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 第409章 老赵身后的人 “海明,干得漂亮!这回可算逮着两只大耗子!为民除害了!” “瞧瞧那身肥膘,平日里不知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吸了多少乡亲的血!” “我看啊,这事儿还没完!这姓赵的刚来就这么嚣张,指不定在以前的地方干了多少缺德事!” “工作组下一个就该去他老窝,掀他个底儿朝天!把他那些狐朋狗党都揪出来!” “就是!咱们这清清白白,好不容易在林场带领下有了奔头的地界儿,差点让这俩祸害给搅和了!” 有人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忧虑提醒: “哎,大伙儿是不是忘了……这姓赵的,当初是谁点头调过来的?这用人失察的板子……” 这话意有所指。 这话一出,热烈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众人目光闪烁,下意识地,带着一丝紧张地看向院门口。 而院门口,不知何时已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风尘仆仆,脸色铁青,正是郑百川。 他显然已经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 周海明最后那番话,还有众人之前的议论,一字不落都进了他的耳朵。 他身后的周亮等人,脸色也都极其难看。 此刻,郑百川的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压城的黑云。 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让被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台阶上坦然坐着的林阳和地上死狗般的老赵身上。 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复杂的情绪,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大院,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工作组用人失察,让这种败类混进了队伍,祸害地方,我郑百川,负首要责任!” 他目光转向林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深深的愧疚。 “林阳同志,让你受委屈了!工作组,向你道歉!” 这声“道歉”,掷地有声。 林阳连忙站起身,神情坦荡,不卑不亢: “郑组长言重了。这事儿跟工作组没关系,是这姓赵的个人品质败坏,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相信工作组的初衷是好的,是想给咱们地方派个能人。” 他巧妙地避开了私人称呼,但在场的明眼人,多少能咂摸出点味儿,知道他和郑百川关系匪浅。 郑百川微微颔首,林阳的懂事和顾全大局让他心头稍安,也更添几分愧疚。 他目光如炬,再次扫视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即将到来的雷霆手段: “事情,工作组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给林阳同志一个交代,给两个村的乡亲一个交代,给所有信任工作组的同志一个交代!” “周亮!” “到!” 周亮立刻挺身而出,站得笔直,如同出鞘的利剑。 “由你负责,彻查此事!事无巨细,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所有牵连人员,一个不漏!” 郑百川的命令斩钉截铁,带着铁血的味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周亮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金石交击。 郑百川的目光最后落在林阳身上,带着询问: “林阳同志,你跟我来一下。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再跟我汇报一遍。” 这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也给了林阳一个私下沟通的机会。 林阳点点头,跟随着郑百川走向工作组的临时办公室。 经过周海明身边时,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带着胜利意味的眼神。 周海明偷偷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临时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门一关,隔绝了外面复杂的气氛,郑百川脸上的严肃瞬间化开,露出一丝长辈的关切和后怕。 他狠狠吸了口手上的大生产香烟,吐出浓浓的,带着辛辣味的烟雾。 用烟头指着林阳,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责备,又带着无比的赞许和解脱: “好小子!有种!是条汉子!没给你爹丢脸!” 他重重拍了下林阳的肩膀,力道沉实,充满欣慰。 “刚才在外面不方便说。你要是蔫了吧唧地被他给押回来,像个小媳妇似的受气,老子才真看不起你!” “占着天大的理,怕个球?换了我年轻那会儿,在砖窑厂就把他那张肥猪脸给揍成烂猪头!” “再拖着这身臭肉,上县里,上市里,上省里问个明白!这朗朗乾坤,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他语气激愤,带着老革命的血性。 他看着眼前这个挺拔如青松的年轻人,眼神里满是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只要没当场把这蛀虫打死打残,留他一条狗命接受审判,你就屁事没有!你这不叫犯错误,你这叫……” 他一时没找到最贴切的词,挥了挥夹着烟的手,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叫替天行道!清理门户!功大于过!老子给你记功!” 这话半是安抚,半是真心。 确认林阳只是有些皮肉擦伤,精神头十足,郑百川悬了一路,几乎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总算“咚”地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一路疾奔,他脑子里闪过太多阴暗的可能,那些藏在队伍里的蛆虫,为了利益,什么栽赃陷害,屈打成招的肮脏手段使不出来? 林阳没事,就是最大的万幸! 老战友这根独苗保住了,不然他都没办法跟林阳他老爹林大海交代。 林阳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挠了挠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郑伯,真不会给您惹麻烦?毕竟……我是在大院动的手,还把他揍得挺惨,鼻梁都断了。” “麻烦?” 郑百川眼睛一瞪,把烟头狠狠摁灭在桌上的旧搪瓷缸子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他自找的!纯纯的咎由自取!老子没亲手揍他,已经是给他背后那点关系天大的面子了!” “工作组那边,我去交代!你小子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头,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不下来!” 他语气斩钉截铁,给林阳吃了颗定心丸。 两人又聊了二十多分钟。 林阳把砖窑厂冲突的每一个细节—— 老赵如何嚣张跋扈,如何颠倒黑白,如何威逼利诱…… 以及他平时在村里乡里听到的,一些关于老赵那个同乡王有财的风言风语,结合上一世获取的相关信息,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比如,如何压榨窑工,如何偷工减料,如何贿赂以前的干部等…… 郑百川听得眉头紧锁,脸色阴沉,默默地在心里的小本子上记下。 这些线索,都可能像藤蔓一样,牵扯出更多隐藏的,见不得光的问题。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0章 快刀斩乱麻! 走出办公室,林阳发现林业队的好几个兄弟都守在附近不远处的树荫下,假装闲聊,实则目光一直盯着办公室门口。 见他出来,毫发无损,精神奕奕,几个人偷偷地朝他竖起大拇指,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敬佩和“干得真他娘漂亮”的笑意。 一个叫铁柱的兄弟还冲他无声地做了个挥拳的动作。 刚走到大院门口,正碰上匆匆走来的周亮,他手里拿着几张刚记录的纸。 “亮哥?这么快就审完了?” 林阳有些惊讶于他的效率。 周亮脸上带着一种大快人心的轻松和办案的利落,摆摆手: “基本清楚了!那姓赵的刚醒,听说他那好同乡把他卖了个底儿掉,连行贿的数目,时间,地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墙倒众人推,没再死扛着充好汉。不过……” 周亮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洞察的讥讽。 “他只承认到了咱们这儿之后,是被那死胖子王有财花言巧语撺掇的,一时糊涂。” “以前在别处的事儿,那是装傻充愣,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肯吐,滑头得很!” 林阳立刻明白了话里的深意,也压低声音: “工作组……是不是要提前挪地方了?” 郑百川必然要顺着赵长兴这根已经烂透的藤,去摸他以前地盘上那些可能更大,更烂的瓜。 赵长兴的“前任”,恐怕也干净不了。 周亮赞许地点点头,露出一个“你懂就行”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那我先去找八爷,这么久了,老爷子估计等急了。” 林阳朝周亮点点头,大步流星向院外走去。 果然,八爷正蹲在大院外墙角的石墩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他那杆油光锃亮的铜烟锅旱烟袋,烟锅子里的火光在渐暗的天色下明明灭灭。 一见林阳出来,他“噌”地站起来,烟袋锅都差点掉了。 也顾不上磕烟灰,几步抢上前,布满皱纹,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后怕和化不开的担忧。 他一把抓住林阳的胳膊上下打量,粗糙的手掌微微发抖: “阳子!你可算囫囵个儿出来了!没事吧?他们……没再难为你吧?” “哎哟喂,刚才可把我这老心肝吓得……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你那一脚踹得是解气,真他娘的解气!可这是县大院啊……” “那姓赵的再不是东西,他也是个官儿……” 八爷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带着浓重的后怕。 今天这跌宕起伏,刀光剑影,比他大半辈子在土里刨食,在山里钻林子经历的都刺激十倍。 尤其是林阳在县大院暴揍赵长兴那一幕,虽然看得他热血沸腾,恨不得上去帮忙,可事后越想越怕,冷汗都湿透了汗衫。 林阳赶紧扶住八爷微微发抖的手臂,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笑着宽慰道,声音沉稳有力: “八爷,您老就把心稳稳当放回肚子里头!这事儿,翻篇了!工作组只会记咱们一功!” 他眼神明亮,透着山里人特有的豁达和自信: “您想啊,咱们这是啥?这是在蛀虫还没酿成大祸,还没把咱们两个村的砖窑厂搅黄,还没把更多乡亲坑害之前,就把他给揪出来了!” “这是在帮工作组清理门户,避免他们以后被这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被牵连背黑锅!” “郑组长心里头,指不定怎么庆幸咱们闹了这一场呢!” 他凑近些,压低点声音,带着点狡黠。 “您想想,要是等这姓赵的真把天捅破了,把事儿办砸了,把乡亲们坑苦了,工作组脸上也无光。” “搞不好还得跟着背处分!咱们这是帮他们提前排雷了!按理说他们还得感谢咱才对!” 八爷看着林阳笃定自信的神情,又想想工作组组长郑百川刚才对他那明显的回护态度,再琢磨琢磨他这番话,越想越觉得在理。 悬着的心总算慢慢落了下来,八爷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那就好,那就好……祖宗保佑……菩萨保佑……可吓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林阳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的余晖已经染红了西边的天际,给青砖大院镀上了一层暖金: “八爷,咱得赶紧回砖窑厂!两个村的乡亲们,可都还在那儿眼巴巴等着咱们的信儿呢!” 八爷猛地一拍油光锃亮的额头,粗粝的手掌和脑门撞出“啪”一声脆响:“哎呀!瞧我这糟心的记性!” 刚才那阵仗,一桩接一桩的麻烦事跟炮弹似的往脑门上砸,真就把这顶顶要紧的茬口给忘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林阳沉得住气及时出声提醒,租地建厂这关乎命脉的大事,怕真要稀里糊涂被撂进臭水沟,喂了王八了。 新官上任的赵长兴赵主任带着人乌泱泱堵上门寻衅时,八爷表面上虽然勉强镇住了场面,可心里终究还是忐忑的? 他甚至盘算过最坏的结果——大不了窑厂关了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反正前期砸进去的本钱还没伤到筋动着骨。 甚至,那股子憋屈劲儿涌上来时,“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念头也冒了尖儿。 大半辈子跑江湖,最怕就是缠上这些官不官,匪不匪的腌臜勾当。 老祖宗传下的那点子明哲保身的道理,早就刻进他骨头缝里了。 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 姓赵的那伙子人,腰杆上系着官皮,脚跟下踩着路子。 随便找个“手续不齐整”或者“影响社队环境”的屁大茬口,都能把你膈应得三天吃不下高粱饭,活活窝囊死。 可今天,就是身边这个还带着三分孩子气的林阳,结结实实给他这个老江湖上了一课! 那场面,真叫人开了眼。 让他猛然惊醒,有些事,就得横下心来争! 尤其是对付姓赵的那种倚仗着点儿屁大权势,就作威作福的货色。 跟这种人讲道理纯属放屁。 就得拉下脸,豁出去,快刀斩乱麻! 林阳那股子雷厉风行的狠劲儿,透着一股子天塌下来老子顶着的豁亮果决。 回想起来,还让他心口怦怦直跳。 一股子后怕里,又混着难以言喻的服气。 这要是换了他自己? 嘿,抹不开的老脸皮,盘桓心底的千百种顾虑,就算借他八个胆儿,也不敢把事情像那样一股脑儿捅到县里去,掀那么大的浪!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1章 窑厂,究竟还干不干?! 八爷不由得眯缝起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目光落在身边腰杆挺直,步履沉稳的林阳身上。 他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声音压得低,带着犹疑: “阳子,刚才……你就真一点儿都不怵?万一,我说万一!把那姓赵的逼到绝路……” “他后头真站着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佛爷,硬要把白的描成黑的,方的说成圆的,咋整?” “你就……不怕被缠进去,掉进那深不见底的烂泥坑,最后爬都爬不出来?!” 林阳的步子依旧不疾不徐,侧过脸看向八爷,嘴角牵起一丝平静的弧度,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定,口里字字清晰如重锤落地: “八爷,这世上有种事,它就是一根躲不掉的硬骨头,卡在嗓子眼里头。” “你不硬着头皮一口啃碎了吞下去,它就能生生把你噎死。” “老祖宗留下的,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那是挨打的教训!” “可骨头缝里还藏着另一句话:你退了这一寸,他明天就敢欺你一丈!” 他脚下一顿,咯吱一声踩碎了一块半嵌在土里的碎石,那声响显得格外干脆。 “今儿这事要不闹大,那位坐在办公室喝着茶的砖厂大老板能善罢甘休?” “他只会把咱当成一块没骨头的软泥巴,想咋捏就咋捏!” “回头三天两头派些狗腿子来,今天说咱烟囱冒烟熏了山,明天说土方挖断龙脉……” “各种名头信手拈来,非把你逼得走投无路,乖乖腾地儿才算完!” 林阳的眼神骤然转冷,像淬了冰的刀子,那是恍然大悟后升腾的寒意: “我现在才算咂摸出味儿来,为啥方圆百八十里地,就他姓金的窑厂一家独大!” “过去也不是没人动过心思,琢磨着也起座窑。可风声刚传出点苗头,连窑门口朝哪边开都还没影儿呢,就稀里糊涂地黄了,废了。” “根子,原来就扎在这儿!人家暗地里花钱养着这帮冲锋陷阵的玩意儿呢!” “这回算他金大老板倒霉,先是同乡的傻小子莽头莽脑,踢了块能震掉门牙的大铁板,一时乱了阵脚。” “才没顾上伸爪子掐咱们这小苗头儿……其实,这还有一条要害,您老不妨仔细捋捋?” 八爷正听得心惊,脚步猛地一顿,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浑浊的脑子里灵光猛地炸开,脱口而出: “周——家?!” 林阳微微颔首,脸上那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几分了然于胸的玩味: “没错。周家!那是盘踞在这一带几十年的地头蛇,根深叶茂,比地里的老柿子树还稳当。” “他们能容下咱们这种规矩做买卖的外来客,但绝对容不下姓金的这种用下三滥手段,明目张胆坏了道上规矩的勾当!” “这是拿臭狗屎往他周家祖祖辈辈积攒的门脸上糊!砸他周家多少辈人挣下来的名望根基!”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三分敬意三分清醒七分疏离。 “周家人是讲究个道义,八爷,这没得说。可您再细品品,上头那股改革开放的风刮起来了。” “我估摸着啊,这些地面上的老人儿,抱成一团的老规矩,怕是用不了多久,都得像这土疙瘩一样,给风慢慢刮散喽,各自挪窝喽……” 八爷的脸色随着林阳的话语变了几变,松弛的皮肤下肌肉隐隐抽动。 再看向林阳的目光里,骤然多了几分深沉的审视。 仿佛第一次真正掂量起这后生的分量。 “阳子,你这盘棋……绕得可真是够远哪!” “说实话,老头子我这脑子刚才还在姓赵那帮龟孙子上打转呢,愣是没琢磨到周家这层天。” “你……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要闹大?就吃定了周家那帮老狐狸,或者别的什么大人物,看在周家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你这出头鸟真吃了亏,才敢这么……放手干?” 他话虽没说全,但那潜台词在烟雾缭绕的空气里直白得很——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找好了靠山? 林阳只是回以一个略带神秘色彩的笑容,没接这个茬。 他怀里揣着的那张“郑百川”的底牌,此刻自然不会轻易示人。 哪怕是他最信任和敬重的八爷也不例外。 但此刻林阳心里澄明如镜。 即便没有郑百川这层关系挡在身后,他林阳该争,该护的底线,也半步都不能退让! 一老一少边说边走,不觉间已回到砖窑厂热火朝天的工地外。 坑洼不平的土坡上,两个村子留守的老少爷们儿,婆姨娃娃们早就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 当林阳那挺拔的身影和八爷略显佝偻,却透着沉稳的步态在黄尘滚滚的土路尽头一出现,人群里“嗡”地一声,像是平地炸开了一串惊雷。 “回来啦!阳子回来咧!八爷也回来咧!” 一个眼尖的半大小子跳着脚,扯破了嗓子嚎叫,那兴奋劲儿穿透了呼呼的风声。 人群瞬间像煮沸的稀粥锅,呼啦一下便向两人涌了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股热乎劲儿,那股劫后余生的喜悦,简直比刚打完土豪分完田地还要浓烈十倍。 看到两人步履稳健,身上不见新伤的安稳身影,悬在半空的一颗颗心终于轰然落地。 人回来了! 还全须全尾! 那就意味着,窑厂这事儿,没黄! 大伙儿守着家门口就能端上的“铁饭碗”,还没到砸的时候! “阳子!咋样了?那姓赵的王八犊子……没把你们咋的吧?” 一个穿着肩膀磨得发亮的破棉袄,裤腿扎着草绳的老汉挤在最前头,紧张得嗓子眼儿发干,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就是!那帮龟孙霸道得没边儿!你们俩要是今儿个没回,俺们两村子的老少爷们儿可都合计好了!” “套上骡子马,老老少少一块堆儿压到县衙门口去!高低也得敲锣打鼓讨个天理公道!” 莲花村一个铁塔似的汉子,蒲扇般的大手把胸口拍得咚咚响,声如洪钟。 “没错!咱们在自个儿地头上建厂子,光明正大干买卖,就想让老少爷们儿都能多挣俩活钱。” “省得背井离乡,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能把日子过红火!这咋就犯了天条哩?” 七嘴八舌的嚷嚷附和声嗡嗡响成一片,一双双熬得发红的眼睛热切得能点着火,巴巴地凝聚在林阳脸上。 焦灼地,急切地等着从他嘴里得出一条最重要的信息—— 窑厂,究竟还干不干?!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2章 敲打 就在这人声鼎沸的当口,人群忽地裂开一道缝隙。 张大春——靠山屯新推选出来,屁股还没坐热乎的村长,此刻只觉得脸上像被泼了滚油,火辣辣地疼。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挤出人堆,粗粝的大手在旧裤子上反复搓着,那姿态矮得恨不得缩进地里去。 为了一屯子老老小小几百口子人的活路和未来,这张老脸,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豁出来! “阳子兄弟!” 张大春嗓子紧得发干发涩,脊梁骨不由自主地弯下去几分。 “先前……之前俺们屯子闹腾的那不是人干的事儿……” “俺张大春,带……代表靠山屯上上下下老少爷们儿,给你们,给八爷,赔……赔不是了!” 他声音艰涩,像是从砂轮上磨出来,带着沉重的,锤子砸心般的痛悔。 “要不是张继生那个黑心烂肺的玩意儿,胡嚼瞎蛆……唉!啥也不说了,千错万错,都是俺们靠山屯的错!俺们不是东西!” 他猛地抬起那张饱经风霜,刻满沟壑的脸,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一股近乎绝望的孤注一掷的恳求,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你们要是真不用俺们靠山屯的地了,俺们……俺们也怨不得!认栽!活该!” “可是……阳子兄弟!八爷!” 他目光扫过人群里自家屯子那些眼巴巴瞅着,大气不敢出的婆娘娃崽,佝偻老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声音近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哀鸣: “能不能……看在这些老少爷们儿,娘们娃娃,也巴望着靠双手,靠力气能过上几天踏实红火日子的份儿上……” 他嘴唇哆嗦着,用了全身的力气,把那句承载着整个靠山屯最后希望的恳求抛了出来: “给一个机会吧!” 林阳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压根就没动过把靠山屯一脚踢开的念头。 那块地,傍着山,取泥方便,土层厚实粘性好,是块天生的烧窑宝地! 在林阳的长远盘算里,这座砖窑厂可不是一年半载的过路买卖。 窑火一旦升起来,少说也能在这片土疙瘩上红红火火地烧它个二三十年! 山沟里那些挖不完,用不尽的黏土资源,足够支撑到他盘算里的下一盘棋局。 待到粘土耗尽了,那平整出来的一大片厂区,正正好拿来建车间厂房,搞小五金,农具修造…… 一步一脚印,稳稳当当向前的路,在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年代里,这几乎是环境给的最踏实的馈赠了。 退一万步讲,没他林阳这根引线,过不了一两年,照样会有别的精明人瞅准这风水宝地起来点火。 只是他林阳既然抢占了先机,就得把它干出个样子来,干成这一带响当当的标杆。 这座窑厂,不只是他创业路上掘金的第一桶土,更要成为这一方水土滋养出来的乡亲们过上好光景的实在依靠。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张大春那张紧绷的,写满忐忑的脸,再掠过他身后那些紧紧挤在一起的靠山屯村民。 那些黑红粗糙的脸上,刻着农家人特有的憨厚执拗。 此刻却被急切,惶恐,甚至一丝不易察觉,可能源于往日积怨而尚未完全消散的不服气所占据。 林阳深深吸了一口初冬傍晚带着枯草与土腥味,清冽刺骨的寒气,让这寒意压下心底那点仍未彻底抚平的不快。 “说实话……” 林阳的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甚至故意渗着几缕冷漠的霜气。 “对你们靠山屯的人,我这心里头,就像扎进了一根刺,拔不出来,越琢磨就越膈应!” 他锐利的目光刀子般掠过人群,好几个年轻后生被那眼神刺得下意识地缩了脖子。 “我和你们之间,没沾亲,没带故,更没谁欠着谁的情分。前前后后闹腾的那两档子事,是真让人心窝子透凉!” 他稍作停顿,微微抬高了一点声线,让那冰渣子一样的寒意更清晰地砸进每个人耳朵里。 “所以,原本我们是打算,图个彻底清净,只用俺们莲花村的地得了!” 他话锋随即一转,眉头很合时宜地微微蹙起,显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可问题是——莲花村周边能用的荒地坡地,也真没富余多少。” “真要把窑厂压过来,眼瞅着就难免要挤占村子边缘的几块口粮田!” “那地里的肥土黑壤,是老祖宗一锄头一锄头翻出来,一代代人用血汗浇灌的命根子!” “不到万箭穿心,走投无路那一步,我林阳,不愿去伤庄稼人种粮吃饭的根本!那是损阴德,砸名声的事儿!” 这番话,像一记沉重的铁锤,带着农人对土地的刻骨敬畏,结结实实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无论是莲花村还是靠山屯的村民,脸上都不可抑制地浮起深切的认同和一丝对这个年轻人难得的敬意。 对土地的虔诚,是几千年刻进他们骨血里的基因密码。 林阳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裹挟着十足的无奈: “可是啊——你们靠山屯干的那些糟心窝子的事儿……我是真信不过这张嘴上说的幡然醒悟啊!” 他眼神骤然锐利如刀,剖析着人心那点最现实的阴暗: “好好想想看!从张继生,张老根领头闹事,到今儿个差点被姓赵的生吞活剥,你们屯子里头,真就个个清白无辜,没动过一点趁机捞一把的歪心思?” “我林阳跟你们,非亲非故!凭什么就得打掉牙齿和血吞,硬吃这份哑巴亏?” “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躯,拉屎放屁活蹦乱跳一条命!谁心里,还没憋着点能掀了屋顶的脾气?!” 人群里,靠山屯那边最后残余的那一点点不甘和潜藏的不服气,此刻被这番直戳肺管子的话砸得烟消云散。 不少人脸红得如同煮熟的大虾,头垂到了胸口,恨不能扎进裤裆里。 林阳最后那句“谁还没点脾气”的质问,硬气!狠辣! 更是把道理掰开揉碎了,狠狠塞进他们喉咙里,噎得人喘不过气。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3章 恩威并施 莲花村的老村长佝偻着腰杆子,叼着早就灭了火的旱烟袋锅子,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 八爷更是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露出微微发黄的牙齿。 心里头那股因靠山屯背信弃义而积攒的郁气,此刻被林阳这几句既占理,又解气的大实话冲开了不少豁口。 这小子,是块能扛事,会拿事的料! 办事不拖泥带水,说话更是不遮不掩,敞亮! 张大春那张脸彻底灰败下去,像蒙了一层灶底的死灰。 嘴巴蠕动着,张了又合,喉咙里像塞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一个字也吐不出。 完了…… 最后一丝希望……这怕是彻底……黄了……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艰难地挪动脚步,准备硬着头皮带人回去…… 就在这个沉重的,几乎凝滞的瞬间,林阳的话锋陡然如惊雷般炸响,清晰无比地落在了张大春身上: “张叔!” 这一声带着明确称谓的呼喊,如同响亮的鞭哨,抽得张大春浑身剧烈一激灵,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灰败无光的眼睛里,骤然燃起两点微弱的,却拼命挣扎的火苗,死死地盯住了林阳。 “你是靠山屯大伙儿新推举出来的村长,”林阳的声音缓和了几分,带上了几分对“公职”身份的尊重与审视,“先前八爷去你们村谈租地那会儿,你在场主持大局。” “我多少看明白了点,你张叔是个拎得清,讲道理的人,当时也曾劝过大伙儿,别走那条自毁前程的黑路,对不对?” 林阳的目光带着审视,像要穿透张大春的灵魂,但语气中的决断已不可更改: “就冲你张叔这份顾全大局的公心,我林阳,今天破个例!给你们靠山屯,一个把心掏出来看的机会!” 咚! 人群中,不知是谁手里攥着的锄头柄没拿稳,失手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靠山屯的人群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无数双眼睛死死瞪着林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巨大的狂喜和忐忑席卷而来,几百道期盼的,带着卑微乞求的目光,如同烧红的铁链,紧紧锁在了林阳的脸上。 林阳的声音如同开山凿石般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规则: “但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必须要立规矩!今天这事是根刺,不把它在骨髓里消干净,明天就可能长出棵歪脖子树来!” “咱们得在太阳底下,白纸黑字写清楚!全体联名,用红指头印子摁瓷实喽!” “法子简单明了:我们正式从你们靠山屯大队手里,把那块荒地租下来!租期——五十年整!一次把五十年的租金付清!” “这张联名书……” 林阳的目光骤然变得更加锐利,如同两道探照灯,缓缓扫过靠山屯的每一个人。 “就是铁打的凭证!签字画押!有了这张纸,往后五十年,那块地就是我们砖窑厂扎得死死的根!” “谁要是签了名,摁了印还敢反悔闹事,暗地里捅刀子!那就别怪我林阳翻脸如翻书!” “到时候别说交情脸面,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要是你们现在点头同意,认这个规矩,这窑厂,就继续在你们靠山屯的地界上盖下去,把火生起来!” “要是不同意,觉着这张纸太硬?咱们现在就当面锣对面鼓,一拍——两散!” 林阳目光转向莲花村那边同样屏息的父老乡亲,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绝对公道的坦荡: “同样的章程!我们莲花村的地,也照此办理!租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两家一模一样!” “我林阳,在这里把话撂下——这碗水,必定要端得平平整整!” “哗——” 莲花村的人群里瞬间爆发出如火山喷发般的欢呼,地狱和天堂原来只在一线之间。 窑厂不但定了,自家村还能稳稳当当地拿到实实在在的租金! 一张张被太阳晒得紫红的脸上绽放出狂喜的光彩,嗓门大到震得黄土簌簌往下落。 八爷脸上的笑意再也没法藏了,皱纹像揉开的菊花瓣层层舒展。 这后生崽,手腕硬,心肠通! 借着靠山屯自己挖的坑,作的茧,不光把未来的隐患堵得严严实实。 还把最重要的一步“租地”这个环节用法律意义上的“联名书”和五十年长租这把大金锁,给死死栓牢了! 老江湖一眼看透林阳的心意。 五十年,钱一次付清,摁了红手印! 这等于彻底断了往后子孙后人因眼红反悔,跳出来扯皮的根。 以后谁再想打这块冒着烟出着金砖的地的主意? 嘿,全公社老少爷们的红手印都能砸死你,分量比族谱还重! 张大春和靠山屯的村民们,耳朵里灌进“租金”,“五十年”,“联名书”这些词儿,先是彻彻底底地懵住了,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团嗡嗡响的马蜂。 随即,巨大的惊喜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地冲上顶门,直冲得人晕晕乎乎,脚下像踩了棉花。 能有机会让窑厂留下,他们还能去上工,能分到那份诱人至极的工钱——这已经是天掉馅饼! 至于“租地”? 那更是意外之财,是天上掉下的白面馍馍! “俺们靠山屯没二话!一定照办!全屯子老少爷们儿签字画押!” 张大春激动得破锣嗓子劈了叉,脸上每条皱纹都在抖动。 人群中一个汉子猛地吼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无穷的感激: “林阳兄弟!八爷!俺们靠山屯之前干的真不是人揍的!混账!这租金……你们看着给!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行!” “能留俺们干活挣那四十块的工钱,让娃娃能吃顿饱饭,那就是天大的恩情!再生父母!真……真不能再多要钱了!” 这番最朴实无华,带着土腥味儿的言语立刻引起了山呼海啸般的附和。 所有人心眼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要多了“不义之财”,惹恼了林阳,把这刚点燃的天大好事搅黄了!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4章 跟着林阳干,准没错! 林阳之前勾勒出的蓝图,每月稳稳当当的四十块现钱,抵得上村子里半个壮劳力一年的工分钱! 更有年底让人眼馋的“年终奖”,逢年过节可能拿到手的米面粮油。 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在每个人的心上。 有了窑厂这份工,那就是半个工人身份! 是守着家抱着娃就能端起来的“铁饭碗”! 谁还会为了那点“租金”小利去瞎闹腾? 人群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到了极点,化作汹涌的感激浪潮。 过去那点蝇营狗苟,损人不利己的念头早就被冲刷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林阳“以德报怨”宽宏大量的死心塌地的感激。 跟着林阳干,准没错! 八爷适时地笑呵呵上前一步,清了清被黄风呛得有点发痒的嗓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压过了嘈杂: “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阳子兄弟这份天大的仁义厚道份上!” 只要你们别漫天要价,开出惊雷般的数儿,我老八,当场就拍板!钱的事儿,不是事儿!” 八爷极有分寸地再次拔高林阳在合作中的分量和决定性功劳: “大伙儿心里头都得掂量掂量!这窑厂能烧出金砖来,阳子兄弟可是第一功!” “我这掏的是压箱底的老本,可阳子兄弟他出的是更金贵的学问,胆识和那份天塌不惊的稳当!人家是正经高中毕业的秀才!” “往后还得带着咱们两个村子,一起朝那富裕大路上奔呢!” 他特意拔高嗓门,让声音在风中传得更远,震得土坡上的碎石都嗡嗡响: “刚才当着靠山屯众位兄弟的面,老八我也放话在这里,咱们这砖窑厂,头一个月工钱,就是这个数儿——四十块!” “现钱!绝不掺假!绝不拖泥带水!” 八爷红光满面地环视着两个村子激动的人群,把那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又清清楚楚地砸了一遍: “以后啊,到了年根底下,咱窑厂还有一份心意,叫年终奖!不多不少,保底是——一个月的工钱!” 他满意地看着人群瞬间瞪圆的眼睛和倒吸的冷气,接着道: “平时大伙儿要是活儿干得地道,给窑厂提气长脸,逢年过节隔三差五的,米面粮油,油盐酱醋茶这些过日子用得着的,也保准儿给大家伙儿发一发!” “咱们窑厂挣钱了,就得让卖力气的弟兄们也得着点甜头!” 这番如同巨大诱饵般的话语,把整个现场的气氛彻底引爆。 “四十块?!” “我的亲娘祖奶奶!这……这比得上城里供销社的正式工了吧?!” “啥?年终奖?保底一个月的工钱……那不就是年底还能再领四十?!” “还发油盐酱醋?!白面?!哎呦我的老天爷!” “这是要咱泥腿子也过工人老大哥的日子啊!” “哗——” 巨大的惊叹和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几乎要把这土坡给掀翻。 这份承诺不再是画在纸上的饼,而是实实在在能摸得着的米和油。 是盖自家红砖大瓦房的指望,是给娃娃买书本的底气! 对于靠山屯的人来说,这份惊喜更是翻倍的剧震。 窑厂不但留下了,用的还是自家的地,一下就是五十年的承诺。 巨大的喜悦和无地自容的羞愧交织在一起,不少人眼眶通红,激动地拼了命拍巴掌,嘴里吼着听不清的感谢,只觉得喉咙堵得厉害。 靠山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猛地推开人群站到高处,扯开嗓门激动地吼道,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俺们靠山屯的!没脸!干过那些混账王八蛋不如的糟心事!对不住林阳兄弟!对不住八爷的大仁大义!” “这租金……”他大手一挥,斩钉截铁,“你们看着给!给一个数儿俺们都认!” “只要能留俺们屯子的爷们儿在窑厂出力干活,让娃娃他娘能扯块花布!那恩情就比天高!比海深!” “俺们靠山屯,从今往后,就认林阳兄弟和八爷的号令!水里火里,没二话!” 人群再次爆发出震天撼地的呼喝,声浪滚滚,响彻山坳。 八爷笑得合不拢嘴,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好!好好!这心意,老八我收下了!咱两家这交情,就算翻篇了!往后拧成一股绳往前奔!” “具体的租金章程,咱们找个风小点的地儿,慢慢合计!” “眼前最要紧的,”他看向张大春,“张村长!你们靠山屯的联名书,赶紧回去组织大伙儿签名摁手印!字据得在窑厂动工前弄踏实喽!” 张大春激动得只会一个劲儿猛点头:“好好好!一定!这就办!我这就回!保证一家不漏!” 八爷又转向莲花村那边吧嗒着烟袋锅子的老村长,笑着说:“老哥,咱莲花村也不能拖后腿吧?” 老村长把烟袋锅子往鞋底梆梆梆使劲磕了几下,震落了烟灰,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听见没?都听见八爷的话了没?麻溜的!赶紧回去!一家一个当家户主,到队部给我签字画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家里男人不在,老娘们当家的娘们也得来给我按上手印!” “这可是关乎咱们村几十年饭碗能不能端稳当的头等大事!谁敢磨叽,我敲断他的腿!”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莲花村的村民欢天喜地,争先恐后地朝自家村子的方向涌去。 靠山屯的人在张大春带领下,也吆喝着快步往屯里赶,脚下呼呼生风。 张大春带着靠山屯的人走了。 林阳本想拉着八爷再细细掰扯一下后续买设备,请技师这类花钱如流水的具体事项。 却被莲花村几个兴奋过头的老少爷们儿连拉带拽,连推带搡地弄回了莲花村大队部的院子。 莲花村大队部那间低矮的土坯瓦房里,一盏墨水瓶做的小煤油灯挂在房梁垂下的绳钩上。 橘黄色的火苗被门缝里钻进来的穿堂风吹得忽明忽暗,发出哔哔啵啵细微的炸裂声。 浓重呛人,带着苦涩辛辣味的旱烟烟雾沉沉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仿佛给屋顶横梁都镀上了一层灰黄的浆。 长条凳,大板凳,门槛,角落里闲置的石磨盘边,但凡能借个力,搁下半边屁股的地方,此刻都挤满了人。 当家的户主们几乎全到了。 一张张被灶膛火映黑的脸,被山风吹粗粝的脸,有紧张期待的,有跃跃欲试的,也有忐忑不安的。 所有热切的目光都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屋子最中间那张破办公桌后面的林阳身上。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5章 避嫌 林阳被几个长辈硬按在了那把吱嘎作响的木椅子上。 “阳子!你给叔句痛快话!那租金,咱到底该要多少?摸着良心又不能让八爷觉得咱敲竹杠?” 一队的老队长是个急性子,第一个按捺不住开了腔。 他粗糙得像老树皮的大手重重拍在坑洼的桌面上,震得那煤油灯火苗又是一阵乱跳。 那手指关节全是常年握锄磨出来的,发亮的厚茧。 林阳苦笑一下,朝满屋子热切又带着点茫然焦虑的乡亲们摊了摊手,那神色真诚得甚至有些无奈: “老叔,各位婶子大娘们!这话我在刚下窑厂土坡子的时候就跟张村长撂清楚了,这事儿,我不能参与!必须得避嫌啊!”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又往上虚指了指房梁,像是在暗示这窑厂的分量和八爷这位金主。 “我跟八爷合作,这窑厂有我一份子,我咋张嘴?” “我说五千一万?那八爷家的钱是大风吹来的沙土?堆那儿等我数?” “我说三百五百?那不是寒碜咱们村这地么?” “里外不是人,搁在火上烤的活计,你们这不是成心让我跳夹板河么?” 老村长嘴里叼着那根早就熄灭,只剩烟灰的旱烟锅,眯缝着老眼,喉咙里先是一阵呼噜呼噜的痰音。 他慢悠悠地开了腔,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我说啥来着?早提醒过你们了吧?” 他那双浑浊却像能穿透人心的老眼缓缓扫过黑压压的众人。 “租金这事,阳子他必须得避嫌!你们这是干啥?把他顶在前头架火上烤啊?让他咋说?” “说少了,对不起祖宗传下的地。说多了,像故意坑合伙人的钱。两头堵,上下两难!” “再说了——” 老村长的话顿了顿,那浑浊的目光带着洞穿世事的精光,沉甸甸地落在每个人头上: “没有阳子搭的这座金桥,你们谁?嗯?你们哪个认识人家八爷是哪座庙里供着的真神?” “人家能一开场就许给咱们壮劳力一个月整四十块现钱?!” 老村长用烟锅轻轻敲了敲桌沿,梆梆两下,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人们心上。 “一家出一个壮劳力,那就是四十块稳稳当当进口袋!” “要不是阳子这张脸面,这份本事,这天大的馅饼能掉到咱们这穷山沟里?” 老村长这番利害分析,直指核心。 闹哄哄的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烟袋锅子互相借火时轻微的“嗤嗤”声。 他接着不紧不慢地敲打,像老石匠敲着磨盘边: “还有啊!都给我往耳朵里灌!别眼皮子浅!仗着阳子是咱们莲花村土生土长出去的崽崽,以后在窑厂里就想摆谱翘尾巴,给外村人难堪!那不行!绝对不行!” 老村长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眼神也变得刀锋般锐利。 “八爷那是什么道行的人物?人家投的是真金白银!” “真把人家惹烦了,规矩坏了,那就是打阳子的脸!是砸咱们全村人自己的饭碗!” “那叫杀鸡取卵!蠢透腔了!懂不懂?!” 人群里几个平时有些油滑的小年轻,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 刚才急切问租金的老队长,立刻像听懂了号令般,把胸脯拍得山响,声如洪钟: “对头!老村长说得一字在理!谁他娘的敢在窑厂里炸刺儿,给阳子兄弟抹黑,给莲花村这块招牌抹屎,俺们老少爷们第一个就不答应!不把他胳膊腿卸了也得给他塞猪圈里去!” “就是!做人得长良心,得知道啥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对!咱老林家可出过举人老爷,可干不出靠山屯那帮混账羔子吃里扒外的下作事!” …… 屋子里瞬间群情激愤,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唾沫星子在煤油灯光下乱飞。 在窑厂这关系到自家屋前灶后,婆娘娃娃饭碗的重大利益面前,整个莲花村上下凝聚得如同一块刚从洪炉里锻打出来的铁板,坚不可摧! 林阳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因为激动,兴奋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而涨得紫红发亮的脸孔…… 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纯粹而又朴实的决心…… 胸膛里那点因靠山屯风波而积攒的寒意,被这股热气腾腾的乡土温情一点点驱散,焐热。 一丝由衷的,带着疲惫过后终于落地的轻松笑容,在他年轻的脸上慢慢漾开。 莲花村人,平日里也有点小抠门,邻里间红个脸闹个别扭也免不了,甚至也出过像王老五那种好吃懒做的“鬼见愁”。 可骨子里,村头的老刘家和村尾的林寡妇家,大多数人家还是讲究个亲帮亲,邻帮邻,拧成一股绳。 这股子众志成城的劲儿,才是他林阳敢在这个贫瘠的山沟里放手一搏,也坚信能干出一番事业的最厚实,最温暖的底气! 眼见着林阳陷入了沉默,刚才还像烧开水的锅一般喧腾的队部,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持续不断的哔啵声,还有无数压抑着的,粗重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浓得化不开的旱烟味里。 “那……那……咱总得自己个儿议出个数儿啊!” 一直蹲在墙角翻小本子的生产二队老会计,终于忍不住推了推鼻梁上滑到鼻尖的老花镜,用他那略带沙哑,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面前摊开的账本破旧不堪,密密麻麻记着些歪扭的数字和符号,手里的铅笔头短得几乎捏不住。 “阳子说不参与,那咱自个儿就得争气,把这事议出个子丑寅卯来!” “反正那块乱石岗子加粘土地……” 他眯缝着老眼,在本子密密麻麻的陈年旧账里来回翻找,手指头沾了点唾沫搓捻着纸页。 “就……就咱先前跟靠山屯分得利落的那一大片坡地,合着拢共……有……有……” 他一边含糊地念着,一边点着本子上的墨点。 “老孙头!一百二十亩多点!具体得去丈量!不过靠眼睛估摸也差不离!” 旁边有人忍不住低声提醒了一句。 “对!对!一百二十亩上下!只多不少!”老会计点点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都是些鬼见愁的石头蛋子,不长好庄稼的贫瘠黑泥巴地。” “八爷和阳子租过去办厂子,那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天大好事。” “可话又说回来……咱也不能白给啊,这终究是集体家底,是祖辈留下的基业不是?” “大家伙儿敞开了议议,看看……看这个租金,填个多少数儿合适?” “嘶——” 屋内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细微声响。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6章 狮子大开口?!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嘁嘁喳喳如同蚊蝇低鸣,不时有烟袋锅子互相借火接触时发出的轻微“嗤啦”声和短暂的橘红色火光亮起。 沉默了几息。 “要不……” 终于有个蹲在门槛上的瘦老头,用干瘪的,带着明显试探和不确定的语气开了口,那声音像是怕吓着谁。 “……咱……咱就按,一亩地折合一……一块钱?”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蚋哼鸣。 “那一百二十亩……就是……就是一百二十块?这……这会不会要多了?” “那破地,堆在那里十年二十年,也没见它自个儿长出一颗麦粒儿,变出一分钱啊……” 他说完,又飞快地瞟了一眼坐在桌子后面的林阳,又看看老村长,生怕自己出价太高。 “嘁!一块钱一亩?老黄头你咋不算算这五十年?!” 另一个扎着黑布条腰带的干瘪老汉猛地哼了一声,有些不屑。 伸出三根骨节粗大,沾满泥巴的手指头,声音拔高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依俺看呐,咱得按整块算!咱要高点,图个顺溜!一千二!咋样?听着也敞亮!” “咱村统共就二百来户呢,分一分,匀到每户头上也就摊个块儿八毛的!就当是添把柴,讨个长远吉利!” 这“一千二”的数字一出口,屋子里瞬间响起一片抽气声,紧接着便是更大声的嗡嗡议论,像捅了马蜂窝。 “一千二?老天爷哟!那……那可……可够买一头半刚使上劲儿的壮牯牛咧!” 角落里一个刚分了家,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小年轻,一边搓着布满血口子的手,一边眼睛放光地小声嘀咕。 一千二百块! 这对于常年土里刨食,一年到头从牙缝里省出几块钱,杀头年猪能高兴半个腊月的莲花村人来说,已然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墙角长条凳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大海,这时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坐在屋子中央,被煤油灯光勾勒出轮廓的儿子林阳。 赵桂香紧挨着他,坐在旁边一个小马扎上,手指头死死地揪着膝盖上的旧蓝布棉袄衣角,指甲深深掐进布纹里。 她的心七上八下地在胸腔里撞。 要一千二? 这么多钱,儿子和八爷……真能答应? 可别把人吓得扭头就走哇! 但这话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 怕显得自己太软弱,太不顾大局。 老村长那双浑浊得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的老眼,此刻却闪烁着一种近乎鹰隼般的精光。 他慢悠悠地把嘴里的旱烟袋锅抽出来,目光如同细密的网,在每一张或紧张或期待或贪婪的黝黑面庞上缓缓扫过。 那目光极其隐晦地在林阳脸上停顿了一瞬——也许连半秒都不到。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老村长锐利地捕捉到林阳搭在破桌面上的左手食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上蜷曲了一下! 老村长喉咙里又是一阵沉闷的呼噜声,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有些低沉的声音像一块巨石猛地砸进了死水潭中,激起千层浪。 “一千二?” 他掂量着手里那杆光滑油亮的老铜烟锅,烟锅头在坑洼的办公桌面上笃笃地敲了两下。 “这点子钱,对得住这五十年的大租期?对得住咱全队老少两百多户人联名书底下那个红手印的分量?对得起老祖宗留下的这份基业?” 他那双浑浊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扫过全屋子一张张屏息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五千块!这个数,大家伙儿都琢磨琢磨……”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要吊足所有人的胃口,让那个庞大的数字在每个人心头震颤得更加猛烈。 “踏不踏实?值当不值当?!合适不合适?!” “噗——咳咳咳!” 角落里传来一阵猛烈而狼狈的呛咳声,显然是某个正嘬着烟袋锅子的老烟枪被这惊雷般的数字惊得失了口,浓烟呛进了肺管子。 “啥玩意儿?!” “五千块?!” “我的亲娘祖奶奶……” “这……这是狮子大开口……要把天老爷的腚沟子捅破了吗?!” 整个队部小屋,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比死水还要死寂的凝固状态。 空气仿佛被冻成了冰坨子,所有人,无论老幼,都被老村长嘴里轻飘飘吐出来的那个巨大数字狠狠砸懵在地。 只有那盏悬挂着的煤油灯,灯芯燃烧发出的哔哔啵啵哔啵声响,在这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像烧在每个人脆弱的神经上。 五千块! 这哪里是要租金? 这分明是想要把天撕开一道口子啊! 不少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五千块?! 这年头全县扒拉扒拉手指头,能找得出几个腰缠万贯的“万元户”? 那都是天南海北跑码头,开工厂做大买卖的狠人! 他们莲花村,一个夹在穷山沟沟里的土村子,拿块只能长石头蛋子,烧窑才能变废为宝的黑泥巴地,一张嘴就要五千? 还他娘的是五十年?! 这不是要钱,这分明是不要脸哪! 齐刷刷地,所有目光,先是惊恐地投向语出惊人的老村长,接着又无比忐忑,充满疑虑地快速瞟向破办公桌后面,被煤油灯光笼罩着的林阳。 出乎所有人意料,林阳脸上非但不见丝毫怒意或震惊,反倒是一副早有所料,抱着臂膀准备看好戏的悠然表情。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端起旁边不知哪位长辈递过来的破了一个小豁口的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吹着飘在发黄水面上的几片劣质茶叶末子。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7章 闻风而来 老村长把众人脸上这难以置信的惊恐与茫然尽收眼底。 他稳稳当当地坐在板凳上,屁股都没挪一下。 那杆沉甸甸的铜烟锅在他手里,此刻仿佛拥有了某种定海神针般的不凡分量。 “都寻思啥呢?” 老村长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洞悉世事的穿透力,打破了屋里胶着的沉默。 “都甭光瞅着眼前!那块地是石头疙瘩、黑泥塘咋了?” 他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黝黑,布满皱纹或尚显稚嫩的脸庞。 “那是啥?那是咱莲花村全大队老少几百口子人,从改朝换代那会儿,祖辈手上就攥着的——集体基业!” “是写在红纸黑字的联名书上,摁了鲜红手印的——实打实五十年的集体产权!” 他目光沉沉,盯着几个刚才眼神闪烁的后生:“现下瞅着五千块吓人?多得像座山?” 老村长嗤笑一声,枯瘦的手指挨个点着。 “你们掰开指头算算,就算全分了,摊到各家各户手里头能落几个子儿?” “买个新洋瓷盆?砌个猪圈半拉墙?为这点毛毛雨,就迷了眼了?鼠目寸光!” 烟锅里闪着火苗,他狠吸一口,喷出的浓烟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钱——得进公账!明明白白!修水渠,那是咱们地里的命根子!拉电线,咱娃晚上写作业还用得着煤油灯吗?” “还有村里的孤寡五保老人,逢年过节,米是米,油是油!村小那些娃,缺了本子、断了桌腿,咱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农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这都是眼皮子底下能亮堂起来的!” 老村长话锋一转,故意拖长了调子,像说书先生要拍下醒木。 “更要紧的是——得把这口子堵死喽!给往后的儿孙也把这嘴堵上!” 他猛地提高嗓门,屋里人都是一个激灵: “甭等到将来窑厂红红火火、日进斗金了,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狼心狗肺的后生跳出来瞎嚎——” “哎呀呀!当年我爷糊涂啊!咋就把那么好个聚宝盆,当烂泥坑给贱卖了呀!” 他模仿着假惺惺的后悔腔调,满屋子的人都皱紧了眉头。 “咱就得把规矩做死!”老村长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白纸黑字给我签死!合同拿钢印给我盖死!租期五十年咬死!租金一步到位写死!” “白纸黑字红手印,给他捆成个死疙瘩!让那些想翻腾旧账、刮油水的,门缝儿都找不着一丝!” 这气势镇住了大部分人,但角落里还是挤出几声细若蚊蚋的嘀咕: “五千块……老天爷……那……那靠山屯那边……不也得……跟着要五千?” 有人紧跟着倒吸一口凉气:“嘶……合着人家八爷一开场就得掏……一万块现钱?!整捆整捆的大团结摞起来……” “这……这要是把八爷这尊真佛,这煮熟的金鸭子……给吓飞跑了……咱……咱……” 这念头沉重得像石头,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屋里瞬间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烟锅滋滋的声响。 这钱,是希望,也是烫手山芋啊! 就在这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和犹疑中,“噗”的一声闷响,厚重的,打着无数补丁的粗布门帘被猛地撩开,带进一股子夹着黄土味儿的风。 众人齐齐回头。 门口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张大春——靠山屯的新村长! 他肩上挎着那个洗得发白,打了补丁的旧帆布包,此刻鼓鼓囊囊,硬邦邦的棱角顶着包布,像是塞满了东西。 他那张被风霜刻得沟壑纵横的脸,比来时更加灰暗紧张,连眉毛胡子都透着不安。 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叠泛黄、质地粗糙的草纸片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纸片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名字,盖满了无数墨色混着朱砂,黑红黑红的拇指印迹。 那印子似乎还没干透,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汗水和劣质印油的气息。 靠山屯全村几百户人家的“联名书”——这就是那份沉重的民意! 张大春是硬着头皮,壮着胆子才走进来的。 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筛糠。 靠山屯的人回去就炸了锅! 七嘴八舌,唾沫星子乱飞! 多数人都觉着,窑厂这个“铁饭碗”才是命根子,地能收点“意思意思”就得了。 哪怕十块二十块也认了! 稳住这做工的机会才是顶天的大事! 可这“意思”怎么个意思法? 租多少年才不吃亏也不惹人嫌? 租金该开多少口子才算“懂事儿”? 靠山屯的人两眼一抹黑,心里头一点儿谱都没有。 吵吵嚷嚷半天,谁也拍不下板儿。 最后实在没辙了,只能推他这新村长出来,厚着脸皮,等着二八大杠再上莲花村这“龙潭虎穴”来“取经”。 顺便也探探那位八爷的深浅,摸一摸他心里的算盘珠子到底咋拨拉的。 只是林阳……他还在屋里头不? 张大春撩开帘子,一头扎进这烟雾弥漫、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的小屋。 刚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就看到满屋子烟熏火燎下,一张张凝重沉默,眉头紧锁的脸。 张大春心里“咯噔”一声,一颗心直直沉到了裤腰带以下。 他像个刚犯错被抓包的小学生,讪讪地搓着手。 那双粗糙的手上,冻疮刚结了痂,红得扎眼。 脸上挤出十二万分小心,那笑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呃……老村长……那个……俺……俺……” 老村长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在见到张大春的瞬间,就像阴转多云再转晴,立刻堆起一朵无比和煦灿烂的笑容,热情的招呼道: “哟嗬!张村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请快请!外头风大吹着了吧?来来来,这边挤挤,刚有个空!” 他嘴里招呼着,身子像泥鳅一样往旁边佝偻着挪了挪,硬是在那条吱呀作响的旧条凳上,为张大春“挤”出了一块仅够放下半边屁股的狭窄位置。 “俺们莲花村也正掰扯这头疼事儿呢!愁得脑壳子都快裂了!正好你来了也听听,给参详参详!” 这番“热情”,让张大春更加局促不安,脸上陪着的笑简直要撑不住了。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8章 主持大局 作为林阳的亲爹,林大海也被安排在老村长旁边“坐镇”。 张大春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真正的“太上皇”,忙不迭又转向他,陪着加倍小心: “林老哥!您……您也在这儿……” 林大海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随意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那姿态明确得很: 我不管!这事跟我没球关系! 用他自己的话说:“咱家那臭小子翅膀硬了!想咋扑腾就咋扑腾去!老子管不着,也不想管!” “他赚他金满钵,我享我的懒汉福,不瞎折腾给人添乱就挺好!” 烟锅点上,美滋滋吸一口,吐出个烟圈。 旁边的赵桂香,心思可就重了。 她倒不是怕儿子赔钱。 那小子猴精猴精的! 她愁的是那句老话—— 树大招风,猪肥挨刀啊! 一辈子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哪见过儿子这么大阵仗? 总觉得自家那宝贝疙瘩,突然间飞得太高太快,快得让她这当娘的心里头空落落的,脚底下发虚,抓不住一点踏实。 她偷偷瞄了眼旁边自家那没心没肺的老爷们儿。 瞧那“甩手掌柜”做得,恨不得连烟锅都叫儿子点好的自在劲儿! 一股邪火“噌”地就顶上赵桂香的脑门。 越瞅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儿越来气! 这当爹的,就一点心都不操?! 说时迟,那时快。 赵桂香顺手抄起立在门后彻底秃了毛的鸡毛掸子,带着风声,“呼”一下就朝林大海那张悠闲的脸抽过去! 林大海到底是老把式,眼疾手快,“哎呦”一声兔子似地蹦了起来。 鸡毛掸子没抽到脸,却“啪”地一下结结实实抽在了他那只伸出来格挡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道印子。 “哎呦!你这疯婆娘!”林大海捂着手背跳脚,“抽哪门子邪风呢?想造反啊?” “就有你这样的爹吗?!”赵桂香眼圈都有些红了,鸡毛掸子指着他鼻子,“这么大的事儿,你连个屁都不放?!” “也不说劝劝?就知道坐这儿放挺装泥胎菩萨!那砖窑是好弄的?烧一把火就真能炼出金子来?” 她是真担心儿子。 儿子越好,她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儿子从小就是她的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眼看着儿子越飞越高,离自己这爹娘的小窝越来越远,她这心里啊,是又骄傲又害怕。 骄傲儿子有出息,害怕哪天风太狂,儿子摔着了,自己这当娘的想帮忙,想垫一下都够不着! “你懂个屁!”林大海把手背凑嘴边吹着气,又气又笑地瞪眼,“那不就是个土窝窝里刨食的窑厂?又不是开窑子放印子钱!有啥好担心的?” “正正经经卖力气,倒腾土坷垃赚钱的事儿!”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带着点老兵的底气。 “再说了,上头不还有老指导员罩着吗?真要是……真有啥风吹草动,老子豁出这张在部队磨了十几年的厚脸皮,求老首长、跑公社、跑县里,不信护不住!” “咱儿子精着呢,披上毛就是孙猴子在世,又不是当年毛头小子了!他懂事儿!长大了!” 林大海把烟锅叼回嘴里,深深吸了一口,任由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个圈。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远处虚无的一点,那张被岁月刻上风霜的脸上,竟慢慢勾出一丝奇异的,得意的,透着巨大满足的笑意来。 儿子以后是真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想趁早抱孙子! 林阳听着老爹林大海刚才这番话,微微悬着的心才“噗通”一声落回肚里。 爹娘没在节骨眼上多嘴,砖厂租地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稳了。 他真怕爹娘那淳朴的热心肠,一不留神说出“少给点也行”之类的话,把好不容易搭好的台子给拆了。 这年头,有些钱是必须花在明处的。 省了小钱,日后怕是要惹出泼天大麻烦。 眼看火候也差不多了,林阳悄悄朝林大海翘了翘大拇指,脚下抹油就想溜。 村公所里烟雾缭绕,旱烟叶子混着劣质纸烟的味道呛人得很。 几个老汉正围着那张磨得油亮的八仙桌,对着正在起草的联名书指指点点,唾沫星子横飞地讨论着一条条细节。 他这个砖厂股东杵在这儿,老少爷们儿有些掏心窝子的话反而不便说。 不如主动腾地方,让老村长主持大局。 有这位在村里跺一脚地皮颤三颤的老泰山居中协调,他林阳自然是一百个放心。 “阳子,等会儿!爹有话跟你说!” 林大海眼疾手快,蒲扇般粗糙的大手一把钳住林阳的胳膊肘,力道大得让林阳龇了龇牙。 林大海同时赶紧给旁边还板着脸,手里无意识捻着衣角的妻子赵桂香递了个眼色。 赵桂香心领神会,立刻站起身来,拢了拢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 “大家伙儿先合计着,俺们回去换身衣服,这屋冷得跟冰窖似的!” 林大海嗓门洪亮地嚷了一句,算是告了假。 一家三口掀开那挂打着补丁的厚棉门帘,刺骨的寒气夹着细碎的雪粒子“呼”地扑了满脸,屋里的嘈杂和浑浊热气顿时被甩在身后。 雪下得更密了,地上已铺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林大海走在最前头,佝偻着背,像一堵移动的墙,替后头的娘俩挡着风。 赵桂香紧挨着儿子,低声絮叨着让他把棉袄领子竖起来。 林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老爹在雪地里蹚出的脚印,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格外提神。 刚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板院门,林大海就迫不及待地把林阳拽进了堂屋,按在烧得滚烫的炕沿上。 堂屋比村公所暖和些,但土墙缝隙里钻进来的风还是飕飕的。 昏黄的煤油灯下,林大海脸上的皱纹像刀刻斧凿般深刻。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9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顾不上拍掉肩头的雪,压低了嗓门,带着浓重烟袋油子味的热气喷在林阳耳边,像烧着了的干草: “阳子,砖窑厂那事儿,爹娘没往前凑,更是憋着没多说话,就是为了避嫌。” “这道理咱都门儿清,给全村谋福利是积德的好事,咱打心肚子里高兴!可架不住往后啊……” 他声音压得更低,浑浊的眼睛警惕地瞟了眼窗户,仿佛怕那呼啸的风把话听了去。 “难保往后不会有人眼红心热,背地里嚼舌根,使绊子!人心隔肚皮,别看都是土里刨食的庄户人,苦哈哈,花花肠子多着呢!” “你年轻,经历的少,自己得多长几个心眼儿,把篱笆扎牢实喽!” “千万别认为乡里乡亲的有些话不好说,该硬气的咱必须得硬气。甭让人钻了空子!” 他手里的旱烟杆子无意识地敲着炕沿,发出笃笃的闷响。 顿了顿,看着儿子那双沉静得不像二十郎当岁年轻人的眸子,他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和掩饰不住的骄傲: “不过你小子这脑瓜子,比你爹这榆木疙瘩灵光百倍,这些事儿用不着我多啰嗦。” “爹就想问问,村里那块兔子不拉屎的荒地,具体跟八爷合计过租多少钱没?” “虽说一租五十年,可那破地方除了长扎人的蒺藜狗子,就是硌脚的石头砬子,撒泡尿都渗不下去!” “我估摸着,乡亲们脸皮薄,臊得慌,也不好意思张那血盆大口,真的就要五千块!” “那份联名书甭管最后是啥条款,我和你妈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只要大家伙都同意,我们也会跟着按上红手印!” “你也看得出来,大伙儿都眼巴巴盼着厂子早点冒烟,日子能有个奔头。” “现在你出息了,能拉拔乡亲一把,爹娘脸上也有光,走道腰杆子都直溜!” “心善是好事,但菩萨心肠也得配着金刚手段!该硬气的时候,骨头不能软!这点,你小子随根儿,总算比你爹强!” 林大海说着,脸上那刀刻斧凿般的皱纹都舒展开了,露出由衷的欣慰。 林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在昏暗油灯下也显眼的白牙,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一种成竹在胸的沉稳: “爹,您老把心搁肚子里!我心里那杆秤,明镜似的,该咋办,门儿清!亏不了乡亲,也绝不让咱家吃亏!” “那就中!” 林大海像是得了圣旨,回头冲坐在炕梢,借着灯光正从针线笸箩里摸出鞋底子准备纳几针的赵桂香一扬下巴,脸上笑开了花。 “瞅见没?桂香!咱儿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就甭瞎操那份心了,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转回头,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了磕,发出梆梆的脆响。 “至于村里锚定要多少钱,阳子你也最好避嫌,最后还得老村长拍板,找八爷定夺……” “但估计不会太夸张……村里人也怕煮熟的鸭子……” 林阳没等老爹絮叨完,直接说道:“定了,就五千块!这个数正好也在我跟八爷预计的数目,不多不少,完全没有问题。” 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跳跃,映得他眼神格外深邃。 对别人需要藏着掖着,对自己这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心都扒出来盼他好的爹娘,没啥好瞒的。 “啥玩意儿?真给五千?不还价?!” 林大海俩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旱烟袋“啪嗒”一声从僵住的手指间滑落,掉在炕席上。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来,也顾不上吹灰,声音都劈了叉。 他本以为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八爷跟林阳肯定会找由头压一压价格。 毕竟,以如今这局面,林阳和八爷是占着主动权的。 而且,老村长商定这个价时,分明是留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结果倒好,林阳这边竟然表示完全接受,摆明了不会压价! 五千块啊! 这数字像块千斤重的磨盘,“哐当”一声砸在林大海心坎上,砸得他脑瓜子“嗡”一声。 眼前仿佛看见一沓沓崭新的,印着工农兵头像的“大团结”在眼前飞舞,燃烧。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滚烫的烟袋锅子,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嘴里发干。 短暂的愣神之后,林大海黝黑的脸膛上肌肉绷紧,腮帮子咬得咯咯响: “阳子,按理说,既然你们承受的住这个价儿,爹作为村里的一员不该多话。” “可……这也忒多了点儿!那荒地……它真值这个数?石头蛋子能孵出金鸡崽儿?” 他心疼那白花花的钱,更怕儿子年轻气盛,被人情面子架着吃了哑巴亏。 五千块,能盖几间亮堂堂的大瓦房了! 林阳伸手把老爹按回炕头,触手是棉袄里硬邦邦的肩胛骨。 他挨着老爹坐下,煤油灯的火苗在他沉静的瞳孔里跳动: “爹!实话说,这数儿,是我暗地里给村长老叔递的话儿!也是跟八爷早就商量好的。您就甭过问了,我心里有谱。”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小锤敲在铁砧上。 “啥?!” 林大海像被施了定身法,彻底僵住,浑浊的老眼瞪得像铜铃,满是困惑地死盯着儿子,连烟袋锅里那点残火灭了都忘了。 林阳凑得更近些,耐心掰扯,气息拂过老爹花白的鬓角: “爹,您仔细琢磨琢磨,那可是五十年的租期!眼下大家伙儿签了联名书,红手印按得啪啪响,看着是都挺支持,一团和气。” “可等以后砖窑厂真红火起来,红砖一车车突突突往外拉,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似的进账,谁能保证没人眼珠子发绿?没人背后嚼蛆?” “说咱爷俩伙同八爷,用仨瓜俩枣就占了村里天大的便宜?” “都不必等下面的小子长大,估计就一两年光景,再有几个搅屎棍子煽风点火,说咱们贱卖了集体的地,那唾沫星子都能把咱家房梁淹喽!淹得祖坟都得冒烟!”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0章 林阳的手段 林阳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这五千块,就是堵那些长舌妇,是非精的嘴!要得太少,传出去外人指不定咋编排?” “说咱村傻大方,贱卖了集体财产,或者八爷仗势压价,咱爷俩吃里扒外,里外不是人!” “要这个价儿,外人只会觉得咱村要价够狠,心够齐!反倒显得八爷仁义,办事地道!不占咱便宜!” “而且,”他加重了语气,手指在炕沿上重重一点,“有这笔实实在在的钱在明面上摆着,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以后不管厂子赚座金山银山,咱们都占着理!” “站得直,行得正!腰杆子硬气!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挑不出毛病!” “八爷和我凑这五千块,确实费了点力气,但也没多大个事儿,左右不过是儿子我多进两趟林子,掏山神爷的宝。” “怕就怕以后有人眼红心热,故意找茬儿挑事儿。这种搅屎棍子,啥时候都少不了!” “这钱,就是买往后五十年的清净和理直气壮!买咱家在村里挺直腰板做人的硬气!” 林大海听着林阳抽丝剥茧的分析,脑子里原本像浆糊一样的疙瘩一点点被这通情达理又深谋远虑的话给化开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把一辈子的浊气和担忧都吐了出来,佝偻的背似乎也直了些。 脸上露出无奈又无比骄傲的苦笑,皱纹都舒展开了。 “儿子啊,你这脑袋瓜子,转得是真快,见识也比爹这土埋半截的老家伙强多了!” “爹老了,跟不上趟儿,给不了你啥主意了。不过,爹就一句话!” 他粗糙得像砂纸的大手用力握住林阳的手腕,眼神无比郑重。 “不管你干啥,爹娘都站你这边儿!塌不了天!” 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更加郑重,带着庄稼汉最朴素的智慧: “不过,八爷那边,你得把话儿递敞亮了,别让人心里存一丁点疙瘩。” “八爷是你的贵人,领路人,这份情谊,比金子还重,咱不能丢!更不能让人觉着咱算计他!厚道人,最怕的就是被当冤大头!” 林阳郑重点头,眼神清澈而坚定:“爹,您放一百个心。儿子我心里有杆秤,秤砣就是良心和情分。” “这事儿肯定办得圆圆满满,既要让乡亲们念咱的好,更要让八爷心里头舒坦,觉着这钱花得值当,花得心甘情愿!” “咱做的是长久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昏黄的煤油灯下,火苗跳跃着,光影在熏得发黑的土墙上晃动。 一家人围着那张磨得油亮的炕桌,絮絮叨叨了许久。 林大海吧嗒着重新点燃的旱烟袋,辛辣的烟雾缭绕。 赵桂香手里拿着针,在头发上轻轻篦了篦,就着灯光纳着厚厚的千层底鞋底,麻线穿过鞋底发出“嗤啦嗤啦”的轻响。 他们听着儿子条理清晰,面面俱到的盘算,从合同细节到未来用工,从窑口位置到分红比例……许多堵在心口的疙瘩豁然开朗。 此刻,夫妻二人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儿子真正长大了,成熟了。 他的心思,眼光,手段,都远远超出了他们这辈人想象的边界,甚至让他们感到一丝陌生。 却又无比安心和骄傲。 像寒冬里守着盆旺火,暖烘烘地烤着心窝子,连屋外呼啸的北风似乎都远去了。 屋里的气氛正热乎,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老鼠挠门。 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一下子打破了屋内的暖意。 “谁呀?” 赵桂香随口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鞋底,趿拉着自家纳的厚实棉鞋下炕,撩开挡风的厚布门帘。 一股刺骨的寒气夹杂着雪粒子“呼”地扑了进来,吹得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 院门栅栏外站着的人影,缩着脖子跺着脚,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挂上了一层寒霜。 语气也像掺了冰碴子,又硬又冷。 “孙有财?你跑我家来干啥?” 她的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像看见了茅坑里的蛆,恨不得立刻把门拍上。 听到这个名字,林阳觉得耳熟,一时没对上号,疑惑地看向老爹。 只见林大海的脸色也“唰”地沉得像锅底,哼了一声,烟袋锅子在炕沿上重重一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浓的鄙夷: “孙富贵那不成器的瘪犊子弟弟,孙老二!那个二流子!他还有脸回来?!呸——” 林阳恍然大悟。 怪不得觉得耳生,村里人平常都叫他“孙老二”或者“孙二癞子”,大名儿孙有财倒很少提。 这人早年就夹着尾巴溜出村了。 好像八零年严打前就跑得没影了…… 五年过去,村里几乎见不着他的影儿。 林阳都快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此刻记忆才清晰起来—— 上辈子好像见过,但没过多久,这人就被戴大盖帽的公安铐走了。 听说犯了不小的事儿。 具体啥事当时传得邪乎,也没人说得清。 林阳跟着走到门口。 寒风中,孙有财缩着脖子,像个冻僵的鹌鹑。 身上裹着一件油渍麻花,看不出原色的破棉袄。 脸上堆满了谄媚又尴尬的笑容,搓着冻得通红皲裂的手,点头哈腰道: “哎哟,林家嫂子,大海哥,还有阳子大侄子……都在家暖和呢?” “今儿个……今儿个过来,是……是想厚着脸皮,求你们件事儿。” “您看,咱老孙家,根儿上也是这靠山屯的一份子不是?”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浑浊的眼珠子贼溜溜地瞟向林阳,又继续说道: “这不,村里要建那老大的砖窑厂了,地是集体的,按规矩,家家户户都能出个壮劳力进厂干活……” “我这刚回来不久,在村里也没啥根基,穷得叮当响,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他顿了顿,觑着赵桂香越来越冷的脸色,赶紧撇清关系,唾沫星子横飞: “之前我大哥家干的那些混账事,我都听说了!呸!那是他们活该!该打!该罚!打轻了!” “可……可他们现在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猪狗不如!我……我都替他们臊得慌!” 喜欢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请大家收藏:()狩猎1985:枪枪爆头餐餐有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