈圈涟漪搅乱了原本平静的褐色，连带着苦涩都漫进了喉咙里。 “你喜欢她！那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她只有你了！”景诺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怒气。 “圣诞节那天我回到家看到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蹲在墙角，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到嗓子发哑，也没力气起身。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你不要她了！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她想跟你有以后，她已经打算好了未来，她甚至规划好了十年之约—本科加读研加工作三年，她以为这样就能跟你站在一起了……” 原来万思悠不是一厢情愿，只是吴悦没有说。 可这份双向的喜欢，却因为吴悦的“为她好”，永远停留在了充满未来的十九岁。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以为她会放下我的，其实我真的不值得她对我好的”吴悦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 只能无助地道歉。 万思悠试图拯救自己千千万万次将拼好的自己展现给吴悦，可是吴悦却亲手打碎了她。 “老师，该道歉的是我，刚刚我态度不好。您不用自责，思思不怪您”景诺擦了擦眼泪，将手边的盒子推给了吴悦。 “这是什么？”吴悦看向景诺的眼睛还含着泪。 “这是思思让我代为转交给您的，她说如果您知道花的事情后就让把这个盒子交给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老师我就先走了。”景诺红着眼告诉吴悦她要走了。 “等等，你能告诉我，她是怎么……离开的吗？”吴悦轻轻触碰着桌子上的盒子，仿佛能感受到万思悠的温度。 “割腕，她把我支走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景诺淡淡地说出万思悠的死因。 吴悦的心更痛了，万思悠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人。 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吴悦，比起身体的疼痛，万思悠心里的痛，才是最致命的。 “景诺……”吴悦起身抱住了要离开的景诺，声音哽咽。 “谢谢”。谢谢当时你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像我一样离开她，谢谢你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景诺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老师，您去看看思思吧，她等的太久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丝毫没有留恋，留给吴悦的只有决绝的背影和她那肩膀上的几滴泪。 吴悦站在原地，看着景诺的背影，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万思悠。 因为万思悠经历的一切景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高中毕业后万思悠很少回过家，不是住在景诺这里就是住在学校。 而万思悠跟吴悦的所有她都知道。 她知道万思悠在等她，到死都在等她，等她回头看一看自己。 是啊，万思悠等得太久了。 她从十六岁初遇你那年就在等你回头看看她，她要的并不多，她只想待在你身边不管是什么身份， 可是你连这一点点的愿望都不愿意让她实现。 那个她印象里充满鲜活的少女永远留在了十九岁…… 第3章 盒子里的秘密被揭开 秋叶的冷风吹过，落叶在吴悦的脚边碎成沙沙的声响，像把心里的疼痛踩得更碎。 秋夜的冷漫过鞋面，连回家的路都变得又暗又长。 满屋的灰暗中，台灯就像个孤岛。 吴悦靠着那点微弱的光，指尖的凉和心里的沉，全被映在旁边没亮的黑暗里，闷得发慌。 她颤抖的触碰着那个带着锁的盒子，发现上面有锁—“怎么还有密码？这里的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吴悦沉思片刻，讲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咔嗒”一声，盒子开了。 “傻子，你这个傻子……”吴悦一股无名的沉郁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似的，连叹气都带着滞涩的疼。 “为什么是我的生日，为什么？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没有那么好的……”吴悦忍不住用力咬着下嘴唇。 没留意力气越来越大，等尝到腥甜时，已经咬出了一道渗血的印子。 盒子里面没有太多东西，只有一本磨出细痕的日记本，和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物。 吴悦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日记本的封皮，连翻开的动作都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2014年9月1日晴，今天是进入高中的第一天，我居然和阿诺在一个班！上课的一位老师好啰嗦、好烦，我宣布我对这位老师的课毫无兴趣。 2014年11月30日阴，上周分文理班，我以为英语课终于不用她来教了，结果今天上课居然还是她？ 2014年12月4日雨，上午被她拿卷子打了手心，不疼，因为我的英语成绩太差了。下午班任来选万米接力的学生，毫无疑问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可是我身体不太行啊！！！ 2014年12月13日多云，今天的比赛终于是扛过去了，但也是真的累。不过庆幸的是我的世界好像有了一束光，一束照进心底里的光。在我冲向终点快要跌倒的那一刻她居然抱住了我！ 她的怀里真的很温暖，暖到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她好像真的跟我印象里的不一样。 2015年1月1日雾，她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我真的好开心，元旦快乐吴悦！ 2015年3月2日晴，她给我打了电话，因为我上课的时候不在状态，她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关心我诶，开心到起飞！ 2015年3月9日阴，周测考试我们没有考好，她很生气。她说让前几名去找她，可是她不在办公室，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好像有心理感应疯了似地跑向操场，她果然在。 2015年4月28日晴，今天运动会她也来了，她说她不是裁判，只是过来看一看，我们聊了好多，她突然笑着说让我叫她姐姐！ …… 2015年1月3日雪，我们一起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她的手还是那么冰。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2015年4月7阴，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不是师生的那种喜欢，是男女的那种喜欢。 她太好了，我没办法不喜欢她。 …… 2017年1月20日小雨，我今天才知道我那温馨和睦的家庭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破碎了。 怪不得我们都不怎么有团圆的时候，怪不得家里经常剩我一个人。 2017年2月16日风，这是我失眠的第二十七天。 自从得知爸妈离婚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为什么都不要我…… 我只能不停的刷题，不断地学习英语，至少她还在。 2017年3月1日中雨，我向班任请了假，请假理由是胃病犯了，她也问了我为什么没有来上课。 可是我不能告诉她，我被妈妈拉来看心理医生了，这段时间我不只有失眠，还有自残的倾向。 如果她知道的话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2017年6月9日晴，高考结束了，我们好像也要结束了。 她说我们是朋友，不只是师生。 原来我们并没有结束。 2017年7月28日阴，医生告诉我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按时吃药，状态会慢慢变好的。 因为她在，我的光就在。 我就不会迷失了方向，我会找到回家的方向的。 …… 2017年12月25日晴，我又和她见面了，但是我们不会再联系了，更不会见面了。 她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对等的，没有哪位老师会跟学生做朋友。 可这些话，明明是她以前说过的相反的话啊。 原来，誓言只有听过的人才会当真。 2017年12月26日阴，为什么她也不要我了，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2017年12月28日小雨，我将阿诺支走了，我跟她说我想吃马记的锅贴了，阿诺很开心我终于开始吃东西了。骗你的，阿诺。 我根本没有吃药，因为我走不动了。 她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走了，我的光灭了，我的回家的路也没了。 我不等你回头看我了，我再也不等你了，吴悦…… 吴悦合上日记本的瞬间，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崩塌。 双手紧紧攥着本子，头埋在臂弯里，压抑的哭声渐渐溢出，眼泪浸湿了衣袖，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吴悦从来都不知道万思悠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打着“为她好”的想法将她推开，成了压垮万思悠最后一根稻草。 她甚至觉得那日万思悠只是像寻常般地约她出去玩，所以她才会狠下心说出那些话。 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她一定不会不要万思悠。 那日的万思悠找她只是为了寻找一些慰藉，一些只存在在她身上的温暖。 可最后是吴悦亲手毁了这一切。 吴悦将日记本放到了一旁，望着盒子里的礼物。 上面都标明了日期—每个礼物上都标着日期，全是她的生日。 这些都是万思悠亲手做的，却从来没有送给过她。 记忆突然回到高三那年的愚人节，万思悠笑着问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当时吴悦还有很生气，皱着眉说“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大早上的你说什么胡话？是不是作业还不够多？你要是死了，我不会为你流一滴泪的。” 万思悠依旧笑着回她“愚人节快乐”。 可她没有注意到笑的背后藏着巨大的悲哀与荒凉。 吴悦认为万思悠在开玩笑，可万思悠却把吴悦的答复当了真。 以至于她到死都认为吴悦说的是真的，吴悦是真的不在乎她，她的死对于吴悦来说没有一点触动。 她真的只是奢求吴悦能够回头看一看她，只要能陪在吴悦身边怎么着都行。 可吴悦怎么会不在乎？ 她的心都要碎了。 她藏在心底七年的人就这么与世长辞了，那个满眼都是她的人就这么不在了，你让她怎么不痛心。 吴悦比万思悠大了十岁，在遇见万思悠的的这七年里，身边的朋友都已结婚生子，而她单单一人。 每每遇到催促她结婚的场面，她都会推辞说“等遇到合适的人自然就会结婚”。 可是怎么会没有合适的人呢？只不过这合适的人，和她们的爱，注定不会被世人所容纳。 在那个刺骨的冬夜，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与世长辞。 永远不会再有人会如此真诚的爱她。 第4章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们会再见面？ 从那以后，吴悦连续半个月工作都不在状态。 讲课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不少，少了往日的激情，连手势都显得很僵硬。 讲着讲着就会走神，目光飘向窗外，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漏讲了重要环节，只能匆匆回头补充，语气里满是仓促。 国庆假期时，吴悦一个人去了西藏—带着万思悠的那份愿望，她知道万思悠来过。 在万思悠毕业的那个暑假就已经来过了，那时她还邀请了吴悦一起，只是那时的吴悦没有时间。 去往西藏的每个地方，吴悦都试着寻找万思悠的踪迹，仿佛这样，就能离她近一点。 从西藏回来后，吴悦向景诺问了万思悠墓地的地址。 秋雨淅淅沥沥落个不停，把墓地的泥土泡得发潮，泛着淡淡的腥气。 矮矮的松柏被雨洗得发暗，枝条低垂着，像在无声叹息。 远处的树影在雨雾里晕成一团模糊的灰绿，唯有墓碑上冰冷的石面，映着雨珠，透着一股浸到心里的凉。 怀里的向日葵依旧朝着万思悠的方向，可吴悦却只剩满心冰凉，心痛像潮水般涌上来。 眼眶瞬间红透，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怕打湿花瓣，只能偏过头，却还是有泪珠蹭过花盘边缘，带着滚烫的温度，又很快被心口的寒意浇凉。 “思悠，我来了，你等很久了吧？会不会怪我这么久才来看你……”吴悦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哭泣腔调，每句话都裹着泪水的质感。 “我没有不要你的，从来都没有……” “思悠，你看我穿了你最喜欢的那条裙子，我还给你带了我们都喜欢的向日葵。”吴悦顿了顿，眼泪又掉了下来。 “思悠，我想你了……对不起……” “你早干嘛去了！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一个女孩抱着一束白色洋桔梗走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愤怒。 吴悦抬头，看到女孩的瞬间愣住了——她扎着利落的高马尾，黑色风衣衬得身形清瘦，银框眼镜后眼尾微垂，周身裹着股不掺烟火的冷意，与初见万思悠时相差无几。 唯一不同的是万思悠眉心有那一抹浅痣，而她没有。 “思悠？是你吗？”吴悦不自觉地喊出了万思悠的名字，心脏狂跳起来。 “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女孩将洋桔梗放在墓前，始终没有正眼瞧过吴悦。 “你是她的什么人？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是思悠的老师，吴悦。你是？”吴悦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记得万思悠没有姐妹。 为什么眼前的人与她的思悠这么像？ “哦？原来是吴悦老师，我说怎么没有见过你”女孩饶有兴致的转过身，直视着吴悦，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我是顾言之，万思悠的妹妹。” “妹妹？”吴悦有些疑惑。 又听到她与万思悠一样的叫她“吴悦老师”，语气不自觉地高了一音量。 “准确来说是表妹，吴悦老师不用反应这么大。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你从来都不知道姐姐她根本就不喜欢向日葵。”顾言之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墓前的向日葵。 她替她的姐姐感到不值得，为了这么一个人去死。 “怎么会？她怎么会不喜欢？”吴悦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她的万思悠怎么会不喜欢向日葵，这明明是她最喜欢的花。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吴悦老师你喜欢呢？姐姐最喜欢的是白色洋桔梗。”顾言之轻笑了一声。 吴悦的脸瞬间涨红，羞愧的低下头，“我……对不起……” “你难道只会说对不起吗！说对不起有用的话，姐姐可以回来吗？”顾言之的眼眶随着声音音量的提高渐渐泛红，情绪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她当时有抑郁症的，我真的不知道……”吴悦说着眼泪轻轻的从眼角滑出，声音有些哽咽。 看到吴悦落泪，顾言之的心隐隐有些抽痛—这是心脏移植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果然只要是关于吴悦的任何事情，这颗属于万思悠的心脏，就会有异样的跳动。 万思悠的心脏，永远为吴悦跳动。 “抱歉，吴悦老师。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不该吼您的。”顾言之想起景诺说的话，万思悠的死跟吴悦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因为她跟吴悦争吵，一切都是她万思悠自愿的，不怨任何人。 而且自己的话确实有点重，毕竟吴悦还是长辈，自己确实不太礼貌了。 吴悦本只是几滴泪悄然滑落，可身旁人一句话入耳。 眼泪瞬间像冲开了闸门，再也收不住地汹涌而下，肩膀也随着哭泣一抽一抽的。 为什么安慰的话一样？就连语气都和万思悠一样，为什么你还和她长得这么像？ “哎呀，您……您别哭呀，我不是故意说这么重的话的，对不起……”顾言之看到吴悦的样子，顿时有些无措，连忙给吴悦道歉。 她只是替万思悠鸣些不平，不是真的想惹哭吴悦。 “抱我……”吴悦的泪水浸满眼眶。 眼前人的轮廓像蒙了一层雾，连眉眼都变得模糊不清，是的她将眼前的人当成了万思悠。 “吴悦老师，我……我”顾言之脑子有些懵，这怎么哭着哭着还让人抱啊。 “抱我……”吴悦哭的意识有些不清醒了。 她太累了，自从得知万思悠去世那一刻，她没有一天不后悔，没有一天不心痛。 顾言之动作先于意识，紧紧抱住了吴悦。 与其说是顾言之不得已抱住了吴悦，不如说是顾言之遵从了万思悠的心，遵从了那颗为吴悦跳动的心。 顾言之原本想立刻推开吴悦的，可是她没有，就当是不想让万思悠看到吴悦为了她流泪吧。 她的姐姐看到自己爱的人在自己的墓前哭得这么伤心，一定在天上急得团团转吧。 片刻后，顾言之在吴悦的耳旁轻声说，“吴悦老师，您看清楚了，我不是姐姐。还有，您抱够了吗？我的肩膀有些麻了。” 顾言之尽可能地将语气放低， 唯恐再惹哭了吴悦，而且她本身也不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 “啊，哦。对不起，我失态了。”吴悦连忙从顾言之的怀里退出来，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没事的，您多陪姐姐一会儿吧，她很想您的，我就先走了。”顾言之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吴悦喊住了将要离开的顾言之。 顾言之停下脚步，回头说，“吴悦老师，我想您应该没有别的事情了。我们会再见面的，不会等太久的。所以您还是先陪一陪姐姐吧。” 她知道吴悦想说什么。 而她们的重逢，早就注定了—在她接受了万思悠的心脏移植的那一刻，在她决定回到一中复读的那一刻。 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她们见面的。 因为顾言之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她姐姐放弃自己的生命。 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人不要她了…… 吴悦望着顾言之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什么叫会再见面的？什么叫不会等太久？ 但吴悦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墓碑前的万思悠，更需要的陪伴。 “思悠，原来你一直喜欢的都是白色洋桔梗啊，我下次带给你好不好，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为什么什么都要瞒着我……”吴悦静悄悄地坐在墓边。 手指轻轻落在墓碑的照片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只敢用指腹轻轻蹭过，泪水无声地滴在石面上。 满心的伤痛快把人熬干，心像被撕开一道口子，吴悦就静静靠在墓碑旁。 从白天坐到黑夜，一整天的寂静里。 只有风声陪着她，也陪着墓里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第5章 意料之外的相见？ 一周后，吴悦的办公位迎来了主任的身影。 “吴悦，一会让你们班学生去仓库搬一套桌椅，下午有一个复读生加入到了你们班” “哦哦好的主任。”吴悦放下手中的工作，疑惑的询问。 “不过已经开学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有学生回来复读呢？”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主任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学生今年考的还可以，好像是京市传媒大学的，她家长说她不满意，这不就回来复读了吗。” 下午，吴悦去了教室，准备上课。 “吴悦，这是你们班新来的学生，主任让我带过来。”赵老师敲了几下门。 “好的，麻烦你了，让她进来吧。”吴悦目光透过赵老师的身影，只见新同学被挡住了一部分。 “进去吧，这是你的班主任，吴悦。我就先走了。”赵老师冲站在讲台下的吴悦打了声招呼，随即离开。 顾言之望过来时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黑板上的公式般自然。 可是吴悦却像撞见意外答案似的，嘴唇微张，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惊讶。 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顾言之站在门口，像幅干净的画，蓝白校服、红色书包与低丸子发型勾勒出利落轮廓，唯独眉眼间凝着淡得化不开的冷。 不说话也不进门，只静静地站在门口，连目光都带着疏离。 她仿佛在说你看，我们又见面了，我说过的我们会再见面的。 教室里的嘈杂打破了这看似冷清的场面。 “这谁啊？” “不认识，没见过。” “转学生吗？” “有可能是复读生？” “不知道。” “诶？老师怎么不让她进来？” 教室内你一言我一语的低语着，顾言之听着这些话嘴角在暗处不自觉地有些上扬。 “吴悦老师，我可以进来吗？”顾言之率先打破了现在的场景。 她可不想一直站在门口被人观赏。 “可以，可以。你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吴悦匆忙转头看向教室内。 手不受控地撩了撩耳后头发，指尖绕着发尾转了两圈，尴尬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顾言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站在了讲台上，“大家好，我叫顾言之，很高兴认识大家。” 她没有过多介绍，只是简短的三句话，微微鞠躬后，接着班里掌声不断。 “你坐在……坐在周周旁边吧，靠窗的第三排。”吴悦原本打算让她坐在最后一排，但周周的同桌去艺术班了，位置一直空着。 “这里，这里。”周周冲着向她走来的顾言之高兴的挥着手。 “这下周周可不孤单了，有同桌了，哈哈哈……”班里同学看着周周这副样子纷纷大笑。 “笑什么笑，王意涵走了，都没有人陪我……”周周迎上顾言之的眼神装出可怜的样子。 “好了好了，上课呢，不许再闹了”吴悦看到顾言之坐下后，开始整顿纪律。 “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顾言之你先和周周看一份试卷” 吴悦的声音几乎没停顿，从第一题的错误点讲到最后一题的答题技巧。 卷子在手中“哗啦”翻面，粉笔字密密麻麻写满黑板，学生埋头抄笔记的速度快得像在赶时间。 “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你们需要卷子上的错题正整理一下，然后将知识点背下来。下课吧。” 吴悦弯腰收拾着讲台上的卷子，把写错的粉笔头扔进粉笔盒，又抬手理了理有些乱的衣领。 她抬眼望向靠窗的第三排，周周趴在桌子上，嘴里不停的说着些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整理课本的顾言之。 顾言之感觉后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像是有目光落在上面。 她下意识抬头，与吴悦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对视。 顾言之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喋喋不休的周周说了声“抱歉”，径直走向了讲台。 “吴悦老师，您好像有话要对我说”顾言之站在台下，与台上的吴悦面对面。 吴悦笑了笑，果然跟聪明的人交流不会浪费力气，她一个眼神顾言之就懂了她的意图。 可是吴悦你知不知道，顾言之是随着心跳的指引才走过来的。 在她看到你的眼神后，她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去到她的身边，她找你有话说。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吴悦反问。 “直觉，如果我感觉错了，那很抱歉打扰你了，吴悦老师。”顾言之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的感觉没有错，我确实是要找你的。等下午大课间的时候，你叫上周周去一趟学校的资料室将你需要用的教材拿回来。”吴悦叫住了拔腿就要走的顾言之。 “不用了，吴悦老师。我自己可以的。”顾言之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何况是刚刚认识的同学。 “哎，你还不熟悉学校的环境，别再迷路了，总不能让我带着你去吧。”吴悦不经意间地逗起了顾言之。 “啊？不……不用劳烦您了，我会叫周周陪我的，我先回去了，谢谢吴悦老师。”顾言之的耳朵隐隐有些泛红，不等吴悦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吴悦看到顾言之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更是止不住了，怎么跟万思悠一样禁不起逗。 吴悦笑笑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教材离开了。 “言之，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悦姐跟你说什么了？不会不让你和我坐一起了吧？”周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有理由怀疑吴悦不让顾言之和她坐一起。 因为自己话痨了，但是那能怪她吗？她看到顾言之的第一眼就想和她做朋友。 顾言之突然有些想笑，这周周的思维方式真是独特，“没有，她只是告诉我让你和我去学校的资料室拿一下我要用的教材，因为我刚来还不熟悉学校的环境。” “真的假的？”周周狐疑的盯着顾言之。 “真的。”顾言之满眼含笑的点点头。 周周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那就好，以后跟姐混，保证你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周周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只要不和顾言之分开就好。 周周开心的抱住了顾言之。 “好了，快要上课了，别闹了”顾言之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离得太近。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吵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办公室里，吴悦在电脑监控前看着班里的一切，眼睛不自觉地盯着靠窗的小人。 她上课的时候很认真，老师有的时候讲到学生感兴趣的时候，班里总会热闹起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师，脸上浮现出笑意。 课间也不和别人嬉笑打闹，偶尔会和身旁话唠的周周聊几句，别人问她就答，别人不问她就保持沉默。 这一切的一切身上仿佛都有万思悠的影子。 大课间时，吴悦就直直的站在班级门口，眉心紧蹙地看向楼梯口。 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看吴悦，她不在乎学生有些异样的眼光，她只是想确认顾言之是否听了她的话。 所以她来了。 直到看到两个怀里抱着书的人走了过来，她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 “咦？悦姐怎么在门口，今天没有她的课了啊，不会是来查人吧？”周周看到吴悦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不清楚”顾言之紧了紧手臂防止怀里的书掉落。 “老师好”走进后周周率先跟吴悦打了招呼。 “吴悦老师好。”顾言之紧随其后。 虽然她不知道吴悦为什么一直盯着她们，但出于礼貌她打了声招呼。 “嗯，你们好。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没有其它的事情。”吴悦看了一眼她们怀里的书，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什么？什么有没有听她的话”周周被吴悦的话搞的有些懵圈，一头雾水的看向顾言之。 “没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顾言之没有解释，抱着书进了教室。 顾言之的耳朵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又红了。 吴悦还是无意识的挑逗顾言之。 所以吴悦啊，吴悦。 你到底是在关心一个普通的学生，还是在关心一个与万思悠长得相似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